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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音不为所动道:“他说话向来都这个样子,出去买菜少了个铜板都能喊得像天塌下来一样。”
“……”谢容宣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闻音紧盯着谢容宣,像是要自那双谢容宣的双眸看进对方心底, 又道:“继续。”
谢容宣眨了眨眼,似有些茫然的看着闻音, 闻音声音温和解释道:“继续你刚才要说的话。”
然而闻音说来容易,谢容宣却显得有些慌乱起来,先前他也是太过担心闻音,才会毫无顾忌的说出那些话来, 如今他那番心境被阿哲一道喊声打破,再提及此事难免便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绪,他低垂下头,轻咬下唇默然片刻才又道:“我那时候在想,若是闻音姑娘你为了救我而出事,我定会……”
“定会?”
谢容宣轻轻颔首,却依然没能与闻音对视,只是声音更低了些又道:“所以……”
闻音有些没能跟上谢容宣这种跳跃的说话方式:“所以?”
谢容宣道:“其实自两年前,我就该要将这些话说出来,只是……”
话音未落,房间窗户突然被人自外面推开了来,一颗脑袋不合时宜的从那窗口探了进来,愁眉苦脸口中喃喃着道:“原来你们在啊,我在外面喊了好久了你们怎么都不应我?”
“……”屋内两人盯着阿哲不说话。
阿哲看了看谢容宣,只看见对方面带绯色,欲言又止,他再往闻音看去,才见对方神色似乎也不大好看,他被闻音看得浑身不对,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谢容宣摇了摇头。
闻音道:“你这么赶着找我们,难道不是有急事要说?”
阿哲挠了挠头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风声骤然响起,闻音不知从何处找出了一枚铜钱往阿哲扔去,阿哲面色忽变连忙侧头避开,旋即回头看着那铜钱铿然没入身后院落的墙壁之间,这才吓了一跳哭丧着脸道:“师姐我这又是做什么了?!”
闻音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笑容明媚毫无阴霾:“没事。”
然而阿哲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闻音便又接着道:“不过就是觉得你这副咋咋呼呼的性子该得改改了。”
阿哲瞪大眼睛看着闻音,听得闻音很快道:“给你三句话的时间把你来找我的原因说清楚,说不清楚你就回山上跟师父聊天去。”
怎么都没想到闻音会突然说出这么个话来,阿哲怔了一瞬后忍不住脱口道:“啊?”
“一句。”闻音数道。
阿哲到底是跟了闻音许久,反应速度可谓是远胜旁人,立即就听明白了闻音的意思,随即憋了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道:“刚才那群人已经带回去了我确定他们应该还有残党但是他们不肯说出来不过没关系我们还在调查应该十天之内就会有结果另外京城里面三师伯也叫人送了信来说是关大将军如今一切尚好让师姐不必担心。”
将这么长一大段话给全部说了出来,阿哲终于趴在窗沿上狠狠喘起气来。
闻音:“……”不得不说跟阿哲玩这种把戏总能有意外的收获。她本想吓吓这家伙,谁直到他不但三句话内将一切给说了清楚,竟还少花了一句话的功夫。
阿哲喘息过了,终于撑着手重新站直了身子,颇有几分得意的冲着闻音笑。
然而闻音已经没空跟他计较太多,因为她听清了方才阿哲口中那番话。
“你说三师伯来信了?”闻音问道。
阿哲连连点头。
闻音又道:“他去牢中看过关将军了?”
“嗯。”
两人这般交谈着,一旁谢容宣听得两人这话,忽而轻声问道:“那位关将军,是指关雪寄大将军吗?他怎么了?”
闻音与阿哲停下话头,回过身来,这才记起来关寄雪的消息一直被京城封锁,旁人自是不知。回忆起两年前的事情,闻音摇头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谢容宣,正准备将话题转开,那边缺了不知几个心眼的阿哲毫不犹豫应道:“那群人信不过将军,关将军两年前就已经被囚禁起来了,师姐现在这么拼命,不就是为了替将军平反,让他们将人给放出来。”
“关将军他……”谢容宣喃喃说着,神情似有不解。
阿哲点头道:“说起来谢公子你也见过将军的,两年前将军还在柳州救过你呢。”
“阿哲。”闻音终于开口打断了阿哲的话,摇头道:“别说了。”
阿哲连忙捂住自己嘴巴,不解的往闻音望去,想了想才道:“刚才那些人,师姐你要亲自去问问吗?”
闻音沉吟片刻后道:“也好,你带我去看看吧。”
阿哲带着闻音转身往院外走去,闻音还未离开两步,就又回头看向身后谢容宣道:“我先过去看看。”
谢容宣轻轻颔首又道:“你的伤……”
闻音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谢容宣替自己包扎的伤口,谢容宣将那伤处处理得很好,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她轻轻抬起手,并未影响到什么动作,于是笑到:“伤没事,多谢你。”
“嗯。”谢容宣也笑了笑,笑意温软柔和,依然盈满暖意,“早点回来,还要换药。”
闻音很快答应了下来,这才与阿哲一道离开。
院中很快便又只剩下谢容宣一人,他盯着闻音二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片刻,这才收回视线独自回到房中。回屋之后,他自房中书架上挑出了不少书来,抱在桌案旁,随之一本本翻看着,低头用笔认真写划起来。
如此,竟一直到了深夜。
·
谢容宣的安全问题已经解决了大半,那些想要对谢容宣出手的人已经被关押起来,就算他们还有同伙,也断然不敢在这时候再自投罗网,而是想着该如何藏身起来。是以第二天一早,闻音便开始忙着去探查那些人的藏匿之处,谢容宣起身之后,便只看到了被闻音留在这里贴身保护他安全的阿哲。
阿哲将闻音的行踪解释了一番,这才又问道:“谢公子是要去桥头了吗?”
谢容宣点头道:“昨天因为那些事情耽搁了,下午我特地在书中找了些有用的东西记下要交给众人,若是顺利,造桥的速度应该能再快上一些。”
“真的?”阿哲面色一喜,要知道如今不光是整个经天关都在等着这座桥修好,如今恐怕连整个大邺都在等着这个过程,只因经天关这一战实在是太过重要,若是粮道未通,结果恐怕不堪设想。
如今若是能够让造桥的速度再快起来,对众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谢容宣笑到:“嗯,应该能快上几天时间。”
对于众人来说这已经是解约了许多时间,阿哲听得脸上满是欣喜,连忙道:“谢公子果然有办法。”
谢容宣摇头道:“你们都在认真办事,我自然也不能拖累你们。”
“哪里是拖累,谢公子帮了我们大忙才是。”
两人这般一面交谈着往桥头走去,两人又说了片刻,待将此事说清,短暂的沉默下来之后,谢容宣才终于又低声道:“阿哲公子,可否告诉我一些关将军的事情?”
阿哲一怔,应道:“当然可以。”
谢容宣于是轻问道:“关将军他身手过人,又有许多人相助,两年前他若是想要离开,本是有机会离开的,是吗?”
阿哲微微睁大了眸子,僵了片刻点了头。
谢容宣看着他,又道:“但他还是没能离开,是因为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谢公子……”阿哲突然明白了谢容宣的意思,于是舌头打起结来,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谢容宣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终是无奈道:“这意外,是因为他在那时候,出手救了一个人吗?”
“他救的那个人,是我,对吗?”
这一席话让谢容宣问出,阿哲禁不住退了半步,竟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感觉。
然而阿哲的这副反应便是已经将答案告诉了谢容宣,谢容宣默然下来,垂眸抱着手中的书册继续往前走去。阿哲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不知谢容宣会想些什么,只得半句话也不说跟在他的后面,两人就这么走了好一段路,阿哲才终于急了,开口道:“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谢公子你……”
“闻音姑娘从前说得不错。”谢容宣回过头来,出乎阿哲意料的是,他看起来很平静。
阿哲自然没有将谢容宣的话听明白。
两人这时候已经行到了河边,前方再过去便是人们正在忙碌着修建的浮桥,谢容宣声音轻柔,却肯定的道:“那位关将军,真的是位大英雄。”
“我或许永远都成为不了那样的人。”谢容宣缓了些许,低声又道。
阿哲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谢容宣面上的神色却不是黯然,远处忙碌着的人们发现了他们二人的到来,于是赶紧摆手招呼了起来,谢容宣朝那些人含笑点了点头,加快了些脚步往那处走去,回头对阿哲道:“好在我现在还能够替救命恩人做些事情,还能够帮得上忙。”
阿哲怔了一瞬,应道:“是啊。”
说话间,两人也到了桥头处,谢容宣被工头带着去看了如今的修建情况,看完之后谢容宣又开始将自己昨日里所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众人,继而开始商量起接下来的事情。
那边谢容宣他们认真的准备着,看得阿哲也是惊讶不已,他认识了谢容宣许久,见过对方当年的大家闺秀模样,后来纵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一直将对方当做柔弱的世家公子来保护着,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位外表娇弱的大公子还有这样的一面,能够承担这样的众人,有条不紊的掌控着这样一座巨大桥梁的建造事宜。
阿哲虽有一身武功,但在这上面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得在旁边拿目光四处乱晃,不经意间就扫到了正坐在河边树上的一抹身影。
“师姐?!”阿哲瞪大了眼睛,讶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闻音没有回应阿哲这话,她背倚着树干,隔着树叶的缝隙远远看向人群中那道最明丽的身影,若有所思道:“阿哲,你有没有觉得谢公子变了不少?”
“变了?”阿哲喃喃说着,却是茫然摇头道,“没有啊。”
还是一样的容颜,一样的温雅柔和,阿哲实在没看出有什么变化。
闻音像是没有听见阿哲这话,依旧盯着那身影,神情透出前所未有的专注:“他或许无法成为关将军,但他……已经不需要成为任何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必然被打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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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章
正是炎夏, 整个湖镇都被笼罩在蒸腾的热气之中, 桥头处虽临近着河水,却依然没能够解下多少暑气, 四周忙碌的工人们衣衫皆湿,甚至不少人已经光起了膀子。
桥头上人们吆喝着干活,谢容宣也没有一刻得以闲暇,纵然已经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出去,但许多地方仍旧需要谢容宣定夺,这些天来谢容宣每日便这般在河边奔波, 几乎连休息的时间也是少有。
金察国的军队早已经攻占了敬州,与经天关不过一步之遥,一场大战便在眼前, 这粮道自然便变得极其重要。
不久前闻音等人前来救援所带来的物资也已经消耗殆尽, 这粮道若再无法尽快修好,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
所有每个人都不敢有所懈怠,所有人都在尽最大的力量想要将这座桥尽快建成,包括谢容宣。
作为谢容宣临时的贴身护卫,阿哲什么忙也帮不上, 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周围众人,看来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好在看没多久, 身旁便多了一道身影,来人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远远注视着人群中的谢容宣,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今天还是一样没休息吗?”
“师姐!你办完事了?!”阿哲见闻音出现, 面上顿时扬起了笑意。
闻音摇头道:“没查到,不过有一点线索了,我发现除了我们似乎还有别的人在追查此时,现在我们已经联络到那群人了,或许明天就能够有结果了。”
“还有其他人?他们是来帮我们的?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人在查此事?”阿哲不解问道。
闻音对此倒是毫不奇怪,“大邺能人异士从来不少,家国有难,总不会坐视不理。”说完这话,闻音又看向阿哲道:“你还没告诉我,谢公子今日也没休息?”
阿哲听到这里,终于也禁不住担忧的往那烈日下人群簇拥中的人望去,摇头叹道:“没有,今天比昨天还忙得厉害。”
闻音默然蹙眉,她这几天来虽然白日里都会去调查金察国内应的事情,每日夜里却也都会回来休息,也会跟阿哲打听谢容宣的事情。她本就住在谢容宣院中,每次夜里回来的时候,她总能够看到谢容宣房间的灯还亮着,且经常亮到很晚还没有熄灭。
早在两年前教谢容宣练剑的时候,闻音就听谢老爷说过谢容宣身体底子并不算好,后来他又受过重伤,也不知这两年究竟恢复得如何,他这样熬下去,身体可还能支撑得下。
闻音心中有事,看了一眼头顶烈日,当即站起身来,撑着自己方才便带来的伞往谢容宣那处走去。
谢容宣正在与众人交谈,还有几处问题需要由他来解决,他声音依旧温和,只是比之从前稍显喑哑,面色也似略微苍白。他与众人交代完事情,便又有人有事急急忙忙冲过来道:“谢先生,我们刚将东西搬过来了,先生你再去看看那边?”
“嗯。”谢容宣含笑点头,随着那人往另一方走去。
头顶灼人的阳光突然被遮挡大半,谢容宣顿住脚步,这才发觉身旁不知何时已多了个人。
闻音撑着伞走在谢容宣身侧,谢容宣回头看来,她便也转过脸朝着谢容宣笑道:“正好有空过来看看,我陪你过去吧。”
谢容宣忽见闻音到来,怔了一瞬方才弯着眉眼柔声笑到:“好。”
两人一路往那方走去,闻音静了一会儿,才又向谢容宣道:“你忙了几天,该好好休息了。”
“再有一段时间桥就建好了,大家都在忙着,我怎么能休息。”
闻音抬眸看着谢容宣,蹙眉道:“这么热的天,你怎么都没有出汗?”
还没有等到谢容宣答话,素来都行动利落的闻音已经一把扣住了谢容宣的手。
如今分明是灼灼的炎夏,暑气熏人,然而闻音触手之间,却觉对方的指尖竟泛着几分凉意。
闻音面色微变,盯着谢容宣道:“你是怎么……”
“闻音姑娘。”谢容宣微退半步,匆忙自闻音手中抽回了手,低声道:“闻音姑娘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闻音动了动胳膊,她自一开始就没有将这伤当一回事:“已经无碍了。”
谢容宣似是放心了些,于是又道:“众人还在等我,我们快过去吧。”
虽是察觉不对,但正如谢容宣所说,旁边的人又催促了起来,闻音没有机会细说,只得先与谢容宣去处理那边的事情。
谢容宣这一忙就到了晚上,他忙了多久,闻音和阿哲就在旁边守了多久,本打算等到夜里再领着谢容宣早早地回去休息,谁知才刚至傍晚,几名武林人士便又来河边找到了闻音,道是已经追查到了那群金察国内应的消息,请闻音立即过去。
事情紧要,闻音必须立即赶到,自然也不能够再留在此地,闻音只得吩咐阿哲保护谢容宣安全,自己则先行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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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找到金察国内应是在离湖镇不远处的一座山头当中,闻音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这群人已经被全数擒住,而擒住他们的却非是与闻音一同到来的武林人士,而是另一批人。
闻音知道,这群帮着他们找到内应的人,应当便是这些日子一来一直在帮着他们的神秘势力。
自人群后方走上前去,闻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先听见了几声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唤起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三道身影几乎是同时冲了过来,可怜巴巴的凑到了闻音的面前。
闻音停步挑眉看向这三人,一眼就将他们给认了出来,正是之前闻音等人去敬州救谢容宣的时候,顺手救出来的三名少年。
因为三名少年身上有伤,闻音等人行程又急,所以这次并没有带他们来湖镇,只是将他们留在经天关中休养。谁知道这三个少年没有好好留在经天关休养,不知为何竟也到了湖镇,且还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了这种地方。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闻音心中隐约猜出了些大概,却依然开口问道。
听见闻音问话,阿九和小春连忙将目光落到了三人之中最为稳重的元子身上,元子轻咳一声,苦笑着解释道:“他们说担心你和容先生,想来看看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事情,所以我们才……”
“所以就偷偷溜出来了?”闻音随口便替他们说了出来。因为从小身旁就跟着一个十分冲动容易闯祸的事精阿哲,所以她对这些少年的心思再了解不过,于是摇头道:“你们这样做,若是让谢容宣知道,他会很担心你们。”
“我们才不需要他担心,我们能够保护好自己。”阿九不满的皱眉反驳道。
闻音假装没有听见这话,回头便要去寻那群势力的首脑想与之交谈,然而就在她回首之际,一个女子声音便传了过来道:“这三个孩子倒是真的帮了我们一把,若非他们四处乱闯,我们也不会误打误撞找到这里。”
不知为何,闻音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回头朝那声音传来处望去,虽然已经时隔许久,却也仍是将那说话之人认了出来。
闻音与此人并不相熟,但对她的印象却是极深,因为这个人当初在烟州城里,的确是给她和谢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若是没有记错,此人的名字叫做祁珠,原来是一名大盗,曾经与陆家大少爷陆枕奚一起在谢家大闹过一场。后来虽然将事情解决了,但陆枕奚也被陆家老爷给带回去关了禁闭,祁珠最后与他们道别离开了烟州,却也没有说过自己将要去何处,要做什么,只是从那以后闻音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在江湖上听见过她的消息,一直到如今,她在这里又见到了这个人。
不过一瞬惊讶,闻音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祁珠却似乎早已经知晓闻音来到了经天关,所以看来并无惊讶,只朝她笑到:“两年前我就猜测姑娘定非池中之物,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她所指的,自然是闻音这两年来为大邺所做之事。这两年来,闻音两个字,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邺。
“祁珠姑娘。”闻音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此人,更没有想到昔日的盗贼,如今为何却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祁珠摇头,很快敛起了笑意道:“事情先不急着解释,现在恐怕还有个更麻烦的问题要解决。”
闻音见得祁珠这般模样,心中亦是一沉,当即问道:“金察国?”
“我们刚搜了这群家伙的藏身之处,搜到了几封书信。”祁珠正色起来,抿唇凝重道,“他们早已准备许久,金察国正式出兵,恐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然而如今的经天关,或是整个大邺,都还远远没能做好准备迎接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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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谢容宣已经自桥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外面的天光已经黯淡,谢容宣点上房中灯火,这才回到书架旁开始找书。
阿哲就跟在他的旁边,看他这番动作,想起白日里闻音的叮嘱,不禁皱眉劝说道:“谢公子,你该休息了。”
“我写完这手札就去休息。”谢容宣应声很快,甚至还反过来劝阿哲道:“阿哲公子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阿哲连忙摇头,无奈道:“可是你……”
“阿哲公子。”谢容宣声音平静,他一手落在书架上,仔细翻看着架上的书,一面轻声问道:“闻音姑娘近日一直在忙,是因为金察国和经天关的事情,对吗?”
阿哲愣了片刻,没待回应,谢容宣又道:“战事已经很近了,是吗?”
谢容宣所料自然没有错,但为了不让众人担忧,这些事情闻音一直是让阿哲瞒着众人的,却没想谢容宣竟自己看了出来。
谢容宣这时候已经找到了自己要的书,他将那书自书架上抽出,捧在手上垂眸看着,喃喃又道:“大家都在拼尽全力,我所能够做的,自然也是做好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才能够对得起闻音与阿哲公子的努力不是吗?”
灯火之下,谢容宣的侧颜衬着浅薄的光晕,五官更显精致,却又苍白得有些过分。
谢容宣收起笑意,捧着书来到案边,便要接着写些什么,然而便在阿哲的注视之下,谢容宣身形微晃,竟是无力地倒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准时!诶嘿!


第六四章
阿哲见这情景面色骤变, 连忙上前扶住那人大声道:“谢公子!”
好在谢容宣任由阿哲扶持着, 并未昏迷过去,他额上微见冷汗, 苍白着脸闭目片刻,方才重新睁眸,朝阿哲低声浅笑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