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暖真的是个合适的人选,唐家虽不是勋贵,却比一般勋贵之家要有用的说,而且唐暖也是个很有勇气的人,若是真的要娶妻,韩景是希望妻子如唐暖那般的,而不是……想到于氏,韩景心中多了几分厌恶,人心不足蛇吞象,别说继母了,如今连亲生父亲都靠不住。
其实韩景初始还真没有想争这个世子位,男儿自当成家立业,他有手有脚的难道挣不出一份家业来吗?可是他天真了,他这个嫡长子只要立在这里,不管有心争还是没有心争,在于氏眼中就是靶子。
现在韩景争的已经不是荣华富贵或者这个爵位了,而是他自己的命。
韩景忽然自嘲一笑,他觉得继母卑鄙,他自己有何不是,竟然百般算计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实他与继母也没什么分别,君子走正道,怕是老师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要失望了,“赵妈妈把我前几日刚得的那块羊脂玉连着那些茶叶一并送到唐府。”
那块羊脂玉并不是雕好的,而是一整块的,送给唐家兄妹他们到时候想做成什么东西都可以。
“是。”赵妈妈看着韩景,心中叹了口气,若是她家姑娘还活着或者世子外祖家没有被贬出京,世子的处境也不会如此为难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韩景睁开眼,看着自己肥胖的手,开口道,“也到时候了。”
赵妈妈做事也利索,韩景回府后就去了书房见永安郡王,而她把韩景说的东西都找出来让人送到了唐府,亲手交到了唐承的手上,唐承倒是没有拒绝,而且也回了一份礼给韩景。
韩景到书房的时候,永安郡王韩韬正在作画,韩景也没有打扰,而是坐在一旁静静等着,等韩韬画完最后一笔后,韩景亲自伺候着韩韬净手,看见儿子,韩韬眼中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说对这个儿子没有感情是假的,只是韩韬一直觉得奇怪,不说他就是韩景的母亲也是美人,怎么韩景就成了这样子,韩景像是没有注意到韩韬的神色,开口道,“父亲。”
“恩。”韩韬收了眼神,端着茶水喝了一口说道,“有什么事?”
“儿子想求父亲几件事。”韩景的态度温和,因为胖的缘故,笑起来多了几分憨厚的样子。
韩韬说道,“什么事情说吧。”
韩景低头像是有些羞愧说道,“父亲看儿子这一身肥肉,走两步都是喘着……”
韩韬咳嗽了一声说道,“其实也没那么不堪。”忽然想到太医说的话,若不是韩景比旁人胖一些,在水中更容易浮起来怕是都等不到人来救,这么一想再看儿子也没有那么无法接受了。
韩景只是一笑,说道,“我想请父亲帮我请两个师傅,不求别的,只希望……”说着眼神就黯淡了许多,勉强一笑不再提这点,“就算为了自己身体健康好了,太医不也说我该瘦一些了吗?”
韩韬愣了愣,想到韩景未说完的话,心中又有几分愧对,说道,“也好,我去给你找两个师傅,到时候可不能怕吃苦,瞬间再给你找个太医开点药方。”
韩景满脸感激道了谢后,接着说道,“还有一事……”像是有几分为难又有几分不愿终是下定决心,“我想着怕是继母对我有些误会,那件事不过是一时糊涂,我想着正巧我身边没有伴读,不如就选了于府的人来,有继母的晚辈在身边,想来继母就不会……再怎么说弟弟都聪慧可爱,我们都是一家人,前两日圣上怕是责难父亲了,若是再闹出什么事情……”
这话说得犹犹豫豫的,可是韩韬都听明白了,心中一动也觉得儿子说的不错,再说儿子都愿意不追究那件事再退一步,为的不过是小儿子和自己,这么一想韩韬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你懂事,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让人打探一下于家哪个比较懂事读书好的,免得到时候带坏了你。”
韩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韩韬倒是拉着韩景开始看自己的画,聊了起来,这一聊韩韬发现与儿子还有不少共同的话题,而不像是和于氏说的时候,她根本不懂这些,心中一动觉得儿子跟着文竹先生倒是不错,起码不关眼界还是见识都极佳,韩景有意奉承,自然让韩韬越聊越尽兴,甚至心中暗恨没有早点和儿子多聊会。
正聊在兴头上,就见于氏身边的丫环端着东西过来了,弄得韩韬心中难免有些扫兴,可是还是问道,“王妃可是有什么事情?”
“回郡王的话,王妃听说世子爷来了书房,特意让奴婢送了甜汤来给郡王和世子爷。”丫环笑盈盈地说道。
永安郡王点了下头说道,“行了,放这里吧。”然后继续拉着韩景,“子恒看这一笔,我觉得要是稍微……”
韩景也没有再看那个丫环,只是笑道,“父王说言极是,我觉得主要是墨的缘故。”
韩韬看着也觉得是墨的缘故,叹了口气说道,“一墨难求。”
韩景笑了起来,“父亲先等下。”说着就让小厮去他的院中寻了一个绿色的锦盒来。

第十八章

对于韩景的卖关子,韩韬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让人把字画收了起来说道,“正巧有些饿了,来尝尝甜汤。”
“好。”韩景笑着端起了一碗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带着几分爽口,“好喝。”
韩韬喝了大半碗就放下了,韩景也只喝了半碗就没再动,看着韩韬的眼神解释道,“我想着如今吃甜的不太好。”
“对。”韩韬也想起来了韩景刚刚说的话。
小厮很快就把韩景要的盒子送来了,韩景接过后没有急着打开,而是问道,“父亲猜猜里面是什么?”
“莫非是好墨?”韩韬此时心情好,也不介意和儿子多交谈一会。
韩景点头双手捧着给了韩韬,期待地看着他,“这是先生上月月底考校儿子功课的时候,专门赏下来的,本来儿子想等父亲生辰再送给父亲的。”
“考校功课?”韩韬其实没有把这个墨放在眼底,只以为是一般的好墨。
韩景应了一声,“先生每个月一次小考三个月一次大考,父亲快看看喜欢吗?”
韩韬哈哈一笑,想着不管是什么墨都要表示喜悦好让儿子开心,就打开了锦盒,里面放着一个墨锭,瞧着上面像是有断纹,韩韬随手把里面的墨锭拿了出来,把锦盒放在了一旁,谁知道这一看竟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断纹!”墨锭上他本以为的断纹竟然是天然的纹路,应该是墨锭成型的时候就有的,“这是……”
韩景见韩韬喜欢,刚想说话却被韩韬阻止了,“让我自己看。”说着就仔细瞧了起来,许久才放心小心翼翼放回锦盒里面,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悦看向了韩景,说道,“既然是文竹先生赠你的,你就留着用吧。”虽这么说,他面上明显有几分不舍。
倒是韩景满是高兴说道,“父亲喜欢就好了,我知道父亲喜欢这些,先生家收藏了许多,我又不好直言管先生所要,正好先生有个习惯每次大考让他满意了都会赏下来东西,只是前两次先生赏的都是旁的,正巧这次赏的中有一块墨,我就央了昌予交换。”
昌予正是文老先生孙子文奕德的字,他们因为年岁相仿都是在一起念书的,“你用什么换的?”
韩景脸上露出几分不舍,韩韬开口道,“既然文先生都把这墨给孙子了,想来给你的也不差。”
“是《群驴图》。”韩景小声说道。
韩韬听到是字画先是应了一声,“《群驴图》……等等是吴道子的?”
韩景点头,韩韬可不相信文竹先生收藏的是假的,此时心情格外复杂,如果真要形容韩景那就是败家啊,那可是吴道子真迹,如果说他手里的墨价值千金,那画就是无价之宝了,可是想到韩景是为了他,韩韬又不好责难什么,只是说道,“其实我也喜欢字画的。”
“啊。”韩景有些遗憾,“我记得父亲去年说过若是能得一块李墨就好了。”
韩景送韩韬的那墨锭正是李墨,李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更别提其拈来轻、嗅来馨、磨来清,还耐磨耐用,甚至能用来裁纸,可见其佳,有道是“黄金易得,李墨难求”。
吴道子的真迹和李墨,真让韩韬去选,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选哪个更好。
韩韬看着李墨,只觉得儿子一片心意,开口道,“我很喜欢。”
“父亲喜欢就好。”韩景笑了起来,因为胖的缘故脸上出现了酒窝,让韩韬觉得以前自己对儿子太过忽视了,“等过几日我把那幅画借来让父亲赏玩一番。”
韩韬这才觉得舒心,韩景忽然说道,“我记得小时候母亲提过,她嫁妆里面倒是有几幅不错的字画。”
“好像是有这回事。”韩韬想了一下说道。
韩景笑道,“那父亲我们一起去给找出来,先给父亲赏玩,到时候我拿去与昌予交换《群驴图》。”
韩韬闻言笑道,“好。”
韩景直接让人去找赵妈妈拿了嫁妆单,“我们先选好,到时候直接进去找就是了,免得乱七八糟的浪费时间。”
“是这个道理。”韩韬笑道,他根本就不急,此时正拿着李墨观赏,倒是有些舍不得用了。
赵妈妈很快就把韩景生母的嫁妆单拿了过来,韩景当即翻看了起来,“咦,父亲快看母亲嫁妆单中也有墨,还有老宣。”
“咦倒是不错。”韩韬心中感叹,席家不愧是书香世家,看着不声不响的,可是很有底蕴,心中也起了兴趣,就和韩景一并看了起来,因为这些都是席氏的嫁妆,韩韬又不是那种下作的需要觊觎妻子嫁妆的人,在席氏死后和席家商量后就直接让人把这些封存了起来,准备等韩景成年直接交给他,所以韩韬也是第一次这般直观的知道席氏的嫁妆都有什么。
那些绸缎一类的,两个人随意看了下就翻了过去,主要看的就是字画书籍,笔墨纸砚这一类的,圈定了一些后,两个人就直接去了封存席氏嫁妆的库房,韩景笑道,“正巧下个月先生寿辰,我看那个猫蝶图正合适。”
猫蝶图也叫耄耋图,八十为耄,九十为耋,猫蝶图又有长寿的意思在里面,所以在文竹先生生辰的时候送给他最合适不过了。
韩韬点头说道,“我那还有一方墨玉砚台,雕工倒是不错,一并送给文竹先生当寿礼。”
“好的。”韩景没有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韩韬也知道文竹先生的名声,对于韩景能凭自己的本事拜在文竹先生门下也是满意的,“你再去外面选几样,直接走公账即可。”
韩景笑着应了下来,两个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库房,专门看管库房的婆子见到韩韬和韩景整个脸色都变了,说道,“给郡王和世子请安。”
“把门打开。”韩韬正在听韩景说文竹先生家中字画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婆子的脸色吩咐道。
赵妈妈瞪着那个婆子,虽没有说话可是神色格外复杂,韩景仿若不经意说道,“怎么不开门?莫不是钥匙不在你这里?”
“对对,钥匙不在老奴手上,是……是王妃收着。”那婆子赶紧说道。
“那还不快去拿钥匙。”韩韬皱眉说道。
婆子赶紧让小丫环去告诉于氏,忽然赵妈妈指着那婆子的手腕说道,“这个如意纹手镯正是王妃的陪嫁啊。”
“什么?”韩韬闻言看了过去,就见那个婆子手腕上戴着一个两指宽的金镯子,上面是精致的如意纹,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下人能得到的东西,再看那个婆子赶紧捂住手镯心虚的样子,韩韬脸色一变说道,“取下来。”
“是。”当即就有小厮上前去把那婆子腕上的手镯给夺了下来,然后一脚把那婆子给踹到,双手捧着手镯给了韩韬。
韩韬拿过来看了看文道,“确定是席氏的东西?”
赵妈妈肯定地说道,“老奴确定,当初王妃的嫁妆都是老奴收拾着的,这个手镯内侧有一朵桃花的标记,是老夫人当初专门给王妃定的。”
韩韬往内侧一看就找到了那个标记,脸色大变,怒斥道,“好大狗胆!”
韩景犹豫了一下说道,“父亲算了,想来是这个婆子见财眼开,直接让人搜搜她家中,是不是还藏有别的东西,不要再追究了。”
韩韬开始还没想到什么,可是听韩景这么一说,忽然意识到这个婆子正是于氏的人,于氏嫁过来后,这些事情他都交到了于氏的手上,脸色变了变,直接踹了身边的小厮一脚,“还不快去搜!不仅这个婆子,所有在这边的下人全部搜一遍。”
“是。”小厮赶紧去找了管事办事了,心中把这些不识好歹的婆子骂了一顿,害得他被踢了一脚。
韩景苦涩一笑说道,“父亲,换个人去找王妃那钥匙吧。”
此时韩韬觉得脸色阴沉说道,“不用,给我砸开。”
“父亲,算了。”韩景开口道,“想来王妃也不知道的。”
韩韬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心里很安慰,进去对对假装单子,到时候若是少了什么,我补给你。”
韩景应了下来,韩韬沉声说道,“砸开。”
“是。”
韩韬话刚落,就有人去砸锁了,自然还有人去给于氏通风报信。
很快锁就被砸开了,韩韬带着韩景走了进去,赵妈妈不言不语拿着嫁妆单跟在后面,却发现永安郡王刚进去没多久就站着不动了,而韩景胖乎乎的脸上满是伤感痛苦,不用对照嫁妆单,就可以看出里面的动少了很多,而且拿这些东西的人肆无忌惮的。
韩韬这次不仅仅是愤怒了,“查!给我严查。”
韩景走在一旁打开了一个锦盒,就见里面是空着的,就连首饰盒里面都已经空了,韩韬也不时打开盒子,打开箱子的时候,还看见了一只死老鼠在里面。
于氏听到丫环的报信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见韩韬站在门口,眼神阴霾神色带着几分狠厉,“于氏!你好!你真好的可以!”

第十九章

于氏脸色苍白,看着打开的库房门,其实开始的时候她没有这么大胆的,只敢懂一些小件不起眼的东西,可是她本以为玄慈庵那次韩景定会丧命,等韩景一死这些东西自然也是她的,所以才拿了不少东西出去,有些送到了于府有些放到了她自己的库房中,甚至有些首饰她直接佩戴了起来。
韩景开口道,“父亲,算了……不要追究了,我只希望能把母亲的遗物给找回来。”
韩韬现在有多愤怒,就觉得儿子有多大方,刚想开口,就见小儿子韩琅跑了过来,“父亲、母亲你们在干什么?”
在看见韩琅的时候,韩韬的脸色更难看,说道,“把琅哥带下去。”
“父亲!”韩琅自幼得宠,所以此时满脸惊讶,“我不下去,父亲你们在做什么!”
“带下去!”韩韬厉声说道。
于氏赶紧说道,“快把琅哥带走。”
韩景此时温言道,“弟弟你先回去,我从外面给你带了些小玩意,你去看看喜欢不喜欢好不好?”
“谁要你的破东西。”韩琅毫不客气地说道。
于氏见韩韬神色都扭曲了,赶紧跑过去抱着儿子说道,“琅哥别乱说,快下去母亲一会就去陪你。”
“我不,我就要母亲现在陪我。”韩琅不满地说道。
韩韬不再说话,只是瞪了韩琅的奶娘一眼,奶娘赶紧上前哄着韩琅,韩韬满心的不耐说道,“抱下去。”
“是。”奶娘赶紧抱着韩琅,在韩琅的哭闹中把人给抱了下去。
于氏哭着说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别吓着孩子。”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目无兄长!”韩韬怒斥道。
韩景劝阻道,“父亲,别生气伤了身体不好,想来继妃是不知情的。”
这话说的韩韬都不相信,若不是于氏大胆,这库房怎么可能这般,韩韬还想再说,就被韩景扯了一下衣袖,然后看了下周围的人,韩韬也是要脸面的,强压着火气说道,“把席氏的嫁妆单子抄两份,一份给于氏一份给我,于氏既然子恒给你说情我就只当你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五日之内你给我把单子上的东西都给找回来,到时候我会来查对,缺一样我就直接休……”
“父亲。”韩景打断了韩韬的话,满脸苦涩地说道,“想想弟弟,没娘的孩子很苦,别让弟弟……”剩下得话没有说完。
可是韩韬却明白,若是换成了别的时间,韩景说这样的话,韩韬难免要斥责几句,可是如今想想那空荡荡的库房和前段时间差点没命的儿子,眼睛都红了,于氏恨透了韩景,韩景的话听着像是劝韩韬,为她求情,可是每一句都是把所有的事情按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让她无法辩解免得把韩韬惹的更加生气。
韩韬咬牙说道,“五日后若是东西不齐全,我就直接派人去于府找。”
于氏只觉得满心的苦,不少东西都已经送人了甚至毁了重新打了新的首饰,让她如何拿得出来。
韩韬却不愿再听,直接带着韩景回书房了,赵妈妈面上带着笑容,直接掏出了一份抄好的嫁妆单,说道,“王妃请收好。”
于氏面色狰狞地看着赵妈妈,赵妈妈却丝毫不怕,只是说道,“王妃别忘了郡王的话。”说着就把那个单子放在了于氏贴身丫环的手上,自己跟着韩景他们离开了。
到了书房,韩韬只觉得身心疲惫,在韩景出事之前他一直以为家里有贤妻美妾两个儿子也是融洽的,只是大儿子有些不懂事而已,可是如今像是狠狠打了他的脸,所有事情都和他当初的认知相反。
韩景给韩韬倒了杯水,说道,“父亲不要生气了。”
韩韬摇了摇头许久才开口道,“是我的错。”
韩景不知道怎么劝才好,只能说道,“父亲,这么多年继妃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有弟弟的在,还是让府中所有人都不要乱说才是。”
“这个时候你还在为她考虑。”韩韬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看到的,往年我没看到的时候你受了多少委屈。”
韩景摇了摇头像是不想再谈这些问道,“父亲,弟弟和我小时候像不像?”
韩韬觉得自己的儿子太过心软了,又觉得他贴心,笑道,“像,我记得你小时候……”想到儿子小时候的样子,韩韬忽然皱起了眉头,他记得韩景小时候并不胖,是从什么时候胖起来的?好像是……韩韬本就对于氏起了疑心,如今自然什么都怀疑到她身上,“我记得你院中有小厨房,让人收拾一下,以后就直接让小厨房的人给你准备吃食。”
“好。”韩景应了下来,见韩韬累了,就先告辞了。
韩韬没再留他,只是点了下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韩景直接回了书房,和满脸兴奋的赵妈妈不同,韩景的面上没有什么神色,把书房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后,开始亲手裁纸研磨,赵妈妈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说道,“世子您没瞧见继妃的神色。”
“恩。”韩景并不觉得有什么骄傲的,说道,“赵妈妈我想静静。”
赵妈妈这才发现韩景的神色不好,有些担忧地说道,“那世子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叫老奴。”
韩景点了点头,赵妈妈这才出去,仔细把门给关好,韩景拿起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后,直接在纸上写了一个忍字,写完以后就仍到了一旁,有些下了宁静致远四个字。
宁静致远四个字取自诸葛亮写给诸葛瞻的《诫子书》,“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 非宁静无以致远。”其实最早出自西汉初年刘安的《淮南子:主术训》。
韩景会写下这四个字,不过是想要提醒自己而已,他的目光不该留停在后院,就算这个院子是郡王府也是一样的。
到晚上的时候,韩景才想起给唐府送礼的事情,赵妈妈也是忘了,赶紧把唐承的回礼给了韩景,韩景看着里面的茶叶说道,“给我泡一杯。”
“是。”
等泡好了茶,韩景尝了一口,满口的苦涩,可是却让他眉眼舒展了不少,这正是他在唐府尝的茶,唐承能送这些当回礼,也是表明没有把他的过失放在心上,这让韩景松了一口气,其实韩景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不愿意失去的是唐承的友情还是别的事情,“赵妈妈让人给我院中种上两棵桂树。”
赵妈妈愣了一下才应了下来,她是了解世子的,世子最不喜欢这样香腻的味道,“桂花树?”
“恩。”韩景又喝了一口茶,“桂花树。”
赵妈妈这才应了下来,准备明日一大早就找人去办。
关于何府分家的事情,不管是唐暖还是唐承都没有再关注,不过他们不去打听,架不住有人把消息送到他们耳边,在成功分家的第二日,吴氏和胡氏就一并来了唐府,还送了不少东西来。
何凡已经在外面置办了宅子,虽然不比何府大,可是地段不差,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住了,只等再收拾收拾就搬进去了,而何骏一家却不准备搬出去,虽然分家了可是还留在何府居住,因为何老夫人的要求,他们一家甚至居在正院中,倒是何涉易准备带着母亲和妹妹到别院居住,因为他心里明白,只要有何老夫人在,那么母亲和妹妹留在府中难免要受些委屈,还不如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