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瑶觉得老道说得对,但此情此景她必须得让老道觉得自己的提议是有用的,所以她很快说了一句:“若我说戒主的遗体要被人给偷走了呢?”

施瑶这句话的确是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的,并且效果还很不错。老道停下了动作,微眯了双眸道:“姑娘说的当真?”

施瑶点头。

老道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大,然后他动作有些缓慢的来到了施瑶的面前,找了根凳子坐下,道:“姑娘,劳烦将面馆关上,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们说这些话。”

“好。”施瑶觉得老道的提议不错,她很快照着老道所说的将房门给关上了,最后还死死的扣住,这才重新回到老道面前坐下。她方一坐下,老道便开口道:“我的名字叫澹台清风。”

施瑶暗道不愧是得道高人,名字都是如此仙风道骨。这个时候施瑶并不知道,同她说话的这个人,有一个响亮到当世仅次于戒主的身份。

23阿清

“姑娘,你可以说了。”澹台清风一手轻轻敲了桌子,然后看着施瑶淡笑道。

施瑶犹豫了一下:“我说了这些事情,你便一定会回答我的问题?”

“知无不言。”

“好。”施瑶相信面前这个据说活了上百岁的人应当不至于欺骗自己,便理了理思绪开始说起了前些日子自己在醉月谷遇到的事情,她将那地震和笛声都给说了,却没有透露自己是幽岚庄中人的身份。

澹台清风本是静静听着,但在施瑶讲到笛声之时,忍不住挑了挑眉,好似想要询问什么,却生生忍住了并未问出口来,一直到施瑶说完全部过程,他才悠悠的叹了一声。澹台清风的这一叹,便包含了数不清的思绪,好似叹尽了这许多的岁月。良久之后,他微闭双眸道:“姑娘,那笛声如何?”

“如何?”施瑶皱眉道,“还算好听。”

澹台清风本是等着施瑶说出那笛声究竟有何玄机,却不想她竟是说了这样一句,而随着施瑶的这句话,他原本有些紧绷的面容终于又缓了下来。笑了笑,他道:“姑娘可还记得曲调?”

施瑶点头:“要我哼上一段?”

澹台清风朝施瑶微微摊手,意为让施瑶哼上一段。

施瑶也不含糊,想了想之后便将曲子哼了出来。若是只在那醉月谷中听了一遍,施瑶是万万哼不出来的,但每一日都能听到洛雪芜吹奏这曲声,久了她也就会了,所以这一遍施瑶一点没哼错。

施瑶是一面哼一面观察澹台清风的神情的,她刚开始哼的时候澹台清风的面色便十分的凝重,而随着她哼得越久,澹台清风脸上的神情便变得越来越复杂,好似带了许多的感慨,一瞬之间难以言明。待到一曲终了,他仍是不见有任何动作。施瑶心里有些慌,不知道他这般反应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所以也一直没有开口。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澹台清风才弯了眼角,似乎是笑了笑,但那笑容之中却含了一些朦胧的悲戚。就澹台清风所说,他已经很老了,老到许多像他那般岁数的人都已经去世了,但他还活着。方才施瑶虽然信了他的话,却并没有过多的去思考“老”这个概念,直到现在这一刻,她看着这样似笑非笑的澹台清风,才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很老了。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施瑶道不明为何会这样想,但她也没有去追究的必要。

“姑娘,你……可知道吹奏这笛的人是谁?”澹台清风是在虽然竭力忍着什么,但颤抖的语声依旧让他的情绪暴露了出来。

施瑶没有说话,点头。

见施瑶点头,澹台清风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他一把捉住施瑶的手,急促道:“姑娘,你能否找到那个人?可否带我去寻那人?”

“自然是可以。”只是不知道洛雪芜今日有没有跑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吹笛了。

得到了施瑶的回答,澹台清风很快站起身来,顺手拉着施瑶也跟着站了起来。澹台清风本要立刻便走出面馆,然而当他迈出一步之后他又收回了步子,然后双手微颤的整理了衣袍,一面整理一面道:“姑娘,那吹笛的人是什么模样?他如今在哪里?他……可还好?”

澹台清风一下子问出了那么多的问题,施瑶自然是不会全部回答,只是挑了重要的问题答道:“他如今就住在不远处的院中,我带你过去看看你便知道了,也无需问我。”

澹台清风这时也收拾好了衣袍,听了施瑶的回答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来,问道:“你说他住在不远处的院中,可是挖出了戒主遗体的那处?”

施瑶微有些惊讶:“原来你也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澹台清风笑着摇了摇头,此刻他的笑容又越见喜悦了,这让施瑶觉得这个老头有种收了太大刺激一会哭一会儿笑的感觉。

“姑娘带我前去吧。”澹台清风又道。

施瑶被澹台清风抓着手腕,感觉到那双手宽大并且枯瘦,掌中有茧,硌着却并不难受。领着澹台清风朝前走了两步,施瑶想了想又道:“那家伙时常失踪,我也不确定他在不在院中,若一会儿他不在,可不是我在欺骗你。”

澹台清风此刻似乎并没有听进施瑶的话,只是随意点了点头,然后又催促了下施瑶。施瑶无奈的带着澹台清风到了洛雪芜的院子,却见院中空无一人,施瑶又朝着洛雪芜的房中喊了两声,依旧没有人回应。

“看样子那家伙不在。”施瑶摇头道。

澹台清风似也有些失望,但他却并不着急,只道:“无碍,我在这里等他便好了。”

“那我陪你等,你顺便回答我几个问题。”施瑶还记挂着澹台清风欠她的问题。

澹台清风也并不打算赖账,点了点头决定回答施瑶的问题。

施瑶憋圆了眼睛,思索着自己应该是要先问哪一个问题,所以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且先告诉我,幽岚庄是好是坏?于你可有仇怨?”

“幽岚庄立于正邪之间,好坏尚且不论,但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澹台清风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我与幽岚庄无怨无仇,姑娘,你的顾忌便可以放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可以对你放心吗?”施瑶终于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先前那般拐弯抹角的确不是她的强项,她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不透露自己的身份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最后只得放弃了将一切给挑明。

施瑶这个选择不能说错,甚至可以说她作了一个不错的选择。就在施瑶问出这句话之后,先前一直思绪凝重的澹台清风终于展颜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用前辈看着后辈的和蔼目光对着施瑶道:“姑娘,放心不放心,这个不必我来说,你应当自有体会。我只能说,我此次来宁州城只为祭拜故人,旁的我管不着。”

管不着,意思便是不会去管。

施瑶稍稍放心了些,觉得面前的老道似乎是自己的一个救星也说不定,她来着世上如此之久,虽然如越知霜一般信得过的人并不是没有,但当真能够解她疑惑并且对此毫不在意的人却真真找不到。施瑶想要找人吐露知晓自己身份之后的不安,却苦于不知向谁吐露。越知霜生于世家,一看便是不知世间疾苦的,施瑶觉得问他估计也问不出许多来,反之若让越知霜知道了自己其实是个混江湖的,搞不好还会吓着人家。而秋砚与幽岚庄有旧怨,施瑶更是不敢放心与她说的。洛雪芜倒是可以说,但每次要提及的时候,施瑶仍是退缩了。如此一来,不如将这些事情说给这素未谋面的老道听,说不定他能够给她一些说法。

这样想着,施瑶便问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脑袋出了些问题,我不记得我的身份了,但我知道我是幽岚庄的人,我的名字叫施瑶,你知道我是谁吗?”施瑶隐瞒了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真相,只是将这个事情普通的叙述了一下问了出来。

施瑶本是没有抱太大期望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出名到让澹台清风这种身份的人都一直记着自己名字的地步。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澹台清风在听到施瑶的名字之后,竟是微微敛了眉,然后点头道:“我听过你的名字。”

“我是幽岚庄的什么人?”施瑶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你是幽岚庄的管家。”

“……”

“……我的瑶是王旁的那个瑶。”

“我知晓。”

“你确定那真的是我?”施瑶没有想到,自己苦恼了半天的真实身份……其实只是幽岚庄的管家?这种感觉就像是奶茶广告里面女生问“我是你的什么?”男生答“你是我的优X美。”“原来我是奶茶啊。”

……原来老娘是管家啊!

似乎是看出了施瑶繁复的心情,澹台清风笑道:“若你是个普通的管家,我倒是不会将你的名字记得那么清楚。”

“不普通的管家也还是管家。”施瑶摇头道。

澹台清风唇角的胡须翘了翘,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院外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他不由停下了话头往院外看去,这一看,便见到了洛雪芜穿着他那一身永远弄不脏的白衣,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走进了院子。

“你回来了?这位道长说有要事找你。”施瑶见洛雪芜回来,便指了指身旁的澹台清风。

澹台清风没有动作,而洛雪芜也停下了脚步,两个人就这般怔在了原处。

施瑶奇怪的看着二人,突然醒悟过来他们应当是旧识,却不知道洛雪芜是怎么有机会认识这样的得道高人。这样想着,施瑶又轻咳了一声问道:“道长?”

澹台清风此时的神情比先前任何一刻都要激动,他本是一个年过百岁的老人,看过了世间百态,早已悟了生离死别喜怒哀乐,然而此时,他却是颤抖着留下了两行浊泪。他朝着站在院门口的洛雪芜微微伸了手,却又像是不敢再靠近一般,好半晌才艰难的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声音。洛雪芜就站在不远处,执着玉笛百感交集,张了张口却没能喊出一个字。

“你们是祖孙?”施瑶觉得自己好似看出了些什么。

然而澹台清风和洛雪芜都没有理会施瑶,这让施瑶觉得很受打击。

施瑶不再胡乱猜测,澹台清风和洛雪芜过了半晌之后也终于打破了沉默。“阿清?”洛雪芜吐出了这样一句问话。

澹台清风颔首,随即又用袖子擦干了眼角的湿润,重新又点了一次头。

洛雪芜的表现比澹台清风要冷静得多,他沉了沉双眸,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到我屋中谈话。”他这般说着便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而去,临进门又转了头对施瑶道:“施姑娘,有些事情不便说明,我便……”

“我去看看越老板饿了没。”施瑶十分识趣的说了一句。

洛雪芜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朝施瑶点了点头,接着便同澹台清风进了房间,合上了房门。

24听风亭是哪

“越老板。”推开了越知霜的房门,施瑶心事重重的走进了越知霜的房间之中。

越知霜本是盯着手中的书,但听施瑶声音有些异样,不由抬起了头来,待见到施瑶一脸迷茫便开口问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施瑶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大事,方才面馆里面来了个老道,本是说要来祭拜故人的,最后却到了洛雪芜的房间里。”

“洛兄?”越知霜不觉放下了手中的书,沉吟片刻问道:“那道长是何许人也?”

“叫澹台清风。”

听到施瑶的回答,越知霜微微挑了眉,却不多说,只道:“应当是洛兄认识的人吧?”

“看起来的确是认识的,并且还很熟。”熟悉到一看到洛雪芜便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越知霜笑笑,却似乎不愿在此事上面多加询问,他看了施瑶一会儿,突然道:“施姑娘,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曾说过,待到元宵节的时候要一起去看花灯?”

施瑶怔了怔,心道自己都差点忘记曾经提过这件事情了,却没有想到越知霜竟还牢牢的记着,不由有些惭愧,她点头道:“不错,这还是当初你的轮椅刚做好的时候说的,如今想来竟是过了那么久了。”

越知霜撑着床沿,颇有兴致的道:“明日便是元宵了。”

“明日我们一同去看灯会?”施瑶亦是笑了笑,“要不要叫上秋姐姐和洛雪芜?”

“不知道他们是否有空前去。”

“我去问问。”施瑶说一不二,说着这句话的功夫已经转身往秋砚所住的地方去了。越知霜坐在床上看着施瑶的背影,不禁莞尔。

洛雪芜还在同澹台清风在房中说着事情,施瑶不便打扰,便先去了秋砚的院子。秋砚本是在房中绣着花,听了施瑶的意思之后很快便摇了头表示自己不去,施瑶并不强求,便离开了秋砚的住处。秋砚其实并非喜欢热闹的人,前些日子同他们一行人去了醉月谷其实也是因为对洛雪芜有戒心,如今确定了洛雪芜并非恶人之后,秋砚便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成日的呆在院中,不想去灯会也是自然。

问过了秋砚,施瑶又打算先去越知霜的房中呆着,等到澹台清风出来了才去问洛雪芜,谁知她刚一走到越知霜的房门口,便见澹台清风推门从洛雪芜的房中走了出来。

“道长。”施瑶远远的唤了澹台清风。

澹台清风神色本有些疲惫,听了施瑶的声音之后又打起了精神,很快行到了施瑶的近前,笑道:“姑娘,方才还未对你说一声多谢。”

“道长你这么说倒是折煞我了。”施瑶觉得自己不过是带了个路而已,便被澹台清风这样的得道高人感谢了一番,实在是有些惭愧。

澹台清风笑容颇为感慨,他拱手道:“施姑娘,许多缘由我现在尚不能说,但你的确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作为回报,日后施姑娘若是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便来听风亭找我吧,我定会竭尽所能帮助姑娘。”

施瑶有点反应不过来澹台清风的意思,按照澹台清风所说,她不过是带了个路,便换来了一个绝世高人的一次相助,这实在是有些……夸张。

施瑶这样想着,对面的澹台清风却一点都不含糊,他自怀中掏出了一块精致的玉佩便交给了施瑶,然后道:“姑娘到时候拿着此物,便能够见到我了。”

“这个?”施瑶拿着被澹台清风硬塞进手里的玉佩,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说的那个听风亭在哪里?”

澹台清风亦是一怔,似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但随即他又想到施瑶说她失了从前的记忆,所以不知道听风亭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檀州,听风亭,施姑娘打听便知。”

“……多谢道长。”施瑶捏了捏手中的玉佩,很硬,还有些暖,所以说这便是一张进入听风亭的会员卡就是了吧?

将这些事情给交代完了,澹台清风也终于敛了脸上的笑容,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已没有了祭拜故人的必要,便先离开了。”

“道长不留宿一晚再走?”施瑶挽留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那一轮当空的太阳,觉得现在说天色不早实在是有些早了。

澹台清风摇头道:“便不留了,施姑娘保重。”

“道长保重。”知道澹台清风一心要走,施瑶也不便多留,更何况她还收下了澹台清风那么大一个好处,若再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澹台清风最后看了一眼洛雪芜紧闭的房门,轻叹了一声,迈步便要朝外面走,却突然之间又止住了脚步。

“道长?”施瑶不解澹台清风为何说了要走却又一直没走。

澹台清风视线落在了洛雪芜隔壁的院子,那处正是越知霜的住处。他神情凝重的看着那方,久久不曾开口,好一会儿才吐了一口气道:“施姑娘,请问那处院中住的人是谁?”

施瑶循着澹台清风的视线看去,只看到越知霜紧闭的房门,便答道:“里面住的是越老板,越知霜。”

“越知霜……”澹台清风喃喃的念了这名字两遍,继而又笑了起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笑容也变得轻松了许多:“越知霜,知霜,哈哈,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施瑶觉得今天澹台清风受到的刺激真的不是一般的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实在令人担忧。

澹台清风笑过了,也不去思考施瑶脸上那同情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只道:“我真的要告辞了,施姑娘便不必相送了。”

“嗯。”施瑶点头,“道长保重。”

“保重。”澹台清风宽大的袖袍轻挥,随着这一声告别,人已消失在了原地,只闻那久久不散的“保重”二字回荡在空中。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施瑶才发觉这个貌不惊人的老人究竟厉害到了怎样的一种程度,也明白了自己那张会员卡拿得是有多值了。

虽然同澹台清风道别花了很长的时间,但施瑶仍是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从澹台清风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施瑶很快来到了洛雪芜的房门之前。

“洛雪芜?”施瑶和秋砚对洛雪芜从来都是以姓名相称的,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敲过了洛雪芜的房门之后,施瑶便等在了门外。

不知为何,对洛雪芜和对越知霜,施瑶有着许多的不同,施瑶可以不经过越知霜的同意便直接推门而入,但洛雪芜便不行。

等了片刻之后,洛雪芜打开了房门,见门外的人是施瑶之后,不由问到:“施姑娘?难道吃饭的时间到了?”

“……”施瑶这个时候才发觉,她每次来找洛雪芜都是在唤他吃饭,所以久而久之……洛雪芜好像已经将她的敲门声当作吃饭的标志了。

轻咳一声,施瑶道:“现在还早呢,我是来问你个事的。”

施瑶一面说着一面便将视线落到了洛雪芜开门的手上,待见到洛雪芜左手戴了一个玉戒之时,不由轻“咦”了一声,脱口道:“你什么时候买了个这样的戒指?难道是方才的澹台道长送给你的?”

洛雪芜随着施瑶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勾了勾唇角道:“便是那道长送的,怎么,好看吗?”

“还不错,应该能卖许多钱。”施瑶点了点头。

洛雪芜抽了抽唇角,默不作声的将戴着戒指的手向后面收了收,这才问道:“你方才说有事情要问我,还未说究竟是何事。”

“哦。”施瑶反应了过来,道:“前些日子我同越老板说过元宵节要去看灯会,想问你明日有没有空同我们一起去?”

洛雪芜皱了皱眉:“灯会?”

“嗯。”施瑶点头。

“我去不了,明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洛雪芜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最终后果便是他本就凌乱的长发被他一挠便像个鸟窝一般了。

施瑶看着洛雪芜挠头,竭力制止了自己想要一把将洛雪芜的头发扯过来剪掉的冲动,点头道:“那么我便只能和越老板两个人去了。”

“秋姑娘不去?”

“秋姐姐对这些没兴趣。”施瑶摇了摇头,然后便要离开,洛雪芜并不阻拦,却有些意外的在施瑶转身的时候见到了她握在手中的一块玉佩,不由问道:“那块玉佩是阿清给你的?”

施瑶闻言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玉佩,点头道:“是啊,道长给的。”她想起了先前洛雪芜唤澹台清风为阿清的情形,有些惊讶于洛雪芜毫无辈分的称呼。

听到施瑶这般回答,洛雪芜毫不惊讶,只是意味不明的笑道:“施姑娘可要好生收着这枚玉佩,旁人想要得到这东西可是想破了脑袋都得不到的。”

“当真?”施瑶诧异的紧紧盯住手心的玉佩,看了半晌除了它比其他玉佩颜色要浅一些便看不出任何东西来了。见洛雪芜没有要为这块玉佩作解说的样子,施瑶也放弃了钻研,只道今后定然有机会发现这玉佩的神奇之处,便随手将玉佩放在了怀里,往越知霜的住处走去。

施瑶很快将秋砚和洛雪芜都不去看灯会的事情给越知霜说了,越知霜也并不强求,只道有些可惜了,然后便同施瑶越好了第二日一起出去看灯会。

第二日,施瑶一早便起床特地收拾了一般,决定风风光光的出门去,却没有想到……前面一直天气晴朗的宁州城,竟是突然下起了雨来。

25此情此景此生无悔

清晨的雨下得并不大,施瑶没有撑伞便从自己的房间冲到了隔壁越知霜的房间,见越知霜这日异常的早起,施瑶有些惊讶。

“外面下雨了。”施瑶身上全是方才飘着的蒙蒙细雨,看上去有些狼狈。

越知霜的窗户并未打开,但却能听到外面的雨声,是以对于施瑶的话他并未惊讶,只是有些惋惜:“若是这雨一直不停,不知这次的灯会是否还能进行。”

“雨一定会停的。”施瑶坚持道。

越知霜闻言不由一笑:“施姑娘怎会如此确定?”

“因为现在雨声已经小了许多了。”施瑶确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