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越是天皇巨星,越应该象江小月这样,有着十分谦逊低调的处事态度…”老钱和周经理都说。
晚上,员工宿舍熄灯以后。
悄悄和赵飞烟通过电话,小月从院子里返回宿舍楼,刚刚走到楼梯口,黑暗里突然蹦出何惟一。“江小月,我们可不可以谈谈?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你的每本小说我都有买。只是,我今天才知道你就是作家‘小月亮’。”
“哦。”
“当初帮东方弱水和你抢唐先生,我也是不得已——一个出身二级城市,没有任何靠山的女孩,想要在本市找到一份好工作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二就是找一个靠山…东方弱水是东方校长的千金,讨好她,于我毕业分配大有宜处。”
“哦。”
“原以为在工作分配上,东方弱水一定会帮到我,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因为我当着唐先生的骂你而得罪了他——再怎么拍东方弱水的马屁,我在东方弱水心里的地位与唐先生相较自然什么都算不上。呵,那次为跟你发生冲突,唐先生怎么样也不肯原谅我,所以,学校不肯让我留校,那些管分配的老师在向那些好的用人单位推荐时,自然也只有远远绕过我,好象我何惟一是个瘟神,谁理会了一下我,就会被传染上不治之症。”
“…”
“其实,我有时也会想,唐先生一定也是喜欢你的,否则,他也不会因为你而降罪给我了。所以我猜,唐先生之所以选择东方弱水,因为她更适合他。”
小月抬起头,一轮明亮的下弦月挂在蔚蓝的天空上。月亮旁边繁星点点,好象老天随手撒下的一把银钉。有微风从对面的湖面拂过来,带着丝丝缕缕水的清香。月光银白,庭院内的房屋花草仿佛被水洗过。
“哦,那些事过去太长时间,我都记不起来了。”
小月正想上楼,被何惟一牵住手指,“江小月,宣总说的,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你,对不对?”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想跟我讲和?”
“是。成功人人都想,宣氏是我梦寐以求职场终级归宿,我一定会拼命做好本职工作,所以不希望自己的梦破灭在人际关系之上。如果他喜欢的人真的是你,那么,他一定为我从前那样对你而会炒掉我。”
看着何惟一的瞳仁在月光下抽紧,其中虽有小兽一样勃勃的光,更有一丝微弱的,和对未来不可预知的恐惧,小月赶紧否认,上行,脚步轻如灵猫,片刻隐入黑暗。
五日之后,傍晚。
从员工食堂吃过晚饭出来,何惟一追上小月,“江小月,你觉不觉得白飞飞好奇怪啊——她事事都在模仿你,从穿着风格到说话方式,可是她并不是你的粉丝。”
“哦。”
“难道她也想学你,以后好当个什么言情小天后?”
小月正想说话,看到小若拖着白飞飞快步朝这边过来,便打住嘴头。刚回宿舍,小若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发布一个消息——附近有个叫云都新城的项目马上开工,今天晚上请法师来做法祭土地神。
正被封闭培训无聊得发慌的小月和小若决定夜探法事现场,看个究竟。何惟一和白飞飞阻止不住,只好随行。
滨江开发区很大,其中厂区比较集中,商品房住宅区也比较集中,除了这工厂和住宅两大区域,其它地方绝大部分是尚待开发的地块、和尚未整治的湖泊沟渠。人未涉及的这些地块湖沟依然保持着原生态状态,地势起伏连着起伏,湖泊水质可以直接钦用。在这些地方,许多传说中的动物,比如锦鸡,黄鼠狼等等经常出没草间,从宿舍的窗口望去,常常可见五彩长尾一闪,留给小月她们惊呼与惊喜。
小月她们要去的云都锦城目前还是一块杂草从生之地,离小月她们宿舍楼有半站路的车程,凌晨0时30分,小月等4人相约翻出小区大门。1时17分,小月等人已悄悄占据好有利地形,潜伏在云都新城北面一个小小山坡之后。一轮极白极大的月亮,从树梢升起在天空。电线也早被接到项目地上,月光加上灯光,照得现场亮如白昼。
祭台摆好,随着一阵清脆铃声响起,远远地,一个头戴五彩法冠,身穿黄色长袍的男人,带领着四个一样穿着黄袍的道长打扮的入场。
法事正始开演了。因隔得有些远,听不清那帮人在说什么。远远的只见有往祭台献上宰杀好了的猪和鸡。戴冠道长木剑不停,指东打西。另外四名道长分布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别做着奇怪的手势。
不多时,戴冠道的手里燃起一道纸符,符纸燃完后,一名肥胖短小的中年男子从围观的人里面走出来,神情庄重地对着祭台三下叩首。同时,道长手中金铃摇响,且歌且舞。
白飞飞咦了一声,“跪在地上的那个中年男人我认得,他是云都新城的老板秦大铭。听说,这个人从前是滨江黑道的总老大,搞一个顺阳投资集团,又自己开了几家酒店,就是为了把黑钱洗白。怎么他现在他洗手不做黑道生意了,转向来搞做地产开发——”
顺阳集团,秦大铭,这个人不会是东方弱水的舅舅吧?小月刚伸了出脑袋想看看清楚,一下子被白飞飞按住,“都说姓秦的脾气特别暴戾,咱们可千万别让他发现…
入了秋,草丛中蚊虫多得很,“潜伏”了有一会儿,小月她们每人都被咬了大大小小十来个包。奇痒让小月和小若觉得,法事并不象想象中那样好玩。四个女孩子刚刚往回去的路上溜走几步,突然,何惟一惊叫跳起——一条银银的灰色在月光下一闪,没入草丛。
“哎呀是蛇!何惟一你哪里被咬了?快让我看看。”
“会不会有毒呀?”
“快快快,赶快送医院。”
“你们别抬着我啊,快放我下来,你们抬得我头晕…蛇没有咬我,只是从我脚背上爬过去了。”何惟一从另三个女孩手中挣扎落地。
突然,满天月光一下子暗下来,抬头,黑压压的人墙已形成包围圈,将小月她们团团包围。秦大铭分开人墙走进来,“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是住在附近的居民,约了今天晚上到河边玩的。”何惟一说。
几个小姑娘本来就是偷着跑出来,现在面对滨江黑道总老大眼中难抑的怒意,哪里敢说她们是宣氏地产的员工。
约会,她们中并无有男人,四个小姑娘约的什么会?秦大铭的目光落在她们脚下,看到小月她们带来的面包和水——原来她们是特间来这里看法事的,看来这群小姑娘是当做法事是耍猴呢。转目,“罗医生。”
“秦先生。”被称作“罗医生”的那个高冠道长应了一声。他其实并不是什么道长,而不过是特异功能的人。
世上也有不少精通周易预测的高人,然而,因为有“易为君子谋”的话法,所以那些高人是不会为秦大铭这种人出谋划策。而这个罗医生不同——他平时主要靠行医生活,因为有特异功能,传来传去的,很多人就认为他会法术,而他又只认钱不认人,所以承替秦大铭这样的人来“做法”。
“罗医生,你刚才是不是说,做法途中,若有阴人犯冲,便会惊扰土地,咱们的这场法事就会白做?”秦大铭的瞳子在月光下抽紧。
罗医生颔首,“秦先生好记性,如若不找到解决的办法,秦先生开发的这个项目不仅赚不到钱,秦先生本人还会有牢狱之灾。”
“现在怎么办?”
“需取犯冲之人鲜血,重做一场法。”
好在罗医生只说取血,没有说要杀人。
秦大铭挥手,“来人,备碗,给这几个丫头每人放一碗血。”
训练有素的随从们立刻从几个女孩身上搜出手机,下下电池,并将电池远远丢入草从,然后,一群大男人粗野地将
瑞士军刀被举起来,仿佛死神手里的镰刀,在月光底下发着冷光。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何惟一大突然叫。
秦大铭的一个小弟一记耳光扇到何惟一脸上,“臭丫头,也不看一下你几斤几两,跟老子们谈法律。”
“哎呀,老四,你跟这种死丫头浪费个什么时间?就先拿她开刀。”
可能是存心让何惟一多吃些苦头,另一个狗腿竟然一刀拉上了她的掌心,也不管何惟一惊叫呼痛,将一粒粒涌起的血珠汇成血流滴入碗中。何惟一身后蜷成一团,额上全是冷汗,喉间发出小动物临死前才有的那种呜咽。
另一个爪牙也不甘示弱,血兽般的眼珠打量小月等人,看看先从哪一个下——就从年纪最小的开始吧,饿扑食般捉住小月左手,刀锋向她小臂上拉下。

38.第38章 大神血案 (2)
“哎呀我的妈呀!”惊骇闭眼的同时,心脏猛地抽紧,巨大的寒意从小月胸口流送一下子发散到她四肢百骸,小月正在心里念着数个“完了,完了,死定了”时,捉住她的那只手突然一松,而她身子向旁侧一倾,倒入一个人的怀抱。
持刀的手腕被一掌砍中,持刀的人便如遭到电击,手腕软软垂下。
“小月,你没事吧。”四下打量被救的人,宣原的声音因为太过紧张而带着一丝颤动。
“三少!”白飞飞带着哭腔。
“宣总!”何惟一与周家若已经哭了出来。
宣原应声示意白飞飞她们不必害怕,然而,他的眼睛却没有一时半刻离开过怀里的小月。见小丫头平安无事,放心,转头,“秦先生你好。我叫宣原。她们几个都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如果这几个小姑娘有什么冒犯到你,由我来负责。”
一随从不识深浅,“姓宣的你小子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凭你也配…”话未说完,秦大铭已经一记耳光扇到手上脸上,“没有规矩!”
虽然之前从未与宣原谋面,然而,面前这个青年,身上的光芒几乎不可逼视——凭秦大铭这么多年混在江湖的识人经验,这个人就是宣氏集团如假包换的少当家。“原来是原三少。久闻三少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幸会之至。按说原三少开口,怎么说都得给你一个面子。”
说完场面话,秦大铭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好象从那双手上看到自己混黑道这么多年以来沾染的鲜血,“但是,云都新城是我开发的第一个地产项目,于我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风水师说,此地块阴气森浓于我不利,所以今日开坛祈福,不仅为这个项目,更为我自己,若有阴人犯冲,从今后我将霉运不断。再说,我们在此做法,也容不得有人当我们是耍猴戏看——原三少,你说这事什么办?”
“小月,你和她们一起。”看到怀中人走到白飞飞身边,宣原回手夺下一把小刀,扬起,刀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光,如闪电,如流星,光芒尽处,左臂上已多出一道深血色伤口。
“宣总!”
“三少!”
制止白飞飞想要冲向自己的脚步,宣原的嘴角竟然挑起了一缕笑意,“秦先生,既然我也是不请自来,那么我也该属于犯冲之人吧,就让我的血替她们祭土地好了,如果你觉可行,要多少血我都有。”
这样义气的年青人已经是越来越少了啊,更何况,这个为了员工出头的人,还是资产富可敌国的宣家三少,连秦大铭也有些暗自佩服起宣原来,但是,就这么算了的话,如果因为这此事情而伤到自身——
秦大铭看罗医生的那一眼,没有被宣原放过,后者问“请这位道长在哪处仙观修行?家父也挺信风水玄学,我们公司月亮城项目马上也要动工,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动工那天也想请仙道去做一场法事。”
可能已猜到宣氏地产的少当家是在给自己下套,罗医生犹豫着,没有说出自己的联系方式,清了清嗓子,“多谢。只是,我下个月要去外地办事,一年后才回滨江。”
没有得到罗医生的联系方式,宣家三少似乎大感可惜,“既然如此,那就随缘吧。不过请问罗医生,用我的血可不可以作法?如果腕上血不够,那好,要不,取我心头热血也行。”
“行了。三少既是她们几个的领头人,你的血可以代表她们。”宣氏的来头太大了,如若此次跟宣氏结下梁子,自己将来的麻烦肯定不会小,罗医生又不是傻瓜,当然不会真的惹到宣家少爷。
“真行?”宣原问。
“是。”罗医生说。
“那好,秦先生,罗医生,不打扰你们干正经事。这四个人人我先带走,咱们改日再见。”宣原赶紧领着小月等四人离开。
银色月光底下,宣原的灰色陆虎靠在国道边上停泊。陆虎车关,白飞飞看着宣原的伤口,里有星芒闪动,“三少,你的手还在流血。”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提这样的建议,今天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小若惊怕交加,“哇”地哭出声来。
“行了,我一个大男人流点血怕什么?后备箱里有医药包,你们先替何惟一清洗包扎一下,我马上送她去医院。”宣原说。
“三少你还伤着,要不我来开车?”白飞飞征求宣原意见。
谢绝白飞飞的提议,宣原只是让她拿出纱布帮自己包扎好。不多时,小若和小月也帮何惟一处理完伤口,白飞飞正想要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宣原突然侧脸看了白飞飞一眼。那一眼,既是提醒,也是阻止——白飞飞的手和她的心都僵住了,退回来,将何惟一扶上后座,轻推,“你去前面坐。”
因为项目地附近没有大型医院,所以宣原载着几个小姑娘到了市区内的同济医院急救中心。趁宣原和何惟一挂消炎药吊瓶的功夫,小若拉着小月悄从注射室里溜到急救中心大门外,掩面泫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该…半夜翻墙出来已是违反员工守则,现在这件事又弄到有人受伤,恐怕连累你们都脱不了被责罚。小月,你说宣总明天会不会炒我鱿鱼?”
“哎呀不会的啦。你想想,这么晚了,那个大…大老板宣总怎么会突然出现?他肯定也和我们一样,想半夜偷偷去看人家跳大神。未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我们百姓点灯?如果他要炒你,我们就把也去了现场的事情告诉大家。还有,你看他刚才,还嫌我们被那个见鬼老道害得不够,想请老道爹到我们公司作法…”
“江小月!”突然现身的白飞飞满面怒意。
“哦。”小月的声音低了下来。
“知不知道三少是因为谁受的伤,江小月你竟然在背后这么说他?!”白飞飞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因为我因为我,全是因为我,我一定会被炒掉了…”小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若再次哭起来。
小若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接连几日,除了她们四人,公司没有人提及“大神流血”事件。
人事部也没有找任何人谈话。
有人问起何惟一手上的伤,大家都说是被树枝划伤的,也没有被人怀疑。
回想到事发当晚,宣总经理并没有一字责罚,何惟一分析此事已经过去,让小若放心。
只是不知为什么,自从那件事情后,偶然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小月的脑子里就会出现宣原的影子——他伸手来想要揽住她,她不去,他就一直朝她伸着手。小月使劲摇头,而那身影却总是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十日里面,竟然梦见宣原三次。
两次都被梦境惊得醒来。
第一次,不知为的什么,她就和他吵了起来——只是象从前那样争吵,可是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刀,他说“好,你不相信我,我就剜出心来给你看。”
鲜血从他胸口迸出,凭空开出一朵巨大的绯菊。菊花越开越艳,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小月低呼着醒来——幸而没有他。没有他,只有月转低户,树影婆娑。
第二次,他们不知正谈着一个什么开心的话题,两人都在笑,东方弱水突然出现,拉住宣原就走…小月陡然醒来,发现窗外下着雨,秋雨潇潇,仿佛他们住在一起时下的那种雨,淅淅沥沥的,淅淅沥沥的。她向后倒下去,倒在床上,那雨就下进了她梦里,她枕着那雨,又仿佛自己住在溪边,溪水里又有了他的影子。
最后一次梦境里,有蔚蓝色的天空,和天空中一轮极白极圆的月。他们趁着月色牵手去了海边,海风阵阵,海浪温柔地拍打着礁石,她坐在礁石之上,伸了脚尖下海去轻轻搅动那一汪银色的水,脚底海水突然有无数细光从海底升上,仿佛碎钻从海底国度升起,不但照亮了他们的笑容,也照亮了水里的五色游鱼。远处渔火点点,有好听的歌声在月亮背后响起,令人沉迷。
那一夜小月睡得极沉,后来听小若她们,自己的睡相象桃花微笑在春风里,叫了半日也叫不醒——早会差一些迟到。
再过了十日,宣氏地产培训室。
这天的培训计划是大家合唱一首歌。培训讲师张程说:“今天我们要学唱两首歌——第一首,〈团结就是力量〉,希望大家在宣氏地产发扬团队精神,团结如一人,在做好项目的同时也实现个人最高社会价值。”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这首歌本来简短,加上很多年长的人原本会熟悉,不过15分钟,所有人都已说学会,大家齐心协力,本来普通的一支老歌大家围坐一起齐声唱来,倒有山河可摧的意味。
张程笑着叫了一声好,“再过几天,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就要结束。我们培训部会将这一个月以来,大家接受培训的情况进行一个书面考核,考核之后,公司会开一个迎接新员工的联欢晚会。届时公司宣总经理也会参与。公司喜欢复合型人才,大家有什么特长的,尽可能在晚会上表现出来吧。”
“好也!”听说原三少要到场,小姑娘们都表现得非常雀跃。
周经理突然提议:“那么接下来,我们自选一首励志歌曲,联欢会那天献给宣总经理好不好?”
“好!”除了小月和副总老钱,几乎每个在场的人都哗哗鼓掌。众说纷纭的,有人提议选唱《大长今》主题曲——马上就有人反对,“什么呜啦啦呜啦啦的,听起好没劲的吧?再说我们是做房子又不是做菜,搞什么大长今?”
又有人建议《命运第九交响曲》,众人则大笑:“交响不错,只可惜没有歌词。”
“唱‘黄河大合唱’怎么样?”
“晕。”
终于半数以上的人通过一首歌。
张国荣的《默默向上游》。
“集团总部既在香港,唱这支粤语歌最好不过。”大伙如是说。

39.第39章 月亮公主 (1)
是《默默向上游》吗——小月记得起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某个只有自己和那个人的酒吧里,那个人带自己去打爵士鼓,在五彩迷离光下,他给她献唱的正是这首歌。那一天,她沉沦于他干净的声音里忘记叫他停下,他就不住气的,一连一连为她唱了十二遍。
所以第二天,他的嗓子就哑了。
现在又唱起这首歌,每唱一句,大问号的身影便在小月的脑海里清晰一分。那个人,一分一分地清晰,仿佛风吹散浮云露出月亮的脸…突然脚背被小若一踩,回神,方才发现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自己。
“哎呀小月,大家早停下来了,就你一个人在不停地唱不停地唱…”。
“哦。”
周经理笑眯眯地,“不错不错,江小月真是唱得好极了!江小月这么努力,看来是想到时给总经理一个惊喜呀。”
“哦…啊?!”
“届时就请江小月为宣总经理独唱这首歌好了。”老钱摆出一幅顺从民意的模样。
当天晚饭以后,小月一气跑到小河边给赵飞烟打电话,“老大,你不是说要对长得象杨阳的宣原下手吗,都这么多天了,你的计划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哎呀,你不知道这里狐狸出没,妖精如云,你再不下手,宣原那帅锅就会被别的女人抢走…还在想办法?好好好,抓紧,效率就是生命…”
肩头突然被人一拍,吓得猛一回首,看到“宣原那帅锅”就正站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无事也起三尺浪的周经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月。
毕竟背后讲人被抓了个正着,小月有些心虚, “总经理,周经理,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
“三少没睡,我是陪同。”周经理笑咪咪的。
“哦。总经理怎么不睡?”马上就要发试用期薪水了,想到这一次自己违返公司纪律,偷偷从宿舍里溜出来,大问号不会公报私仇扣自己钱吧,小月赶紧狗腿一下。
原三少的表情古怪,连音调也一下子降了几十度:“一个人,睡不着。”
“哦。”
小月正想开溜,周经理已一脸笑意地凑上来,“唉呀,三少你看,江小月真是关心老板,就连睡晚了对身边不好的事情,都替老板想到了。”
宣原嗯了一声,“你先走。”
“哦。”小月刚转身,脚还没有离地,就被宣原捉住后衣领给拧住。周经理却跟那兔子似的,一闪就消失在小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