《鬼面春》作者:烟绯色

巨大的六芒星法阵中,他被困千年,似囚徒又似神祗,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之间,轻易的改写了她的命运!
城门楼前,她被心爱之人剥皮拆骨,灵魂不灭,重生在天生鬼面的废材少女身上。
这一世,她是鬼面春,是这人间地狱中的嗜血修罗。
半张鬼面,惑了君心,乱了天下。

第1章 美人无皮

穹苍国的帝都雁城,是一座古老又沧桑的城池。
一大早,进城谋生的人们就发现城门楼上,赫然吊着一个血糊糊的东西,走近了看,个个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被吊着的,居然是一个活生生,却被人剥了皮的年轻女子,血正顺着她的身体啪嗒啪嗒往下滴,落在地上,发出叮咚叮咚的闷响。
女子虽被剥皮却未死,正挣扎着破口咒骂:“剪战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奸佞小人,慕容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慕容春正是骂得起劲,忽然听见城门楼上传来小孩的呼喊声:“娘…,娘亲…,娘亲怕…”
稚嫩的童音,带着惊悸惶恐的味。
慕容春大惊:“的孩子?”
“没错,是你的孩子,你和的孩子!”剪战天散漫的声音润着残酷的意味,从城楼上缓缓响起。
慕容春吃力的仰头,往他的方向看去。
清晨的阳光,将他的容颜照得清晰无比。
那是她最爱的男人,此时却一脸残忍与肃杀,全然没有了往日温情。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勾起嫣红的薄唇,冷笑说:“春儿,多谢你帮朕坐上帝位!不过,朕的天下,容不得慕容皇族的余孽存在,你留不得,这个孩子,也留不得…”
说着,他将手里的孩子往城门楼前推了推,语气变得温柔如同枕边呢喃:“春儿,让孩子陪你上路吧!”
慕容春来不及惊叫,便看见孩子从数丈高的城楼上面往下急坠而来,从她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带起的风惊得她几乎魂飞魄散,一声凄厉的叫声自口中喊出:“不——!”
咚一声闷响。
小孩儿不哭了。
她也再不能发不出一丝声音了!
她被剥皮之后又吊了一夜至今,全凭胸中一口不散的怨气在支撑着,此时听到孩子坠地的声音,她所有的坚持也瞬间崩断,无以为继!
她不明白,自己抛家弃国助他登上皇位,为何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
曾经浓情蜜意,千誓万盟的枕边人,现在却成了屠杀她母子二人的刽子手!
她不甘心!
不甘心啊!
剪战天负手站在城楼上,看着地上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凉凉的叹息一声,冷声吩咐:“剥了她的肉,拆了她的骨,朕要她尸骨无存!”
一时间,城门楼下,鲜血飞溅。
他站在楼上正看得起兴,身边一个带刀的侍卫忽然上前一些,压低声音:“皇上,你看…”
剪战天的目光顺着侍卫所指看过去,只见数丈开外缓缓行过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小丫头身穿一身素缟麻衣,头上绑着白色丧带,身后居然拖着一只十分沉重的棺椁。
她每向前走一步,那棺椁就在地上摩擦出喀嚓喀嚓的声响,给这个本就血腥的清晨,更添了些诡异的气氛。
她拖着棺椁一面走,一面悲伤的啜泣:“呜呜,九公主,九公主你死得好惨呀,九公主呜呜呜…”
剪战天的眉心跳了跳,一丝杀戮从眸底滕然而起,肃杀的声音问:“什么人?”
侍卫连忙躬身回:“回皇上,看她脸上的鬼纹,应该是鬼面春!”
... 


第2章 拖棺而来

“鬼面春?”
剪战天盯着楼下越来越近的小丫头,阴森森的说:“没想到,她倒是个忠心的!”
鬼面春是帝都望族宫家的女儿,她的母亲姬云华,有着穹苍国盛传的倾国之色。
可惜的是,姬云华自怀上这个孩子之后,便以肉眼可察的速度衰老下去,一日日的色衰颜败,不到三个月时间,青丝中已经有银发生出。
那时候帝都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宫家的姬夫人,怀了一个鬼胎,妖胎,祸胎!
待到临盆之时,姬云华已经由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变成了佝偻枯朽的老妪,昔日美貌早就荡然无存。
宫家的家主宫北庭见孩子一生下来,半张脸上就是狰狞扭曲的鬼纹,当时就要将这个孩子溺毙在血盆当中。
九公主慕容春那时候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恰巧正在宫家作客,见状便上前将这个孩子救了下来,还将她自己名字中的春字给了这个鬼面孩子!
于是,帝都中人都知宫家有一个鬼面丫头,得九公主庇护,杀不得,赶不得,虐不得。
如此,倒也护得鬼面春平安生活了十三年有余。
没想到今日九公主慕容春陨难,这鬼面丫头居然穿着丧服,拖着棺椁,要为九公主收殓尸首来了。
她瘦小的身体拖着棺椁,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棺椁摩擦着地面,发出喀嚓喀嚓的瘆人声响。
城楼上的侍卫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有些不安的问:“皇,皇上,现在怎么办?”
剪战天威仪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他看了一眼正跪在九公主尸体边的鬼面春,残忍的笑了笑:“当然是…杀无赦!”
说话之间,他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落在鬼面春的身边:“你就是鬼面春?”
鬼面春正在九公主慕容春的身边嚎哭,闻言,抬起一双哭红的眼睛,怒目叱:“皇上,你怎么能这样对九公主?往大了说,她为你抛家弃国被万民唾骂;往小了说,她对你情深意重还为你生下了小皇子,你怎可…”
剪战天抬手一挥,一凌厉的掌风狠狠掴在鬼面春的那半张鬼脸上:“朕的功过是非,还轮不到你一个鬼面丫头来评说!”
鬼面春本就天生半张带有血纹的丑陋面孔,此时受了这一巴掌,半张脸都红肿起来,就更显得扭曲可怖,形如鬼魅了。
剪战天此时满心杀戮,见她这副样子更是心性暴躁。
他抬手凝了一团暗黑色元气在掌心,对着她的半张鬼面再次劈了下来,口中狠:“你这种丑陋的妖物,不配存活于世!”
鬼面春来不及躲避和惊呼,便感觉到半张脸颊都燃烧起来。
黑焰腾腾,似地狱业火,要将她的魂魄都燃烧殆尽一般。
她发出凄厉的惨叫,盯着对面残忍冷笑的剪战天,狠声咆哮:“剪战天,九公主不会放过你,鬼面春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一头往城墙上面撞去!
咚一声闷响,震得天地似乎都在发出微微的摇晃。
雾霾重重叠叠,将初升的红日都遮蔽了起来。
... 


第3章 借尸还魂

鬼面春浑身是血,身子往后面趔趄了两步,她用尽最后一丝余力,挣扎着倒在了剥皮惨死的慕容春的身边,口中大量的血沫涌出:“九,九公主…”
她想要伸手去触碰惨死的九公主,手伸到一半,却颓然落了下来。听说百渡一下抓急书无,里面可以看后面的章节!
剪战天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丝毫也不为鬼面春和慕容春的惨死而动容。
他仰起头,看了看雾沉沉的天色,凉薄的说:“正好有棺材,将她们都扔乱葬岗去吧!”
“是!”侍卫应诺着,余光瞥了地上惨死的大小三具尸体,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
剪战天不再看地上的三人一眼,他抬步,从血泊当中跨过去,前面走去。
在他的正前方,娉婷婀娜的站着一位衣着华美的年轻女子。
女子身穿七彩金丝织成的盛世霓裳,容貌丽得惊人。
看见他过来,她娇润如花瓣一样的唇微微扬起,声音绵软勾人:“皇上,月儿在这里站得,腿都酸了…”
剪战天大步行将过去,伸臂将那女子一把抱起,语带宠溺:“月儿腿酸了,朕就亲自抱你回去!”
女子抬臂缠上他的身体,足上金铃发出叮铃的脆响,和着她的娇声软语,越来越远…
帝都雁城以西,百余里开外,有一片乱葬岗。
午夜时分的乱葬岗毒气昭昭。
远处,有野狗和夜鸦争抢撕咬尸体发出的骇人声响,近处,有成群结队的尸蚊挥动双翅,发出饥饿的嗡嗡声,往今夜才新抛的女尸扑了过来。
刚刚恢复意识的慕容春抬手挥了一下扑过来的尸蚊,然后就看见了虽然满是血污,却肌肤完好的一双小手!
被剥掉的皮肤又长出来了?
她望着天际那轮惨白的月亮,怔了一会儿。
城门楼前撕心裂肺的一幕在眼前重演,她恍惚之间有些意识,知在她和孩子惨死之后,十三岁半的鬼面春拖着棺椁,穿着丧服来为她收敛尸体,却也被剪战天给残忍的杀害了!
她几乎都快要忘记鬼面春这个丫头了!
十多年前的出手相助,是因为那时候年少,心境纯净,见不得刚刚出生的婴孩儿就这样溺毙在血盆当中,便仗着皇族宠爱,将自己的名字给了她,希望能护她在宫府平安成长。
没想到当日的因,结出了今日的果。
最后为她收尸,为她流泪,为她不平,为她搭上性命的,居然会是这个快要被她忘记了的鬼面丫头!
她感觉到左边脸颊有些刺痛,抬手摸了摸,摸到的却是半张骷髅骨架。
她心里一惊,正要检查一下身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异常,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潺潺如流水的声音:“慕容春,喜欢你的新身体吗?”
她急忙循声望去。
只见离她不远处的虚空中,旋转着一件金色的六芒星法阵!
法阵上旋转的符文看得她眼花缭乱,一层层绚烂的金光自法阵散出,将头顶的夜空都渲染成了一片灼金之色。
符文流转的法阵当中,姿态慵懒的斜卧着一个风姿卓绝的美貌男子。
他容貌虽然绝美,可是神色冷峻如同天际凉月,漆黑深邃的一双眼眸,似蕴着汤汤春水,又似凝着万年寒冰,只一眼,就令人心底生寒,不敢与之久视。
慕容春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隔着层层金光,正用三分鄙夷七分嘲笑的眼神俯视着渺小如蚁虫的她:“慕容春,你为一个男人抛家弃国,最后却落得个国破家亡,剥肉拆骨的下场,心中是何感想呀?”
... 


第4章 逆天改命

慕容春压下心里的巨痛,仰头与他对视:“你知?是你帮借尸还魂,重生在鬼面春的身体里?”
“没错!正是本尊!”他微微垂眸,看着强作平静的她,语气有些戏谑:“来!本尊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修长得近乎完美的手指轻轻一弹,一团指甲盖大小的金光自法阵中剥离而出,形成一面光滑的镜子在她的面前展开。
慕容春狐疑的看了过去。
身体原主鬼面春的那半张血纹鬼面,已经被剪战天给烧得血肉全无,只剩下半张脸的骷髅骨架,骨架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黑色血肉,说不出的惊悚可怖。
右边脸颊却是美得不像话,居然和她被剥皮之前的样子,有三分相似之处。
这样极致的美丽与极致的恐怖拼凑在一起的一张脸,乍看之下确实很是骇人!
可她眼底的那丝惊恐很快就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的平静和镇定。
她伸手抚摸上那半边鬼脸,眼底浮上些痛色:“她是为而死…”
“看见这样的脸,你不觉得失望?或者害怕吗?”
法阵中的男人深邃暗黑的眸子看向她,似乎又多了些兴趣:“本尊以为,你会吓得大声惊叫!”
慕容春有些凄然的笑了一下:“被剥皮拆骨的人,死而复生的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
她将视线从金色的光镜上面收回,转而看向法阵中神态慵懒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帮?”
男人眸光熠熠的看向她:“这个嘛,日后你自会明白!”
他忽然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那面金色光镜开始在半空中旋转凝炼。
片刻之后,半张精致邪魅的金色面具轻轻落在了慕容春的手中。
他:“从今往后,世间再无慕容春,你就是鬼面春,鬼面春就是你!”
她低头摩挲着金色的面具,语气沉凝坚定:“好!一定不负鬼面春的舍身成全,为她,为自己,报仇!”
男子深邃的眸子闪过些潋滟的微芒,缓声又:“鬼面春,借尸还魂乃是逆天改命之术,但凡是逆天之行,都会招来天刑地罚,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急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锵然若誓:“鬼面春绝不后悔!天若要挡重生,便撕了这天;地若要挡复仇,便碎了这地!”
他淡漠的唇微微勾起,语气里面终于有了些赞赏的味:“嗯!不错!如此也不枉本尊出手相助!”
他虽然被困在法阵中,可是气势和神态甚至一个细微的眼神,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慕容春仰望着法阵中这个宛如天神一般的绝美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你…是谁?”
她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因为,他对于这个问题,好像也十分茫然。
隔着闪烁不定的金色微芒,他怔怔然的失神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恍惚的说:“是谁?鬼面春,也想要从你的身上,知是谁…”
他慵懒淡漠的神色当中,忽然多了一些令人心疼的柔软。
可是,鬼面春还不及捕捉他的这一丝柔软,他身周的金色法阵忽然厉芒大盛,转瞬之间,整个法阵化作一赤金色的虹影,贯空而去!
其实,她还想问问这个宛如神祗的男人,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她的孩子,不过,她孩子的尸体都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估计是没办法的了!
... 


第5章 三大望族

她仰头看着那点耀目的金色流光划过夜空,愣愣地有些失神。
直到乱葬岗上一阵凉风袭来,鬼面春身子一个瑟缩,才从刚才的惊愕中慢慢回过神来。
如果不是手中还握着半张金色面具,她定会怀疑刚才那个绝美的男子,只不过是一场幻境。
他是谁?
为什么会被困在法阵中?
为什么他要出手帮她?
这些问题,她想不明白,也不及去深思细想。
她现在只想在天刑地罚来临之前,将剪战天从帝位上面拽下来,将他从她手中得到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夺回来。
然后,再将她慕容春和鬼面春所受的痛苦,千倍百倍的还给他!
唯有如此,才能不负她慕容皇族对她的多年宠爱;才能不负鬼面春的舍身成全。
有风,从乱葬岗平地而起,旋转着呼呼作响,呜呜咽咽,袅袅不绝。
似凄怨的倾述,又似不舍的啜泣,绕着她不肯散去。
她抬手抚摸上那半张骷髅面孔,跪在地上,对身边呜咽的夜风说:“鬼面春,从今往后,替你活!你在意的,替你守护;你仇恨的,替你铲除;天刑地罚来的时候,替你担着!”
得她此言,这股有些蹊跷的夜风才慢慢散去。
她将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不大不小,正好将她半张骷髅骨架遮住,露出另外半张甚是清丽的面容。
她站起身,对着那轮惨白的月亮怒声嘶喊:“剪战天,你灭得了慕容春的身体,却灭不了的魂魄!你给等着,定要让你们百倍千倍的付出代价!”
她声音凄厉,字字泣血,吓得乱葬岗上的尸蚊野狗和夜鸦全部一哄而散。
惨白的月亮慢慢的浮上了一丝血红。
片刻后,血红的颜色越来越重,越来越浓,鲜红欲滴的将整个天空都渲染得如同被浓血泼过一般,绚烂,诡异。
血月如同一簇愤怒的火焰,蕴含着焚天灭地的气势。
她小小的,不过十三四岁的清瘦身躯站立在乱葬岗上,如同一柄犀利的怒剑,要将这天地都戳破一般。
天亮的时候,鬼面春戴着金色面具,再次回到了帝都雁城。
城门楼前的血污已经被人洗刷干净,可是空气中始终还是有一股血腥之气飘荡不散。
她混在人群中,听到人们都在谈论昨夜金星横空,血月当头的天之异象。
人心凄惶,猜测不已:“怕是要出大事了哇!”
“不怕不怕,咱们穹苍国有三大家族守护,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守护?再强大的家族能逆得了天命?可是听说有上古魔劫要入世咯…”
“别瞎说!新帝刚刚即位不久,最忌谣言惑众,当心把你抓起来!”
“哎…,新帝可不是什么心怀慈柔之人呀,从他昨日对九公主和那个孩子,就看得出来…”
“嘘——!都别说啦!当心脑袋!”
“…”
于是,四周陷入了一片压抑的静默之中,众人都低着头,忙活自己的营生去了。
鬼面春心中微觉悲苦,深吸一口气,往生活了十三年的宫府方向走去。
宫府便是刚才人们口中三大家族之一,族中嫡系子女极其擅长制蛊,炼蛊,用蛊之术,在穹苍国颇负盛名。
她快要走近宫府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车得得的声音,急忙侧身让。
两辆华盖马车,在宫府门前停了下来。听说百渡一下抓急书无,里面可以看后面的章节!
前面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身材高大神色威严的中年男人,正是三大家族中司氏一族的家主——司仲源!
司氏一族精通炼药之术,司仲源本人修为已至药匠境界,是穹苍国修为最高的炼药师!
第二辆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目光矍铄的枯瘦老人,正是三大家族中的阴氏一族的家主——阴千摩!
阴氏一族擅长十分神秘的黑白巫术,阴千摩有什么样的修为没人见识过,不过,穹苍国的历代国师,都是出自阴氏一族!
鬼面春看着这两位家主同时出现在宫府门口,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三大家主齐聚,出什么大事了?
只见宫府家主宫北庭从正门迎了出来,隔着好远就笑呵呵说:“仲源兄,千摩兄,快快里面请!”
他的目光忽然瞥见站在不远处的鬼面春,顿时沉下脸来,喝斥:“鬼面春,你这个孽障!你去为那亡国公主收殓,就不怕祸连族吗?”
司仲源和阴千摩闻言,都往鬼面春的身上看过来:“北庭兄,这就是你那个鬼面女儿?戴上面具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吓人嘛!”
... 


第6章 重光哥哥

宫北庭是个面白无须,肤色寡淡的中年男人。
他冷冷的看了鬼面春一眼,叹息说:“让两位见笑了!这丫头早就和宫府没有关系了,她只不过是府中一个奴人而已!”
阴千摩和司仲源也都知宫北庭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因为不想受鬼面春的株连罢了,便都呵呵笑着,并不点破!
鬼面春受了宫北庭的斥责,也不反驳,乖顺的垂首站在旁边,与她往日里的神情并无太大不同。
大约是因为她脸上多了那张金色面具的缘故,宫北庭觉得她身上似乎少了些怯懦恭卑,隐约有些傲然逼人的气势。
因为有阴千摩和司仲源在旁,他也不好过多盘问,又斥责了两句,带着两位往府中大厅议事去了。
鬼面春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往里面走。
经过一飞花长廊的时候,对面忽然传来金佩钗环的叮铃声,一位身穿五色绫罗彩衣的妙龄少女,伴随着银铃叮当,往这边欢快的小跑过来:“司伯父,重光哥哥是不是也来了?”
转眼之间,她就已经到了近前。
她往几人的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重光哥哥,只看到了垂首站在旁边的鬼面春,顿时就失望的嘟着嘴,扭着腰撒起娇来:“唔…,重光哥哥好久都没来看人家啦!”
她走到司仲源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一面摇晃,一面模样娇憨的说:“司伯父,重光哥哥最近在忙些什么呀?玉芙都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
司仲源是正经威严的中年男人,却架不住宫玉芙一番撒娇摇晃,捻着胡须打趣说:“哈哈哈,北庭兄,你的这个女儿,看来很快就要成为司家的媳妇儿咯!”
宫北庭满是慈爱的看着这个宝贝女儿,故作嗔怪的说:“玉芙,不得无礼!还不快快见过司伯父,阴伯父!”
“玉芙见过司伯父,见过阴伯父!”
宫玉芙神色娇俏,一一见礼之后,又缠着司仲源,痴问:“司伯父,玉芙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重光哥哥?他上次还说要送玉芙一颗养魄丹,玉芙都等了这么久啦…”
司仲源哈哈笑着,话却是对宫北庭说的:“北庭兄,玉芙可是你宫府子女当中修为最高的少年天才,让她嫁入司府,你可舍得?”
宫北庭也是一脸喜色:“有何不舍得?他们两个自小就有婚约,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璧人呀!哈哈,再说了,重光不也是年轻一辈当中的炼药奇才么?除了家玉芙,还有谁能配得上你家重光呀哈哈…”
一直在旁边含笑不语的阴千摩此时也忍不住插话说:“看来,要不了多久,老朽就能喝上两个孩子的喜酒了呀!”
四人说说笑笑一阵,三位大人便前往正厅行去,留下司玉芙往鬼面春的面前走过来。
鬼面春站在一株绿藤旁边,敛眉垂首的样子,和她往日一模一样。
可是司玉芙就是觉得今天的鬼面春格外的不顺眼!
也许,是因为她的脸上多了一张金色面具的缘故吧!
这张面具让她看上去不那么吓人了,反而多了些说不出的神秘气息,露在外面的另外半张脸,也显得十分清丽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