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临湘望了望皇上与皇后,许兰陵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道:“放心吧,该见得都见了,以后有你进宫的时候,遇到了再认识也是一样的。”
阮临湘和许兰陵又上前行了礼,皇上笑道:“去吧,放你一个月假,好好陪陪你媳妇儿,过了中秋再回来也是一样的。”许兰陵笑道:“是,兰陵遵命。”
出宫时还是夏公公送的,夏公公满脸笑意,在宫门口偷偷拉着了阮临湘,将一个荷包塞了过来:“照理说我一个奴才没这个资格,可将军啊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大婚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这个小玩意就留着夫人把玩吧,若是夫人嫌弃,我是万万不敢的。”
阮临湘抬眼去看许兰陵,许兰陵微微点点头,阮临湘便收了下来,道:“谢谢夏公公的好意,哪天到府上喝茶。”夏公公见阮临湘给面子,笑成了一朵花,连连说好。
马车上,阮临湘将荷包打开,是一颗玉雕的石榴,褐色的皮儿,里面是红宝石镶嵌的籽,看起来十分精致,且石榴意喻多子,阮临湘很喜欢,她偏头看着许兰陵:“看来你人缘不错啊。”
许兰陵温柔一笑:“我小时候刚进宫的时候就是夏公公伺候的,后来夏公公调回皇上身边,又是夏公公的徒弟伺候的,宫里尔虞我诈,诡计多端,而夏公公,就是我可以相信的人之一。”
阮临湘道:“原来是这样,我也觉得夏公公很好。”许兰陵扯了扯阮临湘的袖子:“我和你说话你就打我,怎么别人给你说话你就那么高兴?”
阮临湘嗔道:“我就失手推了你一次,你记得这么牢,我和别人说话那是因为我怕丢你的脸啊,只好拼命打起精神应付,再说了,人家可没有你这么无赖。”许兰陵哈哈大笑,伸过头贴在阮临湘耳边低声道:“我只对你无赖。”


第二十八章 回门

许兰陵得了旨意,越发的闲在家里,除了偶尔处理几件送到门上的公文,其余时间都在内院呆着,第三天是阮临湘回门的日子,阮临湘忙着打点东西,忙得团团转,许兰陵就倚在榻上看着阮临湘忙进忙出,丝毫不觉得无聊。
阮临湘对管家的事刚上手,她虽然不聪明,但另立了新帐,一个个都按自己的规矩来,竟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许妈妈被派去了厨房。
田妈妈虽然充满了敌意,但许妈妈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做小伏低,再加上许妈妈的两篓子瓜果蔬菜,田妈妈就放松了警惕,但是只让许妈妈管宁安居的饭菜,采买一事仍插不上手。不过阮临湘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只能慢慢来罢了。
忙了一天,阮临湘又累又饿,多添了一碗饭,许兰陵一边给她布菜一边道:“对了,昨儿个我忘了说,乐侧妃有喜,咱们府里按照旧例送了礼,只是我和太子关系匪浅,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你再在府里找些精致的的东西改天登门贺喜,陪着说两句话。”
阮临湘应了,又问:“那日太子说认作干爹的事是真的吗?”许兰陵笑道:“自然是真的,皇上也同意了的,当日还说要订娃娃亲,不过那时我没想过娶亲,就没答应。”
阮临湘点点头:“那这礼就要费点心思了。”许兰陵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当去串串门。”阮临湘答应了,这事应该不难。
第二日,阮临湘回门,一大早阮临湘和许兰陵就起来了,阮临湘坐马车,许兰陵骑马,一行人去了阮府,如今阮向贤与两个儿子都有官职在身,今日特地告了假迎接临湘回门。
阮卓颖已经等在门外,见着妹妹就笑道:“你们可算来了,娘一个劲的催着我来迎接你们,快进去吧。”
到了正堂,一家子人都在,阮临湘和许兰陵先向阮向贤和容氏磕了头,又拜见了阮一棠和林氏并众亲戚,阮向贤给了一副玉佩做见面礼,他抚着胡子笑道:“好啦,如今成家立业了,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了,以后夫妻俩要齐心协力才是。”
容氏也给了一双玉如意,乐呵呵的:“祖母就祝愿你们子孙昌盛,福祚绵绵。”其余各有贺礼,阮临湘和许兰陵一一收下,又认了亲。
林氏按耐住心情,等阮一棠和阮卓颖带着新姑爷去书房说话时才一把把女儿拉进房里,问这个问那个,众人也都体谅林氏的心思,都没有计较。
阮临湘见娘亲一脸担忧,道:“娘放心,我很好。”林氏仔细地打量女儿,见女儿脸上晕红,双颊娇嫩,心也放下了大半。林氏又问:“他府里的人事怎么样?下人们有没有不尽心的?”
阮临湘想起这个就郁闷:“也有不听话的,本来我可以处理好的,谁知许兰陵插手,我觉得更压制不住了。”
林氏嗔道:“他这是心疼你,帮着你哪,你不知道,这样的公侯之家,下人们是最势力的,你若得宠,哪怕只是一个妾也笑脸相迎,若是不得宠,就算是正室也能不拿你当一回事,若没有兰陵的支持,你还管什么家,下次别这样了啊,夫妻二人,有事商量着,千万别再任性了。”
阮临湘撇嘴:“看来人家有句话是没说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娘,如今你只向着许兰陵了。”
林氏哭笑不得:“傻丫头,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以后也别许兰陵许兰陵的叫了,要叫夫君或是将军,不然叫兰陵也成,知道吗?”
阮临湘答应了,又把立新帐的事说了,林氏仔细思量着,道:“按理是没错的,可你一立新帐,断了人家的财路,人家自然看不顺眼,这样的下人就要恩威并施才行。”
林氏又举了几个例子讲了一通御下之道,阮临湘半懂半不懂,林氏见女儿一副迷惑的样子,道:“这道理是死的,事情是活的,你遇到事情要多想想,别拘泥在一个圈子里就行了。”阮临湘再三的保证了才罢。
中午吃过饭,阮临湘和阮灵珠阮灵珠阮予晴三个姐妹一起说话。阮予晴笑道:“本来想着,二婶这么疼四妹,定要多留两年,没想到比我们都嫁的早,这就是个人的姻缘了,真真是难以琢磨。”
阮灵鸢平日里懦弱,如今家里的两个嫡女都嫁了出去,容氏寂寞时便将一腔宠爱寄托给了其余三个孙女,阮灵鸢的话也多了,性子也活泼了些。
她打趣道:“五妹是不是也想嫁了。”阮予晴羞道:“三姐怎么说起我来。”阮临湘嘻嘻笑:“要说嫁人,最先嫁的应该是二姐才对。”
阮灵珠也在愁这事,下一个就是自己了,还不知谢氏会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呢,自己是断没有大姐和四妹这样的好福气了,可如今祖父是太子太傅,父亲是侍郎,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她忍不住有些期冀,也就没有接话。
阮临湘叹道:“如今离了家,才知道家里的好处。”阮予晴道:“人家说,在家一日好,出门万事难,只不过姐姐,你嫁的可是将军府,许将军又是世袭的国公,怎么会有难处呢?”
看着姐妹疑惑的眼神,阮临湘很想告诉她们,将军府也不好玩,在下要应付不听话的下人,在上要应酬各色王亲贵族,还有一个捉摸不透的夫君,实在累得很,可她这样说,姐妹们大概只会以为她在炫耀,罢了罢了,既然背负了这个虚名,那就好好的走下去,不能让人瞧扁了。


第二十九章 东宫的见面

从阮家回来,阮临湘就一刻不歇的打点去看望乐善槿的礼物,许兰陵劝她:“哪里就忙这一时,先歇歇。”说着他拍拍身边的长榻,示意阮临湘坐下,阮临湘扮了个鬼脸:“哪里有你这么好命,明日可是我第一次单独应酬,要好好准备,若是丢了人怎么办?”
许兰陵笑道:“你那天在宫里表现的很好,怎么会丢人呢?”阮临湘也纳闷:“其实那天我还真不觉得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觉得很威严很厉害的,觉得应该害怕的,比如皇上,我都不觉得害怕,小时候家里来个算命的瞎子,脸上全是疤痕,姐姐们都吓得不敢靠近,我就敢,我还跟他一起玩呢。”
许兰陵笑:“没想到你还挺大胆的,怎么这又害怕了?”阮临湘歪头思考:“也许,需要接触的次数多,我怕得罪了人?不像皇上,我一年又见不了几次,自然不担心得罪了他?”
皇上掌握着生杀大权吗,还不怕得罪?这丫头真是奇怪的思维,许兰陵忍不住揽住她,抱着笑:“你真是个鬼灵精。”
阮临湘脸色发红的挣扎:“你干什么呀,丫头们都看着呢。”许兰陵抬眼扫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木兰和木莲,木兰知趣的带着人退下,还关上了房门,许兰陵低头接着哄:“这下没人了吧。”他低头轻轻亲了一下阮临湘的脸,视如珍宝。
阮临湘问了林妈妈备些什么礼物好,林妈妈说了,越是贵族之家,讲究越多,一般不会吃外人送来的吃的喝的,用的也是极少碰的。
阮临湘想了想,找了一对足金的龙凤镯子,还有一本讲药膳的书,这书还是林氏怕自己女儿年纪小嫁了人调理不好才托人寻来的,阮临湘觉得送药膳方子,既表达了心意,又不会犯了忌讳,吃不吃是人家自己的事,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话可真是不错。
第二日一早,阮临湘就起了,因还在新婚,便盛装打扮了,带着木兰进了宫,本来内眷进宫是要先请旨的,不过许兰陵不在那个规制之内,他进宫跟家常便饭似的。
许兰陵将阮临湘送到宫门口就先行离开了,这次在宫门口迎接的是太子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年轻些,但是却比不上夏公公风趣,他只低头问了好就不再说话,阮临湘为了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也不敢多说话。
进了东宫就看到兰清月站在宫门口相迎,身后站着乐善槿。兰清月迎上来笑道:“本来想着你新婚,应该上门道贺,不成想竟被你抢了先。”
阮临湘笑道:“同喜同喜,谁来还不一样,乐侧妃有了身孕怎么还站着,应该多休息。”乐善槿虽然是太子侧妃,但此时身份还不如阮临湘这个将军夫人加国公夫人高,因此她上前行了一礼,道:“怎么好失了规矩。”
兰清月淡淡的:“都不是外人,礼就免了吧。”又招呼阮临湘:“咱们进去说话。”阮临湘总觉得兰清月似乎在有意孤立乐善槿,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进去。
兰清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在沐德书院的趣闻,乐善槿没去过,插不上话,独自在一旁陪着笑脸有些可怜,阮临湘心下不忍,将话头转了过去:“乐侧妃身体怎么样,我这次带了一本药膳方子,不知道有没有用,不如让御医帮着看看,合适的话适当的进补总不会错的。”
说着示意木兰,木兰会意,将一直捧着的盒子打开里面一本书,一对龙凤镯。阮临湘道:“我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请莫见怪。”
乐善槿忙站起来接了礼,道谢:“许夫人太客气了。”兰清月也道:“这药膳方子你是哪里得来的,定是费了不少力。”
阮临湘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娘给我准备的,我现在又用不到,就拿来给乐侧妃用,乐侧妃不会嫌弃吧。”
乐善槿惊讶道:“这怎么好意思我怎么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阮临湘道:“不妨的,这是手抄本,我那里还有一本的,你现在身子要紧,不要计较这些了,再说了,这方子本来就是给人用的,若是不用,哪怕是金子打的也是一文不值的。”
兰清月知道许兰陵和太子关系匪浅,太见外了也不好,便道:“那我们就多谢你的一番美意收下了。”
正说着,宫人来报:“靖国公的大小姐求见。”是韩宜安,阮临湘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韩宜安在宫人的带领下进来了,兰清月与韩宜安更熟稔些,也没有相迎,笑道:“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巧了,许夫人也在,你见见。”
韩宜安对许兰陵的爱慕是人尽皆知,可后来许兰陵却跌破人的眼睛,娶了个年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阮家四小姐,韩宜安可是落尽了面子,一时间,怜悯的人有之,嘲讽的人也有之,韩宜安心内不平,便托了兰清月,想见阮临湘一面,今日阮临湘进宫,她得了消息便赶来了。
眼前的是个明显就没长大的小姑娘,一身海棠红的织锦袍,头上插着赤金的莲花簪子,脸上脂粉未着,显得十分清丽,但还没到国色天香的地步,身量未足,颜色稚嫩,这就是那个打败了她的阮家四小姐,她在书院就见过,跟着林家的那几个姑娘,笑起来倒是挺乖巧的,只是现在韩宜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没有招呼,径直给兰清月和乐善槿行了礼,就坐下了。
兰清月也没想到韩宜安会这么失礼,忙打圆场:“怎么啦,又是谁又招你了?”阮临湘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她心里有隐隐约约有些愧疚,韩宜安对许兰陵那么痴情,不顾世俗的眼光追求他,可却是自己嫁给了她的心上人,她有些郁闷,心中又有些吃醋,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人觊觎自己的丈夫啊。
韩宜安打量了两遍阮临湘,冷冷道:“还以为传说中的许夫人有多好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这话说的有些过了,阮临湘有些尴尬,兰清月作为主人,忙低声斥道:“宜安,你说什么呢。”
韩宜安尖酸刻薄的语气让阮临湘对韩宜安的好感和内疚瞬间减少了,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她把架子端足了,慢悠悠的端起茶碗,慢悠悠的道:“自然是比不上韩姑娘的,光是韩姑娘对我家夫君的那份痴情就够人惊叹的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八个字说的字字加重,韩宜安的脸色瞬间变了。
阮临湘觉得这儿是呆不住了,又和乐善槿寒暄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兰清月有些为难,一边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边是太子至交的夫人,她送了出来,连连道歉,阮临湘置之一笑,不作理会。


第三十章 表明心迹

许兰陵明显看出来阮临湘不高兴了,难道进宫遇到什么事了?他问:“在东宫还好吧?都见到什么人了?”阮临湘道:“见到了太子妃,乐侧妃,还有…韩宜安。”
许兰陵心中一惊,忍不住问:“她说什么了?”阮临湘瞥了他一眼:“你希望她说什么呀?”许兰陵赔笑:“我不是怕你吃亏吗?”
阮临湘怒了:“你就这么希望我吃亏啊。”说着就走了,晚饭也没有好生吃,许兰陵还不习惯向人赔不是,他默默看着阮临湘躺在窗前榻上的身影,有些不解,又有些心闷,他命人把晚饭撤了,把下人都赶出去了,他站在榻前,柔声道:“仔细着凉,到床上躺着吧。”
阮临湘赌气道:“你来干什么?”许兰陵坐下,依着阮临湘躺下,阮临湘想躲,地方不大,没躲开。许兰陵伸手抱住阮临湘,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里,闷闷的笑。阮临湘挣扎几下没有用,气的用拳头乱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许兰陵用手制住,把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你想不想听听我小时候的故事啊?”
这一招果然奏效,阮临湘虽没有出声,但也没有挣扎了。许兰陵的声音很沉:“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呆在宫里,太子和我同龄,那时候我住在皇**里,和太子吃住都在一起,宫人们对我也都客客气气,但我知道,我不是皇子,也不是皇族贵戚,大家对我的好也都是奇奇怪怪的。”
“后来大了,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皇上和我父亲是好兄弟,也认识我母亲,他把我带到宫里来当做自己儿子一样抚养,可是我自己的在母亲得知了我父亲战死的消息后就毫不犹豫的随我父亲而去,那种决绝连我这个儿子都留不住,我当时就觉得,我是个没人要的,皇上虽然和我深谈了一次,可是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不怎么不和人说话了。”
阮临湘动了动,许兰陵收紧了手臂:“后来老家来了个堂叔,把我从宫里接出来住,但皇上和皇后担心人家欺负我,就时不时的接我进宫,我十五岁的时候,皇上让我袭了我安国公的爵位,后来我就进了军营,十七岁的时候上战场,二十岁回京。”
“自从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就不喜欢和人说话,但是你是不一样的。”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阮临湘,她红着笑脸,仰头看着自己,问:“为什么?你不爱和人说话?”
许兰陵笑:“没意思,和别人说话很没意思,他们都是因为我是安国公的遗孤,未来的安国公才对我青眼相加。”
阮临湘道:“可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安国公啊,你难道不认为我是因为你是安国公才和你说话的吗?”
许兰陵像是回忆似的:“不一样的,那天在大街上,你穿着小厮的衣服,怀里抱着许多玩意,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的,你身旁的哥哥笑着看着你,脸上满是宠爱,那时候,我就有些嫉妒你哥哥,心想如果站在你身边的是我就好了,我以前总是活在别人的怜悯中,这一次,我想我找到了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阮临湘嘀咕:“我是人,不是东西。”
许兰陵捧住了阮临湘的小脸:“你就是一个小东西,我想保护你。”阮临湘低头:“那韩小姐呢?她那么喜欢你,今天还给我脸色看来着。”
许兰陵道:“我和太子,韩子陵,韩子清是一起念书的好兄弟,韩子陵更是和我一起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宜安是韩家骄傲的大小姐,也是经常进宫的,小时候大家都在一起玩,可是我只是当她做妹妹的,你别吃醋了啊。”
阮临湘轻轻捶了他一下:“我哪里吃醋了,只是无缘无故被人家挑刺有些不舒服罢了。”许兰陵看着怀里的小小人儿,轻声说:“我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人。”
阮临湘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的明亮而热情的眼睛,心抑制不住的跳起来,她抬头在许兰陵脸上亲了一下,轻声说:“我也喜欢你。”许兰陵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真的?”
阮临湘红着脸点点头,许兰陵呵呵笑了起来:“那你把你以前的事也讲给我听好不好,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
阮临湘道:“有些事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记得,有一次我一个人偷偷在爹的书房里玩,我就用书房里的炭盆烤红薯吃,后来碳没有了,我就用我爹的书引火,把爹的书烧了大半,后来爹要打我,娘就护着不让,结果爹和娘吵起来了,我害怕极了,就吓病了,把我娘给担心的啊,后来我病得迷迷糊糊的,家里也不准再提这事,不过我记得,后来爹就不让我去他的书房了,说是怕我把书房给点了。”
许兰陵笑起来:“你小时候就这么调皮呀。”阮临湘得意道:“这算什么呀,小时候在苏州可好玩了,大哥,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还有我哥哥,我三哥,五妹几个人,在元宵节偷偷溜出去玩,一个人都没带,把家里人吓得,我祖母都给吓哭了,后来找回来了,一起跪祠堂,可是那时候小,也不知怎么想的,把祠堂里的排位都放倒了,祖父看了给气的呀,就问我们为什么,我们就说了,这那么多老祖宗天天坐着多累啊,让他们躺下歇一会。”
许兰陵大笑起来,阮临湘也嘻嘻的笑:“祖父听了又气又笑,祖母也心疼我们,就不让罚跪了,可是每个人要抄三十遍家谱,这是我们几个人做的最好玩的事了。后来每年祭祀的时候,祖父都要说:’今年累了吧,回头让他们来给您们松快松快。’这话是祖父偷偷说的,后来被大哥给偷听到的告诉我们的。”
许兰陵再也忍不住了,放开阮临湘,放声大笑起来,阮临湘看许兰陵笑得开怀,道:“怎么,你小时候没做什么淘气的事吗?”
许兰陵笑道:“宫里规矩严,我们几个不是念书就是练武,偶尔就是掏掏树上的鸟了罢了,后来长大了就去野外打猎,哪里比得上你们?”
阮临湘道:“小时候是这样玩的,可是后来长大了就变了。大哥大姐不和我们一起淘了,二姐三姐是庶出,大伯母管得严,也不和我们疯了,只有我哥哥,有时还陪我一起玩。”
许兰陵正色道:“我以前答应过你,会陪着你玩,我一定会做到的,今年过年我就带你去庙会玩怎么样,只有咱们两个人。”
阮临湘欢呼:“好呀好呀。”许兰陵低头搂住:“那你不生气了吧。”阮临湘低头:“不生气了。”许兰陵点头:“那咱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阮临湘也觉得自己今天发脾气有些不对,可道歉的话也说不出来,就道:“我给你弄吃的吧,林妈妈教过我的,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许兰陵当然同意了,二人连丫鬟也不让跟,到了厨房,许兰陵在一旁看着,阮临湘卷起袖子开始擀面条,做了一道三鲜面条。
碗里的面条红红绿绿的分外好看,加上这又是阮临湘亲手做的,许兰陵胃口大开,连吃了三碗。
他一边吃面条,一边看着阮临湘在厨上忙碌着,口中还抱怨着自己能吃,温馨弥漫开来,这个人,说她也喜欢自己,这个人,给他做面条,这个人,是他一辈子的伴侣,他温柔地看着阮临湘,这大概就是他一直追求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