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上次宫里赏的玫瑰糕很是好吃呢,娘还有没有了?”紫簌一脸贪吃像的问道,惹的满屋子人掩嘴偷笑。
王妃更是乐不可支,对于紫簌这样的撒娇,每次都倍感窝心,总觉得紫簌越来越像自己的亲女儿。紧忙抬手让人给端了来。
却说那闵嬷嬷,出了王妃院子,瞅着四下无人,便急匆匆向西后院走去。
拐过亭子,到了一个清雅的院落前,眼见无人,低头便要进,打院里出来了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丫鬟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要干嘛?”小丫鬟脆生生的问。
“我——”那闵嬷嬷提了提低沉的嗓子,声音顿时尖锐了起来:“奴家是云绣房的裁缝,前些日子六姨娘在我那订了一套祥云装,是我给量的尺寸,结果我这脑子不介使,不知给搁哪了,今个特地来找六姨娘给补个尺码,望姑娘给帮帮忙,不然我这老身子骨怕是要挨扁子了。”说完上前,自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小丫鬟手里。
“这——!”小丫鬟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犹豫着。
“姑娘莫担心,奴家我量完了就走。”
正说着,自院里又出来了一个小丫鬟,紧跟着走了过来道:“我怎么没听说,六姨娘在你们云绣房定过什么衣服呀?”
闵嬷嬷一直低垂着的头微抬了下,便探手自腰间拿出了个头钗道:“这是六姨娘量身的时候打赏给奴家的,姑娘若是不信,只管拿去找六姨娘核对一下变成。”见那丫鬟还在犹豫着,便欲擒故纵的道:“姑娘若是不去通禀,那奴家走便是了,只是若是日后六姨娘怪罪下来,可找不着我云绣房的差斥。”说完扭身抬脚便要走。
“你等一下!”那丫鬟急忙喊了声:“我去问问便回。”说罢看了眼低头候着的闵嬷嬷,转身进了院子。
闵嬷嬷候在院门口,安静的低着头,只是两手不时的相互搓着,似是极为不安和焦急。
片刻功夫,那丫鬟出了院子,将手里的头钗撇到闵嬷嬷手里:“六姨娘说了,根本没这么回事,你个不长眼的,到这里来使诈,本姑娘今个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还不快滚!”
那闵嬷嬷握紧头钗,如同心爱的东西被人糟蹋般死死的盯着手里的头钗,眼底闪动着无名的心痛。在那小丫鬟的推搡下,脚下踉踉跄跄向外走去。
没走多远,就见身后又跑来一个丫鬟,对那先前的丫鬟说了几句,那厉害的小丫鬟便紧跑了几步撵了上来:“你今个运气不错,让你赚着了,六姨娘说了,反正也想着再做一套衣服,便让你去量了吧!跟我来吧!”说着便自先头带路。
那闵嬷嬷一愣,便转身紧跟着走了去。
进了屋子,坐在桌旁的六姨娘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丫鬟身后的闵嬷嬷一眼道:“你是云绣房的?”
那闵嬷嬷向前一步弓着身子做个福,应声道:“是!”
“这王府里都是有固定的制衣房的,不过素闻云绣房手工不错,也难为了你的心思,便做一套吧!这可是用我的私房钱,你可要打眼的做呀!”说完六姨娘便起身,清瘦高挑的身材,穿着淡蓝色的长襟褶裙甚是好看,配上六姨娘淡雅清新的气质,如同一朵挂着露珠的莲花般清新脱俗。
那闵嬷嬷点了点头,走上前来,双目愣愣的看着六姨娘,半天就这样一动也不动。
那身后的丫鬟刚要上前,六姨娘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没什么事!”
那丫鬟不明所以,白了那闵嬷嬷一眼,转身出了屋。
屋里便只剩下六姨娘和闵嬷嬷,俩人对视了许久,如同要在对方的眼中寻找些什么般,互相凝视着。
“你——,怎么来了?”原本清亮的嗓音,此刻颤抖着。
我不该来吗?我早该来的!叹了口气,只说了句:“我想见见你!”
“王爷现在到处在——”
“别跟我提他——”闵嬷嬷粗暴的打断六姨娘的话,原本故意提高的尖锐嗓音,又恢复了应有的低沉与浑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年,你和他——不是亲如兄弟吗?”六姨娘一脸心痛莫名:“何以弄成现在这样?”
“兄弟?”闵嬷嬷一阵低沉的冷笑:“若不是他曾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杀了他,谈什么——兄弟?”
“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杀王爷?”六姨娘吃惊的瞪大双眼。
“夺妻之恨!我凌志祥这辈子也不会忘,我只是让他断子绝孙已经够便宜他了,若不是他曾救过我,我早杀了他了,哪会就这么罢休的!”凌志祥咬牙切齿道。
六姨娘震惊的倒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你——,这么些年了,你竟然还没放下?断子绝孙?你——,你到底对表哥做了什么?”
“表哥——”凌志祥讽刺的一笑:“他有当你是他表妹吗?他这些年是怎么对你的?”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六姨娘尽力压抑着嗓子怒喊。
“哼——,我不过是让他的不育症永远也好不了罢了,他为了莫王府的声誉也不敢找别人医治,只有我——。”说到这里眼光一寒,原本文质彬彬的脸一脸戾气:“若不是那个白紫簌,他一辈子也别想有子嗣,不过——,哼——,我不会罢休的!”想起刚才差点又被紫簌看穿,心中也是一惊,面容狰狞。
六姨娘跌坐在椅子上,边听边不停的晃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开始顺颊流淌。
“我是造了什么孽呀!”许久,六姨娘才抖出一声哭喊。
“枫儿!”凌志祥有些手忙脚乱的走向前,胡乱拽着袖子要给六姨娘擦拭。
“走开——!”六姨娘狠狠的推开凌志祥,眼神冰冷,一脸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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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仇恨下的真相》·····
真相总是出乎人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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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仇恨下的真相
凌志祥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愣愣的看着六姨娘,没想到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吃了多少苦,曾经海誓山盟,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会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
“哈哈哈——”苦笑两声道:“你——,爱上他了?他自纳了你,没踏进你房门半步,你——”
“够了——!”六姨娘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泪流满面的看着凌志祥:“凌志祥——,你以为表哥当初为何娶我?贪我美色?王妃之美比我当如何?与我有情?你也知他自纳我入府未进我房门半步,念我王家财势?”说到这,便涕不成声。
“枫儿——,我知——”凌志祥紧忙上前欲阻止六姨娘说下去。
“你不知!那时——,我王家——,已被先皇诛灭,我——因到这王府给姨母祝寿——,才躲过一劫,我回府时,家中上下三百余口,全都——死在闸刀之下。”拼命的压制着浑身的抽搐,才接着说:“那时候你呢?你在哪?”
“我爹在那之前,就让我到淮安处理祖上留下的产业,我回来后——”凌志祥慌乱的解释,长久以来自己一直为那时没在她身边懊悔着。
“够了——!”六姨娘此时显得很无力:“我到你府上找你,你娘让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说是——,你不久就要迎娶方家小姐进门,让我赶紧离开,否则——就报官府抓我。”
凌志祥震惊的杵在原地,听着这最不真实的事实。
“我当时只想一死了之,姨母派来送我的人强行将我带了回来,后来才知道,你们凌家”六姨娘狠狠的指着凌志祥的鼻子:“也是害我家门诛灭的凶手之一,只因我托人捎给你的书信,被你母亲所得,才变着法,仅饶了我性命。”
“书信——,什么?”凌志祥浑身颤抖的问。
“我——是告诉你,我——,有了你的——骨肉!”说到这,六姨娘反倒是平静了许多:“我也活不下去了,是姨母哭着求我,给我们王家留个后,便逼着表哥纳了我,给我和孩子一个名分,能让我们娘俩可以安然的活下去,否则有我姨母在,又怎会只让我做个姨娘,这些年表哥虽从不到我这房里来,可我这里的吃穿用度,都是表哥亲自拨的,对女儿西宁也如亲生的一般。”
“你是说,莫西宁——是我的女儿?”一个一个的震惊让凌志祥有些喘不过气来。虽说一直都怀疑着莫西宁的身世,真见六姨娘点了头,凌志祥仍控制不住的摇晃着跌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王爷确是常禁西宁的足,可也怪不得别人,只怪这孩子太固执,自有一次去给王妃晨昏定省时无意中听到王妃和王爷的谈话,知道子斐少爷不是王爷亲生的,便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终日里想着法子给子斐少爷下药。”说到这里,连六姨娘自己都觉得脸红,一个姑娘家的,为了爬上男人的床,竟然给那男人下春药,而且:“竟有一次还不知怎么的让王妃给喝了!还好王爷在王妃屋里,事后王爷全府彻查这事,弄得整个府里鸡飞狗跳的,那孩子脾气也是倔,觉得自己反正是丢尽脸面了,竟然想到趁六皇子大婚时将这事告诉了皇后,也是个孩子!以为皇后平时夸她两句,就会心向着她,给她做主,殊不知那时先皇正愁找不到打压莫王府的由头呢!”说到这里,刘姨娘的脸上也露出了些心寒。
片刻后,六姨娘才接着道:“先皇——便以辱乱皇室血统、欺君罔上的罪名,将王妃和子斐少爷剔除皇家玉蝶,交由宗人府发落,还免了王爷的爵位,又安排朝中大臣们弹劾王爷,企图即不留下弑兄的千古骂名,又能置莫王府于死地。王爷被逼无奈,投身六皇子旗下,召集莫王府旧部协同六皇子上位,有了从龙之功,这才免了莫王府的灭门之灾,直到现在子斐少爷也未被写入皇家玉蝶。莫王府上上下下六百多口,差点毁在这孩子手里,可表哥也只是罚她禁足,不准再去给王妃晨昏定省而已,对我王家、对你凌志祥还不够仁至义尽吗?结果换回来的是什么?是你凌志祥的恩将仇报——!”怒喝一声,六姨娘一口气说完,抖着身子跌坐在椅子上。
“我——,我这是,这是做了些什么呀!”凌志祥懊悔的拽着头发,将头埋在双腿间,压抑着抽涕。
这么些年自己一直纠结与王爷的夺妻之恨和王爷对自己的恩情中,先皇打击莫王府时,他买通了人,只等着莫王府一倒,就带着枫儿离开,不想莫王爷投靠六皇子,立了从龙之功,无奈退而求其次,只想手刃夺妻之人,跟着王爷下江南,却不料途中被歹人所劫,幸遇王爷仗义相救,才捡回一条命还对自己如兄弟般看待,又因自己通医术,将旗下药馆全权交由自己。自己对王爷是杀——难释救命之恩,不杀——难消心头之恨,无意中探明王爷身上的不育之症,便利用医术使王爷的病久治不愈,从而断子绝孙,自己再次进入莫王府,就是冲着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来的,若不是刚才险些被白紫簌看穿,想着无论如何先来见见枫儿,想必自己仍不会善罢甘休,若真得了手,自己岂不是不仁不义!枉生为人了!
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凌志祥,刘姨娘杵着眉喃喃道:“这么些年了,我以为你都放下了,就连你们凌家参与我全家灭门惨案的事——,表哥说那是先皇授意,不是其他任何人能左右的了的,这——我便也能放下,你有何放不下的?何况表哥这些年来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怎么狠的下心?”
凄凉一笑,凌志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这些年来,自己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复仇,他三年未回一次家,每见枫儿一次,恨意就增加一分,一直以为自己无妻无儿,注定孤苦一生都是拜他莫良沽所赐,将自己心爱的人趁危抢走,又不去珍惜,害的自己和枫儿两厢悲苦!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憎恨的仇人,竟然是保自己妻女无忧,救自己性命,对自己如亲兄弟的恩人,自己却对他做出如此泯灭良知的事,自己还有什么面目为人。
见凌志祥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六姨娘不由得担心道:“你打算去哪?”
“去哪——?我还有什么可去的?”凄凄然一笑:“我这半辈子,就想着怎么搞垮莫王府,怎么能带你离开,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吧恩人当仇人,干出这丧心病狂的事,还有什么面目为人!”
六姨娘一惊,为凌志祥言语间的决绝而心惊,起身冲到凌志祥面前:“你想做什么?”见凌志祥双目空洞,整个人如失了魂般:“你只管离开这里,我去找表哥说,表哥心胸开扩不会对我怎样的,若是怪罪,我一力承担便是,你还是快离开京城,回去吧!”
“我凌志祥虽不算什么好人,可自己做过的事怎会让你承担,欠王爷的,我——便用我这条贱命还他。”
“不要——!”六姨娘不禁哭喊:“我不要你死!这些年我一直苟活着,一是想看着女儿长大,再是因为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纵使一年难见上几次面,可我知道你好,便心满意足了,你若死了!我定随君去!”说完面颊上挂着泪珠,眼神坚定的看着凌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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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起了心思的敏儿》·····
小狐妖的贴身丫鬟,想勾引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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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 起了心思的敏儿
凌志祥探手将六姨娘揽入怀里,俩人抱头痛哭。这么些年了,终于能将心爱的人儿真真切切的揽入怀中了,却如同生死离别般撼动着满身的痛楚。
许久,凌志祥板正六姨娘的肩膀,直愣愣的盯着六姨娘道:“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欠王爷的,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他,这辈子,我不想再失去你!”
六姨娘彷徨着看着凌志祥,适才被凌志祥揽入怀中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是个有感觉、需要心爱的男人呵护的女人,往日的美好一幕幕重现,自己还可以继续吗?可以奢望吗?:“怎么忍心再让表哥背负姨娘与人私奔的丑闻?”
起了心思,便压抑不住念头,凌志祥急切的道:“王爷定会处理得当的,何况你不走,就不让王爷忧心吗?”
六姨娘一顿,当年表哥表嫂夫妻情深意浓,被姨母逼着纳了五房姨娘后,便向表嫂承诺绝不再纳姨娘,后来为了自己无奈违背了誓言,又因为答应过无论对谁也绝不说出莫西宁的身世,所以对表嫂一直是有口难言,表嫂很是伤心,夫妻俩曾一度互不理睬,直到现在自己仍是他们夫妻间的一个心结。这事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已经这么多年了,现在才想解开别人的心结,是不是也太迟了,可是心思活泛的人,想做一件事的时候,任何理由都可以成为理由。
“容我再想想!”六姨娘犹豫着道。
看了看时候也不早了,凌志祥焦急的说:“明天下午,我在潭河边的渡口等你,我会一直等下去!”用力的握了握六姨娘的手,恋恋不舍的送到唇边深深一吻。
六姨娘浑身一颤,杵在原地。
凌志祥转身就要离开,又回身将一直撰在手里的头钗插到了六姨娘头上,紧着说:“我们还有下半辈子,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不想再错过,我会等你,一直等!”说完正了正头上的假发饰,推门出了屋。
心思凌乱的六姨娘,在屋里漫无目的的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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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推开门,莫子斐望了一眼横在床中的浅蓝色幔子,幔子后面的人儿像是早已睡熟了,一动不动,呼吸匀称。这些天自己忙着商队的事,回来的很晚,可无论多晚,紫簌都假寐等着自己,殊不知那双规规矩矩呆在幔子后面的脚泄了密,紫簌若真睡着了,总能在幔子外最不可思议的位置发现她的玉足,莫子斐浅浅一笑,刚要合上门,敏儿自厢房出来。
“爷!女婢伺候你洗漱!”说完就要进耳房打水。
“不用了!不是说了吗,这屋里不用伺候!”这个敏儿起的什么心思,单从她的眼神中就看的出来,那个傻妞不会看不出来,早就让她打发了,却总是无动于衷,难道还让自己亲自打发了她的陪嫁丫头吗?
“女婢伺候爷是应该的!”敏儿忽闪着眼睛,扯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温声细语的道。
平日里那些个小姐丫鬟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够让自己恼火的了,自有了莫西宁的事后,自己更是对些个起了心思的女人没一点耐性,何况自己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若不是自己从不打女人,单冲她现在这幅自以为妩媚的表情,就想踹她一脚。
“滚!”一声怒喝,掩不住莫子斐的一脸厌恶。紧跟着用力关上门。
三两步走到床前,冲着幔子里的紫簌喊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把这个贱婢给我打发走,你听到没有?”
幔子后,半点没反应!
“好!我不管你,但是这样的人你留在身边,早晚会后悔的。”莫子斐气哼哼的上床躺下。
对于敏儿,紫簌总是顾念着这么些年的主仆情意的,真要是被自己的小姐给打发了,在这莫王府还怎么呆的下去,敏儿又是孤苦无依的,能到那里去,也怪自己平素对她太过纵容了,找合适的时候点点她便是了。
“我——知道了!”紫簌轻声说。
没有预期的反驳,莫子斐反倒有些不大适应,嘴巴张张合合的了半天,才说了句极没营养的话:“你知道便好!”
“我下个月便要随商队出境了。”沉默了许久后,莫子斐说道。
“今天听娘说了!”顿了顿,紫簌接着问:“会去很久吗?”
莫子斐因紫簌声音不自觉流露出的不舍,扯出了会心的笑容:“这次最多三个月!”
“这不就不能在家里过年了吗?”紫簌的轻声追问。
“嗯!许是这样!我——不在,娘和莫王府就拜托你了。”莫子斐瞥了一眼浅蓝色的幔子。
不知道为什么,自有了这幔子后,俩人经常这样隔着幔子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虽说没有先前亲近,却很少针锋相对,反倒是白天,两人见了面便常常由着性子抬杠。
“嗯!今儿个,我在娘院子见到一个厨娘,身上竟有一股药香味!”幔子后,紫簌杵着眉说道。
“药味!”莫子斐可不觉得药味有什么可称之为香的:“一个厨娘身上怎么会有药味?”
“我也觉得奇怪,而且这股药味,我记得在哪里闻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了!”紫簌边说边努力回忆着。
“若是觉得可疑,就打发了吧!”莫子斐做着决定,娘身边需要紫簌照顾,不想让紫簌分心去查这事,一切都以娘的安危为先。
“是爹调到小厨房来用的,我怎好随意打发了,不过已经让瑧儿安排到大厨房去了,我会小心的。”
“现下看,倒是我出的馊主意,让娘陷入这个地境,只能让你多费心了。”莫子斐暗叹。
紫簌知道莫子斐说的是过继子侄的事,王妃有了身孕,过继子侄的事便有了变故,那些个有想法的人怎会甘心,再加上个有想法的四姨娘,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也没想到会成今天这样呀,我会留心的。”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都这么晚了,莫子斐皱了皱眉,未起身,只朗声问道:“什么事?”
“爷!”敏儿唯唯诺诺的应了声,便不再答话了。
见敏儿半响没有下文,莫子斐登时火气便上来了,这丫头还没完了!猛的坐起身子,厉声问道:“什么事?”
“回爷!”敏儿明显被吓了一跳,以为莫子斐会出门来,谁想惹来了更大的火气:“莫长随说有事找你,正在外面候着。”
“知道了!”回的极其不耐烦,起身套上外套,扭头很自然的对着幔子柔声说:“我尽快回来!”说完,便被自己话里自然而然的温柔触的浑身一震。
却不想紫簌那头也是很自然的答道:“好!”
莫子斐嘴角笑容不自觉的扩大,转身向外走去。
拉开房门,见敏儿还在门边候着,狠狠的白了一眼,见敏儿浑身一抖,才转身走了出去。
一阵关门声后,紫簌起身撩开幔子,小意的看了看紧闭的门,不由得呼了一口气。
赶紧掀开被子,一个发着银光的玉球‘嗖’的一声自被窝里钻了出来,紫簌披散着头发,只上身着了件宽大的中衣,光着腿,一手拿着个银色的锦布包,一个纵身跳下了床,左手运足法力,就要向那个悬浮在空中的玉球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