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叫牧酒酒稍稍放心的是,那个无脸人并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很快就将她给当做了不存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牧酒酒被苏夏拉着往前走着,一路上的无脸人虽有时候会沉默着朝他们看过来,但也都没有对他们说过一句话,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两个人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牧酒酒终于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扇小小的石门。
“那里一定是出口。”牧酒酒扯了扯苏夏的衣襟道。
苏夏回身看她“嗯”了一句,正欲再度往前,眼角却突然瞥到了什么,脚步也停顿了下来。牧酒酒不明白他的意思,便也循着那视线往后看去,正见一个赤着身子的高大无脸人站在他们的身后,一双赤红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们。
牧酒酒脸色煞白,后退一步对苏夏小声道:“我们快走……”
苏夏摇摇头:“他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
“可是……”牧酒酒并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待任何一刻。
苏夏按住她的手背,在她耳旁低声道:“你先前一直说要出去调查清楚这里的事情,但你却没有想过,直接在这里找这些无脸人交谈,分明能够更快知道真相。”又或许牧酒酒并不是没想到这个办法,她只是不愿去找他们交谈。
牧酒酒偏过头不去看面前的无脸人:“他想说什么?”
站在二人面前的无脸人晃了晃手臂,面部肌肉突然动了动,从口部的那个洞中发出了赫赫的声响,紧接着才哑着嗓子道:“你们……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牧酒酒愣在原地,不敢开口。
看这些人脸上的伤口,应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这个密室是在十年前被密封起来的,那么说这些无脸人在这地底下至少已经待了十年了,而他们每天或许一直在不停做着这些事情,他们住哪里,吃什么,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到那人的声音之后,牧酒酒将这些都想了个遍。
苏夏凝视牧酒酒的神情,并未开口回应无脸人的话,他在等牧酒酒开口。
很快牧酒酒就镇定了神色,朝无脸人看去,她勉力笑了笑,出声道:“我来救你们出去,可是你要先将这里的一切告诉我。”
四周的无脸人仿佛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并没有人多看牧酒酒他们一眼,但是在听到牧酒酒说出这一句话之后,旁边的所有无脸人都再度停止了动作,甚至有的人手脚已经开始发颤,而有的人赤红双目之中已经凝出了泪来。
“我告诉你,只要能救我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那个高大的无脸人大声说着,竟是一把朝牧酒酒扑来,苏夏拦在牧酒酒的面前,扶住那人的胳膊,小声道:“你先跟我们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个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植物大战僵尸orz……
你自己当心
三人一直走到了离出口不远的角落之处,牧酒酒径自沉默下来,只直直看着面前的地板,而苏夏则盯住那个高大的无脸人,出声问道:“你有什么便说吧。”
其余的无脸人虽并未走过来,但却也紧紧凑在三人的旁边,这般看来三个人就像是被包围了一般,好似只要说错了一句话,那些无脸人变会直直朝三人扑来。
牧酒酒心里有些慌乱,但又不愿言明,只得警惕的扫了众人一眼。
面前的无脸人见牧酒酒的脸色,忍不住摇了摇头,迟疑片刻才说道:“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
他的咬字有些不清,好像是许久未曾说过话了。牧酒酒摇摇头,看了看苏夏,苏夏回望她一眼,柔声道:“还请将这里的实情告知于我们。”言下之意,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作出决定。
好在面前这个无脸人应当是个明白事理之人,他点了点头,清了嗓子才道:“我在这里已经待了整整十一年了,十一年前我本是空蝉派一名普通弟子,接到了掌门的命令来落日山庄附近处理一桩事情。谁料到我在客栈之中歇脚,待到醒来的时候,我便全身无力的躺在了一间石室当中,有人进来几乎将我的脸整个剥下,我因着这伤痛苦了许久。一直到我能行动了之后,我才明白过来我被带到了落日山庄的地下,成了落日山庄庄主洛明的奴隶。”
“他要我们替他做事,却怕我们逃走,怕我们泄露关于这里的一切,所以他把我们的脸都给剥了下来。这样即使是走出了这里,也不会有人能够认出我们,我们早已……”
那人说得极为缓慢,说到这里的时候却终于抑制不住嘶声叫了出来,他一把扶住石壁,颤抖着身体道:“不仅如此,他还在我们的身上种下了毒药,若是离了这地下石室,我们不出三天便会毒发身亡。”
听着这些,牧酒酒神色微变,出声问道:“你们在这里究竟替他做了什么?这些池水是……”
“是毒。”苏夏微皱了眉头,小声在牧酒酒耳旁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是在造毒?”牧酒酒不可置信的道。
苏夏远远看了一眼那满室的池子,以及池中青得渗人的水:“武林中有一种邪蛊,将这蛊虫养在活人的身上,他们可以吞噬宿主的意识,让宿主的意识死亡,但肉身却活着。这样下去这些人就会完全听从蛊虫主人的话,成为傀儡,成为杀人利器。”苏夏收回视线,轻轻叹了一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个池水就是喂养蛊虫的水。这种蛊虫极难养活,只有在特制的毒水当中才能够生存下去。”
只是这种池水剧毒无比,接触的人身上也会染上剧毒。而若是苏夏猜测的没错,这些无脸人身上也被落日山庄的老庄主下了一种相克的毒,所以他们接触了那么久的毒才不会毒发,但同时他们这辈子也只能在这地底了,一旦离开这毒,他们本身体内被下的毒也会发作。
留下来是生不如死,走出去却就是性命的终结,不论怎么想,都不算是好的选择。
牧酒酒听完了苏夏的解释,脸色亦是变了好几变。
她自认为自己是圣教中人,出手比之名门正派也算狠辣了,但却还未曾遇到过这般可怖之事。就为了制造这样的毒水,落日山庄的老庄主,竟然建造了这样一个地方,掳来了这样一群人,并且一关就是十多年。
“你们可能救我们出去?只要能够活着走出这里,我就算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先前开口的那个无脸人见两人神色犹疑,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两人的面前,埋头便是“咚”的磕了下去,只叫牧酒酒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在苏夏身为武林盟主,这样的事情也见过不少,他一把扶住那人,小声道:“落日山庄乃堂堂正道世家,竟是暗中做出了这种事情,我们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你们且放心,这事我心中自有定夺。”
苏夏语声轻缓,说得平静神色却郑重,颇有几分指点江山之意,那跪着的无脸人听闻此言,不由多看了苏夏一眼:“公子……并非凡人。”
“是比凡人好看了几分。”苏夏低笑一声,这下,竟是不觉让面前的无脸人也咧嘴笑了出来。
苏夏重新打量了四周一眼,认真道:“这旁边的密道上去应当便是落日山庄的后院,我们二人还得上去一趟,将落日山庄的大少爷给带下来,诸位且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可好?”
无脸人怔了一怔,似是有些不放心,他回身朝左右看去,一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有几人微微点了点头。
无脸人似乎是这些人当中领头之人,他说话旁人也没有反对,他道:“我们等着二位。”他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若是可以,我们想再见洛明一面。”
“嗯。”苏夏点了点头,一把拉住牧酒酒,两人一起往那密道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四周静得让人有些发慌,苏夏脚步略显急促,而牧酒酒则仰起脸小心的看他的后颈。离那石室有些远了,灯光也都被甩到了身后,两人没走多久灯光就完全消失了,牧酒酒再也看不见苏夏,又听不见他说话,即使是与对方牵着手,也觉得有些慌了。她沉吟片刻,出声问道:“你有把握能够救那些人出来?”
苏夏在黑暗中摇了摇头,想到牧酒酒看不见,便道:“他们出不来了。”
牧酒酒不说话,但心里却是清楚的。那些人在毒水的环境下活了整整十年,若不是体内有另一种毒性相抗,定然早就死了。而他们若离了那毒水,应当也活不了多久。
毒毕竟是毒,即使短暂的以毒攻毒保下了性命,也终究还是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们保证?”
苏夏叹道:“你想我告诉他们实话?说对不起啊,你们继续挣扎着在这地底下活着也没什么用,其实还不如十多年前就死了?”
牧酒酒接不了话,想要瞪他一眼,但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声音软了下来,牧酒酒小声道:“那么我们便什么都做不到?”
“我们还能将洛清霜给带下来,让他给这些人一个交代。”苏夏忽的将牧酒酒给拉到了身侧,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先前你也听到了,那个无脸人要我们将洛明给带过来,但落日山庄的老爷子洛明都死了好几年了。这说明什么,他们根本就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清楚,甚至洛明早就死了,这个石室早就被封了,他们制造的这些毒水早就没有用了,他们都不知道。”
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悲哀,牧酒酒回头朝之前那间石室看去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走得远了,那些人都被抛在身后了,他们一直在地下沉默的制造着毒水,没有办法离开,以后也没有。
牧酒酒这样想着,忽觉身边的人像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迟疑问道:“你不舒服?”
“舒服,美人在怀,怎么会不舒服?”苏夏随口应道。
牧酒酒本是满心担忧,但听苏夏这不正经的一句立刻便怒了起来,她挣开苏夏,故意哼了一声道:“还真不好意思我不是你们盟主府那些露着香肩想要勾引你的姑娘。我是魔教妖女,我接近你这个武林盟主只是想想办法弄死你而已。”
“怎么弄死我,气死我么?”苏夏扬了扬眉。
“你可以试试邪教妖女的功夫!”牧酒酒抬掌想要朝苏夏拍去,却又想着方才苏夏的显露出来的虚弱姿态,不禁也迟疑了下来。便在她迟疑之际,四周墙壁的烛火忽的全都亮了起来,而她脸上那担忧复杂的神色也都在灯火之下一览无遗。
牧酒酒收回手,重新换上冷漠神色,只是目光有意无意的朝苏夏投去。
即使是在微黄的烛光之下,苏夏的脸色也是苍白无比,他背靠着墙,懒懒的朝牧酒酒笑着。
牧酒酒突然想到一天之前在地窖里看到苏夏和无脸人的一战,又想起苏夏比她早进了那密道一天,却为何还在原处等着?他苏公子纵然神机妙算,应该也不会那么肯定她一定会钻进密道当中吧?
“苏夏,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牧酒酒开了口,“你比我早进密道一日,却一直待在原地没去找出口,为什么?”
苏夏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脸无奈模样:“我这不是在等你来么?”
“你不是在等我,而是身体不适,晕过去了对不对?一直到我进了密室害怕得叫出声来,才将你给吵醒了,对不对?”牧酒酒狐疑猜测道。
苏夏没回答,牧酒酒又连忙道:“你在和无脸人交手之前就有伤在身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宁愿藏着也不愿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伤,不会是无药可救……”
牧酒酒脸色煞白煞白的,比受了伤的苏夏还要吓人,然而听到了她的猜测,苏夏却是先笑了出来:“我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你别再自己吓自己了。”他拉着牧酒酒的手,指了面前一处石阶道:“若是我没猜错前面就是出去的路了,这里上去应该是落日山庄的后院,你小心一点行事,找舒寻和陆小清一起帮你把洛清霜带下来。”
“洛清霜的武功很高,且人很聪明,你自己当心。”
牧酒酒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不打算跟我一起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地底的密室
“上面已经有一个苏夏了,我没有必要再上去。”苏夏摇头道。
牧酒酒只迟疑了一瞬,很快便想到苏夏的伤势,虽然苏夏不说,但看他的模样要再动武也是勉强,再让他上去若在遇上什么恶战反倒是害了他。想到这里,牧酒酒点头应道:“那我先上去,你在这里……”
牧酒酒本想说要苏夏等她,但话到一半,却又止住了。
现在的苏夏已经不是从前的苏夏了,他们之间已经划清了界线,而这道界限是苏夏当初狠心横在他们二人面前的。
“你自己小心。”到最后牧酒酒只能说下这一句,转身朝石阶上走去。她没有回头,却也知道苏夏一定在看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苏夏明明喜欢她,待她好,却为什么又说让她离开。但这个秘密终究会有答案,在这之前她便像苏夏说的一样,离他远远的便是了。
一路都有着明晃晃的灯火陪着,牧酒酒上到了石阶的最顶层,却遇上了一扇坚硬的石门。她探出手试了试,这石门很重,分明极厚,想要用内力震开怕是不可能。牧酒酒又左右看了看,一般来说这样的石门外面和里面都有开启的机关,而外面的机关难找,里面的却总是一眼就能看见。果然,牧酒酒很快就在石门之侧的角落处发现了一块突起的石头,她按了机关,面前的石门震了震,抖下一连串的白灰,缓缓打开。
久违的阳光又落了进来,牧酒酒这才发觉此时又已到了早上。
不知陆小清和舒寻二人现在在哪里。
牧酒酒走出石门,抬眼往远处看去。苏夏没有说错,她此刻走出来的地方的确就是落日山庄的后院,而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她的面前不远之处,静静摆放着一座黑沉沉的棺木。
容秋对她说过,这几日落日山庄每天清晨都会出现一座棺木,而棺中是一个刚死去不久的无脸人。
牧酒酒吐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棺木,探手,将其打开。
棺中是一个与方才在地下的那些一样赤裸着身体的无脸人,只是不同的是这无脸人的脸上又被人用刀划了无数道口子,深可见骨,比之地底下那些不知可怖了多少。
牧酒酒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别过了头来,捂住口鼻。她撑着身旁的一棵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还闻出了在那棺木之上,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异香,那是在客栈里面那个武功高强的无脸人身上才有的香味。
不知那个无脸人,与地底下那些无脸人,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就在牧酒酒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之声,牧酒酒沉了眸子,静静站在树下等候众人的到来。
很快,一群落日山庄的人便包围了这棵树,以及树下的牧酒酒和那具黝黑棺木。棺盖已经被打开了,棺中的尸体也全然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人群让出了一道缝隙来,就在牧酒酒的注视之下,落日山庄的大少爷洛清霜,以及容秋、舒寻和陆小清,缓步走了过来。
见到站在树下的牧酒酒,陆小清眼睛一亮,立即冲上来道:“牧姑娘,我还以为你当真被困在那密室当中了。”
“我没事,相反,我认为有事的人应该是洛大少爷。”
听着牧酒酒这莫名的一句话,陆小清稍稍愣住,而容秋则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来到牧酒酒身旁小声问道:“你究竟查到了什么?”牧酒酒犹豫片刻,也知晓这件事情非同寻常,若当真当众说出来,怕是有不妥,便微微颔首对洛清霜道:“在我身后有一条密道,密道通往了落日山庄的地下,不知洛公子可敢与我一同下去看看?”
洛清霜微不可见的斜斜看了牧酒酒身后一眼,脸色青白。
牧酒酒往前一步,指了身旁棺木道:“我算是知道究竟这棺中的尸首是从哪里来的了。”
“哪里?”容秋像是也明白了什么,只是并未说破,只应和着牧酒酒的话问道。
牧酒酒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朝洛清霜看去,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然而洛清霜是明白人,他再清楚不过,牧酒酒迟迟未曾说出真相其实并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她直接将落日山庄地底下的事情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要么他随她一起下去,将一切给解释清楚并且付出代价。
不管怎么说,洛清霜都不会选第一个。
所以洛清霜沉下了脸来,抬手对身后众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牧姑娘苏公子等还有些事要说。”
“是。”虽然不明白洛清霜的意图,但落日山庄众人仍是在管家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而在场不过只剩下了洛清霜牧酒酒容秋舒寻和陆小清几人。站在棺木之旁,牧酒酒想要朝洛清霜露出点笑意来,但一旦想到自己脚底下那石室当中的一群无脸人,牧酒酒就再也笑不出来。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洛清霜或许还并不知晓,但父债子偿,洛清霜必定得为洛家老爷的所作所为负起责任。
等到确定所有人都走完了以后,洛清霜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对牧酒酒拱手道:“不知牧姑娘在那地下究竟看到了什么?”
牧酒酒仔细看着洛清霜的神色,之间他双眉紧皱,眼中满是无奈,看起来并非装出来的。她有些诧异的问道:“你并不知道地底下的事情?”
洛清霜摇头,坦然道:“我知道家父曾经在落日山庄留下了点什么东西,而这些东西定然会影响到落日山庄的声誉。所以在家父离开之后,我便一直试图将这秘密找出来,却始终未能成功,没想到今日却被牧姑娘你发现了。”
“你烧了地窖里的密室,就是不愿这秘密曝光?”
“我不想看到落日山庄百年的基业毁在我手里。”洛清霜点头。
看来他虽然不清楚地底下究竟有什么,但也大约能够猜到是对落日山庄不大好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牧酒酒仍无法平静下来。她沉默片刻道:“我带你去见地底下的东西。”
洛清霜点头,跟在牧酒酒的身后朝那处石门走去。
牧酒酒先前走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将石门关上,此刻它就这般暴露在阳光之下,门中黝黑一片,好似巨兽张开的大口。牧酒酒指了其中,转头对洛清霜道:“洛公子跟我来。”她说完这句,对旁边的容秋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三人沉默着也跟在了后面。
石壁上的灯此时已经熄灭了,牧酒酒原本极是怕黑,但此时有那么多人跟在自己身侧下来,便也不大害怕了。五人一味往前走着,一直过了很长一段路几人才来到一处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牧酒酒往墙上摸了下,摸到了先前苏夏所说的龙头,又在龙头旁边摸到了一颗小小的珠子。她将珠子放在龙头当中,整个密道瞬时亮了起来。两面墙壁之上皆是摇曳的火光,印着四周也成了一片暖色。
牧酒酒左右看了看,这里应当就是之前她和苏夏分开的地方,她让苏夏在这里等他,却不知他人究竟去了何处。
见牧酒酒目光游离,洛清霜出言问道:“牧姑娘怎么了?”
“没事。”扫了一旁容秋一眼,牧酒酒低沉下声音,随口道:“找个东西,不过没找到。”
“很重要的东西?”洛清霜问。
重要的东西?何止重要。
牧酒酒叹了一声,知道那个人他没有在这里等着,或许就是离开了,难怪她出去之前他会拉着她说一堆话。回转过头看着洛清霜,牧酒酒摇头道:“没什么,找不到就算了,洛公子请跟我来。”
牧酒酒又带着一行人往前走去,越走越是安静,整个密道里面只回荡着五个人的脚步声音,越听越是空旷。牧酒酒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停下了脚步。
空气里传来的味道有些不对。除了之前那种毒水的味道,还多了几分腥味,以及与苏夏交过手的那名白衣无脸人身上的异香味,只是不知为什么那香味此时显得无比的浓烈。
“你们可曾闻到什么味道?”
陆小清往前走走,停顿下来,道:“血腥味 ,还有种药味?”
“没有香味?”牧酒酒困惑道。
舒寻与陆小清面面相觑,洛清霜摇头表示并没有闻到什么香味,连容秋也苦恼的皱着眉头道:“哪有什么香味?”
“无脸人身上的香味,你们都没有闻到过?”牧酒酒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众人摇头。
牧酒酒一直到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们其他人都闻不到那味道,只有她可以。而那无脸人分明也跟她说过,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而牧酒酒能够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大概也是因为这种联系。
不论如何,无脸人的气味出现在这地底下,总不是什么好事。牧酒酒想通此节,不由脸色大变,当即不管不顾朝那间巨大的地下石室当中跑去。而牧酒酒这一动作,显然让在场其余人也怔住了,他们连忙跟随牧酒酒朝前面跑,经过了一大段才终于停下来。
他们来到了那间石室的门口,再往前一步就是那些无脸人制造毒水的地方,但牧酒酒没敢往前,因为她看到了叫人心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