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嫌疑人进店了。
嫌疑人手里明明拿着雨伞,上衣却还是被淋湿透了,头发上也全是水珠。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他的伞坏了,折叠伞上,两根伞骨四仰八叉地支棱着,显然已经打不成了。
嫌疑人将破伞夹在腋下,来到摆着雨伞的货架前挑选起来,却没注意身后货架上的红酒。
支棱着的坏伞骨一不小心就碰翻了一瓶红酒。
红酒如多米诺骨牌,噼里啪啦掉下来5瓶,瞬间便利店的地面开花,红彤彤的一大片。
嫌疑人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的鞋子都被红酒浸透了。
女店员的第一反应是伸手指着嫌疑人,口中不知喊了句什么。
一名男店员从收银台后的储物间出来,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揪住了嫌疑人的衣领。
嫌疑人手上比划着,口中不知说着什么。
店长急忙赶到两人跟前,先让店员放手,接着应该是询问了情况。
两名店员一直极不礼貌地指着嫌疑人。
嫌疑人很焦急,搓着手不时说一句什么,最后还将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
可惜他的口袋里总共也没几张钱,最大的面值不过20元,显然并不足以赔偿打碎的红酒。
店长并未难为嫌疑人,收了钱,示意嫌疑人离开。
倒是那名男店员,一直在旁骂骂咧咧,指指点点。
嫌疑人转身离开,还没出店门,却又被这名店员叫了回来,店员拿出抹布、水桶和拖把,嫌疑人接过,将地上的红酒拖干净,又将货架底层的溅上了红酒的商品一一擦干净。
期间,男店员朝着嫌疑人拖干净的地面上吐了一口痰,嫌疑人一愣,表情厌恶,却还是将痰拖干净了。
收拾妥当以后,嫌疑人离开,视频结束。
在新一轮人情冷暖的感慨开始之前,闫儒玉道:“从视频中看到,嫌疑人左侧额角有一道疑似伤疤的痕迹,与目击者描述一致…”
“等等,哪儿看出来有疤了?”吴错问道。
其余几人也疑惑地看向闫儒玉。
闫儒玉接过鼠标,将银行的视频调出,快进,暂停,播放。
就在嫌疑人走到门口,并扭头回来放狠话的时候,短暂的几秒钟,阳光以一个倾斜的角度照在嫌疑人左脸上,他眉尾处有一道几不可查的反光一闪而过。
吴错将视频慢放,几人这才看清了那道反光。
“老闫你是人吗?!”
闫儒玉笑着耸了耸肩,“把嫌疑人照片发给其余三名受害者,看他们是否见过这名嫌疑人,尤其是有没有与其发生过矛盾。”
小白犹豫着说道:“我觉得…凶手不是他。”
“说说你的依据。”
“据被害人描述,凶手是一个身手矫健的人,可是这个人…碰翻红酒的行为…嗯,至少能看出他顾头不顾尾,不像身手厉害的样子。”
闫儒玉点头,“有道理,但他是一条线索,而且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条线索,不妨再往下查一查,直至新的线索出现,或者确定这是一条死路。”
小白应声,表示明白了。
很快,另一名受害者传回了消息。
包工头表示,他认识嫌疑人!嫌疑人曾是他手下的一名工人!
“他叫杨广柱,在我这儿干了有一年多了,一直都是小工,一个多月前走了。”
“为什么走?你们之间发生不愉快了,对吗?”
“这…”
第112章 断脚筋(6)
杨广柱。
金子多记下了这个名字,很快就查到了此人的暂住地点。
“我去蹲点盯人!”小白自告奋勇。
有了上次被牛苏杰绑架的先例,吴错哪儿还敢让小白去蹲点,赶紧伸手将他拉住,并以手势告诉他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电话里,吴错还想跟包工头多了解一些杨广柱的信息,可包工头却一直支支吾吾。
众人于是明白了,包工头肯定也和监控视频里的两名受害者一样,做了什么违背道德的事。
闫儒玉开门见山道:“只要不是重案,都不归我们管,所以,你还是坦诚些,这样咱们都方便。”
包工头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电话里不时传来滋滋啦啦的杂音,他应该是捂住了听筒跟身边人商量着什么。
“警官,我现在不方便谈这个,要不名天早上咱们面谈,你看怎么样?”
“可以,那明早我们去你家。”
还未到第二天早晨,仅剩的一名受害者——黑车司机也反馈回了信息。
黑车司机隐约记得载过这么一位乘客,他觉得对方是外地人,什么也不懂,就多要了一倍的价钱。
车距离指定地点还有好几公里,他看到路旁有人打车,就硬说已经到地方了,并强行让乘客下了车。
吴错对众人道:“嫌疑人果然跟五名受害者都存在交集,确定其身份以后就可以实施抓捕了。”
闫儒玉皱眉道:“抓捕?恐怕还不行,仅凭他与五人有交集有矛盾,不能证明凶手就是他。我们还缺少证据。”
“凶器!”吴错道:“凶器不好找啊,受害者和目击证人对凶器的描述各有不同。”
明辉一边翻看案宗一边道:“有两个说凶器是刀的,一个说是玻璃碴的,还有三个根本没看清。”
闫儒玉揉着眉心道:“玻璃碴的可能性更大。”
“有两名受害者说凶器是刀啊!”
闫儒玉接过案宗,一边翻看一边道:“可是,这两个人一开始也说没看清,后来才改口表示是刀。”
见众人疑惑,闫儒玉解释道:“人的大脑会根据已有经验,自动脑补未知信息。有时候,人会被自己的大脑欺骗。
简单来说,当你看到某家大门前挂着锁,你的大脑反馈的第一信息是:这家现在没人。你甚至感觉不到大脑将'挂锁'转换成'没人'的过程。
再想想本案的被害人,他们其实并没有看清凶器的样子,他们看到的事实是,自己的脚筋被瞬间挑断。
而根据经验,既足够锋利又十分常见的,只有刀!
所以大脑会给出暗示:凶器是刀!
我们做刑警的,应该进行有意识的训练,对大脑的此类暗示形成免疫,这对破案有好处。
我之所以更相信目击者小云的说法——她说凶器是玻璃碴,是因为小云的描述更加具体,且还有她当时的心理活动——因为凶器是玻璃碴,所以她觉得奇怪,凶手难道不怕割到手?——这就是她当时的心理活动。
她是唯一一个有时间关注凶手的人,且她的说法简单、清晰,并包含心理活动的细节,由此可见她的说法更可信。”
闫儒玉解释完,扫视一圈,意思是“你们这些凡人明白了吗?”
明辉问道:“无论凶器是什么,还是一样没头绪啊。”
吴错却激动道:“不一样!如果是匕首,凶手一定会随身携带,即便犯案后要扔掉,也会妥善处理,我们没那么容易找到!但如果是玻璃碴…”
闫儒玉微笑挑眉,“如果是玻璃碴这种不易携带的东西…凶手很可能是在现场附近捡拾的,作案后又随手丢弃在现场附近。”
吴错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向了门口,“立即对第五起挑脚筋案的现场附近进行地毯式搜查,主要搜查附近的垃圾桶、垃圾堆,以及案发小巷的路面。”
小白举手问到:“那个…不用盯着杨广柱吗?”
“我联系杨广柱暂住地的片区派出所,让他们帮忙顶着,这种事地方派出所做起来轻车熟路,咱们也好集中人手搜寻凶器,找到凶器才是关键!”
第二天一早,对包工头的询问也取得了进展。
闫儒玉和吴错赶到时,包工头还在家中养伤,基本无法下床走动。
看起来他已经做好了被鄙视的心理准备,没有做什么铺垫,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与嫌疑人之间的矛盾。
“我跟杨广柱的事儿,说起来就一个字儿——钱。
他在我这儿干活,就是工地上的小工,一天200块钱,工地管吃管住,干了有一年多吧。
刚开始我资金还算可以,每月10号准能把钱发下去,后来接连包了两个工程,钱都用在工程材料上了,工程干完了对方却迟迟不结账。
我这儿手头紧,工人的钱就发不下去了。
没钱,就接不了工程,没工程,挣不上钱,死活工人的工资是发不下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拖着。
其实这种事儿在我们这行还挺普遍的,不是我们包公的耍赖,是上家跟我们耍赖,真不能怪我们。
你看那些被农民工堵在家的,被人跳楼威胁的,还不都是我们,我们是在中间受夹板气啊!”
“咱们还是继续说杨广柱吧。”吴错提醒道。
“哦,对对对,杨广柱。
我不是欠了他的钱嘛,大概3万吧,他就组织了一群农民工,整天在我家门口堵着,还差点把我的车抬走。
拜他所赐,我的名声在我们小区可算是臭大街了。
可是,我只是天天躲在家不出门而已,可没敢把他们怎么着。
现在农民工多吃香啊,有专门的法律去保护,我听说还有专门帮他们讨薪的律师,是吧?
所以说,我不敢得罪这些人啊!
要说我跟杨广柱有什么过节,那就只有欠他钱这一条。
警官,你们看看我这腿,脚脖子上这么大个儿的口子啊!”
包工头拍了拍自己的腿,一边比划一边道:“杨广柱也忒狠了,至于吗?他实在是…”
闫儒玉打断包工头道:“你不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吗?怎么大半夜被人在外头挑了脚筋?”
包工头一愣,讪笑道:“也不能老在家呆着,半夜他们走了,我也出门放松放松。”
两人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放松放松是什么意思,闫儒玉面色如常,吴错则是硬把厌恶的神色忍了回去。
包工头又道:“不过,还真别说,自从我被挑了脚筋,杨广柱就再也没闹过事儿!”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这个杨广柱的嫌疑更重了!
第二天下午,对小巷附近的搜查工作有了进展,明辉在巷口一户人家门口的垃圾桶内发现了一片沾有血迹的玻璃碴。
将玻璃碴送市厅检验,其上的血迹与最后一名伤者——假大师dna一致,且玻璃碴上留有3枚指纹。
“立即采集杨广柱指纹进行比对!”
第113章 断脚筋(7)
指纹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不是他…指纹不是杨广柱的。”
吴错虽然不愿承认这一结果,但他自己就是痕检专业的,他亲自对指纹进行了比对。
“这条线彻底断了。”吴错无比沮丧地公布结果。
金子多补充道:“我将玻璃碴上采集到的指纹在指纹库里进行了比对,没有任何收获,看来这名凶手没有前科。”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重案一组每个人都是百思不解。
一个人与同一案件的五名受害者都存在过节,同时,五名受害者之间并无任何交集。
这样的概率也太低了!
而这个人还不是凶手!
难道这仅仅是巧合?侦查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众人看着白板上的案件信息纠结时,闫儒玉却并不在市厅。
指纹比对结果一出来,吴错就给闫儒玉打了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再打,干脆关机了。
“我去,这家伙躲哪儿去了?”
闫儒玉没躲,不仅没躲,还相当招摇。
此刻,他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孙朗的办公室里。
孙朗,本市最成功的房地产商人,继曹耀华之后。
他的办公室自然是富丽堂皇,将近4米的挑高,使得天花板上有足够的空间做出雕梁画栋的吊顶。
巨大的水晶灯,精致的油画,跟床一样大的办公桌,整面墙的落地窗。
对孙朗来说,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此刻,眼前的年轻人彻底吸引了孙朗的注意。
“你说…谁?”
“曹维,曹耀华的儿子,来找你们了。”
孙朗沉默了足有十分钟。
之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只拨了一个号码,并说道:“今天下午所有行程取消…对,所有行程…我知道那件事,你帮我重新约时间。”
看到孙朗如此反应,闫儒玉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推测对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曹维的事?”
“因为我也在找他。”
“你?”
“私事。”闫儒玉简单利落地堵住了孙朗的窥探欲,继续道:“你也应该找找他,主动把旧事说清楚,解开误会,总好过他找到你面前质问,那样就太尴尬了。”
孙朗显然不是那种三两句话就被人吓住的土鳖,他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一个人,能把我怎么样?”
“呵呵。”
闫儒玉只笑了一声,直视着孙朗不再说话。
不多时,孙朗的目光开始退却。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况且对方还是一个与他有着杀父之仇的贼。
目光一退却,他的狡辩和假装强势就不攻自破了,闫儒玉继续道:“所以,我建议,我们合作把维少找出来。”
“怎么合作?”
“很简单,让我跟在你身边。”
“就这样?”
“就这样。”
孙朗靠在老板椅上的脊背向前倾了倾,使他能够近一些看看闫儒玉。
似乎这样就能把闫儒玉看个透彻。
“我能问问原因吗?为什么你跟在我身边就能找到维少?”
“因为他绝对想不到我会在你身边,也绝对不希望我跟你走得太近。”
孙朗还想问,闫儒玉却道:“只能告诉你这些。”
这个在商场上驰骋多年的40多岁的成功人士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是个棘手的麻烦。
“闫先生,恕我直言,我现在怀疑你是竞争对手派来扰乱我计划的,要知道,明天上午有一场特别重要的竞标,所有竞争对手都在盯着我们的最终出价。”
闫儒玉起身,丢下一句“算了,我找别人,反正曹维的仇家不止你一个。”毫不犹豫地走到办公室门口,伸手,开门。
“等等!”
闫儒玉背对着孙朗,挑起嘴角微微一笑,这一招总是管用的。
“你就这么形影不离地跟着我,就行了?”孙朗问到。
“当然,”闫儒玉转身,随手拿起博古架上一瓶瓶身看起来十分考究的洋酒,“为了预祝我们顺利找到曹维,喝一杯吧。”
也不管孙朗是否反对,闫儒玉只管倒了两杯酒,递给孙朗一杯,与他碰了一下杯子,对着窗口的方向一饮而尽。
孙朗则只是出于礼貌轻轻抿了一口。
“高兴点,孙总,说不定曹维正在看着咱们呢。”
孙朗也向窗外看了一眼,终于喝干了杯中的酒。
一个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被唤醒,从现在起,孙朗将夜夜不能安睡。
与孙朗合作究竟能不能找到曹维——也就是维少,闫儒玉心里没底。
他知道,有些人是找不到的,只有等着他来找你。
好在,维少对闫儒玉依然抱有兴趣。
这天晚上,闫儒玉陪同孙朗参加了一个酒会,就在他吐槽上流社会的食物都是些什么鬼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先生,要不来碗炸酱面?”一个身穿酒店服务员服装的人微笑低声说道。
维少!
他的嘴在笑,眼睛里却全是警告的意思。
闫儒玉回之以微笑,“炸酱面就算了,不过,我想出去透透气,却忘了出去的路怎么走,你能带路吗?”
“当然,活路小费200,死路不要钱。”
“啧啧,”闫儒玉掏出两百块递给维少,“早知道我干这多好,来钱真快。”
“少废话,你跟孙朗怎么回事?”出了酒会,来到酒店后院的一小块空地,维少立即问到。
噗——
闫儒玉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的耐心有限。”
维少出言威胁,并亮出了手中的餐刀。
“我很受欢迎,这我知道,但是能让你铤而走险前来打探消息,我还是觉得无比荣幸。”
闫儒玉绅士地向维少一鞠躬,继续道:“至于我跟孙朗,应该算是合作关系吧,我答应帮他把你找出来。”
“呵呵,那你就快做到了。”维少抬了抬手中餐刀。
闫儒玉谨慎地后撤一步,“恰恰相反,是他帮我找到了你。”
“你在找我?”
“对。”
“通过孙朗?”
“是。”
维少突然笑了,“我早该知道的…哈哈…这么简单的办法你怎么会想不到…”
“的确是个简单的办法。
想要弄清楚父亲的死因,当然要从父亲的熟人查起。
你父亲的房产事业崩溃之后,只花了半年时间,孙朗的公司迅速做大,好几个原本属于你父亲的项目都被他接手了。
如果说京北市最有可能与你父亲相熟的人,那一定是这个孙朗。
你会去调查他,而我只要跟他走得够近,就能引起你的注意,将你引出来。”
“好主意。”
这是维少发自内心的夸赞,可说出这话时维少的脸色却很难看。
因为他发现,3个人正悄悄向他们靠近。
三个虽然也穿着酒店工作服,却明显比普通服务员身材魁梧的人。
第114章 断脚筋(8)
闫儒玉也察觉到了危险,本着“该认怂时绝不逞强”的原则,他下意识第躲到了维少身后。
并脸不红心不跳地问道:“喂,你能不能搞定?”
维少用实际行动作出了回答。
他一个跳起,左腿直扫向正面袭来之人的脑袋。
那人后仰脖子躲避的时候,他伸出右脚结结实实揣在了对方胸膛上。
这一脚力道及重,直将那人踹得后退了六七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滚了半圈。
借着右脚的力道,维少横身飞过近两米距离,双手一下子攀住了另一敌人的肩膀。
敌人伸手想要擒住维少的腕子,哪知维少灵活得像只猴子,腰上一用力,翻身盘坐在了敌人肩膀上。
维少“哈”地一声,身子向后一坠,硬生生将那大汉坠得向后踉跄了两步。
“哈!”
维少再次发力,大汉终于倒下,连带着砸倒了第三个想要对闫儒玉动手的敌人。
不到一分钟,三人倒的倒昏的昏,维少四下一看,低声道:“这边!”
闫儒玉一步不离地跟在维少身后,两人迅速沿着酒店里隐蔽的员工通道逃了出去。
上了车,维少一边开车一边道:“孙朗不是傻子,他一定会暗中派人盯着你。”
“正常,正常。”
“现在你我都暴露了。”
“正常,正常。”
维少被闫儒玉淡定的态度弄得连翻了几个白眼。
闫儒玉觉得好笑,“舍不得孩子,还套什么狼!”
“谁是孩子?!”维少郁闷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干脆转移话题道:“你要找我,现在找到了,什么事?”
“想请你帮我找个人,”闫儒玉也正色道:“有个高手,连挑了5个人的脚筋,你应该认识吧?”
“我…应该认识?…呵呵,闫警官什么时候也开始靠运气破案了?”
“因为只要碰上你,运气总不会太差。”
“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是个问题,”闫儒玉点了一根烟,“一开始,是你主动找我的,我才应该问问,你想得到什么好处?”
“你不知道?”维少诧异地看向闫儒玉。
“怎么?我应该知道?”
“工作笔记!你父亲的工作笔记!你难道没见过?”
工作笔记?闫儒玉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迅速搜索了儿时不多的记忆。
没见过这种东西,他确信。
“你怎么会知道笔记的存在?”闫儒玉问道。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你父亲临死前办过的案子都在笔记中有详细记录,里面写明了我爸被捕及死亡的经过。”
“你爸…曹耀华…被捕?…他是被我爸抓起来的,是吗?”闫儒玉有些疑惑。
“的确,他被你父亲亲手抓起来,然后就莫名其妙死在牢里了,”维少看着闫儒玉的表情有些复杂,“我本以为,听过轿子胡同抢来的录音,再看了我父亲的衣冠坟,你能想起点什么…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
“以前是不知道,现在却知道了,如果找到笔记,我会拿给你看。”
“哼!空头支票!”维少烦躁地捋了捋头发,“这么说来,我白费工夫了。”
“急什么,只要笔记没被销毁,我就一定能找到。”闫儒玉一笑,“还是说说那位挑人脚筋的高手吧,你认识他,对吗?”
“认识,但不能告诉你。不仅如此,还要千方百计阻止你们抓到他。”
“为什么?”
“我欠他人情。”
“哦——”闫儒玉点头思忖道:“你欠他人情,他欠一个叫杨广柱的人的人情,所以他才会对欺负过杨广柱的人出手,对吗?”
“…”
“不回答,就是默认喽,那么,只要查杨广柱,看看究竟有谁欠过他人情——这个人情还绝对不会小——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