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张扬的气势立马消散的一干二净,眼睛咕噜噜的乱转,嘴硬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儿子好着呢,他去外地谈生意去了还没回来。”
一听到“谈生意”这三个字,屋里人都笑了。周老太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外地常年不回来,家里这个周老三心不正还懒,如今这一片七里八乡现在都没有找他干活的,更别提说谈外面的生意了,他连个施工资质都没有。
林清音拿手掐算了两下:“往西走五里地的山上是谁家的果园啊?躲那不怕狗咬啊?”
周老太的脸都绿了,那山顶上有个木头屋,平时是看果林的人住的。现在苹果都收了,又没到剪树枝的时候,所以她儿子周老三昨晚趁着天黑回家,急匆匆的说了几句就抱了被褥躲山上去了,她今天上午刚偷偷摸摸的去了一篮子吃的。
见林清音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的,周老太知道林清音真是有本事的,从炕上跳下来就往外跑。林清音冷笑了一声,和林旭说道:“爸,警车马上就要过来了,您去帮警察指下路,免得他们去周家白跑一趟。”
林旭立马把外套拿过来穿上:“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带警察去。”
林旭刚出去没两分钟,门口就传来说话的动静,郑大舅跑出去看了两眼,一脸兴奋的跑回来了:“还真是警察来了,清音你真是神了!”
白娟见警察都找上门来抓周老三了,刚才的憋屈一扫而空,站起来招呼屋里的人到隔壁去,不要耽误小大师的时间。
亲眼见证林清音把发生的事说的明明白白的,刚才还犹豫不愿意动的那个人立马穿鞋去了隔壁。
屋里安静了下来,除了林清音和马芮母女以外再没有别的外人,林清音这才说道:“其实从你一进来我就在看你脸上的子嗣宫,你在子嗣上比较坎坷,但这并不算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夭折的孩子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世界上?”马芮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忽然像是想通了,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大师,您是说…”马芮看着吃小敏天真可爱的笑脸,怎么也不愿意将那个惊悚的画面联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您的意思说我夭折的那个孩子寄身在我女儿身上了?”
林清音 点了点头,马芮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怀小敏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没了两年了。”
“这就是我问你有没有吃过胎盘的原因了。”林清音说道:“女人怀孕的时候,胎盘是妈妈和孩子之间的纽带,将妈妈和孩子血肉相连在一起,所以胎盘对刚出生的孩子来说是十分特别的。但是,也有很多阴损的方法是利用胎盘来当媒介的。”
看着马芮明显有些憔悴的面容,林清音十分同情地说道:“我知道曾经有邪修利用胎盘控制婴灵的事情,和你婆婆的手法有些相像。她当初应该是给你吃了加了符的胎盘汤,所以你夭折的那个孩子再一次回到了你的腹中。你本来就是他的妈妈,又有胎盘作为纽带,你的腹中对他来说是最安全最舒服的地方,而你的母子关系也间接的保护他不受这世间阳气的伤害。”
马芮听到这话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回想起当初那两年她经常梦到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睡觉,她一直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走去失去孩子的阴影,却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又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她的肚子里。
“你婆婆想要孙子,所以她用胎盘符纸熬汤将夭折孩子的魂魄送了回去,她可能以为这样的话就能确保你下个孩子是男孩。”林清音摇了摇头:“她想的太简单了。”
马芮听到这话不禁有心发凉,她想起自己怀小敏时婆婆笃定的说自己怀的是儿子,她当时只以为婆婆盼孙心切,却没想到她背后做了这种手脚。
“所以小敏刚出生的时候,那个孩子的魂魄就在小敏的身体里了?”马芮有些绝望的捂住了额头:“这都是什么事啊?”
林清音看着小敏,在她的眼睛里,小敏的周身都萦绕着白色的气运,只有头上一缕是浓郁的阴气。她看着被禁锢在小敏身体里的黑色影子,有些同情的看了马芮一眼:“他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有爱也有恨。”
马芮想起自己偶尔看到的小敏充满敌意的眼神,十分理解地说道:“他是恨我没保护好他吧?要是我怀孕的时候多爱惜自己一点多注意一点,我就不会早产,他也不会夭折。”马芮眼睛滴下泪来:“是我对不起他。”
林清音拿出一把石头在三人周围布了一个阵法。在挥手击出一道灵气启动了阵法后,屋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能勉强看到对面人的轮廓。
林清音伸手在小敏额头上一盖,小敏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林清音将小小的身躯接住,这才用灵气在她身体里一勾,将那个小小的人儿拽了出来。
马芮看清楚眼前男孩的面容时忍不住哭了起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六七年,但是她依然记得那个仅见过一面的孩子的面容,那张脸就像印在了她的心里一样,是她永远不能忘却的痛。
“壮壮!”马芮哭着蹲下来朝那个影子伸出了手:“让妈妈抱抱你好不好?”
“你不爱我只爱妹妹!”小人儿噘着嘴嘟嘟囔囔的说道,但还是扑到了马芮的怀里:“你从来都不叫我的名字,你也没亲过我。”
“对不起,壮壮。”马芮虚搂着怀里的空气,泪眼滂沱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其实妈妈很爱你,和爱妹妹一样,妈妈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壮壮小脸上的怒气这才散了,他凑到马芮的脸庞亲了她一下,转头看着林清音:“姐姐,你很厉害呀!”
“知道就好!”林清音朝他摇了摇手指:“你不能再回到你妹妹的身体里,对你不好,对她也是一种伤害。”
壮壮有些难过的垂下了头,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妈妈。”
林清音现在已经对亲情的依恋很有体会,也明白壮壮对这人世间的留恋,但是他和白蛇不一样,白蛇修炼了几百年,即便是肉身没了也有修炼出来的灵体,依然可以在这世界上存在。
林清音看了眼地上支撑着阵法的石头,轻轻叹了口气:“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话别吧。”
五分钟时间不长,但是对于马芮和壮壮来说却显得无比珍贵,母亲的怀抱和亲吻消去了壮壮的执念,他在最后一分钟飘到了小敏的旁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以后哥哥不能陪你玩了,你要好好的呀!”
石头里的灵气散尽,阵法破了,壮壮在马芮面前消失了。林清音掏出一枚石子熟练的刻了一个阵法,穿好红绳后戴在了小敏的脖子上,这才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击,将她唤醒。
“壮 壮在她体内好几年,阴气多少会侵蚀她的体质的,这块石头你让她随身带着,什么时候这个石头碎了,什么时候就摘下来。”
马芮在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郑大姨、郑大舅都带着一块类似的石头,知道这是好东西,连忙再三道谢,又掏出了仅有的三千块钱要递给林清音当卦钱。
林清音摆了摆手笑道:“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就行,另外我给你个建议吧,你过了年带孩子去南方名字里带海的城市,你听到这句话瞬间想起哪个城市就去哪里,你的事业和未来都在那里。只要肯努力,再过五六年你就能把父母接去了。”
马芮激动的再三朝林清音鞠躬道谢,这几年她呆在家里虽然比外面舒服,但是找的工作却不合心意,一个月的工资还不过付这一卦的卦钱,平时孩子有点小毛病还得父母给垫钱。她才刚刚三十出头,怎么也不想让父母接济一辈子的。
其实她也曾经无数次的考虑过要出去,可是每次都顾虑重重不敢迈出这一步。今天林清音这番话像是给她注入了一枚强心针,让她瞬间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多谢小大师!”马芮深深的朝林清音鞠了一躬,拉着小敏刚要往出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有些纠结的问道:“大师,我前夫和他妈做了那种事,会不会有报应啊?”
林清音笑了一下:“这种阴邪的术法会损伤人的福运和寿元的,她蹦跶不了几年的。另外从小敏的面相上看,她没有兄弟姐妹。”
马芮一时没明白林清音话里的意思,怔愣在哪里。林清音笑着又解释了一句:“无论是你这边来算还是从她生父那边来算,她都是独生子,没有弟弟妹妹。”
马芮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心里还存着的那点压抑也荡然无存。对于重男轻女看中儿子的人来说这可谓是最大的打击了,不但没有儿子,连女儿也没有。
“我们家小敏从生下来就没吃过他家一口饭,没要过他家一分钱,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如此,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和他的家人见到小敏!”
林清音微微一笑:“小敏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不会让你寒心的。”
听到这话,马芮笑的十分知足:“我带她回去了,今天真的多谢小大师。”
“行了,带孩子回去吧,中午阳气足的时候多带她晒晒太阳,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惊了魂了,已经没事了。”
马芮把林清音嘱咐的话记在心里,让小敏朝林清音鞠了一躬后离开了郑家。林清音看了看地上作废的石头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个阵法需要的灵气太多,普通的石头压根支撑不了太久,这些用过的石头算是全多作废了。
郑大舅从窗户里看到马芮带着孩子走了,赶紧穿过客厅到了正房来:“清音,小敏没事了?”
“没事,就是惊了魂,已经好了。”林清音说着把口袋里最后一块石头掏了出来,可怜巴巴的问道:“大舅,我没石头用了,你们这哪里能捡到石头。”
郑大舅脖子上虽然带着一块石头做的护身符,但那已经被林清音刻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他接过林清音手里的石头翻看了一下,问道:“你这石头从哪儿捡的?看着还挺圆润的。”
“从孝妇河边捡的呀,可惜的是孝妇河虽然长但是有鹅卵石的地方太少了!”林清音提起这件事就很惆怅:“你说我过的多不容易,一周上六天课,周日一大早五点起来就得捡石头去,前几天我去的时候河边一个遛弯的老大爷问我是不是打算在家砌长城,说这河边的石头都快让我捡没了。”
林清音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是要是买的话不得花钱嘛!”
郑大舅被林清音苦恼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没事没事,大舅给你弄去,咱这虽然没有孝妇河但是有水库和山泉,石头有的事,你等我晚上就给你拉回来一麻袋。”
林清音闻言兴奋地朝郑大舅拜了拜:“多谢大舅,要是有一麻袋的话我起码一个月不用出去捡石头了。”
脑补了下一本正经会算卦的外甥女苦哈哈的自己捡石头的场景,郑大舅没忍住又笑了出来:“没事没事,你算你的卦去吧,这事就交给我了!”
林清音美滋滋的朝郑大舅挥了挥手,目送着他出了院子。
不用自己捡石头的感觉可真好!!!
第69章 第 69 章
在西屋坐着的几个人见马芮脸上的愁苦都不见了,带着女儿欢欢喜喜的走了。他们知道林清音肯定帮她把孩子的事给解决了, 顿时一个个的屁股都有些坐不住了, 全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想让林清音给自己先算。
林清音过来看了剩下的五个人,直接把话点明白了:“之前大家也听到了, 两千五一卦,这个是单纯算卦的费用。如果上门看风水或者点阴穴是另外收费。”
这人有朴实的就有奸猾的,有个姓王的老太太眼睛滴咕噜的转了一圈,伸手把林清音拽到了一边:“清音啊,我和你家很熟的, 你爸爸还管我叫婶子呢, 咱两家这么亲近你问我收这么多钱不好吧?传出去要叫人笑话的!其实我也不是想不给钱, 就是这不眼看着过年了,我这实在是不凑手。这样,你先给我算一回, 等下回算的时候我指定给钱。”
林清音伸手将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推开,抬头看了她一眼。王老太被林清音清澈的眼睛看了一眼, 心里顿时有些发慌。不过想起刚才马芮不过卖了几句惨就没花钱就算了一卦, 她又理直气壮的看了回去, 既然马芮不花钱,那她肯定也不花。
林清音看了她的面相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占便宜没够的人,除此之外倒没有别的大毛病, 但是光这一条就足以让人生厌了。
“这一个村子, 但凡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我爸都能叫一声大伯大娘叔叔婶子, 这个关系攀的也太不走心了。”
林清音话音一落,屋里的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郑老太毫不客气的把王老太手里的茶杯抢了回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王老太你整天的不占便宜就觉得自己吃亏是不?我外孙女才多大的孩子啊,你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要算就赶紧掏钱,没钱就赶紧滚蛋,说实话我还真不愿意我外孙女算这个,她这个年纪就是吃吃玩玩的时候,算这些东西多累心啊。”
王老太没搭理郑老太光盯着林清音,她觉得小女孩面软受不住哀求,自己说的可怜一点她指定不好意思要钱了。
做戏要做全套,王老太往后让了一步拿手捂住了眼睛,声音哽咽地说道:“这眼瞅着过年了,我满兜里就两百块钱,家里什么年货都没置办呢。要不是我真有事想算,我都不会过来的,我是真没辙了。”
林清音是谁啊,这人家里是什么情况她只需要看一眼就明明白白的,像马芮那种真有困难而且人品也不差的人她自然愿意帮扶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但是对于那种就是明摆着来占便宜的人,林清音自然不会给他面子。
看着王老太哭的凄凄惨惨戚戚的,林清音朝她淡淡的一笑:“从你面相上看你的两个儿子都是做生意的吧?虽然大钱没有但是也不算是穷的人,他们居然都这么不孝顺吗?”
看着王老太明显僵住的身体,林清音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不孝顺的人了,我虽然不能免费给你算卦,但是可以免费替你出气,比如说让你两个儿子赔钱破产什么的,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
王老太吓的赶紧摇着自己的两只手,嘴都有点不利落了:“没有没有我瞎说的,我两个儿子都可孝顺了,每个月都给我寄钱,还说要接我出去过年呢。”
林清音呵呵了两声,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做出的淡漠表情足以吓的王老太屁滚尿流的了。
其实屋里的人都相信林清音是有些本事的,毕竟她收拾周老太那一幕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周老太不过说了几句林清音是骗子,林清音连掐算都不用,直接把周老三的牢狱之灾说的明明白白的,连藏身地点都算出来了。
刚才在林清音和马芮在东屋算卦的时候,他们都出去看热闹了,警察按照林旭提供的线索直接到苹果园里堵住了来通风报信的周老太,顺便把还没睡醒的周老三抓了个正着。周老太一路哭哭啼啼的追到了村口,正好碰到了闻讯赶来的隔壁村被周老三撞成重伤的受害者家属,他们抓着周老太就不撒手,嚷嚷着让她出医药费。
王老太刚才看周老太笑话的时候笑的有多开心,这个时候就有多害怕。她两个儿子倒真是每个月往回家打钱,但是他们在外面做的什么买卖,有没有干过什么缺德事她还真不知情,万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林清音算出来,那她岂不是坑了自己儿子。
王老太用袖子一抹眼泪立马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说玩笑话呢,我儿子给孝顺了,这不前两天刚给我打了五千块钱,过几天还要接我去泉城过年呢。”
“不是只有两百吗?”林清音凉凉的问道:“现在又有五千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口袋里有两百块,其实银行卡里有钱,家里也有。”王老太讪笑着搓了搓手:“那啥,我这就回家拿钱去。”
林清音摸了摸口袋里的龟壳,随口问了一句:“你想给谁算啊?”
王老太连忙说道:“给我儿子和小儿媳妇算算。”
林清音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算儿子的事,心里不由得有些厌烦,她就不明白这些老太太脑袋里咋想的,儿子就这么金贵?有了儿子是能发财啊还是能致富啊,还是说人生就此无忧了,简直愚昧的不可理喻。
林清音嫌弃的白了她一眼:“生男生女什么时候生儿子这种的问题都别问我,我不算!”看着王老太有要继续歪缠的架势,林清音呵呵了一声:“看在你和我姥姥是同村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别老觉得占别人便宜是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都得还回来。你对着镜子看看你年寿部位的纹路,一道纹代表着一次灾祸,可能是意外可能是疾病,这都是你这些年占的便宜积累下来的。”
王老太顿时傻眼了,林清音看了剩下的三个人,点了坐在炕沿上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说道:“先算你的。”
马秀玲见林清音指到了自己,立马当着众人的面把从家里取出来的钱递给了林清音,两千五百元一张也不少。
看到马秀玲爽快的举动,其他人走转头看着王老太,王老太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对着郑老太家的镜子,王老太也不知道林清音说的是哪个部位,看着脸上到处都是核桃纹。
看着林清音带着马秀玲去了东屋,王老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爱占便宜但是人也精明,知道自己惹了林清音的厌恶,即使是自己出钱她也未必会搭理自己。可另一方面她这么大年纪的人最怕有灾有祸的,苦了一辈子刚过上几年好日子,她才舍不得死呢。
看着手里抓着的钱,王老太认真地思索了片刻,一脸肉疼的给炕上那几家人一人分了一百:“这些年没少拿你们家的东西,就当时我买的啊!”
郑老太扬了扬手里的一百块钱笑了起来“铁公鸡拔毛了啊,真是难得!不过算算你这些年从我家地里树上顺走的东西也不止一百啊?”
朱老太太连忙附和道:“就是,去年我孙子在栗子树下面挖的栗蘑是不是被你强行要走了?那玩意现在可不多见,那么大的个头也能卖也一百多块钱,这还不算你从我家地里摘的别的东西呢!”
王老太被挤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她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也知道人家没瞎说。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皱纹,王老太一咬牙:“行,回头我就把钱补给你们!”
“这可是你说的!”老朱太太立马接了一句:“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们可找大师告状的。”
王老太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沉着脸走了,屋里的人见状都笑了起来。村里的人家几乎都被王老太顺走过东西,什么地里的蔬菜树上的果子,王老太都当自己家的似的,啥时候想吃啥时候就去摘。去人家家里串门里看到人家给孩子买的新鲜零食也往兜里揣,村里人真的烦死她这个爱占便宜的毛病了。可是要和她吵吧,人家笑嘻嘻的任由你说,真是让你憋一肚子气也没法。
看到林清音把王老太收拾的都铁公鸡拔毛了,大家都觉得解气,甚至也有人打谱明天到村里给王老太宣扬宣扬去,让大家都找王老太太要钱,看她以后还敢去别人家拿东西不。
西屋欢声笑语的,东屋的马秀玲却一脸愁苦,不知道要怎么和面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说自己的婚姻问题。
林清音看了看马秀玲的面相,又拿起手看了看她的掌纹,这才问道:“你有一儿一女?学业昌盛,都是会读书的人。”
马秀玲听到林清音提到自己的骄傲,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是的,我儿子去年研究生毕业,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一个月能赚两万块呢,说还能得到公司的股票什么的;我女儿也是研究生,明年就毕业了,但是我听她的意思还想读博士。”
提起自己的儿女,马秀玲笑的心满意足:“我没什么文化,但是培养出两个高材生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了。”
“这不挺好的!”林清音说道:“你的儿子多努力几年自己就能买房,你女儿的也有能力自己支付学费,你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你为什么不离婚?”
马秀玲猛地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看出来了?”
林清音轻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照着镜子看看,眼睛上面的青紫还没消下去呢!”
马秀玲赶紧低头摸了下眼眶的位置,微微一碰就有些发疼。她结婚三十年,却受了二十多年的家庭暴力。村里人谁也想象不到她那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丈夫其实是个动不动就动手打她的暴徒。
以前年轻的时候她挨打了也回家哭诉过,可面对的却是父母的不理解和斥责,在他们眼里小两口吵架动手都很正常,哪有因为这个就不过日子的,传出去多让人笑话。马秀玲不但在娘家得不到安慰,反而被训的灰头土脸的,让她老老实实回家不许声张,更不许有离婚的念头。
到婆婆家告状,更是自讨没趣,人家毕竟是亲儿子,连骂都不真心,反而还要夹枪带棒的讽刺她几句多事。
那时候马秀玲虽然想离婚,但是却不知道离婚了要怎么办。她没家可回,没地方能去,身上的微薄工资全都花费在了家用上,一分钱存款都没有。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怕自己走了,她丈夫会将怒气发泄在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