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陵反倒笑了起来:“小时候,表叔为了照顾我,来京城住了一段时间,表婶和兰亭兰溪都跟着来了,当时京城里的夫人看在安国公府的面子上,都专门宴请过的,兰溪被人捧得高了,就觉得自己本就该过这样的日子,表婶还撺掇着表叔别给姑奶奶当养子,还回许家算了,回了许家,她们便是我的嫡亲叔叔婶子,堂弟堂妹,自然更风光,是表叔严词拒绝了,后来表叔怕她们闹出什么来,索性提前回去了,她们过惯了好日子,再回到乡下自然不高兴,表婶天天和表叔闹,兰溪也跟着有样学样,爱慕虚荣,兰亭虽然好些,但性子软弱,没两句话就被表婶拿捏住了,表叔着实被气得不轻,才会一病不起,早早去了。所以我也不爱搭理他们,他们见我翻脸,表叔又去了,也不敢再闹了,没想到现在…唉,还好表婶去得早,不然更烦心。”
阮临湘见许兰陵竟然一脸的心有戚戚然,怀疑道:“不会吧,她有大伯母那么难缠吗?”许兰陵笑笑:“跟表婶想比,你大伯母就是一个温柔和蔼的长辈。”阮临湘见他虽然笑着,可语气却十分认真,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许兰陵道:“湘儿还没见过比我表婶更泼辣的人呢,你大伯母那点道行和那些人比起来,真是有些不够瞧。”阮临湘呆了呆,又想起自己在生气,哼了一声,许兰陵不给她机会躲避,径直吻了上去,轻柔的将她泪痕一一吻去,阮临湘推开他,脸色有些发红:“快起来,叫人看见多不好。”
刚说完这话,就听见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门口站着气喘吁吁的阿意,阿意呆呆的瞧着娘坐在爹的膝上,哎呀一声捂了眼睛就往外跑,阮临湘恼羞成怒,使劲推开许兰陵:“都怪你,都怪你。”许兰陵任她打,给她整理好衣裳,牵着手出去。
阿意正坐在堂上喝茶,见爹娘手拉着手出来,娘的脸还红红的,忍不住刮了刮脸羞阮临湘,许兰陵觉得好笑,见阮临湘又要生气赶紧咳了一声:“阿意怎么来了,以后不要这么慌慌张张的。”
阿意道:“我听说娘被人欺负,哪里等得了,爹,你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娘受气?”阮临湘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插嘴,都是你的长辈,哪有你说话的份。”
阿意哼了一声,语气中暗含轻视:“她算哪门子的长辈啊,还舔着脸求我送她东西呢。”许兰陵道:“这是怎么回事?”阿意道:“她不怀好意,偷偷去翻我的首饰盒,幸亏雨纤警觉,一直在一旁看着,她见偷不成,就问我要那套干娘送我的头面,说我太小了,戴不了,先给她戴,以后我长大了再送我一套好的。”
阮临湘忙道:“你给她了?”阿意道:“那是干娘给我的,当然不能送人,我便给了她一支人家当见面礼给我的金钗,她高高兴兴地拿走了。”
许兰陵道:“以后她来了要说话就来这里,不要叫她进你的院子。”阿意本来还有些忐忑,怕爹娘说她藐视长辈,责怪她,听了这话,高兴道:“我知道了。”阮临湘本来觉得这样教小孩子不敬长辈有些不好,可实在厌烦了许兰溪,也就没开口。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赔罪
许兰溪不懂事,可许兰亭和苏红蕊却是明白人,见妹妹被安国公府的人强压着送了来就知道不好,苏红蕊知道这个小姑子不好惹,也不去问她,只派了人偷偷去打听,才知道了始末,不由得暗暗骂小姑子得罪人,本来就不讨人喜欢,承蒙人家的照顾才吃喝不愁的当上了大家小姐,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倒上赶着去得罪人。
许家兄妹虽和许兰陵是同宗,可族谱上是写明了的,这一支已经过继给了人家,不过是自家姑奶奶,所以还姓着许,厚道的依旧当成一家人看,若真是不闻不问,别人也挑不了什么理的。
苏红蕊暗叹一声,叫人去准备礼物,少不得要登门赔罪,还是早些准备好。果然,许兰亭知道了始末就大发雷霆,许兰溪哭道:“别人不帮我就算了,你是我亲哥哥也不帮我。”
许兰亭气道:“你让我怎么帮你?从公来说,你去人家安国公府上大闹一场,从私来说,你和自己的表嫂吵架,于公于私,你哪一条占了理了?”
从小,因母亲偏爱妹妹的缘故,且嫌他跟爹一样懦弱无能,所以他一直不受宠爱,在妹妹面前也有些唯唯诺诺的,可经了这一段日子的历练,他老成不少,对妹妹的错处和无理的地方也能加以指责了。
本来表哥就不喜欢妹妹和母亲,愿意帮助他们就是很难得的了,当初战乱刚过,他和妹妹无家可归,来投奔表哥,一路上连吃顿饱饭都很困难。现在不仅能吃饱能穿暖,还娶了媳妇有了家,这一切还不是因为表哥的施以援手,妹妹倒好,不仅不感激,还作威作福起来了。她以为自己真的是人家的嫡亲妹子吗?
许兰溪对着许兰陵有一些怯意。可对着许兰亭却彻底没了顾忌:“她以为她是谁,还不是沾了安国公府的光,哥哥你知不知道,她当初故意使坏。说你和虞姑娘八字不合,其实是留给自己哥哥了。”
许兰亭听了这话更生气,红蕊已经嫁了进来。若是听见这话,难免不会多想,觉得自己是退而求其次的那个。心里有了疙瘩怎么办,他斥道:“胡说什么?虞家姑娘许了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姑娘家哪里学来的这些小心眼。”
许兰溪尖叫道:“你骂我,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说我忘了自己是谁,你又何尝不是,巴结着表哥就把自己亲妹妹给忘了。”
许兰亭听了这话气的直哆嗦:“我只顾自己?我要是只顾自己就不会叫你嫂子四处给你打听亲事。直接把你送给人家做妾不是更好,我辛辛苦苦的还不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
许兰溪哼道:“你嘴上当然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许兰亭气极,也不跟她讲道理,道:“一会梳洗一下就跟我去给表嫂赔罪。”
许兰溪尖叫:“我不去。”许兰亭狠了狠心,道:“你要是不去的话,就不要吃饭了,我看你是闲着没事干脑子才这么糊涂。”
许兰溪扑过来:“你敢苛待我。”许兰亭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示意人把许兰溪的房间锁了起来,道:“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什么时候吃饭。”
许兰溪在屋子里面尖叫闹腾,许兰亭道:“不要理会她。”下人们连连点头。晚饭,许兰溪自然是没吃的,娇养了半年,许兰溪早就忘了饿肚子的时候,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让她再次想起了之前的事,没有钱,饿肚子,吃不饱,穿不暖,许兰溪在屋子里放声大哭:“哥,我饿,我要吃饭,哥哥我错了。”
许兰亭也是心神不安的等着,听见许兰溪低头便过来道:“那明天去不去赔礼道歉。”许兰溪在房间里呜呜哭着道:“我去,我去。”
第二日一早,许兰亭苏红蕊带着许兰溪去了安国公府,门上的人见了他们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许兰亭知道自己妹妹理亏,也不计较,进去后又在花厅等了一阵子,许兰陵才和阮临湘一起出来,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许兰亭看了一眼许兰溪,许兰溪不情愿的上前跪下:“昨天冲撞了表嫂,兰溪特来赔罪,是兰溪鲁莽,还请表嫂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我一般见识。”
阮临湘神情淡淡的:“都是一家子,说不上记不记的。”许兰亭见状也跪下道:“兰溪对表嫂不敬,都是被我惯坏了,我也有责任,还请表嫂饶了她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的。”
许兰陵道:“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跪来跪去的也伤了和气,昨天兰溪确实过分了些。”许兰亭一个眼风扫过来,许兰溪忙低头:“兰溪知错了。”
阮临湘知道再怎么气也是不能闹翻的,做到这个份上也算难得了,脸色和缓了不少,便和苏红蕊攀谈起来:“这么早过来吃没吃早饭,不如一起用一点。”
苏红蕊笑道:“一早起来就赶过来了,哪里有时间吃饭,我想着表哥表嫂都是宽厚的人,哪能真和小姑计较,偏生兰亭着急,说在这世上也只有表哥表嫂是亲人了,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怠慢不得,便急急的赶过来了。”
苏红蕊这话说的漂亮极了,又点明了两家扯不断的关系,又说出了他们的诚意,阮临湘笑道:“你这张嘴就是厉害,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一点吧。”
说着便吩咐人传早饭,许兰亭不宜在内院多呆,便借口有事走了,许兰陵也是匆匆吃了一点就出去了,留下苏红蕊和阮临湘说话,外加一个讷讷不语的许兰溪。
中午回去,许兰亭已经回来了,苏红蕊忙迎上去道:“今儿个回来的倒早。”许兰亭道:“表嫂那边怎么样?”苏红蕊笑道:“还能怎么样?总是带着亲的,不能断绝往来的,咱们做小伏低的表嫂也出了气,和我说了一会话。还要留我吃饭,我想着已经叨扰了造反不好再留下,就回来了。”
许兰亭点点头,道:“兰溪呢?”苏红蕊道:“才回来就回屋了。”许兰亭叹道:“快些给她找个婆家吧,嫁了人想来就好些了,没那个功夫去瞎折腾了。”
苏红蕊笑道:“说起来。兰溪的婚事也算是有了眉目。”许兰亭忙问:“是哪家的人?”苏红蕊道:“我爹有一个学生。家里也是家大业大的,一家子五个兄弟,他排行老四,家风很好。其余的兄弟有出息不说,但他便是进士出身,现在虽是一个六品的小官。可年纪轻轻的也是很难得的了,他们家兄弟多,亲事要一桩桩的办过去。还没轮到他,所以耽搁住了,人倒是很好的。”
许兰亭道:“他们家都是做什么的?”苏红蕊道:“他们家大哥二哥经商,三哥跟他一样念书的,是个秀才,弟弟还小,还在念书。他最有出息,我爹说他最近补授了登州清江县的县丞。官虽小却是一县之主,就是嫁过去后离的远了些。”
许兰亭道:“家里人多就怕过日子不安生。”苏红蕊笑道:“哪家过日子没个擦着碰着的,依我说是极好的,等嫁过去,兰溪肯定是要跟着到任上去的,离的虽远,可也是县丞夫人了,逢年过节的回家里一趟,妯娌门也都高看一眼,咱们也可以经常去看她。”
许兰亭想了想,道:“明天我就去打听打听那人的品行,如果好的话就这么定了。”苏红蕊点点头,嗔道:“我还能故意使坏不成,那家老太太曾来过我们家,是极和气的,儿子这么有出息,对儿媳也要高看一眼啊。”许兰亭笑道:“我哪里是不相信你,只是兰溪性子爆,要找个压得住的才行。”
第二日,许兰溪果然去打听了,那家子姓盛,排行第四的是叫盛文举的,已经补授了清江县县丞,就等择日上任了,盛家老家也在登州那一片,正打算举家搬过去,兄弟虽多,可是十分和睦的,许兰亭也觉得可行,便去找许兰陵商量。
许兰陵道:“兰溪的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你再怎么为她打算,日子也是要自己过出来的,既然你看好了,就拘着她些,多学些规矩,练练女红和厨艺。”许兰亭道:“我知道了。”许兰陵叹道:“告诉兰溪以后要记得收敛脾气,在外面可不比自家人,都不和她计较。”许兰亭应了。
苏红蕊原以为许兰溪会再次大闹一场,没想到许兰亭不知劝了她什么,她居然答应了,每天在屋子里开始绣嫁妆,也不出门,也不挑刺了,苏红蕊自然松了口气,只要她不再闹事,她自然愿意好好对她,让她风光出嫁。
苏红蕊开始准备许兰溪的嫁妆,许兰亭对这个妹妹很是舍得,将能拿出的钱都拿出来置办嫁妆,苏红蕊想得开,也不计较,只是许兰亭再怎么大方也是能力有限,苏红蕊也是觉得有些拮据,没想到,阮临湘居然登门了,苏红蕊笑道:“表嫂来了。”
阮临湘开门见山:“兰溪的婚事定了下来,我这个做嫂子的少不得表示一番。”说着拿过一个匣子递了过来:“这算是我给她的添妆了吧。”
苏红蕊笑着接过去,很是压手,她笑道:“多谢表嫂,兰溪正在屋子,我去叫她。”阮临湘忙道:“不用了,她肯定害羞不见人,再说也忙着绣嫁妆,就不叫她了,咱们说会话就是了。”苏红蕊知道她是不愿意见兰溪,便笑道:“也好。”说着吩咐人上茶水点心,阮临湘细细的问了那家的情况,说了会家常话便走了。
苏红蕊拿着匣子去了兰溪屋里:“这是表嫂给你的添妆。”许兰溪眼前一亮,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顿时有些不满:“就这么点。”
苏红蕊看着满满一匣子金珠,暗暗无语,这还少,这一匣子东西至少要值三四千两银子,哪家的嫂子会添这么多东西给刚和自己吵过架的没血缘关系的表妹,人家如此厚道,她倒是胃口大得很。
苏红蕊笑道:“这些已经不少了。”许兰溪不满道:“连个田庄地契都没有,算什么好,安国公府这么多庄子,给我一个怎么了,准是她拦着不叫给。”
苏红蕊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人家再多的东西也是人家的,自然要留给自己的孩子,凭什么给你,她道:“妹妹歇着吧,我去忙了。”许兰溪皱着眉头看着匣子,突然计上心头。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惊吓
阮临湘去送完添妆便去了阮家,哥哥和虞姑娘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林氏叫她回去帮着参详要宴请的宾客名单,阮临湘在阮家忙了半天,刚回府就听人来报表小姐来了,阮临湘皱着眉头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木葵道:“来了有一会了,见夫人不在就不知去哪了。”
阮临湘也不在意,吩咐人去找便回了屋子,木莲服侍着阮临湘换了衣裳,自从和许兰溪打过架后,木莲虽说被扣了一个月月钱,可还是跟以前一样受倚重,阮临湘道:“一会你去把上次咱们府里宴请的客人单子找出来给娘送过去。”木莲应了一声,出去办事,阮临湘奔波了一天也觉得累,便躺在榻上闭了眼歇息,没一会竟觉得脸上痒痒的,阮临湘睁眼一看,许兰陵笑吟吟的看着她,阮临湘嘟哝道:“干什么?”
许兰陵道:“怎么这么困,别睡了,当心晚上睡不着。”阮临湘道:“今天累了一天了,哪会睡不着。”许兰陵道:“忙了什么?”阮临湘道:“我哥哥的婚事。”
许兰陵笑道:“说起来,这还是我的功劳,你说怎么谢谢我?”阮临湘想了想,抬头在许兰陵脸上亲了一下,许兰陵按住她乱亲一气,两个人在榻上闹了起来。
许兰陵和阮临湘恩爱,时常的亲昵,因此不喜欢丫鬟在跟前伺候,所以许兰陵进来时丫鬟们便都掩了门出去,许兰陵闹着闹着就要动真格的,解了阮临湘的裙子,阮临湘扯着他的手挣扎,还没天黑。叫人知道了多不好,可她哪里拗得过许兰陵,半推半就的就由了他了。
许兰陵解了她外面的衣裳,只留了小衣,阮临湘捂着非要到床上去,这美人塌临近窗户。在这肯定要被人听见。许兰陵只得抱了她到了床上,阮临湘又耍赖钻到被窝里不出来了,许兰陵气的直挠她的痒处,阮临湘扭着身子不让他碰。许兰陵渐渐动了情,压住她不让她动,阮临湘也就仗着许兰陵宠她敢这么闹腾。许兰陵索性直接褪了她的衣衫,恨恨道:“小丫头,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却感觉到身下的人猛地一颤。竟是尖叫起来。
许兰陵吓了一跳,忙把人抱了起来,却感觉她往使劲往自己怀里钻:“兰陵,有人。”许兰陵眸色一暗,将人用被子裹住,回过身去厉声喝道:“是谁?”
屋里的丫鬟都是有眼色的,肯定不会随随便便放人进来。没想到房间里地上竟趴着一个人,有些狼狈的往外爬。赫然是本该呆在家里绣嫁妆的许兰溪。
许兰陵又气又怒又惊,他还赤着上身,见许兰溪还瑟瑟的呆在那,忍不住骂道:“还不滚出去。”许兰溪抖着身子连忙爬起来出去了。许兰陵快速套好衣裳,将阮临湘从被窝里抱了出来。
阮临湘早就被吓傻了,呆呆的流着眼泪,许兰陵亲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使劲打许兰陵,哭道:“都怪你都怪你。”许兰陵忙打起小心来哄,给她穿上衣裳,放在被子里歇着,他则穿了衣裳出去。
大堂上的丫鬟都没连滚带爬狼狈出来的许兰溪吓到了,呆呆的不说话,许兰溪也被惊住了,缩成一团说不出话来,许兰陵怒气冲冲的走出来,简直连杀了许兰溪的心都有了,许兰溪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抖抖索索的:“表哥…”
许兰陵吩咐木莲木桃几个:“把她关起来,搜搜身上多了什么,再去把兰亭叫过来。”木莲回过神来,和木桃一边一个拖着许兰溪下去搜身,许兰陵凌厉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丫鬟:“谁放她进来的?”
丫鬟们吓得纷纷下跪,冬凌胆子大些,回道:“刚刚奴婢们一直在这里,并没有放人进去,才刚表小姐来,见夫人不在就要东要西的吩咐奴婢,奴婢们不敢怠慢,等回来一看表小姐就不见了,奴婢没想到表小姐会去内室。”
自从许兰溪闹了一场,大家对她自然没什么好印象,也都不屑于理她,都躲得远远地,谁想到表小姐竟如此大胆,许兰陵按捺了火气,道:“今天当值的都打二十板子,扣半年的月钱,都下去吧。”丫鬟们忙都退下,白白要被打板子,扣月钱,都对许兰溪越发的恨起来。
木莲进来回话:“国公爷,奴婢从表小姐身上搜出五六张银票,一包首饰,银票是夫人放在盒子里准备给绣娘的工钱,首饰都是夫人的首饰盒子里的,奴婢绝对不会认错。”许兰陵沉着脸,听到这里,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碗扫落一地:“先把她关起来,不准给她吃饭。”木莲应了。
看来许兰溪这番来是有目的的,趁着阮临湘不在支开丫鬟到内室去,偷了银票首饰,想必是想给自己添点嫁妆吧,没想到湘儿突然回来,便藏了起来,接着自己又回来,才没机会出去吧。
许兰陵冷笑一声,转身进了内室,阮临湘在房事上一向害羞,连值夜的丫鬟都撤了,这次光天化日的被人撞破,简直羞愤欲死,许兰陵哄了她半天也不见她回转,又听许兰亭来了,便先出去了。
许兰亭有些疑惑,他从铺子里被直接叫过来,还不知道许兰溪来了的事情,见许兰陵黑着一张脸出来,不禁问道:“表哥,发生什么事了。”
许兰陵道:“你妹妹在我这里。”许兰亭一听称呼不对,顿时觉得不妙:“是不是兰溪又闯祸了?”许兰陵道:“我只说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她,这次她听了不该听的,见了不该见的,做了不该做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打算挖了她的眼睛割了她的舌头,可这也是最后一次,你把她带走,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是死是活也和我无关。”
许兰亭听了就知道许兰溪闯了大祸,扑通一声跪下来道:“表哥。”许兰陵抬手示意他起来:“你用不着替她下跪,以后,你依旧是我表弟,可许兰溪,却和我无关,你要是想和我断绝关系,就只管求情。”
说着,叫了人来:“把许兰溪带出来交给二爷。”然后再也不听许兰亭的话,起身进去了。
许兰亭失魂落魄出了宁安堂,看到两个丫鬟挟着神色恐惧的许兰溪,许兰溪见了他就大喊起来:“哥哥救救我。”她觉得自己嫁妆太少了,便想着厚着脸皮再讨要些,没想到阮临湘居然不在,她一时大胆,才起了念头,支开丫头进了内室,本来她想偷些房契地契的,想来就算阮临湘发现了也疑不到她头上,可是却没找到,只匆匆拿了些银票首饰。
可是没想到阮临湘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只好躲到床底下,可是表哥后来也进来了,两个人亲昵的说笑打闹,然后表哥就…
她看两个人都没有注意才想着快些离开,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表哥居然叫人搜她的身,银票首饰都被搜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可是仗着自己快要出嫁了,表哥也不会处置她的,见了哥哥,她顿时有了底气。
许兰亭却是看也不看她,径直出去了,表哥,终究是被惹毛了。
阮临湘受了惊吓,又羞又气,怒火郁结在心里,连晚饭也没吃,半夜竟发起烧来,许兰陵赶忙叫人去请大夫,心疼的抱着阮临湘。
阮临湘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时地呜呜哭着,许兰陵看了眼神越发的阴鸷,一直闹到了天亮,阮临湘吃了药才慢慢安稳下来,许兰陵发了狠,下了禁口令,再提这件事的,一律打死,府里的人虽然知道出了事,可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不清楚了,可是许兰陵发了这么大的火,这还是自阮临湘的安胎药中被下了红花后的第一次,大家都谨谨慎慎,夹起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