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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三爹。”宴夏笑意虽有疲惫,更多的却是奔波之后的松懈,终于迎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大概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待众人一人一句将该说的都说完了,宴兰庭才终于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宴兰庭一旦开口, 便没有人再打搅,纷纷停下了话头听宴兰庭与宴夏对话,就连闹腾不已的叶题也都乖乖住了口。宴夏早已习惯了人们对于大爹爹的态度,是以也并未有多惊讶,只是觉得这番情景熟悉得让人感动,她不禁笑了起来, 将自己在路上便已经做下的打算说出道:“明倾公子的魂魄现在还很虚弱,我打算先试试能不能将他唤醒。”
事实上她如今已没有太多担忧,她都已经找到他了,相比魂飞魄散永生不能相见,她已是无比庆幸。
没有想到宴夏如此豁达,倒是准备好安慰之语的干爹干娘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庭院风大,宴兰庭轻咳一声,换来了无数人关切的目光,他摇了摇头,对宴夏道:“我没事,先回屋休息吧。”
“嗯,大爹爹也快回去休息。”宴夏知道对方的身体不适合在这处久站,点头答应下来。
宴夏平安归来,人们也算是放心了,便也都各自回去,只是临去之际,宴兰庭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回头问宴夏道:“听说你已经取回了四象图,是么?”
本已经走出几步,听见这话宴夏便又回过头来,虽不知宴兰庭为何突然问出这话,但却依然对他点头应道:“嗯。”
宴兰庭道:“可否将它借我几日?”
对于宴兰庭的要求宴夏自然不会拒绝,她很快将四象图召出,递到宴兰庭手中,甚至不曾问他要四象图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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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趟离开太久,宴夏回来之后不得不面对来自各处势力堆积如山的书信还有五道处理不完的事情。
宫间虽然能够帮宴夏不少忙,但却不能够事事代劳,许多决定仍然需要宴夏来做下。宴夏倒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并不觉得疲累,且与从前不同的是,如今还有干爹干娘在身边,她有时候忙累了抬头看窗外,还能见到二娘在陪三爹练功,或是小爹正逗弄着五道的年轻弟子,宫间在旁边不断苦笑。
这都是她从前怎么都求不来的日子了。
宴夏很开心,这样的开心还源自于她每天夜里深夜忙完之后回到住处,远远地都能看到那泛着暖黄的灯火。
推门进屋,她总能看到那一抹魂火在灯芯中燃烧着,纵然微弱却足以让人感觉安心。
每次回屋之后,宴夏总会坐在灯前与灯芯里那抹残魂说话,有时候说的是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有时候是从前的经历,她总会有许多话想和那人说,她从前与明倾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那些时候她想说却没有说的话,她都想说与他听,纵然是一直说下去也不会觉得烦腻。
但是宴夏的平静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两天没有见到宴兰庭之后,宴夏终于起了疑心,在与宫间多次打听之下,她才知道大爹爹是病了。
因为当初太过急着赶回沧南山,宴兰庭在一个多月前宴夏离开去寻明倾的时候就已经病倒了,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也没有好,那日宴夏回来他还撑着身子去接了她,只不过他素来就面色苍白久病模样,纵然是身体不适,也叫人看不出来。
宴夏如今是一方之主,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宴兰庭怕宴夏为此分心,所以一直对她隐瞒并未叫她知晓此事,直到今日她主动问了出来,宫间才终于没法隐瞒。
知道此事之后,宴夏心中焦急,连忙冲出书房来到了宴兰庭所住的院落外。
还没进入其中,便见二娘林蔓草正守在外面不远处。
“二娘?”宴夏停住脚步,往林蔓草走去。
林蔓草一眼便看出了宴夏面上的担忧,于是道:“你大爹爹的病,你听宫间说了?”
“嗯。”宴夏点了点头,连忙问道,“大爹爹怎么样了?”
林蔓草牵扯着唇角笑了起来,笑意有几分无奈:“还能怎么样,你大爹爹拖着这幅身体多少年了你也知道,放心,暂时死不了的。”
虽是听她这么说着,宴夏却也并未真的安心下来。
林蔓草何尝不明白宴夏的心思,她垂眸很快便又道:“我知道你跟我想的一样,虽然知道他暂且没有性命危险,但看他时常这样痛苦还是觉得难受。”
“真的没有办法让他身体好些吗?”宴夏喃喃道,“五道现在有不少法器药材,需要什么我也可以让他们去找,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大爹爹好起来?”
林蔓草紧盯着宴夏的眼睛,两人对视之间,她浅笑道:“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他这是当初耗力太多用了禁式的后果,谁也没办法替他受。”
“可是……”
林蔓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朝着院内望去一眼,轻声道:“正好他刚喝过药,你进去看看他吧。”
宴夏低声应下,平复下方才的心绪,往后方的屋子走去。
因为担心大爹爹已经睡下,宴夏的脚步声很轻,待她来到屋外,才发现屋内竟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你偷偷倒了蔓草送进来的药,你就不怕我告诉她?”
宴夏脚步一顿,本已经落在屋子房门处的手不觉也随之顿住,因为她听出了那道声音来自于谁。
那是四象图的声音。
回应四象图的人是宴兰庭,他的声音稍显虚弱,但精神却似乎不错,他看起来并不怎么想理会四象图:“只要你不说,蔓草就不会知道。”
四象图不悦道:“你这个样子能好得起来才怪了,你可别一下子病死了,我还不想欠你太多人情。”
“已经很多了,你可以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还我。”宴兰庭这般答了一声后,屋内便又是一阵轻微声响,宴夏分辨不真切,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四象图认识大爹爹,这件事宴夏并不能算作惊讶,大爹爹既然会向她讨要四象图,那便一定是于它有什么渊源,但四象图说它欠大爹爹,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宴夏怔然之间,屋内又传来宴兰庭的声音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宴夏?”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宴夏心中忽地一跳,有种强烈的预感让她僵在原地。
然后她听见四象图警觉的道:“告诉什么?”
宴兰庭轻咳了两声,没再回应。
四象图的声音听来有些暴躁,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告诉她干什么,告诉她她爹现在变成了一张纸?还经常被她揉成一团扔包袱里?”
这句话仿若一道惊雷,将宴夏震得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耳中嗡鸣片刻,全是那句话在回响。
她想到许多年前她在七海深渊的山洞里找到四象图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那画中人的情景。
他说他就是闻北云。
闻北云是她的父亲。
对于那位从未谋面过的父亲,宴夏在年幼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许多想象,但是有干爹干娘们照顾她,她渐渐也不再去想太多。所以后来许多人对她提起过闻北云此人,她也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但对于那位出现在人们话语中的五道宗主闻北云,她的印象依然十分模糊。
她曾经问过宫间,闻北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宫间只道,那是个让当初的二十四蝉众与五道众弟子心甘情愿为之护他性命而赴死的人。
与自小陪她长大的干爹干娘相比,闻北云更像是一个符号,一面旗帜,让她远远地望着,却又始终不得靠近。
但今日,那个遥远的人,就这般突然成为了她眼前的存在。
怔然之间,屋内再度传来四象图无奈的轻叹:“有时候我也想告诉她,但我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这种事情总归……”
“她是什么反应,你何不亲自看看?”宴兰庭打断对方的话道。
“什么?”
屋外的宴夏尚未有所反应,便听见脚步声自其中传来,渐渐往这处靠近。
随后,房门被人自内中拉开,宴夏没能来得及将脸上的惊讶失措等等情绪隐藏好,便自那逐渐敞开的大门中,看见了披着外衫病中苍白的宴兰庭,还有他身后画卷上愣成了一幅静图的闻北云。
屋内屋外霎时寂静,宴夏与画中人对视,相看之间,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试探着,带着隐隐的期盼还有诸多情绪掺杂着轻声道:“……爹?”
作者有话要说:四象图是闻北云,但是闻北云不是四象图,四象图应该算是闻北云魂魄的一部分,虽然有点绕但是后面会解释的!
于是问题来了,当年宴夏和明倾谈恋爱,总是被宴夏当成电灯泡扔到旁边的四象图……
求问亲爹的心理阴影面积←
第76章
许多年前魔门与五道在七海深渊一战, 闻北云身为五道之首,以四象图将魔门妖兽镇压于深谷之中, 这才有了后来宴夏在七海深渊发现四象图的事情。
但事实上虽然四象图乃五大法器之首,但仅靠四象图的力量, 还不足以将所有妖兽镇压其中。
为了能够阻止妖兽再破开封印,闻北云不得不分出自身一缕魂魄,附于四象图之上, 以此保阵法长存, 妖兽不得再搅乱人世。
之后岁月流转,多方变迁,等到四象图与那一缕残魂再被人找到的时候,五道早已不存, 而找到他的人, 正是五道唯一的传人,他唯一的女儿宴夏。
“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就是这个样子。”闻北云身处四象图上, 笔墨勾勒的眉眼上却满是无奈,他轻叹道, “我也想过解释,但是有时候想起来觉得你不知道也是件好事,你已经有宴兰庭他们这群干爹干娘,哪个不比我这个不称职的爹待你更好。”
宴夏始终默然听着闻北云的话,直至此时对方将话说完,她才终于神情复杂的道:“所以从第一次见面, 你就知道了?”
闻北云神情不自然的闪躲着,点头道:“是。”
分明知道,却从未相认,宴夏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去处理许多的事情,但此时此刻,她却发现依然有着许多情况是自己无法去控制的。对于闻北云这个人,她的生父,她很少有过念想,但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发现自己依然很让心绪宁静下来。
她紧盯着画像上的人,低声道:“如果我一直不知道,你打算就一直以四象图的身份陪着我吗?”
闻北云顿了一瞬,含糊应道:“嗯。”
“不会觉得难过吗?”
听见宴夏这声问话,闻北云又是怔然,忽而将视线重新落在宴夏的身上,用另一种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分明是自己的女儿,却不能跟她相认,眼看着她与其他人有说有笑,自己只能跟在她身边扮演一个本不该有感情的法器,他会难过吗?
“不会。”闻北云笑了笑,坦然而豁达道,“能够陪着你,看着你这一路成长,我很开心。”
非但开心,还很骄傲。
宴夏看着闻北云的笑意,眨了眨眼,忽而也笑了起来。
她眼底还有着隐约的泪光,但这般笑起来,便犹如风雨骤晴,连窗外透入的阳光似乎也变得明澈起来。
始终在旁一眼不发的宴兰庭轻笑一声,知晓一件麻烦的事情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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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起伏的波澜,也没有撕心裂肺,只有细水长流般的感动。对于宴夏来说,她早已经习惯了四象图的陪伴,或许从许久以前,她便早已将对方当做了亲人。
这场相认来得突然,对宴夏来说却是再让人高兴不过的事情。
宴兰庭主动将时间让给了宴夏与闻北云父女二人,两人安静交谈了许久,闻北云对宴夏说了许多话,从宴夏出生之前,一直到陪伴宴夏这十年间所发生的事情,直到日头落下,宫间找来这处,宴夏才终于不得不回到书房继续处理自己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好在闻北云可以与她同去,宴夏在房中办事,闻北云便安静的待在四象图里守着宴夏。
宴夏时而抬头起来,还能够看到闻北云正盯着她看,她总会回以一笑,继而接着低头写字。
夜深之后,宴夏揉着写了一天字后酸软的手腕站起身来,打算回到房中休息。
闻北云早已等了许久,跟着宴夏一道离开书房往外飘去,口中不满道:“就算是忙也不能总忙到这么晚,该休息还是得早点休息,麻烦的事情留给宫间那家伙就好了。”
“我离开一月,宫间已经累了许久了,我能做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做好了。”宴夏这般说着,对于宫间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助仍是十分感激。
闻北云声音一顿,轻叹道:“说起来,还是为了那个小子。”
他口中的“小子”,自然指的是如今魂魄还在钧天灯中沉睡着的明倾。
提起明倾,宴夏眸底笑意也柔和了几分,她点头轻轻道:“能够找到他,我已经很满足了。”纵使他的魂魄依然沉睡着,但她相信她总能够找到办法将他唤醒。
闻北云默然片刻,依然有所担忧,“若是他醒来之后,那魂魄中留下来的只是魔君,而并非明倾呢?”
宴夏脚步忽而一顿。
闻北云耐心等着对方的回应,直到他听见宴夏轻缓的声音道:“他是明倾公子,一定是。”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北砚庄,在那个他曾经住过许久的地方,他曾经成长的地方,他沉睡在钧天灯中,因为那是他曾经无法放下的执念。
宴夏的神情认真而执着,闻北云看在眼底,抿唇又是半晌沉默,最后终于开口道:“那就试试吧。”
听得闻北云刺眼,宴夏倏然回眸,看着身后四象图画像上的人不解道:“什么?”
闻北云轻叹一声,旋即笑到:“我如今也不过是一缕残魂,你忘了吗?”
同样是一缕残魂,明倾只能待在钧天灯中沉睡,而闻北云却能够清醒的与人交谈,这其中自然是有旁人所不知晓的缘由。
宴夏的反应很快,她睁眸看着画中人,几乎是脱口便道:“四象图!”
“不错。”闻北云对于自己女儿的反应十分满意,点头笑赞许道,“你猜对了,四象图既然是五大法器之首,自然比那什么破钧天灯要厉害许多,四象图内蕴有强大灵力,足以让残魂寄宿其中而逐渐恢复。”
宴夏明白了闻北云的意思,本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期盼,如今却突然又迎来了新的希望,宴夏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毫不真实,她不禁轻唤道:“爹……”
闻北云宠溺的笑了起来,挑眉道:“真的不试试?四象图里头大着呢,多住进来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句话惊醒了宴夏,她连忙应下,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奔回了自己所住的屋中,捧起了原本静静立于其中的钧天灯。
灯火中的残魂还在闪烁,宴夏喃喃在心中唤着那人的名字,复又将灯放下,转而将四象图摊开放在了桌上。
四象图上属于闻北云的画像已经不见,却仍能听得他的声音道:“将他画下来吧。”
宴夏轻轻颔首,已经执起了笔。
她的心跳得很快,笔未落下,她只能又将其放下,竭力平复那心跳之声,这才又重新再抬笔作画。
这一次她心绪比之方才要宁静了许多,她想到了许多事情。
那是她在南河镇外的林间第一次见到时的情形。
因为要替大爹爹抓药,却正逢药铺中缺了一味药,当时在药铺帮忙的学徒便要去山间采药,宴夏索性无事,便也随之一起去了。南河镇外的山林树木不算多,生得却极为茂密,走在其间容易迷失方向。宴夏正站在一片空地中等人自溪边石缝中采药回来,听得林间传来了脚步声响,她匆匆回头,便见到那道身影自林间斑驳阳光下踏着落叶走来。
不论多少年过去,她总能够清晰的想起那一幕的画面,那时候的宴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觉得那人仿若自画中走出,言谈之间俱是淡墨清香。
那一幕始终记忆分明,烙在眼下,烙在心底。
念及此间,宴夏会心一笑,执笔的手终于有动作,笔锋在纸上落下墨色。
宴夏画得十分专注,她记得那人的每一笔眉眼,记得他说话时的神态,甚至他一颦一笑的模样。每一种样貌都牢刻在心底。她自小学画,却第一次这般专注的将所有情绪皆点染于纸上。
灯火幽幽映在她侧脸,朝阳的光芒自窗外照入渐渐覆盖灯火,她却浑然不知。
待最后一笔落成,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桌上的四象图上,是宴夏笔下所绘的明倾。
画中的人容颜如玉,俊美无俦,唇畔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双眸子似若含情,眼底有无尽温柔。
宴夏看一眼窗外艳阳,再看身侧桌上摆着的画,亦不觉笑了起来,心底的期待再不能隐藏,她来到钧天灯前,小心托起那一抹魂火,捧着它重新回到四象图面前。
那一缕残魂闪烁着幽蓝光焰,微小而脆弱,被宴夏捧在掌中,晃着柔和的光芒。宴夏紧盯着那光芒,本已经平静下来的一颗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在靠近四象图后,她小心将那抹残魂送至画像之旁,那魂魄似乎有所感应,轻轻漂浮于四象图之上,随即终于缓缓下沉,钻入四象图中。
属于魂火的光焰渐渐自其中消散,四象图却忽而开始闪烁金芒,无数荧荧亮光自其中浮现而出,整个房间都坠入光海之间,宴夏目光始终紧盯在那画像之上,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惊扰了那四象图内的魂魄。
便在宴夏紧张的注视之下,屋内的光芒终于渐渐散去,四象图依然摊开在桌面,画中的人依然是他熟悉的模样,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两相对视,宴夏眸中纷杂着无尽思恋,画像上的人眉目缱绻,却并无灵动声息。
她没能够成功唤醒那人。
宴夏心头笼罩着失落,她紧抿双唇,不叫这样的情绪太过明显,她只是轻轻抬手抚过画像中那人的眉眼,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
本不该太过失落的,本以为只要能找回他,她就已经能够满足的。
但似乎她依旧贪心的想要更多的奇迹。
宴夏指尖掠过画纸,指尖落处,浅色光晕点染其间,画像上的人眼睫轻颤,再度睁眸,眸中已见星辰亮色。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请欣赏老丈人和女婿一台戏【并不
第77章
宴夏紧盯着画中的人。
院落深幽, 连树声都已不闻,阳光透过窗扉斜斜洒落在面前的画像之上。
宴夏觉得那沉默的时间足有一个四季的轮回般长久。
她视线一瞬也不愿自画中人的身上移开, 一面猜疑是自己看错了,一面又期盼着方才那一瞬的动静是真的, 那点小心翼翼的心思都被她藏在了角落里,只有僵硬的撑着桌沿的手,还有指尖因用力而泛起的青白能够暴露她的情绪。
直到她因屋外远远脚步声的动静而微退了半步, 画中的人视线便随着她的动作而动。
宴夏终于能够确信, 这一切并非她的臆想。
她来不及分辨纷繁于心中的那些情绪,只是本能的轻声唤道:“明倾公子?”
画中人并未回应,不知是否是因为他如今附在画中的原因,宴夏觉得那神态看来有些陌生, 陌生得叫她心中一寒。
她怔了一瞬, 喃喃又道:“魔君?”
画中的人终因为这声轻唤而有了反应,他抬眉之间,已经收起方才那般漠然神色, 眉梢笑意点染之间,便又是宴夏所熟悉的模样。
那是明倾。
宴夏无比确定, 那就是明倾。
对视之间,宴夏终于感觉释去了一月多以来一直纠缠于心间的重负,她眼泪无声滑落,却是敛眉轻笑起来。
画中的人无奈轻叹一声,继而却也随之一笑。
前尘的一切风雨似乎都在这相视一笑之间消融殆尽,余下的, 只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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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倾是真的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宴夏终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一点,而知晓这并非只是自己的臆想。
她在沧南山上的日子依然没有改变,晨起之后便前往大堂和书房处理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情,有时候也会去见一些来访的三门七派中人,一切似乎都和从前一样,只除了——
“宗主。”看着自家宗主写字的间隙不知道第几次抬头看画,宫间揉了揉额角,摊手苦笑道,“没人敢偷走你的四象图,你就别看了。”
宴夏眨眼无辜的笑了笑,却依然趁着这个空档偏过头看向宫间身后的四象图,然而意外的却并没有看到明倾的笑颜,而是见到了画像上板着面孔的闻北云。
接触到闻北云的视线,宴夏连忙伏案写字,心中却仍不免有些惋惜。
她忍不住再瞥了那处画像一眼,随后成功的被闻北云给瞪了回来。
宫间与画中的闻北云对视一眼,同样无奈的笑了起来。
自从明倾回来之后,这样的事情已经成了常态。
“爹。”宴夏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抬头向着闻北云用撒娇的语气道,“我能不能看他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女儿用这种口气说过话,这对闻北云来说十分受用,他表情一下子松动下来,然而转念之间想到对方撒娇的目的,忍不住又拧起了眉头,摇头道:“不行,你堆了那么多活,做完了才能见人。”
宴夏:“……”死缠烂打的办法也失败,宴夏终于认命埋头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