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夫人想要看看平日最疼的儿子,可是韩嗣辉却不愿意看她一眼,她又看向了丈夫,却发现丈夫眼神里有恳求,恳求什么?恳求她把事情都担下来吗?
严舒锦见韩二夫人的神色,已经猜到了她的选择,可是严舒锦却不愿意这样便宜了韩家,叹了口气说道:“看你这样可怜。”
这话一出,韩老爷子和韩老夫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严舒锦走到了韩景的身边说道:“韩宁安,你就大人有大量,不和这个毒妇计较了吧。”
韩景不知道严舒锦要做什么,却知道严舒锦做的都是为他好,当即说道:“好。”
严舒锦站在韩景的身边,看着韩二夫人说道:“你把韩宁安母亲的嫁妆原物奉还,我同样找了账房算了韩宁安母亲嫁妆该赚的钱补上,再赔偿韩宁安五千两,去佛堂跪三日,这件事就算了。”
韩二夫人只觉得柳暗花明。
韩嗣辉猛地抬头看向永福公主……
严舒锦眉眼一弯,说道:“既然韩宁安都原谅了你,想来家中也没有人再计较你做的错事,你再和离或者被休可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韩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当时逼着他们休了韩二夫人的是永福公主,如今来做好人的也是她,已经发生了这些事情,韩二夫人如何不恨?以后韩家……还能安生度日吗?
而且韩家为何要休妻,还不是因为永福公主当众揭穿了韩二夫人贪图财产,间接害死了韩大郎这件事。
韩老爷子和韩老夫人都不可能承认这件事和他们有关系,那么不管永福公主说什么,哪怕韩景这个做儿子的说原谅,他们也是必须让韩二郎休妻的,而且不能再提和离,这样才能甩掉这个不好的名声。
这才是永福公主真正的目的,永福公主是要让他们家长长久久不得安生。
而且永福公主不愿意让韩景背上任何不好的名声,所以韩景必须是干干净净的可怜人,所有脏的臭的事情都是韩家来做。
韩老夫人也觉得头晕的慌,她意识到自己一家人都被永福公主算计,一步步走进了永福公主的圈套,若是真的勾心斗角,他们家也不会败的如此之快,乱拳打死老师傅……
俞子琪都有些同情韩家人了,永福公主这还真是一力降十会,根本不玩那些弯弯绕绕的,只要顾忌脸面和名声的人,都不会是永福公主的对手。
严知理寻思着再给女儿安排点侍卫,他真有些担心这些世家暗算女儿了。
韩景心中觉得好笑,眉眼间那些仇怨消淡了。
韩二夫人唯恐永福公主反悔一口答应了下来。
“慢着。”韩老爷子沉声说道:“这件事……宁安敬你是长辈,这才愿意饶你一条路,可是我韩家却不能要你这样的儿媳,休妻,马上写休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一下子放出来了。
QAQ太困了,等我睡醒再修改。


第83章 金包子的阳谋
韩二夫人愣住了,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看着韩老爷子和韩老夫人, 忽然从恐惧和害怕中清醒了过来。
从这件事被拆穿的时候, 她就已经没有任何活路可以走了。
说是韩老爷子知情, 韩老夫人指使的?韩老夫人不会承认, 当时出面的都是她。
而且说出来了,儿女也会怨恨她,因为他们都是韩家人,韩家需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名声。
什么都不说,把事情承认下来, 起码她的儿女有出路的。
韩二夫人跪了下来, 声音竟然平静了下来:“是我当初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家里的事情,被休后, 我愿后半生吃斋念佛, 为以前的事情赎罪。”
韩老爷子看向了二儿子, 韩二爷深吸了口气说道:“林氏,你……你以后好自为之。”
原来的韩二夫人如今的林氏神情冷漠说道:“以后好好对孩子。”
韩二爷不再说话,当即去写了休书。
韩三夫人和韩二夫人平时关系不好, 也忍不住同情韩二夫人了, 她知道韩二夫人都是为了孩子,偏偏……看了眼韩嗣辉, 就见韩嗣辉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心中发寒, 如果真让韩嗣辉继承韩家?
韩嗣辉对生母尚且如此,更何况对他们呢?
韩三夫人心中沉思了起来,看了眼娘家的人,就见娘家人也皱着眉,韩嗣辉这样薄情冷性,以后交往的时候,要小心了。
原先江家人看韩嗣辉为人学识都不差,还有意两家结亲,如今只能庆幸觉得孩子年纪小没有直接提出来,他们家可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不过想想韩老爷子,又觉得韩嗣辉这样的性子也不难理解了。
韩嗣辉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只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老狐狸,他那点心思被看的清清楚楚,就连韩三爷都忍不住多看了韩嗣辉几眼。
不管如何,韩二夫人做了再多错事,她对韩嗣辉这个儿子都是很好的,如今低头把所有事情都认下来,也是因为韩老爷子那句话,会让韩嗣辉当韩家的继承人。
而韩嗣辉哪怕表现出一些不舍难过或者哀求一下,都能让他们高看一些,可是他……甚至在知道母亲被休的时候,竟然如释重负。
韩二夫人那个时候哀求韩嗣辉,他更是一味的躲避。
没担当、自私还冷血。
这是在场的人对韩嗣辉的评价,哪怕韩嗣辉的文采再好,就是有状元之才,他们也不会把自家孩子嫁给他,更不会让自家孩子与之深交的。
严舒锦微微歪头,对着韩景眨了眨眼睛,好似在问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韩景忍了又忍,这才没有直接笑出来,学着严舒锦的模样,眨了眨眼。
只是韩景的那双眼,只是看着一样东西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多情,这样眨眼的时候……好似一把小刷子轻轻的在心尖上搔动。
严舒锦看着这样的韩景,想起了还在齐夫人府上干活的时候,听着丫环偷偷讨论的话本,里面总有着妖精,或者善良或者可恨,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格外的勾人。
转念一想,这样的韩景是她的,又有些得意,嘴角忍不住上翘。
严舒锦和韩景这番眉目传情也没藏着掖着的意思,在场的都是明眼人,看的一清二楚。
严知理忍了又忍,才说道:“继续分家。”
俞子琪倒是感叹韩景的好运,这也算是否极泰来了,有永福公主这样的人,以后怕是可以横着走了。
江家倒是有些后悔,如果知道永福公主有这样的手段和才智,他们就让自家的子弟先去接近永福公主了,悔不当初这么好的一棵大白菜就被韩景抢了先。
严舒锦觉得可以回家好好欣赏韩景的美貌,说道:“除了这些外,还有本该属于韩宁安的家产。”
韩老爷子心在滴血,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说道:“好,在场的众人也做个见证,家中的产业……”
俞子琪心中叹了口气,若是早些时候把该还的还了,该分的直接分了,也不会到现在这样的局面,或者早年对韩大郎一家好些,韩家也不至于痛失永福公主这个助力,反而让永福公主记恨上。
韩老爷子也不敢再耍心眼,当着宣王和永福公主的面把东西分成了三份,问道:“宁安,你可以先选。”
韩景记得永福公主提过温泉庄子,就要了有温泉庄子的那一份。
韩老爷子当即写了文书。
杜先生也回来了,对着严知理点了下头,那些书籍已经都收好了。
这一场分家,更像是一场闹剧。
韩老爷子已经平静下来,在送严知理等人离开的时候,还看着韩景说道:“宁安,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也永远是我韩家子弟。”
韩景行礼道:“是,宁安记住了。”
记住是记住,可是到底记住了什么就不好说了。
严舒锦看向显出老态的韩老夫人,轻声说道:“韩老夫人,当日的因今日的果,想想韩宁安祖母的下场,你觉得……你会有什么结果呢?”
韩老爷子在和韩景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严舒锦的话。
韩老夫人神色变了变。
严舒锦就是在挑拨,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挑拨,可以说是阳谋,但是韩老夫人却没有别的选择。
韩三夫人站在一旁,只当自己没听见低着头。
严舒锦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当年你对韩宁安一家冷眼旁观,欺辱没欺辱过我是不知道,不过没少占便宜吧。”
韩三夫人想要否认,可是又说不出话来,毕竟严舒锦说的是实话,她也怕严舒锦拿出别的证据来,把他们家拖下水。
严舒锦当着韩老夫人的面,对着韩三夫人说道:“你瞧韩林氏的下场,虽然是她咎由自取的,可她不过是颗棋子,韩宁安的母亲受过罪,韩二夫人被休,如今韩家可就剩下你了,你说天道好轮回,你还能一直独善其身下去吗?”
韩三夫人脸色大变。
严舒锦轻笑出声:“韩嗣辉对自己生母都这般,以后他当家做主了,你们家有活路吗?”
韩老夫人不想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出事,赶紧说道:“公主,您……”
“哎呀,和你们浪费什么口水。”严舒锦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韩老夫人打断的有些晚了,韩三夫人低着头可是捏着帕子的手却很是用力,想来已经把话听进去了,严舒锦甚至有些期待她会怎么做:“反正是你们家的事情,是死是活也和我没有关系。”
说完严舒锦就直接离开,见韩老爷子还拉着严知理说话,催促道:“父亲,母亲还在家中等着呢。”
严知理说道:“那我们先告辞了。”
严舒锦这次和严知理上了同一辆马车,韩景也在车中,她倒是没有拉着韩景说话,而是先给严知理倒了茶:“父亲,你说韩老爷子疼爱继室所出的两个儿子吗?我怎么瞧着也就一般呢?”
严知理端着茶喝了口,果然还是女儿贴心:“他在乎的是自己。”
严舒锦活动了下手指,没有再说什么。
韩景忽然开口道:“王爷、公主,除了我父亲所有藏书的手抄本外,我想把祖母和母亲铺子、庄子和田地这些年应该赚的那些银子都捐给陛下将要建造的藏书楼。”
这话一出,严舒锦也有些诧异。
严知理心中一动,问道:“你回去与你母亲商量一下再决定,而且那也不是小数。”
那些银子每年都能得不少,这些年积攒下来,着实不少,最重要的是严知理知道自己兄长很缺钱。
韩景恭声说道:“母亲说过,这些我可以自己决定。”
严舒锦已经想到其中的好处了,虽然舍了这些银钱,可是对韩景以后绝对有好处,闻言说道:“父亲与伯父仔细说说,再说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客气了。”
一家人三个字让韩景红了脸,偷偷看了看严舒锦,忍不住笑了起来。
严知理看着韩景羞涩的模样,心中感叹,这么大一笔银子,说送出去就送出去,韩景的心性确实不错,他正要说话,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恭声说道:“王爷,礼部侍郎在外求见。”
严知理愣了下说道:“好。”
也不知道俞子琪有什么事情,特意追过来,严知理说道:“我去看看。”
严舒锦应了下来。
严知理下了马车,俞子琪已经等在外面了,说了两句后,严知理就上了俞家的马车。
严舒锦看向韩景问道:“有什么感觉吗?”
韩景想了下说道:“所谓的世家,其实撕开光鲜的表面,内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严舒锦沉默了许久,盯着韩景,把他看的都心虚了,才问道:“我是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厉害。”
韩景有一瞬间僵硬,虚虚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很厉害。”
严舒锦凑到了韩景的身边,笑嘻嘻地问道:“我明日就去请伯父赐婚好不好?”
韩景眼神飘忽:“好。”
严舒锦觉得韩景很有意思,还想再说几句,就听见父亲回来的声音,她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严知理满脸喜色,上马车后没等严舒锦问,就直接说道:“俞家愿意把家中藏书的手抄本都献一份与皇兄。”
“这是好事。”
严舒锦闻言也觉得惊喜,不仅是因为能得了新的藏书,还因为俞家此举对以后有更大的好处,有俞家起了带头作用,那么其他家呢?真的不会动心吗?
严知理点头,说道:“我一会直接进宫,韩宁安你如果真的决定了,那我就与皇兄提了。”
韩景说道:“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韩二夫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为韩家扛过枪,立过功、生过孩子、流过血!
宝姐:被休了被休了被休了。
韩二夫人:我女儿是皇妃,我孙子是皇子。
宝姐:被休了被休了被休了。
韩二夫人:我、我……算了,单身保平安,离婚快乐。
宝姐:被休了被休了被休了。
韩二夫人:你复读机吗?
宝姐:嘻嘻嘻嘻嘻。


第84章 金包子的开窍
严知理没有进家门就直接进宫了,严舒锦带着韩景去见宣王妃。
杜先生带着书去了李先生的院子里, 韩景早就提过这些书先让两位先生读阅, 要不然杜先生也不会跑这一趟, 而且誊写的事情也是交给杜先生和李先生安排的。
韩景和严舒锦过去的时候, 就看见柳勤正和袁氏说话, 桌子上还摆了不少漂亮的料子。
袁氏见到严舒锦就要行礼,却被柳勤按住了手,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你也知道我们的出身,那些讲究不过是给外人看的, 家中怎么自在怎么来就是了。”
严舒锦也上前笑道:“母亲说的是, 袁姨也不必与我客气。”
韩景站在严舒锦的后面,脸有些红,行礼道:“王妃。”
柳勤笑着说道:“都坐下吧, 我正和韩夫人说你们呢。”
严舒锦问道:“母亲与袁姨说什么呢?莫不是说我坏话?”
柳勤手指戳了下严舒锦的额头, 说道:“想知道吗?”
“想啊。”严舒锦撒娇道:“母亲与我说说。”
柳勤和袁氏对视一笑, 说道:“不告诉你。”
严舒锦哎哟一声,控诉道:“母亲学坏了,都不疼我了。”
柳勤被逗得直笑, 就连袁氏眉眼间都多了几分笑意。
“不闹了, 去韩家怎么样?”柳勤让丫环端了点心来,问道:“可有人为难你们?”
严舒锦一脸骄傲, 说道:“怎么可能,他们内讧了。”
柳勤有些好奇, 问道:“怎么回事?”
严舒锦也没有卖关子,说起了韩家的事情。
丫环端了茶水来,韩景接过一杯,略微摸了下,这才放到了严舒锦的手边,严舒锦端着喝了两口。
韩景把自己还没动的那杯茶和严舒锦的换了位置,让丫环把空了的杯子收下去。
这一番小动作被柳勤和袁氏看在眼里,只是两个人都当做没看到。
严舒锦的口才极好,把一件事情说的跌宕起伏的,最后下了结论:“韩老爷子断臂求生,只是不够果决,韩嗣辉……啧啧不是好人啊。”
听到韩二夫人被休,袁氏并没有觉得得意或者开心,心中叹了口气,她倒不是同情韩林氏,不过是觉得没意思,毕竟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柳勤皱了皱眉:“那韩嗣辉真是伪君子,宁安你要防着些,他倒是不敢惹宝姐,怕是对你记恨上了。”
韩景闻言说道:“王妃放心,我知道的,我以后也不会和他打交道。”
柳勤摇了摇头说道:“怕就怕他在外胡言乱语。”
韩景笑了下,因为宣王妃的话,心中暖暖的:“反正我名声一直都不好,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我以后也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
柳勤闻言笑了起来:“你自己明白就好,人活着是为了在乎的人和自己,不需要去看旁人的脸色,更不需要在意旁人的评价的。”
韩景正色道:“是。”
严舒锦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其实说到底,只要站得足够高了,就可以无视一切事情。”
韩景应了下来。
袁氏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永福公主的话,让她想起丈夫当年说的,虽然说的话不一样,意思却是相同的。
柳勤在和韩景说话,也没有忽视袁氏,见袁氏神色有些怀念,问道:“韩夫人这是想起了什么吗?”
袁氏抿唇笑了下,她的两鬓已有白发,眼尾也有细细的纹路,笑起来的时候依旧秀美:“宁安的父亲生前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严舒锦对韩景的父亲很好奇,问道:“袁姨方便说说吗?”
袁氏说道:“那时候在府里,下人有些很势力,我又是出身商家,总是小心翼翼的,又格外在乎别人的想法,宁安的父亲就劝过我。”
“只有那些不如你的人,才会有功夫对你说三道四的。”袁氏此时提起当初的日子,竟然觉得有些甜蜜:“人何必去在意不如自己的人说的话。”
严舒锦觉得韩大郎真的很通透的一个人。
韩景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话,听的认真。
袁氏的声音轻柔,带着怀念:“而那些比你厉害的人,也没那些闲工夫来挑剔你。”
“其实我嫁给宁安父亲的时候,很是不安。”袁氏想到那时候的自己,也觉得好笑:“他是那么优秀,还是韩府的嫡长子,而我不过是商户人家出身,如何配得上他?而且……是韩老夫人给他订的亲事,我有些怕他怪在我身上。”
毕竟娶一个商家女,怎么看都是一种侮辱的,袁氏很怕被迁怒。
袁氏微微垂眸,看着杯中的茶:“可是他对我很好,从来不怨恨的,嫁给他的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了。”
柳勤也有些可惜没能见到韩大郎那样的人,聪明却不自大,还很明事理。
袁氏笑了起来:“可能在不少人眼中,我日子过的很惨,但是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了。”
如果有来生,她依旧想要当韩大郎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相守一辈子。
严舒锦感叹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而且严舒锦觉得袁氏这番话是说给韩景听的,也是开解韩景,韩景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母亲才要受那些罪的。
韩景愣了愣地看着袁氏。
袁氏也看向儿子,笑道:“这些年我一点也没觉得苦,只是有时候很想念你父亲而已。”
哪怕两鬓已经有了白发,哪怕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一些,可是袁氏没有觉得自己可怜或者过的凄惨。
“只要想想以前的日子,我心里就是快乐的。”袁氏的声音温柔:“而且我知道,我还有你,就觉得生活满是希望的。”
韩景强忍着泪意,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更怕一开口就哭出来,他不想当着永福公主的面哭的。
袁氏伸手按着儿子的手:“你不知道,当初你父亲和我是多期待着你的出生,为了你的名字,你父亲想了好几页,都是一些美好的字,他不想让你按着韩家的家谱往下排,最后选了景这个字。”
“他希望你以后能看遍天下好景,经历世间美景。”袁氏笑着说道:“不要如他一样,只能困在一院之中。”
韩景再也忍不住趴在胳膊上,默默地落泪,只要永福公主没看到,就当做他没有哭过吧。
袁氏轻轻抚着儿子的发。
柳勤轻声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严舒锦在一旁,越发觉得韩大郎真的是个精彩的人,只是他的人生太过短暂了,就好像昙花一样。
正因为韩大郎太好,所以才让袁氏这样念念不忘,哪怕经历了这么多苦,提起的时候依旧笑得甜蜜。
严舒锦不由自主想到了父亲,母亲提起父亲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好像在没有来京城的时候,母亲每次提起父亲,嘴角都是上翘的,如今呢?
严舒锦抿了抿唇,那么她和韩景呢?
以后他们提起彼此的时候,能不能也是这样,哪怕再悲伤的事情,只要提起对方,都是甜蜜的笑意。
严舒锦好像有些明白了夫妻之间的感情,是一种让人从心底不由自主想要微笑,再苦再难的日子,也能成为彼此心底的支撑。
而且越深的感情越经历不起伤害。
在严舒锦看来,父亲就是伤害了母亲,所以她不会去伤害韩景的。
严舒锦戳了戳韩景的胳膊说道:“对了,过两日你和我一起进宫。”
韩景闷闷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种地去。”严舒锦一脸理所当然:“到时候父亲和母亲也要进宫种地。”
韩景抬头看向了严舒锦,因为刚哭过,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红:“种地?”
是他听错了还是永福公主只是在说笑话?
严舒锦笑道:“对啊,以后宫中不再种那些奇花异草了,而是种地。”
韩景整个人呆住了。
柳勤闻言也笑了起来,她是看出女儿故意逗韩景了,就与袁氏大致说了一下宫中决定种地的事情。
严舒锦挨着韩景,笑嘻嘻说道:“以后你堂姐宫中也不能养花养草了,而是要开始养鸡了。”
韩景的眼睛都瞪圆了,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
严舒锦得意地说道:“祖母在宫中觉得没意思,所以就找了点事情来做,而且伯父鼓励农桑,皇家也要做万民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