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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焉看着秀书头上的伤势,低声道:“伤得不轻,嬴画替你处理过伤口了?”

“这是给嬴画挡的,嬴画自是小心处理了。”秀书眯着眼睛笑得高兴,好似一点也没有被揭穿的窘迫,他接着又看了看司焉腹部的伤口,认真的问道:“这个也是替袖儿挡的?”

司焉没有回答他,只道:“是谁派你来这里的?”

“太子。”秀书十分配合的回答了司焉的话。

司焉接着问:“他让你来这里做什么?”

“破坏棺材。”秀书扬了眉梢,“不过我刚破坏到一半你们就来了。”

所以那看起来十分坚固的棺材才会被司焉给踩坏了,事实上这功劳都该是秀书的才是。听到这里,司焉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替太子做事的,还是你原本就是太子的人?”

秀书无奈的叹了一声,面上还是带着笑意:“我一直都听命于太子,来国师府也是奉了太子的命令来监视司焉大人你。”

“为什么将这些统统告诉我?”司焉问。

秀书看起来很是无辜:“我若是不说,司焉大人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只能自己乖乖全部说出来了。”他一面说一面还做出一副求原谅求放过的表情,就连在一旁围观的宁袖儿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司焉对秀书的话好似一句都没有相信,但他却仍是接着问道:“若我放你出去,你打算继续效忠太子?”

秀书一怔,随即苦笑道:“司焉大人果真不肯要秀书了?”

“你是太子的人,我怎敢收留你继续待在国师府?”司焉反问。

秀书连忙又道:“秀书对司焉大人忠心耿耿。”

司焉没有回答,只对宁袖儿道:“可否扶我一下?”

宁袖儿自然乐意,她站起身扶着司焉起来,却看旁边的秀书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忍不住开口问道:“秀书怎么办?”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扶两个,而且秀书比她高了许多,她就算是想要扶也恐怕扶不起来。

司焉应到:“等出了这里,秀书与国师府再无关系。”

宁袖儿皱眉,回头看着秀书,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自宁袖儿一到国师府起便认识了秀书,在宁袖儿看来,秀书对司焉当真称得上是忠心耿耿,一直关心着司焉,还让她去替他开导司焉,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样的秀书,究竟为什么会是太子的人,又为什么会如此坦然的承认,并且还打碎石柱险些害了司焉。

秀书也仰头看着宁袖儿,看到宁袖儿担忧的神色,才自嘲般的笑笑:“袖儿不必担心,那边门应该快开了,你先带司焉大人离开这里,他身上有伤,先出去找大夫才是要事。”

“那你怎么办?”宁袖儿问到。

秀书弯着眉眼笑笑,然后朝着那边还在一掌一掌往墙上拍的嬴画投去了一眼:“她总不会看我死在这里的。”

秀书这句话刚一说完,那边嬴画又是一掌重重拍在墙上,随即整个墙破损裂开,碎石洒了一地,只见得嬴画还保持着出掌的姿势,衣衫随着这碎石落下之势四下纷飞。

“……”宁袖儿怀疑的回头看秀书,觉得将秀书扔给嬴画的话他会更加危险。

秀书尴尬的笑了一声,回头对宁袖儿道:“你看你能不能顺手扶我一把?”

宁袖儿有些同情的看着秀书,还没来得及回应,嬴画便已经到了两人之间,她朝着司焉微微颔首,接着再回头对秀书道:“可有力气自己起来?”

秀书怔了怔,摇头。

嬴画俯□再次将秀书给拎了起来,低声道:“跟我回去。”

秀书无奈的笑了一声:“我怕是没有办法回国师府了,你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将我给扔在路边得了。”

嬴画动作一顿,再度朝司焉看去,司焉点了头。

嬴画拧起眉,对秀书瞪去一眼:“那你想怎么死都随你。”她说着就当先将秀书给带着自墙上那洞中钻了出去,只是她看起来粗鲁,却仍是照顾着秀书,并没有拉扯到他的伤口。

而这边宁袖儿瞪着嬴画和秀书,良久才道:“那……我们也快出去吧。”她扶着司焉,轻声说了一句。司焉这时候似乎也比之前的虚弱模样要好了许多,他与宁袖儿一同转身便要离去,但宁袖儿接着又是“哎呀”一声,然后急忙回头朝着先皇楚修那边看过去:“我之前说过走的时候一定要将衣服还给……”

宁袖儿的话说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先前被宁袖儿扒光了衣服坐在棺材里面的楚修这个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姿势,他盘腿坐着,后背靠在棺材的边缘,挺得笔直,而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何时已经给穿了回去,甚至比之宁袖儿扒衣服之前还要穿得整齐,宁袖儿仔细一看之下,发觉先皇似乎连头发都重新给梳了一次……

“走了。”司焉极为少见的背过脸催促了一句。

宁袖儿震惊的看着司焉的背影,然后很快跟了上去。

所以说刚才她去让嬴画砸墙的那会儿功夫,司焉他就是去给先皇做这些去了么……

嬴画带着秀书并没有离开太远,等到司焉和宁袖儿也从那墙洞当中钻出来,嬴画才接着往楼上而去。据司焉所说,在那两堵墙落下来之前他便已经将楚佑给推出去了,所以楚佑现在应该是在外面才是,但四个人在外面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楚佑的身影,最后嬴画只得道:“或许小王爷见此地危险,所以已经先离开了也不一定。”

秀书跟着笑道:“说得对,小王爷胆子小,肯定早就走了。”

宁袖儿看了看司焉,司焉只道:“既然找不到楚佑,那么我们就先回去吧。”

四人说着就往上走去,然而不过才上了两层楼,他们便听见另一阵脚步声自上方传了过来,其间还有小王爷楚佑压抑的哭声。

26、二十六
宁袖儿与司焉对视一眼,司焉接着朝前方走去两步,以眼神示意让前方的嬴画停了下来。嬴画顿住脚步,又让满眼笑意的秀书闭了嘴,接着才对司焉低声道:“司焉大人,怎么了?”

司焉摇头,让嬴画到自己的身后去,嬴画点头依言照做,刚走到司焉和宁袖儿的身后,便听见那脚步声又近了一些,然后一群人自上面的楼层当中走了下来。

走下来的人是一群穿着护卫衣裳的人,而就在他们的身后,便站着哭丧着脸的楚佑以及那宁袖儿只见过一面的太子楚善。

“你们……你们出来了?”乍一看到宁袖儿和司焉等人,原本还在抹着眼泪的楚佑在看到了走出来的四个人之后立刻便惊住了,然后他指着司焉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宁袖儿不明所以的看着楚佑,应道:“当然是……把墙砸碎了走出来的。”

楚佑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那边太子却是笑了出来,他穿过人群到了几人的面前,打量了司焉一阵才道:“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进了北陵塔,还破坏了先皇的陵墓,你们可知道这事情若是闹大了,你们没人能够脱得了干系?”

宁袖儿听出了楚善话中的严重性,她有些担心的拽着司焉的手,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该说话,便只能默然的瞪着太子。

虽然眼前的这太子看起来面目和善,并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一直以来的几次危险司焉都提到了太子,想来他也不会是太好的人物。宁袖儿这般想着,不由将司焉的时手也拽得更紧了。

司焉亦是仰头看着太子,开口到:“我知道私闯北陵塔是什么罪,要进来是我的打算,与其他人无关。”

司焉这样说,眼看着便是要将罪责全部都揽下来的模样。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太子却摇了头道:“司焉你不必如此,我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先前楚佑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将一切都说了,此事你们也是无心,便罚你们回去在国师府的祠堂当中思过半月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没有想到太子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宁袖儿诧异的看着太子,而司焉则皱眉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笑到:“这还得问楚佑。”

众人又一同看向了楚佑,楚佑脸色苍白,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一时也有些慌乱,他连忙道:“之前你们都被困在了墙里面,我……我还以为你们出不来了,叫了半天也没人理,我一个人也救不了你们,没办法就只能出去叫人了。”他这般说着,见司焉仍是紧紧盯着自己的双眼,便干脆低下了头来。

司焉见状问到:“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楚佑小声道:“就是……实话实说,北陵塔是我要来的,你们也都是被我给拖着过来的,所以擅闯北陵塔都是我的责任与你们无关。这一次还让你们同我一起受罚,我也是过意不去……”

司焉打断了他的话:“住口,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责任。”

“我听说先皇的棺材坏了,北陵塔最后一层的石室也塌了,可是?”楚善低声问了一句。

司焉停住话头,朝着楚善看去,楚善笑出了声来:“小司焉,不管这事情究竟是谁的责任,先皇的陵墓被破坏都是重罪,你若是想要顶下这罪,恐怕还顶不下。楚善受了这罪,大概也不过是被贬去身份送出去流放,而若是你担了这责任,怕就是只能是死罪了。”

听到太子的话,众人皆是大惊,而其中反应最大的还是嬴画和宁袖儿。

秀书被嬴画抓着胳膊,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苦笑出了声来。嬴画看他一眼,立即将他给扔到了太子那边,大声道:“这事难道不是太子的意思?”

“什么意思?”太子挑眉。

“秀书是太子殿下的人,他来这里破坏……”嬴画便要将事情给说出来,司焉却一把揽住了她,以眼神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只道:“所以你们便认定那就是小王爷的错了?”

太子轻笑:“如若不然,又是你们当真谁的错呢?宁袖儿,还是这位女侍卫?又或者我面前这个侍卫?”他指了指秀书,看似平静的道:“不管是谁担下了这个罪,都是得死的。”

宁袖儿咬着唇,紧紧盯着太子看,她之前只是让司焉远离太子,说那个人不好对付,但现在真的遇见了,她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这个人不好对付,按着他刚才说的话,秀书也已经成了弃子,若是司焉他们指定了秀书才是被太子派来破坏先皇陵墓的人,太子一定不会承认,并且还会借此机会将秀书也给除去。

如此说来,此时不论是谁站出来,都没有办法将问题给解决。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楚佑再次开口道:“都别说了,那棺材是我破坏的,地宫也是我弄坏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被我叫来壮胆的而已,你……当真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这个小王爷,我……”楚佑先前分明都寒含着眼泪,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竟也瞪大了眼睛,他看着太子,道:“不做也罢。”

太子与楚佑对视,片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楚佑,我一直以来都十分疼你,将你送去国师府,送去将军府,也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跟着学,你是楚家人,就该有个楚家人的样子。”他抬手轻轻抚了楚佑的头,接着叹道:“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来这里,更不该破坏陵墓,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楚佑紧咬着下唇不说话,看起来想要将楚善的手给拨下去,却又不敢动。

楚善又道:“也罢,这件事情我会好生与王叔说清楚,楚佑,你自己得好好反省才是。”

“我知道了……”楚佑憋了半晌,只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来。

最后的结果是众人都各自回去,只是楚佑被太子的人给捉了去,在宫里被软禁了整整三天之后,被太子的人带着出了宫,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被送到了什么地方。而晋王得知此事之后,竟是一句话没有说,任他们将楚佑给送走。而先皇楚修的陵墓被破坏,此事虽大却被太子给压了下来,陵墓被人秘密给重新修建,而太子是否在陵墓当中动了什么手脚,没有人知道。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宁袖儿和司焉还一直在祠堂当中反省着。

只是——

“为什么司焉大人在国师府的祠堂闭门思过,袖儿你也跟了过来?”提着篮子来送饭的嬴画看着正坐在祠堂当中无聊的数着牌位的宁袖儿,表示十分不解。

宁袖儿连忙自凳子上跳下来,上前替嬴画接了饭菜,回应道:“因为我担心司焉啊,他刚刚才受过伤,又出了这么多事情,我实在不放心……”宁袖儿坦言道。

嬴画听着宁袖儿的话,却忽的了然一笑:“还没有过门,便开始来国师府的祠堂了?”

宁袖儿一听明白了嬴画的意思,霎时没了言语,只是偷偷看了司焉一眼。

司焉平静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兀自喝着茶,一副悠闲的模样,好似丝毫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一般。

嬴画很快带着宁袖儿一起到了司焉的面前,宁袖儿坐上司焉旁边的那椅子,从嬴画的手里面接过了饭菜,接着才问到:“楚佑的事情怎么样了?他真的走了?可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真的出去了又会去哪里,他一个人肯定照顾不好自己的。”

宁袖儿越想越是着急,忍不住愁得皱起了眉头。但一旁司焉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低声道:“不必担心,若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便是枉为楚家人。”他放下茶杯后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好似并不喜欢今日的菜色。

宁袖儿连忙又问到:“你就当真一点都不担心他?他毕竟是为了救我们才会被罚的,而且他平日里也照顾不好自己,胆子又小,还老爱哭,我觉得他恐怕会被欺负……”

司焉道:“京城现在不太平,他走了也好,出去锻炼一番总好过在京城当中继续过这种日子。”

看起来司焉倒是十分想得开,但是宁袖儿却不然,她迟疑了一会儿,跟着又问到:“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

“你想做什么?”司焉问到。

宁袖儿一怔。

做什么,的确是个问题……

“我想吃饭,我饿了。”宁袖儿选择了解决最近前的问题,她捧着碗夹了几筷子菜放到司焉的碗里面,“你也吃,最近嬴画送来的饭越来越好吃了,你受的伤还没有好,先多吃点。”

等到看司焉也动作斯文的吃了一口饭之后,宁袖儿才想了想道:“要不然,等闭门思过完了之后,我们托人找一找楚佑的行踪吧,或许还能够去帮他一把。”

“太子事先作了安排,人怕是没那么好找。”司焉回应到。

宁袖儿无奈的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能找到就找,找不到便只能等了。”司焉看着宁袖儿,认真道:“你好好跟着宁将军习武,今后会有大用。”

“那你呢?”宁袖儿问。

司焉放下碗:“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他说完这一句,忽的朝嬴画看去,开口问到:“秀书去哪儿了?”

27、二十七
嬴画听到那个名字,默然片刻才道:“那天出了北陵塔,我便让他离开了。”

“跟着太子离开了?”司焉又问。

嬴画摇头,叹道:“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司焉“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宁袖儿看了嬴画欲言又止的神色,有些看不过去的问道:“你当真就这样不管秀书了?他现在头上还有伤,看样子太子也不打算再用他了,他一个人在街上晃悠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秀书没那么简单。”司焉淡然打断了宁袖儿的话。

宁袖儿一怔:“什么?”

司焉道:“这些年秀书在国师府当中,不知道将多少消息传给了太子,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我没有让嬴画杀他,已经是念在过去的情面上了。”

听到司焉的话,宁袖儿张了张口,却没有反驳的余地。司焉说得一点也没错,秀书替太子办事,究竟背地里做了什么宁袖儿根本就毫不知情,现在说要找回秀书,的确是考虑得太少了。

宁袖儿无奈的垂了眸子,又忍不住小心的看了嬴画一眼,只见得嬴画目中泛着愁色,似乎也是在为秀书所担心着。没了办法,宁袖儿既帮不了楚佑,也挽不回秀书,便只能低着头一个人不停的吃饭了。

又吃了几口,宁袖儿才听到司焉道:“你若是心情不好,等再过几日出了祠堂,便随我一同去空融谷散心吧。”

“空融谷?”宁袖儿连忙问了一句,随即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一头喜欢玩水的二货大象。

司焉道:“你不想去便算了。”

“没有不想!”宁袖儿拉住司焉,急忙又问了一句,“几个人去?”

“嬴画要去替我办点别的事情,就我们两个人去。”司焉应到。

所以说,这一路只有他们两个人……便算得上是约会了?

先前的阴霾立时全部消散了去,宁袖儿笑得灿烂极了:“当然去,什么时候去?”宁袖儿已经想好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然后再带上写吃的两个人在树林里面过一段有意思的约会时光。

只是司焉下一句话便打消了宁袖儿的热情:“还早,现在先在祠堂当中面壁吧。”

“……”

几日之后,宁袖儿和司焉总算是被放了出来,宁袖儿很快就被自家爹给接了回去,离开之前与司焉约好了日子,等到三天后的一早司焉便去将军府接宁袖儿,两人一同去空融谷散心。而司焉在送走了宁袖儿之后,则立即对嬴画吩咐了几句,要她替自己去术城跑一次腿,嬴画虽是不放心司焉,但却也不能违抗司焉的命令,立即动身便去了术城,争取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回来。

将宁袖儿和嬴画都给送走了,司焉身旁便也没了别人,当夜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虽是入了夜,但他却并没有立即上床休息,而是坐在房中随手拿了一本书看。

他书看了没一会儿,窗外便传来了一阵响动,紧接着一道黑影便出现在了窗边。

“门没锁,不用翻窗。”司焉抬起头来,低声说了一句。

窗外传来一声轻笑,接着那人影又绕到了房门口,将房门给推了开来。

自门外走进来的人穿了一身干净的灰布衣服,看起来颇有些狼狈,额头上还有着没有愈合的伤口,头发微有些凌乱,正是嬴画和宁袖儿都在担心着的秀书。

秀书这幅模样走进屋子,就连司焉也看得僵了片刻。

“哎,你别笑……”秀书苦笑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折扇来胡乱扇了两下,“我衣服坏了,身上也没钱,只能从别人家里面随便偷了两件衣服来套上,这才敢来国师府见你。”

司焉刚刚有些翘起的唇角立即便又压了下去,他盯着秀书看着,背着手沉声问到:“你还敢来?”

“司焉大人你这不是正在等我吗?”秀书眯着眼笑,“我若是不来,你岂不是白等了。”

“我在等你说实话。”司焉走近了秀书,仰着头看着对方的眼睛,“你既然来了,应该不是想再来说一次废话吧?”

“我何时说过废话了……”秀书看起来颇为委屈,他看着司焉坐下,这才跟着在司焉的对面也坐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道:“此次的事情是个意外,我本是听了太子的安排去破坏先皇的陵墓,却没有料到你们也会到这里来。我无奈之下只能出手想将你们给吓走,谁知道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这才坏了大事,害得小王爷因此被贬。”秀书叹了一声,“司焉大人若是要怪,秀书无话可说。”

“为什么要破坏棺材?”司焉问道,“先皇的遗体在北陵塔中放了三十多年也没有人动过,为什么突然之间要破坏尸体?”

秀书摇头:“因为这三十年来都没有人想过要调查那遗体。”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司焉曾经在春深院当中对绯玉提过三十年前的事情,对方自然是对这件事情有了警惕的心理,所以他们才会在这个时候让秀书去将遗体给处理了。

先皇的遗体被人破坏乃是大事,事情发生了定然会引来许多的猜测,不到万不得已,太子等人也不会做出这般选择。

秀书直言道:“司焉大人,太子他们在忌惮你。”

司焉神色平静:“但我现在还斗不过他们。”

“若是再加几个变数呢?”秀书忽的说了一句。

司焉朝秀书投去一眼:“变数是你?”

“我只是其中一个变数。”秀书连忙晃了晃手里的折扇,摇头道,“司焉大人太过看得起我,这几个变数,估计还得再等上几年。”

司焉问到:“那么你现在又是在替谁做事?”

秀书一笑:“司焉大人若是愿意相信我,便听我说一个小秘密。”

司焉盯着秀书的眸子,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