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自爹爹刘毅递在那场宫变中死后,刘府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好在宏緖皇帝对一个死人还是有足够的胸怀的,将刘夫人自四品诰命升为三品,从而让刘梦蝶有了这次参加选妃的资格。
“一对狗男女!绝配!”刘凯旋赞叹的点了点头,得意的目送刘梦蝶欢天喜地的离开,心头暗暗的松了口气,一转头便见那个一脸欠抽的九皇子走了过来。
段千黎似乎很享受众女子排成排对她搔首弄姿的感觉,来回踱着方步,一个一个的审视,路过刘凯旋面前时,不由的一脸恶心,这一身红袄绿裤的装束太刺眼了:“你在假冒人参娃吗?!”
周围的嗤笑声,让刘凯旋心头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浓眉死死拧着,压抑着眼底的怒火,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抽了一下,冷哼一声道:“只要你不选我,咱们相安无事!”
段千黎缓缓的挑起了剑眉,搞了半天这丫头是为了不被选中而故意为之?!本皇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刺激,哪个女子见了本皇子不是趋之若鹜,你刘凯旋算老几?“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敢选我,你就死定了!”刘凯旋咬齿怒声道,脖子微扬着不容进犯的威胁,浓眉深锁时带着横扫杀场的英气,便是此刻穿成了球,仍无法阻挡她英姿卓然的光彩。
段千黎眼里的火苗一串,抬手点着刘凯旋的发髻:“就你了,来!本皇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死定了!”
刘将军和将军夫人在殿外的欢呼,彻底激怒了刘凯旋!
刘凯旋抬手一个反斩将段千黎的手指握在了手里,随即一个神龙摆尾,直接将猝不及防的段千黎自空中横甩至身后。
段千黎紧忙打挺而立避免了一个狗吃屎,顺着手里的拖动将刘凯旋又拽到在地,随即--
两人就开始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刘凯旋在上时--又抓又挠,等到段千黎在上时,却在她大叫非礼中,不好意思下手!
众女子们惊呼的为这两人让出了场地,皇上贵嫔们都不在,能喝令这两人的只有兄长段寒扉和段凛澈!
然而这两个人似有默契般,一个不靠前,一手捂着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而睿王则干脆拥着睿王妃坐在席上,不许任何人挡住他们的视线!
于是九皇子被未来的九皇子妃一顿狠揍!
一直到段千黎盯着铜镜看着自己左右脸各三道挠伤时,才追悔莫及的感叹道:“我怎么忘了点她的穴道,真是让这个刘二愣子气懵了!”
随即用力的将手上的铜镜撇掉,怒声道:“刘凯旋!你等着,不嫁本皇子?!本皇子让你这辈子都没人敢娶!”
自此以后,九皇子逢人便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揭露刘凯旋的种种罪行!
宏緖二十八年,大夏朝第一悍妇--刘凯旋是也!
回王府的马车上,车壁内夹着的火炉让马车内始终温暖如春,苏紫衣脱下身上两件裘皮锦衣,这才显出原有的窈窕身段,下一刻便被段凛澈拉入了怀里。
“段凛澈,你不觉得段寒扉有些不一样吗?”苏紫衣拧着眉头,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以段寒扉那种自恋又自视甚高的人,怎么会选择刘凯旋,便是选择了也不会因为刘凯旋几句威胁就转了意思。
段凛澈轻声一笑道:“我已经让秦天冠去五哥府上做门客了,秦天冠之前在五哥身上没少下功夫,也该是拿回报的时候了!”
“秦天冠?!”苏紫衣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你想保下他?”
段凛澈大手快速的压住苏紫衣的腰,逼她贴在自己的胸前,低头将唇贴在她的唇上,唇瓣摩擦着说道:“他们之间的纠葛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如果有一天秦天冠真是为了功名陷害吴佩梓的人,我也不饶他!”
伸舌舔着她的唇瓣,段凛澈最近喜欢上了这种说话的方式,两个人的时候,就喜欢贴着她的唇瓣低喃,似每一句都在吐纳中交合一般,大手更是识路般穿过层层障碍,钻入那杏色的肚兜内揉捏着。
苏紫衣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被段凛澈这样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不分昼夜的调戏,现在竟然有些习惯了,尤其是在发现那个人来到了京城后,心里总是有种有今天没明天的预感,那份不安让苏紫衣格外珍惜眼前的一切。
主动吻上他的唇,伸手钻进他的衣领,这么冷的天他穿的仍旧不多,胸膛光滑的触觉让苏紫衣觉得手感极佳,忍不住用力随着他在自己胸前的频率揉捏了两下。
苏紫衣如此的主动让段凛澈似一下子着了火,直接就提臀让她跨坐在自己的硕大上,呼之欲出的顶着她,低头激烈的回应着,手上的揉捏也转而变成了打着转的挑逗。
苏紫衣好容易得了换气的机会,紧忙低喘着问道:“苏玲玉又怀孕这么久了,我们怎么还是没有动静?”自己真的希望有个孩子,像他,或者像自己!
段凛澈嘴角抽了一下,凤眸里瞥过一丝闪躲,在苏紫衣凝眉危险的瞪着他时,段凛澈无奈的抵着她的额头:“我用双修进入你时,是无法让你有孕的!”
“怎么不早说?!还天天打着孩子的幌子要双修?!”苏紫衣气急败坏的推了他一下,看着他肩头撞在了车壁上犹不解恨,狠力的再推一下。
段凛澈一脸委屈的低头窝进苏紫衣的颈项间,低声含笑着道:“我想让你多恢复些功力!对你也好些,那么早要孩子干嘛?”碍事!
推开他在颈项间的啃咬,苏紫衣起身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冷声郑重的道:“段凛澈,你以后就别想了!”
怀里的空虚感让段凛澈几欲抓狂,腿间撑的鼓胀,伸手拽住苏紫衣的手,苦哈哈的道:“苏紫衣,你是为了要孩子才和我在一起的吗?!你把我当生孩子的工具?!”
“别给我装可怜!你一个堂堂的睿王!”苏紫衣凌厉的看着段凛澈,随即给了他一个冷眼,低声嘟囔道:“这招用了六次了,本妃不会次次上当!”
“不双修你的武功什么时候能恢复,现在才一点点的内力!”段凛澈只得压住心里乱窜的火苗,再次行之以情动之以理。
“要孩子你就来,不要孩子你就一边呆着吧!”苏紫衣挑了挑眉,斜眼瞥了下他胯间的肿胀,活该!
“行行行!要了!”段凛澈一把将苏紫衣拽了过来,直接压在车榻上,心里提了下,不会说种就能种上吧!
“就在这车上?!”
“当然!”
“你真是个无赖!”
“多谢娘子夸奖!”
“…”

聂鹏宇自苏玲玉身上下来时,整个身子瘫软无力的躺在苏玲玉身侧,伸手缓缓的揭下了脸上的人皮,由于长时间不透气,整个脸因憋气,满是一种长期泡在水里的那种白色褶皱,将那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衬托的如个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鬼,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且因天冷呼出来的气清晰可见,萦绕在脸上,便更觉得恐怖了些。
苏玲玉缓缓的侧过头,不去看他那张脸,他戴着段寒扉那张脸进出在自己身上时,自己尚且能自欺欺人的假装一下,可揭开那层人皮,便是在提醒自己段寒扉已死的事实,心头便泛起一丝苦涩,脑子里不由的想着段寒扉死在自己手里时那因失血不停抽搐的身体,喷在自己脸上带着温度的血液,那把不停滴着血的刀子,滴血声似乎一直盘旋在自己耳际
‘吧嗒--,吧嗒--’一声接着一声!
察觉到苏玲玉撇过头,聂鹏宇无论的一叹,两人之间除了翻滚在一起时,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便是在那意乱情迷时她嘴里、心里想着的也不是自己,所以在她还是五皇子妃时,确切的说在她还能理直气壮地命令自己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许自己拿下脸上的面皮,便是如今--,自己也只能在事后摘下面皮透气。
聂鹏宇看着苏玲玉的后脑勺,轻声开口道:“主子让我选刘凯旋,可刘凯旋那个脾气,我若是选了她,当场便能被她撕破了这张面颊露了馅,此番算是我决断得当的!”语调里带着骨子里的卑微和一种刻意的讨好。
苏玲玉撇了撇嘴角,胆小怕事倒是有了借口了,他当时就那样被吓怕了,自己确是无比鄙视的,可也是万万没想到刘凯旋真就能当殿动了手,事后自己倒是庆幸不已!
见苏玲玉默不作声,聂鹏宇接着道:“刘梦蝶便是正妃,我也不会碰她一下的!”
苏玲玉眉头一紧,无论自己愿不愿意,这个聂鹏宇已经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了,如果他再移情别恋自己还剩下什么?忍一忍!只要苏玲绯生下的是个男孩,一切都迎刃而解!
苏玲玉转过头看向聂鹏宇,淡淡一笑:“我信你!”
三个字,让聂鹏宇心头多了份雀跃,伸手试探性的穿过苏玲玉的后颈,带确定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后,用力将苏玲玉收在怀里,另一只手自然的把玩着那让他迷醉的如玉:“过几日设宴,一定要把苏紫衣请来,估计主子是要对苏紫衣动手了!”
苏玲玉低垂着头,脸上闪过一份不屑和阴冷,对于聂鹏宇口里的主子没有一丝好奇,反而因为这样的称呼多了份厌恶,素来只有太监才会对自己的主子这样称呼:“你怎么让那个秦天冠入住在府里,那个人不是六皇子的人嘛?”
“秦天冠当初没少将六皇子的事透露给段寒扉,这个我是知道的,他一直有心跟着段寒扉,但又和段寒扉走的不近,我小心的点不会有问题的!他因为背叛了段凛澈走投无路,正好能为我们所用!”聂鹏宇低声说道,如今最难的便是身边没有能放心用的人。
苏玲玉挑眉看了聂鹏宇一眼,怎么看那个秦天冠都不是聂鹏宇能用的了的人:“你还是尽快将他打发走,如果不能安全保有你脸上这张秘密,谈什么都是空的!”
聂鹏宇怯懦的点了点头:“嗯,等明后天宴请苏紫衣时试试他,不行就让他走!”
宴请苏紫衣?!苏玲玉拧起了眉头,眸子里的阴冷一闪:“你那主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苏紫衣吗?!”
“自然是能的!”聂鹏宇肯定的答道,感觉到苏玲玉因自己这番话心情大好,紧忙试探性的俯上她光裸的身子,探手至那桃花源地抚摸着,感觉到她反应敏锐的收缩,身下立马燃了起来,聂氏在这方面很注重进补,男子自小便对这方面多有进益,所以聂氏一直人丁兴旺,也因此聂鹏宇唯一有自信的便是这方面的!
一下下的冲至最里,听着苏玲玉的急喘,聂鹏宇才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男人,正行至关键时刻,屋外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聂鹏宇身子一僵,半点不敢耽搁的抽出身子,快速的爬起来,匆匆套上衣服冲出了屋外,待拉开门后,才想起脸上的面具未戴,紧忙又折了回去,扣上面具后又出了院子。
秦天冠自角落了看到这一幕,心里大惊,刚才出来的竟然是聂鹏宇?深夜之中聂鹏宇怎么会入了苏玲玉的屋子,而且刚才那翻云覆雨的呻吟声,足以证明屋里没有其他人,怎么会片刻功夫后,段寒扉便穿了和聂鹏宇同一件衣服出了屋,难道是…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秦天冠盯着段寒扉再次走出屋子,视线在那和聂鹏宇一模一样的衣服上划过,别说是衣服的颜色和款式,便是那明显匆忙的穿法都全然相同。
秦天冠随即看向那张美如妖孽的脸,正在凝神注目时,耳畔传来破空的掌风声,秦天冠紧忙侧身躲避,却仍被那来势汹汹的掌风震的一个踉跄。
心知自己根本不是来人的对手,秦天冠不敢恋战,紧忙顺着掌风的攻击力,向后一跃,顺势而逃。
那攻击的男子紧追不舍,连击了秦天冠两掌,却仍被一心逃走的秦天冠冲出了五皇子府。
秦天冠捂着胸口,经过不远处的睿王府时,毫不犹豫的飞奔而过,如果自己今天躲不过身后人的追杀,至少别连累到睿王府里,这个时候,便是睿王出面保下自己,睿王也难免落下个安插刺客至兄长府邸的罪名。
秦天冠咬牙继续往前飞奔着,好在身后的人对这里的地形不熟,自己只在胡同里几个转弯,便将那人拉开了距离。
秦天冠随即躲在一个拐角处,胸口剧烈的痛疼让秦天冠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抬袖擦了一把,一定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六皇子,让六皇子有所防备才行。
确定那人没在追来,秦天冠踉跄着转身便走,只走了几步便栽倒在地,随即迎头便被一个黑色的布袋扣住,耳边听到几句:
“老爷…,抓住了!”
“好!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逮到了,给我关到柴房里,先暴打一顿!”一个中年男子的怒喝声!
随着一个闷棍挥向麻袋,犹自在麻袋中挣扎的秦天冠便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122 撕开‘剑’人的面皮
两个皇子选妃的当日,宏绪皇帝便下了赐婚圣旨,刘梦蝶为五皇子妃,刘凯旋则成了众望所归的九皇子妃!
用刘将军的话说,临死之前还能抓住一个垫背的,还是个皇子级别的软垫,此战虽败犹荣!
按照大夏朝的习俗,应该三日后设宴交换双方的庚帖,却不为何五皇子府突然将宴请的时间提前了!
一早五皇子府的管家便将请柬送上了门,五皇子纳妃换庚帖的宴请,苏紫衣是不能不去的,若非如此,苏紫衣绝不会在这么冷的天起的这么早。
铃儿特地给苏紫衣挑了件奇瑞衣行幕后东家、也就是苏紫衣本人设计的新款式,皮毛编织的拖曳长裙,袖口和领口处滚着粉紫的绒毛,外面的风衣也是挂彩貂绒的奇瑞新款,脖子上是只选用雪貂颈部的毛做成的围搭。
用蓝月仪的方法,竟然可以将皮毛染成不同的油亮颜色,这让奇瑞商行再次成为了大夏朝的时尚领军人。
铃儿将备好的手炉揣到苏紫衣手里,伸手将苏紫衣的披风收紧,俏脸含笑的赞叹道:“王妃,你真是太美了!你穿了这一身,奇瑞商行又要有一轮抢购风了!”
苏紫衣轻声一笑:“用我娘的话说,这就是广告效应,其实我是不喜欢这种五彩的貂绒,可为了奇瑞,总得有点奉…”
“奉献精神!”铃儿抢白道,俏生生的笑脸上多了份与有荣焉的骄傲:“奴婢也真是不明白,娘娘的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更奇怪的是王妃总能将这些想法转成商机,赖当家这些日子天天说,王妃你加娘娘,就是大夏朝的奇迹!”
苏紫衣低低一笑,目光在铜镜里那个淡然如风的身影上扫过,随即问道:“老太君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提起陆老太君,铃儿脸上的笑意依旧,却又明显暗了三分:“老太君的身子好多了,自从青逸少爷回来后,老太君竟能下地走动了,前些日子还说着要来睿王府看看呢!”
苏紫衣眼里染上了笑意,让那双星眸都跟着亮了起来,语调里也似带着轻快:“老胳膊老腿的,这么冷的天还是别乱走动的好!明儿个我就去看她!”
眼见自家郡主心情不错,铃儿拧了拧眉,将这些日子堵在心口的话一遭说道:“赖当家将福瑞祥所有的资金都压在了收购丝绸上了,虽逼得慕容世家不停的抬高收购价格,但以慕容世家的财力,恐怕--,不等慕容世家断货,福瑞祥先就要资金断裂,破产在即了!”
苏紫衣轻声叹了口气,自己当初只是想让他和自己联手,用自己现有的产业打头阵,拖住慕容世家的资金和精力,没想到赖亭柯竟然率先向慕容世家开战,用全部的身家压在了这场对比悬殊的商战中,也等于将整个福瑞祥压在了自己身上,这份情谊是自己终其一辈子也无法偿还的!“福瑞祥破产是必然的,以赖亭柯的手段最多能拖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能不能捣毁慕容世家的地下产业就靠段凛澈的了,能不能重击慕容世家的其他产业就靠奇瑞商行的了!”
铃儿不解的看着苏紫衣,诧异的问道:“可我们奇瑞商行所有的进货源都是来自慕容世家的,怎么能…?”
苏紫衣眸子里多了份冷冽,低声道:“奇瑞商行现在所出售的东西,都是将慕容世家的货源深加工后出售的,只要我们的销路够好,慕容世家便会陆续将货源全都供给我们,等奇瑞成了慕容世家唯一的收货方,就是奇瑞因货源质量问题破产的时候了!”
铃儿深深的抽了一口气,现在的奇瑞商行因为出售的东西新颖独特、奇货可居,突飞猛进的势头无人可挡,却不想郡主和赖掌柜做出这样一个商行,就是为了最终将它推向灭亡的:“郡主是想让奇瑞和慕容世家的产业同归于尽?”
苏紫衣点了点头:“我最佩服赖亭柯的地方,就是在他眼里最行的是人,不是钱!有些人赚了钱后,就觉得钱是无所不能的,而在赖亭柯眼里,只要有人在,多少钱都能赚的来!”
铃儿沉思中一叹:“这个和郡主的心思很像!”
苏紫衣转头看向铃儿:“铃儿,奇瑞商行我们一个也不能出面,你以后也别回王府了,我过两天找个机会赶你出府,你一个小丫头,没人会多注意,你就安心在奇瑞商行呆着,我会派人和你联系!你以后就是奇瑞商行的幕后掌柜,别怕!拿出些气魄来!”
“是!”铃儿应声,有王妃在身后,不觉得自己又什么好怕的!
苏紫衣转身出了院子,正看见莫伊穿着一件崭新的男装在院子里练着拳,这么冷的天竟也打的满头大汗,自从在皓月那里屡次吃瘪后,莫伊就疯了一般日夜练功,那劲头连苏紫衣半夜起床时看到仍忍不住咂舌
莫兰则一身素雅的棉襟,袖口上镶着一圈貂毛,显得贵气又不失干练,正站在一旁不时的给莫伊喂两招。
童茵梳着双丫髻仰脸站在一侧,粉色长身棉襟、桃色的长裤穿的像个寻常的小丫头,一见苏紫衣出来便一脸开心的跑了过来:“王妃!”
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奇瑞商行的新款,走到哪都是奇瑞的活招牌,蓝月仪说过,打广告就要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见缝插针!
苏紫衣带着童茵和莫兰一起出了院子,远远便见苏誉冉依旧在那个回廊旁站着,似乎站了很久,头发被风吹的散乱,脸上因冷风而泛着冻红,穿着一身孝服,那一身的惨白让苏誉冉这样如玉般的公子,周身多了份与世隔绝的凄楚。
而在苏誉冉原本坐着的石桌位置,夜小爱托腮坐在一旁,因为上次的事,脸色依旧有些惨白,只那双眼睛仍旧贼亮的看着苏誉冉,嘴里时不时‘啧啧’的赞叹两声。
这是汾阳王入殡后,苏紫衣第一次看到苏誉冉,对于外边疯传是自己杀死的汾阳王,苏紫衣从来不曾解释过,却一直在等待着苏誉冉的反应。
“哥!”苏紫衣走近时,发觉苏誉冉眼里泛着红,汾阳王府一家老小一个不剩,独留下苏誉冉,看起来倒真像自己的所为!据说尸体拉回京城时,整整装了三个平车!
“不是你!对不对?!”苏誉冉轻声开口,声音很轻,以至话一出口,便被风吹散在苏紫衣耳际。
加之在寒风中站立的时间过长,苏誉冉冻僵的嘴唇让出口的话有些混沌不清,使得苏紫衣只听到了那句‘对不对’,便是如此,苏紫衣仍开口说道:“哥,我没有杀汾阳王,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解释!”
“我就知道!”苏誉冉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张儒雅如温玉的脸上满是凄苦:“我只有你了,紫衣--,你不能有事!”
“你还有我呢!”夜小爱摇晃的站了起来,双手支着冰冷的石桌,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我带伤在这看美…陪你,我容易吗?!”
苏誉冉无奈的挑了挑眉,脸上的嫣色更浓了,眼里闪过一丝窘迫,被这个女人连眼都不眨的盯了一早晨了,若不是为了确定苏紫衣这些天安然无恙,自己真是没有勇气在她大刺刺欣赏的目光下站上片刻功夫!
夜小爱上前拍了拍苏誉冉的肩头,仰头看着比自己身高高出一大截的美男,忍不住抬手捏了下苏誉冉那因绯红而粉嫩的面颊,将残留着滑腻感的双指放在鼻息间狠狠的嗅了嗅,随即郑重道:“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公然被调戏,让苏誉冉一时怔忪的看向夜小爱,许久才有些错乱的开口道:“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你一个女子,你竟…”
夜小爱朗声一笑:“我们土族最喜欢娶你这样懂妇德的男子,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苏誉冉脸再次涨红:“我乃堂堂男儿…”
苏紫衣含着笑意后退两步,转身带着童茵和莫兰离开,走的很远了,仍能听到他们争论着男人和女人之间谁该照顾谁的问题。
苏紫衣原本打算到蓝月仪那里去看看的,却看见段千黎正和聂轻尘坐在通往蓝月仪院子的园门前正说着什么。
自选妃之后,段千黎也成了睿王府的常客,苏紫衣和段凛澈似乎都不怎么待见他,可他仍旧来的勤快,连刘凯旋都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偷偷喜欢我很久了,天天变着法缠着我?”
段千黎当时顶着脸上的旧伤,气急败坏的反驳:“你别做梦了,本皇子是因为父皇在这里才来的!”
也就是说,宏绪皇帝在睿王府金屋藏娇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谁也不敢在宏绪皇帝面前正面提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