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幸书嗓口闷热,索性默然不语,他怕一开口出声便听到自己那粘黏丢脸,透着呻吟欲浓的声音。
“嗤,看来三姑娘下手半分情面不留,我越来越欣赏她了。瞧你一副被抽空了生气的模样,你昨晚可是——”终于食了人间烟火,沾了脂粉荤腥?
梁幸书眉心一竖,满是戾气地瞪向白龙马。
白龙马不以为意地迎视他。
“死心吧。你找不着她的。”
“守株待兔也是要缘分的。临阳城,八城门,就算她逃跑必出西门回西余,可幸书…你是不是忘记咱们京城还有位遮天辟日的九千岁了?”
一股尖锐的失落刺痛了他。
这便是他最忧心,担心,想都不敢想的。
他骨子里本就不是多张扬的人,学不来齐天笙那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跋扈劲,他今生做的最跋扈的事便是霸住她,要她留在身边,可她一次又一次的欺辱他,说会回来,却不见人影,说待在他身边却歹毒地对他下药,每时每刻都想着如何逃跑,如今她如愿摆脱了他的钳制,必会迫不及待地回到齐天笙那混蛋的身边。
但齐天笙已被他已撤职查办,叛逆嫌疑在身,又有何资格出城门。
仿佛看穿了他莫须有的自信,白龙马轻轻一笑,“常言道,拔起萝卜带起泥,那猴头在朝廷培养势力近十年,你说各司各部是听你这位小书生的话呢,还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外孙的话呢?”
“哐铛”
插上闩的木门被粗暴地踹开,只见门内立于床沿边的男女同时转头看向门外。
男人裸着上身,懒洋洋地伸开双手,等着身后的女人的女人替自己穿上衣裳,女人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垂到底,不着任何发饰,她把脑袋低得极低,乖顺地拎起衣领伺候男人着衣,见卫兵闯了进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颤了颤。
“喂,你看哪里呢?好好伺候小爷穿衣。”
她被抓回神,急忙低身方便他穿进袖口,衣裳上了身,男人志高气昂地哼了哼,“头发。”
灰软的长发被压进衣裳内,自己撩下头发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却硬坳着非要使唤她。
女人撇了撇唇,只得踮起脚尖,双手绕过他的脖颈,替他将发丝从衣领里捋出来,那模样像透了她不知廉耻地投怀送抱,硬搂住男人的脖子挂在男人身上。
得儿!这副亲热样明显就是俩好事刚完,打得火热,温存暧昧的主儿。
可上头交代的事,他们不能耽误。这幸好他们是完事儿了,要不然,就算他们是正欢着,也得揪起来问个所以然才成。
“咳,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一个——”
“巡城御史顾大人,我不出声,你是不是打算当作不认识我了?”男人任自己襟口大敞,放肆地搂住为了翻衣领不得不贴上身的女人,不耐烦地斜眼启唇看向门口。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倚风撒邪的语句怎么听来如此耳熟,本不想偷窥露水姻缘闺房秘事的巡城御史探了探头,定睛一看那站在床踏边的男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二话不说跳进房内“嗑”地跪在当下。
“九…九千岁,怎么会是您?恕下官不知道您在这房内,这才大着胆子蛮闯了进来。”
齐天笙扬了扬眉头,不怒也不愠,只是亲昵地把胸前的女人往怀里压了压,凉凉地哼声道,“哎呀,我还以为这世态炎凉,官帽一摘,职务一革,连我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人都要不认得我了。”
“九千岁,您这是说得哪话,下官是当真不知道您在这。”巡城御史尴尬地瞥了一眼被搂在齐大人怀里的女人,“要知道您正在这儿呃…找乐子,下官定然不会进来打扰。”
“找乐子?”齐天笙轻佻地一笑,丝毫不在乎有人观赏,低首张唇就咬了咬怀里署名“乐子”的脖颈,唇磨肌肤间他又含糊地开了口,“我说你们着急忙慌的,这是在帮哪位要不得的人物办事儿呢?”
“回九千岁的话,是太傅府的梁大人。”
“哦?何事?”
“说是…梁大人的大姨子,正准备娶过门当媳妇儿了,可偏巧丢了。”
“媳妇”二字听来刺耳,他报复似地稍加力道啃咬唇边的嫩脖。
“老婆都能给弄丢了?哼,梁大人可真本事。别是人家根本不想给他做老婆,逃之夭夭了吧。”
“这个…下官可不知,梁大人拿着皇上的圣旨,下官也只是奉旨行事。”
“奉旨?看来,如今只有皇上的旨才能劳驾大人你了。不知道我这九千岁的话还顶用不顶用。”
“顶用顶用,当然顶用,圣上也只不过同您开个玩笑才罢了您的官儿,可凡事还得听太皇太后圣断,咱们整个六部都盼着您官复原职呢,您有什么需要直管说便是。”
“也不是什么大事。”齐天笙瞧了一眼怀里的女人,随口道,“这个女人伺候的小爷舒服了,小爷现在离不开她,要收她进我的房。”
怀里的女人陡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伸手开始不合作地推拒他,可这小猫似的挣扎在别人眼里全成了女人娇羞的调情。他简单地一手圈住她便让她无技可施。
“帮我备辆车等在外头,我起身了就带她去游山玩水,酒池肉林,挥霍民脂民膏,所以…别让那些搜梁大人大姨子的家伙来烦我。”
“是是,下官这就出去帮您打点,您慢玩慢用。”
巡城御史从房内仓皇退出,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齐天笙不悦地撇高了唇。
啐!什么慢玩慢用?!他的脸看起来就这么像个仗势欺人,强占玩弄女人的狗官烂人么?
像,很像,真的很像。
至少与他共度春宵的女人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然她不会坚持到连度夜费都要与他一人一半平摊。
站在柜台前,他揪住她掏出银两的手,口吻满是阴鸷地质问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他这辈子可有如此窝囊过?春宵一度后要女人付一半过夜费?她这巴掌正是硬生生拍在他面颊上。她想表示什么?她对他没半分暧昧意思,只是男欢女爱各取所需,误会一场不要在意?
他的冷脸连掌柜都察觉到,只好打着圆场帮不懂事的姑娘讲话。
“小夫人,你真是太不懂以夫为天了,有男人在,哪有让娘子掏银两的,丈夫丈夫,就是要给娘子付帐的,让相公付帐啊。”
“咦!掌柜。我们不是那种能帮忙付帐的关系啦!”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唐三好愣神,他顺水推舟的问题让她哽在当下,别了别唇,“就…春药和解药的关系啊。”
好。很好。如此精准的关系让他听来挑不出半分刺儿,她把他当解药用,如今药效一过,他便没了用处,可以抛在一边,束之高阁了。
“你把我当泄欲工具在用?”
“……”肯定又无奈地眨眼睛。
“好!算你狠!老板。银两全部找她要!泄欲工具没有钱!”
谁要跟这种混蛋女人分摊房钱,谁要在这种没心肝的混蛋女人面前展现什么男人买单的雄性风度,这块臭豆腐不懂风花雪月,娇语承欢,只当是花钱买他当解药伺候一晚。行!他就坐着等她付他的度夜费,反正他昨晚那么卖命的取悦她,服务过关,质量过硬,问心无愧,就等着银货两讫了!
男人七窍生烟闷声坐到一边,掌柜看了看两人脸色,决定还是先拿到自己的钱为上策,转而朝女人堆笑道,“那…姑娘,这房钱…”
“…呃…我…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银两哒…可不可以先赊…”
“姑娘。咱们店里可是明码表记从不赊欠的哦。”
她局促地站在柜台前,回头看了一眼七窍生烟的齐天笙,虽是不好意思,还是木呐地开了口。
“那个…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银两。我改日还你哒。”
“……你借我的银两来买我?”他面色抽搐,对这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女人彻底傻眼,“我人给你了,钱还要借你,人财两失,你当我是傻的?”
“就先周转一下哒。我会尽快还你哒。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扒拉的了?”以前的他总是气度满满,风度翩然,什么时候同她计较过几两银子?难道男人睡前睡后会性情大变那么多的吗?一夜承欢,欺负良家妇女的狗官烂人毫无温柔体贴也就罢了,竟然还大喇喇地和她讨价还价度夜费。
她后悔般的语气,让他更加不爽,“我一直都很小气扒拉,现在才认清我晚了。”睡都睡了,就算再嫌弃他,他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怎么的吧?
他不怀好意地瞥向她,邪肆的灰眸不掩贪欲地上下打量她,手环胸不动却也像在挑逗似地剥人衣裳,“不过借你银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哼哼,你打算拿什么来还我?”
他这般臭老头,色员外压榨小丫头的语气,究竟是上哪里学来的喂?
唐三好幻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被他盯得全身发毛,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自己的胸口,步步往后退去。嘴未张,却有声音从她身后跳了出来替她答道。
“不如拿身体来还你如何?”
正中下怀的露骨言辞让齐天笙心上一喜,转而又狐疑地转头看向她,抬手就要摸上她的额头,“唐豆腐,你脑袋被门夹了吗?”前一刻还要与他房钱,后一刻就拿身子来抵债,是媚药未消吗?还是他的男人技巧实在太高超,让她着迷上瘾回心转意留恋忘返了?
“真没想到齐世子除了在朝堂里翻云覆雨外,还有这等嗜好——送上门去给人家当泄欲工具?”
这种讨人厌又三八的熟悉口气让齐天笙皱紧了眉头,面色越来越黑。
好鱼腥色的员外爷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她急忙抬手撇清,“咦?咦咦。不…不是我说的呀。”是谁在她身后说什么身体抵债,翻云覆雨的邪恶话?
唐三好回过身去,只见角落的木桌边坐着一位带着薄纱斗笠的华服女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手举着茶盏,摸着小杯沿轻幽幽地开了口。
“啧啧啧,一回来就让我撞见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笙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我来自pia拍头ing
本来其实已经打算不更新鸟,可是看到你们嗷嗷待哺的小模样,叫某樱我何其忍心,所以还是爬上来更点吧哒
因为快接近尾巴了,所以打算闭关好好写写,老实说,最近忙疯了,打击也颇多,写的有点不顺,一直跟大家撒娇,真是丢脸的我啊~~
之前经历了被锁一事,顿时感觉世界很危险,要带上防护面罩才能出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老是被有心人抓住痛脚,8管怎么样,就算这篇文有很多不经如人意的地方,呃,也许就像有人说,它米有哪篇好,或者没有这个好,那个好,但是都是俺呕心沥血码出来的东西,我自己总不能嫌弃它吧,摸头~
总之,还是谢谢大家陪我码完这篇文啦,我会尽量在年关把它码完,然后交稿,等着小书儿上市,大家兜里有钱的就支持个正版,没钱的...宁可看网文也别买盗版哇~
至于喜事那边的更新,我会在过年时候贴出来的,图个吉利和喜气嘛~等结局的亲可以过年时候注意哒
长评小册子活动,会在年假的时候,某樱去邮局把小册子一一邮出,大家放心哦,某樱言出必行哒~
最后,关心我下个坑的亲,唔~~某樱现在有两个坑的打算,是先现代还是先古代哩~大家给个意见吧,尊重民意哒~
摸毛,之前有亲说我这篇进展太快了,估计看到后面又要说进展太慢鸟,哇卡卡卡,先这么着吧~缺点存在是必然嘛~么亲,飞爬了~
临走,预告:下一幕,书生哥哥vs猴子哥哥~对薄公堂
第四十三章
这句对白唐三好耳熟能详,因为它无所不在地出现在白龙公子借给她的淫书段子里。
可是——这句对白应该用在这里吗?女人对男人也可以用吗?这不是该从男人嘴巴里说出来才萌翻天的话吗?
为什么会从一个女人的嘴巴里说出来,对象还是昨夜她昨天胡来的对象?
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齐天笙不自在地抿紧了唇角,站在原地半步不移,眸色深黯地直看向坐在那品茗的女人。
灰色的眸眼色一深就像包含了说不完道不尽的千言万语,愁缠百结似的眼神看在唐三好眼里别是另一种滋味。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没有反应,眼神还是直勾勾地落在亲昵地称呼他“笙儿”的女人身上。
她拿手肘撞了撞他,试图挽回一些他的注意,不料他竟拨开她的手,直接扣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拦在她面前,好似她防碍了他和那女人眉目传情。
“我要走哒。”她开口咕哝。
哪知换来他一句爱搭不理,心不在焉的“恩。”。
“那你松手哒!”她甩着他的手,想摆脱他的钳制。
“松什么手?”他正戒备着那女人的动作,哪想背后的家伙这时候给他捣乱。
“我要走哒,你还拉着我手做什么哒!”
“走?谁准你走了?你要走去哪里?”他拽紧她。
“不要你管哒!你就继续留下来色咪咪地看别的女人吧!你将来肯定会变成全世界最低级的色老员外,80岁了还要娶16岁小妾的那种!”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可以生猛到80岁,可是——“你在莫名其妙生什么气?我什么时候色咪咪地看别的女人了?”
“你有呀,你不就在看她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旋手一指角落边,那女人颇为悠闲地搁下茶盏,修长白润的长指轻弹着杯沿,薄纱的大斗笠几乎罩住了全身,唐三好不确定她在看哪里,只知道她肯定朝着他俩的方向看来。
“我看她有什么关系,你闹什么别扭?”
“你你你…你要看就看,干吗要拉着我陪你一起看哒!”
“笙儿,你搂得再紧人家还是不喜欢你,你没感觉出来吗?”那女人不动声色,淡淡插话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男人女人看不对眼可不是你霸道就有用的。是吧?唐…姑娘??”
不中听的话让齐天笙眯紧了眼眸,却让唐三好瞪大了眼睛。
“咦咦咦?你…你怎么认识我?”
“呵,我不仅认识你,连你姐夫妹夫我也都一并认识呢。顺便问一句,梁家公子可安好?”
一提到梁幸书,唐三好脸色刷白,她的春药败露,定是让梁妹夫恼羞成怒,否则也不会全城通缉她。这女人认识梁妹夫,会不会也是来抓拿她的什么人?不对呀,她和这臭猴子眉来眼去又怎么可能是梁妹夫派来的人?
“她怎么会认识我妹夫?”她拽了拽齐天笙的衣袖,“她不是你的相好么?”
“……”
“不…不是吗?”干吗露出一张活像吞了堆大头苍蝇的表情。
“她是我相好,那你是我的什么?”
“那…那她是?”
他没好气地一哼,“谁会找自己的外婆当相好。”
“外婆…外婆?!”他娘亲的亲娘哒!咦?为什么感觉她在骂脏话?
等等等等…
这个强占良家闺女清白的狗官烂人是世子爷,他娘亲是公主大人,那他娘亲的娘亲是——
比那小皇帝还尊贵的太皇太后?
一只白净的手从繁复的隆袖里抬起,指节微曲,小指高翘,朝自家外孙儿轻轻勾动,“你还要呆站到何时?有女人在便连伺候人都不会了吗?笙儿?还不过来搀着哀家。”
那轻蔑的叫唤仿佛在逗弄自家听话的狗儿。
奇怪的招呼方式让唐三好闻之蹙眉,她虽知道长幼有序,祖孙有隔,可也知道这使唤狗儿般的叫唤绝非出自疼爱,她知晓身边的男人一向好面子,不免尴尬地瞥向齐天笙,他僵直着骨脊默然不动,绷紧了唇线冷瞪着那女人,换来她嗤笑一声。
“所以说,哀家不能让女人待在你身边,狗腿忘了忠字怎么写该如何是好?”
话里有话,语中带刺的句子让齐天笙警戒地一眯眸,客栈门外的大街上突得传来整齐的踏步声,卷起的微尘还未沉下,两排皇家御队随即出现在眼前。
队伍退成两列,只见那一向顽皮淘气的小皇帝敛下平日的嬉皮笑脸,身着一身明黄从队列走出二话不说恭身启声道:
“孙儿不孝,迎驾来迟,请皇祖母恕罪。”
那女人斗笠不取,稳坐泰山,并不应声。
见她的手还虚悬在空中,小皇帝急忙上前伸手想搀住,谁料那只手一闪,反手硬生生推开了他那小身板儿。
“你退下。”
“皇祖母?”
“笙儿。还不过来搀哀家回宫。”
小皇帝怔怔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满是怨意地瞪住站在一旁的齐天笙,皇祖母竟推开自己选择齐天笙,这分明是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
定是这狗腿又去通风报信,让皇祖母知晓他被罢官之事,急忙赶回来替他撑腰!
哼!想让他不好过,他便先下手为强!
“皇祖母,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孙儿正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处置,既然您回来,这件事孙儿想让皇祖母替孙儿拿个主意。”小皇帝斜去眼眉看向被齐天笙隐在身后的唐三好,勾唇哼道,“恩师今晨丢了快过门的媳妇一只,搜了全城都未寻着,可现下却在齐家表哥身后找着了。男女牵扯,彻夜未归,敢问皇祖母,齐家表哥公报私仇,企图染指恩师未过门的媳妇,这事该如何给个公道?”
“猪八戒,你脑袋被驴给踢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身后的女人嫁给你家那只禽兽老师了?”
“她亲口允给我家恩师做小,你两只耳朵都该听到了。”
“她嘴巴说了又怎样,她的身子可不是这样对小爷说的,口是心非没听过?没碰过女人就别装懂!”
“皇祖母,你可亲耳听见了,齐家表哥亲口承认了,他染指了梁太傅的媳妇儿。身为皇亲竟然奸淫臣下妻子,这罪名要如何判,真是让朕为难啊。”
“奸淫?!”薄纱斗笠微微一抖,发出几声轻笑,“笙儿,你何时缺女人到此地步了?是哀家把你逼得太紧了么?不过,奸淫也好染指也好,哀家倒想问问唐家姑娘,你与笙儿…是谁先勾引谁的?”
被点名的唐三好木然地一愣。
“想清楚了再好好回话,是我家笙儿奸淫了你吗?还是你不知羞耻勾挑我家好外孙?”
难堪的字眼让唐三好尴尬地扁紧了唇,要杀要剐都随便吧。她不能说自己为了天子帝师的夫妻生活和谐硬给人家灌了春药,更不能说自己大逆不道把皇亲国戚当了春药解药。她只是好倒霉,上辈子肯定是个捣煤窑的黑鬼,一辈子没见过阳光,所以这辈子才被一只爱现又闪亮耀眼的臭猴子给吸了魂…
耳际突然滚来一阵烫麻,两片暖软的唇贴上她的耳际咬住她的耳朵吹渡答话给她,“回那老太婆的话,我们俩是……”
“通奸?!”
她果然是只听话的鹦鹉,一惊讶便把他含在嘴里的忘伦背德的话当场丢了出来。他们俩最多只能算迷奸吧?通奸算是怎么回事呀?!
她窘在当下,无言以对地看着太皇太后大人,这下连要杀要剐都没得选择了,她也许会被直接送去五马分尸。
“孙儿可是听清楚了?这女人说他们俩是通奸,并非奸淫,不过……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来人,给哀家带回宫去!宣梁太傅进宫,哀家今天就替他主持个公道,好好收拾这对…狗男女。”
太皇太后摆驾回宫,凤鸾玉辇开道在前,背后残无人道地牵绑着一个柔弱的姑娘家。
也不知她是犯了什么恶贯满盈的罪过,双手被粗麻绳扎实地捆绑在前,粗麻绳的另一头被牢牢地攥在太皇太后的手里,她不时地一拽绳索,让玉辇后被拖拉的姑娘踉跄一步。
“后面的女人,昨夜玩到脚软了是不是?少摆出苦瓜脸装可怜,给哀家走快点儿!”
“没经过哀家同意,勾引我家笙儿,吃完还不认帐,刚才不是很有骨气吗?恩?还分开付房钱呢!嗤!笙儿,哀家替你做主给她好看,瞧她还敢不敢再拿话刺你!”
“……你…”这个老太婆绝对是故意的!
把他与唐豆腐强硬地分开,一个送上凤鸾玉辇与她同坐,像是倍受恩宠的天子娇子,而另一个却被拖在后头像阶下之囚。
楚河汉界划得分外清楚,他们俩被分而治之,他明显享受着皇亲国戚的优待,而她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效果达到,那块倔强的唐豆腐步履艰难地随着玉辇往前走,可就是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拽什么鬼东西?!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臭丫头,我家笙儿不过跟你玩玩儿,你还真以为配得上我家笙儿不成?”
“胆敢挑拨我家笙儿和梁太傅的关系?笙儿,你别怒,哀家替你整死她。”
当着他的面折腾他的女人,还美其名曰,替他报仇?她是嫌他们俩的关系还不够僵吗?她哪里是在帮他,分明只想往他身上倒脏水,让唐豆腐更加讨厌他这个作威作福的九千岁,对他彻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