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景苦笑,费力的把身子侧向一边,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自己去包扎,不用管我。”

红叶伸出左手拉拉离景:“起来,我扶你。”

离景一动不动。

“喂!”红叶气极。

仍然不理她。

“那我打电话给离二姐好不好?”想想大少爷们都有些怪脾气,红叶勉强安慰自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不用,你要是敢打电话给别人,我就叫你在樱花学院过不下去。”离景的声音格外的冷厉。

右肩的疼痛愈加剧烈,红叶一甩头转身就走。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来多管闲事。

听着红叶踩着重重的脚步声离去,离景悄悄的笑了,终于还他一片宁静,只有他一个人的宁静。

红叶气呼呼的走出巷子,回头想要再冲离景骂一句,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离景一动不动的躺着,似乎是黑夜里无声流泻的风情,寂寞又凄清。

今夜似乎格外的冷啊!离景这样想着。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他,一样的冰凉,却隐隐带着火热。

离景惊愕的睁开眼睛:“你怎么又来了?”

红叶抿着嘴,把他一只手挎在自己肩上,又用左手揽住他的腰,努力的要扶他站起来。

离景不动,红叶也不言不语的自个儿在那努力。

僵持半响,离景挎在红叶肩上的手终于使了使劲,借着红叶的力量站了起来,头一阵发晕,又向前冲去,红叶小跑了几步,才算稳住身形。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路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离景没有问红叶要带他去哪里,只是紧紧的靠着她,尽管能感觉到她的不堪重负,却仍然任性又固执的把身体的大半重心都放在她身上。

右肩火辣辣的疼,鲜血早已浸红了衣裳,顺着后背往下流,离景偏着头看着,那一路走来,流下的点点红印。

“医生,给他看看怎么样了?”红叶终于把人带到了诊所,自己就瘫到一旁大口的喘气。

离景沉默的看着红叶,任医生给他检查,消毒,再包扎。

直到把他收拾完毕,红叶才伸出右臂:“医生,给我也看看。”

老医生顿时暴跳如雷:“小子你在干什么?刚看你女朋友一身都是血还以为是你的,结果她伤成这个样子,你还冷血的等自个儿的先处理完?”

又指着红叶的鼻子恨铁不成钢:“你男朋友只是喝多了酒,身上多几处淤青,皮肉之伤。哪像你,伤筋动骨,你手臂还要不要了?”

红叶咧开了嘴,笑得灿烂:“医生伯伯,你再不帮我处理,我的右手就真的要不成了。”

离景冷眼旁观,看红叶别开了头,痛得似乎有泪光在闪。

“你为什么要救我?”坐进计程车的时候,离景这样问。

红叶看看他:“因为我不想看到,樱花学院里英俊迷人的优雅王子被毁容。”计程车的门被轻轻头上,离景回头,看红叶站在路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为什么要救我呢?”离景喃喃的念着。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更新

要不要

第二天再见的离景,依然优雅迷人一如往日。

离景没有追问红叶那惊人的身手,红叶也当作似乎没见过离景那一晚的失态。

离景,依然是举手投足间一片贵族风范的离家公子;红叶,依旧是其貌不扬可以被任意支使的乡下丫头。

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除了红叶几乎不能动弹的右臂。

她对继长庭说,那是她不小心弄伤的。

继长庭看着她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也没问。

只是沉默着接过她左手中的板擦,替她擦干净了黑板,再完成了放学后陈列室里的工作。

红叶坐在台阶上,有些愧疚:“对不起,继长庭,不能和你练球,你还要来帮我做这些事!不过你放心,还有一个月才校庆,我的手一定能好的。”

“没关系,你养好你自己的手就行了,比赛并不重要。”继长庭头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

骗人,明明就很重要,他那么努力的练球不就是为了比赛么?红叶吐吐舌头,偏过头去对着阿染眨了一下眼睛,阿染,红叶都能看出别人的心思了,是不是变得比以前更聪明了呢?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讲台上的老师抬抬眼镜,看清楚了长驱直入的是其昭,眉毛都没动一下继续讲课。

已经两三天没出现的其昭,双手插在裤袋里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忽然在红叶面前停住脚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红叶姿势怪异的在用一只手拧着水杯的盖子。

红叶局促的停止与瓶盖的较劲,疑惑的瞪向其昭,她只是口渴想安静的喝口水,应该不至于又做错什么事吧?

其昭拧紧了眉毛,扫视教室一周:“你们,谁又欺负她了?”

教室里一片安静,红叶很快的就反应过来,来不及去思量那些射向她的视线都包含了什么样的意味,只能极小声的扯着其昭的衣袖说道:“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其昭看向她的眼光,似乎在看一个怪物:“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可以把右手弄来不能动弹,你还真是,天才啊!”

红叶胀红了脸,“真的是我自己。”

其昭看着红叶低得不能再低的头,冷冷的审视她的脑袋半响,慢慢的伸出手来,将她刚刚拧一半天都没打开的水杯拧开,什么都没说的回位子上去了。

红叶却觉得如坐针毡,因为其昭望着她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离景收起了一贯庸懒的笑容,慢慢垂下眼去,任睫毛在下眼敛投下一片阴影。

夜晚,其昭的突然到来,打破了红叶一贯的冷静,她觉得,她完全跟不上这位大少爷的思维。

其昭带了很多吃的,两个大袋子往桌上一丢:“晚饭吃了没?”

红叶点头。

“你用左手吃的?”

“嗯,继长庭做了饺子,用左手拿叉很容易就可以吃到了。”

于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其昭扫视了一下房间:“房子收拾得很干净。”

红叶也跟着扫视了一下:“对,继长庭帮忙收拾的。”

眼光微不可见的凝住,其昭转过头来:“衣服呢?谁替你洗,也是他?”

红叶赶紧摇头,“没有,那怎么好意思,暂时放着,过几天送到外面去先吧。”

其昭忽然撇了撇嘴:“送到外面去洗要花钱的,你舍得?”

红叶清咳一声:“钱该花的还是要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要不,我帮你带回去让我家佣人给你洗吧。”

红叶有些好笑;“其昭,那是你家的佣人,不是你家洗衣店里的员工!不用了,谢谢,这些都是小事啦,你不用担心。”

其昭忽然站起身来,红叶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的眼睛似乎在冒火:“苏红叶,为什么继长庭的帮助你可以接受,我的就不可以?”.

红叶小小的被吓到:“继长庭和你家的佣人怎么会一样,他是我同学,你家佣人跟我又没关系。”

其昭抿紧了嘴,紧紧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走到她面前,伸手:“拿来!”

红叶茫然,“什么?”

“衣服!”

“什么衣服?”红叶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于是其昭大叫:“你不是说继长庭是你同学,我家佣人不是么?那我也是你同学,我帮你洗总可以吧?”

红叶忍不住要尖叫了,其昭要帮她洗衣服,她是不是听错了。

“既然是同学就可以帮你,那我也可以。还是,在你心中,我跟他有些不同?”语气已经有些危险。

于是红叶愣愣的坐着,看着其昭风卷残云般将她房间里貌似脏衣服的东西都抱成一团,丢到了盆里。好久,她才反应过来,然后暗自擦汗,幸好她习惯内衣是换了就洗,实在不洗也是放在浴室里比较私密的地方,要不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个尴尬的场面。

然后也忍住没说,其昭收过去的其中两件衣服,是她才刚刚洗完晒干没来得及收拾的。算了,她抬头望天,至少有两件干净衣服等会还可以拿来安慰一下他,说明他还是能洗干净东西的。

心惊胆战地,看其昭装了一大盆水,衣服丢下去之后,水就溢了出来,其昭手忙脚乱的,倒掉一些水,偷偷看她两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往里面倒洗衣粉。倒了一下,用手搅搅,似乎觉得不够,又倒一点,再搅搅,皱着眉头想一会儿,干脆再倒一点。

红叶抚着头,叹气:“那些就够了,不要再倒了,再倒下去你呆会就清不干净了。”

“真的?那我看见洗衣机洗的时候泡沫都溅出来了啊,明明现在还没起泡沫,怎么会就够了呢?”其昭问她。

“真的已经足够了,不信你先洗洗。”红叶好心的建议,毕竟这是她用无数次的教训换来的经验之谈,应该值得相信。

其昭半信半疑的看看衣服,又看看她,终于还是选择放过那袋已经所剩不多的洗衣粉,蹲下身去。

红叶忍不住扑哧一下笑起来,其昭居然把手当洗衣机一样的用,将手放在衣服里,然后顺手针不断的旋转,他以为模仿洗衣机里衣服的动作,这样不停的转来转去就会把衣服转干净么?

红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其昭看得莫名其妙,最后脸色大红,还要强自镇静:“你笑什么?要不然你说,我来洗。”

红叶很努力的止住笑,站在一片指导。很有成就感,虽然她也不是很熟练,可是至少要比其昭能干。让她在继长庭面前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自信,又稍稍找了一点回来,看吧,她虽然不如继长庭会做家事,但是还是要比其昭强很多。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其昭终于把衣服挂在了晾衣绳上,他擦擦头上的汗,感叹;“原来洗衣服比做企划还要辛苦,发明洗衣机的人真是天才。”

看看自己被冻得发红的双手,他看向红叶,居然有些心疼,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这个女孩子也是这样捱着寒冷,哆嗦着把衣服洗出来的么?

“红叶!”他轻轻的叫道,视线里只有红叶因为刚刚的大笑而透着酡红的脸。

“嗯?”红叶眼睛弯弯的看向他,还有止不住的笑意。

“你,要不要我?”

红叶脑袋当机,她的耳朵又再次罢工了吗,怎么不明白其昭在说什么?

“苏红叶,我问你,要不要我?”

“要来做什么?”被吓傻的某人喃喃问道。

其昭微微一笑,提高了声音:“要来,做你的男朋友吧!”

而同一时刻某个酒吧里,正是舞曲正响酒意正酣的时候,阿强被人堵在了角落。

那个黑衣男人,一身尘土,却掩不住衣服之下蓄势待发的力量,盯着他的眼神,冷冷的散发着杀意。

“说,是哪只手伤的她?”

阿强两腿发软,快跪下去了:“这位大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啊?最近小弟都很安静,没再出去惹事,真的,不信你查查”。

“再问一次,哪只手伤的她?”

阿强运用所有的神经细胞帮助回想,确定是绝对没有碰过眼前这男人,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敢惹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好相与的:“大哥,小弟真的是不认识你,哪敢冒犯啊!我最近,就只是教训过一个不入流敢泡我马子的小白脸,和一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啊!”话没说完,就被人捏住手腕,“喀喀”两声响后,阿强苍白着脸,顶着被人折断的手腕,瘫软在墙角。

那个男人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她比较喜欢和平,所以只让你尝尝断骨之痛。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的提前到今天来更了,下次更新时间:周五晚:)

不爱便休

其昭大踏步的摔门而去,甚至没来及听完红叶余下的话。

他的脑袋里哄哄作响,他的眼睛热热的却又干又涩,她,居然不要他。

她看着他,眼神清亮,她说:“我要不起你,现在的我,谁也要不起。”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她说很喜欢很喜欢…。

他不能再听下去,也没有勇气追问她喜欢的那个人是谁,是继长庭吗,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人,他一拳击在车门上,报警器大声的响了起来。

他靠着车门,慢慢的滑了下去,坐着,一动也不想动。

离景接到其昭的电话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其昭坐在地上,头靠着车门。

“其?”离景有些惊愕,这样的其昭,他从未见过。

其昭抬头看他,脸色平静无波:“你来了啊,你扶我一把,我有点腿软。”

“你怎么了?”离景一边开车,一边打量其昭的脸色。

“你说,苏红叶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离景心一突,没有说话。

“你说,继长庭那样的人,又有什么好的?”

离景专心的开着车,其昭闭着眼睛,也再不开口。

在等红灯的间隙,离景问:“其,你喜欢上苏红叶了?”

一阵短暂的无声之后,其昭睁开眼来:“她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她。”心里却酸酸的痛起来,她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呢?

于是他吸吸鼻子看向离景,宛若受了委屈的孩子:“离景,不是说有钱又英俊的话,会比较容易招女孩子喜欢吗?”

红灯变绿,离景开动了车子,苏红叶啊,那样的女子,或许谁都还没有看懂。

风吹得门呼呼作响,红叶站起身来,望着其昭冲下楼去的背影,轻轻的掩上了门。

还没有来得及想像,以后的人生,会和阿染以外的男人携手度过。

她抚着胸口,慢慢的再坐回床上,缩起双腿,将脸埋在腿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的意识到,她的阿染,再不能陪她到老。她以后,要爱上别人,和别人结婚生子,和别人白发苍苍。

眼泪无声的浸湿了衣物,热热的烫在腿上,她怎么能爱上别人,光是这样想着,就已经感觉到阿染的叹息。那样温柔又深爱着她的阿染啊!她怎么可以丢下他,去爱上别人。

她收紧了双臂,任右肩撕裂般的疼痛侵袭而来,阿染,能不能告诉红叶,如果就是这样一直一个人走下去,也会微笑着得到幸福?

后面的几天,其昭没有来上课,红叶好几次看着离景,想问却又不敢问。离景却像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一样,仍然笑得云淡风清,红叶真想一拳打碎他脸上的笑容,其昭不是他好朋友吗?怎么好朋友不来上课,他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手痒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妈妈告诉过她,感情的事,当断便断,拖拖拉拉的害人害已。其昭虽然未必是真的喜欢她,或许只是对贵族世界之外的新鲜人种有点感兴趣而已,但是能够少点纠葛还是最好。

所以她不需要感到担心,反正他有父母,有管家,有那么多佣人,还有离景,离二姐,酒店里那么多人,肯定有人照顾他的吧?

周末的时候,她给离岚请假。

离岚看着她的手臂,没有问缘由,只是笑着说:“酒店承接了樱花学院校庆的筹办工作,现在正需要人整理资料和发放邀请贴,红叶留下来帮忙吧,找找文档打个杂什么的,用左手就可以了。”

红叶心下温暖:“谢谢你,离经理。”

离岚眼中有微微的怜惜,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异地求学,现在又受了伤,没人照顾不说,万一再缺钱,该是怎样凄凉的境地?

想到这里,却又暗暗抿起了嘴角,再打量红叶几眼。其实仔细看的话,红叶的皮肤光滑细致,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灵动无比,那一头长发,更是款款动人,只是看起来不会打扮,生生遮住了自己的风情。

怪不得其昭那小子,会一脸怪异又别扭的在自己面前扯些不着边际的话,最后再酷酷的丢下一句:“哦,顺便提一下,苏红叶手受伤了,你别让她请假,我怕那个笨女人穷得没钱买饭吃。”

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她:“二姐,我说的是苏红叶哦,你不要忘了,或者记错成别人?”

离岚差点没把茶水给喷出来,他那个样子哪像是顺便来说一句的,简直就是专门来说这一句的,再说了,她那里明明就只有一个兼职,怎么可能会弄错记成别人。

中午,红叶去餐厅吃饭,看着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吞吞口水,一脸黯然的买了个面包,拿着牛奶坐到桌子上了。她自觉还没有能力用左手拿筷子夹起排骨放在嘴里慢慢啃,或者某天她有勇气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抓肉的时候,可以试试。

发恨的咬了一口面包,她胡思乱想着。

忽然一盘排骨出现在眼前,她愕然抬头,映入眼中的是其昭冷冰冰的脸。那日在他眼中闪烁的期待和羞涩已然褪去,他看着她:“骨头已经取了,用叉子就可以吃了。”

面包还含在嘴里,红叶嚼了两下。

其昭把排骨往她面前一推,自己又端起另外一份吃起来,吃了半天发现红叶根本没动,把筷子一放,恼怒的吼道:“你不喜欢的话算了,我也没有喜欢你了。那现在,你可以吃了吧?”

红叶咽下口中的面包,艰难的摇摇头,努力忽略那冒着香味的排骨:“不用了,我吃面包就好了。”

其昭不由分说的把叉子往她手里一塞,瞪她:“我说了我也不喜欢你了,快点吃。”

红叶把叉子放下,刚要说话,其昭又捡起叉子往她手里塞,两眼紧紧的盯着她的左手,大有要是她敢再松手他就再塞一次的迹象。

哪有人这样,还逼着别人吃东西的啊?红叶想要抗议,可是一接触到其昭那双睁得圆圆的却泛着红丝的眼睛,心又软了下来。她叉上一块肉,放进嘴里,好香好好吃。她笑眯了眼睛。

其昭也微微勾起了嘴角,低下头去,吃起自己的饭来。

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已经决定了,他也不要喜欢她,这样的话,他看见她就不会心里难受。他以后还是可以像从前那样,想看她就看她,想逗逗就逗逗。

真是值得怀念的青春岁月啊,离岚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餐厅里的两个少男少女,又喝了一口咖啡。

“景,你看其昭都有喜欢的人了,你也要加快点才行。“转回头对站在身后的离景说道。

离景轻轻拨开额上的头发,笑笑:“姐,你忘了,我可不像其那个迟钝的家伙,我喜欢的人,多得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了。”

离岚摇摇头,抬起眼来,看着离景:“景还是小孩呢,不懂得真正的喜欢。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便会只想着她,只对她好,眼里,只看得到一个她。以后,景长大了就会懂得。”

离景轻轻叹道:“姐,可是我不想懂呢!”

离岚一愣,看向离景。

离景笑得宛若春风:“我不想像母亲和姐姐那样,所以一辈子,我都不想懂那种所谓的爱情,愚蠢又无知。”

“景啊,当真爱来临,即使你拼命抗拒,也是会不由自主心甘情愿的沦陷。”离岚的叹息宛若预言,轻轻的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更新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没更新,以后可能还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大家晚的话就不要等了,不然我会很不宄

永不再见

离岚拿着樱花学院校庆邀请嘉宾的回函,半天无法回神。

“离经理,怎么了?”

红叶连叫了几声,也没有听见离岚回应。

离岚双手轻轻的颤抖着,微微的笑起来,眼中却有泪珠簌簌而落:“红叶,你知道吗?这是诺然集团第一次应邀出席樱花的校庆礼呢!”

“这有什么不对吗?”红叶大是疑惑不解,她当然知道诺然有人来参加樱花校庆,必定是父母想她了,想要来看她。可是这跟离岚有什么关系,她怎么看起来这么激动。

离岚伸手抹了抹眼睛,再看了看手中回函:“红叶,你可知道诺然集团从来不参加樱花的校庆?要知道,这可是整个东阳社交圈最重要的盛事,不仅可以结交各集团当权的掌舵人,更可以熟识他们的继承人,交流第一手的商业资料,定下整个圈子的风向标。”

红叶抚着右臂,略略低下头去,沉默着不发一言。

离岚看着贴子上龙飞凤舞的 “诺然天”三个字,继续说道:“诺然集团的董事长诺然天,爱妻如命,只因妻子身体不好,只得一女,便再无所出。夫妻俩对这个独生女儿,据说宠爱异常,从不肯离她半步,这位大小姐参加学校的春游,诺然董事长居然驱车七个小时,只为看一眼爱女是否睡得安稳。”

红叶当然记得,她那位老爸夜黑风高的出现在夜营的驻地,吓得老师惊声尖叫。爸爸却不管不顾,抖抖身上衣裳,无视旁边花容失色的老师,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是替妈妈给的,晚安,小公主!”然后伸出修长手指,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再蹬蹬的迈着步子不慌不忙的回家了,其实那个时候已经快要说早安了,被吵醒的她无奈的躲在被子里翻白眼。

这件事情后来被报纸大肆渲染,直将爸爸写成一个有情有义完美无缺的模范父亲。想到这里,红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那才不是爸爸想她,明明是妈妈想,爸爸是为了妈妈才会勉为其难的跑那一趟的。所以,模范的,其实应该是妈妈才对。当年她很是愤愤不平的替妈妈抱屈,妈妈揪揪她气鼓鼓的小脸,看了一眼旁边正聚精会神看文件似乎没注意她们谈话的爸爸,才笑着说:“傻丫头,爸爸不想你怎么会睡觉睡到一半跑出去开车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