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霍府作陪的几位姑娘也开始随意聊了起来,不多会,刚刚那等隐隐生出来的紧张感似乎就在姑娘们的闲谈中请散了。
李姑娘也加入了众人的闲谈之中,没有再看身边的甑蓓一眼。
如此这般,过了一会,连甑蓓自己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一边注意结交新友,一边暗中寻思着今日的“正事”。
甑宝忙着吃东西,一张粉嫩嫩的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唯甑蕾知道,甑蓓今天肯定是要大难临头了,就是不知那李姑娘今日会如何做,她打算到时暗中帮她一把。
筵席过后,霍府的丫鬟们便开始将一众千金们迎往丽池花园那去,赏花会马上要开始了,听说老太太和夫人们都在那落座了,连在前院与宴的老爷哥儿公子们一会也会过去。
甑蕾听着丫鬟的回禀,心中暗暗点头。果然,甑蓓之所以会拖着怀孕不便的身子一定要来参加这个花宴,为的就是在婚前见一面自己的未婚夫江\公\子。
甑蓓在往花园去的路上,冷眼瞧着那李姑娘正跟霍府的一位姑娘说话的功夫,忙走到与自己相熟的蒋姑娘身边,管蒋艳打听了一下这姓李的身份。
蒋艳挽住她的手,斜睨了一眼李姑娘,不屑的说道:
“她呀,不过是定国将军家的庶女,排行老七,单名一个娇字,小名就叫七七。听说在家里不怎么受宠,这不,弄到现在都过了及笄之年,婚事却还没定下来。她这人原本不值得放在眼底,只是这脾气却大的吓人。姐姐今日被她数落了那几句,就连妹妹我都看不过去呢!”
甑蓓听完之后气的直咬牙,一张俏脸上满的鄙夷与痛恨。她哪里知道自己这性子,结交来的朋友都是尖酸刻薄之人,要不然人家好性子的女孩儿也受不了她呀!
这蒋艳现在分明就是拿她当枪使,偏她自己还不曾明白过来。
“区区一个庶女也敢来当众落我的面子?哼,李娇,一会儿咱们走着瞧好了!”
蒋艳唯恐天下不乱,又来了一句:“就是,甑姐姐,你就该拿点手段出来,让她开开眼认清人。”
“妹妹放心,你几时见你姐姐我被人欺负过。”甑蓓拿定主意,朝蒋艳笑了一句,两人手挽手一起超前走。心道,一会只要有机会,她定也顺便让那李娇好看!
蒋艳的故意避重就轻,使得甑蓓甚至忘了问这李娇的母亲是何人,她的婚事又是否是因为定国将军不在意而延误的。
此时的她还是稚嫩,习惯了按照自己的想象行事,刚刚她但凡多问上一句,怕是就不会出现接下来的事了。
坑姐!(13)
只是,估计就是她多问了,今日的结果也是差不离,因为在甑蕾将她诱入此局时,就不打算放过她了。
霍府后花园的中心处有一碧湖泊,湖之东是荷花太液池,湖之西是临仙玉瑶池。
荷花池上建有东西两座水榭,丽池边则建有临仙玉阙亭与飞仙望月楼。
甑蕾等人随霍府的丫鬟过去时,霍老太太和霍府各房的奶奶,还有今日前来赴宴的贵妇人们都己在玉阙亭里入席了。
甑蕾踏上玉阙亭的台阶时,抬眼往里扫了一扫,只见里面主座上坐着的霍老太太,是一位五十左右,穿着一袭绛紫暗花袍子,满身都透着雍容华贵的妇人。
而她的外祖母尹老太太就坐在她右手边,两人不时笑谈几句,状似亲密。
余下的霍府的奶奶及府外的贵夫人们虽也都围着坐,但明显能看得出,大家面上都带着几分小心之意。
至于甑蓓的母亲薛玉凤么,此时则坐在下手处,看起来并不多受待见似的。
看这众星伴月的架势,甑蕾就知这霍老太太在府里的地位必是极尊贵的,她心里又多了一分小心。
进了亭子之后,这些年轻姑娘们也收敛了之前的轻快,刚刚一路走来还有说有笑的,此一刻全都收了嘴,敛了神,小心抬着步子,轻轻迈上台阶。
就是那李娇,此时也收敛了面上隐隐透出的怒容,悄悄瞪了甑蓓一眼,然后就微垂着脸,加快两步上前去。
众姑娘齐齐在亭子间的入口处朝这些长辈们行了一个礼。
“可算将你们给等来了,来来来,都进去,让我瞧瞧,这一个个都这么娇嫩嫩鲜亮亮的,我这里是什么珍奇花儿也都黯然失色了!”
甑蕾等人刚走进亭内,还不及打量里面的摆设,霍二奶奶就笑眯眯地从座上站起迎了过来,并在她们等人身边走了几步,然后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接着道,
“刚刚各位夫人提了个有趣的建议,今年的赏花会就由姑娘们来评,谁若能在这些花儿里评出最珍贵的一件,拔得头筹,除了我这有礼赠送外,还会有意外之喜。”
此话一出,除了甑蕾还有些懵懵懂懂之外,众人都面露诧异之色。
要知道,这花宴上展出的鲜花都是国中珍品。有些花儿需要培育好几年,才能等来一次花开。
这样的盛宴,品评鉴赏权全在贵妇人手中。
对于年轻姑娘而言,往年她们可都是只有站在一旁私下品评的份,偶尔说上一两句也不过是凑热闹罢了,谁想今年竟倒了个。
甑蕾看着坐在上座的外祖母微微笑了笑,尹老太太也只是朝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当众招手让她过去说话,却将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朝旁边的花架上看了几下。
甑蕾登时明白过来,外祖母这意思是…让她小心这些花?
紫檀木的花架上此时端端正正的摆着几十盆各色鲜花,她不敢多看,只是再将目光往别处一扫,心中暗暗思量着这霍府今日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坑姐!(14)
直到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扫过,她才抬起头来。
顺着那目光追踪过去一看,竟然是那派人上门提亲,只待正式下聘的陈府陈夫人!
甑蕾心中一个抽搐,暗暗撇嘴道:“都说婆媳是天敌,看这陈夫人这刻薄的眼光,明显就跟自己不合路嘛!
不过也好,反正她也没想着要嫁进去。最好一拍两散,当然前提条件是她不能被坑。
不多时,霍二奶奶就将这十多位姑娘领到亭子中央,只见那正中摆着一张朱漆花梨木翘边长案,案上铺着一整张雪白的天鹅绒毯,毯上已经摆好了五盆鲜花。
甑蕾略略看了一眼,只见清一色是都是花中珍品兰花,每一盆都绽放的娇艳欲滴,清香诱人。
看来,这些就是今天要品评的题目了。
今日赴宴的这十多位姑娘,此时面上可真是神色各异,虽说她们出身皆不错,但却不是每个人都有品评花中珍品的能力,或是眼力的。
就连霍府的几位姑娘,面上也不由多了几分郑重,谁都当心一会自己万一说错了什么,惹了笑话,当众丢脸。
甑蕾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然后往甑蓓那看了一眼,却见甑蓓面上不但没那等小心之色,眼里反还露出一抹期待,且一直就盯着案上那盆颜色清淡的蕙兰。
“哟,我说姑娘们,怎么看见这么美的花儿,一个个却这般严肃起来了。”
霍二奶奶扫了她们一眼,然后就笑道,“这赏花会嘛,本来也没什么对错之分,就是大家玩个游戏,寻点乐子罢了。”
“二婶既然说无对错之分,那这头等由谁来指定呢?”
霍府的一位姑娘问了一句,这也是大家心里想知道的事。
“当然是老太太了,今儿这些奖赏的东西里,有一样可是老太太的私物。最后得头筹者,除了我的礼物外,那意外之喜也是由老太太来给。”
霍二奶奶说着就往主座上一笑,接着道,“今儿我也是借了老太太的光了,不然这场花宴我哪能办得出这等花样来。”
甑蕾心中暗暗点头,霍二奶奶拍马屁的本事可真是一绝。凭的什么事,只要到了她嘴里,就没有她不想套住的人。
难怪,她丈夫虽是霍府的二房,她却能执掌中馈。
看来的确是个厉害人物。
甑蕾忽然想起之前在花厅那,霍二奶奶提了一句,霍老太太正接待宫里来的嬷嬷,她心头即一惊,难不成今天的重头戏是选妃!什么给公主选侍读,只不过是幌子而已!
这…如果真是这样,她今日要不要在对方眼里留下印象?
她正沉思的时候,长案那边的评花己经开始了。
霍二奶奶先是让大家都过来亲自看一看,然后各自落座后,再由丫鬟一盆一盆捧着送过去,顺便也请各位夫人一观花容。
铺着天鹅绒毯的长案不小,足够十几位姑娘围上前观看的,甑蓓此时紧紧跟在甑蕾身边。
两人靠近长案后,甑蓓就对着那盆淡绿色的蕙兰仔细打量了几眼,然后就指给甑蕾道:“八妹你看看,这花开的好娇艳,花苞中还有花露呢!”
坑姐!(15)
甑蕾看了甑蓓一眼,就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细细打量了一会,随后一怔。
记得之前曾经因为参与研发一款香水,她看过许多关于兰花的资料。这一盆蕙兰唇瓣娇小,花色清雅,最难得的是姿态清高。
一朵大花带出七八朵将放欲放的花苞,这样一盆兰花,别说放在这种恒温技术落后的古代,就算是有了现代的空调花房,也是极难孕育出来的花中珍品!
而且,这花的香气,幽怨逸散…遥远的记忆浮上心头,甑蕾似有些失了神。
此时她的身边围的姑娘不少,大家都顾着仪态,没有争抢着看。
谁站在花前,别的人就都礼貌的只站在一旁细看,所以此时甑蕾和甑蓓两边都围着不少人,而李娇,恰好就站在甑蕾的右侧。
甑蕾正在失神时,忽然感觉到脚背上一痛。她微微转眸,原来是李娇装着不经意的样子,狠狠踩了自己一脚!
她这么一回神,马上就发觉,案几下,站在她右边的甑蓓的脚正一点一点往自己这边挪着。
眼下围着身边的人不少,她只需踩住甑蕾的裙摆,再不小心推一下她,然后自己在轻轻一退,甑蕾就跟会着李娇一起,扑倒向这些珍贵的花儿!
然后,后果可想而知…
扑通,扑通,扑通,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早有预谋,甑蓓心里其实还是很紧张。
但她面上却还保持着笑,什么都阻止不了她心里疯狂的愤恨。
当众失仪,又是在今日重要这样的场台,甑蕾,李娇,你们两个就自认倒霉吧!
甑蓓想的兴起,已经微抬起脚了。
可就在这会,甑蕾忽然案上的那盆花儿递给了旁边的李娇,然后身子往后一退。
甑蓓一惊,慌忙收回脚,却不小心竟踩了自己的裙摆,然后就见她整个人往前一倾。
周围的人皆大惊,李娇更是一副被吓住了的模样,可还不等她张口,就被甑蓓给撞到身上,连带着旁边的蒋艳也给受了连累。
娇嫩的兰花花期虽长,可是,却最经不得碰撞摔打。
当那碎裂的声音响起后,亭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甑蓓傻了,蒋艳懵了。
李娇被撞倒在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被甑蓓撞倒的!
从头到尾,这一切都跟甑蕾无关,只是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李娇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现场在一阵慌乱之后,突然间转为极度的安静。
“这一一”霍二奶奶一下子从座上站起身,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今日她身为主家,没想到却居然当众出了这样的乱子,这可真是…。
李娇被撞倒在地,胸膛一起一伏,一直盯着甑蓓,脸色变了几变,唇都抖了。
甑蓓这会才慢慢白了脸,脑子却也有些发懵,事情完全出乎她意料,她也不知该怎么应对此等情况。
周围的姑娘不由都往后一退,谁也不敢出声。
“呵呵,没事儿,瞧这几个孩子都吓坏了,快让丫鬟扶着出去稍稍整理一下吧。”
霍老太太忽然开口,说着就往霍二奶奶那看过去,“你也别往心里去,孩子们总有不小心的时候。”
霍二奶奶眼珠一转,立马就收拾好心情笑道:“想是刚刚姑娘们在厅那多喝了几杯,手滑了,说来真是我的不该,应该先请姑娘们入座的。好了好了,没事儿,珍棋,先带姑娘们出去收拾一下。”
瞧着甑蓓和李娇随那婆子出来玉阙亭后,甑蕾再往远一看,即隐约瞧见池子那边正走来一行公子哥儿。
随后甑蕾就注意到甑蓓脚步一滞,脸也往那边离的远远的男宾区瞧去。
李娇却似乎没往那边注意,此时她双眼一直盯着甑蓓,似恨不能直接在甑蓓身上盯出两个大窟窿来!
而这边,赏花会又在一片欢声笑语当中重新开始了。
赏花会过后,就有歌舞助兴表演。
趁着这会的功夫,甑蕾招手示意站在远处的流云过来,对她耳语几句之后,这才走回原位。
甑蕾随余下的姑娘一起入座,然后就装着闲来无事的样子,抬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衣缘,纤细优美的手指在花纹上微微跳动,那动作如似在暗中牵著提线木偶一般,奢华而无声。
被打碎的那盆兰花花盆的碎片被两个丫鬟细细捡起,连着那残根烂花一起拿了下去。
这个过程,霍二奶奶的面上虽是带着笑,但甑蕾却注意到她那双手交握了两次才放下。
再看主座那边,霍老太太面上倒没丝毫不快之色,而且还不时跟自己的外祖母尹老太太低语几句。
甑蕾收回目光的时候,注意到外祖母似乎往她这看了一眼,只是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待地上的碎片都清理干净后,霍二奶奶才重新站起身,从身边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长匣子,轻轻打开后,将里面一支九转玲珑翡翠的簪子拿出来,笑着道:“这是我还在闺中时戴过的小玩意,不算多精贵,只是难得这翡翠取自天然,师傅的雕琢手艺也算精妙,所以倒有几分收藏的价值。今儿我就将此一物拿出来,算是给姑娘们助个兴,一会谁若能拔得头筹,此簪就赠与谁。至于我家老太太的额外之赏,到时再由老太太亲自送出,总归一句话,绝不会令姑娘们失望的。”
甑蕾看了看那根簪子,虽款式简单,用料也不算顶级,应该只是随手之作,但极精致程度却是还是让人叹服。
在座的姑娘轮流看过后,面上皆露出几分动容,且不说这簪子价值几何,单是今日这份面子,就足以让人动心了。
甑蕾将簪子拿起来细看了两眼后,就轻轻放了回去,她对这簪子没多大兴趣,只对这会子李娇和甑蓓两个会怎么闹腾比较好奇。
可惜,她不能跟着一块去,要不然也能顺带看个热闹,然后再顺势添把火…
大打出手(1)
甑蕾一面心中暗笑,一面悄悄打量在座的姑娘,此刻大家都被那支簪子给勾起了兴趣,个个面上都露出几分跃跃欲试的表情。
座上的霍老太太观察了一会在座的一众姑娘,除了有两位让她觉得不错外,别的都显得有些沉不住了。
除此,倒还有一位让她觉得有些特别。
霍老太太将目光落到甑蕾身上,今日这十几位姑娘里头,单论气度的话,那身着一袭淡兰色阮纱衫儿的甑蕾可以说是艳冠群芳。
只是可惜,这孩子生母早逝,时运有些不济。
霍老太太打量了一眼后,就转头问了尹老太太一句,然后又朝甑蕾那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示意霍二奶奶可以开始了。
眼下只剩下四盆兰花,分别是杨氏素荷、环球荷鼎,奇瓣花绿云、余蝴蝶。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霍二奶奶这回乖觉了,安排了四位丫鬟分别站到每盆花的后面,以保护这么娇贵的花儿不再受损。
在座的除去霍家姑娘外,余下的也有不少是来自各大世家的千金,自有见识不凡眼力不俗的。
不多时,就有人道出每盆兰花的妙处,并结合诗词加以品评;接着也有人说出每盆花的价格,同样是说得头头是道。
就在大家对四盆花那盆该作为花魁差不多各有定论的时候,甑蕾拉着甑宝却一直没吭过声。
她本来就不想出什么风头,因此对于这样的品鉴题目,压根就不想卖弄自己的知识。
她不知道,甑蓓那边,她自发现自己未婚夫江\\公\子的身影后,就找了个借口甩掉霍府的丫鬟,然后没入假山花架中,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一路往那边寻去。
陷害甑蕾和李娇的机会已经被她错失,而且她还弄巧成拙,不但出了丑,还得罪了人。
眼下她心里慌得不行,必须要找他出个主意才行。
只是慌乱之中,甑蓓却没想道,自出了玉阙亭之后,与她一同出来更衣休息的李娇就盯上了她。
刚刚她借口解手离开的时候,其实李娇早已随后悄悄跟在她后面。
对霍府花园,李娇比甑蓓熟悉得多,因此那一路她跟得很轻松。
李娇出身将门之家,会点花拳绣腿是不假。她的本意是想私下教训甑蓓一番的,不然她心里那股气咽不下去。
长到这么大,她还从不曾在外头这般丢脸过,只是却不料这一路,她越是跟踪,就觉得越是奇怪。
甑蓓所走的路,根本就不是回霍二奶奶院子的那个方向,而是往男宾所在的重华阁而去。
李娇有些吃惊,她随后想了一想,就决定暂时不出声,先看个究竟再说。
“李姑娘,你怎么在这?”话说李娇正注意着前面,冷不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忙回头一看,原来是蒋艳。
“你干嘛跟着我!?”李娇发现对方不是霍府的丫鬟后,心里一惊,马上一声质问。
蒋艳人长的不错,只是打扮俗气了一点,一张樱桃小嘴上涂着厚厚的一层枚红色胭脂,愣是将一张原本娇俏的小脸弄成了一朵喇叭花。
大打出手(2)
她跟李娇打过几次交道,曾经吃过一些暗亏,此时被李娇颇有气势的一声吼问,不由的为之一愣:“我跟着你?没有啊!李姑娘,你别误会了。我刚刚弄了些花盆里的土到裙子上,所以出来更衣。赶巧跟着我的丫鬟又去解手了,我在路口不小心迷了路,看见你这才走了过来的。”
李娇马上想起自己之前看见的甑蓓和她一起咬耳朵的情形,她心中更加警惕,只是怀疑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
蒋艳自觉松了口气的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刚才在亭子里闹成这样,也不知霍二奶奶会不会恼我们呢,今日回去,我怕是会受家里的罚了。”
“哼,还不是给姓甑的那死丫头给害的,若非是她,我能有这飞来横祸!”
李娇说着又跺脚冷哼一声。
“对了,我刚才不是看见甑蓓在你前面?”
蒋艳说着就往回看了一眼,“咦?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李娇忙往前一看,却发现此时已经看不到甑蓓的背影了。
她气得顿了顿脚,心里更加认定蒋艳就是跟她一伙的,当下冷哼了一声,就快步往前走去。
她心里怒气越积越多,暗暗咬牙誓要将甑蓓找出来抽上几个耳光。
蒋艳跟在她后头叫了几声,见李娇不理自己,便跟上道:“李姑娘您不回那亭子里去吗?赏花会还在继续呢!咱离开得太久不好吧。”
“你别吵,要回你自己回去!”李娇凶巴巴地吼了一句,心道:要不是你这个跟屁虫,我哪会跟丢了甑蓓这个贱人。
蒋艳被她吼了一声有些发懵,她站在原地,想回去又怕再次走错路,只得慢慢的跟在李娇的后面。
当李娇径直从湖心长廊走过,经过一处假山旁经过时,不想竟然会看到霍青城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走了出来。
她疑心自己看错了,可是等她定下神来,却发觉对方很快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并很快就穿过花丛往湖岸那过去了。
她一怔,正迟疑着要不要过去时,却忽然又看到甑蓓竟也从那角落处走了出来!
李娇愣了一会之后,心里的火山终于腾的一下子就爆发了!
爹爹前些天还在跟自己说,准备把她指给霍青城。为了弥补她圣母早逝的委屈,他还特地以军功向皇上请求下旨赐婚。这样,即使她在名义上算是庶女,可是,嫁到霍府之后,也断然没有哪个敢瞧低她半分!
可是现在,这个甑蓓居然敢勾搭自己未来的相公,还有,对了,她头上那根点翠钗,不就是霍青城那日在大悲寺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么?
李娇怒火中烧,甩着裙子就往甑蓓那冲过去,可偏才走上几步,就碰到两位从另一边过来的老嬷嬷挡住了去路,她不得不停下。
与此同时,玉阙亭内的赏花会也差不多要出结果了。有大半的人选了那盆奇瓣花绿云为花魁,并且无论详简,每个人都说出自己的见解。
大打出手(3)
小半人选了余蝴蝶为花魁,同样各有见解。
接着又有四个人觉得这四盆兰花里应该以杨氏素荷为魁首,只说此花品能结出一荷已然万分不容易,而现在这花心居然还是如此无暇的素色,可谓是难逢难遇的花中极品。
众人说完,最后只剩下霍府的四姑娘和甑蕾还未定,甑蕾谦让一步,让霍家四姑娘先说。
霍四姑娘谦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那四位丫鬟身边,来回看了一遍后,最后停在余蝴蝶和奇瓣花绿云中间,似是仍有些犹豫不决。
“四丫头还没选好么?”
霍二奶奶笑着问了一句,霍府的奶奶夫人们心里皆清楚,今日真正的珠宝其实是霍府的姑娘。
霍贵太妃想从中选出一位带入宫去,这些赏花品景不过是试探一下她们的表现罢了,之所以又特别请了一些别府的姑娘过来,实际上是给她们选的磨刀石。
只见霍姑娘最后先是在两盆花中流连了一番,最后却又指着那盆素荷说道:“我以为,此花当为花中之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