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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终于明白了明倾的意思,她当即摇头道:“不行!”
太危险了,明倾已经受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她无法认同以这样的方式让明倾再度陷入险境之中。
“宴夏。”明倾神色依然冷静,冷静得让宴夏几乎难以接受,他道,“五道如今正在鬼门的攻势之下,你的干爹干娘们很危险。”
“可是……”
知道如今宴夏所面对是怎样的抉择,也知道她如今究竟有多痛苦,明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温和,与这严峻的形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低声道:“他们都在等你去救。”
“但我不要用你来换他们的性命!”宴夏摇头道。
“你若无法将人带去,五道便将再次消亡。”明倾陈述这个事实道。
宴夏垂眸不语,四象图中的明倾与闻北云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够看到她的双肩微微颤抖,那是愤怒,是不甘。
也是所有人的不甘。
明倾道:“只要你能及时赶回,我不会有事的。”
宴夏抬起头来,明倾含笑道:“你会赶回来的对吗?”
宴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明倾道:“我相信你。”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看着宴夏,视线如同往昔。宴夏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刚踏出南河镇,她一路跟在明倾的身旁,那时候他看着她,也是这样的神色。
他从始至终,都那样相信她。
明倾说得对,她别无选择,但她可以竭尽全力。
·
五道,沧南山。
战斗已经进行了许久,鬼门与五道之间的恩怨至此也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多时的战斗早已经让自己遍体鳞伤,楚寒捂着伤处拄剑起身,却是身形微微踉跄,不禁呕出一口鲜血,他擦去唇畔鲜血,抬眸往四周望去,正见到林蔓草被三人夹攻之下狼狈后退,后背狠狠撞在了一面矮墙之上。
楚寒担忧的紧皱起眉头,拼着浑身的伤往他冲去,堪堪挡下对面的敌人随之而来的一波进攻,然而楚寒也已经用尽力气,巨剑脱手,跌坐在地。
“老三!”林蔓草连忙将人扶住,然而她本也是强弩之末,此番动作间非但没能够扶住楚寒,反倒是与他一道倒了下去。
鬼门的人似乎已经获得了某种力量,早已非是昔日鬼门众人,林蔓草等人纵然能够战得一时,却拼不过他们源源不绝的战力,这般耗了许久,他们早已经耗尽了力气,谁都知道,若再这般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们却不能退。
他们脚下的路,就是他们最后的所在,其余再无退路。
眼看着鬼五挥扇之间攻势再至,林蔓草咬牙提起脚下那属于楚寒的巨剑,扬手挥剑,剑气隔断山海,与那一扇相交!
两道巨力相撞,引来风声再动,只听得风声之间,林蔓草一声怒喝,手中气力再施,竟生生将鬼五逼退数步!
鬼五面色骤变,心知不好连忙闪身避过,林蔓草逼退那人,却不再进,只远远看他。鬼五很快便看明白了过来,冷笑道:“看来你已经动不了了。”
林蔓草虽未曾动作,眼神却毫不示弱,依然逼视于他。
鬼五身后鬼门众人再度出手,这次攻势更是骇人,然而便在此时,琴音再响,音浪倏然而至,霎时化作无数利刃袭向鬼门之众。
鬼五毫不担忧,似乎早有所料,他抬眼看向高处阁楼抱琴而坐的叶题,眸光霎时一沉。
林蔓草就站在人群后方,将鬼五的神态看得清清楚楚,几乎是一瞬之间,她已经在心头做下了判断,她仓促回头朝着高处的叶题大声道:“老四小心!”
但话音出口之间,一切已然发生。
一道血红利刃自长空中划出,穿过人群,穿过音浪,精准的落在了叶题的木琴之上!
叶题忽有所觉,但那利刃来势太快,攻势太强,就在叶题察觉之际,利刃便已临身,木琴瞬时炸开,无数木屑纷飞,琴弦崩裂,发出惊天声响,叶题身影自高空坠下,所幸在落地之际稳住身形,堪堪站稳了身子。
林蔓草赶至叶题面前,见叶题身上并无致命之伤,只是双手被木琴崩裂的碎屑所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但眼前绝不是放心的时候,如若无法解决眼前的敌人,沧南山上谁也不可能活下来,包括他们所最在意的,一心所护着的那个人。
“老四。”林蔓草轻声唤住叶题,咬牙道,“后退,让我来。”
“不退。”在这种时候,叶题竟是笑了起来,他本就无法视物的双眼之中,似乎有光芒流转而过,他上前一步道:“今日谁也不会退。”
林蔓草沉默着看他,还未开口,身侧又是一人上前,她回头看去,正见到楚寒站在她的身侧,手中已经重新握住了他的巨剑。林蔓草看着他们,只觉得胸中似有一股火在燃烧,烧得她难以平静,迫切的想要宣泄。
失去琴的叶题,握不住剑的楚寒,还有早已失了浑身力气的她,他们已至绝境,但他们又何曾畏惧过绝境,他们所见过的绝境太多,他们所走过的路,从来都不是坦途。
“蝉众……从不畏死。”林蔓草声音低沉,颤抖,却坚定无比。
鬼门杀手早已上前,无数黑影织成剑阵,将他们包围其间。
遥远处,有一道声音重复着她的话,就像是在回应她的信仰,他说:“蝉众,从不畏死。”
风声很大,兵刃相接的杀伐声更大,那道声音显得微弱而毫不足道,但它就这么出现在战场之上,落在每个人的耳中,像一道惊雷,像一方誓言。
人们情不自禁朝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他们看见了一个披着雪白大氅,整个人裹在衣袍之中,仿佛随时将被战场的风所吹倒的人。
他一步步穿过人群,苍白着脸,轻轻咳嗽着,像是风中的一盏残烛,生命的火焰随时将会熄灭。
但他毕竟走到了人群的中央,来到了林蔓草楚寒叶题的面前。
现在他们是四个人了。
现在他们就是二十四蝉众。
林蔓草紧张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宴兰庭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他这番出手代表着什么。
但宴兰庭走了出来,他便不会再后退一步。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宴兰庭的身上,宴兰庭的神态很温和,甚至就像是个的公子,他微微垂眸,唇畔逸出几声轻咳,然后他缓缓抬手解下外衫,将其褪至脚下。
外衫落地,沾了一地尘埃。他身上衣衫单薄随风而动,再度抬眸,眼神早已变化。
那是比寒风更冷冽的眼神,像是月色下满是锋芒的寒刃。
他衣袍轻动,袖风翻飞间,一把真正的寒刃已经现于手中。
那是一把刀,两百多年前,无人不识的名刀,它的名字叫宴月。
那是属于刀的神话,但自宴兰庭重伤之后,它便不曾再出世。
直至今日,兰庭宴月,终得再现。
第87章
人们还困在北门当中, 看着四周弥漫着尘雾的阻隔,秦翰紧绷着脸, 不发一言,却始终未曾停止寻找出口。
但没有人能解开这道屏障, 所有人走遍整座北门,依然无法找到离开的方法。
“盟主。”北门徐掌门看着众人神色,摇头叹道:“是我北门拖累了大家。”
“天罡盟与三门七派本就是一体, 何来连累之说。”秦翰摇头说着, 旋即欲言又止道,“只是……”
他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远处天际,那是沧南山所在的方向。
他本就紧绷的脸此时显露出了更多的严肃, 他低声道:“我们还欠了些东西, 不知有没有机会去还。”
徐掌门随着秦翰的视线往那处看去,隐约中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摸了一把腰间的剑, 声音低沉的道:“会有机会的。”
秦翰笑了一声,面上却无笑意, 他就这般继续往前走去,带着身后诸人继续寻找离开之法,然而便在此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看见了一道光亮。
那声音像是一道风声,它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却又穿插着落在北门所有的草木与窗洞之间,它似乎在叫嚣着什么,却又沉稳而凝重。就在那道声音忽而响起的同时,人们随之回头,看见了远处一座大殿后方,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破苍穹,顿时划开整个天际!
北门所有的屋檐在那光耀之下,闪烁生辉,流光溢彩,一时之间宛若仙境。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且沉默,直到一片死寂之中,听到不知沙哑着声音问出了一句:“那是什么?“
没人能回应他的问题,因为从未有人见过这样的情景,他们远远注视着那处,紧张的等待着,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却有着某种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降临于世。
光芒消散,整个北门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但在这寻常之中,却又多了一幕不同寻常。
秦翰修为深厚,第一个发觉了那道气息,他面色霎时一变,大声道:“不对。”
就在他说话之间,身后众人也已经感觉到了那道气息的降临,那熟悉的气息再度笼罩天地,那是属于魔君的,天上地下至强者的力量。
那是所有中原正道的噩梦。
现在那道力量回来了。
人们匆匆后退,纷纷露出惊恐神色,秦翰更是苍白了面色,紧紧握住了手中兵刃,就在众人慌乱之间,方才那光芒所耀之处,一道身影倏然浮现,便在人们察觉其存在的片刻,他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近前。
魔君。
果真是魔君,那强大到让人畏惧的魔君。
然而此时的魔君却似乎与人们所知晓的那个毁天灭地的存在有所差别,人们分不清那种差别究竟为何,只有少数的天罡盟弟子,还有身为天罡盟盟主的秦翰准确的察觉到了那种差别。
眼前的人在他看来,与其说是魔君,但却更像另一个人。
曾经的天罡盟盟主,宿七。
“你……究竟是谁?”就在所有人都后退之际,秦翰面色微凝,却是往前一步,站了出来。
明倾视线向着远处沧南山的方向,他不知是否听见了秦翰的话,他只是突然朝着那处方向抬起了手。
他的手生得十分漂亮,白皙修长,指节分明,像是弹琴的手,却非握剑的手。
但他就这般抬起手,一道无比强大的力量,便骤然凝聚其间。
强大的力量迫使着四周众人不得不纷纷后退,狂风席卷四周落叶骤然飞舞,那道属于魔君的力量便在此时自掌中脱出,直往远方那处包围着北门的屏障而去!力量撞入屏障,轰然声响引来大地震颤,就在人们惊诧的视线之下,那道原本阻隔了众人许久的巨大屏障,竟好似有了一道裂痕,然后整个屏障自那裂痕处倏然破开,无数烟尘消散之下,天空终于再次露出了原本的颜色!
困住众人许久的沙尘,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人们惊异之间,依然无法将视线自眼前之人身上移开,他们难以判断魔君究竟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原本已经彻底灰飞烟灭的人,为何会突然之间再次出现。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赶至此处,来到了明倾的身侧。
宴夏行色匆匆,她远远看着那处已经崩塌的烟尘,继而往身旁的明倾看去。
宴夏与明倾相距极近,几乎丝毫不曾对他有所防备,人们看着这幕,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宴宗主小心!”
知道众人的担心为何,但宴夏却知道身旁之人不可能伤害自己,她笑着对众人道了一句“不必担心”,这才再度将视线落在明倾的身上。
明倾此时早已经收回了力量,他迎着宴夏的视线,笑意如往日浅淡却叫人安心:“快去吧,五道的众人还等着你。”
宴夏重重点了点头,她本就担心极了,但在这时候,面对这番情景,她却忽而犹豫了片刻。
“怎么了?”见宴夏似有担忧,明倾轻声问道。
宴夏没有回应这话,她只是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了面前那道身影。
她已经太久没有切切实实的拥抱过他了,不是虚幻的影子,也不是一抹残魂,而是真实的人,真实的怀抱。她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觉到胸口翻腾着的,凝聚着渐渐变得强大的勇气,她抱着明倾,认真且沉重道:“等我,等我回来找你。”
这不是一句普通的道别,这于宴夏来说,是承诺,是誓约。
宴夏抬起头,看着久违真实的容颜,再次说出了这两字:“等我。”
明倾的回应也很简单,他从来都是这样回答的,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含笑道:“好,我等你。”
宴夏踮足轻轻吻过那人唇瓣,眸光如星闪亮,然后她带着笑意退后两步,凝视之间,终于转身召出四象图,开启阵法往五道赶去。
不过一瞬之间,宴夏的身影已消失于原地,在场众人怔怔看着这一幕发生,几乎还未曾看懂究竟发生了何事。待到宴夏离开,人们面对着眼前这个强大无比的敌人,都犹豫着往明倾看去。
他们已经开始判断究竟此番与魔君动手究竟有多少的胜算。
就在这个时候,明倾视线已经落在了众人的身上。
秦翰面色微凛,暗自收敛心神将人群护在身后。
明倾看着秦翰的动作,心中了然,他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终是淡淡开口道:“你们也可以离开了。”
这句话是人们决计没有料到的,甚至就连秦翰也明显的怔了一瞬,然后他紧紧盯着明倾,像是没有听懂方才的话,低声又道:“你说……什么?”
“你们可以离开了。”明倾耐心的再次开口,漫不经心的重复着方才的话,他视线向着远处,没有再看眼前众人,就像是在说一件早已既定的事情,“今日鬼门之事必然会有个了结,你们也不必再担心,回去吧。”
场间一阵寂静,人们相互对视,谁也没有办法判断其中真假,但却谁也没有能力对眼前的人出手。
太乱了,一切都乱了。
就在这静默之间,身为天罡盟盟主的秦翰终于当先做下了决定,他紧盯着明倾,话音却是对在场众人所:“走吧。”
这两个字,彻底终结了眼前的沉默。
得到了天罡盟主的命令,人们终于怀着满腹心事转身离开,纵然有再多的不解,他们也已经没有了要去寻求这个真相的意图,总有些事情是他们所无法理解的,也总有些事情是无法看透的。
北门剑池之畔,天罡盟主带着众人很快撤离,而这空空荡荡的剑池,便只剩下了一道孤独身影。
四周满是狼藉,刀剑散落一地,阳光散落于刀剑锋芒之间,那道身影独立于刀光剑影之下,好似置身于恍惚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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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的争斗还在继续,然而那争斗已经变作了一种厮杀。
这世间已有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战斗,五道弟子纷纷上前,与鬼门众拼死相博,出手之间毫无退路,以血肉之躯抗衡至强之力,然而所有人的脸上皆毫无惧意。
一切只因为那道身影,那道如今依旧在人群之间浴血而战的身影。
五道如今所存的弟子,大部分都已经并非两百年前的那些人了,他们皆是五道弟子的后代,跟随着原来的五道弟子修行,还有的是近十年来才加入五道,他们有的从前跟随着师父牢记五道的过去,有的却甚至根本不清楚从前。
所以也很少有人知晓蝉众,知晓蝉众的首领宴兰庭究竟是何人。
不久之前,宴兰庭回到沧南山,人们只知晓此人是宗主的干爹,只是身体极差,似乎一脚早已踏入了鬼门关,人们照顾他,也尊敬他,却只是因为他是宴宗主的干爹。
今日鬼门攻入五道,五道大部分的战力都已经跟随着宴夏前往北门相助,就连宫间也不在这沧南山上,面对着这样的情境,人们几乎都已经放弃了希望。
他们不可能打得过鬼门的高手,他们不过是修行过几年的弟子,要如何赢过这群早已习惯了刀口舐血的杀手?
所有人都认为,五道今日必将再次覆灭,他们一手所建立起来的五道,必将难以逃过这次的劫难。
但有人站出来了。
站出来的是蝉众,是他们一直以来认为需要旁人照顾的,宴夏的几位干爹干娘,林蔓草,楚寒,叶题,还有——宴兰庭。
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无数人还在战斗,林蔓草拭去唇畔鲜血,反手夺去身侧一名鬼门杀手手中的兵刃,再度出手,朝着那道她注视了数百年的身影而去。
她太熟悉这样的情景了,他们曾经有过千百次的战斗,她无比清楚身后的五道弟子为什么能够毫无保留的战斗。因为宴兰庭,因为那个人就是一座碑,他屹立不倒,便没有人肯倒下。
第88章
但就在两方交战之际, 天际突然升起了另一重变化。
原本阴霾的天色,不知为何突然自云层中透下一缕光晕, 那光晕自人们头顶洒下,很快扩散开来, 变作了一道巨大的光柱。
人们本能的避开那道光柱,五道弟子不解看着那处,鬼门之众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纷纷敬畏的等待着。
林蔓草的神色变得古怪至极。
光柱之旁, 目不能视的叶题自然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手执断弦方逼开身前敌人,还要再度出手,却忽而感觉一阵冰冷的东西弥漫而来, 他面色微凛, 尚不及反应,便被一道大力牵扯着往后退去。
在人们的视线之中,就在叶题方自退开之际, 一道剧烈的火光倏然落下,正降落在他方才所在之处, 就在那光芒中心。
那道火光灼然而炽烈,似要将四周一切燃烧殆尽,纵然人们远远相看,似乎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能够引燃一切的炽热。
叶题纵然是看不见,这时也已经明白了过来,他微退半步, 戒备着问身旁人道:“发生了什么?”
方才将叶题救下的人正是宴兰庭,他此时浑身早已染便鲜血,却不知究竟是自己的血还是他人的血,他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此时更见苍白,就连执刀之手似乎也透明几欲消失,但他的手很稳,神态也始终冷静,他看着那处光焰的中央,抿唇片刻,终于道:“他来了。”
他所指的人,只有一个。
这场战斗的主导,一切的终结。
只有打败了此人,这场战斗才能算作结束,但这一场结束,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
宴兰庭将叶题往身后推去,径自迎着那道光焰而去。
然而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身后有人牵扯住了他的衣角。
宴兰庭还未回头,便听见叶题的声音沙哑传来:“大哥,别过去。”
宴兰庭暂且停下了脚步,叶题就在他的身后,咬牙低声又道:“别去。”
就在宴兰庭沉默当下,林蔓草与楚寒亦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旁,楚寒无法开口,林蔓草便替他开口道:“若是总得有人过去,那让我们过去与他一战。”
宴兰庭没有说话,他看着面前这三人,分明已经年纪不小,此时此刻却仿佛还是当年那三个永远不知疲惫的年轻人,他无奈的笑了起来,只是依然无法妥协:“没有人能拦得住他。”纵然是他,也是不能,但他可以替五道争取更多的时间。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也好。
就在几人对话之间,光柱的中心,那道炽灼的烈焰终于渐渐消散下来,而随之出现在其中的,是属于鬼门之主的身影。
他应是早已经听清了方才众人的对话,此时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这方,与宴兰庭对视之间,已然负手缓缓走来。
宴兰庭亦随之往那人走去。
斗了无数年的人,今日终要有个了结。
寒风吹袭整座沧南山,山巅的落叶四下飞舞,散乱着零落而下,将要掀起这一幕最后的战斗。
但便在此时,一片树叶落在脚边的瞬间,一道身影骤然浮现,拦在了两人之间,也拦住了宴兰庭的脚步。
人们同时看向这突然出现在战场重要的人。
那人正是五道宗主,宴夏。
宴夏匆匆赶来,面上尚有疲惫之色,就连神情也比之平日憔悴几分,但她此时坚定的拦在宴兰庭的面前,一双眸子明亮湛然,却非是宴兰庭所熟悉的小女儿宴夏,这一刻,她是名动天下的五道宗主。
“既然总有人要过去,那就让我过去。”宴夏声音平静,将宴兰庭护在身后,上前道,“让我来与他一战。”
宴兰庭紧盯着宴夏,宴夏也在这时候回过头来,她与宴兰庭对视,看着宴兰庭满身的血迹,宴夏低声道:“我是你们的女儿,我也是……蝉众。”
宴夏说完这话,再度转身看向鬼门之主,这次眼中只有决然。
她突然记起来一些事情,她想到十年前在南河镇见到蝉众的图纹,那其实并非是她第一次见到那图纹,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那是在大爹爹的屋子里,她把玩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翻出了一张画卷,图卷上画着年幼的她无法理解的图案。
她悄悄带着图卷找到二娘,询问她那画上的究竟是什么。
那时候二娘盯着那画卷怔怔看了许久,那时候的宴夏也不懂那样的眼神,如今回忆起来,宴夏才明白,那时候二娘所看的,不是那副画卷,而是画卷之后那属于他们的过去。
二娘告诉她,画上的东西,叫做蝉。
“什么是蝉?”那时候的宴夏问。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事了,时至今日,宴夏终于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