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几盒巧克力就零落在何向东的脚下。
当然，何向东也看到了小月“心里别的男人”。
那个流光溢彩，艳丽不可方物的男人。
其实，何向东来找小月之前，是给小月打过电话的，但机主关机（实际上是没电），追到家里，敲门无人应（两人正在小心翼翼，提心掉胆地盘弄那点头发），门却应手而开（轩辕问号同学下楼拿报纸忘记关门），所以，就让何向东看到这一幕。
幸而何向东一向冷静，居然脸上挂起笑容来，“小月，怎么也不请客人坐坐？”
小月哦了一声，“何大哥请进来，沙发上坐。”
何向东大刺刺地坐下，四周打量，“你们住在一起？”
“…嗯。”小月突然想，让他误会也没什么不好。
“你喜欢他？”虽然很难得问出口，何向东还是要弄个明白。
“我…对面住着的就是一位警察，如果我不同意，他也是不能强迫的。”如果这样还说何向东还不明白，还非要喜欢自己，那就不和道是自己太笨，还是何向东太过痴情。
“你了解轩辕先生的家庭背景？”
“嗯。”
“可以接受？”
“嗯。”
何向东想起第一次见轩辕问号，相信他在社会上也还混得不错，否则不可能与自己托一样的关系摆平打架那件事。脸色一暗既逝，“那么，我们大家能否坐下来谈谈？”
小月迟疑了一下，虽然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但面子上又不得不应下来。但轩辕问号何等机灵，已知小月根本对此人无意，一见好戏既将上演，岂肯让自己置身事外？忙抓了一把“金嗓子”含入嘴中，准备谈判。
“这位轩辕先生我们从前见过，想必你也还记得我？” 何向东好记性。
轩辕问号点头。
“上次我曾跟轩辕先生说过，江小月是我女友？”
“何大哥…”小月皱眉。
何向东笑了一笑，“小月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还不是你这个年纪能够理解的，说你是我女友，实际上对你也是一种保护。我们既是同事，感情又好得象一家人一样，现在江伯父江伯母又不在滨江，所以既使你不喜欢我不嫁给我，我也有义务替你把好感情关。”
上一次小月的父母来滨江，不知怎么被何向东得到消息，何向东殷勤地开了私家车去接站，以他的漂亮成熟多金而博得小月父母的一致好感，在接风宴上，小月妈就顺口说了一句让何向东当小月是他自己的妹妹照顾小月，今天何向东就拿这件事出来说事。何向东的语调虽轻，却是先声夺人，无论谈判的结果如何，他已将自己置于不败之地。
“轩辕先生，你对小月是认真的？”何向东逼问
“是啊。”轩辕问号可是真的喜欢小月。
何向东暗痛，第一次见到这个轩辕问号是在气头之上，现在再看他，明明朗朗，物宝天华的模样，既使随随便便坐在沙发上，随随便便一笑，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无上帅气，仿佛浑身发着光，令人只要看一眼就无法不看第二眼。
何向东突然想起几天前听到单位里几个小姑娘说过的一个新名词。
毒品男人。
何向东的理解，所谓毒品男人，顾名思义，无非就是那种对女人有致命诱惑，让女人一触成瘾，无法放弃的男人。这个轩辕问号仅从外表气质上来看，绝对是毒品男人中的顶级巨毒，也难怪小月喜欢他了。
至于他的品种是冰毒还是海洛因，也许，只有小月知道。
何向东输人不输阵，拿出漫不经心，却高人一等的态度：“那么我想问问轩辕先生，你能给小月什么？”
小月急了：“何大哥，你这怎么可以这么问呢？感情就是感情，能不能不要谈这些物质东西？”
“不行。小月你已经不小了，难道相信‘有情饮水饱’这样的鬼话？爱情要想走得长远，必须要有坚实的物质基础做为保障，我想，你父母也不希望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成日为柴米油盐这些俗事担忧。”会赚钱是何向东的优势，所以他会这样讲。
“为什么一定要他养活我，难道我自己就不会撑钱？”
“那是另一回事。一个家庭里按挣钱方面来讲，如果旧盛阳衰，迟早会走不下去。”
“何大哥，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管呢。”
“可以，但是，我一向自认为是你的兄长，对你有监护的义务。如果你不肯听我的，也许，我可以打电话给叔叔阿姨，让他们来一趟滨江，和轩辕先生见个面…”
“好吧好吧，你管，我让你管…你不要瞎打电话啊…”这个何向东，难道还嫌自己这里乱得还不够吗，如果爸妈看到自己和轩辕问号住在一起，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大义灭亲的事情来呢，小月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何向东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就问轩辕问号：“你做什么工作，每个月的收入是多少？”
“何大哥，你这种问题很没有礼貌好不好？”小月又不高兴了。
何向东让一小步，“好吧，看在小月的面子上，我这个做兄长的不问那些。但是我想知道，轩辕先生能为小月做些什么？”
“你问我能为她做些什么？我也许什么也不能为她做，但最起码，我能让她开心。只要她开心，即使付出我的生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何向东本想为难一下“毒品小子”，却万未料想，自己的问题反而让轩辕问号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来年青就是好，因为只有年青，才可以这样激情澎湃，以命搏情啊。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
“轩辕先生，你的誓言好象很感人，只可惜，有那么一点虚。”
“何先生说说什么叫实？” 轩辕问号笑起来，同时上身往后一倾靠上沙发，双臂往脑后交叉，样子十分悠闲。
轩辕问号的笑容太迷人了，竟令何向东有些自惭形秽起来，“轩辕先生应该知道，小月现在工作得很不开心？你点头，表明你知道。我呢，就可以为她打点关系，给她调动一个单位，让她远离办公室政治，拿一份稳定工资，轻轻松松，快快乐乐过一辈子。请问你能做得到吗？”
“何先生，你以为工作上知难而退就能让小月快乐？不是的。我认为小月的快乐在于，她可以迎难而上做出成绩来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为难她的人看。”
“小月，你想不想争口气给东方弱水看？”说这句话时，轩辕问号的目光温柔地落上了小月的脸。
“想的。”今天开会一战告捷，小月的斗志正旺着呢。
“那好，我就说调动工作并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我打个电话给东方弱水。”
轩辕问号一面说，一面拿起手机按下十一个键，“喂，东方弱水？是，我是轩辕…是，找你有一件事…你听着！江小月是我喜欢的人…是的，我就是喜欢她！以后请你不要为难她，否则我一定要找你当面说个清楚。”
哎呀，这个大问号的表演，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嘛，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真的认识东方弱水呢。小月觉得好笑得很，表面上却装也一幅一本正经的模样：“何大哥你看，轩辕他对我是不是挺好？别人欺负我，他会为我拼命呢！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何向东并没有马上接话。他混入社会多年，一直如鱼得水，虽不再是从前一条爱心走到死路的青葱少年，但是，小月是他的一个梦，那梦想多么纯净，就象从深山涧里不惹红尘的月光，清澈透明得令人心痛，难忘。多年的爱慕，又岂是说断便断得了？
只不过，何向东也知道，感情是不能强求的，而且，楚汉相争，并不是说勇于出击的那一方，就一定会是最后获胜者。有时侯，退一步才真的是海阔天空。 入世已久的他，已惯于不动声色，扬起一抹笑意，起身告辞。
立在门口，何向东突然低声道：“小月，我能否抱你一下？”
小月迟疑，终究点头。
目送乘有何向东的电梯，指示灯到了一楼，小月关好门，突然听到两声极不耐烦的咳嗽。抬头，看见轩辕问号依旧俊脸阴沉，小月抱了手在胸前，笑咪咪地说：“卡！轩辕卡！问号卡！感叹号卡，句号卡…所有的符号都卡卡卡卡卡卡！本导演宣布，今日收工！”
轩辕问号依然面如扑克。
小月双手将轩辕问号两个嘴角向上一拉，“来，笑一个嘛。”
“哼！”轩辕问号气鼓鼓地拿开小月的手。
18.第18章 为爱而战 (2)
小月也并不生气，嘻嘻道：“我说那个谁，你刚才的表演还真是天才表演呐，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你真是天皇巨星杨阳呢。不过，现在人家都走了，某同学就不要入戏太深了好不好，咱们华人再怎么热爱表演事业，也很难拿到奥斯卡小金人的。”
“奸夫。”某人磨着牙。
“…什么？！”
“我也要抱！”轩辕问号学足何向东模样，将小月搂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紧紧抱着。小月猛踩某人一脚，趁对方大呼，从那个怀中迅速逃出，退开一步之外。
对恃。
目光相撞，仿若有形，两下交织在半空，啪啪啪啪火花。
轩辕问号俊脸本来面冷若冰霜，可不知为什么，目光落扫上小月额头，突然抚掌大笑——只没想到嗓子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又连连咳嗽。
然而还是笑。
弯了腰笑。
喘着气笑。
“大问号你干嘛？”
轩辕问号又盯着她的刘海看了一眼，更是笑得不可开交。
小月一下子想起来，刚才何向东看自己的额前时，神情也古怪得很——冲入洗手水间，在大镜子前面这么一看——我的天呐，这就是轩辕问号剪出来的刘海吗，怎么看怎么也不象是被人打理出来的，倒和猛狗啃过的没有两样。风般冲出门去…然而，闯了祸的那个人早已发动“凌波微步”，躲入书房。
“轩辕问号你给我出来！”小月双手呯呯拍门。
“不出来！”
“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好，你不出来，你以为你不出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去找钥匙。”
“门已反锁。”
“算你狠！不要以为我打不开别人也打不开，你要知道，对面住的张伟可是警察一枚，开门换锁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小月哼哼两声。
然而，门里人对小月的威胁毫不畏惧，竟回赠了小月两声哼哼。
“我哼你也哼，好，你哼，我让你哼，我去找张伟了…”书房门正对着客厅的门，小月一面观察着书房动静，一面打开房门，故意将开门的声音弄得极响，响得恨不能整个楼都听见——不错眼珠地盯着书房，只待轩辕问号一从书房露出头来看个究竟，她就立马扑上去，将对方生擒于掌底。
“张伟呀，快来啊…”小月一面叫，一面悄悄潜到书房外面，紧贴着书房门口的墙壁站着，“哎呀张伟，正好你在家，书房的门不知被谁反锁…什么，也许里面有小偷，要打110报警…”
“小月，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吗，干嘛自说自话？”张伟突然真的出现在小月家的大门口。
“…”小月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时间，张伟竟然会在家里。
轩辕问号开门，探头——（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
华小丽笑着从张伟身后走出来，“小两口闹着玩嘛，就不知这是演的那一出？”
华小丽目光落到自己额前的怔然，小月当然没有忽略掉，以掌挡额，又狠狠地瞪了轩辕问号一眼。而后者只作未见，笑微微地说：“这不是有人想当红杏，谁知道啊，刚刚爬上墙头便被剪了枝桠——只是呢，某园丁的手艺确实是差了一点。”
“原来是被动用了家法。”张伟凑着趣儿，和华小丽一起进门。
轩辕问号忙着去沏茶，小月则冲进洗手间，找到一枚草莓发夹，将刘海全部扭去头顶固定好，方才笑微微地走出来。
张伟和华小丽坐在沙发上，笑着说：“我们刚刚从外地旅行回家，孙芸给小月买了点纪念品，等会拆了包就送过来。”
“孙小姐有心，谢谢啦。”小月看了华小丽一眼。
“大家邻居，不必客气。不知道你们两口子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想请你们明天去步行街请个饭。”华小丽说。
“明天啊…”小月还在想打鼓的事，轩辕问号却一下反应过来，嘶哑笑道：“哪里哪里，应该我们请客，算是替你们接风。”
“那就这么说定了。谁请都一样，我们还分什么彼此。”张伟和华小丽笑着离开。
第二天中午，四个人就约了一起去步行街吃海鲜小炒。
小吃店位于步行街集中规划的商业中心，生意出奇的好，他们在门口等了10多分钟，才等到一个四人个人的位子，落座后点了小炒圣子，琵琶虾，油淋扇贝，鸦片鱼头，蒸水蛋与手撒包菜，茄子烧豆角。
因为吃海鲜不能喝啤酒，大家就买了可乐，一面大口大口地喝着可乐，一面随意聊着天。华小丽分别替自己和小月叫了两客水果冰，两个女孩子美滋滋地吃，吃得欢天喜地。
虽然被小月强迫着，不情愿地戴着一个鸭舌帽，然而，轩辕问号还是经常被小女生们偷看。小女孩子们看着他时，或是满脸惊艳，或是掩嘴而笑，其中也有大胆一点的，便毫无顾忌地小月他们这个方向点点指指，又指指点点。
在那一众目光和手指阵下，小月的背心一阵又一阵地发麻，怎么样也不觉得自己是和轩辕问号出来吃饭，倒象是在献宝。
现在的小姑娘都够主动，够个性，看那群围观少女的表情，分明是想扑向轩辕，只是碍于张伟一张脸天生冷漠，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因为轩辕问号十分体贴地为小月布菜，对着她笑语轻柔，眼神宠溺，于是怀璧其罪，小月一下子就莫名其妙成为一干女孩极想杀死的苦主。
小吃店隔壁几家就是在一个大型电玩城。饭后，华小丽拉着小月跑到一台机器前，“这是打鼓游戏，我们两个可以一起玩，玩对抗或者合作，跟打爵士鼓一样刺激。”
小月很少打电玩，就细细看了一回身旁两个女孩子的操作。但见一些红的，黄的，蓝的方块先后比屏幕上方掉下来，方块落在方位，玩游戏的人就得用手上的鼓槌击中它，或左，或中，或右，小月感觉，这款游戏很象自己从前玩过的“俄罗斯方块”， 挺有趣的，便答应下来。
谁知一阵乱敲，累得双臂发酸，却怎么也过通不了关。
“大小姐你认真点好不好，7岁的小孩子都能过3关。” 华小丽不禁懊恼。
小月一味傻笑，轩辕问号赶紧过来声援，“我家小月是女爵士，自然玩不惯这些低级小白的游戏。”
“护短。”华小丽不服气。
“张伟，要不我跟你比比这个？就是技术含量太低。” 轩辕问号笑咪咪地转移话题。
“怎么，要搞家庭对抗赛？不，我对这些小孩子玩东西可不行。”张伟很坦白地笑。
华小丽笑着说：“行了行了，轩辕少奶奶正在成长当中，我们姐妹也不敢劳驾二位先生作陪。不如，你们先去看一场电影？”
张伟拉起轩辕问号就走。
不知浪费掉多少游戏机代币后，小月终于成功打入第二关，累得双臂酸，连呼需要中场休息。小月与华小丽，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并排坐在游戏大厅的长椅上，一起甩着长腿，有一口没一口地汲着可乐。在一瓶可乐快被小月喝得见了底时，华小丽突然轻轻道：“谢谢你，小月。”
“孙云”只称自己为江小姐，而三陪女华小丽才会称呼自己为“小月”，她既改了称呼，就是曾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华小丽无非是谢自己的不多事。因为自己不够多事，所以张伟一直不知知道华小丽的过去。小月无声地笑了笑。因为大厅里机器喧闹，人声喧哗，华小丽的声音刚起，刚刚只入了小月的耳，便被淹没在一片潮杂之中。
“你不说，我也不说。”华小丽贴着小月的脸，耳语。
“不说什么？”
华小丽的眼睛依然望着前方，那里，一个穿着黄色短袖T恤的半大男孩正满头大汗，对着电子屏玩着极品赛车，“大家好朋友讲义气，你的秘密，我也绝不会告诉你老公。”
小月正想说什么，她的右侧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女孩子们因惊艳而发出的呼声。
小月右边的一架巨型韩国跳舞机，被花花绿绿的女孩子们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从小月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跳舞机的顶部，和重重包围圈中轩辕问号的上半身。
挺拔的身姿。
冷冷的神情。
物我两忘的心。
舞动。
静止。
舞起来是一首歌，静下去又是一首诗，头，颈，手，足（看不到足，只能想象）无一不恰到好处，令人无法不动容，轩辕问号一曲跳罢，掌声与尖叫潮水般响起。
一身姿妖娆的女孩子吃力地分开人群走到轩辕面前，“可否共舞一曲？”
华小丽“咦”了一声：“刚才我们吃饭时，这小女人就一直盯着你老公。”
众目睽睽之下，“老公”脸上浮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点头。四周又是尖叫与口哨。妖娆女孩脸上的神情仿佛中了六合彩，将大波浪卷高高扎成马尾，跳上机子。其他女孩又悔又恼，恨自己不够主动，让别人拨得头筹。
19.第19章 亲爱的，让我随你走天涯 (1)
欢快舞曲响起，跳舞机上的一对璧人闻音而动，手脚整齐划一，仿佛多年搭档，默契极了，两人浑身上下都向观者传递着一种青春的活力。
“那小女人是个钩男人的高手。小月，你老公真的不错，就是现在世道狐狸横行，你要看紧他。” 华小丽抱臂冷笑。
小月有些好笑，曾经几时，说此话华小丽，也是被自己下了禁令，不准轩辕问号接近的狐狸。只是不明白，那个大问号一向都是喜欢跟自己唱对台戏的，却在这一点上十分听话。
禁令中华丽丽的狐狸说：“等会他下来时，你要过去当众亲他一下。”
“亲？”
“听我的没错，这种时侯必须当众在他脸上打下烙印，以示名草有主…你怎么还不行动，小月，要知道，那个人虽好，可是，小三也不是你这种女孩子可以当的…”
华小丽发布的最新消息，让小月心痛如刀绞，迅速飞去厦门。
七月的厦门异常炎热，然而也美丽异常。天空湛蓝，白云朵朵，无边的海水蓝若美梦，仿佛安徒生童话里人鱼公主出没的那片泽国——因为暗恋，而让她变成浮沫的海。
小月住的房间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的对面就是传说中的鼓浪屿。隔海看去，鼓浪屿上绿树碧玉喜人，一片红顶白墙的建筑在岛上星罗棋布，漂亮得仿佛一片世外桃源。她多么想，沉浸在这一片蓝色宁静中，试图在这个别人的城市，让心中绾着的一个个结慢慢解开。坐轮渡上屿，夕阳西下，岛上静得能听见啾啾鸟鸣，隐隐琴声。海风细细如燕语。海水轻拍礁石，如情人温柔的手。月亮不知什么时侯升起来，整个岛上立时被笼罩上一片清辉。小岛笼罩在月色里，心笼罩在悲愁里，感觉岛与人都是刚刚被月光洗过，湿淋淋的冷。
“嘿！”肩头突然被人从背后轻轻一拍，委实吓了一跳，回头，居然，又是，轩辕问号。
“江小月，你敢离家出走？！”熟悉的平地一声大吼。
“你，你…跟踪我？”真的没有想到，轩辕问号会出现在这个海滨城市。
“谁想跟踪你？想让我独守空闺，又何必让华小丽听到你订了到厦门的机票？成天闹事，就不能让人省省心？！”
“我，哦，我不是…”
“哼，就你那小样，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你回来。”
也没想到，她为了那个人走到千里之外，而千万里追寻着自己的，却是轩辕问号。突然再一次被悲痛击中，扑入轩辕问号怀中，嘤嘤哭泣，“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丢掉你。不是的。我只是，丢失了自己。”
看到小月伤心，轩辕问号几乎连呼吸都痛了起来，轻拍着她单薄的背脊，柔声道：“好了好了，别哭别哭，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
“轩辕，他不要我…他不要我，我…失恋了。”
“他，他是谁？”同居一室那么久，他怎么不知道她有男友，但是，他的心，又为什么提上来，痛了些。
“他叫唐楚。他是我在东立大学上学时，教我们法律概论的教授，现在，也是东方弱水的准未婚夫。”
“你喜欢他？”
“嗯。”
“他也喜欢你？”
“不知道。”又有两滴晶莹，从小月眼角流出。她是真的不知道，唐楚对自己的感情。那个人，一直徘徊在自己和东方弱水之间，他前一天陪自己逛街请自己喝茶，甚至亲手下厨做她最喜欢的饭菜给她吃，后一天就被小月亲眼看到，他和东方弱水当街拥吻。 在轩辕问号不请自来的那天晚上，唐楚还请小月看了场电影并且亲自送她到家楼下，可是第二日，那个人就玩起了失踪。这一失踪就是好几个月，当小月再次从华小丽嘴中得到他的消息时，那消息直接让小月从滨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