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蕾垂眸不语,对这个答案算是默认。
君啸白见她伸手去倒酒,便瞅准个空子,握住了她的指尖。
“蕾儿,我答应过你,以后如果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随便碰你。那么,现在我能握一握你的手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甑蕾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声的点了点头。君啸白身体微微前倾,腾出另外一只手来给她倒满酒,然后说道:“蕾儿,其实并非所有出身高贵的男子都生性风流。你也知道,即便我们的身份再显赫,可是也无法逃避整个世俗的压力。对于皇上来说,他有皇后也有后宫三千,这是祖制也是国法,他只能如此。
或者你看见的是荣昭仪持宠生娇,对皇后不敬,还有取而代之的心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皇上他心里对皇后的委屈是不是也有心疼和怜爱呢?我在皇上身边多年,如果对于后宫情势一点把握也没有,那天我必然会阻止你为皇后出面,因为那样对你来说太危险。
我不想去爱(3)
对于我和霍青城,你以前会觉得我们之间真如世人所说,有断袖之爱。可是经过了这两晚的相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其实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了吗?不然,我又怎么会对你做出那样的非礼举动来?至于那天在霍府你看见的那一幕,其实只是为了逃避那三家女子的求娶,我这才不得已跟表弟一起做了一场戏。
蕾儿,我跟你说过,我的王府里也有两个侍妾,可是我从来没碰过她们…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守身如玉的好男人,可是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应该知道,对你,我是认真的,我…”。
君啸白努力的想要将那句“我喜欢你”表达出来,可是他这样一番话来的太过突如其来,尤其是当甑蕾听到后面那句“我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时,她瞪大的双眼,差点就要大叫起来。
“你等等!你让我消化一下,那个,你刚刚说,你跟霍青城之间,只是逢场作戏?我看见的那一幕,只是你们为了逃避李家和蒋家的逼亲才故意做出来的?”
君啸白点点头,如实道:“的确是这样,不信你可以去问我表弟。他也…”。
甑蕾已经变色,马上拒绝道:“我才不要去问他!君啸白,我真是被你越说越迷糊。你之前就说要我给你做军师,教你怎么把霍青城弄到手。后来你又说娶我做王妃可以方便给你们的地下情打掩护,然后现在你又说,你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到底是我理解力有问题把自己搞糊涂了?还是你存心欺骗我?君啸白,在我心里,你不像是这么会耍心眼的人。你倒是给我认真说说看,你现在到底想跟我表达什么?”
君啸白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这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因为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敢跟她表白,所以才让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可是看样子她似乎对于别人的欺骗很是介怀,也是,她那种眼底揉不下沙子的个性,自己怎么会天真到以为只要真心相待她就会明白一切?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开始焦虑起来。就在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向她做出最详尽的解释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车窗旁叫了一句:“表哥!”
甑蕾掀开车帘一看,嘿!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外头骑着高头大马穿的人模狗样的翩翩浊世佳公子,不是霍青城还有谁?
她没好气的瞪了君啸白一眼,眉宇间有些厌恶的说道:“还不想承认?瞧,你的心上人这都追上来了!”
君啸白被她这一眼瞪的有些内伤,他扫了霍青城一眼,心中不无抓狂的想到:你这家伙到底是要干嘛?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从老子新婚第一夜开始,你就不停的开始捣乱。对了,那个金枪不倒龙虎双鞭大力丸------自己好容易才叫人配好,既然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筹备开店(1)
眼见甑蕾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自己,君啸白少不得厚着脸皮道:“蕾儿,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不过没关系,你稍安勿躁,我想过段时间你就会自然而然的明白的。”
甑蕾嗤笑一声,自顾自的抬手喝酒,头也不抬的说道:“王爷既有事,那就请自便。”
君啸白见霍青城在外头不停的朝自己打眼色,当下只得应道:“那你早点回府,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甑蕾心中顿时就想起这一回王府之后,必然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在等着自己处理。她心中无端觉得火大,不经意间又看见君啸白矫健的跳下了马车,从侍从的手里接过了一匹马的缰绳,说话间竟带着几个随从就这么走掉了。
不知道霍青城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人并肩骑在马上,走出一段路之后,他居然还不忘得意的回过头来,朝甑蕾抛来一个用意不明的媚眼。
“哼!男人就没个好东西!走走走!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有你好看的!”
流云正好从后面马车上过来,听见这话时不由的楞了一下。“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骂起王爷来了?”
甑蕾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气鼓鼓的说道:“我骂的就是他!哼,什么王爷啊,大白天的,也不知道避讳点…你这丫头,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朵花吗?”
流云连忙低头,垂眸道:“奴婢不敢。只是,小姐,奴婢们都觉得王爷对您很好啊!方才在甑府的时候,他可是做足了自己的本分,就连我娘她们那一辈的老人都说,堂堂一个王爷,能如此亲和有礼的对待妻子娘家的人,足见他对您的一片真诚。”
甑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道那是他会做表面功夫好不好?算了算了,跟这些人说也说不说清楚。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婚姻就像鞋子,谁穿谁知道了…
马车行出一段路之后,甑蕾问道:“流云,一会儿你拿着我的信去一趟尹府,把这些东西也一起送过去,就说是我孝敬给外祖母以及舅舅舅妈的一点心意。这些首饰,你帮我拿去送去几位表妹。记住,书信要亲自送到舅老爷手里,不可大意,知道吗?”
流云点点头,她现在很是乐意去尹府跑腿,事关每次去了不单只有赏钱,门房那里也会格外款待她这个心腹丫鬟。
再加上尹府始终是她们的本家,就连娘亲都经常在她面前耳提面命,让她好好替小姐办事,以后也好挣个体面。
不过这回,流云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小姐,上次您让舅老爷替您买三十个心灵手巧的丫鬟,还要签死契。只说要拣最出挑的来买,银子不用管。这事奴婢想来想去,还是想问您一句,买这些人是用来干嘛的啊?”
甑蕾瞟了她一眼,挪揄道:“自然是买来伺候我的,怎么?你们有意见吗?”
流云吓了一跳,一张小脸都发白了。她连忙道:“可是您也不用这么多人伺候吧?奴婢们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您可以说呀!小姐,您可千万不要赶奴婢走,奴婢…”。

筹备开店(2)
甑蕾眼见她急的都快哭了,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正色道:“你可真是个傻丫头!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的话了?从今往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几时有拿你们当奴婢看过?在我身边的人,只要对我没有二心,我就不会对你生出二心。这话你怎么就记不住?难道你家小姐我看起来像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那您这是要…”。
甑蕾收回玩笑的心思,心想反正迟早她们也是会知道的,便索性将自己正在筹备开张的胭脂店的消息告诉了流云。流云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说道:“小姐,您现在的身份可是定安王妃。这时候要是开店做生意,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还有,咱们王爷知道了怎么办?他会同意吗?”
甑蕾听到这里不由的哈哈一笑,说到底,昨晚跟他耗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那一纸协议吗?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不得以夫权来干涉她的行动自由。也就是说,她要开店就开店,关他君啸白什么事?
“这不用你担心,他不敢说什么的。”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定安王府前停下了。甑蕾搭着流云的手走下车,门口的侍卫和门房都齐齐躬身行礼。“参见王妃!”
甑蕾点了点头,让他们都起来。她方才在车上喝了几杯酒,现在就想先回云华殿休息一下。而后又想到如今自己已经是这王府的当家,便顺口对身后的人说道:“叫个人去一下账房那边,叫几个管事的半个时辰之后一起到云华殿来。带上所有的账册账簿,还有库房那边的管事,也一起来。”
这话一说完,自有人连忙领命而去。甑蕾也累了,回到云华殿后便躺在大厅的长榻上闭目养神。
飞烟带着一个小丫鬟在左右轻轻的摇着团扇,流云是带着书信和礼物又从侧门坐着马车去了尹府,原本是午后最难得的清净时分,忽然隐约听得耳畔一阵喧哗,甑蕾不由的睁开眼道:“外头什么人在吵闹?飞烟,你去看看!”
飞烟连忙放下团扇去了,片刻后掀开珠帘走进来,脸上甚是有几分不自在的说道:“回王妃的话,外头…外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
甑蕾见她吞吞吐吐,显见是分明有事又不敢直说。她被人吵醒了午觉本来就已经不快了,此时不免有些怒色浮上面来,便坐起身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不清楚,我叫其他人进来说。”
飞烟这才跪下道:“王妃息怒!奴婢只是怕您听了又不能好好休息,所以才…是这样子的,听说今儿一早老太妃接了娘家的一个侄女到王府里来小住。方才那一阵喧哗声,就是这位赵姑娘嫌屋前屋后的蛙声太吵,所以才叫人全部都用网子给网了起来。可不巧有几只跑到了咱们云华殿的院子里,外头的人因怕吵着您,自然是不许她们进来。可是云逸殿的人说奉了主子的命令,非要把这几只青蛙都网走捉去打死,这才起了冲突,争执了几句…”。
欺负上脸?(1)
甑蕾这回听的再明白不过了,她嘴角挂上一丝熟悉的冷笑,继而道:“你说老太妃安排那位赵姑娘住在哪?”
这云华殿的四周她都已经记得非常熟悉,离她最近,最新也是最好的一处院子,就是云逸殿。
那地方,今天上午的时候,君啸白还亲口说是准备留着给她弟弟过来小住的。
她知道,他并非随意说出这句话,之前想来早就已经做了安排。
所以,如今这沈老太妃要是就这样将自己的侄女安排住进了云逸殿。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这是公然在打她的脸!而且,这姓赵的傻妞居然还敢跑到她云华殿的院子来耀武扬威,这是当她这个定安王妃全然不在话下了。
果然,见甑蕾一语中的,飞烟的头垂的更低了。她怯怯的看了主子一眼,最后只得如实道:“回王妃的话,赵姑娘住的,正是云逸殿。”
甑蕾不怒反笑,却霍的一下子站起身,朝着门外说道:“来人!去看看账房的那几位管事的怎么还没到?一个二个的,难道都要本王妃我亲自去请才肯来吗?”
这话刚落,林嬷嬷和徐嬷嬷马上躬身进来,回道:“回王妃的话,账房的四位管事,现已到了三位,正在院子的二门处候着。库房的管事都来了,至于厨房的,老奴安排了她们一会等几位管事走了之后再来。”
甑蕾点点头,不再说话,却给飞烟打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给自己重新梳妆。
方才她在榻上歪了一阵子,现在是头发也松了,钗环也卸掉了不少。既是第一次以当家的身份召见这些王府豪奴,她又岂能在他们面前露怯?
不用说,这王妃的形象,她可还是要落力维护好的。
飞烟原本以为主子听了那话必然要生气发怒,谁知等了半天,却见她一点一点的将怒色消泯了。对着镜子梳妆的时候,还特别左右环顾了自己的气色。
待到果真走到花厅召见众人的时候,甑蕾早就换做了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这份淡定从容的气质,就连一向精于察言观色的林嬷嬷等老人,看了都只能觉得自愧不如。
甑蕾心里倒没有她们想的这么多,她在正堂上手八宝太师椅上坐下之后,安然的受了诸人的参拜。
而后便是叫起,又让丫环给众人上茶,最后才拿过账册,按照时间顺序大概翻了翻,而后又漫不经心的问了几句当中的疑问处。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年纪轻轻的王妃定然搞不懂这些支出盈余的数字时,甑蕾忽然放下脸来,指着其中的一页说道:“这笔账目记的是三日前王府名下的庄子里送来八百两贺礼,以及一匹绸缎等物。可是后面却没了去处,这银两到底是入了库?还是存到了钱庄里?这样的账册,你们也敢拿到本王妃面前来,莫非是欺负我年轻没当过家?”
她这话一出,那个当日负责当值的账房管事立马就上前跪下,不无战战兢兢的回道:“小的怎敢欺瞒王妃娘娘?昨日王爷特地让人来账房知会我等,说是从今往后,既是王妃当家,我等必然要据实以报。只是,王妃娘娘有所不知,这秋田镇那边的五个庄子,还有鹤州的两个庄子,原本都是沈老太妃带来的陪嫁资产。所以,这些年以来,所有往来的账目,都只是在账册上面走个过场。所送来的东西和银子,小的们都按照惯例,全部送去了明华殿。因此,自然不存在入库和存起来之说。”
欺负上脸(2)
“什么?既然是这样,那本王妃带来的那些陪嫁资产,是不是也可以比着老太王妃的例子,自行管理进出盈余?”
甑蕾陡一听说居然还有这样的法子,当下不由的眼前一亮。可是紧接着,站在她身旁的林嬷嬷却又马上朝她咳了一声,示意她此事还需要斟酌。
甑蕾看了一眼那个账房管事,嘴角微微一笑,接着又去翻后面的账目。
很快,她又发现了很多问题。譬如西苑那边,住的是沈太王妃的另外两个儿子和媳妇,以及他们所生的子女。
因为子女众多的缘故,定安王府和西苑原本早就分家,想来当时也划分了不少田地给他们。
可是一直到现在,每逢年节时分,亦或者他们的子女娶亲嫁人,定安王府这边还是要划出一笔笔的银子,作为补贴。
这些账目全部都没有另外计册,只是在日常开销里头做常规记账。
甑蕾粗粗算了算,光是今年半年,从春节开始到现在,这笔花费就已经去掉了接近三万两!
甑蕾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她曾经学过速算,对数字是再敏感不过的人。
用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将近一年以来的账册翻了个遍之后,她迅速得出结论,敢情偌大一个定安王府,三代勋爵,京城巨户,原来不过是个光鲜的空壳子!
瞧这账簿上的记载,整个王府除了每月拿着朝廷的俸禄供养之外,就只有君啸白一人在朝中供职的俸禄充入了公中。可是西苑那边两位叔老爷也是朝廷命官,他们的俸禄却不走公中,但是逢上什么娶媳妇嫁女儿,甚至是纳妾纳通房生孩子过寿,这样的破事却统统张大手板朝这边要钱!
甑蕾看完账册,气的火冲头顶。她不动声色的问了几句账房其他的事情,最后才不得不长叹一声的发现,这君家跟甑府也差不到哪里去。
君啸白个老实孝顺孩子,哪里懂得的孩子的道理?见他不管这些事,他那祖母和继母就变着法来压榨他。
祖母偏心西苑的那两个儿子,就算分了家,可是这定安王府的银钱还是源源不断的流向西苑。因此可见,啸白还是孝顺的。
至于继母刘重昭,更是不用说了。甑蕾之前还以为她只是想给自己使绊子所以才把当家的权利让出来,等看完账簿之后,她才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是看着账面上已经榨不出什么油水,这场御赐的大婚又花掉了唯一的一点家底,刘重昭这才见势不妙,赶紧收手走人。
而且最可气的是,刘重昭当了这么多年的家,自己中饱私囊也就不说了。临到最后要撒手时,还特地将靠近京城的几个庄子,作为嫁妆,过到了女儿君流玉的名下!
这下甑蕾算是彻底认清了这两位表面看来端庄高贵的王妃,都是朝廷命妇,怎么说也算是见识过大富贵的人。她真是想不明白,既然定安王府是她们的家,她们安身立命于此,又何必将君啸白算计的这么绝?这是真当君啸白软弱可欺,当她甑蕾懦弱无能了么?
欺负上脸(3)
饶是忍了又忍,甑蕾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冷下了一张脸。
她坐在上手沉吟了半响,最后才对众人说道:“这几本账册我刚才已经粗略看过,看来王府里并没有什么剩余的银两。这话要说出去,只怕全天下的百姓都会不信。以前的事情我无从追究,只是从今日起,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但凡王府里有超过一百两的银钱支出,必须要得到我的批示才可拨放,违令者一切后果自负。至于母妃所说的那几处庄子要拨给郡主的,在郡主尚未成亲之前,一应收入皆应当归入王府。还有,关于西苑那边,这人情往来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我看过我大婚当日的礼单,那张单子可认真比不上他们随便哪一房娶来的小妾!本王妃乃是皇上亲封的定安王妃,改日,倒真该向两位婶娘讨教一下,这长幼尊卑秩序到底还有没有个规矩!”
说道后来,她的语气已经渐渐凌厉冰冷,脸上的神色也肃然一片。
在下面站着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王府的家奴,年纪也都在三四十岁左右,本来有些自持资历老的,这时候见这年纪轻轻的王妃,反应倒是奇快,之前还有一两个怀着轻慢之心过来点个卯的人,此时也不敢大意,连连应声称是。
甑蕾有意拉着一张脸,说到底,她不怕这些人出去宣扬她的的话。真要论起来,是西苑做的不对,她这长房长媳可是占理的那一个!
甑蕾再看了一眼那两位管着库房的管事,扬声让他们走上前来。又指着几处账册上面跟库存册对不上的地方,让他们回去之后仔细核对了,再来回禀。
这样一番忙活下来,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
走的时候,这些账房管事和库房管事,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再不复来时的抬头挺胸之气势。
甑蕾也是见好就收,临走时还让丫鬟去取银子,每个人打发了十两,这才拿着其余的几本账册走进厢房里慢慢翻看。
不多时流云就从尹府赶了回来,她给甑蕾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甑蕾接过舅舅的书信之后才听清楚,当时就是一惊。
“你说什么?今日有圣旨招了甑宝进宫做公主的陪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王爷怎么没有对我说?”
算算时间,这君啸白和霍青城两人出去厮混,也有好几个时辰了。他不在,就连尹府都得到了消息,可是她这个定安王妃却一无所知!
由此可见,这王府里的人心所向了。
流云见主子脸上并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是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就连舅老爷亲笔写的回信也顾不上拆开了,一看就知道是不开心。
可是她一向单纯,自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倒是一旁的飞烟心底有底,站在一旁对甑蕾说道:“王妃切勿为此上火,这王府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原本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理得清的。如今主子您当了这个家,这以后的日子长了去呢,这些眼底没主子的奴才,迟早有一天您都能统统打发了去。”
欺负上脸(4)
林嬷嬷也附和道:“就是,您刚才看了半天的账册子,这会也累了。且看看舅老爷的信里写些甚么内容,一会儿到了晚饭时分,照规矩您还得去明华殿那边请安呢!”
甑蕾这时又听见人提起明华殿,自然就想起了之前那个跑来自己院子里寻事的赵姑娘。她眉头一皱,先是将舅舅的信拆开看了看,见他果然最后还是答应替自己做那个挂名掌柜,这才莞尔一笑。
算算日子,只要等那三十个丫鬟买到之后,她就可以筹备店铺装修,然后进行培训开张了。
看来过几天还是要找机会,将此事通知一下君啸白才好。
对了,还要再找时间举办一场胭脂盛会,将上次那些贵夫人们统统请过来,让她们为自己做个免费的形象代言人。
哈哈,这样一来,效果才算轰动。
甑蕾想的兴起,接着她又叫来今日在院子里遇上赵姑娘的那几个小丫鬟,向她们大致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最后得知云逸殿那边还真打死了十几只青蛙拿着跑到自己这边来的时候,她不由的怒了。
这个赵姑娘,才到人家家里做客,就敢摆出这样的高傲姿态。
居然还敢叫自己的丫鬟婆子提着打死的青蛙到自己院子里来追打?看来她还真是嫌自己对她太客气了!
甑蕾想了想,便对身后的林嬷嬷说道:“去将王府里管着园林池子的管事叫来,就说是我说的,表小姐身为贵客,我作为女主人应该好好款待。既然她觉得云逸殿院子里的青蛙太多,那就立即填了那院子里的所有水池!还有,这夏日的蚊虫最容易招惹青蛙,潮湿又是滋生蚊虫的先决条件。所以,从今晚开始,云逸殿的所有冷热水供应都要减少三分之一。除了表小姐之外,其余她带来的丫鬟侍女婆子,都只能隔天洗一个澡。这样,才能真正让表小姐住的安心,住的舒坦,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是再也想不到,自家主子居然能想出这个一个馊主意。大热天的不让赵小姐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洗澡,这不是存心让她整天闻着汗馊味吗?那情景光是想象一下,也足够让人捧腹偷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