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开眼,这样开口对他说。
“为什么要骂你?”他不懂。
从最开始,她就告诉他了,她想玩玩而已。
是他自己太过认真了,怎能算她有错?
是他自己没有看透,是他自己动了杂念,有了执念,想留她在身边。
怎能责怪她?
“你没错。别放在心上。”
别放在心上,他没关系。
就算心口有些隐隐作痛,那也算不得伤。
他只是第一次尝试失落的滋味,过一阵子就会好。
只要别再见到她,别再听到她的声音和任何消息,他会痊愈的很快。
几声凤鸣在半空中盘旋,眷恋着炼华尊者在碧清池散发出的灵气。
他忽而腾云而起,伸手轻而易举地擒下一只四翅灵凤,翩然落地,将被法器禁锢的灵凤带到独坐碧清池畔的尊者面前。
“请尊者恩赐灵兽。”
冰晶眼睫缓缓睁开,炼华尊者斜睨了一眼被擒拿住的灵凤,再次闭上眼睫,没有开口,只是轻轻颔首,示意他可以将灵凤带走。
绕过她的身边,他像不曾见过她一样,从她身侧漠然擦肩而过。
大概此生就没有再见面机会了。
听不到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会怎么样,更不用被她一句话堵得胸闷气短。
寂寞二字,他本就不懂。
现在也不想被她教会。
身驾四翅灵凤,他当即飞离九华霜曲山。
带着唇间还残留的一丝温度,带着对她还不知名何的情绪,带着刚被唤醒且消不尽的七情六欲。
他原以为这是病,他未病入膏肓,所以很快就会痊愈,无波无澜如死水般的情绪会一如以往地跟随他。
可脚下的灵凤每低鸣一声,他那道旧伤就抽痛一次。
他用了多久才明白过来——这不是病,而是毒。
虽未入膏肓,却细微透骨,绵绵不断。
他用了多久才承认——原来那日,他竟在逞强,在撒谎,在……嫉妒。
他想被放在心上。
却……求而不得。
若能再来一次,他不要逞强、撒谎,轻易走开……
若能再来一次,他不要花上百年才明白过来,那种残留在他唇间百年不散的余温叫做情。
若能再来一次,他不要那些没用的矜持,最好能再第一眼就确定“他就是那么在意她”。
若能再来一次,他不要再当替代品,不会冰冷冷地对待她,他心里有多热切多想拥有她,他就要她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3=小小虐一下,啦啦啦
☆、第二十九章
……
……
“……年,年儿……”
厚重的前尘压得倪大野喘不过气来,手指摸到一处软绸,女人的清雅幽香窜入鼻间,他薄唇微启,拼命地汲取空气,大口呼吸。
这……究竟是个什么破梦,竟做得他连心肺都在抽痛。
好像被梦里那个朝三暮四的小娘们给甩了,难受到骨髓里去似的……
那个小娘们……窈窕多姿,妩媚诱人——
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的是……眼眉微微睁开——
对,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胖墩墩粉嫩嫩的小矮子,嘴巴嘟嘟,颊边的小嫩肉一鼓,粉润的嘴唇飞出一个泡泡……可恶,他到底着了什么魔,竟然失控到觉得她这副矬样都好可爱……
“大野人……你在干什么?”蹲在床边,年泡泡双手撑着脑袋仰视他,鱼眼泡眨巴眨巴。
“……傻丫头……”才多久没见她而已。只不过一场梦的时间,却好像隔了一生那么长,他竟然……肉麻地开始想她了。
伸手点住她的嘴唇,他眯紧眼眉深深地凝视她。
那温度竟该死的熟悉,仿佛残留了几百年,烙在他的指尖开始蔓烧发热。
皱眉,“谁准你长得越来越越像她的……”没经过他的□□,一夜之间她竟敢擅自透出点小女人妩媚的感觉了。
“咦?谁?”
“就是那个烦了我一整晚上——窈窕多姿,妩媚诱人,朝三暮四的女人!”
“……你被女人烦了一个晚上哦。”
“对啊!”哼,是不是有点酸溜溜了?傻丫头……
“难怪……”
“……什么难怪。”
“难怪你现在光溜溜地躺在被窝里啊。”= 3=
“……!!!”什么鬼玩意!谁光溜溜了?!
一掀被……倪大野顿时背脊发凉。
光溜溜的,他真的光溜溜的,是哪个强盗土匪打劫这么彻底,连一抹遮羞物也没留给他啊!
“而且,那个烦了你一个晚上的女人……在亲亲你——啵。”
“……!!!!”
机械地转过头去……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身披着白色薄衣,粉肩雪乳只是虚掩着,亲昵地枕着他的手臂酣然香睡,两片薄红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胸口,散乱的发,凌乱的衣……好像被他强抱在怀一整夜似的。
这个场面……喂喂,不会吧?!我的清白,你还好嘛?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糟蹋良家闺女么?大野人?”
“…………糟蹋你妹,这分明是传说中的仙人跳!”
不要一副天真无邪捧脸状问这种坑爹的问题好嘛?这根本不是值得认真探究的学术性论题好嘛?
他根本想不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禽兽下流的事情,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什么时候爬到大爷他身边来的!他昨晚是喝醉了,喝醉了,还是喝醉了?!
“傻丫头我……”
“大野人,不用说了。我懂的。”
“你懂?!”他欣喜,对于她正房大太太抓奸在床也能大度的释然喜出望外,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不枉费他疼她一场,他的心在她那里,她懂的!
男人的肉体什么的,不值钱!她懂的!
男人的清白什么的,没市场!她懂的!
可转念一想……这臭丫头莫非当真一点也不往心里去?看到这种场面还能笑眯眯的,心眼未免也太大了吧,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怀疑地开口,“你真的懂嘛?”
“嗯!我当然懂!交/配/媾/和什么的,是件很神圣伟大的事呐!”这一点,不管对于人类还是妖类、灵兽都是一样重要的,所以,“要生个健壮的男孩哦!”^__^
“你懂个鬼!!!”
= 3=交/配中的人类火气好大。
年泡泡被□□中的人类一脚踹出大门。
补充说明:是羞愤难耐只裹了一条床单就从床上蹦跶起来大脚一抬的暴躁人类……
趴地。
她倍感委屈,“师父,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啵。”
“被赶出来了?”
一杯清茶,一声见怪不怪地轻问。
师父银睫轻颤,一缕银发从肩头滑落。
拍拍手掌,她年泡泡蹲地画圈,“唔……师父,人类交/配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不无不同。与兽类交/尾一样。”
“那他们有什么好神秘的,还不给人看,小气。”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每到发/情季节,漫山遍野皆是恩恩爱爱的野合小情侣,嗯嗯啊啊的吟叫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你追我赶,一浪高过一浪,那场面……别提多带劲了,不哇哇叫到最大声都不好意思出来混。
兽类嘛,考虑的是繁衍宗族延续血脉,身体健壮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啊。如果你叫的病恹恹的,谁知道跟你交/配会生出个什么病种啊,所以,不会叫的家伙根本没有交/配的权利!
物尽天择,优胜劣汰!不会叫?没人要!
还是他们禽兽一族比较有前途。就地交/配,席地缠绵,想做就做,恨不得昭告全世界,我身体倍儿棒,跟我交/配才能生出强壮的宝宝哪像他们人类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交个配好像在做贼似的,一点都不敞亮。弱爆了!
她是在担心大野人被仙女占了便宜才赶过来救人的耶,结果竟然被他一脚踢出门外,跟仙女交/配了不起咩?拿乔!哼!= 3=不给她看,她还不稀罕呢!既然师父说,人类交/配与禽兽媾/和一个德行,那她又不是没看过,她还经常蹲在旁边帮各种隔壁邻居交/配生宝宝呐喊助威呢!
加油加油!要生个健壮的娃儿哟。嘿嘿!
“……年儿,姑娘家休要淫/笑。”
师父,那是正直地摇旗呐喊好吗,哪里像淫/笑了。
背后厢房门吱呀推开,年泡泡忽觉背脊窜起一股凉意,悠然清香的气息由屋内越门飘出,却在年泡泡的鼻子里瞬间变成世间最臭的气味,是——妖类最畏惧的纯净仙气!而且,与那日故意分开她和大野人时的仙气一模一样。
年泡泡撅起屁股头冲膝盖超后瞧,只见一簇白纱从房内飞射而出,直刺向她的背后。
“咦?咦咦!?”仙妖不两立,仙女姐姐睡完美容觉,吸完大野人的精气就要来收她了么?速度也忒快了。
“年儿,到为师身后来。”
茶盏离唇,师父瞬间移身挥袖将她捞进坏里,护在身后,雪白小巧的身子挡在她身前,红莲扇在袖中已悄然绽开,幽幽莲火绵绵燃起,小手揪住那抹不怀好意的纱绸,皱眉用力一拽,只听屋内娇呼一声,一只白玉小鞋飞出,连带拖出一个身着素洁长衫罗裙,端庄俏丽的白衣姑娘。
玉兰手指轻倚着木门,她柔弱可人地半跪在地,膝盖磕着门槛,面色略显郁痛,可见被师父不留余地地一扯,不仅摔得很惨,还被拖行了几步。她一边皱眉咬唇,一边妄图拽回自己被人徒手接下的纱袖,一抬首却怔在原地。
矗立眼前,手握绫袖的竟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
“你……是何人?”
矮小的身子,一头雪白华发如雪瀑坠地,他单手揪住她的纱绸,一手负立背后,樱桃小唇紧抿着,根本不愿答话,浅色略见透明的瞳中不加遮掩地浮起不快与杀意。
“师父!不能烧,不能烧啊!那是大野人的仙女大人,不能烧掉呀!”
拽住师父的雪袖,年泡泡急忙阻拦暴躁冷情的师父,免得他又大开烧戒,一怒之下把仙女大人就地烧烤了。
烧烤仙女什么的,肯定罪犯天条的。
会升不了天,成不了仙的!
师父眯起眼眸定睛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半晌,他突然住步收扇,向后退去,抬袖继续默默地饮茶。
呼……年泡泡摸着胸口放下心来,只要师父没有怒烤仙女,他们师徒二人飞升天庭的希望大门就还没关闭。
这种关键时刻,她要不要去拍拍仙女姐姐的马屁哩?为以后他们师徒二人飞升打下点人脉基础也是好的嘛。指望冷清寡意的师父去领悟人际关系和后门的重要性是没戏了,不如看她展露小妖精的亲和力。
摸着小拳,她盘算着上前攀攀关系,却见仙女大人一脸戒备地瞪向她。
“休要靠过来。”她抬袖捂着口鼻,“一身妖气,臭气熏天。”
“……”擦!
仙妖本来就不相容,你闻我的妖气臭,我闻你的仙气一样很臭很臭好不好!
啥米臭气熏天,你才茅坑石头哩!
拍什么马屁!哼!不拍了!
“白梅仙子?”她直接探问,一身素白,一身梅香,屋子里的琴座,都证实了她是何人。
被叫中名字,仙女大人一怔,抬头看她,“你怎知我是谁?”
哼,她知道得还多呢,鼓鼓唇,“喂!大野人呢!”
“谁?”
“什么啊!?吃完就不认账了嘛?就是昨天晚上被你睡掉的男人啊!”
一提到大野人,仙女大人竟然娇羞地低下了头。
这反应看在年泡泡眼里就好像在暗示什么,想着自己被抓进大牢,他却搂着软妹子欢腾了一夜,自己连夜赶来救他清白,见他清白被吃掉,还好意安慰他,他却恩将仇报将她一脚踢出房门,心里更是不平衡,踮起脚朝房内吼吼。
“喂!大野人!媳妇帮你找到了,根据赌约,我报恩完毕了,以后走在大街上不用打招呼了,后会无期——啵!”
扭头,年泡泡牵起自家小师父就要走人,身后传来男人急忙忙地嚷嚷。
“傻丫头,你给我站住!你想活活气死大爷我啊!”
门被一脚踹开,还来不及穿戴好发冠腰带的倪大野从厢房跳出,一头长发散落在肩,金线玉雕腰带松垮垮地挂在胯间,衣衫襟口还未系好,胸口大敞露出铜色肌肤,频频起伏深喘。
——一看就知道昨夜刚当完种马发完情的丑模样。
本想穿戴整齐好显得不那么心虚,再出门解释,可若是等他穿好衣衫,这傻丫头怕是□□门都出了。
什么像大少奶奶一样大度,什么不吃醋不计较,这傻丫头酸溜起来真不得了,竟敢给他玩什么“人家才不要听你解释,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这一招。
像个被妻房抓奸在床的小相公,倪大野面颊涨红气喘吁吁,瞧见倚门而坐柔弱无骨的偷情妹子,再看看嘟着个嘴插腰走人的正房大太太,顿时头痛万分。
这是什么鸟状况啊!?
他突然深刻体会到娘亲只准他们兄弟娶一房妻子是多么明智的要求。
“干嘛!?”年泡泡撇唇,死鱼眼鼓得老大,“你媳妇已经找到了,我的恩也报完了,想留我下来喝喜酒嘛?我没钱包红包的。”
“你!”死丫头,什么时候了,还气他。
叹了一口气,他低眉看向还倚在门边的白衣女子,摸摸鼻子,他幽幽开口,“这位姑娘……你……”
“我们已经一夜夫妻,你还唤我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我的错,昨天忘记更新就衮床打呼去了嘤嘤嘤,跟朋友聚会看电影后,整个人都在被催眠中,T T半夜还做奇怪怪的梦惊醒好几次,我再也不要看惊悚片了,本来鬼片我就一点点都不敢看,这下好了,惊悚片也可以划出我选择的范围了,胆小何弃疗~
☆、第三十章
“我们已经一夜夫妻,你还唤我姑娘?”
“……”= 口 = 喂喂,姑娘,大家根本还不熟,说话要不要这么重口啊……你确定这不是仙人跳或者是啥坑爹的整人游戏么?
“是啊,都已经嗯嗯啊啊了,还叫别人姑娘,应该叫小亲亲小可爱小甜心才对吧——啵。”
“……”=皿= 甜心你妹!门口那个助纣为虐的,你给我闭嘴。
白衣姑娘倚门慢慢站起身,黑色的晶瞳眨了眨,“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你是谁真的一点也不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打算奉献给傻丫头的清白,它还好吗?
“恕我冒昧……在下昨夜当真和姑娘那啥了吗?”他除了记得一阵急促的琴声,惹得他浑身发烫发胀后就再也没有记忆了。
“……………”谈及羞事,她低眸不答,却胜却言语无数,也等于宣判他的清白已经彻底一江春水向东流了,“反正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现下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得娶我过门。”语音幽柔,宛若莺啼,婉转娇脆,可听在倪大野耳朵里,别提多刺耳了。
“娶……娶你?!凭什么?”这都什么情况,突然跳出来个女人脱光光睡他旁边一晚上就要娶回家?那他第一次遇见傻丫头就把她赤条条地抱回妓/院,不是早该完婚生娃了嘛?轮先来后到,傻丫头绝对是他们剑冥山庄标标准准的二少奶奶!谁都不准跟她抢!
“怎么?莫非你想始乱终弃?”
噗!始……始乱终弃……要不要用这么精准的字眼来形容他现在的禽兽行径啊!他是人非兽,会有罪恶感的。
“人类,肮脏。”门边传来稚嫩冰冷的总结,“年儿过来,别看。”
“…………”= =|||我去!我都已经一团乱了,你个小不点凑什么热闹啊!
不是真的就此要跟他桥归桥路归路吧?他也知晓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确实不是东西,他也知晓男子汉大丈夫坏了人家女子清白不能不负责,可……要他舍下她,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
若非被她抓个正着,他大概会很下作地花银两了解了此事,在她面前绝口不提,瞒她一辈子。
一想到她就此嫌弃自己,他的胸口揪紧似得闷痛,想出声叫住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抬眸,他为难地看向站在门边的年泡泡,那满是求饶的意味看在年泡泡眼里特别不是滋味。
干嘛露出好像小狗要被抛弃了一样的眼神啊?让她觉得他有那么一咪咪可怜。
师父冰凉的手微微一动,提醒她要走趁早。
她即可从大野人的黑瞳里清醒过来,转身要走,背后传来大野人闷闷的声音。
“我没法子娶你。”暗哑的嗓子一顿,“你要骂我不负责任,衣冠禽兽,不是男人都随便,我心里有人了,没法子娶你!”
回头,对上他直视来,意有所指的目光,年泡泡心头一颤。
“不娶我?”白衣仙子凉凉一笑,从容站起。
“是。”
“好啊。你自己去同他们说。”
“谁?”倪大野问。
她徐步走至大门前,哗啦将大门推开,一指门外,“我爹娘。”
“…………”擦……这是要死啊。
只见门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仗车队,十几名白衣小厮列队恭敬地站在门口,一顶梅花躺椅轿唐突地横在大门口。
一名小厮上前搀住白衣仙子坐上躺椅。
两位老人从车队的帘挂“白”字的豪华马车里跳下马车,极度兴奋地抓住那仙子的手,不住地颤,“女儿,喜堂洞房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立刻回山庄办喜事。”
“快让我瞧瞧未来女婿,哟!这衣裳都还没穿好呢,哈哈哈,小伙子,大清早精神就这么好!”
“老爷,瞧你说的,人家倪少爷脸皮薄,脸都红了。”
“哎!该做的都做了,难道他还能赖账不成!堂堂剑冥山庄是不会做出辱人清白,不负责任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的!对吧!倪家公子?”
“爹,娘,你们先别高兴太早。倪公子有话同二老说。”白凝雪眼波一转,看向面如死灰的倪大野。
“哦?贤婿有何话,但说无妨。只要不是吃完不认账的话,我们二老很开明的,喜事怎么操办都没有意见。”
“…………”喂喂,要不要这么开明过头啊,稍微保守点吧大娘。你不教训一下你闺女为啥半夜跑出来毁我清白,这样真的好么?
“是啊!小伙子,有话就说吧。我们是不会怪你先上船后补票的,事出紧急嘛,也不好让你……硬憋着,对身体不好嘛。”
“…………”老伯……你是哪位啊?虽然看起来有点眼熟,但也不要不停地朝我飞眼啊!
“哎呦,小时候替你把尿就知道你将来不是个安分的主儿,难怪你娘亲说,不用此等妙法子你是断然不会就范的,还有还有,她让我们转告你一声:‘咱们剑冥山庄的公子各个风流倜傥,君子之姿,可没有那种吃了女儿家的清白就抹嘴甩袖的下流痞子,若是老二敢始乱终弃,老娘会亲自打断他三条腿,啊哈哈哈哈哈’。”
= =擦……没必要连老娘那招牌似得仰天大笑也临摹出来吧?还有,那个替他把尿又是怎么回事啊!他当年怎么就没有风流倜傥地尿他们一身,让他们彻底看清自己不是可以当女婿用的那块材料啊!
“咳咳,老婆子说什么呢。咱们的贤婿必定人中龙凤,怎会是那种下流痞子啊。贤婿,凝雪说你有话要告诉我们,是什么?”
“…………”他有话要说?
什么话都被他们抢白完毕了,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不……他,他的确还有句话没说…………
那就是——
尼玛!搞了半天,原来是老娘和你们白家合起伙来算计我!
他被算计了。
还是被自己亲娘算计的!
倪大野做梦也没料到,自自己踏出剑冥山庄的那刻,娘亲已在家中运筹帷幄布置全局。
直到像战利品一般,被半推半就掳进白家庄,他才彻底理清楚所有的头绪。
说什么亲事是给他大哥定的,说什么不过就是让他去退个亲,如果他不去,那就抓他顶包拜堂。搞了半天,大哥根本没再老娘的计算范围之内,这门亲事从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是给他这个“二”少爷定的。
他第一次傻乎乎地送上门去退亲,实际上是让人家验货!
验货啊!有哪家老娘会对自己亲生的儿子用这个字眼啊!
不是老大,不用继承家业,不是老幺,不会卖萌装可爱,二少爷什么的,就是爹不亲娘不爱,可以随便出清入赘,送到别人家去联姻的啊!
结果他本以为是给大哥做面子工程,礼数周到,温文尔雅,完全装得像个文化人,竟然被躲在帘幕后面的小姐就这么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