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一旁插嘴道:“依我说,这事要是四姑爷肯帮忙就好了。”四姑爷就是许兰陵,容氏止了哭,问:“这怎么说?”
李氏道:“四姑爷和靖国公府一向关系很好,冯大人又是靖国公的小舅子,到时候四姑爷去说个情,让靖国公帮着劝劝冯大人不就成了。”
容氏满脸希望的转头去看阮临湘,阮临湘并没有什么为难的,当即就答应了:“我回去问问兰陵去。”容氏拉着阮临湘的手恳求:“好孩子,你哥哥的命就在你手里了。”
阮临湘劝慰了几句就匆匆回家了,林氏送女儿的时候悄悄道:“你尽力就行了,依我说这事悬,你爹说那冯大人对咱们家似乎有不满,连银子也不愿意收的。”阮临湘应了。
第四十五章 负责任
阮临湘回将军府时,许兰陵已经回来了,正倚在榻上看书,见了阮临湘,知她是从阮府回来的,问道:“家里怎么样?老太太还好吧。”
阮临湘叹气道:“祖母听说后就犯了旧病,大伯母也卧床不起,幸而我娘和三婶子撑着呢,祖父伯父去托人打理了,都不在家。”
许兰陵道:“我正想告诉你呢,昨天卓颖就告诉我了,托我问问,我听了这事就去托靖国公说情,没成想靖国公竟然含含糊糊的,我见问不出来,就猜着是有什么内情,就去托人打听,你猜怎么着?”
阮临湘忙问:“怎么了?难道真的有什么内情吗?”许兰陵道:“这案子关键在于那个孙礼,若是找到了孙礼,是他诈骗在先,并不占理,当时赛掌柜死的时候他也在,同为疑犯,景枫就很可能无罪释放了,可是打听来的消息却是那孙礼竟是长庆侯府的人,如今长庆侯府也在满世界找他。”
阮临湘大吃一惊:“长庆侯和我堂哥有什么瓜葛?他找孙礼做什么?难道是他指使的?他为什么要陷害他?”
许兰陵没有回答她连串的问题,只是看着她不说话,阮临湘想了想,小心翼翼道:“难道因为我?是因为我和乐小姐打了一架,乐侯爷在报复?”
许兰陵道:“这还不清楚,乐侯爷不太会做这样的事,那孙礼是和长庆侯夫人有点亲,在家乡时也是一霸,仗着有长庆侯府撑腰谁也不敢问,我查了,以前孙礼只在家乡走动,前不久长庆侯夫人才将他从老家接过来,那孙礼跑了,乐家也在找人,只是全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阮临湘已经愣住了:“那这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害了大哥?”
许兰陵安慰道:“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朝堂上的事情错综复杂,大臣们之间勾心斗角,很难说清楚谁是谁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沦为皇子之间争斗的棋子,这件事应该是长庆侯夫人的主意,本想给你大哥使绊子来为难你,不成想被三皇子的人利用了。”
“长庆侯的女儿虽然是太子的妃子,但长庆侯这个人一向老奸巨猾,是个墙头草,这一次太子因为你和乐鸣玉吵闹的事训斥了乐家,乐家怀恨在心也是有的,恰巧三皇子也吃了亏,就见缝插针,跟着设局,想让太子栽跟头,这件事针对的不仅是你还有我,还有太子。”
“原本这事没什么大碍,太子捎个话给顺天府尹,判个分赃不均也就摘出来了,偏生牵扯到了乐家和三皇子,太子若是真去求情,就要被扣上徇私枉法的罪名,你哥哥不死也要死了,这件事难就难在这,动不能动,不动就得等死。”
说着也叹了口气,阮景枫是真的倒霉,真正荒唐的时候没出过什么事,好容易改邪归正了,就被牵扯进去。
阮临湘急急道:“靖国公不肯帮忙吗?那冯大人是他的大舅哥啊,他去说行不行?”许兰陵叹气道:“这事牵扯到两位皇子,谁敢管?他们可都精明着呢。”
阮临湘闻言,倒在椅子上,喃喃:“这可怎么办,祖母要是知道了一定伤心死了,还有大伯母,该怎么办?”
许兰陵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心疼,道:“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就算不能完全脱罪,也不会叫他死的,你放心。”
说着就要出门,阮临湘赶紧拉住:“不不不,你别去了,把你也牵扯进去怎么办?”许兰陵笑道:“你放心,这事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景枫是我大舅哥,我不帮忙谁帮忙?”
他拍了拍阮临湘的手走了。
阮临湘在家等的心神不宁的,下午时来人报,谢氏来了。
阮临湘赶紧迎出去,却看见阮灵珠阮灵鸢扶着谢氏进来,谢氏形容枯槁,有气无力地,见到阮临湘,露出了笑,却比哭还难看。
阮临湘赶紧将人扶了进去,上了茶也被谢氏推开了,谢氏急切地问:“老太太说四姑爷去走动,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阮临湘为难道:“大伯母,兰陵在外面还没回来,不过他说了,这事牵扯到了太子和三皇子,所以没有人敢管,求情也不管用啊。”
谢氏急道:“怎么会,不就是生意上的事吗?怎么会牵扯到皇子们呢?”阮临湘道:“那个孙礼是乐家的亲戚,乐家又被三皇子给利用了,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套,是三皇子故意让太子上套的局,所以没人敢问。”
谢氏闻言疑惑道:“你哥哥和长庆侯府的人并无瓜葛,为什么长庆侯要跟他过不去?”阮临湘羞怯的低下头,道:“都是因为我,那乐家的小姐上次在府里大闹了一场,想必是乐夫人故意设的局。”
谢氏一愣,随即怒道:“是你害了你大哥,你好好的和那乐家闹什么?他们不敢招惹你就去拿景枫撒气。”
阮临湘心里也很是内疚,低着头不说话,谢氏却哭道:“我苦命的儿子,我家景枫招谁了?他们之间争斗拉扯上我们做什么?”
阮临湘听谢氏这么哭,心里更难受,眼泪也就忍不住出来了。木兰在一旁道:“大夫人,这事也不怨我们夫人,是那乐家的小姐欺人太甚,乐夫人心胸狭隘,我们夫人也不知道这事的。”
谢氏哭道:“不怨她还怨我吗?我不管,景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突然,谢氏站起来,盯着阮临湘:“你大姐姐的婚事被你给抢了,你大哥哥又被你害成这样,你说,你是不是来克我的孩子的?好事都让你们二房给占净了,可怜我的孩子吃苦。”
说着说着就推搡起来,阮临湘哪里敢还手,只知道哭。
阮灵鸢阮灵珠上前拉住劝道:“母亲,四妹,还是别哭了,先想想还能托什么人说情,祖母还在家里等着呢。”
谢氏紧紧抓住阮灵珠的手哭道:“咱们家就她嫁的好,偏生推三阻四的不肯帮忙,景枫只好等死了。”阮临湘急道:“大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我去找乐夫人好不好,向她赔罪,求她放过大哥哥好不好。”
谢氏看着阮临湘,道:“你哥哥都是因为你才进的大牢,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不把你给哥哥给救出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说着转身就走,阮灵珠阮灵鸢也一声不吭跟着走了,阮临湘哪里受得住这个,趴在桌子上就哭起来。
阮临湘哭了一会就起来了,事情还是要办,既然是因为她,她就要负起责任来,乐夫人不喜欢她,肯定连门是进不去的,不如去找韩夫人,冯大人是她的哥哥,先去探探口风,只是韩宜安看她不顺眼,韩夫人估计也不会给她好脸,现在她只希望看在她是安国公夫人的份上,明天不会被赶出来。
第四十六章 意外的“收获”
当晚许兰陵回家后知道谢氏来过了,又看着阮临湘红红的眼睛,加上下人的回禀,知道谢氏闹了一场,心里也替阮临湘委屈,阮临湘下定了决心,心里倒不怎么难受了,她虽然年纪不大,人情世故的也不懂,但总要摸索着来,她安慰自己,就当是去学习如何和人打交道去了。
许兰陵不想让她去,但阮临湘意志坚定也只得罢了。
第二日上门,出乎意料的,韩夫人对阮临湘十分客气,反而弄得她不知所措,韩夫人笑道:“兰陵那孩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和子清几个好的跟亲兄弟似的,按理说也该常走动,就是怕你们小夫妻新婚,不耐烦应酬客人。”
阮临湘脸红道:“韩夫人是说哪里的话,这让临湘有些无地自容了。”韩夫人呵呵笑道:“看着还是孩子,说几句话就臊了,兰陵以前也不喜欢说话,成了亲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话也多了,脸上也带笑了,看来成家立业的就是好,也有个人知冷知热的照顾。”
韩夫人和阮临湘说了会家常话,直把阮临湘打趣的抬不起头来。韩夫人笑道:“得了,不逗你了,我也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
阮临湘这才抬头道:“这件事我堂兄虽然有责任,但杀人的帽子却不该扣下来,那孙礼诈骗钱财在先,挑唆起哄在后,我堂兄年轻气盛,虽然和他们打了起来,但和那赛掌柜的死实在没什么关系,冯大人公正廉明,还请韩夫人替我哥哥说句情,不要误信了小人的传言。”
韩夫人笑道:“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你放心,我已经骂他了,偏和自家人丁是丁卯是卯的,你哥哥的事也不难,就交给我,你只管放心,我虽是妇道人家,但朝中的事也略知一二,往大了说,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往小了说,是商户之间的矛盾,你只管放宽了心。”
韩夫人的胸有成竹让阮临湘觉得有些不真实,兰陵跑上跑下的忙了大半天的事在韩夫人眼里只是小菜一碟?
她忐忑道:“若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地方,韩夫人只管开口,总不能教您吃亏。”
韩夫人嗔道:“你这孩子,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我要生气了,你只管放心,阮大人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你哥哥虽不比你祖父,但阮家的家风总是不错的,你哥哥定是冤枉的。”
阮临湘被韩夫人肯定的话给惊住了,可韩夫人一脸笑意,看着倒不像敷衍,阮临湘半信半疑,却不好表露出来,只得陪着笑一起说话。
这时府里的管事进来了,有事要请韩夫人,韩夫人歉意道:“你瞧我,府里的事一刻也离不了人,到冷落了你。你韩姐姐天天闷在家里,不如你去找她说话去,也省得她天天胡思乱想。”阮临湘忙道:“正是应该去拜会。”
韩夫人命丫鬟带着阮临湘去韩宜安住的地方,靖国公府里的建筑都十分恢弘大气,等到了韩宜安居住的朔月堂时,就有一种江南水乡的别致精巧,那丫鬟笑道:“我们家小姐脾气古怪得很,还请许夫人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先进去通报。”阮临湘道:“应该的。”
那丫鬟进去了,不一会,韩宜安出来了,看着阮临湘,淡淡道:“丫鬟们不懂事,竟让许夫人在外面等着,怠慢了还请原谅。”
韩宜安神色哀愁,眉目清凉,说话时语气也没了在东宫时的傲慢与咄咄逼人,短短几月,韩宜安竟有如此大的变化,阮临湘暗暗称奇,但仍客气道:“韩小姐真是客气了。”
韩宜安将她引进屋内。
韩宜安的屋子算是阮临湘见过的最豪华最雅致的闺房了,清一色的小叶紫檀打制的家具,左边悬着水晶帘,与书房隔开,右边悬着珍珠帘,与卧房隔开,墙边的多宝阁上放着的清一色的古董花瓶,件件都是无价之宝。
透过隐约的水晶帘,可以看到书房里的书架上摞满了书,书桌上放着的也都是文房四宝中的珍品,桌上的茶具是一整套的碧玉雕成的碧玉盏。
阮临湘心内暗暗称奇,看来韩宜安果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侯千金,虽然她在家时也是千金小姐的性子,但随意惯了,到没有这么讲究。
韩宜安亲自斟了茶,道:“这茶叶是我闲着的时候自制的,还请许夫人不要嫌弃。”阮临湘忙道:“哪里的话。”
她端起茶闻了闻,是上好的碧螺春,但茶叶中却带着梅花的香气,茶叶也不是碧绿的,而是有些梅花的红色,她尝了一口,韩宜安问:“怎么样?”
阮临湘想了想,道:“入口甘冽,有梅花的香气,茶叶的香气,甚至带着冬天雪水的寒气,真真奇特。”
韩宜安道:“果然有见识,这是我的突发奇想,想着将碧螺春和梅花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一时的玩笑真弄出了这茶,我爹尝了也说好喝。”
阮临湘笑道:“这茶叶可有名字?”韩宜安道:“有,我起了个名字,叫兰陵香。”说完她盯着阮临湘,阮临湘也惊住了,兰陵香,许兰陵,她还没有死心。
阮临湘讪讪的不好接话,总不能说你不能用我家夫君的名字吧,况且还有事求人家。她换了个话题:“韩姑娘现在还去沐德书院吗?”
韩宜安已经别开了目光,淡淡道:“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看心情。”阮临湘笑道:“我还挺想念书院里的老师的,听说书院的姐妹们大都嫁了,不知有没有收新的学生。”
韩宜安幽幽道:“是啊,都嫁了,你才十四岁都嫁人了,只有我,十八岁了还没嫁出去。”
阮临湘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宜安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本来大家都以为我会嫁给兰陵,所以没有人上门提亲,我娘也没有张罗,如今兰陵娶了你,我早已过了花信年华,已经没有人愿意娶我了。”
阮临湘结结巴巴道:“韩小姐天人之姿,怎么会没有人娶,韩小姐一定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韩宜安却道:“除了兰陵,没有人配做我的如意郎君。”
然后,韩宜安开始回忆和许兰陵的点点滴滴,阮临湘不能叫她闭嘴,也不能附和,只得在一旁干听着,屋里的丫鬟早就散尽了,木兰原本是站在阮临湘身后的,也被韩宜安的丫鬟拉去喝茶了。
“兰陵小时候不爱说话,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问他叫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呢,后来我们一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子调皮,把我给推到了,我坐在地上哭,也没有人理我,兰陵就上来给我递帕子,说:‘你别哭了,擦擦脸。’我还吓了一跳呢,想这个人不是哑巴吗?”
韩宜安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得很美,陷入自己美好的回忆中去了:“还有一次,我跟着哥哥出去玩,结果走丢了,我蹲在路上不敢动,是兰陵找到了我,把我背回了家。”
韩宜安越说越起劲,阮临湘却是如坐针毡,听别的女人讲和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就算有再好的修养她也忍不下去了,阮临湘道:“韩小姐应该往前看,不能总是活在回忆里。”
韩宜安像是被打断了,如梦初醒般:“要是没有你,我就不必活在回忆里。”阮临湘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叫了木兰离开了。
韩夫人知道了来送:“是不是宜安那孩子说话不好听惹你生气了,本想留你吃饭呢。”阮临湘勉强笑着推辞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四十七章 代价
回去后阮临湘越想越气,甚至想痛打许兰陵一顿,但她知道,这事和许兰陵是没关系的,可是她心里总也静不下来,许兰陵一见她从靖国公府回来就气呼呼的,以为她受了气,可是问了却得了一顿白眼,许兰陵摸不着头脑,眼神示意木兰,木兰也不知道,摇摇头,许兰陵更疑惑了,但见阮临湘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多问。
晚上,阮临湘靠过来,抱住许兰陵,小孩子气的嘟哝:“你是我一个人的。”许兰陵一句话就听出了端倪,想是遇见了韩宜安,韩宜安又说了什么话让她吃醋了。
许兰陵一想到怀里的人在为他吃醋他就觉得阵阵暖意,许兰陵抱着她道:“放心吧,我是你的,从头到脚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韩夫人办事的效率果然高,第二天,阮景枫的案子就上堂审理了,据赛掌柜的邻居说,那孙礼经常和赛掌柜一起嘀嘀咕咕的密谋的骗钱,还有一些人证物证等证明赛掌柜的罪大恶极以及阮景枫的无辜受害,于是,阮景枫当堂释放,而孙礼则被通缉。
阮景枫由于阮家上下的打点并没有吃多少苦头,但是仍然受了些惊吓,阮向贤心内一直疑惑,原本冯大人怎么都不肯松口,怎么突然这么利落的把事情给办了,他想想觉得和阮临湘有关,就将阮临湘夫妇俩留下。
阮临湘坦言了那天去靖国公府的事,说是韩夫人帮的忙,阮向贤神思敏捷,马上看出了端倪:“这韩夫人怎么会这么热情,你一去还没开口她就答应帮忙,爽快的有些反常。”
许兰陵也深知反常即为妖道理,但韩夫人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不像是会耍心眼的人,何况,她有什么理由呢?许兰陵突然想起了韩宜安,心内浮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但他没有说出来。
许兰陵的神色变化阮向贤看在眼里,他叹了口气,没有点破,孩子的事就让孩子操心去吧,经此一事,阮向贤心中重振阮家的宏伟志愿已经打消了大半,孩子们不争气何必要为了虚名去拼死拼活。
为了阮家,阮娉婷远嫁,为了阮家,阮灵珠差一点毁了终身,阮景枫差一点被牵连,如今,他心爱的孙女临湘,是不是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呢?
这些由孙子孙女们换来的荣耀究竟值不值?他老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壮志雄心,本想着蛰伏,蓄势待发,可如今才发现,那勇往直前的冲劲,早已在江南水乡,儿女情长中消磨的一干二净,他不忍心孙子吃苦,他不舍得孙女受苦,还争什么呢?
阮向贤想着想着,悲从中来,叹了口气,挥挥手叫两个摸不着头脑的孩子离开了。
阮临湘心里也奇怪着,但她看着祖母的笑脸和大伯母的高兴也就高兴了,没有深想,许兰陵却是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可他也不敢告诉阮临湘,只得暗暗想法子。
果然,阮临湘高兴了没两天,突然有人上门求亲,来求亲的人还是帮了大忙的韩夫人。韩夫人一进门就面带难色,阮临湘不疑有他,安慰道:“韩夫人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管开口,韩夫人救了我大哥一命,我们阮家无以为报,只要有需要的,您就吩咐一声。”
韩夫人叹气道:“这事我还真不好开口,说起来,也是我们韩家的不幸,宜安那孩子在家闹腾着哪。”阮临湘想起上次去靖国公府,韩宜安的意外态度,想难道是韩夫人帮了阮家韩宜安不高兴了?她问道:“韩小姐是身子不适吗?我倒知道几个名医。”
韩夫人道:“这倒不是,宜安那孩子在家闹着要…要嫁给兰陵。”阮临湘被这话给惊住了,韩夫人叹气:“既然说了出来我也顾不得了,夫人也知道,我那孩子一直对兰陵芳心暗许,两个孩子青梅竹马的,本以为顺理成章的,宜安就上心了,只是后来夫人和兰陵一被圣上赐婚,那孩子就着了魔了,在家也疯疯癫癫的,劝也劝不好,本来我是没脸来求的,只是那天见夫人是个心善的,希望夫人看在我就这一个女儿的份上收了她,不敢平起平坐,做个妾也就够了。”
说着说着韩夫人竟哭了起来,阮临湘已经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是难以言说的难过,原来,那天的友善只是一个交易的示好而已,她哽着了嗓子,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韩夫人刚刚救了自家堂兄一命,若是不答应,就是忘恩负义,何况韩家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只要做一个妾,若是拒绝了,更显得不知好歹,何况,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看着韩夫人哭的样子,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可是,若是答应了,就会有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那个人还和兰陵青梅竹马,比她漂亮,比她能干,比她地位高,她该情何以堪,兰陵又该怎么办?
阮临湘愣愣的不说话,韩夫人哭道:“本来我是没脸来的,那天夫人去了之后越发的魔障起来,连饭也不吃了,这两天就只剩一口气了,我若有一个法子也不会来的,请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了吧。”
阮临湘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韩小姐是公侯千金,若是给兰陵做妾定会招来非议的。”韩夫人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我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大道理讲了不知道多少,她就是听不进去。”
阮临湘勉强道:“这事我做不得主,还要让兰陵定夺。”韩夫人起身道:“那就万事包涵了,还请夫人看在我哥哥为了令兄涉身险地的份上,帮着多说两句好话,我这厢先谢过了。”这句话及时求情又是威胁,阮临湘哪里敢真受礼呢,她连忙扶住韩夫人,目送韩夫人离去。
阮临湘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可把木兰几个给急坏了,许兰陵被叫回家里一看,阮临湘脸色苍白,神色萎靡,又听说韩夫人来了,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猜得没错。
许兰陵抱住阮临湘,轻声问道:“韩夫人来,说了什么?”阮临湘转身看着许兰陵,许兰陵长得很好看,眉目俊朗,身姿英发,气宇轩昂,难怪会让韩宜安这么惦念,做妾也在所不惜,可是,许兰陵会娶吗?韩宜安真的会只做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