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忙拉住,笑道:“既然少爷发话,少不得我们几个受累替小姐描补,少爷坏了一身衣裳,我们赔两件,少爷觉得如何。”阮卓颖笑道:“还是你知情识趣,罢了,就给你这个面子吧。”说着就爬起来,木葵木桃忙着给掸衣服上的灰。
阮临湘见哥哥得意的样子,嘴里还调侃:“可怜我那妹夫了,娶了个山大王回去。”一院子丫鬟都跟着嘻嘻哈哈的笑,一个不服,挣开木兰又扑了上去,双手卡住阮卓颖的脖子咬牙切齿:“你说,你说,你讹了我多少件衣裳了,合着我的丫鬟是给你做衣裳用的。”
阮卓颖扶着妹妹的腰,提防她摔倒,想笑又怕惹恼了妹妹,憋得满脸通红,木兰木莲上去就要拉,只听人笑:“你们这是怎么了。”
回头一看,竟是阮景枫,阮临湘颇为惊喜,松开阮卓颖,上前道:“大哥,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阮景枫用扇子敲敲阮临湘的头:“我刚回来就看到你欺负二弟。”阮临湘吐吐舌头,抱住阮景枫的胳膊:“大哥,有没有给我带好玩的。”
阮卓颖让木兰收拾好衣服,也问道:“大姐一路顺利吗,祖父祖母都知道了吗。”阮景枫应付完了阮临湘就说正事:“要说这回来的路上可巧了,我竟遇上了姑姑,她随姑父进京述职,正好回来探亲,我和姑姑姑父一起来的。”
阮临湘和阮卓颖都是十分高兴,阮向贤除了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阮飞琼,极得宠爱的,后来出嫁随丈夫去广东上任,山高路远的难以通信,已经有五六年没回娘家了,如今来了,阮临湘是最高兴的,就要往外跑,阮景枫拉住了:“你好歹换身衣裳,有祖父祖母陪着呢,姑姑还要住上几天的,急什么。”
木兰忙拉了阮临湘去换衣裳,阮卓颖也赶紧回去,阮景枫陪着说了不少路上的见闻。
阮飞琼在家时就很是爽利,出了嫁,家里家外的更是一把抓,她最喜欢的就是临湘了,阮临湘一进花厅就看到姑姑坐在椅上,一身大红的织花锦的衣裳越发衬得任人比花娇。
阮临湘扑过去叫:“姑姑,我好想你啊。”阮飞琼一见心爱的小侄女,一下子就笑开了:“呦,湘儿都这么大了,长成大姑娘了。”
林氏笑道:“还是小孩子,一见你啊,连规矩都忘了。”阮临湘连忙给阮飞琼行礼,阮飞琼一把拉了起来:“咱们还计较这个,湘儿是和我亲呢。”
容氏坐在上座,拉着两个外孙女外孙子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湘儿快来见见你表哥表姐。”
容氏身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阮飞琼的长女楚秋蓉,十五岁了,长得明艳动人,另一边是阮飞琼的儿子楚秋明,楚秋明年纪小,但也是读书的料,看起来文质彬彬。
阮临湘上前行礼,叫了声:“蓉表姐,明表哥。”楚秋蓉起身扶了起来,笑着说:“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只有桌子高,没想到现在长这么高了。”
容氏哈哈大笑:“蓉儿还记得,那时候她个子小,偏爱往人堆里钻,吃饭的时候找来找去说湘儿跑哪里去了,吓得不行,最后在桌子底下发现的她,她倒是会藏。”
阮临湘被提及往日的羞事,急得不行,跺着脚说:“祖母,你怎么全都说了。”楚秋蓉笑道:“外祖母不说我也知道,快和我说说,你吃了什么长这么高。”
阮临湘越发的羞恼,不依了,拉着楚秋蓉就要揉搓起来,坐在一旁抿着嘴笑,阮临湘连忙拉上:“表格,表姐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
楚秋明笑道:“那你告诉姐姐你吃了什么,她不就不打趣你了。”阮临湘撅嘴,楚秋蓉拉着她说:“可不能再说了,再说湘儿该不高兴了。”
阮卓颖和阮景枫已经来了,拉着楚秋明一处说话,阮飞琼忙着给侄子侄女发红包,一堂人乐乐呵呵的,容氏见到女儿高兴极了,当晚就拉着女儿说话。


第二十二章 亲上加亲惹出来的

阮飞琼平日里再强势,在母亲面前也只是个小女孩,她依偎在母亲怀里,絮絮叨叨的说在广东的点点滴滴,容氏说:“可是吃了不少苦吧,今年看看能不能谋个好职位。”
阮飞琼说:“文轩也向我提过,说是托了人,明年应该就不会往南方去了。”又道:“这几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娉婷那孩子出嫁我也没赶得上,礼也没来得及,改天母亲一定要替我给大嫂说说情。”
容氏拍拍女儿:“你大嫂怎么了,她不是那多心的人。”阮飞琼嘀咕:“得了,她最小气了。”容氏道:“你就是不喜欢你大嫂。”
阮飞琼理直气壮:“她那样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且不说以前,娘你说说,现在咱们阮家的子孙里谁有出息,不是长房嫡孙景枫,而是卓颖和垂景,你看看景枫那孩子让她教成什么样子了。”
容氏不满了:“景枫怎么了,景枫好得很,又孝顺又体贴。”阮飞琼说:“得了,娘,我一说您就不高兴,也不是景枫不好,只是你觉得景枫那样的孩子能担起阮家的大任吗?”
容氏辩驳不过女儿,哼道:“得得得,就你有理。”
阮飞琼叹道:“依我说,竟是二嫂最有福气,卓颖有出息,湘儿又攀了门好亲事,将来啊,有谁比得过二嫂。”
容氏道:“你在你大嫂面前可千万别提这事,好容易开解了,再被你一说,肯定会闹起来,说起来,你二嫂也不看好这门亲的,到底是高门大户的,湘儿又小,你二嫂可不放心。”
阮飞琼接道:“我知道,二嫂一心想把湘儿许给她娘家侄儿,亲上做亲。”容氏点点头,忽然眼前一亮,冒出一个想法:“琼儿啊,蓉儿还没定亲,不如也来个亲上做亲,许给景枫吧。”
阮飞琼被母亲的突发奇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嚷嚷道:“娘,你是怎么想的,我才不会把蓉儿嫁给景枫,大嫂本来就和我处不好,这下不得使劲难为蓉儿啊。”
容氏不满了:“有我在怎么会,我看这两个孩子就很好。”阮飞琼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蓉儿可被我惯坏了,性格刚硬不饶人的,要是许给卓颖,卓颖性子好也就罢了,景枫可是被宠坏的,到时一句不合打起来,你向着谁?”
容氏有些生气:“那里就打起来了,你就是看不上你大嫂,连带着景枫也不喜欢,好好好,你看不上景枫,你自己去找你的好女婿吧。”
阮飞琼见母亲生气也急了,赌气道:“我就是看不上景枫那样的,你想亲上加亲,我可不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话还没说完,门帘子被大力甩开,谢氏青着一张脸进来,冷笑:“不知道景枫怎么就成火坑了,还请姑奶奶说道说道。”
阮飞琼被撞破也羞了,容氏一看不好,忙站起来:“大儿媳,琼儿可不是这意思,你不要多想。”谢氏才不管,冷冷道:“我只想问着姑奶奶,景枫怎么得罪您了,我可没求着您把您姑娘许给我们景枫,你犯得着这么糟践人吗?”
阮飞琼本来又羞又臊,还有些愧疚之心,一见大嫂出口咄咄逼人,口气也不善起来:“大嫂的儿子大嫂知道,何必让我来说。”
容氏连忙打了女儿两下,骂道:“还不给你嫂子赔不是。”又向谢氏道:“儿媳啊,你妹妹说话就这口气,你可别一般见识。”
谢氏先是经历了女儿婚事的波折,又受了儿子被毁婚的打击,此时听小姑子诋毁自家儿子,原先憋住的火算是彻底上来了,阮飞琼不认错,容氏也劝不动,正僵持着,阮向贤来了:“大晚上的不去歇着闹什么。”眉毛一瞪,看向女儿。
阮飞琼不说话,谢氏呜呜就哭开了,阮一柏,阮一棠,阮一松并林氏,李氏都闻言过来了,满满当当立了一屋子,谢氏心里憋屈,只顾着哭,阮向贤绷着脸不说话,坐在椅子上,容氏劝不住,坐在一旁暗自垂泪,其余三兄弟和两个儿媳垂首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阮向贤抬眼:“说吧,因为什么事闹得这么沸反盈天的。”阮飞琼讷讷的:“是我的不对,出口惹大嫂生气了。”阮向贤问:“说什么了?说来听听。”
阮飞琼哪里敢说,犹犹豫豫不敢说看向母亲,阮向贤大喝:“看什么呢,好好说话。”阮向贤在家一向说一不二的,对儿女管束较为严格,阮飞琼也怕了,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娘要我把蓉儿许给景枫,我不愿意,说景枫不好,大嫂就听见了。”谢氏原本抽抽噎噎的,此刻变成了嚎啕大哭。
阮向贤沉声道:“去跪祠堂。”阮飞琼愣住了,谢氏也停住了哭声。阮向贤道:“忤逆母亲,视为不孝,出言顶撞大嫂视为不悌,不孝不悌,难道不该跪祠堂吗?”阮飞琼傻眼了,这回家归省还要跪祠堂?
容氏赶紧求情:“这有什么,说开就好了,哪里需要跪祠堂。”阮向贤站了起来:“这事没商量,跪满两个时辰,就算你出了嫁也是我阮家的子女,阮家的家训管得了你。”说的踱步出去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阮飞琼到底还是不敢无视母亲的话,去祠堂跪了,楚文轩还好,是了解岳父和自己媳妇的脾气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楚秋蓉和楚秋明却是为母亲担忧,本来两个人和阮临湘阮灵珠阮灵鸢阮予晴聚在一起说话,乍闻此事都不敢置信,阮灵珠阮灵鸢识趣的走了。
阮临湘问哥哥:“怎么回事,姑姑怎么会被罚?”阮卓颖也不知情,不过在他看来,依祖父的脾气,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怕落了姑父与表弟的面子,拉着楚秋明私下劝慰去了。
阮临湘对阮予晴道:“咱们去看看姑姑吧。”阮予晴有些犹豫,不过想到姑姑对自己很好,便咬咬牙应了,阮临湘和阮予晴偷偷藏了两个棉垫子和一本书,偷偷溜进了祠堂。
容氏刚走,阮飞琼笔直的跪在祖宗牌位前,阮临湘偷偷叫了声:“姑姑。”阮飞琼回头一看,也吃了一惊:“你们俩怎么来了。”
阮临湘溜了进来:“我给姑姑带东西来了。”说着把棉垫子和书掏了出来:“姑姑跪在棉垫子上就不疼了,还有书,反正祠堂里也够亮,姑姑权当打发时间了。”
阮飞琼被惹笑了:“你们俩想的怪周全的。”阮予晴将姑姑扶了起来,把棉垫子塞了进去,道:“虽说天气渐暖了,可夜里到底是凉的,姑姑当心落下了病根。”
阮飞琼感动的拉着两个人的手:“姑姑真是没白疼你们。”阮临湘嘻嘻笑道:“姑姑这是哪里话,孝敬姑姑是应该的。”
两个人到底不敢多留,说了几句话就偷偷溜走了,阮飞琼叹了口气,看着膝下的垫子和手边的书,还怪自己偏颇,一样的侄女,怎么不见灵珠和灵鸢来,话真是没错,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闺女。


第二十三章 祠堂夜谈

阮临湘和阮予晴送来的垫子阮飞琼虽用上了,但到底不敢看书,她跪在那里思考着父亲的用意,父亲身为帝师,背负了很多东西,所以他注定成为不了一个优秀的父亲,有时顾虑太多,考量太多,做事也就有些反常,她想父亲说不定会找她来谈一谈。
果然,知父莫若女,后半夜,阮向贤一个人来了祠堂。阮飞琼叫了声爹,阮向贤看看女儿,叹了口气,伸手将女儿扶了起来:“琼儿,你是不是怨爹了?”
阮飞琼跪的两腿发麻,坐在椅子上,但眼神依旧清明:“女儿只是不明白,为何要护着大嫂?二嫂三嫂也就罢了,为是么是大嫂?”
阮向贤挨着女儿坐下,沉默半响,开口却问道:“琼儿还记不记的沈姨娘?”
沈姨娘是阮飞琼祖父的姨娘,是最受宠的姨娘,阮飞琼一惊,当时沈姨娘的事闹得很厉害,沈姨娘出身良家,虽说做妾,但身份还是高出一等的,当时的阮家家主也是帝师,文采卓然,才华横溢,一股子清高,最喜欢和人吟诗作对,偏偏沈姨娘就会这一口,所以宠的很厉害,闹出了很多事。
后来当家老太太发了怒,将沈姨娘给卖了,阮家家主虽有些不高兴,但在他眼里,一个妾而已,虽说喜欢,可也犯不着和自己的母亲过不去,所以也就算了。
可那沈姨娘是个厉害的,由爱生恨,不知怎么回事找上了当时阮家的对头,将阮家卖了个底朝天,所以后来阮向贤功成名就,阮家蒸蒸日上的时候,阮家的对头靠着沈姨娘的投诚,让阮家一败涂地。
阮向贤的父亲被气得吐血而亡,他生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他最后悔的事就是不该在老太太把沈姨娘给卖了的时候无动于衷。”
沈姨娘这样的女人,你就不能得罪,捧着也好,供着也好,若是让她找到了恨你的理由,她完全可以闹得你天翻地覆。
阮飞琼也是女人,站在谢氏的立场,想想若是自己的儿子被退婚还被人公然指责,也是会暴怒的,当下就把不服降了一半。
阮向贤叹气:“琼儿呀,咱们阮家,你爷爷是帝师,你爷爷的兄弟也多身居要职,那时候才是咱们阮家的全盛时期,如今我不敢去淌这趟浑水,你的三个哥哥我也拘着不让做官,这都是当年的沈姨娘一手造成的,咱们阮家以前虽然风光,可眼红的人也不少,一个不防就让人抓住了把柄,当年,我战战兢兢地扶持今上上位,可在功成名就时就不敢再走下去了,有时候以退为进反而更好,我在家隐忍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你的哥哥们能有一个好的开头,不是靠着阮家的名头,你爷爷那时候的光环已经罩不住了,只有当今圣上的怜惜,因为我陪他吃苦,却没有一同享受富贵,所以圣上对咱们阮家愧疚,只有他的愧疚才能让那些对咱们阮家看不顺眼的人有所忌惮,不敢出手,你哥哥才能走得远,走得稳。”
阮飞琼没想到父亲为这个家为哥哥们牺牲了自己的仕途,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爹,是女儿不对,不能帮助爹光复阮家,反而让爹操心。”
阮向贤拍拍女儿的手,道:“你大嫂啊,就是这样的脾气,好高骛远,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虽让人觉得不舒服,可到底没什么坏心,当初娉婷的婚事已经下了圣旨,好好的一个皇子妃,说变就变了,她心里也不好受,婷儿是咱们阮家的女儿,虽说为了阮家做些牺牲是应该的,可我心里也很是愧疚,觉得对不住她,如今景枫又出了这种事,你大嫂可是经不起一点打击了,若是你和她吵起来,她反骨一生,怨恨我们偏心,可就坏了。”
阮飞琼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爹我错了,我明天就和大嫂道歉,一定会打消她的怨的。”
阮向贤见女儿明白,呵呵一笑,道:“也不知怎么,咱们阮家一向是闺女比儿子贴心明白事,你哥哥们呀,老大有些混,老二又一副风流才子样,你三哥偏又爱经商,生意经一套一套的,官场上的事是一听就头疼,唯有你还有点我当年的样子,这一代也是,你瞧婷儿,温良娴雅识得大体,景枫就不行,临湘虽然被你二嫂惯坏了,可该做的事一点都不含糊,卓颖是个好的,可瞧着和你二哥差不多,一副文人做派,垂景小
,看不出来,你说说这事,临了一个挑大梁的也没有。”
说着有些黯然,阮飞琼忙劝:“娉婷的夫君看着不错,将来能帮衬着景枫就行了,临湘嫁的更好了,卓颖和垂景更不用操心了,景枫虽说混,可心地还是好的,多多劝劝总会明白的,我那么说是怕娘硬要说和蓉儿和景枫,爹你就别操心了。”
阮向贤叹气:“你一个女孩子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你哥哥就不行,硬是没往这上面想。”阮飞琼被父亲无奈的表情逗笑了。
第二日,阮飞琼给足了谢氏面子,当着大家的面,郑重的行大礼道了歉,谢氏反而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当时就慌慌张张的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阮飞琼当天还私下里找了谢氏,推荐了好些名门贵女,温柔淑女,比盛宝兰还强些。谢氏一想,场子找回来了,儿子的婚事有着落了,小姑子低声下气的和自己说话了,怎么都觉得舒坦,于是你来我往,大度的表示一家人,她也有错,没招待好小姑子云云,皆大欢喜。
阮飞琼住了几天,因楚文轩的事便提早离开了,虽说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处理的及时,谢氏不仅不生气,反而庆幸,她又找到了事做,对阮飞琼提供的那些人选是仔细甄别,认真挑选,竟比平时还忙。
江上船舱,楚文轩看着倚在窗前的妻子,笑道:“跪祠堂的感觉怎么样?”阮飞琼嗔视着丈夫,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你不知道,我还算好的,有一次二哥和二嫂因为临湘的事吵了起来,二哥那个人啊,一犯起倔是九头牛拉不回来,临湘小啊,看爹娘因为自己的事大吵起来,吓得大病一场,把二嫂给心疼的啊,带着孩子就要回娘家,爹就罚二哥跪祠堂,跪的二嫂都不忍心了,求了情才罢。”
楚文轩笑道:“岳父倒是有意思,他来做恶人,二哥二嫂一定和好如初。”阮飞琼笑了:“二哥本来就对二嫂言听计从,跪了祠堂后倒也没什么,二嫂倒是再也不敢和二哥吵架了,生怕爹一个不高兴又罚跪。”
楚文轩不禁对岳父的敬佩又升了一个层次,这才是老谋深算啊,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妻子的面说出来。


第二十四章 再次进京

一个月后,阮娉婷回门,正巧容大人回苏州,从万寿节开始,容大人就一直在京城活动,容家也是不可小觑的世家大族,容大人轻巧的在吏部谋了个缺,就留在京城不走了,如今他回乡,是为了朝堂上的事。
皇上总算不再犹豫,立大皇子为太子,封二皇子为顺王,三皇子为周王。并起复旧员,阮老太爷封了太子太傅的闲职,阮一柏被任命为礼部侍郎,阮一棠任命为工部员外郎,阮家举家上京,这一次并非小聚,而是定居,因此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要带走。
阮娉婷舍不得父母,多住了些时日,帮着母亲收拾东西,上次阮一柏的两房妾侍都没有进京,这次也要一起带去,谢氏整天忙着收拾行李,林氏虽不管家了,但也有女儿的婚事要忙,七月份就要成婚了,说起来也有些紧急。
阮临湘已经十三岁了,因为这一年林氏的刻意教导,到乖巧懂事不少,整日跟在林氏身后打点东西。过了端午,阮家便启程上京。
这次进京就再也不走了,阮临湘有些欣喜,又有些感伤,梨花苑空了出来,阮临湘依旧住在紫竹山房,容青琐虽然快成亲了,但她很快来阮家拜访,容青琐在京城呆了两年,多了成熟稳重,少了些跳脱,看见阮临湘高兴道:“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这一年有多少好玩的事,可惜你不在哦。”
阮临湘笑道:“你少气我了,知道我不能和你玩还这样刺我。”又笑道:“也是快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玩。”容青琐嘻嘻笑道:“你是不用等,下个月就能成亲了。”
阮临湘嗔道:“你胡说什么,当心我打你。”容青琐啧啧:“到底不一样了,还会害羞了,二婶婶怎么教的,把一个疯丫头变成了小淑女。”阮临湘听了就要打容青琐,容青琐躲着,两人玩闹起来。
过两日许兰陵就来登门拜访,许兰陵自从和阮临湘订了亲,逢年过节的便会送来厚礼,阮家上下对这个未来的姑爷都十分满意,见许兰陵上门,小厮忙去通报。
阮卓颖出来相迎,笑道:“本以为你第一天就要来的,不成想竟忍了这么些日子。”许兰陵道:“我想早些来,又怕你们刚到不得空,怎么,你妹妹可好我答应了去苏州结果匆匆而别,她生气了吗?。”
阮卓颖笑道:“她呀,早就忘了,只不过,当时也失落一阵子呢,这两天也有些魂不守舍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许兰陵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商议婚事的,我请了太子主婚,你觉得如何?”
阮卓颖讶道:“你倒是有面子,只是这婚礼怕是要隆重不少,你来,我们去找爹商量去。”许兰陵应了。
阮一棠沉吟一会,道:“太子主婚自然是好的,只是到时候怕出了什么差错惹人笑话。”许兰陵道:“不会的,我和太子私交颇深,他只是作为我的好友来的,他也说了不必过分看重,反而搅了婚礼。”
阮卓颖笑道:“这天底下大概只有你会直言说出私交颇深四个字了。”许兰陵哂然一笑:“我早就答应过,一定会让临湘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阮一棠不禁得意,这女婿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掉的好哇。当下就敲定了,阮卓颖带着人更忙了,许兰陵本想偷偷看阮临湘一眼,却被未来大舅子识破了,千求万劝给劝了回去。
最后经过多方商议,定下了七月十五的婚期,阮临湘到底知道害羞的,躲在房间里绣嫁妆,不见人,林茜远和林瑶珂都来陪她,倒是打趣她的时候居多,阮临湘禁不住她们的玩笑,每天都要给林氏诉苦。
林氏一看,年纪摆在那,还是小孩子,就细细地教她为人处世,如何尊上,如何御下,林氏教得多,倒把阮临湘吓住了,越发的对成婚害怕起来了。
林氏给女儿定了四个陪嫁丫鬟,都是贴身服饰阮临湘的,木兰,木莲,木葵,木桃,两个陪嫁嬷嬷,林妈妈和许妈妈。林氏细细的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