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没想到。”青冥苦笑一声，本以为魔尊不过是新婚，定不会这么容易离开此地，没想到她竟一口就答应了，然而很快，陵烟便又道，“我去，你留下。”
青冥吓了一跳：“魔尊大人？”
陵烟摇头，神色却显得认真了几分：“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放心留他一人在这里，你留在这里护他，我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青冥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陵烟说着便要回去将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告知沉玉，然而她不过才刚走出几步，便听身后青冥道：“魔尊大人。”青冥唤住了人之后，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陵烟半晌，最后才终于轻咳一声，往院子里面那两个男子看去一眼，小声道：“享乐虽好，但魔尊大人您可要稍稍节制一点呐。”
陵烟：“……”总觉得，青冥似乎误会了什么。
。
两人将事情说完之后，总算是回到了宅院中，沉玉一直在屋前等着，眼见陵烟进来，立即就迎了过去。
桓离也倚靠在自己房间的窗边，似乎是觉得这天气有些热，他衣襟微微敞着，见了两人进来，也顾不得自己露出了大半的春光，便托腮笑道：“你们二人说什么说了这么久？”
“没什么，师门里出了些事情。”陵烟随口说了一句，继而对沉玉道：“我恐怕又得离开几天。”
沉玉本是好好的听着陵烟的话，听到这里终于不禁眸光微动，低声问到：“你要走？”
陵烟也是无奈，但此次天寰阵的事情十分紧要，她绝不能够坐视不理。她无奈的笑道：“这些事情非得我去处理不可，不过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在这等我。”
沉玉默然片刻，轻轻点了头，随之又道：“是什么事情？严重吗？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不必，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陵烟这般说着，又转头看了青冥一眼，“我师弟就不与我同去了，他这段日子就住在我们家，你帮我照看着他好吗？”
“好。”沉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青冥在心底里苦笑了一下，分明是他听从魔尊的吩咐留下来保护唐岚，如今说得倒仿佛他才是被照顾的那个了。
那边陵烟又说了几句便准备要出发了，沉玉没有料到她会走得这样着急，虽是不舍，却也只得目送她离去。他们一直送陵烟到了街口，等到人都走出街角，不见背影了，青冥才轻叹一声，朝沉玉道：“我们……先回去等着？”
青冥其实并不愿意留在这个地方，照顾这个人，魔尊大人这会儿正要去找妖界中人，或许还会碰上妖王恶战一场，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更愿意去拿晚亭山酣战一场，而不是呆在这里保护魔尊的夫君。
沉玉目光这才终于自陵烟身影消失的街道移开，转而对青冥轻轻点了头。
两个人回到了住处，这几日来热闹的如今又安静了下来，沉玉感觉有些不习惯，再抬目看去，才发觉了问题所在。
那小狐狸桓离不知何时也消失了。
沉玉又找了一番，依然不见他的踪迹，他这才确定那小狐狸也走了。
“怎么？”青冥一路跟着沉玉，看他在院中四处寻找，一时有些不解，只得亦趋亦步的跟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人呢？”
“走了。”沉玉喃喃说了一句，不知为何又有些担心：“或许是悄悄跟着阿晴去了。”经过了这几日，沉玉对那小狐狸的戒心总算是少了，他已经看出那狐狸对阿晴并未有恶意，此番他跟过去，或许还能够帮上阿晴的忙。
但如此一来，沉玉却又有些忧愁了。小狐狸还能够跟过去帮忙，但他却只能留在此处，等着陵烟回来。
他这般想着，突然又回头对青冥道：“道长。”
青冥对这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
“道长。”沉玉看着青冥，神情认真，看起来还有些神秘，“道长不必担心，阿晴已经将你们的身份告诉我了，我一定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青冥一脸茫然。
沉玉又道：“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一些你们门派的事情？”他双眸澄澈，直直盯着青冥，继而又满脸诚恳的解释道，“我很想知道阿晴的过去，想知道她的师门是什么模样，她从前做了些什么。”
青冥愣了许久，沉玉依旧静静的等着：“道长？”
“……”鬼知道魔尊大人究竟跟这人胡扯了些什么，青冥在心底里苦笑起来，对着沉玉满是探寻的目光，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第三二章
“那个……”青冥四下看了看，艰难的挪动着脚步，摆手道：“我们去里面说？”
两个人自方才送陵烟离开便一直呆在院外，一直到现在青冥提出来，沉玉才点头答应下来，与他一道回到了屋中。
回去之后，沉玉又将沏好的茶端出来，替青冥倒了一杯，青冥喝了一口，不由得笑道：“真是好茶啊。”
沉玉端端正正的坐在他面前，点头应道：“嗯。”
青冥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窗外，又道：“今日天气似乎不太好。”
沉玉依旧不为所动，只认真盯着他看：“嗯。”
这副模样，便是在等着青冥回答方才的问题了。
转移话题失败，青冥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不得不借着方才沉玉口中所说的那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开始编起了故事来。
“既然阿晴已经将此事说出来了，我就将实话告诉你吧。”青冥面色紧紧地绷着，他在魔界本就是类似军师的存在，出力他比不上乌夜等人，但若论动脑子他绝对不比那其余的魔将差。他语声落下片刻，旋即又道：“没错，我们就是道宗著名的九宫门中的弟子。”
说完这话，青冥又将视线悄悄的挪到了沉玉的脸上，眼见对方神色不见丝毫变化，他才在心底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陵烟并没有编出这个门派的名字，他这番说法现在还没有露馅。
沉玉听着青冥的话，轻轻眨眼道：“这个门派在哪里？阿晴的师兄弟很多吗？”
“这个门派……十分隐蔽，非是其余人能够找得到的，我也不能随意透露。”青冥摇头，“阿晴是门派中的大师姐。”
沉玉的眼中这才稍稍多了些惊讶之色，他未曾料到阿晴竟会是师姐，他很快又问：“你们从前在门派都要做些什么？修炼很辛苦吗？”
“修炼自然辛苦，你们这些凡人肯定不会明白。”青冥讲到这里，突然心念一动，起了个别的念头出来。
上次他与其余墨魔将前来考验这人，但却被魔尊给打断了，魔尊对此人一味相护，却不知道此人究竟待魔尊如何，总得给他点厉害瞧瞧才是。
于是青冥轻咳一声，编故事渐渐进入了状态：“阿晴可是我们门派最厉害的弟子，这些年来手刃无数妖怪，立下无数大功，整个门派上下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大师姐。”
沉玉睁眸看着他，却是无法将阿晴与他口中所说的那人给联系起来。
“我们门派呢，喜欢阿晴的人也很多，而且我们门派有个传统。”青冥笑了一声，把玩着面前的茶杯，睨着沉玉低声道：“我们大师姐可是门派里面的宝贝，想要娶她，是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够娶回家的。你现在能够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她没有将此事说出来，等到将来大家都知道了，你迟早也逃不过这一关的。”
沉玉不解道：“什么意思？”
“上次跟你打的阿四你还记得吗？”青冥随意比划了一下，摆手道，“那个人就是我们的师兄。我们一共有十……九名师兄弟，你若是想和阿晴在一起，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将我们统统打败了才行。”
沉玉听着这话，默然不语。
青冥以为他是害怕了，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果然普通人听到这里就给吓坏了，他很快道：“上次你跟阿四打都被打成那样子，我们师兄弟里面比阿五厉害的大有其人，你看到阿六了吗？”
沉玉睁着眼，只记得那几个人的名字，长相却都不记得了，于是摇头。
青冥语声一窒，也不去帮助他回忆一下，只接着道：“那人虽然看起来温文儒雅，但实际上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当初他捉妖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对方手脚折断了捉回来炼丹做药，杀起妖怪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食人肉，喝人血，你真要当上了他的对手，搞不好……”
说到这里，青冥啧啧了两声，没再继续下去，言下的意思却是十分明显。
沉玉听得诧异，料不到正道宗门里面竟然也有这种人。
为了渲染娶了陵烟的后果究竟有多严重，青冥开始敞开了形容起来，将整个宗门说成了个人间炼狱，可怖非常，宗门里面全是牛鬼蛇神，无比凶残。
听到最后，沉玉不由得迟疑着道：“……这真的是正道宗门？”
青冥语塞，绕了一圈终于发觉自己跑了题，但是要再挽回，似乎又有些难了。
看着沉玉眼底的神色，青冥想到将来陵烟回来知道此事的后果，觉得自己这一顿揍似乎又跑不了了……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小院大门又被从外面敲响了。
青冥自方才的沮丧里面回过神来，随之往沉玉看去，想知道究竟来的是什么人，没料到沉玉似乎也不清楚，只抬眸往那处大门看去。
片刻后，沉玉起身去开门，青冥连忙也跟了过去，两人将那大门打开，才看到门外出现的是一名肥头大耳的男人。
这人是赤炎，装成了朱大壮的赤衍，沉玉一眼就将人给认出来了。赤衍平日里来找沉玉皆是直接用仙术出现的，但如今顾虑着陵烟在此，才会变出这副模样前来。
“神……”赤衍正要开口，但见沉玉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青冥，便连忙改了口道：“唐岚。”
沉玉轻轻点头，青冥这才到了近前来，有些不解的看着赤衍，沉玉这才替两人互相介绍了身份。
将身份说清楚了之后，赤衍才神色凝重的道是有些要事要单独与沉玉说，沉玉对青冥说了一声，这才跟赤衍两人一道进了房间。
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听见他们的谈话，赤衍特地给房间施了术，这才回头对沉玉道：“神尊，事情有变，恐怕你暂时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沉玉本还安静的听着，但到此时终于不由得沉了眸子，低声问道：“可是玄骨珠的事情？”
他的反应极快，如今魔界与神界暂且休战，天下间也没有什么大的灾劫，多数的事情仅凭借着五方战神和那三位老祖宗的力量就能够解决，断然用不着来通知他。
况且，能够让赤衍露出如此神色，必然只能是如同玄骨珠这样的大事。
果然，赤衍很快点了头，认真道：“这段日子东锦派人查了许多东西，总算是查出了玄骨珠一事的眉目。”他这般说着，便扬手一挥，房间当中很快幻化出一副地图来。人界的山水如一副绘卷展示而出，而就在这其中，有许多出地方皆泛着黑气。
赤衍看了沉玉一眼道：“当初我也与神尊说过，三万多年前的妖王横溯也曾经开启天寰阵炼制玄骨珠，而那三万年前所开阵的地方，就是这些地方。”赤衍指着那画中泛着黑气的地方，在晃了一圈之后，将指尖落在了其中一处。“这里，是安岳镇。”
原本还有些不明白，但听到“安岳镇”三个字的时候，沉玉终于抬眸往赤衍看来。
赤衍苦笑了一声，知道沉玉懂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接着道：“我们后来又调查了几处，如今妖界开阵的地方，与三万年前皆是重复的，所以我们猜想，他们下一处要开阵的地方，应当也是当年的其中一处。东锦发现了此事之后，立即便叫人去查了。”
“结果没想到，就在我们调查此事的时候，我们发觉魔界的人也在往那些地方赶，我猜想魔界大概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又或者他们比我们还要先知道此事。”赤衍摇头道，“魔界想要抢夺玄骨珠，此事绝对不能够叫他们得逞，不管是妖界还是魔界拿到了那珠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沉玉微微颔首，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现在查到线索了么？”
赤衍神色一凛，点了头：“东锦派出的人已经查到了，妖界的人在晚亭山有动静，东锦现在已经往那里赶去了，我来此就是要通知神尊此事。”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沉玉身为神尊，自然知道什么是最紧要的事情。
赤衍连连点头，神尊出手当然再好不过，这一次他们有了防备，定不会再中那妖王的锁神阵。
沉玉既然做下了决定，说完之后便要往屋外走去，走到屋门前，却又忽的想到一事，顿住脚步，回头对赤衍道：“对了，还有一事。”
赤衍本欲与沉玉一道出去，听到这里，不由得又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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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的动作很快，作为神尊要立即到任何地方皆不在话下，不过做下决定，立即就离开了此地。
而等到沉玉离开之后，赤衍才苦着脸送沉玉离开，然后回到了院中。
按照沉玉所说，夏容晴不久之前要处理师门的事情，先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师弟在这里要他照顾。而沉玉要离开，却又不放心让阿晴的小师弟一个人呆在这里，于是特地让赤衍留下来，替他照顾这位小师弟。
然而青冥丝毫都没有被照顾到的感觉，他倚靠在门前，眼见着沉玉离开，不由得好奇到：“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虽然是听了陵烟的命令留下来照顾沉玉，但对方说自己家里有事突然离开回邻镇去了，这也不是他能够管得着的。
赤衍听着这话，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应该要不了多久。”他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声，院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终于，赤衍忍不住又问青冥道：“夏容晴多久能够回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也不会太久。”提及此事，青冥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本想去大战一场，如今却只能够缩在这鬼地方发呆，心里面于是又生出些不满来。
“真是任性。”青冥忧伤道。
“真是胡闹。”赤衍皱眉道。
两个人听着对方的话，不由得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摇头叹气：“唉。”
第三三章
晚亭山在南方，位于绵延的群山后方，是一处极为僻静的所在，若不是有乌夜所画的册子，陵烟几乎要找不到此地。
然而叫陵烟惊讶的是，飞越前方的数道山峦之后，静立在苍穹之下的晚亭山，竟现出几分与旁的山不同的庄严肃穆来。
那山是红色的，因为山上满是枫树，分明还未入秋，整个山头却都已经红了下来，掩映着晚照像是披着漫天的红霞。
陵烟匆匆自安岳镇赶来，站在这晚亭山的山头上，也不过只花了短短的两个时辰。
来的路上，陵烟又以术法与乌夜等人联络了一番，这才知道他们虽是找到了妖界等人的动向，但据乌夜所知，此地经过许多年的变化，地势早已与当初不同，妖界之人在山上徘徊，其实却也一直未曾找到当初那阵法所开启的地方。
若是能够比妖界之人先一步找到，阻止他们的把握自是更大一些。
陵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并且她更明白的是，许多时候自己去寻找，也不如问当地人来得快。
晚亭山虽然地处偏僻，但好歹还是能够找到几户人家的。
比如说如今她面前的这间小破道观。
陵烟实在没有料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也有道观，这道观看起来十分简陋，但却五脏俱全，不过在门外随意看了看，陵烟就将这其中的景象看了个七七八八。
只不过虽然俱全，四下却都显得破破烂烂，唯有正殿中央的一尊铜像被擦得光亮，似是在这尘埃里漫布出华光，显出几分与四周格格不入的庄严来。
这铜像，看起来有些眼熟。
陵烟本是来探问关于那阵法的事情的，但到了这时候，却不得不顿住了脚步，只将目光长久的停留在那铜像上，仿佛流连于时间之外。
“据传，上古天神分掌世间万物，他们是这人间一切的主宰者，却也是维护者。”蓦然，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
那是一名女子的声音，低沉，略显得沙哑，其中还有饱含的沧桑感。
陵烟依旧盯着那铜像，良久亦不曾言语，只静静听着。
那人于是便继续说道：“那时候人界还没有修行者，但人们崇拜这群执掌者，将他们奉为尊者，分别开宗立派，供奉这些天神。”
“这里面所供奉的乃是上古九霄战神，在神话当中，她斩妖除魔，所在之处妖邪皆退。”说话的人此时已经到了陵烟的身旁，与她并肩站着，侧目朝陵烟看来，清清冷冷的目光里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这是我们宗门信奉了数万年的神。”
一直听到此处，陵烟才终于像是自长远的记忆里挣脱而出，回头往身旁之人看去。
这是一名样貌年轻的女子，身着与这道观的年纪差不多古旧的褪色衣袍，清秀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两人对视了片刻，陵烟不知这女子说出此番话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却是轻轻笑了出来。
陵烟这笑意与以往又不尽相同，她最后看了正殿里威仪的一眼，喃喃道：“你这故事，有些旧了。”
“这不是故事。”女子神情平静却认真。
陵烟不与她争辩，往四下看去一眼，待确定这荒芜人烟的山上只这一处稍稍有一个能说话的人之后，才重又对那女子道：“不知可否让我进去看看，给这里添点香火？”
女子垂眸点头。
陵烟抬步跨进了这间简陋而破败的道观，径自进了正殿当中。
她并非是说笑，进了正殿之后，当真找了一处蒲团盘腿坐了下来，似乎是在闭目静思。
先前那女子跟了过来，就站在门前看着陵烟。陵烟等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来。她仰头看了一眼铜像，雕刻这像的人看起来当年十分用心，铜像的五官精致无比，就连神情也栩栩如生，透过那铜像，陵烟似乎当真看到了一名浑身透着七彩神光，威风八面的浩然战神。
陵烟目中突然透出些与先前不一样的神采，她唇畔浮出些许笑意，随即终于回头对那女子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女子目光终于变了变，摇头：“不是。”
“你住在这里。”陵烟换了种说法问到。
女子点头。
这样就好说了，陵烟重新站起身来，朝那女子走了过去：“近来有许多妖物来到这山上，对不对？”
女子听到此处，似乎才终于明白陵烟的来意，她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们是来找一个阵法的。”陵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接着解释道，“那个阵法关乎着许多人的性命，还有这个晚亭山的存在，若是叫他们将那地方找到了，此地就要面临巨大的灾劫了。”
她这一席话说得极快，也没有给那女子去思考的时间，只立即又道：“你可曾知道这晚亭山的阵法究竟在何处？”
女子眼神微微一变，而这个变化并没有逃出陵烟的注视，陵烟轻笑一声道：“看来你是知道了。”
“不错，我知道。”女子没有否认，但却显得有些戒备的道，“这是我们门派的秘密，你是从何得知？”
“你都说了，神魔的能耐是很大的，想要知道这点东西，自然花不了多少力气。”陵烟挑眉道。
女子微退半步，认真看她：“那你是神还是魔？”
陵烟没有立即作答，女子便又道：“你说那群妖物来历不明，那么你呢，你又要如何证明你的来历，又要如何证明你是为晚亭山的安慰而来？”
听得这女子的问话，陵烟眨眼笑了起来，她原本不过打算随意说几句便让这人乖乖带她去阵法所在的地方，但现在看来这一套似乎行不通了，她打算换一个办法。
就在陵烟打定主意之时，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自道观大门外传来：“她是魔。”
殿内两人回头看去，便见两名男子自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两人皆是容貌出众，尤其是走在前方的那名男子，他神情清冷，虽是淡漠，但周身却似缭绕着一层华彩无双的气韵，甫一进入这道观，便将这原本陈旧潦倒的地方照得墙壁的发起了光亮来。而相较之下，跟在他身后的那名男子就要显得普通许多，只沉默而安静的站在那里，紧盯着陵烟，眉间眼底现出些许冷冽。
这两个人陵烟皆十分熟悉。
前面那个恨不得要走到哪里闪到哪里光彩无比耀眼夺目的就是如今神界的尊者沉玉，是个只有九百岁的小凤凰。
而后面那个，则是如今神界的五方战神之首，东锦上神。
神界什么时候都不缺战神，陵烟忍不住觉得好笑，身后这铜像雕的是个战神，面前的东锦也是个战神。
就在陵烟打量着沉玉的时候，沉玉也在看陵烟，两人视线交错片刻，便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不知为何，陵烟觉得这次见这小凤凰，似乎与从前有了些不同，这种感觉显得十分的古怪，她忍不住狐疑的又往沉玉看去一眼，但沉玉却没有再看陵烟，只淡淡的将方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她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