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说道,“那就等郑老确定了,再来履行赌约吧。”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输不起准备逃跑。”中年男人闻言冷笑道,“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是被你们这样的骗子糟蹋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几个的争论还是郑老和郑少的原因,他们这边不知不觉中围了不少人。
郑老皱了下眉头,他觉得这中年男人有些过了,“小向,去把我那副《秋叶图》拿来。”
郑少说道,“爷爷,你要做什么?”
郑老却没有理孙子,只是看着唐明远态度温和说道,“谢谢这位小兄弟,我会去中医院查查的,《秋叶图》算是我送两位的谢礼。”
中年男人眼中露出几分嫉妒,转念一想,如果他们真拿了画,倒是再从这两个人手上买来就好,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有钱的,如此总比从郑老那求简单方便。
“不用。”唐明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等郑老确定了再说。”
中年男人闻言瞪大了眼睛,心中又急又气,恨不得按着唐明远的头让他答应下来,郑少冷笑道,“你们还真有自信。”他觉得这两人不到黄河心不死。

 

第八章
郑老心中也有些不悦了,他其实不信唐明远说的,只不过是习惯与人为善,对年轻人也多了几分宽容,这才给他们个台阶。
唐明远也不在意,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个方子后,又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下说道,“等郑老确定了再和我联系。”
“谁知道这手机号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手机号也是随时可以换的。”中年男人希望落空,脾气更加暴躁,说道,“我看你们不敢拿画是做贼心虚怕拆穿后被郑家追究责任。”
中年男人知道年轻人最受不了激将法,他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让唐明远拿了画,到时候他再想办法把画弄走,就算郑家最后追究责任也怪不到他身上,就这两个小子在前面顶着呢。
郑老闻言也以为他们是怕被追究责任,温言道,“画是我送你们的,不用担心。”
周围的人心中也有些嫉妒,有人忍不住说道,“这位小兄弟还不快谢谢郑老,郑老的画在外面可是值钱得很。”
“还真是好运。”
“多亏是遇到郑老,年纪轻轻的还真是不学好,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教的。”
郑少也说道,“既然是爷爷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我看你们年纪不大,以后别这样了。”
唐明远怒极反笑,说道,“要是我赢了,也不要画了,你们这些人都给我道歉。”
“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中医很厉害,可看你的年纪才这么点,别是看了两本书就以为自己是名医了吧?”
“不识好歹啊。”
“郑老,既然这样,您也不用再给他们留面子了,不如我两个医生来,直接拆穿他们吧。”
“郑老,我认识一个老中医,是给省里领导看病的……”
“不如让我来看看?”在一群指责声中,有个人往前一步走了出来,这人穿着一身看不出牌子的休闲服,可是那腕上的表却有人认识,最少七位数,“郑老,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就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郑老接过看了眼,“药膳坊叶韵?你是……程老的三徒弟?”倒不是郑老认识叶韵和药膳坊,而是那名片上直接写的前缀就是药膳坊,程老三徒弟叶韵,就是如此直接不做作。
如果只是其中之一还可能被人怀疑下,可是两者加在一起,他们这个圈子都知道程老的三徒弟开了药膳坊的事情,而且郑老也是药膳坊的常客,神色不禁缓和了些,“你师父还好吗?”
“因为师伯的徒弟来了的缘故,我师父看着又年轻了不少,骂人的声音都大了。”说到师伯的徒弟五个字,叶韵看向了唐明远,其实他也知不敢肯定,毕竟只听师父说小师弟喜好特别头发的颜色乱七八糟的,也是因为有这样的怀疑,叶韵才会出面,他不想有人拿着中医的名头行骗,也不想有人被冤枉,特别可能是自己师门的人。
叶韵自报了家门,唐明远也不藏着掖着了,摸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三师兄。”
这话一出,郑老神色变了变。
郑少皱眉说道,“那不行,你们认识的话,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一起行骗。”
郑老说道,“不许胡说,程老门下的弟子,我信得过。”
叶韵其实和郑少年纪差不多大,不过一个人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一个人开个画展还要靠长辈的提拔,所以郑少的话,说的难听点,叶韵根本没把郑少当回事,更何况他刚才对唐明远的语气和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叶韵很看不上。
唐明远起身让出了位置让叶韵坐下,郑老伸出了手,叶韵和唐明远是师兄弟,两个人的手法相似,却又有细微的差别,把完脉叶韵问道,“我能看下方子吗?”
郑老点了下头,叶韵这才拿起了唐明远写的药方看了起来,“咦……”看向了唐明远,就见唐明远正满脸笑意低头小声和楚瑾说话,只是叶韵不知唐明远正在算计他这个当师兄的。
“小瑾,我听说药膳坊有几道菜品是需要提前预定的,位置也不好排到,正巧遇到三师兄,到时候我们走后门去吃。”唐明远声音格外欢脱,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些琐事影响心情,“运气真好。”
楚瑾其实最爱的就是唐明远的性子,他从来都是有仇当面报了,而不会一直记在心里影响自己和周围人的心情。
郑少不知为何看着他们两个悄声说话的模样心中觉得怪异,听见叶韵的惊呼问道,“是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叶韵缓缓吐出一口气,“小师弟,你不愧是师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先称赞了一句,才回答道,“没有任何问题,比我想到的方子还要精妙。”
郑少有些怀疑叶韵是在吹捧唐明远,倒是郑老闻言拿过了药方,他刚才在心中否定了唐明远,自然没有去看他到底写了什么,此时看了也觉得心中一惊,郑少凑过去,皱眉说道,“你是在糊弄我们吗?这是药方?就两种药?还有一种是调料。”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觉得好奇,问道,“郑少,那药方上写了什么?”
“生大黄和老姜。”郑少有些不悦,“你就算糊弄人,起码也像一点,这是什么药方?”
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人抓住机会,说道,“因为这两个东西,不管内服还是外用都不会出问题,毕竟谁家吃调料能吃坏身体?”
围观的人有些赞同,有些露出了沉思,在看唐明远的眼神变了。
郑老却叹了口气,说道,“是我错了。”
这话一出,像是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叶韵一派温文尔雅,“其实这样的内伤拖得越久越不好治,而且不容易发现,跌倒的时候可能察觉不出什么,但是真等到无缘无故疼起来,就不好了。现在西医虽然有不少高科技,可有些东西还是老祖宗留下的靠谱,师弟,你和郑老说下用药的事情吧。”
“行。”唐明远打着吃大户的想法,看向叶韵的眼神都带着期待,“生大黄一两,记得只可烘不能用火炒,老姜二两捣烂,倒一杯滚水搅拌后,绞出姜汁,隔水炖温,调大黄末成膏状,涂在痛处,用粗纸盖上,外面用棉绳系着,一天一换,三天就够了。”
郑老认真记了下来,站了起来说道,“小兄弟,刚才对不住了。”
唐明远收了脸上的笑容说道,“其实中医和西医,都是为了人的健康在努力,如果以后郑老再看见有人否定中医,能站出来说句话就足够了。”
“会的。”郑老本就擅长国画,可是如今学国画的人也越来越少,听着唐明远的话不禁被触动了,他越发觉得唐明远性格高尚。
郑少见爷爷都开口了,抿了下唇说道,“对不起。”
唐明远神色平静,内心却住了一条大尾巴狼,“宽恕你。”
郑少眼角抽了下,宽恕你是什么鬼?
郑老已经确定唐明远是个品行高洁之人,闻言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缓和气氛,心中更觉得愧疚,忍不住说道,“愿赌服输,你想要个什么画?”
唐明远眼睛亮了,郑老见此觉得他虽然奇装异服的,却是个热爱艺术的好孩子,越发的慈祥,“等画好了以后,我让我儿子给你题字。”
郑老的画作,郑老儿子的字,这画已经不能用钱财来衡量了,两位都是国宝级的大家。
唐明远也不是不识好歹的,立马掏出了本子,然后说道,“我特别喜欢郑老画的大公鸡。”
郑老笑的有些矜持,很多人喜欢他的山水画,那种清淡雅致的感觉,却不知郑老年纪大了变得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那公鸡是他的得意之作,外面的人却不怎么欣赏,说不是他的风格。
“郑老觉得群鸡逐日图怎么样?”唐明远用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一群颜色漂亮的公鸡追着太阳,然后绿草、蓝天、红日、那些大公鸡颜色一定要鲜亮,我觉得紫色、橙色、黄色、青色、粉色……”
郑老从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目瞪口呆,赤橙黄绿青蓝紫?粉色?湖蓝?粉蓝?
这都是什么鬼!
这么多颜色混在一起能看吗?大杂烩吗?
唐明远越说越兴奋,“其实我更喜欢红底的,但是感觉不太适合。”说到这里还有些失望。
红底?一堆颜色?
东北大花棉布吗?
不对,大花棉布也没有这么多颜色,这人真的不是在报复吗?
可是郑老看着唐明远一脸认真和惋惜不能增加更多颜色的模样,眼神又落在他紫色的头发红色的衣服上,“你很喜欢艺术?”
“是啊。”唐明远把自己画的构架图撕了下来,仔细思量确定没有再添加的可能了,这才双手捧给了郑老,“我当初就想考艺术系的,可惜没考上。”
郑老接过,看着那纸上的图案,咽了咽口,多亏没考上,这要真的考上了,华国的艺术就完蛋了。
郑少表情扭曲了半天,“你是准备弄个彩虹吗?”
“彩虹才七个色。”唐明远好不犹豫地说道,“太少了。”
虽然唐明远是自己的师弟,可是叶韵也有了捂脸的冲动,这画出来是个什么鬼。
就是楚瑾也震惊了一下,又露出了笑意,自家小远的审美又升级了。
唐明远说的欢快,郑老等人内心纠结,而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却面如死灰,他想起了那时候唐明远说他有病的事情,还有他为了讨好郑老使劲踩唐明远的话……

 

第九章
中年男人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浑身难受,不仅眼睛难受、鼻子里面也是又痒又干的,甚至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的,再想起这几日一直夜不成寐的情况,原来以为是担心合同的事情,现在却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救救我,神医救救我。”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伸手抓住衣服唐明远哀求道,“刚才是我不对,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神医你救救我。”
叶韵有些疑惑地看向中年男人,又看向了唐明远,他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个男人,毕竟他说话最过分,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存在。
唐明远摸了下楚瑾的手背,因为天气炎热,画展是开了空调的,可是楚瑾的身体偏寒,最受不得凉了,听着中年男人的恳求,倒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说道,“行,我给你把个脉,你先放开我。”
“好好。”中年男人当即放开了唐明远,眼巴巴地看着。
如果是一个美少年做出这样的神色还能算是享受,可是中年男人做出来有一种惊悚的感觉。
唐明远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所以默默地转开了目光,先从背包里掏出了折叠毯拆开盖在楚瑾的腿上,又给他倒了杯热药茶。
楚瑾眼中带着笑意,捏了下唐明远的手指,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许多小动作,亲近而甜蜜。
唐明远一脸满足说道,“充电成功,我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叶韵眼角抽搐了一下,“师弟,这么中二的话,心里想想不要说出来。”
唐明远正经地说道,“因为我还是个孩子,所以不像三师兄这样闷骚。”
叶韵一下子笑了出来,虽然第一次见小师弟,却感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了不少,好吧,他承认自己心里也会时常这样想,可是、可是他从来不说出口的!
郑老在一旁看向唐明远的眼神更加慈爱,这还是个孩子,却已经这么的有天分了,虽然审美奇怪了点,但却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就算是他,怕也会说几句起码让中年男人先道歉,再给他看病,可是唐明远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不愧是程老师门的人,怕是等这孩子年纪再大点,就是中医界执牛耳之人。
不过,就算再欣赏唐明远的为人,郑老也下定决心,绝对不在画上落款。相信那样一副画,也没有人会相信是他画的,答应了让儿子题字?郑老儿子那一手字就算不落款也很容易被看出来,坑儿子这样的事情,反正儿子小的时候坑他坑多了,就当还债吧。
郑老开始有些心虚,这样一想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唐明远给人把脉的时候,从来不苟言笑,多情的桃花眼里也满是严肃,“口干?”
中年男人想了下,“经常口干。”
“喝水情况呢?”唐明远问道。
中年男人有些紧张想了半天才说道,“没注意。”
唐明远问道,“口干只想漱漱口不想喝水,还是想喝水?”
中年男人一下子就想起来,“对对,我就是想漱口,一般漱口以后就吐了。”
唐明远掏出本子,一边写方子一边说道,“阳明经病,喝几次药就好了。”
中年男人赶紧说道,“大夫,我还老失眠。”
唐明远头也没抬问道,“是眼睛疼、鼻干、唇干,用水漱口却不想咽对吗?”
“对对,就是这样。”中年男人觉得唐明远都说准了,“大夫严重吗?那个什么阳明经病是什么病?神经上的病吗?”
旁边有些懂中医的人已经笑了,倒是唐明远停下笔,认真解释道,“并不是神经上的病,阳明病,伤寒六经病之一。《伤寒论》中,‘阳明之为病,胃家实是也。’胃不和则卧不安,胃受热邪故不和,不和顾不眠。所以你睡不着和这些症状规格到底在胃上。”
中年男人莫名觉得唐明远很高深莫测,刚才自己真是混了脑子一样。
“你的病以葛根汤为主就可以了。”唐明远给郑老开的方子都是直接用几两的,而中年男人对中医没有丝毫的涉及,“葛根六克,升麻、秦艽、荆芥、赤芍各三克,苏叶、白芷各二点四克,甘草一点五克,生姜两片。”
“怎么觉得和郑老的药方不一样?”中年人似懂非懂问道,“我怎么记得中医都是用几钱、几两什么的?我这个……”
事关自己的身体,中年人哪怕被人耻笑也要问个清楚。
“中药方子确实经常用钱、分、两这一类的当做计量单位,我是给你换算了。”唐明远说道,“你要是想要几分这类的,就是葛根二钱、升麻、秦艽、荆芥、赤芍各一钱,苏叶、白芷各八分,甘草五分,生姜两片。”
中年男人似懂非懂,“要不,大夫你都给我写下来?万一抓药的人不懂呢?”
“呵。”叶韵直接冷笑了一声,抓药的会不懂?怕是这个中年男人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是换成了他,早就不搭理这个男人了。
中年男人听见叶韵的冷笑了,却只当做没听见,看着唐明远,他算是看出来了,唐明远是个软包子最好欺负不过了。
郑少皱眉说道,“那这样的话,你说的克数根本不对,两钱应该是十克。”
唐明远扫了一眼郑少的手机,上面是他刚搜出来的资料。
中年男人也脸色一变,看向唐明远,他可知道药量不对会出事的,怪不得这小子这么好心,原来是这样。
叶韵冷笑道,“智商不够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郑老也皱眉说道,“做事情就忌讳的就是你这样似懂非懂的人。”
郑少脸色变了,又是尴尬又是难堪,他本来觉得唐明远让他丢了面子,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讽刺一番,没想到自己爷爷却这样说。
唐明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郑少,华国的东西博大精深,历史悠远。”光听这话和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郑少的长辈呢,“中医使用的钱是十六两制,一钱为3.125克中药的计量单位。换算方式是500克除以16,因为旧时16两为一斤,再除以10,旧时10钱为一两。”
郑老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你爸妈把你送出去,自己国家的东西还没学完,去外面又能学到什么?”
中年男人别的不行,对数字倒是格外敏感,心中按照唐明远所说算了一下,就知道他所言不假,“谢谢。”
唐明远忽然问道,“你说郑老的画价值多少?”
中年男人愣了愣,说道,“这是艺术,不好用金钱来衡量。”
唐明远问道,“如果我手上有一副郑老的画,你愿意出多少钱来买?”
“你愿意卖?”中年男人觉得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毫不犹豫说道,“按照市价,六十万吧。”这算是说低了,去年郑老的画在拍卖行卖出去一百六十万的高价,“当然了,我说的只是均价,主要还是看画的内容了,价钱可能会更高。”商人重利,他把话没有说得太死,毕竟郑老还在。
郑少冷笑了下说道,“近五年来,我爷爷的画还真没低过一百万。”
中年男人并不觉得尴尬,说道,“拍卖行的价钱当然会虚高,我们这算是私下交易。”
唐明远倒是不在意,说道,“那行,你给我六十万吧。”
“画呢?我要先看看。”中年男人收起了药方,说道,“如果是你和郑老打赌的那幅画,换成山水画的话,我给你一百万。”
楚瑾眼中露出笑意,他就知道自家小远不是吃亏的性子。
叶韵本以为这个小师弟是圣母的性格,如今又觉得不像了,倒是起了兴致,就连郑老也没有吭声,既然他答应了唐明远,就不会再过问这些事情。
“我给你六十万,我爷爷的画不给你。”郑少怒道。
唐明远说道,“没有画,郑老看病送我一副画,就算你说的低价六十万,也就等于我的诊金是六十万,那么我给你看诊,难道不该付给我诊金吗?”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愣了,倒是叶韵哈哈笑了起来,“是啊,我小师弟出手很贵的。”
“你敲诈。”中年男人怒道,“哪里有看病花这么多钱的?我去挂个专家号也不过几十,你当你是国手啊。”
“你要赖账吗?”唐明远并没有动怒,他就是敲诈怎么了?难道这个人以为自己是被打了右脸左脸也伸过去的性格吗?
如果小师弟不计较,叶韵也不会说什么,此时小师弟计较了,他自然会帮着出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赖账赖到我们一门头上的。”
郑老也看不上中年人的为人,开口道,“莫非我都给了钱,这位自觉比我高贵有本事,所以不用给吗?果然看不起我这个糟老头子吗?”他本就心里觉得愧对唐明远,人家明明是为了自己身体好,平白听了那么多污言秽语,中年男人是其中之最,此时不介意帮着唐明远一下。
既然郑老开口了,周围不少人也开始说话。
“看病不给钱?恐怕是没钱吧。”
“还真有人觉得钱比命重要。”
中年男人只觉得满脸冷汗,楚瑾倒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拿着手机发了条短信,中年男人不是拿不出六十万,只是不想出而已,硬挺着不愿意开口,想要离开却被人有意无意挡着,加上保安得了郑少的示意在这边看着,中年男人想走也走不了。
唐明远态度温和有礼,“考虑好了吗?”
中年男人服软说道,“六十万实在太贵了,现在看病怎么可能这么贵……”话还没有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看见上面的号码,整个人都下意识站直了,“钱总您好……”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电话挂了咬牙,心中乱成一团,“你的账号给我,我现在就让秘书给你打钱。”
唐明远看向了楚瑾,楚瑾已经明白唐明远的意思,写了下一个账号给他,唐明远拿过递给了中年男人,“你不用打给我,直接打到晨圆基金的账户上,那边希望小学筹款还差一百二十万。”
这话一出,叶韵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师弟,刚才要钱虽然能解气,可是难免给人一种金钱为上的低俗,可是偏偏这钱他都不过手,直接捐了出去,晨圆基金的账目是完全透明的,众人都可以查到也算是一种监督,而中年男人出了钱受了气还落不得好,唐明远正好相反,不仅告诉了众人他不好惹,报复了中年男人的出言不逊,也不用出钱就得了好名声,一举多得,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打开了京城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