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好歹睁眼看看嘛。这些可都是徒儿在山上没见过的玩意,好玩的很哩——啵。”
“…山下就如此好玩么?”
“嗯!糖葫芦很甜,糕点很酥软,风筝能飞好高,呀,要是徒儿能飞那么高,说不定龙门就不在话下了,说到这个,师父……您说的尘缘,是不是让徒儿找个男人嫁了啊?”
小手在雪袖下咻得攥紧,“谁告诉你的?”
“唔……大野人。”她翻翻眼皮,“原来尘缘真的就这么简单?”
“…………”师父闭目,不置可否,又不睬她了。
“师父,不然你就直接告诉徒儿,你喜欢什么,徒儿要怎么逗你开心呐?”
雪色长睫轻颤,稚气的双瞳“唰”得睁开,他依旧端坐柳亭,不做声响,只是一瞬不眨地盯住她,大眼瞳里满是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撅嘴画圈圈的身影。
“年儿……”
“在!”听见师父的轻唤,她急忙仰头,“师父,有什么吩咐。你想到你喜欢什么了嘛?”
“…………”
“师父?”怎么呆呆地看着她?
“……你当真那么想救那个人类?”
“嗯!想救,想救呀!”
“有多想救?”
“……唔?有多想救喵。不知道呢,大概……师父有多想宰了他,我就又多想救吧。师父,大野人真的不是坏人,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虽然偶尔有些呆呆怪怪的,但是他会买零食徒儿吃,还会带徒儿看大夫,他是好人。是徒儿的恩人——啵啵。”一口气说太多话,她吐出两颗水泡。
不知怎的,师父盯她的眼神忽然深邃起来,暗沉下去几分涌动,又飘上来几分深意,小小粉嫩薄唇微微颤动,却一言不发,雪袖下攥紧小拳,崩紧了全身在轻轻发抖。
“师父父?”
“…………既然如此,你去帮为师做一件事,为师便借扇给你。”重新闭紧双目,师父不再多看她一眼。
师父破天荒同意与她谈条件,她赶忙点头如捣蒜,“师父您说,要做什么都包在徒儿身上!啵——”
“去找那个人类女子。”
“人类女子?媚小娘?”
“……嗯。你去问她,为何要救苏随柳。”
师父好奇怪,媚小娘为何要救苏花柳跟她救大野人有什么关系?
而且,谁说媚小娘是要救苏花柳了,她应该和自己一样,是在帮朋友大野人求情吧?
年泡泡百思不解,四下都找不到媚小娘,只能寻着她身上的媚香而来,那味道却停留在苏大当家的厢房门外,推门而入,只见媚小娘正替高热不醒的苏随柳换下额上热烫的布巾。
这个动作,她并不陌生,媚小娘也这么教过她换下大野人头上的布巾,可是她不会像媚小娘一样,用那种看着床上的病人,那眼神就好像——苏花柳是一道多么美妙的糕点一般。
唔——这么比喻好像有些不合适,可在她看来,只有看到好吃的糕点才会让人露出那么柔□□滴的眼神吧,至少她是这样的说——啵。
“媚小娘……”
“嘘。”她示意她噤声,“他方才发热难受,刚睡下。”
起身,她推着自己退出苏花柳的房间。
“怎么了?你师父有喜欢的东西了?”
年泡泡摇头。
“那你急忙忙找我做甚?”
“师父让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救里面那个人。”
“……这,这管他什么事?”被没来由的问题问得一窒,媚小娘低眸,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师父说,你得答我,他才肯借扇子救人。”
“……该死的臭小鬼!”媚小娘烦闷地扫扫裙摆,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唇,仿佛想编排什么谎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深叹一口气,她跨下双肩,“你师父分明就是知道我喜欢那家伙,又何必明知故问来给我难堪。我喜欢他,怎样?!”她没好气地扬起尾音,不爽地叉腰白眼。
“你……喜欢那个人?”
“怎样?”
“你怎么会喜欢那个人哩?”好奇怪……这种感觉好奇怪。
“不可以哦?!就准你喜欢倪家公子,就不准我喜欢人嘛?”
“咦?我喜欢大野人?”她更加困惑了,搔搔头,“我喜欢他吗?是不讨厌啦。不讨厌就是喜欢吗?”
“…………”媚小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年泡泡,“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吧?”
她点点头,“师父没教过,不懂。”
“…………你师父,他把我当少女开导道具嘛?”怪不得让她来问这种蠢问题,原来是想让她给自己徒儿上一堂,身为师父不方便上的课。
“你喜欢他,所以要嫁他嘛?”
“怎么可能。你以为你和倪家公子是怎么进庄的啊?是装作女人混进来的。他的女人犹如过江之卿,更别提像我这样的了……他是苏眉山庄的当家,而我只是一家妓院的老板。连同他多说两句话,都会坏他名声,嫁给他岂不是要气得他祖宗跳出棺材来。”媚小娘轻笑,见年泡泡完全听不懂的样子,索性坐在房门口的阶梯边,朝她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过来。
“而且嫁娶这档子的事,不是你喜欢一个人就能嫁给他的,也要他跟你有一样的感觉才行。”
“他也要喜欢我才行?人类真麻烦。”她皱眉头抱怨。还不能逮着一个顺眼的就上,还得让他愿意被上才可以呀,“那万一他对你没意思呢?”
“那就……像我一样咯。”她耸耸肩,“把你对他的感觉压下来,压到最底最底部,不要被他发现。”
“为什么?”
“因为,被他知道很丢脸,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你们……是朋友?”
“上过床就不能做朋友吗?”她咧嘴,坏笑,“不过……那都是骗人的话,上了床还怎么做朋友。”
他们只是比一般人谈得来一些,一个妓院老板对着一个来买开心的恩客,聊着聊着很自然地就聊到床上去了,一觉醒来,只是身体多了些酸痛,她没觉得有什么变化,还记得他光着身子赖在她床榻上,手撑下巴看着她的模样。
她的身体因为职业需要,少了害羞的反应,起了床很自然地开始大喇喇地穿肚兜。
只听他轻笑开口,“真糟糕……其实,我没打算跟你上床的。”
穿肚兜的手一顿,她媚小娘从来没听过男人说这种话,斜倪眼眸,她压下反应,不服输地巧笑,“怎么?苏当家后悔了?想赖账啊?睡了就是睡了,堂堂苏家不会赖这点度夜费的银子吧?”
“……是不太想给,能赊账么?”
眯眼,“大清早,不要讨打。给钱,走人。”
“喂,别这样,我们不是朋友嘛?”
“谁跟你是朋友?跟我赖度夜费的朋友奴家不需要。”
“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很欣赏我这种散漫又没心没肺的性子。”
“客官,场面话听不懂吗?”
“哎,你真伤我心。”
付过银两,他们之间的擦枪走火的行为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于是——友谊延续了下去,他们床上谈生意,床下才谈哥们义气,她一个女人家经营这种行当,难免惹上麻烦,他家大业大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替她挡下乱七八糟的麻烦,而他处理庞大家族,纷繁杂乱的宅内派系需要眼线情报,她这鱼龙混杂的地盘刚好帮他收集他需要的东西,久而久之,食为天妓院的老板是苏眉山庄当家的女人的消息也人尽皆知。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之间——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因为她的职业特殊,于是,他们交流友谊的方式有些奇怪。
“家里几个老头又闹着要我娶亲。”他这样向她诉苦。
“娶呗。你也差不多该找房大太太压压阵脚了。他们又给你找了自己家的女儿,侄女,还是外甥女啊?”
“呵。呵呵。”他干笑两声,继续看他的账本,对于她不同情还冷嘲热讽的回答,表示不爽。
“喂喂,你说,你家那几个派系的老头这么记着把自己家的闺女推销给你,他们有没有想过近亲结亲,小孩会傻啊?”
“……重点不是这个问题好吗?”白眼,他手指点点桌面,却惹来她哄堂大笑。
他深吸一气,一手暧昧地揽过她的肩膀,手掌不听话地溜进她的胸口的隆起,她没阻止,只是朝他鼓眼,“你发情期又到了?”
“嗯。”
“最近是不是发得有些频繁?需索无度不太好吧?”
“人类,每天都是发情期,我又不是动物。”
“你比禽兽高一个级别,啊哈。最近对我的身体这么依赖,我是不是应该趁机提高自己身价来发一笔?”
“别这样吧?大家都是熟人,打个八折。”
“滚蛋。我没涨你价,你还敢打我折扣,姓苏的,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我还有更不厚道的,”他略微一顿,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哈气,激起她浑身一阵颤,“我想免费享受。”
“想得美!”
“怎么会想得美呢?只要你嫁给我,我不就能免费享受了吗?而且是——一辈子哦。”
“…………”
她呆了,好半晌只能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眯眼表情,好容易拉回神,她嗤笑了一声,主动缠上他的脖子,张嘴舔上他光裸的脖根胸口,“要做就快点做,别开这些没营养的玩笑。今天奴家心情好,给苏当家打个八折。”
“如果我不是开玩笑呢?嫁给我。”收起眼瞳的调笑,他难道认真地凝视她。
“嫁给你?帮你对付那些恨不得撕了我的家族老头?喂,就算是好朋友好哥们,也不能让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赔本买卖吧?况且……嫁给你,那多奇怪。我们朋友还怎么当?”
“…………”
一向上床就忘记斯文两字怎么写的男人破天荒的没动作,任由她主动又煽情的调弄着,只是僵在原地不动,良久,他忽然披上衣衫,“算了。今天忽然没心情了。”
那是第一次她被男人晾在床上,也是第一次他们在床榻上还能找到理智。自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有光顾过她的生意,他还是冲她笑,跟她哥俩好,好像什么都没变一样,只是对她这个朋友,他多了一个要求——
帮他物色女人。
他要女人,他要很多很多女人。
各式各样,环肥燕瘦。
好似不想再被她看到自己发情的样子,也可能是他真的需要女人去帮忙对付那些老头。她很用心很卖力地帮他挑选,再一个一个亲手为他送上山庄去。
有人说,见色忘义,重色轻友,果真不假。
女人多了,他见她的次数就渐渐少了,最后,友情淡了,她和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生意伙伴,她定时替他选女人,送上山庄,他点收,送她一大笔银子。
朋友的时候,他小气又抠门,从不多给她一分银两,可买起其他女人来,他却大方无比,豪掷银两。
差别的待遇太多,即便是朋友,她也不可遏止地泛起了嫉妒攀比的情绪。
这种情绪很可怕,一旦起了,就如雪球般在她心底越滚越大,越积越多,从身体到情绪的不满都在提醒她,逼她承认面对——他们之间不是单纯的朋友而已,她……混蛋瞎眼地喜欢上他了。
喜欢一个每个月到她这里来买女人寻欢作乐的大混蛋!
故事说到这里,年泡泡撑着鱼脑袋看着媚小娘,瞬间悟了,原来确认自己喜欢不喜欢一个人,要看他跟很多很多女人□□以后,自己会不会难过,唔——那方才媚小娘凭毛说她喜欢大野人?她又没有看过大野人和很多很多女人滚床单,不如……建议他去滚一下?这样才方便她判断“喜欢”到底是个啥子东西。
“那——他喜欢你吗?”听得津津有味的年泡泡突然插嘴。
“……谁知道。”那种随便又淡定的态度,怎么看也不是喜欢吧?如果喜欢,才不会对她召之即来,如果喜欢,应该更珍视她一些,才不会想睡就睡,如果喜欢,才不会让她帮忙物色什么女人。
如果喜欢……才不会跟她哥俩好。
他大概只是觉得她很方便,用起来还算顺手吧。
“咦?不知道,那就去问他啊。”年泡泡大喇喇的建议,难道苏花柳也跟她一样不知道“喜欢”究竟是个什么蛋?
“不要。那多丢脸。”
“为什么会丢脸?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就可以嫁他了呀?他不是也开口求亲了么?嫁他呀。”
“傻瓜。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嘲笑她的心思单纯,媚小娘轻叹一口气,“……我,7岁开始讲黄色笑话,9岁开始看春宫图,12岁被老鸨娘亲带去看前任花魁姐姐怎么伺候客人,14岁开始接客——”这样的她,要嫁他?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因为有些事情连后悔都没机会,她不是被逼卖身,她只是从小就这么长大了,没考虑过将来,在还没懂得“情”字一词,就做了跟这个字绝缘的活儿。因为,与其被所有人嫌弃不够资格,还不如就这样没心没肺地当普通朋友,因为,站在他面前,她自卑地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柳亭内的小男童依旧盘腿而坐,眼眸轻闭,直到自家徒儿悉悉索索地蹲到自己跟前来回复师命,才微微揭开了眼眸。
“回来了?”
“……师父,媚小娘哭了。”
“……为何?”
“不懂。”年泡泡摇头。不痛不痒,没被骂没被打,媚小娘她究竟哭个啥?
“……那她为何要救那个人?”
“她说——因为喜欢。”
“…………那你呢。”可是,徒儿还是不懂,喜欢和嫁他,不一样嘛?”
“师父是说,我对大野人嘛?唔——徒儿还不确定,因为,大野人都还没有和很多很多女人□□过嘛,等他们□□完以后,我看看我会不会难过再——”
“………………”
“师父,为何敲我脑袋?——啵,徒儿哪里说错哒?”
不过,门当户对——这个字眼她有点懂了。
真是一个好讨人厌的人类词语。
作者有话要说:T T昨天没更新,嘤嘤嘤,因为被抓去山里了,一点WIFI信号都没有,直接进入了无服务区,喂了一晚上蚊子,我要赶紧洗澡去~
有槽尽管向我吐出来吧~~咩嘿嘿~~
☆、第十八章
红莲扇一展一收吹出冷风拂过床榻。
倪大野从高热中转醒,眼儿睁开,只见那只在他浮沉梦里四下窜动的胖萝莉手里正抱着一个粉嫩的娃,歪着头,一脸幸福恬静微微笑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洒家这辈子值了。
不过,他已经睡了那么长的时间么?真是人生如梦一场啊!一觉醒来,繁华落尽,他都已经……
“我有儿子了?!”
他都已经当爹了!?
“傻丫头,这孩子……是什么时候生的?”
小男童额上青筋一跳,冰冷的目光射来……
不过,不对啊……怎么这生孩子的制造过程他完全没有记忆啊?应该很快乐爽快吧?老年痴呆了么?这么美妙销魂的记忆他竟然完全空白掉?
而且,孩子他妈,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也没发育长高,依旧矮咚咚,胖乎乎得像个嫩萝莉,胸部也……惨不忍睹。这样孩子生孩子,显得他多犯罪过啊!
等等……
“= =傻丫头,咱家的孩子为啥看起来比我还老?”
小男童额上青筋再跳,目光寒气四溢,盯紧床上的混账东西——
掀开被单,倪大野揪心地凑进自家阴郁老成的娃娃,这小老头似的一头白发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孩子他娘,你是奶水不足,还是他营养不良?”他们倪家可没有少年白头的这个种吧?而且见着亲爹既不要亲亲也不要抱抱,只是面无表情傲慢冷淡地低睨着他,好似在看一只碍眼的大蝼蚁。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眼神啊。
“年儿,你出去。”
小家伙粉唇一开,开了口,声音稚嫩中带着几分磁酥,细细听来竟透着一股仙风道骨滋味。他倪大野乃堂堂江湖儿女,这辈子什么时候跟仙风道骨扯上过关系么?他的小孩,那必须快意恩仇,放荡不羁,专门和江湖第一美女搞搞绯闻,还必须有自己的格调才行!可这个死小孩怎么越看越讨厌,越看越不像他的种啊?天真无邪呢?童趣纯真呢?就算不像他这个当爹的如此英明神武,潇洒俊逸,好歹像他娘一样憨憨呆呆,卖萌无敌也可以接受嘛!呵!竟敢对娘亲如此使气颐指,还叫她出去?
“怎么对你娘亲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家伙。”子不教,父之过!
“…………年儿,出去。”最后通牒。
师父怒了……
孩子他娘为难地挠头,只能放下怀里的小娃娃,软软地嘱咐道,“他才刚醒,您别太用力,也对他太那个啊……”
那个?哪个?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这小兔崽子莫非还想对他乱来?!
“傻丫头,你别听这臭小子的,来,留下来陪……”
“我”字没算完,孩子他娘已经颠颠儿溜出房门。
房门一关,年泡泡贴上耳朵,蹲在门边偷偷听着房内的动静。
“你这小崽子,下次不准对你娘亲呼来喝去听见没有,她虽然看起来很好欺负,但那也只能留给你爹我一个人来,谁都不准欺负,你也不准!听到没有?”
“…………”
“喂,小崽子,听到没有,我这当爹的跟你说话呢。你倒是给句话啊?”
“…………”
“不爱说话么?来,过来给爹我抱一抱。”
“…………肮脏的人类。”
“你敢说你老爹我脏……喂,喂喂喂,你想干嘛?你这小破孩,要干嘛?”
乒呤乓啷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呜呼哀哉……惨叫声飙出房内。
“你这逆子!要谋杀亲爹啊!”
半晌后,倪大野满脸小脚印,赤着青青紫紫红红肿肿的精瘦胸膛,单手撑下巴,满腹怒气盘腿坐在床沿。而始作俑者的小屁孩却坐在不远处的桌悠闲地品茗喝茶。
胸骨碎裂,手骨断裂,指节错位——
他该欣慰他倪家后继有人,还是该怨念这坑爹的熊孩子揍起人来六亲不认啊,当真是想让他死啊!还不停踩他的俊颜,不知道他亲爹偶尔也靠脸吃饭嘛?
他怨怼地瞪着正替他运功疗伤的年泡泡,用一种“养不教母之过”的哀怨眼神。
无奈她双目紧闭,根本接触不到他颇有深度的眸语。细细碎碎地挪动靠近她些许,他用勉强还能乱动的两指溜达到她肩膀,正想戳戳她,勾她过来与自己耳语几句。
——把你那毛手毛脚的脏爪收回去,否则,我就给你剁了它。
= =哪个混蛋敢说他毛手毛脚?头一转,只见桌边的小鬼面色一凛,粉唇一抿,寒意森森的眼瞳正冷冷地盯着他那只快要碰上她肩头的指头。
他大爷的……反了他了,他家的傻丫头,他还碰不得?就要碰就要碰就要碰!
——受死!
“师父,您别再给他填伤了,徒儿要治不过来了。”
“…………”
小男童不爽地收扇坐回原位,惹来倪大爷小人得志地一笑。
“还有你——大野人,你再拿指头戳我,我就把你经脉打个蝴蝶结,直接送你上西天。”
“…………”孩子他娘,别各打五十板,如此公平呗,稍微偏袒他这个当爹的一点不好嘛,他还要在小鬼头面前立威哪,“傻丫头,你刚刚叫他什么来着?”被揍得这么惨还不知道这小崽子叫什么名字,她刚刚叫他什么来着。
世福?实富?还是弑父?!
= =傻丫头,你该不会是盼着我早点挂,当真给他取了“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带感名字吧?
“师父啊。大野人,这位——就是我年泡泡的风华绝代、艳压群芳的师父大人!很厉害的仙人哦!”
=口= 她说,那是……什么玩意?!
“大野人?你嘴巴怎么了?长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