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谋财害命吗?”吴错问道。
“还不好说,得先想法确定尸源。”
闫儒玉继续翻找,出人意料地有了个大收获。
一张宾馆房卡从死者的牛仔裤屁股兜里掉了出来。
房卡的pvc材料极耐腐蚀,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其上的字还算清晰。
榕树宾馆。
闫儒玉将房卡装进证物袋,递给吴错,“第一条线索来了。”
“我现在就带人去查,你跟老徐继续清理现场。”
“好。”
傍晚时分,吴错回到市厅重案一组办公室,他和徐行二前后脚进门,徐行二正将一张尸检报告往闫儒玉手里递,见吴错进屋,也给吴错递了一张。
“死亡时间:2年半到3年,”吴错点头道:“这么久远?!怪不得。”
看吴错话里有话,闫儒玉问道:“怪不得?宾馆里没查到相关信息?”
“是啊,2年前的监控视频、入住记录早就没有了,就是真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也没人记得了。”
闫儒玉只好低头继续看尸检报告。
“死者身高约178,体型壮实,男性,从牙齿磨损程度来看,年龄在44到45岁,有玫瑰齿现象,说明死于窒息。”
徐行二皱眉道:“目前尸检只能知道这些信息,没法确定尸源。”
闫儒玉点了根烟,对吴错道:“挖出白骨的那块地方,在规划盖楼之前是耕地吗?”
“对!我找到以前住在附近的村民走访,村民们说,挖出白骨的地方应该距离田间小路不远,如果死者的死亡时间在2年半到3年…哎!那段时间应该正是耕地荒废,没人打理的时候。”
“怎么说?”
“差不多就是在那段时间,政府要收购土地的通知下来了,那一年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没种地——就算种了,等不到秋收地就不是自己的了,何必费那个力气。人们的心思根本不在地里,加上时隔太久,想要打听到关于埋尸人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案子的线索太少,只能用笨办法,先把3年前住在附近的村民过一遍筛子,一点儿线索都不能放过,”
闫儒玉转过笔记本电脑,指着屏幕上的qq聊天记录道:“我倒是有一点发现。”
“这是…?”
“一个网友。”?
“!!!???”
第35章 庞氏骗局主谋之死(2)
吴错实在是没法将闫儒玉和网友联系在一起。
况且,看头像,那不光是个网友,还是个女网友,走网红路线的那种。
“我带她打过游戏,她在爱驴氏上班,还记得爱驴氏吗?就是死者上衣的那个品牌。
奢侈品店就一个好处——顾客信息完善,我跟她描述了死者上衣的款式、颜色,她给我发了几款t恤的照片,结果,还真有一款跟死者的一样。
这还不算,更有意思的是,这款t恤是3年前品牌周年庆的纪念款,只送不卖。”
吴错挠了挠头,表示不是很懂这些奢侈品牌。
“只有消费达到30万的高级会员才能获赠一件!”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去查爱驴氏的高级会员资料,看谁3年前领过这件t恤,并且近两年半失踪。”
“对!”
吴错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肯定不是普通网友!
普通网友会帮你翻找三年前的服装图片?并且毫无怨言?
不可能!
“怎么?羡慕了?哥早跟你说过,哥不是没人追,只是觉得跟她们都不合适。”闫儒玉说这话的时候别提有多正经了。
吴错打着哈哈道:“回家了回家了,补个觉,明儿一早还要查案呢。”
第二天一早,去爱驴氏公司调查高级会员资料的闫儒玉带回一个好消息:疑似死者的人出现了。
“姓名:朱华
性别:男
身高:177
体型:强壮
年龄:44岁
此人少年时期父母双网,6年前与妻子离婚,有一个儿子,儿子跟前妻一起生活。
3年前他曾领取过爱驴氏纪念款t恤,但最近2年多的时间里杳无音讯,银行流水、信用卡消费、就医一概查不到此的记录,他好像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社会活动。
还有一点让我很诧异,朱华是一名逃犯。”
“逃犯?”
“我在追逃网上查到了他的相关信息,他是一起庞氏骗局的主谋,涉嫌巨额诈骗,但在警方对这个诈骗团伙收网之前,朱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至少两千万的巨额赃款,警方怀疑他换了身份,隐姓埋名地潜逃了。”
所谓庞氏骗局,在中国又叫“拆东墙补西墙”,简言之就是利用新投资人的钱来向老投资者支付利息和短期回报,制造赚钱的假象,进而骗取更多投资。
大部分传销组织,以及那些专门骗老年人投资的组织都属于旁氏骗局。
听完闫儒玉的介绍,徐行二道:“我这就去做dna比对,看看死者究竟是不是朱华!”
“对了,”走出两步后,徐行二又转身对闫儒玉道:“死者上衣领口的位置沾有一块污渍,比泥土痕迹的颜色稍微深了一点,经过检测发现,那是口红的痕迹。”
闫儒玉挑了挑眉毛,“女人?”

闫儒玉刚从电脑上打开庞氏骗局案的案宗,负责外围走访的吴错就来了电话。
“老闫!真叫我找到线索了!”
“什么线索?”
“有人…可能看见2年前的埋尸者了。”吴错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
“哦?”
“我带人走访但年住在附近的村民,找到了一位大爷,是当年的拆迁钉子户。大爷种了一辈子地,不舍得把自己的土地卖掉,2年前政府收购土地的消息下来,村里已经没人种地了,大爷却坚持种了最后一茬玉米。
大爷怕独一份儿的玉米被人偷了,待到玉米抽穗时常常半夜起来去地里转悠一圈。有一天他就碰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什么样的人?”
“一男一女,一看就是城里人,在玉米地旁的荒地边上刨土,大爷还上前问了几句,见两人爱答不理的,大爷也就没再往跟前靠。”
“还有什么?”吴错问道。
电话里传来翻笔记本的声音,“哦,对了,大爷还说,当时路边停着一辆小轿车,应该是这两个人的,但是天太黑,大爷记不得小轿车的样子和颜色了。”
“一男一女…”闫儒玉重复着这一线索,他的手下意识地滚动着鼠标的滑轮,电脑屏幕上,一男一女两个人的照片上上下下地滑动,“当年的庞氏骗局,被抓捕的另外两名主犯正好是一男一女,埋尸的会是他们吗?”
中午吃饭前,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死者正是被追逃的犯罪嫌疑人朱华。
徐行二的人缘真不是一般的好,吃饭时他抽空给在监狱系统工作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当天下午,闫儒玉和吴错就得到通知,可以提审在押犯人李霞、孙金成。
李霞和孙金成正是旁氏骗局的另外两名主犯,也就是死者朱华的同伙。
两人在2年8个月前被捕,他们被捕的时间恰好就在朱华死亡时间前后,不能排除两人的作案嫌疑。
闫儒玉和吴错分别赶往市第二看守所和市女子看守所的时候,另一名刑警带着李霞和孙金成的相片赶去让老大爷辨认。
在近20张混杂了两名嫌疑人的照片中,老大爷一下子就认出了李霞。
“我当时多看了那女的两眼,她嘴角上有颗痣,我还在心里嘀咕:这女人肯定嘴碎,所以女的肯定是她错不了。至于男的,我可实在想不起来了。”
走进看守所之前,闫儒玉和吴错分别得到了这个消息。
李霞和孙金成的杀人嫌疑更重了。
闫儒玉进入市第二看守所,负责接待的狱警客客气气地介绍了孙金成的改造情况。
“孙金成被判了15年呐!刚开始挺悲观的,觉得这辈子就要在牢里过了,去年夏天二看(第二看守所的意思)出了那件大事,你知道吧?就是我们这儿有一座牢房年久失修,结果下大暴雨的时候给塌了。
好多犯人都跑了,还有一名犯人抢了狱警的枪,想要杀人逃跑,结果被孙金成打了一顿,还把枪抢回来了。
孙金成把枪还给狱警,并且对被打伤的狱警实施了一定的急救,然后就坐在原地,等待组织安排。
这可属于重大的立功表现了,事情过后,孙金成被减刑3年,而且…”
狱警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像他这种有重大悔改和立功表现的,以后每次减刑,组织上肯定都会优先考虑他,说是判了15年,兴许蹲不了10年他就能出去了,所以,他现在心态挺好,一直在积极改造。
对了,您这次找他是什么事儿?还是那个诈骗案吗?”
闫儒玉皱了皱眉,“杀人案。”
“啊?”
第36章 庞氏骗局主谋之死(3)
难怪二看的狱警惊讶,二看主要关押非暴力犯罪的罪犯,像什么经济犯、毒品犯,据说许多落马的贪官就被关在这里。
像杀人犯这种重刑犯,往往是关在一看的。
因此,二看的狱警在得知孙金成与杀人案有牵扯,也是颇为惊讶。
闫儒玉没多说,狱警也就很懂规矩地没多问。
审讯室里只有一张长桌两把椅子,戴着手铐的孙金成已经坐在了里面,闫儒玉进门,将孙金成旁边的椅子挪到他的对面,这才坐下。
冰冷的白炽灯使得孙金成头上的几根白发显得特别突兀,他戴着眼镜,眼镜也在反光,看不出镜片后的眼神,但这样反倒让人觉得他隐藏着某个秘密。
“听说你在里面改造得很好。”闫儒玉先开口,听不出情绪。
孙金成有些讨好地笑了笑,“警官,您找我有事儿?”
“好好想想,我为什么找你。”
闫儒玉不再说话,点了一根烟,气定神闲地看着孙金成,孙金成收起笑容,笑容一收起,他的眼镜就又开始反光,让人捉摸不透。
孙金成打定了主意不说话,像他这种经过一轮审讯的老油条,早已了解了其中门道,警方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他是绝不会松口的。
“朱华的尸体找到了,”闫儒玉又点起一根烟,还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有人看到你和李霞在市南郊埋尸。你们为什么杀他?”
孙金成推了推眼镜,或许是角度的问题,这次,他的镜片上终于没了反光。
他笑了笑,直盯着闫儒玉的眼睛道:“你没有证据。”
“物证的确还没有,但是能指认你们埋尸的人证已经有了,”闫儒玉大方道:“我的同事正在审问李霞,而且,不瞒你说,那位同事的耐心和审讯技巧都比我强多了。
我看过诈骗案的案宗,上次可是你先对警方开口的,你把李霞和朱华供得干干净净,还想方设法地把自己的罪行往他们俩人身上推。所以你判了15年,而李霞判了整整20年,你猜这次李霞会不会先把你供出来?”
“你们!…”
孙金成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汗珠和眼镜片一起反着光,亮堂堂的一片,别提有多狼狈了。
“李霞在牢里过得一点都不好,你说她要是听说你立功了,减刑了,得有多恨得慌?”闫儒玉一脸轻松,很无所谓道:“我出去抽根烟,你好好考虑一下,哦,我忘了,你应该先祈祷,我抽烟的工夫李霞没把你供出来。”
说完,闫儒玉立马起身往外走,就在他伸手去拉门的时候,孙金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了。
“我…我就是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那你得先说说看。”
闫儒玉回头看了一眼孙金成,见他还在犹豫,就继续伸手去拉门。
“好吧,我说。”
闫儒玉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没杀朱华,真的,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闫儒玉十分惊讶,但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孙金成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骗局涉及的人太广,或许已经被警察盯上了,我们预感到要出事,正准备卷了钱往国外跑,偏偏朱华死了。
我跟李霞肯定不能报警啊,报警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所以我们趁着天黑找了个地方把朱华给埋了,又想法把他卡里的钱转出来,几经倒手把钱转到了我们俩的境外账户上,当时朱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加上我跟李霞咬死了他携款潜逃,就骗过了你们的调查。”
“朱华是什么时候死的?”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大概…好像…是你们抓我的前一个月吧,我没记错得话应该是8月底。”
“死在哪儿了?当时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还有,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说起来真挺蹊跷,那天晚上我收到朱华的一条微信消息,他说他想了很长时间,决定去自首,想最后再见见我和李霞,他就在一家宾馆,让我们过去。”
“榕树宾馆?”
“对对对,就是那儿!我和李霞一块赶了过去,找到朱华所在的房间,门没关,只是虚掩着,我俩以为是朱华留的门,就进屋了,结果…就看见朱华躺在床上,身上蒙着被子,叫也不起来,掀开被子一看,人已经死了。
他没穿衣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太吓人了!”
孙金成看了看闫儒玉,似乎在思量对方究竟信不信他说的话,却看不出一丝波澜。
“没穿衣服?什么都没穿?”闫儒玉皱眉问道。
“对,我记得很清楚,一丝不挂,当时还把李霞吓了一跳。”
“那他身上有什么伤吗?”
“伤我倒没注意,但是他的手脚被捆住了,嘴上还贴了胶带…对了!他脸上有伤!就是被人揍的那种伤,两个眼泡都是肿的…嗯…好像只有脸上有伤,别的地方应该都没有…反正之后我帮朱华穿衣服的时候没发现他身上有伤。”
“你帮他穿的衣服?”
“是我帮他穿的,李霞毕竟是个女人,她不敢碰死人…”
“当时有什么让你觉得反常的地方吗?”
孙金成苦笑一下,心道:还能比碰见死人更反常?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他抽了抽鼻子,老老实实地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觉得…朱华好像找过女人。”
“你觉得?”
“我这人鼻子特别灵,我闻到女人的香水味了,而且我百分百确定,屋里残留的香水味跟李霞身上的香水味不一样。
朱华平时就好这口儿,再加上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光着躺床上,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找了女人吧。”
又是女人…
闫儒玉觉得一些碎片化的想法就要拼成一副拼图了。
“还有什么反常的情况?”
“还有…我给尸体穿衣服的时候,李霞一直在收拾房间,她用卫生间的毛巾把我俩的指纹都擦掉了,还洗了一个粘着血的枕套…”
“枕套?”
第37章 庞氏骗局主谋之死(4)
“当时有一个枕头是掉在地上的,李霞捡起来一看,上面有一点血,她就把枕套扒下来洗了。
然后…我俩搀着尸体,装作扶着喝醉酒的同伴,就出了宾馆。
上车以后,心里慌得厉害,我们在城里转了一圈,想了好几个埋尸地点,又都觉得不理想…对了,当时是我开的车,李霞坐副驾驶位置,朱华的尸体被我们放后备箱里了。
开着开着,我就觉得有人对着我的后脖颈子吹凉气,太可怕了…后来,我也不想了,干脆就把车一路往南开,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还真找到了一个适合埋尸的地方——也不知是谁家荒废的田地。
我和李霞下车挖坑,挖了一个特别深的坑,中途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老大爷,吓死我们了。
埋完人,我们约好这事打死也不能往外说。
我把李霞送回家,自己去夜总会玩了一晚上,说实话…真害怕啊!头一天还在一块喝酒的朋友,就这么被我亲手埋了,换谁谁不怕?那几天我根本不敢回家,只想在人多的地方待着,要是周围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总觉得朱华的鬼魂来找我了…”
出了审讯室,之前那狱警紧张地问道:“孙金成是不是还犯了什么事儿?”
闫儒玉一笑,“就是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出了二看,吴错来电话了。
“怎么样?”闫儒玉接起电话问道。
“李霞只承认埋尸,不承认杀人。”
“跟这边情况差不多。”
“那…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话吗?”
“从孙金成交代的情况来开,应该是真的。他的描述很细致,涉及到视觉、味觉,越生动的描述往往可信度越高。
不过,还应该多审几次,只要审得足够细致,谎话就会露出马脚。”
“嗯,审讯的事我来吧。对了,朱华不是有个前妻吗,虽然离婚了,但两人终归有个儿子,总会有些联系,我觉得应该走访一下他的这位前妻。”
“不急,庞氏骗局案的案宗里有不少对朱华前妻的走访记录,或许已经帮咱们做足功课了,还是先以审讯为主吧,确定或者排除孙金成和李霞的嫌疑,咱们才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在京北市,不少外地打工者已经提前回家,平时异常热闹的早市在今天格外冷清,早点铺子大都关门不卖了,这可苦了留在厅里办案的一群单身汉。
正是单位放假人心浮动的时,审问和走访工作已经结束,排除了孙金成和李霞的作案嫌疑。
闫儒玉干脆一门心思研究庞氏骗局案的案宗,吴错则承担起了全部的外勤工作。
大清早,闫儒玉啃着汉堡进了重案一组办公室,正看到吴错往桌上的泡面里倒水。
组里的其他刑警有的回家过年了,有的去支援下面的辖区派出所了。
春节期间燃放烟花爆竹、喝酒聚餐等行为容易引起危险、骚乱,是各地辖区派出所最忙的时候,人手总是不够,市厅会根据各地情况加派人手,偌大的办公楼里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吴错愁眉不展道:“看来这个春节得在厅里过了。”
“不见得。”
吴错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不会吧!”
闫儒玉挑了挑眉算是回答。
“你要在…两天之内…破案?”
闫儒玉指了指电脑显示器上的案宗,“好在当年留下的资料够细致,我发现有一个人始终没露面。”
“谁?”
“朱华的情妇,一个外号叫丽姐的女人。”
“丽姐?”
“你来看这段,”闫儒玉翻开一本案宗,指着其中一处道:“这是当年办案的刑警走访朱华前妻时的一段记录。
他前妻说,朱华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沾花惹草,丽姐当年可是京北市出了名的交际花,手段不知有多高明。
自从朱华认识了丽姐,他就跟家里彻底撕破脸,无论怎样都要离婚。他前妻一看,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同意了离婚。
朱华本来跟妻子一起经营服装店,前几年生意好做的时候多少也赚了点钱,这一离婚,他几乎是净身出户,房子、车子、钱全没了。
丽姐这样的女人当然不会跟一个穷光蛋在一起,两人就分开了一段时间。后来朱华干起了诈骗的营生,几个月就成了千万富翁,丽姐看朱华颇有些能力,就又与他复合了。
不过,大概是朱华也看透了这个女人,两人虽然出双入对,却并没有结婚。这让丽姐隐隐有些着急,甚至给朱华的前期打电话,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地撒气。
后来东窗事发,孙金成和李霞被捕,朱华下落不明,随之消失的还有这个外号叫丽姐的女人,当时的结案报告上写的是朱华带着丽姐一起潜逃了。
现在看来,朱华死了,那这个丽姐究竟去哪儿了?她可是当年跟朱华走得最近的人。”
闫儒玉翻了几页案宗,又指着其中一处道:“还有这条信息,你看。
8月31号,许久没跟前妻联系的朱华突然打来电话,说是给前妻和儿子留了一笔钱,存在国外的一个账户里了,他要跟前妻见面,办一些交手续。
那个时候两人已经离婚好几年了,朱华的前期也看开了许多事,并不像刚刚离婚时那样连面都不见,况且这次朱华的态度很诚恳,还说明了那是他留给儿子的钱。
两人就约定第二天见面,可是到了第二天怎么都联系不上朱华,给朱华的好友孙金成、李霞打电话,两人也说不清朱华的去处。
直到2个月后,孙金成、李霞被捕,朱华的前妻才知道,原来朱华带着情人潜逃了。”
吴错思忖道:“8月31号朱华还跟前妻有联系,第二天他就失踪了,说明案发时间应该就在8月31号晚上。”?“没错,这跟孙金成、李霞,还有农户大爷描述的大概时间正好相符。现在,我们知道了朱华的死亡时间,还知道朱华曾经给前妻和孩子准备了一大笔钱。”
“你等等!”吴错像是想起了什么,翻着笔记本道:“孙金成和李霞的海外账户中,总共只有一千五百万,可是警方办理庞氏骗局案的时候曾经做过具体调查,属于朱华的赃款至少有两千万,平白少了五百万!”
“这五百万应该就是朱华想要留给前妻和儿子的,可惜被丽姐知道了,这引起了丽姐的极度不满——大概是朱华并没有给她留下钱,也并不打算带她一起潜逃吧。丽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朱华,夺走了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