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被男人表白过么。”
“……你很耿耿于怀?”
“……”
“要不,我向你表白一下,弥补你没人表白的空白如何?”他咧起嘴来,泛出一阵诡异的笑,看着她咽下一大口唾沫……
结果,萤一二的表白没了下文,而是在几天后,把她拉到角落里,直接脱衣服给她看,她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的清白就要在未成年之际宣告归天,却被他扳正了脑袋直视他的胸口……
一只兔子……
她看到了一只兔子……
长耳朵……三瓣嘴……红眼睛……没有抱着红萝卜,却被几根荆棘纠缠着,蜷缩着,却又完全不去挣扎地趴在原地,露出一脸凶凶的模样,嘶哑裂嘴得仿佛告诫想要喂食它的人,小心,它是凶猛动物,会咬人的……
“……”她愣了好一阵,抬起头来看他,故意把视线挪了开来,”这是什么东西。”
“兔子啊!”
“根本不可爱,你家兔子是食肉动物啊?”
“我觉得蛮不错,我是打算拿它出去吓人的,不是让人看到就想舔我胸口,要可爱干吗?”
“……谁想舔你了。”
“我又没说你想。”他一边说着,一边暧昧地瞟了她一眼,嘴角还大幅度地挑起……
“……你还要不良到什么时候?”
“……持续不良也很辛苦的,多少支持一下我吧?”他慢条斯理地系回纽扣,把他放出来吓人的兔子收了回去,若有似无地提醒道,”喂,你的头发到肩膀了呢……”
“……头发乃是烦恼三千丝……”那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头发……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对那只兔子动心了……真对不起她的名字……作孽……
那只兔子大概是萤一二倒霉生活的序幕篇,如果没有它,他的生活应该不会那么丰富多彩起来,他忙着躲天上掉下来的不明物体,身边擦过来的不明车辆,外加永远和对着干的天气,充实的人生,让他自己都只能苦笑一声世事无常……
直到他淋过一整天的雨,由感冒变成肺炎被拖进医院,躺在床上抽筋得厉害,她才觉得这件事不是这么好玩,倒霉也不是所谓的情调,这个病……她的这个瘟病,一定得治好……
不惜一切代价……
“丁冬丁冬丁冬”
门铃连续响了三声,她躺在床上,从回光返照里睁开眼睛,头痛得厉害,一阵刺鼻的中药味从床边柜上飞进她的鼻子,她从床上挣扎起来,看了一眼搁在一边,已经凉掉的中药,吐了吐舌头……
这年头,鬼才喝中药治感冒哩,两颗感冒药下去就好了……她披上一件衣服,拖着有力无气的身体往门边靠……
“丁冬”
“来了……咳……你最好不要是来搞推销的……否则我就打一顿,拿你发汗……”她一边小声的低语,一边踮起脚来看猫眼……
一个手缠着绷带的家伙站在她家的门口,那个刚刚在她梦里由远变近的家伙站在她门口,那个被车撞飞的家伙站在她门口?她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拍了拍已经睡迷糊的脑袋,转头去看外面依旧黑色的天空……雨竟然还没有停,依旧漫天盖地地从天上倾倒下来……
“吱吱”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发出一阵低回的振动,让她发现自己呆滞了好一阵子,她两三步走到茶几边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再看了一眼大门,吸了吸完全失去嗅觉,彻底堵塞的鼻子,接起了电话……
“喂……”
“……怪不得不敢开门见我,两天不见,变牛了?”
门外的声音和手机的声音一瞬间的重叠,在她的心口敲开出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像她家那扇禁闭的门,被凉风顺着细细的门缝,悄然无息地灌进来一般,透着阵阵凉意,原来她晕了两天,难怪他已经跑出医院活蹦乱跳,难怪她觉得和他恍如隔世的肉麻感觉……
“……唔……”她吸了吸鼻子,有点头重脚轻,来不及去计较他的调侃。
“知道你很可怜了,不用发出这种声音来博取同情。”
“……你的手,还能用吧?”
“难说哦,说不定有什么终生遗留的问题,那个医生好象很喜欢我的身体,天天大半夜跑来摸我,出院前,硬是磨着我签了一张卖身契约。”
“……什么契约?”
“喂,你应该更在乎我被卖了才对吧,”他低笑了一声,”就是等我哪天不小心挂了,就把尸体让给他解剖。”
“……嘶……”
“……你就用吸鼻涕的声音来回答我?”
“……要不,难道让它流出来不成……”她用脖子夹着电话,一边伸手要去抽面纸……
“你开门,我帮你擦。”
她正要抽面纸的手顿了下来,微微张了张口,吐出一口因为发烧而灼热的呼吸,咽下一口唾沫,结果被红肿的扁桃体给刺得咧了咧嘴,她嗅觉失灵的鼻子突然嗅到一股诱惑的味道,而她的手脚根本不信任自己没有判断能力的鼻子,擅自和大脑断了联系,就这么直直地杵在门口,将门旋了开来……
他靠在门边,一手提着手机贴在耳边,一边转过头来看她,她看了一眼他右手袖口露出一截的白色绷带,再去看他毫无改变的笑脸,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笑得出来,在经历过那么多倒霉得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在被她带来的衰运笼罩下,在许多若有似无的压力下……如果是她,如果换成是她,她会不会被人喜欢到想逃走……会不会想,这种乱七八糟的感情不要也罢……她会,她肯定会,因为她现在就想逃走……
她已经打算好了,既然她连一一的红线契约都无耻地用了,那么她就要把他解放出来,然后离得他远远的,最好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也顺便移衰别主,原来,事情很简单,只要她把她不值钱的感情移一移,他就会好过很多,他好过了,她也舒坦了……对吧?
他突然抬起手,拉长了袖子,手指扣住袖口,举起来,朝她靠过来,她下意识地要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了后脑勺,等到她反应过来,那只受了伤的右手已经拉着袖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擦着完全不受她控制,不住地流鼻水的鼻子……
“……唔……”她觉得严重丢脸,歪过脑袋想要从他的掌控里摆脱出去,她几乎感觉到那粘乎乎的恶心液体蹭在他白衬衫的袖口上……
他只微微皱了皱眉,示意她别乱动,好好配合他的清洁工作,完全不受她的影响,径自擦得开心……
她看着他那好象很期待她鼻涕越流越多似的表情,站在原地,不自觉地踮了踮脚尖,朝他的方向靠近了些,将自己的鼻子送出去了点,而她的鼻子更是彻底地背叛了她,酸涩地冒出更多鼻水,只想被他彻底得擦个过瘾,完全忽略她的感受……
“……喂,我只说过帮你擦鼻涕,你眼睛跟着凑什么热闹?”他的手略微顿了顿,看到她那双跟着凑起热闹的眼睛……
她咬着唇,想把那两泡眼泪憋回去,结果,却连视觉也摆脱了她的控制,眼前开始模糊一片,然后所有的感官都开始抛弃她的大脑,她感到她的脚开始朝他走近了两步,然后她的手更是无耻地抓住他的领口把他往下扯,最后是她整个人……是她这个在前几分钟还要故作潇洒把别人解放的人,丧失领土主权地往别人怀里的钻,遭殃的不再是他的袖口,而是他整篇胸口,她就像个污染源,所到之处皆留下让人难以忽视的记号……不过,用的道具是她的鼻涕和眼泪……她要那只食肉的兔子,就算多倒霉也好,她要抱它回家养,养到它白白胖胖为止……
“……不生气了吧?恩?”他任由她在他怀里散播污染,甚至把她从房间的地板提到自己的面前,让她打着赤脚的脚踩在他的鞋子上,维持住她的平衡……
“……”她没空理他,忙着搂住他的脖子哭得抽气,忙着在他胸口找那只食肉的兔子……
“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他弯下身,嘴角轻扬着靠在她耳边,几乎快要贴上她的耳朵,”……所以……”
他明显地一顿,紧接着用毫无改变的音调在她耳边细语……
“……所以,你也告诉我,你没用……没用那个破办法……好不好?”
“……”她贴在他的怀里,听着那阵暖语窜进她的耳朵,却惹得她全身一凉……
“所以,你也告诉我,姐姐离婚的事,跟你没关系……好不好?”
“……”外面在下雨,她听到一阵好大的雷声……
轰……
自私(上)?
自私(上)
“……”她在看她的脚踩在他鞋子上的模样……
“说话。”他的声音自上而下地压下来……
“……”她继续看着那双脚踩着他的模样,因为她知道这幕场景马上就会消失……
“看着我说话。”他的声音紧绷起来……
“……对不起……”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懦弱得让她自己都看不起……
“……”他的沉默漫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就连稳住她身体的手也突然间松了力,让她只凭着自己的手抓住他的衣领,勉强挂在自己身上……
“我以为……我以为不会……那么……巧……”她的话不负任,没有底气,悬浮在那里,连她自己都毫不相信,她却妄想能骗到他……
“……”
“我……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放手。”他的声音紧绷得几乎快要断裂,字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拥挤出来……
“……”她木然地站在那里,听着他的话,手更加攥紧了手里唯一的支撑,把头使劲地摇晃了两下,低着头隐忍着什么,肩头轻轻地颤动,”……我不是故意的,你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想救你而已,一一姐说不会有事,我以为真的不会有事,我……”
“你在装什么可怜?”他的手彻底松开了她,垂在裤边,看着开始往他鞋子上掉落的水珠子,只是淡淡地扯开了视线:”拿我当你自私的借口,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受点?恩?”
“……”她被他的话堵得一僵,手微微松开了些,却再也站不住脚,身子向后一倒,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然后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他并没逃避她的视线,转过头来毫无表情地盯着她,好象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好象她只是一个破坏掉他姐姐幸福的人,好象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了自己而已……
她泛起一丝无所谓的凉笑,好象事不关己地说道:”就算是,又怎样……我就不可以自私一点吗,说不定我还是处心积虑接近你们姐弟,然后骗着你姐姐把红线心甘情愿让给我的呢!我已经够倒霉了,难道为自己想想也有错吗?”
“……”他的呼吸渐渐浓重起来,仿佛她的话抽掉了所有的氧气,胸口带着起伏看向她……
“拿人当借口,这样的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做,我只是有样学样而已,不行吗?”她的话带着几份没道理的倔强从唇角溜出去,却再也刹不住车:”你又好到哪里去,不是一直拿我当借口吗?你靠近我,还不是只是想着要倒霉而已,你要对你姐姐赎罪,管我什么事,谁让你来招惹我的!”
“……”他看着她眼神,开始变得陌生,变得黯然……
她却完全停不下来所有的抱怨,带着点叫嚣吼出声:“你以为,一直看着一个人因为自己倒霉很好过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随便拿人当笑话来看吗?你以为,是谁害我变得自私的!就是你这个混蛋,王八蛋的大借口,就是你这个总拿别人当借口的家伙!我只是不想再为你的倒霉负责任了,不可以吗!”
“砰”
她被突然跳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却见他一拳砸在侧墙上,大力地撒下一片石灰白粉,然后带着几分危险的微笑,缓缓地蹲下身,伸手撩起她耳边的发,调弄了几番:”看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多麻烦的借口,最后竟然还不想负责任了……”这是一个多么不好笑的笑话,可他竟然能笑出来,呵……真是难得……
她被吓得愣了神,直到那只手开始调弄她的发丝,她才反应过来,一咬唇角,她一把将他的手拍了开来,他垂下眼帘,看着那只被她挥开的手,僵在那里,只是回过头来,动了动嘴角:”……随便你好了……”
说完,他起身,再转身,准备离开,却只站定在阶梯处顿住了脚步,然后猛得折回来,有些不甘地拽住她的手肘,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她被他踉跄地扯着,却生硬地丢出那句他刚刚刺痛她的话做报复:”放手。”
“……”他的手又捏紧了几分她的手肘,连一向舒展眉头也跟着紧皱起来,他的云淡风轻似乎也随着倒霉烟消云散了……
“……我叫你放手!!”她的报复心理真的很重很重……
“……你不后悔吗?”一句仿佛隐忍了已久的话从他的唇跳出来,声音,竟是低哑的……
“……”他在给她机会,他竟然会给她机会,在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后,她明明知道他有多在乎他姐姐,她明知道他为了姐姐,故意不良,故意没出息,故意让自己和财产权彻底无缘,她明知道,他有多难过,因为自己的出生的关系,因为血缘的关系,让姐姐不得已和舅舅分了手,她明知道,在姐姐结婚后,他有多难熬,她还要做这么过分的事,只为了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心理好受一点……她可以后悔吗?她还能后悔吗?夏天流说过,和天订的契约,她没权利后悔的……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一一姐……
他看着她只是毫无动静地缩在一边,任由他高高地拎住她的手臂,多等一分,他就多松开一分,直到他完全松开手,任由她软倒在地板上,她都说她不要负责任了,他干吗还多此一举给她一次机会,他哪来的包容力去原谅她的胡闹,他根本没打算要去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因为她,他再次破坏了姐姐的幸福,那种感觉,很差,他根本不想,也不打算要第二次……
“……我知道了。”他丢出一个下了定义的句子,然后转身下楼,这次,没有半点停留,甚至连回头都省却了,他的折返什么也换不回,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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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天流站在家门口,看到缩在门口,双手抱膝盖垂着头发,发着抖的胡不动,只当一个女人病疯了,跑到门口静坐,把自己缩在角落里装什么无聊的可怜,提起脚,视若无睹地从她旁边跨过去,走进客厅,连一句询问都懒得给,只是当他看到那碗放在她房里的中药依旧完璧地搁在那里,一点都没动过,眉头微微一皱,弯身端起那碗已经彻底冷掉的药,转身走进厨房,将药碗塞进温波炉,转了几分钟,再次打开时,那碗药已经冒起了热气……
他端出药,走到门边,将那药碗塞入那个低着头忙着装可怜的家伙面前……
她根本不想睬他,挪了挪屁股,将头别向了一边,把膝盖抱得更紧了些……
他眉头一挑,也不发一语,直接蹲下身,板起她的脑袋,将碗沿搁到她的嘴巴边,她似乎很愤怒他打扰自己自怜自艾,非常不合作地把嘴巴咬紧了起来,对他那碗根本治疗不好她的痛楚的药拒绝到底……
“哼。”他对她的雕虫小技根本不在乎,一把伸手捏住她的鼻子,等着她的脸色开始由苍白变得酱紫,直到她憋不住最后一口气,嘴唇不得不打开微微一条缝,他立刻将碗沿翘入她的嘴巴,瓷碗碰到她的牙齿,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她再也受不了没有氧气,不得不张开了嘴巴,他趁机将碗一倾,根本不管她一口气灌不下那么多,也不管那药汁有多烫,只一味地要他想要的结果---让她乖乖喝药……
滚烫的药汁一半进了嘴巴,一半根本来不及进她嘴巴就流了出来,棕黄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开始往下流,打湿了衣服,她根本喝不下那么多,几阵咳嗽,还吐出了几个水泡泡,咕噜噜地喷到他的手上,她一边发出呜咽的挣扎,一边用手想把他推开,她不明白,这个人干吗莫名其妙非要用中药折磨她,千万不要告诉她,是为了治疗她的感冒,他现在的行为,就和虐杀没两样,还不如直接把她丢到水里去淹死……
“咳咳……咳咳咳……”她被呛得翻天覆地,飚出的几滴眼泪,似乎让她全身的悲伤因子彻底扩散到了全身,然后,她的眼泪开始齐刷刷地往外掉,跟着那宗黄色的药汁,从脸颊掉到衣服上,然后韵开……
他松开了她的鼻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不可避免沾染上她的鼻水,嫌弃地皱起了眉头,拿起玩,站起身,准备去给自己的手消毒干净……
“……不要走。”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裤脚,一句软绵绵的话从他背后的女人嘴巴里呓出来,他站定在原地,任由她的手爬上他的裤子,只是凉凉地回头看向她,等着她的后话……
“……那个红线的契约……能不能算了……”
一句话让夏天流停住了脚步,回头,垂下眼帘看着那个小心翼翼地扯住他裤角还微微颤动的手,一片静默随着外面淅沥的雨声压下来,她的出尔反尔,他倒是见怪不怪,只是这刻的反悔让他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角……
他微微叹了下一口气,随即勾起一贯带出嘲讽笑意的唇角,单膝一弯,蹲下身……
她迎面对上他笑得有点鬼魅的眸子,微微一怔,松了松正扯住他裤子的手,却听见他启唇的声响:”你爹果然太高估你了。”
“……这和我爹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所谓’心甘情愿’究竟是何用意?”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
“为何让你找人让度红线,又为何强调让人’心甘情愿’让度于你,你难道没想过,会是什么人愿意让度给你红线吗?”
“……你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一般非亲非顾之人会傻到’心甘情愿’让度于你吗?”
“……”不会……
“既是与你熟悉之人,你又忍心用吗?”
“……”不忍……
“所以,我早说过,你的命数改不了的。”
她的瞳孔猛得放大,接着黯然下去,彻底松了还挂在他裤角上的手,把头彻底埋进膝盖间,咬住下唇,牵出一丝轻笑,苦笑不得是什么意思,她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原来老爹告诉她的方法,只是个安慰,所以,他不告诉她如何使用它,只是任由她去找,去寻,因为连他都知道,最后,她势必要反悔……势必会回到原点……
“既是自私了,为何不敢彻底些?”一个连她自己都想问的疑问从面前的人口里跳出来,自私对她来说,其实一点都不难,不是吗?还是她就是个连自私都要后悔的家伙?
“……你不懂,要做一个彻底的人,比做一个自私的人难多了。”她抱住膝盖的手互相揪紧了些,勒得她的指节泛出斑斑红白,死咬着嘴唇,几乎让她的舌尖尝到一丝血腥,一直发热的头也晕沉沉地让眼前布满黑幕……
他看着她丢下最后一句话,头一歪软倒在地上,口里窜出阵阵热气,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用手指背碰了碰她发热的额头,沉默了半响,似乎承认了他的确不懂她的理论,对他来说,彻底与自私都不是难事……
“庸人自扰。”他淡淡地抛下一句对她自以为高深莫测的话的评价,只是对着面前瘫软的”尸体”皱了皱眉,现下该轮到他自扰了,他本该在她还有清醒的时候把她丢回床上去的,废话也该到她滚到床上再说,现在……
“爹爹,既然都把人抱起来了,你就不能露出一点柔和点的表情么?”夏饭团背着小书包,从楼梯走上来,也不知道站在那里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