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辞方面的再教育,就靠他任重而道远,慢慢教育好了。
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些个肮脏的字眼从她的禽兽脑袋里拿掉,换上“欢好燕好,鱼水之欢,巫山云雨,水乳交融”,这些闪闪发亮的销魂词语才适合用在情人之间。
“打扰二位雅兴实属抱歉,但我还在审讯仙子。要交//配可否挑个大家都方便的时间?”眼见两个缺心眼的笨蛋越聊越没边,天狐言化不得不适时出口提醒一人一妖注意眼前严肃又紧绷的场合,现在还不是他们大玩人妖恋的时候。不过,倒是正中他的下怀,这正是他想让这白梅小仙亲眼看见的画面。
他们之间早已没有空隙,可供她插足。而她,只有乖乖死心,走回正道,嫁为皇家妇,以玲珑躯体贡献救世兵书。
不甘心的白净长指抠进松软的泥土,白凝雪咬紧了下唇,紧盯着眼前拌嘴不停,丝毫没注意她一身狼狈的二人。言化不咸不淡的声音还在她耳边挑动。
“他们之间是缘是孽都再没有你容身之处。”
“…………”
“你既向天庭主动请缨入世救国,就该知你命如何。身带兵书,嫁进宫去,侍奉帝王,供他兵书,助他护国,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前尘旧事只是浮云,若要正道归真就莫要再做多余妄想。”
当今天子才是她白梅女仙该终生侍奉的人,她身体每一寸记载的护国兵书,也只有身为夫婿的皇帝陛下才能看透,读懂,把玩,品尝。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一只走狗畜生,又怎会懂人的情意?”一滴清泪滑下灵秀的脸庞。
“对。”言化轻笑,好不回避地接下羞辱轻蔑,“小狐只是天庭一条畜生,人的情意,呵,太麻烦。小狐无福消受。小狐只想赶紧把劝导白小姐这桩天庭任务完成,好拿到应有的修为功德即可。”
白凝雪冷眼瞥向一脸笑意却只让人觉得凉薄冷感的天狐神君。他狐眸空灵,事不关己,只想高高在上地睥睨世间纠葛。这人间的悲欢离合,在他眼里,不过是因为寿命太长,百无聊赖,为了打发无聊闲暇,看的一场好戏而已。
兽便是兽,就算是兽中之灵又如何?不过空有华美艳丽的人形,骨子里终究是头有欲无情的狐兽畜牲。
仗着天庭的豢养,比山野畜牲更加无情,更加肆无忌惮,更加行径卑劣。一副华贵高雅的虚表,不过是只会听令天庭的一条看门狗,叫它张口咬谁,它便张口咬下去,就算是族系亲人也绝不会口下留情。
这种畜牲,它才不会,也懒得去懂得她是下了多大决心,冒了多大风险才敢向天庭请缨下凡救国的。
救世不过幌子而已,她不过小小下仙,没有那么多大仁大义,她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不能再让他再堕尘劫!修满今世生离死别之苦,他就熬过了五百年惩罚,能资格再修仙班,再回天庭。
只要别再和那只妖兽扯上半点关系,只要能舍弃前身之诺,割舍妄念,他就可以做回神将勾阵。
那只贱兽分明被打出仙籍,从今往后应该再无能力修成人形,却为何大喇喇地出现在他面前……
不允许……她不允许那只卑贱肮脏的东西再染指勾阵大人……
“即便是天狐神君,如若完不成任务也定会被天庭责罚吧?”她心头猛然涌上一计。
“……看来,白小姐想要同小狐谈条件?”他早知事情不会那么轻松解决,尤其牵扯上女子,即便是仙也是件极麻烦的事,“说吧。要怎样你才肯乖乖嫁进宫去。”
白凝雪摇晃着身体,从泥泞中站起身,一道寒光斜睨向那情愫萌生的二人,菱唇幽幽轻启,“我要他的记忆……”
言化敛起笑意,白凝雪清冷的要求飘进耳朵,他抿紧了唇。
“我要你抹掉倪大野脑子里关于那条鲤精的全部记忆!我要他一丝一毫都不记得自己遇到过她!我要他忘她忘得一干二净!我要她再出现在他眼前,他看也不再多看她一眼!只要你能做到,我白凝雪立刻答应亲事,进宫伴驾,今生今世绝不再离宫廷,老死宫中!”
“若我不应?”
“我毁,兵书自毁,玉石俱焚。”她决意冷道,“我死,不过一魂而已,天狐神君当然不会在意,可边疆战事能否待到另寻一仙子入世再走一遭?”
当然不能……
不仅边疆战事等不了,他言化也没耐性再等一位麻烦的女仙来给他出乱子。
“既然仙子以死相逼,那小狐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言化眼眉轻眯,黠光瞥向浑然不觉的倪大野。
“呵……成交。”狐魅紫影下,九条妖娆的绒尾自翩然长袍下蔓延绽出,若雀屏凤尾般艳丽乍现,一颗尖牙从瑰红的薄唇里调皮地探出,红舌轻舔唇边,露出半狐半人的媚态,俯身一窜,已现身在倪大野面前。
忽然而至的黑影让倪大野一愣,还未来得及闪身,头额便被一圈灵光圆阵缚住,妖媚的声线仿若命令像一道钢针非要扎进他的脑子里,无论他多排斥多抗拒,黑林夜风回荡扬起,刮在耳边沙沙有声,“倪家二少,从今日起——你不再记得有关这条鲤精的任何过往。”
“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不许抗拒。否则……本神君便将你记忆全数抽走,让你变成毫无记忆的痴儿一个!”狐爪收紧,言化冷道。他只需稍加用力就能捏碎这凡人的脑袋。哼……就算他前身可以一枪灭了他的神将又如何,没有了法力庇护,变成凡人就是这等下场,任人宰割。
为了不值一提的儿女私情丢了法力……啧啧,真是可怜。
“天狐大人!快放开大野人!你要做什么?!”
言化低眸瞥向妄图抓开他狐爪的年泡泡,“抽掉他脑子里关于你的记忆,让他再也记不起有你这么个小鲤精。”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说,我跟大野人……”
“你们的缘分,与我何干?”他笑眯眯,“当初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你能助我完成任务,现下你阻着我做我的事情了。”
“…………”
“这么惊讶干什么?我和霜幽可不同,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前身,我就这么告诉过你吧?年儿?怎么同样的当,你会上两次呢?”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啊啊……我忘了,你已经不是龙女年了,只是江中小鱼一条。啧啧,真让人怀念,当年我俩在九华山上,好歹也是最惹尊者头痛的不良捣蛋二人组呢。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一个是天庭走狗,一个是天庭罪囚。”他媚笑,下一刻却抬袖将她重重摔出自己周身范围,眼看着她背脊沉沉地砸在粗木杆上,当即昏昏沉沉再也立不起身,他眼眉不动,只是扬唇,“看在旧识份上,我让你老实地待在原地。虽然有尊者在,我不敢杀你,但若你再阻着我,休怪我将你打回原形!光靠吸纳尊者灵气才勉强维持的人形被打散,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转眸,他看向还在极力抗争他的附带灵力的命令的倪大野,倔强的凡人,即便咬破嘴唇,攥紧拳头也只是徒劳,“而你……”
一股紫雾从狐爪掌心冉起,“乖乖接受我的灵符,否则……如你方才所听,我会将这条没有仙根的鱼妖打回原形。”
“…………”指甲刺破掌心开始渗渗滴血,紧咬的牙关颤抖不停。
“不甘心吗?”
“…………”
“不甘心也是你咎由自取,谁要你当初轻言放弃神将之力,如今的你,抵抗不了我的。再不乖乖听话,这条小鱼就要大祸临头了。”
“…………”闻言,倪大野渐渐松开攥紧的拳,牙关也颤抖着松开,一口腥血从唇边滴落,一丝留恋印在眸间斜睨向那正慢慢从他脑海里抽空褪去的身影。
“很好,这识时务之选。”见他终于放弃,言化再度抬手结印,“牢牢地把我此刻的话印入心底。你为退白家亲事离开过剑冥山庄,找到白家庄后发现小姐已嫁入宫中,事毕,即回府禀告父母,仅此而已。你不曾遇过这条鲤精,亦不识得她,至今为止,你心底压根没有中意的姑娘,不曾心动,不曾在意,亦不懂何为喜欢。”
他还是那个倪大野,还是剑冥山庄的二少爷,还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公子哥儿,与前无异。不曾心动,不曾在意,更不懂何为喜欢。
他没有中意的姑娘,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少年郎,被娘亲塞了一叠银票赶出家门,为的是寻找自小定亲的白家小姐退了亲事。
一路形单影只,宿在妓楼,每日歌管声声,借酒消愁,烟花沾身,醉生梦死。他身后没有钩心挂肠的累赘,没有一个小身影总是惹他放心不下,亦没有一个可以被他称为“傻丫头”的妹子不厌烦地赖定他,跟着他,怎么也甩不掉,怎么也赶不走,口口声声嚷嚷着要报恩报恩,却总是反过来要劳烦他抽身去解救。
没有这个人。在他中毒吐血时,口渡真气替他解毒。
没有这个人。让他放不下心,消深看几眼便心悸不已,吐血烧痛,宛如蛊毒深种。
没有这个人。在他眼前化为吓人的巨大鱼形,眼泡里噙满委屈的湿意,小心翼翼地探出鱼鳍触向他。即便不信任何人类,也独独信他。
不曾有过这个人。让他觉得他前世一定欠了她,今世她是故意来讨债整他的。
他还是一个人……从头到尾。
放浪形骸,了无牵挂。
“这便是你要的么?白梅小仙。”
冰凉的询问自言化口中轻薄吐出,紫色的狐眸凝着不屑看向周身只裹着寸缕白纱的白凝雪。
“我已替你实现愿望。抹去他的记忆。那么你呢?”
“…………我会乖乖进宫伴驾。但……”
“但?你又有什么要求。别太过分了。白梅小仙。”
“我想送他回剑冥山庄。”
“……行。我同你一道。”
一白一紫两道身影从树影深处飞出,跃过渐白的天际飞离。
年泡泡的指节颤动,她醒着,却头晕脑胀没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簇迷蒙人影从她面前一掠而过。
心口,空荡荡的。
说不上难过,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闷。
这是——情吗?
因为舍不得分开,因为讨厌被忘记,因为恩未报,缘未消就被硬生生地拆开。
那为什么没有痛彻心扉地揪心呢?她到底是不是少了哪根筋?大野人是她的尘缘呢,所以,被大野人彻底遗忘这种事,光听起来就该让她痛心疾首,嚎啕大哭,为什么她给不出太多激动的反应,像个傻愣子。
唔……有什么人撩开她垂散的额发,精致摄人的浅色眼眸盯着她,冰凉的指尖沾着白莲的幽香划过她扁平的额。
紧抿的唇拉开一条浅浅的唇缝,醇缓好听的男音飘荡而出。
“……没事了。年儿。”
轻轻一搂,她的侧脸被他轻推向他的胸膛。
“为师带你回家。”
那不冷不热的眼眸,不浓不重的清香,不高不低的音调,竟轻易让她心口闪过一丝绞痛。
“前身,我是浪//荡花妖,靠吸食男人精气得以生存,他说我像一个人,要度我成仙,我以为那是男女之情,原来不过仁义而已。我想报的又岂是恩而已?可是……偏偏恩和情是不同的。”
谁……在她脑海里吵,清灵的女音仙意翩翩。
“所以……求求你。放过他。”
“他寻了你五百年,找了你五百年,每一世寻水而生,每一世水祸离世,还不够吗?你既对他无情,放过他吧。”
为什么要她放弃。她好容易找到她的尘缘,她和大野人本来就该有此一缘。师父和天狐都这么说。她不要放弃。
“已经快要五百年了。他眼看就要度过劫难了。只要你放过他,不再跟他纠缠,他的惩罚就结束了。求你不要再去找他……不要再和他纠缠。”
“你不过是想报前身不杀之恩。可是,他会认真的。”
“放过他。不要骗他,不要说你对他有情。”
“你还不懂……恩和情是不能对等的。”
“……不能对等的。”
眼瞳迷蒙间撑开一条缝,年泡泡觉得自己正在飞,四周景色在向后速动。
一抹雅致莲香扑鼻而来,一束如缎银发自上飘落到眼睫边,是师父。
今日不是满月夜,师父为何能变成成人模样?除了月夜……莫非,他现在正在生气?而且……震怒滔滔,这才血脉逆流成现在模样?
素银的长袍在暗夜里灵魅地飞舞,银霜的长发若银河星带般在黑夜拉出一道光亮,她贴靠在师父胸口,眼角瞥见一截露出尖尖角的淡粉小莲纹身从微敞的滚银衣襟下探出,隐隐地透着致命的妖媚,让她禁不住诱惑伸手抚摸上去。小小的动作让师父灵玉一般的眼眸缓缓低下,静默地看着她的指尖在自己微露肌肤的胸口抚触流连。
顺着莲茎,她的小手摸向下方莲叶,越触越深。
直到他眉心一动,抗拒似得抿紧双唇,抬袖将她不规矩的小手从他怀里提溜出来。
“……师父。”看着自己被拒绝的手,年泡泡出神地仰起头,“徒儿有个问题想问您。”
“说。”
“情是什么?”
“……”
“这个问题这么难吗?难到连师父也答不出来?”
抬手,师父的指尖撩过她的额发,轻轻地叹,“……年儿不用懂也没关系。”
“可是徒儿想知道,我对大野人是不是有情呢?”
脱口而出的疑问让师父的眼瞳瞬间一怔,像被突然掏空了神魂般,抱着她悬浮在半空中,忘了前行,也忘了落地。
“师父?你怎么了?”她拽扯他的衣角,看着他缓缓垂下的银光流泻的眼眸,一丝云霭般的镀银韵华从他瞳间悄悄划过,一瞬而逝。
见师父回神,她复又叨叨开口,“徒儿就是搞不懂,有情跟报恩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师父,男女之情,真的这么复杂?”
任由小徒弟摇晃着雪袖,他悬空而立,不发一语,一身霜华雪缎在月夜里,像朵不舍翩然降落滞留空中的冰霜雪花,透着股说不清的孤冷落寞。而不懂事的小徒弟却依旧不肯放过他,烦扰他的思绪。
“情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嘛?师父,告诉徒儿好不好?”她坚持。
他低眸,月光银眸里映照出一个不懂事的好问小丫头。
绕不开她的哀求,低声,他听见自己说,“好。”
“是什么?”她兴奋莫名,瞪大了晶亮的眼瞳。
“……是这个。”
清幽的声音从年泡泡耳边飘过,鼻尖触到一片扑面而来的幽淡莲香和——一点温温的肌肤相触的润绵感觉,那暧昧的感觉蔓延向下,直接爬上她还在叽叽喳喳来不及闭紧的嘴巴,轻柔辗转地磨蹭,亲昵地浅唱点啄。
“……师,师父……您是要给徒儿度气么?在,在半空中度气也可以么?”
“这不是度气。”
“那那那您这是在……做做做什么?”
“教你,何为情。”
长睫微颤,眼眸轻眨,薄唇稍启,师父的嘴唇贴在她喋喋不休的嘴边,这样回答她。
暖润的厮磨,胶着的唇瓣,少了以往丰沛灵气的流转,四片干干的皱巴巴的皮肤一部分没道理地碰在一起,师父说……这是“吻”。
眨眨眼,她似懂非懂。
“年儿,讨厌吗?”
摇摇头,她诚实回答,“不会。”
“也不喜欢?”
“……唔。是……没什么喜欢的感觉呢。”没有师父好吃丰润的灵气,这样干巴巴的互相咬嘴巴,的确没什么意思。
她老实的回答着实让他身体一僵,稍稍退离她的嘴唇,随即眉心一皱,像不甘心似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再度低首深咬住她的嘴唇,这一次,不再是方才那般浅柔的力道,他用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宛若要证明什么似地,探进她的口中。
和方才完全不同,这又是在干什么?
嘴巴被迫大大地张开,年泡泡瞪大了眼瞅向师父,眼前却只有两扇微颤的蝶翼银睫,长睫轻动,搔挂着她的脸庞,带起一阵挠心的麻痒。她不懂师父的动作。她的师父,冷静自持,不爱说话,亦不爱任何吃食,仙身独坐莲池,大半年不进一食也无碍,那两片冰唇,能不张开就紧紧抿着,绷出一条坚毅深邃的唇缝。她从没见过师父蛮力粗鲁地张唇撕咬什么。
可此刻,那两片常年冰冷的唇瓣却翻腾着灼烫的热度,化身饕餮蛮兽,不知餍足地吞噬她的唇舌。
那头兽摄走了她赖以呼吸的全部气息,还不知节制,节节进犯,仿若非要逼得她眼擒湿意,□□出声才罢休。
师父说,情……就是这个?
这……就是情么?
热度蔓烧,胸口膨胀,脑袋缺氧,唇舌像兽类交尾前地抵死交缠一般?
这么痛苦不舒服的感觉……竟是情?
师父,她和大野人——也非得做这样的事情么?
作者有话要说:怕被河蟹,我删掉了好大一段关于交X的话语~~~哈哈哈哈~~~


☆、第四十三章

大涤山玄盖洞天内。
一条肥嫩的胭红锦鲤从雪袖滚进男子玉白的掌心。
死鱼一般地僵着身体,它一动不动被男子捧在手掌心,男子轻抬指尖怜爱地拂过它冰冷的身躯,终究眉头一皱,薄唇一抿,低身将它送入莲池内,眼见它悄然沉入湖底。
抬手结印,他好似点水为墨,书画眼前一池莲。
一池沉静的幽莲却瞬间燃起魅紫的灵焰,冲天的灵力从他指尖源源不断地流泻而出,硬牵住一池香莲,逼着它们极尽可能地绽放,仿若邪物侵体,一池灵莲好像接到命令般,同时乍开叶瓣,花枝疯长,将整片镜湖铺了个严严实实,一瞬间,湖底被铜墙铁壁的花叶花枝遮挡了个严实,再也探不到底部。
“尊者,您这又是何苦呢?”男子背后传来轻佻之音。“她的阳寿早该尽了,您又何苦非要为她再塑人形?”
他侧颜回望,默不回话,狭长的眼却射出清冷的寒光。
“若是它物也变罢了,可她,既被天庭定罪,生生世世轮回往转只能当一条鱼,就算再入一次轮回又有何差别?不过又是一条鱼,呵……可能品种有所不同罢了。就算要替她塑形,您大可等下一世再说,何必非要执拗这条小鲤?还是说,尊者您只是单纯偏好红鲤多一些?”
“咻——砰”
废言戛然而止,广绫雪袖一甩,只见那方才还喋喋不休的灵狐已经被他一脚踩在鞋下,他傲然冷视脚下之物,“你该庆幸你今日是只灵兽,否则,是仙是人是妖是魔吾都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洞府。”
“咳,咳咳……咳咳咳!尊者,咳,小狐早知给年儿的那一掌下去,半条命要送给您惩治,所以,这不是天庭任务方毕,我便来这儿请罪了么?”言化抬眸轻笑,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狗腿,“念我诚心可嘉,尊者就饶下我一条狐命吧。”
“……”眯眼,雪缎鞋尖依旧不肯离开言化的胸膛,见不得这灵畜的戏谑,反而更加使力地踩下去。
几声浅咳溢出,言化不慌反笑,“况且……您现在不会宰了我的,因为,您正需要人手帮忙,不是么?”
“……”
“她无法离开你供给的灵力独活,可现下她命数已尽,你又该寻法替她续命了,可她这副德行,你无法带她远行。所以……”手肘撑地,一头散乱垂地的乌丝随着言化起身,翩翩飘摇,他继续媚笑,丝毫不介意眼前尊者的眼神已是多么冰凉,“您需要有一人替你看着她,供她灵力残活,言化愿意将功赎罪,代替您守在洞天福地供她灵力,直到您归来。”
“……吾不信你。” 紫雾缭绕周身,浓烈地几乎染黑他雪白的发丝。
“果然比起仙神,尊者已另有它信了么……”言化笑,“可是,没有办法呢。您现在被天庭通缉,追兵在后,忧患在前,您不信我,难道要信那些四处收罗追捕您的天兵天将么?还是那些觊觎您一身灵力的贱妖?”
“……”
“尊者,再没有比我更适合看守她了吧?毕竟……我和年儿也算拍档一场,当年可是九华山上最让尊者您头痛的胡来二人组呢。”
常年霸占邪浪排行榜的二人组,排名次序不分先后,且你追我赶,次次刷新□□欢好的次数。终日不务正业,淫邪为乐。
言化爱美,每次被带上顶殿,皆是衣裳华美艳丽,整齐妖娆,那些雌性动物都是自己乖乖躺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的,反观那家伙,总是浪荡不堪,衣衫不整地就被抓上顶殿,跪在大殿之上,她竟还不以为意,打打哈欠伸伸懒腰,每每只得让尊者宽下外衫把她玲珑的身子束紧裹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