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南宁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没问过,也不敢问。他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才会笑得那么灿烂,痛得那么真实。如果以前,我还可以陪在他身边,看他欢笑落泪,现在,却只能远远的眺望。他的心情,我看不透摸不着,我觉得心慌也心痛,小公主,你可以帮我吗?”
看着那双殷切的眼睛,如风喃喃反问:“你值得帮吗?你那么懦弱,那么讨厌,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眼里的光慢慢暗下去,纳南宁紧闭了双目,痛苦低语:“终究连你也不肯帮吗?我们,要就这样过一生吗?可是静飞,我不会也不可能放手的,即使就这样下去,我也不会放手的。”
如风举起双手,看着自已手掌上的感情纹路,长长短短,好多分叉。奇风二哥那么优秀那么厉害,受那么多人的倾慕,应该不会在感情上受欺负吧?可是这个二哥,就算再怎么才华横溢,也终究无法跳离这个社会的现实。可是,不想看见二哥那么平静与自己伴侣相处的样子,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这样的。望向眼前的女子:“你会给我二哥幸福么?”
眼睛里重新闪起光亮,纳南宁回答:“我想要陪他一起幸福。”
微微一笑,眼前这女子,可以陪二哥幸福的吧!如果有一线的希望,为什么不试试呢?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二哥,可是这过程,她也尽一份力吧!“好,我们一起努力,让我二哥幸福。”
纳南宁喜极站起,跳着往外跑。
“你干什么啊?”如风连忙叫住。
结果人早就冲外面去了:“我去拿纸笔。制订作战计划。”
如风愕然,有必要这么夸张么?忽地失笑,其实这个纳南宁,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好吧,就试试好了,更何况,纳南宁曾经当众给二哥带来的委屈,这笔帐,她还记着呢,纳南宁怎么轻易跑得掉?她有的是方法,来慢慢收拾纳南家的这位嫡长女。呵呵,纳南宁,你就等着接招吧。
正手忙脚乱抓起纸笔就往回跑的纳南宁,打了个冷颤。不过她把这个归罪于路边奇怪看着她跑的侍卫,完全没想到她刚刚才拉拢的盟友,正想着方要替自家二哥报仇呢!
重新开始的旅程(二)
可怜自忖才比左相的纳南宁,拿着纸笔按捺住心情的激动,像第一次上课的学生坐在桌前等着如风公主共同参与制订计划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只摇头晃脑的来了句:“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纳兰姐姐,哥哥喜欢喝莲子汤,你先学会这个吧!”。
且静飞就郁闷无比的发现,自己妻主和妹妹越来越怪异了,纳南宁每天早早的去厨房不知道捣鼓什么,然后就兴冲冲的端一碗看不出来样子的东西给如风看,如风同情的摇摇头后,纳南宁就端着碗垂头丧气的走了。下午再端一碗来,再然后,脸色无光的出去。实在忍不住,问妹妹她们在搞什么,谁知道那家伙一脸神秘的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终于在同样的事情重复N天后,且静飞状似无意的主动对纳南宁说了这么久以来第一句话:“你和风儿在干什么,她伤还没好,你别累着她。”
纳南宁欣喜若狂:“静飞,你肯跟我说话了吗?”
且静飞轻咳一声,把眼光移开:“我怕你累着我们家风儿。”
“不会,不会。”纳南宁高兴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团团转,“可是小公主说,暂时不能告诉你,静飞,你再等等吧。等我弄好了告诉你。”突然发现小公主的方法真的很有效,明明还没成功呢,静飞和她就已经有好转的迹像了,于是一阵风的跑了出去;“我去公主那。”留下且静飞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
伤口慢慢的不再渗血,估计也快回去了。如风看着纳南宁抑制不住的兴奋,也开始觉得开心,好吧,就这样发展,又可以替哥出气,还可以再观察观察纳南宁能不能赢得且静飞的心。忽然又想起骥山营来,不知道离开这么久,那些人有没有再荒废。在这躺得骨头都快生锈了,有点想念起在骥山营的那段生活来。秦介,秦简,坏脾气的方瑞,还有那群老爱探头探脑的家伙们。
不知道她们振作起来,能不能像纳南军一样,堂堂正正,弛骋沙场。“纳南姐姐,我们来下棋吧!”
略为惊异的看了她一眼,纳南宁敛敛刚刚有些过于外露的情绪:“小公主,你要跟我下?你要知道,即使是安儿,跟我下也常常十打九输的。”
嘴角勾勾:“纳南姐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苦着脸,纳南宁摆下了棋具,要是赢得小公主不高兴,那她所求之事还能不能顺利完成。要是故意输的话,会不会也会让对方心里不舒服?
只是她这种想法很快就丢弃了,因为这如风公主的棋风大开大合,快意飘忽,竟是罕见的高手。纳南宁抚眉沉思,手执黑子,迟迟不敢落下。忽地扬眉一笑:“小公主,你所摆下的这个棋局,不就是我纳南家的剑阵。既然我已经见你破过,自然也就能破这个棋局了。”一子放下。却变了脸色,起身站起,满脸诧色:“你,你怎么可能?”
原因无它,这剑阵是她纳南家所创,她本天姿极高,自然早已熟悉无比。明明这破阵之法,她也了若指掌,还亲见如风破过,但是她现在照此样破阵,居然自断生路。怎么能不叫她惊奇,想起如风那天的脸色,不禁开口问道:“小公主,这阵法,你不是第一次见到对不对?”似乎,还在此之上,竟然盖住了阵眼。但是这阵法,是安儿所创,玉书又作了许多改良,如风公主是在何处见过?又惊又疑的向如风看去。
却见如风一脸又骄傲又伤感的神色,望着棋局默然不语。
“公主?”试探着喊了一声。
如风浑身一颤,将一颗棋子捏在手中,缓缓向棋盘放下。一低头,两眼酸涨,她忍住不让泪水滚出来,她早就知道,自已二哥天纵奇才,却何曾料想,竟连这病床上拿来哄她打发时间的游戏,也暗藏玄机。想想让她宁神静气的内功心法,这暗藏深意的棋局,一草一木教她辩认药物的医典,二哥啊!究意都花了多少心血,来为她打造一个即使足不出户,也可让自己充实的生命。可是为她做的这些,二哥从来只字未提,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让她来到这世界,她怎么会知道二哥倾尽心力教她的这些,都是举世难求的珍宝,却曾被她拿来当玩具一样的打发时间。二哥,从来不曾对她说过重话的二哥,不知道有没有心疼可惜过。想必,也不会舍得骂她,最多抚着她的头,叹息,然后装模作样的骂她一句傻瓜吧!
一想到二哥无可奈何看着她的样子,如风就忍不住幸福得想笑。可是现在,怎么样也看不到了吧,瞬间,脸又垮了下来。
纳南宁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哎,小公主你别哭啊!待会给你二哥看见,保准以为我又欺负你了。我可怎么解释啊?”
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完,且静飞就进来了。一看见如风的样子,果然冷冷的眼光扫了过来,一边搂着如风:“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二哥,二哥帮你出气。”
纳南宁苦着脸,她就知道。
如风使劲在且静飞衣襟上蹭了蹭,吸吸鼻子:“笨蛋二哥。”
叹气:“二哥又怎么惹你了?”
如风红着眼睛瞪他一眼:“反正就是你的错。”
连忙拿着帕子过去给如风擦眼睛,一边安慰:“好好好,都是二哥的错,二哥以后改。”
如风失笑,抢过帕子自己胡乱擦了擦:“明明你就没错,改什么改。”眼看见妹妹破涕为笑,且静飞也不再答话,笑眯了眼看妹妹自顾自的擦了眼泪自己上床躺好。纳南宁在旁边看得直叹气,这二皇子都把自己妹妹宠成什么样了,简直当成弟弟在惯。唉!什么时候,能对自己那么好就好了。正自己怜惜着呢,就看见自家夫君不咸不淡的看过来了,紧接着,多客气的一句话:“风儿累了,妻主明天再来吧。”唉!任重而道远啊,无可奈何纳南宁离去。
“二哥!明天回去,叫绿衣送我去骥山营吧。很久没去,我想那里了。我就去看看,再回宫。”
“不行。”且静飞口气坚决,妹妹身上还有伤,再去哪个地方,没准那些人会把风儿晒成一块黑炭抬回来。
“二哥。”软软的声音。
“不行。”硬起心肠。
“二哥!”已隐隐失落。
“不行。”装作没听出来。
“二哥…. ”眼睛都红了,不过好像应该是刚刚擦红的吧。
“叫绿衣陪你去。”终究没办法视而不去,充耳不闻。
如风偷笑,对付自家哥哥,她自来就有办法,从来行而有效。
大嗓门的秦介姐姐,已经长得俊美如阿波罗却似乎还觉未足的秦简军师,我就来检查检查一下工作。可千万千万别让我太失望啊。
“风儿?听大哥说那骥山营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啊?你喜欢那里什么?”旁边小心翼翼打量她神色的且静飞,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据说那里的确是有男子,但明明都没什么姿色可言啊!大哥亲自看过的,应该不会有错吧?
被口水噎住,如风呛了一下:“二哥,我只是那儿看朋友,女性朋友的。”看自家哥哥那怪异的神色,她用腿肚子想也知道他们都想哪儿去了。唉!且如风,看来你的形像改变之路,也是任重而道远啊!
又见骥山
“真的不要伽衣陪着?”且静飞掀着帘子不放心的问。
笑着摇摇头,要有伽衣陪着,太女亲卫,多少人见过啊?还不立马穿帮。
且静飞揪紧帘子的手迟迟不肯放下,欲言又止。
“二哥!你放心,我很快就回宫,所有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我回家再讲。”其实这些天来,对于那天所发生的事,破了纳南家剑阵,熊口下救人,每一件,都不是众人眼中的小公主可以做到的,众人尚且惊疑,更何况看着且如风长大的亲人。只是一连串的变故,没有好的机会追问,但是两位哥哥眼中的不安,却被她看得清清楚楚,想必是担心她年幼不懂事,被有心人利用了吧。
且静飞定定看着她,眼神越发温柔:“我们家风儿开始长大了啊。”忽地一笑:“或许你太女姐姐说得对。风儿,只要你把自己保护好,有些事,如果你不想说哥哥也不会问。”把帘子放下,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似乎风里也有阳光的气息呢,哥哥,这称呼真让人觉得幸福。眼看着一行人离去,直至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如风才招呼着绿衣,爬上另一辆马车,向骥山营驶去。
才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如风微笑,看来骥山营今时不同往日,再不能长驱直入了啊。秦姐姐,你果然没叫人失望。
探出头去,灿烂一笑:“好久不见!”
站岗的小兵惊叫一声,竟理也不理她,飞快的朝内跑去。如风极其郁闷的摸摸脸,她脸上长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怎么一看到她,别人吓成这样,看向另外一位还傻愣着看她的军士:“她怎么了?”
明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兵极不自然的板起脸来:“军营重地,不允许马车通行。”
绿衣按着剑就要跳下来,如风连忙伸手拦住,低低说道:“记住了,我是风如。你,要称我小姐。”
绿衣胀红了脸,却终是气呼呼的跳下车去,再小心的扶着如风下来。
才刚刚站定,就看到一个人影飞扑而至,绿衣一个闪身护在她前面,来人一个急刹车,卷起一堆烟尘。
“妹妹,你太不讲义气了,这么久也不来,我还以为你再不出现了呢。当时又没留个地址,害我想去找你都不知道哪找。”劈头盖脸一堆话砸来,却是秦介。皱皱眉看看拦在两人之间的的绿衣,不解的向如风看去。
如风轻吐一口气,幸好绿衣挡着,要不然她当时不被熊掌拍死,也得被这个秦介的熊抱给勒断似乎才连上的骨头。拉开绿衣,歉意的笑笑:“对不起,回家之后发生一些变故,没来得及跟姐姐报个信。不过,我一找到机会不就来了吗?”
“也是,也是,走吧,先回营再说。”爽朗的一笑,秦介的亲热的欲揽上如风的肩。绿衣还没来得及阻止,就有一道男声传来:“不准进营。”
呼啦一声,旁边几个士兵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把如风挡在了门口,秦介皱着眉头看向来人:“哥,这是怎么了?”
秦简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如风一眼:“骥山营是军营,不是闲杂人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闲杂人等,是说自己吗?如风与秦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秦介显然一头雾水:“哥,你才这么点时间就不认识风如了吗?她哪是什么闲杂人等。”拉着如风就要往里面走。
如风有些不悦,也阴沉着脸随秦介拉着,旁边士兵自然对如风极为信服,都低着头往旁边站开,秦简却径直站到如风面前来,直直看着她:“没有登名在册,自然是闲杂人等。”
如风一愣,哭笑不得,不是吧,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记着当时大哥的一句笑谈。秦介显然也回过神来,一迭声的说着:“不就是登个记吗?待会补上。”一边又转过头来,愁眉苦脸的俯在如风耳边低声道:“唉!妹妹,你可知道,你当时选这个军师,把你的那个什么军纪严明给记得牢牢的,把我都管得死死的。”
如风一笑,看了秦简两眼,这个男人,还真是可造之材。
谁知道,秦简马上接着的这句话简直让她后悔刚刚兴起的赞赏之意,简直是个不知变通的疙瘩。因为,那个男人用千年不变的嗓音说道:“风如要想重新进来也可以。可是私自离营,未向长官报备,音讯全无多日,按军纪该开除。念在其离开之时,军纪军规尚未制订,但其行为终究不该是军人所为,就打十五军棍,以儆效尤。”
秦介为难的看看秦简,叹口气在如风耳边低语:“算了吧,妹妹,十五军棍,也不是什么大事,忍忍就过了。”
如风不语,抬头看向秦简,他正定定的看向她,眼眸深沉如水。移开眼睛,望向旁边围着的众人,都眼露企求的看着她,是舍不得她就此离开么?可是,一个军营,本就应该军令如山,纪律严明,秦简两兄妹把这里管理得很好,看见这群人,终于又有了希望,以后也会堂堂正正的以军人之姿出现在世人面前,不会再虚度光阴,真好!
微微一笑,转向秦介:“姐姐,我来告诉一声,以后要想喝酒就每月十五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来吧。”转身就往马车方向走。
秦介一急,连跑几步把如风拉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妹妹,你…。”为难的看向秦简,又看看她,眼眶微微泛红。
秦简握紧了双拳,声音微颤:“风如有错,当初引她入营的秦介秦简也难辞其咎,十五军棍,三人分受。”
秦介看向如风:“妹妹,就五棍,可不可以?”
“果然是娇惯了的小姐么,五棍也受不起?”冷冷出言讽刺的,除了方瑞,怕再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唉!又被人看不起了,如风还是朝秦介勉强笑笑:“姐姐,没关系的。我本来也是不可能登记入伍的,以后要见面还是有机会的啊。”要叫她拿个什么身份证明或者是什么保人之类的,她要去哪儿找?难道要叫太女姐姐拿着户藉来给她当保人,想想就觉得搞笑。这天下之大啊,还有多少她没去过,没看过的地方,还有多少她没听过没想过却又在这世界真实存在的事情,真是令人向往啊。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扬眉浅笑:“姐姐,我们的喝酒之约别忘了啊!”轻轻挣脱秦介的双手,大踏步向马车走去。
眼前人影一闪,如风要往马车上踩的脚硬生生停住,秦简右手紧紧抓住车蹬,咬牙切齿的望着她:“你,你竟然连五棍也不能受么?你就真的是大户人家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半点苦也吃不得么?”一急,眼睛里竟然隐隐有了泪意,于是迅速低下头去,却是挡在如风面前不肯移动半分。
有些吃惊,似乎从未看见过秦简这么激动的样子,定定神正要说话,却见秦简又抬起头来,嘴唇有些发抖:“只是五棍,也不行吗?”
“不行。”绿衣站在一旁打量了这个男人很久,撇撇嘴,哼!谁看不出来,除了那个最近已经变得有些迟钝的公主。只不过,长成这样?啧啧啧,有点同情。于是难得大发慈悲的开口解释:“她现在一个指头都受不起。”
众人目光嗖嗖射向他,绿衣愤愤然开口:“因为她有好几根骨头断了,血流了几大盆。”还是为个不知好歹明显不领情的男人断的。
秦简的脸唰的变得苍白,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你怎么了?”秦介,方瑞也是快速掠过来,方瑞把脉半响,啐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骨头断了,也接上了,血也补得差不多了。”略微扫过秦简的脸,又补充道:“既然是受了重伤,无法回营,也是情有可原。这次就算了吧,先回营再说。”
秦简没再说话,沉默着放开了手,低着头退到一边,秦介满是欢喜把她小心翼翼的迎了进去。
一进营帐,秦介就着急的来掀她衣裳:“伤到哪里了?伤得怎么样,我检查看看。”
后面跟进来的秦简急忙背过身去,如风面红耳赤的拢紧衣裳躲开了秦介的魔掌,一边急急的说道:“就胸前伤到了,姐姐,你别看了,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看她那面红的样子,秦介一脸怪异:“妹妹,那天的那个男子该不会是你夫郎吧?你做错了事不敢回家,结果躲到这里被他找到,回家就打断了你几根骨头?”一边极同情的摇着头,一边咂着嘴:“一看那个男子就不是好惹的人物,我早就看出来了,妹妹你怎么这么没眼光,是看他长得好被骗了吧。所以我说,光长得好,有什么用,要像我哥这样的…。”
后面的话被某人的几声清咳给打断,秦介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惋惜的摇着头。眼见方瑞秦简也是极为复杂看不透的打量着她,如风简直欲哭无泪,她这还没开口呢,人家已经帮她把前因后果都说完了,收回前言,这秦简两兄妹,哪有半点大将之风。应该是天马行空,自说自话编故事的高手。
柳暗花明
清早一起来,绿衣就告诉她,宫里来人了。如风还奇怪着莫非又是哪个哥哥来了,怎么这次这么低调没有直接进来抢人。结果一出营门就看见柳月抱着个包袱坐在石头上,看见她出来,双眼一亮,急匆匆的冲过来。
“你怎么来了?”连忙伸手扶住,如风疑惑的问着。
犹豫不定的看了旁边绿衣一眼,柳月一张小脸通红通红,低声说:“是小姐的二哥叫我来的,说您喜欢这的话,再住几天没有关系。怕您手伤穿衣服不方便,叫我过来的。”
抑制不住的弯起嘴角,真是贴心的二哥啊,想想也是,她现在有伤在身,回到宫里铁定上重点保护对像,还不把她无聊死。当下欢天喜地的要带着柳月进去,走到门口忽地又想起一事来,她当时进来秦简都把她为难个半死,现在军营里要带个柳月,不知道秦简要爆发成什么样。不自禁的一抖,算了,还是不惹了,更何况在这里像是带着家眷,更是不像话了。
当下叹一口气,“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月儿,你等等,我去跟里面的朋友说一声。”
衣襟忽然被拉住,柳月望着她,期期艾艾的说道:“那您吃了早饭没?”
如风摇摇头,这么早,她才刚起床呢。
似乎鼓足了勇气,柳月提高手里的包裹:“小姐受伤了,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我学了煮粥,想让小姐尝尝。”
看看眼前的包裹,视线又移到那双手上,手背上星星点点的红印,水泡。接下包裹,将他双手摊开,柳月瑟缩着想把手拿回,却被如风捏着动不了,一急,忙着解释:“没什么的,就是那个倒米的时候水老是溅起,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熟,所以我一直不停的揭开看…”声音越来越小,终于说不下去了。他好没用啊,平凡男人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不好。
“你煮了多少次?”如风开口了,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不知道,老是煮不好,要不然就煮糊了,要不然就都是米,要不然就太干了。所以,我煮了好多次。”低着头的柳月,像个做错的孩子。
握着柳月的手,如风只觉得眼里热热的,这个男子,和当时的她多么的相似,想要讨某人的欢心,烫伤了双手,熏痛了眼睛,被油溅得满屋子乱跳。却终于在做出一份成功的食物后,欢欣跳跃无比。
当时接过她第一碗汤的那个人,是什么感受呢?是幸福,是感动,还是觉得负担?微微甩甩头,深吸一口气,不是说好不想么,怎么老是管不住自己。
看着眼前惴惴不安的柳月,如风放柔了声调:“我刚好还没吃饭呢,就在这吃吧。你陪我一起?”
正绽放出喜悦的光芒的脸马上垮下,柳月偷偷看她一眼:“小姐喜欢麻辣的,所以我煮了麻辣味的。可是我还在吃不惯辣味,所以小姐自已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