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桢笑笑,让李益只管收下。
别人都说庆王如何精明能干,但在她看来,这位兴王爷才算是真正的聪明人呢!
薛丹臣知道这事后也是一笑置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薛子桢说起今年过中秋的事:“这是你出嫁前咱们一家人团聚的最后的一个中秋节了,你想怎么过?”
薛子桢道:“往年怎么过,如今还怎么过就是了,我不喜欢折腾。”
薛丹臣道:“话虽如此,但还是要办的热闹些,不如这样,到了那天我让人请一班小戏来,就咱们自家人,好好热闹热闹。”
薛子桢自然不会反对,遂到了八月十五,薛家一边听戏,一边赏月,其乐融融的过了这个中秋节。
霍灵璧亲自来送节礼,果然送了两坛子上好的桂花酿,陆如英尝了后爱得不行,连中秋节也是喝得这个酒,薛丹臣自然不信霍灵璧能未卜先知,知道陆如英喜欢桂花酿,送礼送的恰到好处,便拿眼睛看向了薛子桢,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到底没说什么。
中秋过后,天儿渐渐地凉了,薛子桢除了去赵家探望过周小钗一次,便不大出门了,周小钗如今有了身孕,赵九经温柔小意的服侍,夫妻俩的感情一日千里,自是不必说了。
正在薛子桢闲极无聊时,之前刘家村百姓田地被抢占一案终于有了结果,霍灵璧派霍镝来送信,只是道:“这事查明了冯威乃是幕后主使,万春乃是从犯,其中还牵连了大大小小十数名官员,皇上一怒之下都给撤了职,还有的要抄家流放呢。”
薛子桢蹙眉,道:“当日霍大人偷偷把这二人藏匿起来,如今可问出什么内情了没有?”
霍镝道:“冯威那边刚开始是一个字也没露,但后来庆王派人暗杀他,他受了重伤,临死才开口,不过说的也不详细,只说和兵器有关就死了,至于万春,他也嚷着要见太子,结果太子见了他后,不知说了什么,太子却让世子爷把万春偷偷放了,幸而当初皇上已经下旨把这二人处死,如今让万春改头换面,倒是保住了一条命。”
薛子桢一听那兵器二字,心中便是一跳,想起当时锦英说起在山洞里挖出兵器的事来,赶忙道:“难不成那所谓的兵器是庆王授意冯威故意藏匿起来的?所以冯威手里才有了庆王的把柄?”
霍镝点点头,道:“估计是这样,临来前,世子爷吩咐属下,要对薛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是想听听薛姑娘的意见。”
薛子桢想了想,道:“我身边的侍女乃是刘家村人,当初她和我说过刘家村附近出了两件奇事,一件是财神土,从地里挖出了金块,一件是在山上山洞中发现了许多兵器,这两件事颇为蹊跷,我已经叫人去查探了,但还没有回来,如今你回去禀告霍大人请他也派人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究竟来。”
霍镝听了暗自心惊,赶忙应了,回去告诉了霍灵璧,霍灵璧自然又派人去查探。
按着顺昌帝的意思,将一众官员处理了,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又让太子负责安置刘家村的百姓。
太子便去问了那带头的刘老头的意思,刘老头又问了几位乡亲,却是故土难离,还是想回刘家村去,太子便派人护送他们回刘家村,又给了银子补偿,让新上任的太原知府重新给他们分派土地安家落户。
薛子桢原想让锦英和锦霞也跟着回去的,但锦英锦霞的父母见女儿在薛家吃得好住得好,过的像是小姐的日子一般,也舍不得女儿跟了回去吃苦,索性和薛子桢签了活契,只让她们在薛家服侍,每年得了空便回家探望,将来的婚事或是由薛子桢做主或是回家来由他们做主,也都无所谓,就这样把这两姐妹给留下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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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为难
薛子桢自不会苛待人,让这两姐妹吃苦,遂给了她们两天假,让她们前去送行。
刘家村的人在京城耽搁了这几个月,虽然吃苦受累,却总算是讨回了一个公道,遂都是欢天喜地,打算回去后重建家园的。
这些人一走,薛子桢才算是真的没了什么心思,只在家待嫁,这日子一天天的数着过,自是过得极快,到了八月底,惠嘉公主却出事了。
她因疑心冯武夷要逃婚,几次三番让兴王去打听,但冯武夷却不是要离开京城,而只是四处游玩罢了,兴王白跑了几趟,嫌弃惠嘉公主是惊弓之鸟,也烦了,不再管这事。
谁知前几日惠嘉公主又听说冯武夷收拾了包袱,唯恐人走了,到时候这婚礼上没了新郎官儿,丢脸的可是她,遂也不叫兴王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带着人出了宫。
谁知没到找冯武夷,惠嘉公主却被人掳了去,还是丽妃见女儿不见了,赶忙派人去找,这才把惠嘉公主救了出来。
也不知道惠嘉公主经历了什么事,回来后只是痛哭,即便丽妃有意隐瞒,冯贵妃还是知道了这事,她本就不乐意让惠嘉公主做她的侄儿媳妇,如今见她私自出宫,还被人掳去,谁知有没有坏了清白,自然越发的嫌弃起来。
幸而顺昌帝不知道这事,但丽妃和惠嘉公主还是胆战心惊,不敢再像以前似的张扬,正如薛子桢所预料,不敢再依仗公主身份做什么霸道欺人的事了。
到了重阳节,便是惠嘉公主与冯武夷大婚的日子,惠嘉公主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冯武夷也没有逃婚,两个人的婚事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办了。
薛子桢虽然没去道贺,但响彻了半个京城的鞭炮声却听得清清楚楚,皇帝嫁女儿,这场面定然是又气派又热闹的。
陆如英带着秦子瑜一起去喝喜酒,回来只说场面如何气派,如何热闹。又说到了薛子桢出嫁那天也要如何如何。
薛子桢听着却觉得没意思。只闷在屋子里看书,琼露和瑶芝怕她闷着,只引她说话。笑道:“芙蓉书楼和鸳鸯词馆的书画,姑娘还要带走吗?”
薛子桢懒懒道:“带走做什么?到了霍家,可不是事事我说了算,倘若谁喜欢了什么向我讨。我是给还是不给?”
琼露笑道:“可是有许多是姑娘心爱的,倘若不带了去。若是什么时候想看,难不成还专门回来一趟?”
薛子桢听了这话,却是勾起一桩心事来,让人去三清观请江子卓。
几个月不见。江子卓好像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不过精神却是极好。他出入薛子桢的闺房自如,一点也不知道避讳。见桌子上摆着柑橘,也不客气,伸手拿了一个,一边剥一边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啊?”
薛子桢道:“最近怎么没见你?”
江子卓道:“我去了江南一趟,跟漕帮的人闹了一场,才回京城不久。”他说的都是江湖上的事,薛子桢也听不懂,也没有多问,只是道:“我快要成亲了,有事想请你帮我办。”
江子卓瞪大了眼睛:“成亲?嫁给谁?我怎么不知道!”
薛子桢淡淡道:“你也说了你没在京城,又怎么会知道呢,那人你也认识,是霍灵璧。”
江子卓一听,更惊讶了,嘴巴半天合不拢,最后总算反应过来了,慢腾腾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薛子桢道:“我想知道齐王在做什么,最近好像没了他的消息。”
江子卓颇为不屑:“我以为你要我去暗杀霍灵璧呢,原来是这件事,齐王不就是上次科举舞弊案时你让我去找证据的那个?左右也没什么好看的。”
薛子桢道:“齐王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认输了的人,最近太过平静,我总觉得毛毛的,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江子卓不由无语:“我看你是闲着没事做,胡思乱想罢了,他一个王爷,上面还有皇上压着,能做什么?就是做了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薛子桢道:“话不能这么说,齐王所求不过是储君之位罢了,倘若真的叫他得逞了,那太子怎么办?我父亲与太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难不成希望看着我们薛家以后家破人亡?”
江子卓道:“我看你是杞人忧天!薛大人如今是内阁阁老,齐王倘若有什么动静,还能瞒过他?你就别操心了,安心等着嫁人就是。”
薛子桢却不肯,坚持要江子卓走一遭,江子卓也无法,只能去,谁叫他欠了薛子桢人情呢。
三天后,江子卓又来了,满脸的疲倦:“我不眠不休盯着他三天,每天除了诵经念佛,他什么也没做,也没见任何人。”
薛子桢怔住了:“诵经念佛!”齐王像是那种会诵经念佛的人吗!
江子卓却颇有些不耐烦:“听说好像是他父亲寿诞,所以要超度念经,过段日子还要去皇觉寺办道场呢。”说完打着哈欠走了。
薛子桢若有所思,她现在可以肯定,齐王一定在筹划着什么阴谋!
但接下来的事却出乎她的意料!
齐王搬去了皇觉寺,说要为三王爷诵经超度,顺昌帝大为支持,赏赐了一万两黄金让他给三王爷修葺陵墓。
一万两黄金!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啊!
别说做修葺一个陵墓了,只怕修葺十个都够了!
顺昌帝摆明了偏心,私底下贴补齐王,但其他人还不能说什么,薛丹臣管着吏部,这事跟他没多大关系,但掌管户部的户部尚书丁占祥却急的要命。
丁占祥入阁的时间要比薛丹臣长,但也上了年纪,今年都六十了,他看着潘守愚告老还乡,安度晚年。心里也是羡慕得很,最近正要筹谋着上折子告老呢,因此做事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如今顺昌帝一下子下令让拨出一万两黄金给齐王做道场,他还真拿不出手!
内阁有六个人,如今的首辅是礼部尚书柯光祖,他也是白胡子老头一个了,虽说比潘守愚要年轻几岁。身子骨也更硬朗。但他可比潘守愚要狡猾多了!
自打薛丹臣入阁,按着排序来说是最末的一个,也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一个。但偏偏他掌握着吏部,掌握着官员的升迁,又是皇上默许的,所以柯光祖知道这内阁首辅的位置迟早要交到薛丹臣手上的。因此对薛丹臣就十分倚重,凡事总要听一听他的意见。
这次丁占祥找他诉苦。他便把薛丹臣也留下了,帮着一起出出主意。
丁占祥一把白胡子了,急的团团转,看上去也怪可怜的。他道:“太子妃产下皇长孙的时候,皇上高兴,下令大赦天下并减免三年的徭役税赋。为皇长孙积德,因此这两年的国库收入就比以往少了一半。可该花的一分也没少花,如今到了年底,又要大肆封赏群臣,总不得到时候皇上要赏人我拿不出银子吧,好容易算计来算计去,总算把该花的银子挪腾出来了,如今又要给齐王十万两银子,我这里实在是拿不出手了!”
柯光祖笑道:“这话我可不信,你掌管着户部,每天进出手的银子就有数十万,上百万,如今连十万两都拿不出来了?”
丁占祥一听这话就急了:“银子虽多,却都是各有用处,可不是能随便动用的!福建匪患,要拨银子造战船,河南秋汛涝灾,要拨银子修河堤,这是几桩大宗,再说其他的,几位王爷到了成亲的年纪,只怕最早明年,最迟后年,这亲事就要定了,到时候王爷大婚,修缮王府,又是一大笔支出,还有太后七十寿诞,皇上也一早说了要大办的,这不都要花钱?”
薛丹臣怜悯的看着丁占祥,他这个户部尚书当得也算是兢兢业业了,只可惜皇上上了年纪,做事越发随心所欲,不知道省俭,全靠丁占祥精打细算了,如今连十万两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足见国库空虚了。
柯光祖抿着嘴唇没说话,丁占祥一见他皱眉,反倒轻松了,道:“柯大人您说,我是挪用修河堤的银子?还是挪用给太后过寿诞的银子?”
薛丹臣忙道:“若是实在为难,不如和皇上说一说,即便修建陵墓,也用不了十万两。”
话虽这么说,但谁敢去向皇上说这个话呢?知道的说国库空虚,拿不出银子,不知道的还只当他们看低了三王爷,推三阻四不肯给他修葺陵墓呢,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
回到家中,薛丹臣把这事说给薛子桢听,问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薛子桢道:“皇上旨意一下,没有银子,就是真的挪用了太后过寿的银子也要把这个窟窿堵上,要不然皇上的威信何在呢?”
薛丹臣叹道:“我们也都是这么想,可倘若真的这么做了,等到太后寿辰,岂不是又拿不出银子了?岂不更糟?难不成总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薛子桢眼珠一转,有了个主意,笑道:“十万两银子而已,即便户部一时周转不过来,但对于几位王爷来说却如同九牛一毛,不如父亲去和太子说,让他出两万两银子,权当是对三王爷这个伯父的一片孝心了,一来,皇上必定高兴,二来太子都出了银子,庆王和兴王焉能不出?就是睿王并其他几位郡王只怕也要多少出一点,这样一来,户部只需补上零头就够了,回头丁大人只怕还要领了太子的人情,说太子体恤下情。”
薛丹臣一怔,抚掌大笑起来:“好主意!到底是桢姐儿!这个主意可谓是一举三得了!”话一说完,饭也顾不得吃便去了东宫。L
第七十八章 解决
太子也知道国库周转不过来的事,也正发愁,一听薛丹臣这么说了,自然愿意,两万两银子,也不过是东宫半年的花销罢了,立刻就要派人去户部送银子,却被薛丹臣拦住了:“殿下这银子不能这么送,须得臣送过去才成!”
太子不由疑惑:“先生的意思是?”
薛丹臣笑道:“待会我拿了银子去找丁大人,只说是太子体恤他,特意拿了体己银子给他填漏洞,如此一来,丁大人必定感激太子,自不会声张,等到第二日再由镇国公上折子弹劾您贿赂丁大人,我再替您辩解,只说是您对三王爷的一片孝心,却不方便让人知道罢了,丁大人肯定会站出来为您说好话的!如此一来,您这两万两银子才算是花的值呢!”
太子知道薛丹臣这是替自己博取好名声呢,不由有些赧颜:“先生,其实不必这样的。”
薛丹臣的神色却严肃起来:“太子,您要知道,这么做也是怕您到头来花了银子却不讨好,万一您这银子送出去了,丁大人不知道,不领您的人情,几位王爷知道了,又当成了您有意讨好户部尚书,到头来,您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太子向来信任薛丹臣,知道他万般打算都是为自己好,遂赶忙应了,又笑道:“多谢先生替我着想,等到桢姐儿大婚,请母后赐第一抬嫁妆下去,也算是我对桢姐儿的一番心意了。”
薛丹臣笑着应了,拿着银票自去找丁占祥。
丁占祥果然激动地老泪纵横,不能挪用国库的其他银子,又怕皇上怪罪,他也只好自己贴补。这可是十万两银子啊!丁家上下一大家子一年的花销也没有一万两,一时间还真是凑不出来,如今太子送来这两万两,无异于雪中送炭了。
丁占祥对太子千恩万谢,连带着也感激起薛丹臣来了:“定是照青帮我去说情的吧。”
薛丹臣笑道:“丁大人您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想讨您的人情,大家同朝为官。遇到了困难本就该集思广益。一起解决,他日换了我或者苏大人、柯大人遇到这样的事,丁大人难道会袖手旁观吗?这是其一。其二,这也是太子对三王爷的一片孝心,只是旁边有庆王和兴王看着,又有几位郡王。生怕出力不讨好,反倒被人指摘。所以只叫我悄悄拿来给大人,还说大人为了朝廷鞠躬尽瘁,宁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愿意挪用其他的银子,足见其克己奉公了。”
丁占祥听着这话。可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由老泪纵横,其实他大可以挪用其他几宗的银子。不过是十万两,东拼西凑的也就够了。但这两年福建匪患愈烈,朝廷每年都要派兵剿匪,这派用粮草,打造兵器和战船,哪一项不需要钱?还有修建河堤,安抚灾民,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是只怕少不怕多的,这银子只能往宽绰了去准备。
倘若真的到了需要银子的时候,他却拿不出来,他被责难也就罢了,真正受苦的可是那些老百姓!
还有几位王爷大婚,太后寿诞,哪一件没办好都有损朝廷颜面,他纵然倾家荡产去补这一时的缺漏,也不能让人指指点点,名声扫地!
丁占祥叹道:“其实也就这两年艰难,几位王爷赶着大婚,偏偏皇上又减免了税赋,都说开源节流,可如今源头没了,这节流又节不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薛丹臣跟着感叹了一番,又问他还需不需要银子。
丁占祥赶忙摆手:“我知道你今年也嫁女儿,手头必定不宽裕,如若不然早就跟你开口了。”说话间亲昵之意可见,足见把薛丹臣当成了自己人。
薛丹臣笑笑,也就罢了,却仍然让人送了五千两银子去丁家,丁占祥把家里的银子都挪用了,一家人怎么吃喝?即便到了明日这困境就迎刃而解了,可他今天送了银子,哪怕丁占祥明日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呢,也要领他的人情!
到了第二日,得了薛丹臣的信儿,镇国公自然做好了准备,却不弹劾太子,只弹劾丁占祥收受贿赂。
丁占祥一生清白名声,如何受过这样的屈辱,气的脸通红,本欲辩解,却感念太子一番好意,不忍把实情说出来,只得忍气吞声,跪下请罪。
这时薛丹臣出面,替丁占祥辩解,道:“只因太子得知皇上下旨给三王爷修建陵墓,想尽尽孝心,又怕落人口舌,所以悄悄把银子给了丁大人,也是太子为人子侄的一番孝心,不知镇国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说丁大人收受贿赂,实在是无稽之谈!”
顺昌帝最清楚太子的脾气,他心性善良,是做得出这样偷偷摸摸做好事不留名的事的,虽然无奈,却也让人感动,遂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几分:“太子的确仁孝!”这句话可算是板上钉钉,还了丁占祥的清白了,丁占祥松了一口气之余,自然竭力为太子说好话。
镇国公此次弹劾虽然成了诬告,但顺昌帝却没有说什么,就是丁占祥恨他,但想着他是薛丹臣的亲家,也只好作罢。
倒是庆王如薛子桢所说那般,一听说太子出了银子,他们同样是做侄子的,自然不甘落后,也上前言明要出两万两银子,兴王虽然不乐意,也只能跟庆王一样,就是恒郡王,顺郡王和泰郡王三人,也一人出了一万两,这样算下来,光他们几个人就出了九万两银子了。
柯光祖见状大喜,赶忙上前拍马屁,说几位王爷都是仁孝,既如此,不如成全了他们的一番孝心,这十万两银子,就都由他们出了算了,不用动用国库的银子了,顺昌帝也满意的很,就答应了,顺便把剩余那一万两银子从自己的私库拨,国库的银子竟一分也不用动用了。
丁占祥这才真的放下心来,喜笑颜开,等下了朝,先向太子道谢,又向薛丹臣道谢,对镇国公却没什么好脸色。
镇国公摸摸鼻子,也无法,谁叫皇上现在忌惮霍家却想重用薛丹臣呢!也只有他来做这个坏人了!
薛丹臣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薛子桢,薛子桢也笑了,可随即又疑惑起来:“齐王现在真的不管朝中事,只给三王爷诵经念佛,修葺陵墓?”
薛丹臣听这话问的奇怪,敛了笑意,道:“你发现了什么不曾?”
薛子桢便把锦霞锦英给她说的故事学给了薛丹臣听:“…我觉得很是奇怪,但冯威是庆王的人,这事应该和齐王没什么关系,可山西又是齐王的封地,我总觉得怪怪的,所以派了沈鸣远前去查看,他如今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丹臣若有所思,但抬头一见女儿蹙着眉头的样子就笑了:“这事交给我来办,你快要出嫁了,也别想这些事了,嫁衣可绣好了?”
薛子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瑶芝她们在忙呢。”
薛丹臣道:“我打算给你陪送四房家人,四个丫头,十个侍卫给你使唤,回头你熟悉熟悉这些人,趁早管起来。”
薛子桢应了,反正做什么事都比去绣嫁衣要好!
到了九月底十月初的时候,薛子桢的嫁衣终于绣好了,其他的嫁妆也都齐备了,之前派人去霍家准备的新房量尺寸定做家具,如今也都送来了,薛家后院的灶房前搭了四五个大灶,一应菜肉都准备齐全了,也请了酒楼的大厨来帮忙,只等着办喜宴了。
陆如英,陈氏并陈老夫人三个一遍遍的清点薛子桢的嫁妆,又讨论到时候请谁去铺床,内务府为薛子桢准备的嫁妆也都送了来,一样样清点,登记入册。
到了十月初九,陆如英请了护国公府的大少奶奶,也就是周小钗的大嫂去霍家帮着铺床,原本打算请崔丽娘或者周小钗的,但崔丽娘快生了,周小钗又刚怀上,都不合适。
薛家给薛子桢准备的都是一水的黄花梨的家具,抬出去又整齐又气派,这一路从薛家往霍家去,惹得不少人看热闹,啧啧称叹,赵大少奶奶跟着脸上也颇为光彩。
霍夫人看儿媳妇嫁妆丰厚,自然只有高兴地,她给霍灵璧预备的新房也格外宽敞明亮,整整齐齐的三进院子,因堂前有一株金桂,一株银桂,是霍灵璧刚出生时就栽下的,如今都二十多年了,遂取名双桂堂,正房五间,左右厢房三间,完全是按照国公府世子的规制来建造的。
赵大少奶奶见了这院子,自然也十分满意,亲自看着人一样样把大件的家具抬进去摆放好,连一些笨重的箱笼也都抬到了双桂堂的库房去锁着,她这一天的差事才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