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子各有风格,不相上下,不过从背后的势力来讲,陆家手握重兵,应该更有优势。但是如果皇帝担心后宫干政的话,苏婉儿又是更适当的选择,就是看皇帝更看重哪一方面了。
君泓径直走向苏婉儿,然后,在她面前站定。
苏婉儿低下头去,红意隐隐,娇羞无限,端的是美丽不可方物。
君泓将凤汶握得紧紧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要他伸出手去,这个女子便会成为他的皇后,陪他在这宫中度过一生。
她温婉端庄,的确是皇后的好人选,可是他的手如有千钧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凤汶在他手心里热得发烫,他却像是怕丢了一样握住动也不敢动。
他站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詹春都走上前去,低声提醒到,“皇上!”
君泓像是突然被惊到一样,猛地抬起眼来。
詹春指指他的手,“皇上,您该选皇后了。”
君泓再一次看向苏婉儿,亭亭玉立,清新秀美,可是为什么,他的手始终伸不出去?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微微侧身,看向他来时的方向。
叶落坐在那里,与他目光相触。
君泓看着她,似乎隔了云雾,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悲凉就那么一层一层的涌上来,将他今日登基为帝的喜悦和骄傲通通冲得一干而净。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阻止着他要往前伸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霍然转身,大步向叶落的方向走去。
“皇上,皇上!”詹春急出了一身汗,跟在他身后急急喊道。
君泓充耳不闻,走得又急又快,叶落看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心中一凛,连忙跪□去,“皇上。”
君泓走到她面前,胸膛急促的起伏着。
“皇上,”叶落朗声道,“后宫不可无主,请皇上早日定夺。”
君泓看着她,很久很久,然后,他转过身去,面向群臣,“朕初登皇位,无心后宫之事。众位卿家先辅佐朕处理政事,否则,朕做不好一个皇上,又如何能得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是皇上,这于礼不合啊!”傅鉴之站了出来。
“没有什么礼,朕所做的事不违道德大义,不违皇朝法律,不损天下百姓利益,那么,朕说的,就是礼。”
51、谁说不能爱
是夜,叶落久久不能入眠,索性披衣而起,爬上了屋顶。
耳边,有衣袂飘动的声音,她闭上眼睛,没有回头。
“小叶叶,你大半夜的不睡出来逮贼啊?”风间影打趣道,一边揉着眼睛,可叹他的悲惨命运,白天莫名其妙的被个新皇帝瞪得浑身不自在也就算了,晚上还不得不跟在不睡觉的主子身后晃,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无语问明月。
叶落不作声,只是抱紧双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浓浓夜色里对面屋顶若隐若现的轮廓。
风间影在她身旁坐下,“公子,你怎么了?”该不会又是为了某个将要到来的什么王爷吧?
叶落无精打采的摇摇头,“没事。”
“公子,你觉得你这个有事的样子说着没事的话,有人会信吗?”风间影拍拍自己的肩膀,“说吧,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
“你真能顶?”叶落目光一闪一闪的。
风间影顿时觉得背心发凉,他警惕的缩了缩脖子,“先说说什么事。”
叶落将头摆正,不再看风间影,叹了一声气,“反正也就跟天塌下来没什么两样,看样子你也顶不住的。”
风间影这下真的有点好奇了,他很难看见自家公子这般束手无策的样子,当然,除开面对某王爷的时候除外,“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落无力的摆摆手,“安静的陪我坐会儿,风间。”
她想起今日选妃宴上的事,仍心有余悸。若她一直以来的感觉没错,她想,她是真的惹到一个大麻烦了。
“风间,叫惊鸿来。”
“现在!?”风间影惊叫。
“是的。”
“可是…。”
“风间,去叫他来吧,事情紧急,到时候再给你说。让桑榆帮你,通过叶家暗道进出。”
一听这话,风间影顿时睡意全消,立刻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可是才没一会儿,叶落便听到了风间影的脚步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诧异的回过头来。
风间影的确回来了,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他,易惊鸿,还有,新皇君泓。
君泓穿着便装,站在屋檐下仰头看她,“你又爬上屋顶了?”
叶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君泓没有等她的回答,对身旁的两人说,“你们先离开一会儿,我有事想同叶知谈谈。”
风间影和易惊鸿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叶落,叶落微微点了点头,两人才一同离去。
然后,君泓一掀衣衫下摆,跃上了房顶。
他的身上,混杂着淡淡的酒气和沐浴之后特有的香味,叶落皱了皱鼻子,君泓往旁边稍微移了移,然后坐了下来。
“叶知,我喜欢你。”他说。
这一句话,说得极低极低,但是听在叶落耳朵里,却不亚于惊天巨雷。之前她是有过怀疑,也设想过如果她的猜测成真,他会如何开口。可是千万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是如今眼前这种状况,不需要如何铺成和掩饰,他就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
似乎对自己说出来的话所达成的震撼效果还嫌不够,君泓伸出手来,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叶知,我说,我喜欢你。所以以后再不要给我塞别的人了。”
叶落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去看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说话说得有些艰难,“皇上,臣已经娶妻了。还有,您能先放开臣再说话吗?”
“好。”君泓从善如流的缩回手,然后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已经娶妻傅青月,而且,你们叶家即将有后。这样更好,以后,你都不许再亲近别的女人。”
叶落甩甩头,想要理清自己的思绪,然后,她才揉着额头道,“皇上,您确定您刚刚不是在跟臣开玩笑?”她的脸色渐渐变暗,甚至,隐隐有些失望的情绪,“一个喜欢男人的皇帝?皇上,臣觉得,臣好像做错了,您坐上那个位置,实在于百姓无益。”
“不是的,叶知,你听我说。”君泓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挥开,“你给我滚!”叶落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道,“滚出叶府。”她此刻不止是愤怒,简直是伤心。她原以为就算他对她有一些好感,但还不至于让他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毕竟他受她吸引有可能是男女本身异性相吸导致的,怪不得他,但是他一旦说出口,便说明他理智的那一关也置两人同为男人的身份于不顾,而放任了他的情感。
这样一个不理智不能顾全大局的皇帝,又怎堪匹配她全心全意的追随?
“皇上!”
“公子!”
是易惊鸿和风间影听到响动赶了过来,看见两人的情形,都有些惊疑不定。
君泓低下头去,脸色铁青,“退下去。”
两人都没有动,叶落闭了闭眼睛,勉强平复了一下怒气,才道,“风间,你先回去睡吧,有事再叫你。”
“是!”风间影行了礼之后离开,易惊鸿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只不过,两人暗暗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是沉重和不安。
“叶知,我没有置百姓于不顾,你先听我说,好吗?”君泓放低了声音。
叶落又坐了回去,“好,你说。”
“我今晚回宫一直没有睡,我都想好了,我喜欢你跟政事无关,我会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我会从宗族子弟中选拔有才能的人立为太子,这皇位属于整个君家,能者居之,我想,只要颁出这道政令,族内便不会有人再反对我,毕竟,人人都有机会了。这样做,不止对百姓有利,也能最大限度的解除目前君诺对皇族子弟的煸动和利诱带来的危机。至于礼部和天下人,我所做的事,不负天下不负朝堂,所以,我并不畏惧。没有庞大的后宫,会节约出来极大的一笔费用,我便将这笔费用用于各地修筑医署,为平民百姓治病。叶知,你说这样好吗?”
听完这番话,叶落久久不能言语,看来,他真的是认真想过了,她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君泓,你可以喜欢我,但是,你也可以娶后,这不冲突的。”
君泓摇摇头,“我只想要你,便不想误了别的女子的青春,这样做,对她们是不公平的。更何况,你教过我的,爱一个人,是身与心的交付,叶知,我会做给你看的,我也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个男人!叶落怔怔的望着他,好一会儿,她才将头扭向别处。她闭闭眼睛平静了一下情绪,才轻声道,“君泓,你可知道,你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叶知,我喜欢你,你是男人,我就喜欢男人。”君泓微微俯身,从身后抱住了她,“叶知,你让我爱你,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忽然有些热,叶落摇了摇头,猛地挣脱开来,然后转回头去看向他,“两个男人,你要怎么爱?君泓,你实在是太幼稚,同性之爱,于世俗不容,更何况,你身为君王,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最重要的是,我不爱你,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
君泓定定的望着她,眼里热烈的光渐渐的黯了下去,他微微扯动嘴角,“我爱你,这是我的事。”
他站起身来,风掀动他的长发,有几分萧瑟之感,他说,“我今天来,只是要告诉你,不要再逼我娶妃,我会将你从礼部调出,只任大理寺卿一职,此后,我娶后纳妃再与你无关。叶知,我不惧任何人的敌对,唯独你不行。”
叶落避开他的视线,没有说话。
“叶知,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他说得肯定。
“你就这么肯定?”他说得太肯定,以致于叶落自己都疑惑了。
君泓笑了开来,得意之情尽显,“因为我值得你爱。”
叶落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君泓,十年后你再来看今晚的对话,会连你自己都觉得是一场笑话。”
君泓不再和她争辩,未来还有那么长,他有的是时间来让对方相信。
“好了,我走了。”君泓从房顶上跳下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看她,“叶知,你今晚爬上屋顶是因为睡不着吗?”
“是。”这点倒是事实,叶落并不刻意避讳。
“想我想的,对吧?”君泓咧嘴笑了,然后也不等她回答,一甩衣袖,走了。
叶落无语,她的确是在想关于他的事,可是此想和他口里说出来的想,是回事么!
她回过头来,风间影已经站在她的背后,阴恻恻的来了一句,“公子,你完蛋了。”
叶落颓然坐□去,良久,苦笑一声,“风间,我早就已经身陷其中,并且越陷越深了。”
君泓对她生了情感,它日她又如何能悄然隐去?
风间影没有说话,只走过来,将手搭在她肩头。
叶落轻轻叹息,“惊鸿跟你说了?”
“是的,他说,他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皇上开始对你产生情意的,或许,是从最开始你与他不对盘开始,也或许,是从一日复一日对你的关注中,也或许,”他蹲□来,看着她的眼睛,“是从你毫不犹豫拉着他的手逃亡的那一刻开始。”
“公子,如果皇上真能做到他说的那样,你也不考虑吗?惊鸿说,君泓自有他吸引人之处。”风间影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叶落的心紧了紧,良久,她摇摇头。
她的爱情,早已托付给了别人,就算没有结局,也已经覆水难收。
52、万事伊始
所有的事情,都是开头最难。
包括做皇帝,也包括告白后两个当事人的相处。
反正君泓一早起床的时候,就坐着发了一会呆,想到一会儿上朝就可以见着叶知,就觉得心底隐有蜜意,嘴角翘着拉也拉不下来。
期待也好,纠结也罢,反正等君泓上朝之后,他想见的人根本没有见着人。
他的目光淡淡一扫,看向梁略,“梁相,群臣都到齐了?”
梁相不慌不忙的恭身作答,“皇上今日是登基后第一次上朝处理朝政,按理文武大臣都该上殿议事,但是今晨叶府遣人告假,说是叶知旧病复发,昏迷不醒。”
君泓的第一反应便是要站起身来,可是他稍稍握拳之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傅卿,明日有花间国和翼国的使臣前来,接待的相关事宜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傅鉴之站出列来,面有难色,“回皇上,本来是万事俱备,但是现在看来,可能有一点问题了。”
“什么问题?”
“花间国先期已经叫人来知会,说是一字并肩王曾与叶知有过数面之缘,此次来访,希望由叶侍郎负责接待。本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叶侍郎病倒,恐怕到时得跟花间国使臣再解释解释,另外安排人了。”
易惊鸿不自觉的朝君泓脸上看去,他只是点点头,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好,那傅卿去安排吧。”
“皇上,还有一事?”傅鉴之额上已经隐隐见汗了。
“何事?”
“接待所需经费,户部尚未拨的银子还未到位。”
还没等君泓的目光扫过来,户部尚书陈铁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去了,“皇上,最近几年年年欠收,历年赈灾又要拨出去的银子,再加上先皇殡天以及您登基所需要花费,国库已经近乎空了。”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捧着几本厚厚的帐簿,“所有的帐簿都在此,请皇上明查。”
新皇入朝第一天,户部就搞来个空的国库?易惊鸿垂下眼去,看来这给新皇的下马威不是一般的大。
君泓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道,“把帐簿留这儿,朕会着人好好查一查。户部连朕的衣食住行都付不起了?”
陈铁抹着汗,“臣不敢,宫中一切用度照常。”
“那就把宫中的费用先拨给礼部。”
“可是,如果拨了礼部所需银两,宫中下月就得断粮了。”
“断粮?”君泓微微扯动了嘴角,坐直了身体,“传朕的旨意,明日起,先皇所有后宫妃嫔,育有皇嗣的,迁入各皇子宫院,未生育的,每人发回原藉,由当地府衙每月发放纹银一百两,直至寿终。宫女太医减半,各宫月银减半。”
堂下大臣个个瞠目结舌,谁也没想到,新皇上位的第一把火,竟然是从宫中烧起。
“皇上…。”有人要开口,可是君泓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他说,“别跟朕讲礼讲情,难道各位没听清楚,国库已经空了吗,让人回原藉总比饿死宫中的好。”他顿了顿,再说,“再宣另一道圣旨,由于国库空虚,停选秀女,娶后纳妃之事,三年后再谈。”
易惊鸿不动声色的笑了,他悄然抬眼,望着高坐于台上的君王。
这个男人,配得起这崇兴天下,不负他家公子寄予厚望,甘心辅佐。
“皇上,臣有事启奏!”兵部尚书张台铭也站了出来,“下一年度兵马所需军费,也请皇上定夺。”
君泓略略抬眼,“所需兵马费跟人马有关,爱卿把兵部现有的军队,战马,武器数量都统计出来吧。”
张台铭上前一步,“臣早已经备好,请皇上过目。”
太监很快将清张台铭所呈的清单端了上来,君泓大致扫了几眼,便道,“兵部确认现有的军费无法负担下一年的开支,并且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确是如此,冬天快连棉衣都发不上了。”
君泓微微笑了开来,“前几天叶星扬还在抱怨说边关草肥马壮,就是差点人,既然张爱卿已经被军费逼至如斯境地,就从兵部划二十万人,交由叶星扬麾下,至于他所需军费,就由他自个儿筹集。张爱卿,您的人还多不?”
张台铭脸色铁青,“皇上此举,恐怕会鼓励某些人拥兵自重,更何况自筹军费,恐伤平民啊。”
君泓摆摆手,“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更何况叶星扬敢扰民的话,朕自会处理。张爱卿,兵部是不是还嫌人多经费不足?实在不行的话,朕再给叶星扬划几十万过去。”
张台铭还想说什么,梁略已经跨前一步,“皇上,叶星扬只是一小小的驻防将军,若是再加兵力,实在不妥。不如再给兵部户部一些时间筹集经费,实在不够的再另寻他法。”
君泓点点头,此时此刻,也实在不宜再穷追猛打,“就如梁相所言,只给叶星扬二十万人。其他诸事,稍后再谈。”
他心中有事,再草草说了几句,便散朝了。
今日朝上的对峙,谁输谁赢,恐怕只有当事人心里才明白了。
君泓来不及细数其中胜败,便带着易惊鸿,韦崎和几个太医匆匆朝叶府赶去。
易惊鸿虽然有些忧心,但是还不至于失控,因为他深知叶知的身体状态,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家公子肯定都是提心吊胆的,所以想当然的以为,这次也是叶知的身体出现状况了。
却不知道,生病的,真是叶落。
话说十多年从来没有生过病的叶落,一生起病来,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让整个叶府都闹翻了天。
你说,你看惯了太阳从东边升起的,突然从西边升起来你能不害怕恐惧么?
叶落小的时候为了要和哥哥同甘共苦,曾经大雪天的光着身子泡在雪水里,结果她自己没咳嗽一声,倒害去拉她上来的侍卫连续流了一个星期的鼻涕。
就这样一个不病之身的叶落,居然在一个风和月丽的夜晚,在自己家里温暖的小床上病倒了,而且是高烧烧得满脸通红,起床起到一半就倒下去的那一种,能不叫人慌乱?
简凡热泪盈眶的站在叶落房前,几乎要大哭三声再大笑三声来表达自己心中复杂的情绪。
多么不容易啊,他习医二十年,并且是老太爷钦定的小姐的未婚夫婿候选之一,却从来没有机会在小姐身上施展他的医术,而且,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所以,他心疼有之,难过有之,更多的,是喜悦。
小姐啊,你终于也会生病,是个正常人了!
叶落捂着发烫的脸,身上盖着厚厚的两层棉被,无奈的望着床边的兄长,“亲爱的哥哥,我保证就是昨晚吹了风所以着凉了,绝对绝对没事的。”
叶知也不和她多说,一只手在她头上拍了拍。
叶落就只得苦着脸乖乖的躺在床上。
风间影在一旁暗笑,果然还是要把大公子请来才有效,要不然公子早就掀被而起上朝去了,就他和简凡哪里拦得住。病人嘛,就该好好的休息才是。
君泓带着太医来的消息,让屋内的几个人都愣了好几愣。
叶落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告诉他,我们家简凡比他那些太医厉害多了,不用了。”
桑榆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不行,皇上说一定要见见你,让太医给你把把脉他才安心。”
叶落咬咬牙,“他还跟我杠上了?”袖子一捞,准备坐起身来,“我出去跟他说。”
“落落!”叶知一把把她按了下来,把她拉高的衣袖扯回去盖住手臂,叹了一口气,“你总归是个女孩子。”
叶落讪讪一笑,自个儿把另一只衣袖拉下来了,太热了,以致于有些糊涂。
叶知看她躺好,起身把两边蚊帐放了下来,才对桑榆说,“请皇上和太医进来吧。”
桑榆心下疑惑,却仍是领命而出。
“哥,太医进来不行的,而且你还在这里。”
叶知自顾自的脱下靴子,塞到了床里面,“别担心。而且那是皇上,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拒绝见皇上?你有几条命够你挥霍的?”
风间影和叶落目瞪口呆的看着叶知脱了鞋之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从背后将叶落抱住,有纱帐遮掩,再加上床上两三床被子,根本看不出来躺了两个人。
君泓推门进来的时候,叶知刚刚躺好。
“叶知,你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是不是昨晚在屋顶上吹风吹着凉了?”
叶落咽咽口水,点头,“有可能是吧。”
君泓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以后要加强锻炼,这么随便吹两下就病成这样?”看她两颊通红,顿时后悔不已,他昨晚走的时候,应该强制他下屋顶来的,要是当时他那样做了,估计就不会感冒了。
“太医,过来把脉。”
太医提着药箱过来了,易惊鸿上前一步,风间影连忙拉住他,做了个眼色,易惊鸿便停住动作,静立在君泓身后。
太医在床边坐定,叶知的手便伸了出去
叶落脸色怪异的看着太医把脉,把着把着,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都出来了。
少倾,他放开叶知,便跪倒在地上,满脸惶恐之色,“皇上,叶侍郎脉相虚浮,是沉疴之相,臣无能。”
“无能什么?”君泓顿时声音都变了。
“请皇上饶命。”瞎子也看出来皇上对这叶侍郎的重视,此时此刻,太医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被皇上选中一起来叶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