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喝过茶,皇后就开始为求情做铺垫:“记得当时在书院时,我们几个最羡慕的就是你了,有个好哥哥。家里还清净,没什么庶出的兄弟姐妹碍眼,大家都想啊,若是都能像你这么自在就好了。”阮临湘笑道:“皇后娘娘过奖了。”
皇后又叹道:“咱们那些人里头,谁又没个亲兄弟,可要说有出息的。也就你哥哥一个了。我哥哥虽贵为国舅,可不思进取,整日吃喝玩乐,有我娘护着。我爹也不敢管,到底让他酿成了大错。”
阮临湘见她提到了正题,心里警惕。措辞也小心了些:“皇后娘娘言重了。”皇后见阮临湘总不接茬,不由急了,又道:“我家兄弟虽多。可嫡出的就我哥哥一个,别房的叔伯兄弟又不亲,自从我哥哥被杖责,我娘就病倒了,如今…唉,若是没了哥哥,叫我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这。皇后擦了擦眼角,凄楚道:“如今。我在宫里越发的说不上话了,几次去太后那里请安,太后也是爱理不理的,皇上又是一心忙正事,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妹子。”
说到这,她紧紧握住了阮临湘的手:“好妹子,以前的事情我也没脸提,都是我的不是,只望你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在我娘的面子上,莫叫她临老丧子,你若是能宽恕我哥哥,助我哥哥脱身,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阮临湘淡淡将手抽出,道:“皇后娘娘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家和国舅爷向来没什么仇,何来宽恕一词,若说公事,上有皇上做主,下有朝臣处理,哪有我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地方,皇后娘娘请慎言。”
皇后愣住了,阮临湘心里暗暗冷笑,果真是和韩宜安一派的人物,平日里高傲的看不起人,有了事情就放低了姿态求情,全然忘了平日里尖酸刻薄的嘴脸,怎么叫人喜欢的起来,如此自私自利,还想着别人帮忙,简直是痴心妄想。
之后,任由皇后再怎么明示暗示,阮临湘就是装傻充愣听不懂,直到中午,皇后才死了心,怏怏的叫阮临湘回家。阮临湘一脸怒气的回到家里,对着许兰陵就开始数落皇后的讨厌之处。
许兰陵笑道:“想必兰家前有狼后有虎,陷入两难的境地,不得已才叫皇后向你求情。”阮临湘道:“兰家果真不行了吗?”许兰陵道:“你想想,皇后地位不保,兰家大公子又踏死了人,兰家嫡支一脉已经无力回天了,荣嫔倒是得宠,可又和皇后兰大公子结了梁子,恨不得踩上一脚,落井下石,兰大人既要防着祸起萧墙,又要当心外面的攻讦,恐怕是应接不暇了。”阮临湘叹道:“想当初兰家是如何的风光,现在却…”
许兰陵道:“这样怪不得旁人,是他们咎由自取,得陇望蜀,从不知道满足,妄想得到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所以才触到皇上的逆鳞。”
刑部大牢,庆国公皱着眉头看着已然僵硬的尸体,这个人是唯一的能证明兰大公子踏死人的人证,如今却莫名死在牢里,看来,兰家开始动手了,阮卓颖觑着庆国公的脸色,道:“庆国公看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皇上?”
庆国公道:“自然是要说的。”又问道:“据文安侯来看,该怎么向皇上禀告呢?”阮卓颖想了想,道:“天理昭昭,兰家如此行事,难免犯了众怒,我看还是据实汇报吧,证人的供词还在,已经画了押,证人的死只能说明兰家做贼心虚罢了。”庆国公笑道:“既如此,就依你说的,咱们进宫告诉皇上,免得夜长梦多。”
安国公府,吃完晚饭,三个孩子都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阮临湘陪着许兰陵看了会书,说了话,正要睡下的时候却听见外面震天的敲门声,阮临湘叫木桃出去看看怎么了,没成想木桃回来也是一脸惊慌:“夫人,才刚阮家来了人,说是舅爷在进宫的路上被人伏击,庆国公受了重伤,舅爷也昏了过去。”
阮临湘大惊,赶忙换衣裳,和许兰陵坐车去了阮家,阮卓颖伤势不重,已然清醒,只是胳膊和腿都被包扎着,林氏和虞淮月正坐在床边看着阮卓颖吃药,阮一棠则在一边不停地踱步,叹气,知道阮临湘夫妇来了,虞淮月赶忙迎了上来,阮临湘清楚看见虞淮月的眼圈还是红的,不禁握住了她的手:“嫂子,哥哥怎么样了?”
虞淮月道:“已经醒了,只是伤了几处,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要卧床静养就好了。”阮临湘安慰道:“嫂子别担心,我哥哥身体好着呢,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又问道:“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我当时听了,简直吓得半死,庆国公怎么样了?”虞淮月叹了口气,道:“庆国公的伤势就不好说了,当时你哥哥和庆国公坐了车准备进宫,没想到在东大街那里被人伏击,据说有十几个人,赶车的车夫和随行的小厮都抵挡不住,你哥哥虽懂些拳脚,可也抵挡不住人家的真刀实箭,幸而庆国公随身带着早年在军中联络用的信号弹,发了出去,这才有人来救。”
阮临湘怒道:“这也太放肆了。”虞淮月道:“才刚我打发人去庆国公府看看,听说庆国公失血过多,样子很不好,庆国公世子已经进宫求御医去了。”
阮临湘道:“哥哥和庆国公奉命查兰大公子的事情,就出了这样的意外,兰家的胆子也太大了。”虞淮月道:“也许是走投无路,孤注一掷了,却不想是雪上加霜,看来兰家的气数真的尽了。”
姑嫂俩在家里感慨万千,却不知外面的形势又悄悄发生了变化,一开始,兰家先是把安国公弄得在家养伤,如今又叫庆国公和文安侯也是负伤在身,兰家的权势不小啊,敢对两公一侯动手,谁给他的胆子?
京城就如滚沸的水,瞬间就沸反盈天,几乎所有人都在声讨兰家,说这是因兰大公子的事情蓄意报复,其心可诛,那些御史更如碰上鸡蛋的苍蝇,个个摩拳擦掌,折子如雪片般飞来,都要求严查此事,严惩兰家。皇上勃然大怒,直接判处兰大公子斩立决。
可是后来兰大人却直喊冤,皇后也是哭着跪在长春宫求情,太后则是直接病了,消息一传出,惩治兰家的折子顿时少了一半。太后一生病,皇上出于孝道说不定会宽恕兰家,到时候他们这群跟着论井下石的人就要惨了,还不如观望着,看看皇上是什么态度,事情几经波折,形势愈下,兰家的事情因为太后的生病卡在那里,整个京城像是被堵住了口鼻一样憋在那里,底下的暗潮越发的汹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开来。
安国公被兰家的箭射到,还在养伤,庆国公和文安侯审理兰大公子的案子,却受了伤,兰家,要倒了,几乎所有政治嗅觉灵敏的人都这么认为。
这个时候,京城几乎所有的宴会谈资都离不开这一事件,兰家的上上下下彻底被其余权贵之家所遗弃,社交圈里再也看不到兰家人的身影,就像一盏灯笼,外面的装饰已经尽然烧尽,只等着中间的那根蜡烛燃尽,这盏灯笼,就再无立身之地。
与此同时,安国公府,阿意闲在家里,几乎要闷得发慌了,爹娘每天赶去阮家看舅舅,两个弟弟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跟着屈先生念书,娘又加强了府内戒严,不能随便出去玩,阿意已经从刚开始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开始想着找乐子。
可别人家里的十岁的少女,要么是跟着嬷嬷学规矩,要么是跟着先生念书,再不济,也是女工刺绣,可这些,阿意通通不喜欢,规矩,已经学了五年了,念书,现在先生已经不管了,只要平日里多看两本书就好,女红刺绣,不感兴趣,她现在除了练练武艺,看看书,招惹两个弟弟和她打架外,好像真的没有事情做了。
阿意冥思苦想,一旁的雨纤却是提心吊胆,生怕这位祖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过了两天雨纤才知道,自己的生怕是多么灵验,这位祖宗,果真又闯了大祸,大到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水入油锅
要是阿意想出府,其实安国公府的围墙和大门是关不住她的,阮临湘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听到下人来报说大小姐出府了的时候,阮临湘只是吩咐人去找,并没有太惊慌,许兰陵在一旁看了笑道:“这个节骨眼上,阿意出去你倒放心。”
阮临湘道:“不放心如何?总不能关她一辈子,只有她自己吃了亏才知道我们所言不假,不然还以为我们都在骗她呢。”许兰陵笑道:“算了算了,要给她教训也不在于这一时,赶紧派人去找吧,现在兰家站在风口浪尖上,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有个万一后悔就来不及了。”阮临湘这才派人赶紧去找。
阿意也知道最近京城不太平,就没有四处跑,只是到了常去的酒楼喝喝茶,看看外面的风景罢了,等府里的人一来找,她便回去。没想到,不是冤家不聚头,居然碰到了自己的死对头。
楚江城已经十二岁了,和几位好友出来喝酒谈天,没想到却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回头一看,楚江城呆住了,窗前坐着的正是安国公家的敏安郡主,扬言和他势不两立的女孩子,只是几年未见,她出落得越发好看了,精致的眉眼掩盖在一身裁剪合体白色男衫下,英气十足,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柄长鞭,一壶茶,看来是出来散心的。
只是她眉毛一竖,眼睛瞪着自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楚江城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意气用事的少年,看着自己心仪的少女,也懂得进退。当下笑着支走了几个朋友,独自走到窗前的桌子,笑道:“许姑娘,别来无恙啊。”
阿意哼了一声,道:“没想到几年未见,你还是这幅德行。”楚江城不恼不怒。微微笑道:“楚某不才。可是许姑娘却出落得越发的漂亮了。”
阿意把杯子一顿,道:“你这是在调戏我吗?”楚江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怎么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阿意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面容,心里恨不得一拳打上去才解气。可是如果自己先出手的话,那就不占理了,她眉头一挑。道:“我记得以前我们曾经约定过要打一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不如今天就比一场。一较高下如何?”
楚江城笑道:“那你说怎么比呢?”阿意道:“既然是比试,那就不用拘泥于俗礼,虽说点到为止,可难免误伤,到时候别哭着鼻子回家告状就行。”楚江城眉毛一挑:“一言为定,在哪里比?”
阿意早就等着这一句话,冷不防的出拳打出去。正中对方鼻头:“就在这。”楚江城一个不妨被打了一拳,鼻血直流。四下客人都围在边上看热闹,掌柜的是知晓二人身份的,都是天之骄子,万一有个闪失,他也不用在京城混了,阿意对着求爷爷告奶奶的掌柜的道:“你别管,把客人都领出去,回头砸了你多少东西,到府里领双倍的去,现在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又对对面拿着帕子捂着鼻子的楚江城道:“怎么样?还来不来啊?”楚江城苦笑一声,他压根没想过跟她动手,从在西北被她欺负,他心底其实就有些说不清道明的心思,只是那时候还小,只当是心气高,不服气,可后来在京城又看到她,依旧强势,依旧大大咧咧的,他就故意惹她生气,看着她美丽的笑脸气的发红的样子,他觉得很开心,总算能让她记住自己了,可现在,对方来讨债了,这都是他活该。
他捂着鼻子瓮声道:“你打吧,只要你出气就行。”阿意听了这话,倒有些摸不到头脑,还有随便叫人打的,这人是傻子吗?
反正是送上门来的,她也不客气,直接上去招呼,楚江城当然也不会傻到任她打,随便躲闪两下当当样子,不叫她觉得自己敷衍罢了,客人们一见打开了,都怕惹祸上身,纷纷跑下去站在楼下看热闹。
阿意这段日子憋屈的很,好不容易跟着去围猎,却出了意外,爹受伤了,自己再舅舅家担惊受怕的过了两天,好不容易回家来,又被关了起来,跟笼子里的鸟一样,如今一出笼,她心里憋得气都撒在了楚江城头上,一拳拳打过去,越发的狠厉起来,楚江城躲来躲去觉得不是个办法,索性喊道:“许姑娘,比试可不是这么比的。”
阿意才不管呢,只当没听到,下手越发的快,越发的重,楚江城不敢下重手怕伤了她,可防守又来不及,脸上身上挨了好几拳,楚江城琢磨着这样打下去估计自己小命不保,索性一个翻身跃到了楼下,楼下的人都在仰头看热闹,看楚江城下来赶忙作鸟兽散,四下散开,阿意紧随其下,楚江城一见不妙,手下使了力,三招两式过去就把阿意锁在怀里:“只是比试而已,你下手怎么这么狠。”
阿意虽然练习武艺,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力量有限,被紧紧锁住,动弹不得,不由骂道:“放开我,今天姑奶奶不打的你跪地求饶就不姓许。”
说着脚下发力往楚江城脚上踩,楚江城往后一退,却被阿意钻了空子,反身一拳打过去,楚江城被打出去,倒在地上。这时候整个酒楼就如狂风过境般,桌椅板凳翻倒在地,要么是缺了腿,要么是断了脚,桌上的酒杯酒盏也都摔得粉碎,惨不忍睹。
阿意站在那虎视眈眈的看着楚江城,等平复了气息,才哼道:“竖子尔尔。”楚江城痛的缩在地上,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见阿意要走,忙道:“咱们俩也算是打过了,你也赢了,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阿意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依你,以后咱俩就是陌生人,你不认识我不也不认识你,你可千万别再招我。不然就打死你。”
楚江城道:“那好吧,可是你能不能发发你的侠义精神,把我这个受伤的人送到家里去。”阿意哼道:“想得美。”抬脚欲走,却听见:“你见死不救,可不算是侠女哦。”
回头却看见楚江城躺在地上,眼睛却闪闪发亮看着她。阿意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想了想,毕竟是自己打伤的,不闻不问确实不好,便道:“那好吧。”
她抬手招来了店里的小二。道:“把他扶起来,回头赏钱一并算,送到医馆里去。”那小二战战兢兢上来。扶起楚江城,跟在阿意后面去了医馆。
堂堂镇南侯世子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路走来。一路都是窃窃私语,楚江城暗叹自己英明不保,看着前面潇潇洒洒的阿意,他苦笑一声,道:“许姑娘,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功夫,以后有谁敢娶啊。动不动就是一顿打,以后你夫君啊。可真是惨了。”
阿意回头看他,笑道:“我们俩不认识,你也别这么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不就是想激怒我,叫我当众打你,好去告状吗。”
楚江城道:“我可没这么想,再说了,你已经打过我了。”阿意道:“先前说好了,那是比试,不是打你,你技不如人,那能怨谁呢?”楚江城无奈的摇头,正想说什么,却听见一声惊叫:“楚公子,你怎么了?”
二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兰大公子的嫡长女兰安晴,兰安晴虽然只有九岁,却已经颇有淑女风范了,在京城的权贵之间算得上一枝独秀了,兰大公子遭了事,兰安晴的风头也没了,阿意一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和兰安晴不熟悉,只是见过几面,听她这一声惊呼,不由撇嘴,转过头去,楚江城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兰姑娘,你怎么在这。”
兰安晴下了车,道:“我去书院告了几天假,才回来,楚公子,是谁打了你?怎么这样大胆。”说着抬手欲触他脸上的伤痕,楚江城忙不迭的躲避,倒摔倒在地上,阿意忍不住嘲笑道:“既然兰姑娘在,就叫她送你去医馆吧,我先走了。”兰家和安国公府算是结了仇,兰家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阿意想着便不顾后面的喊声,抬脚走了。
回到家里,阮临湘派出去找的人还没回来,阮临湘见她神清气爽的回来,奇怪道:“这两天老是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出去一趟竟然好了,遇见什么好事了?”
阿意比划着道:“报了仇,自然高兴。”阮临湘慌忙拉住道:“你又和谁打架了?”阿意道:“就是镇南侯的世子楚江城,不过我已经和他比试过了,恩怨已解,再说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不叫打架,我和他只是一较高下而已。”
阮临湘恨恨道:“你呀,什么时候能安生一点?楚江城可受伤了?”阿意不语,阮临湘着急起来:“是不是你打的?”阿意争辩道:“比拳脚嘛,难免误伤,我们事先可是说好的。”
阮临湘气道:“那你怎么没受伤。”阿意得意道:“自然是我技高一筹了。”阮临湘怒道:“分明是人家让着你,你也要有个分寸,不然纠缠起来只说你殴打人家,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爹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阿意不服气道:“我自然知道他让着我,可是既然是他让的,我就没必要客气了,我可没叫他让。”阮临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赶忙叫闻管家准备厚礼,准备上门赔罪,阿意倒是潇洒,高高兴兴打完架,和两个弟弟拌一通嘴,得意洋洋的回去睡觉了。
阮临湘也觉得这只是孩子打架,上门赔礼就好了,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倒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第二日上朝,兰大人就弹劾许兰陵教女不严,纵容女儿当街殴打镇南侯世子,致其重伤,事后扬长而去,正好被自家孙女看见了,送去医治,请皇上治许兰陵的罪,还要求褫夺阿意的郡主封号,已还镇南侯家一个公道。
昨日兰大人听孙女说了这件事,顿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敏安郡主打镇南侯世子和他儿子纵马踏人几乎是一个性质的事情,只要皇上不处置敏安郡主,就不能给儿子定罪,许兰陵要是想救女儿的话,那么自家儿子也能趁机摘出来了。于是第二天卯足了劲夸大这件事的严重性,一口一个天理公道,还纠结了一群党羽,大做文章,说安国公仗着先帝所封的永不褫夺,纵女行凶,藐视皇权,不可饶恕。
当日阿意打架的事情可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众目睽睽之下,不容抵赖,这下京城的焦点顿时转向了安国公府。许兰陵被召进宫后也开始了忙碌,马不停蹄的就去拜访了镇南侯府。
本来镇南侯夫人就有意和安国公府结亲,可见儿子被对方打成这样,如此凶悍的儿媳,她也生了退缩之心,再加上兰大人的先行上告,自家儿子被打成这样,外人都看不下去了,若是楚家默不作声也太窝囊了些,可是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被兰大人利用了,是为了面子任兰大人利用,得罪安国公,还是忍气吞声挨过这一劫,镇南侯也很难决断,前者显然是不明智的,后者的话,将来也会成为楚江城的一个污点,被一个女孩子打了也不敢声张,也太窝囊了些,因此镇南侯先是保持了沉默,回家苦思良策,尽管儿子一再的声明是切磋武艺误伤而已,可被兰家人一渲染就是殴打,再说切磋武艺就有些掩盖事实的意思了。
镇南侯看着气愤非常的儿子,忽然道:“城儿,你是不是看上了敏安郡主?”楚江城顿时就如被掐住了脖子似的,红着脸不做声,镇南侯心下了然,笑道:“你既有这心思,那为父就助你一把。”楚江城疑惑道:“爹要怎么办?”镇南侯笑道:“这你别管了,估计一会安国公就来了,先去换身衣裳,等着拜见你未来岳父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郎有情,妾无意
镇南侯所料不差,许兰陵果然上门了,虽然许兰陵历经风雨波折,认为这件事没什么大碍,可关系到阿意的闺誉,他就不敢大意了,权贵之女当街打架,还把人家打的鼻青脸肿,无论事实如何,凶悍,骄纵的名头阿意是背定了,尤其是楚家。
楚江城是受害人,堂堂男子汉,镇南侯世子当家被打,楚家面子上也过不去,虽然楚家没胆子敢跟许兰陵作对,可许兰陵也不想楚家心怀怨恨,风言风语的传出去损害阿意的名声。
许兰陵一进门,就见镇南侯和世子楚江城齐齐迎接,楚江城脸上於肿未消,看上去有些狼狈,镇南侯见了许兰陵笑道:“原是小孩子间的打闹,不成想竟惊动了这么多人。”
许兰陵笑道:“我家大姑娘被我惯坏了,说到底,是我教女无方,得罪了令公子,特来赔罪。”镇南侯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又叫楚江城上前行礼,楚江城上前恭恭敬敬道:“见过安国公,我和令媛只是棋逢对手,想一较高下而已,我技不如人,倒给令媛惹了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许兰陵虚扶了一下楚江城,对镇南侯道:“这个孩子我一直很喜欢,在西北时见过一面,也是因为和我大姑娘打架,这两个人倒是有缘分,隔了这么多年还是能打起来。”
镇南侯见欲说正事,便将楚江城遣下去,道:“城儿他娘一见这些伤口就吓了一跳,后来城儿说了缘由,又见贵府送了礼来赔罪,夫人也就当是小孩子闹事。没放在心上,不成想被那些小人捕风捉影闹起来,说起来,咱们两家都没脸,事关孩子的声誉,我也不敢大意。少不得斟酌一番。早朝没能及时说清状况,我在这里给安国公赔个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