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着,一个是把我搂在怀里的林墨淙,还有一个就是苏唯。
于青的脸色更难看,忽然红着眼睛,甩开两个男人的手,用双拳捶打着苏唯,呜
咽着喊,“你还护着她,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你怎么敢护着她…”
我被她一串连珠炮似的绕口令绕得有些头晕。苏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闭着嘴
唇,承受着那些没什么力道的拳头。
“这是怎么回事?”林墨淙问我,眼睛却望着于青,好像防着她又跳过来挥掌。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于青听见了林墨淙的问话,停下了捶打苏唯的动作,回过头来恨恨的望着林墨淙
,说,“看来你跟我一样,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于青,好了。”苏唯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哑哑的。
但于青根本没理会他,仍旧对着林墨淙说,“你以为他们俩就是师兄师妹那么简
单么?”
“于青,我和苏唯是货真价实的简单师兄师妹关系。”我有些无奈,我倒是想不
那么简单来着,但事实就是我俩比幼儿园简笔画还简单。
“那你们俩为什么老单独出去喝酒?喝醉了抱在一块又算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知道我跟苏唯喝醉了的事?我觉得林墨淙搂在我肩上的手沉了一下。心
里忽然有些难过,也不知他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会怎么想我。不过也罢,我本来也没
觉得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是多认真多慎重多深思熟虑的,要是他从此不出现在我身边
,我也没什么损失,牛排红酒我也享用过了,算起来我占的便宜比较多。
我对于青说,“我不知道你从谁那里听说了什么,但我和苏唯之间真的什么事情
都没有,从来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
于青转头望向苏唯,冷笑着说,“你听见了?人家可是什么想法都没有,单纯得
很呢!”
苏唯面无表情的望着于青,说,“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说过了我跟你分
手不关其他任何人的事情,你还要闹多大才甘心?”
于青咬着牙,“你现在嫌我闹得大?那你自己做那些事闹得就不大了?”
两个人已经全然顾不上旁边的我和林墨淙,内战就全面爆发了。于青强势而猛烈
的进攻,苏唯寡言而冷淡的防守,火药四处飞溅,我的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这到底
是个什么状况?
我身旁的林墨淙忽然开口,“打扰一下!”那两人终于停住,回头望着林墨淙。
“程程今天出了点小状况,需要回去休息。我们就先告辞了,等我们走了,二位
再继续吧。”说着拉起我的手就走。我木然的被林墨淙拉着,心中全是混乱。等上了
车我才想起,该说的竟然什么都没说,至少也应该让于青去网上帮我澄清一下啊。
我伤心的想,或许上天让我脑袋挨一下,就是让我到医院来为自己洗刷冤屈的。
但我竟然啥都没说出来,就被两人的战火烧晕了。我的脑袋难道就白多了个窟窿?真
是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苏唯和于青就卡文。我真是不待见他们啊…
15
当我还继续沉浸在自己欲哭无泪的情怀中时,车子已经奔向了通往林墨淙他们家
的康庄大道上。等我回过神,已经离开学校很远很远。
我无奈的说,“林大律师,你好像还未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就直接把我往家带呢
?你这算不算非法拘禁?”
林墨淙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白齿,“总算是没白跟我做事,还知道非法拘禁了。
”顿了顿,又说,“不过刚才上车的时候我已经问过你了,你还表示了同意。”
我想起刚坐上车的时候林墨淙好像是对我说了句什么,但我的一副心思都放在刚
才那场纷飞的战火中,所以就随便“嗯”了一声。我对林墨淙如此的老奸巨猾趁虚而
入表示极大的愤慨,但人家自己该开车开车,就当我是透明的一样。到最后也不知是
不是这一晚上折腾得太多,觉得脑子都有点缺氧,便放弃了抗争。但心里一直哀伤的
想,要是老妈知道我跟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回家,她肯定会抄起家里祖传的大
笤帚杀到学校来灭了我。
又一次踏入那个豪华小区,我有些叹息。我现在已然声名狼藉,也不在乎多一条
跟男人回家这罪状。如今只能安慰自己,有生之年能到这种地方住一晚上,人生也算
充实得过分了。
林墨淙一手拎着从医院开的那一大包药,一手抓着我的手腕把我领进一幢小楼。
顶层一套复式结构的大房子,便是林墨淙的家了。
整套房子大得让人无语凝噎。全国一大半人民半辈子积蓄,都买不起这里的一个
卫生间,但是这套房子光是卫生间大得可以开圆桌会了。叫这全国一大半人民情何以
堪啊。
最出乎我意料的,是房子风格。我设想中律师的住所,应该配合庄严肃穆的气场
,弄得要多圣洁有多圣洁,要多不食人间烟火就有多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一进门却觉
得出奇的温馨,各处摆放的都是很有意思的小东西。相框特别多,一看就知道林墨淙
人生阅历不简单,因为众多的照片,竟然没几张是跟中国人拍的。
唯一让我觉得这还是个律师家的东西,便是靠在客厅边上一整堵墙大小的书架,
上面红红绿绿都是书,跟学校图书馆似的。那些成套的外文原装货,一本就得值我一
个学期的教材钱。
“啧啧,知道现在全中国人民,有多少连几平米睡觉的地方都买不起么?结果你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我摇着头叹气。想着古人怎
么说的来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林墨淙说,“你哪儿那么多忧国忧民的情怀啊。先忧你自己吧,全中国十三亿人
,也没出一个像你这样被自己电脑砸得头破血流的。”
我顿时语塞,人生第一次对律师的口才拜服得五体投地。
林墨淙把我扔在客厅里,自己进了卧室,过了一阵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仍
给我说,“去洗个澡,把你那身衣服换下来。”
我低头一看,果然我的睡衣已经变得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已经干掉的血渍。想不
到竟被砸出这么多血来,看来我真是个热血沸腾的社会小青年啊,一腔热血说洒就洒
了,还这么痛快,一点不跟自己客气。
本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但是穿着那进过医院,还全是血迹的
睡衣,确实不怎么好睡觉。于是我便拿着那套衣服乖乖去洗澡。
林墨淙又在门外叮嘱了一声,“伤口不能碰水,你别洗头。”
我抱着衣服站在卫生间大理石地板上,呆呆的望着镜中那个自己。从摔下来之后
,我都没看到自己的样子,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墨淙在医院说,连鬼都不敢近
我的身了。
脸上虽然已经用酒精棉擦洗过,但仍有血迹残留在眼角下颚各处,头发上的血早
已经干成血块,都结在了一起,乱得让人有一剪刀除之而后快的冲动。再配上身上这
件全是血渍女鬼服,说是从哪个车祸现场里直接蹦出来的肯定有人信。
就这副模样,难怪苏唯惊讶得以为我去跳楼了,我这样子肯定比于青割腕的时候
惨烈多了。而且看于青今天挥巴掌那孔武有力的样子,这两天绝对没少进补,估计把
流的那点血十倍都补回来了,怎么看怎么不像前两天刚死过一回的人。
我想在不弄湿伤口的情况下清洁一下那堆乱发。但理了半天,除了把头皮都扯麻
了之外,并没有起到一点修正仪容的效果。最后我决定放弃了,反正这头今晚睡得也
不是我们家的枕头,爱怎么玷污怎么玷污去吧。
磨磨蹭蹭洗完澡,套上林墨淙给的衣服,是一件很舒服的白体恤和一条可以当裙
子穿的篮球短裤,有淡淡的柔顺剂的香味。
等我走出来的时候,林墨淙已经换上了平常的衣服。见我出来,便挥了挥手,“
过来。”
我忽然莫名躁动。这样一个夜晚,月黑风高,鸡鸣狗盗,长夜漫漫,美色当前,
我又刚刚遭遇一场混乱的情伤,会不会一时把持不住,作出什么让我妈定会将我扫地
出门的事来?
“愣着干什么?坐过来。”林墨淙指指他旁边的沙发。我咽了咽口水,想着输人
不输阵,谁怕谁啊,便大踏步坐了过去。
但我刚坐下,林墨淙忽然凑了上来,吓得我身子往沙发角一缩,同时手又抓紧了
领口。其实这T恤领子挺紧的,就算要想从那里怎么样,也还挺有难度。
林墨淙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说,“你紧张什么?”
我说,“没紧张,沙发角比较舒服。”
林墨淙叹了口气,说,“程程,这么美好的夜晚,咱们不做点什么实在可惜了。
”说着居然把他的魔爪伸了过来。
我心中大惊,眼见他越凑越近,脸上还带着一种近似调戏的笑容,立刻就想破口
大骂,“林墨淙你这个衣冠禽兽,对个伤患也下得去手!”但还没出口,却觉得他的
手放到我的脑袋上。我一愣,这人品味真怪,调戏妇女怎么从脑袋下手,正常男人不
应该都从胸脯切入吗?
然后听见林墨淙在我头顶上说,“你弄头发了?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对这局势的大起大落实在有点不适应,刚刚不是还qing yu气场渐浓么?怎么

下子转到父女气场了?
正想着,头上忽然有些冰凉的感觉,我迷茫的看了一眼林墨淙,在他手边不知什
么时候多了一瓶纯净水,一包棉签和一把小剪刀…原来他是要帮我清洁凝在头发上
的血块。
我呆呆的望着他认真的样子,恍然有一种回到家里的迷思。他的动作很轻,至少
比那医院的臭贫小青年温柔多了,好似生怕扯疼了我。那时候我和老妈去下跪讨债,
老爸被气病了出不了门,但每天都会在家烧一壶开水,等我和妈回家的时候,灌上热
水袋帮我们敷膝盖,动作也是这么轻柔来着。想着想着,我的眼眶竟有一点湿润。
“你请假不上班,应该就是为了医院里那两个人吧?”林墨淙忽然开口,声音很
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我心里说,来了,果然还是会问。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看那个叫于青的很激动,难道是因为你才进医院的?”我知道林墨淙肯定看见
了于青手腕上的纱布,也肯定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也许吧,自杀总要找个假想陪葬品啊。”
林墨淙说,“不过她脾气也确实大了些,怎么还没说话就先要动手了。”
我想了想,说,“但凡千金小姐,脾气总归是不大好的。”别说于青这种从小到
大都养尊处优的真千金了,就是我这样只爆发过几年的伪千金,经过了党和人民这么
多年的矫正帮助,脾气还是不太好来着。
林墨淙就不再说话了,专心致志的继续帮我清洁头发。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开了个
头,却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打住了,问题核心却一句不问,这是不做律师的套路
啊。
于是我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和苏唯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
林墨淙笑了笑,淡淡的说,“我相信你。”
我默默准备了很久的解说之辞全卡在了嗓子眼里。在这个世风日下的社会,有人
如此有诚意的说一句“我相信你”,是多么一件不可思议千金不换的事情。我顿时觉
得自己成了个有钱人,顺便为胎死腹中的风流文采扼腕叹息了一下。
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折腾,这场旷日持久的清洁大战,终于以林墨淙的胜利和我

子的僵化作为终结。我很满意林墨淙的手艺,刚才恨不得一剪了事的乱发,现在已然
丝丝分明了。我想他要是去做护工,一定跟做律师一样出类拔萃。
我轻轻按摩着已经不能转动的脖子,懒懒的问,“我睡哪儿?”
林墨淙指了指他刚才拿衣服的房间,头也不抬的继续收拾摆了一桌的棉签。
我说,“那不是你房间么?那你睡哪儿?”
林墨淙抬起头来,做惊讶状,“我当然睡我的房间啊,把床分给你一半罢了。”
我顺手拽起一个靠垫扔了过去。
今天注定是悲剧的一天。其实我真没想一个靠垫的杀伤力能有多大来着,但当上
天注定要调戏一个人时,即使是打个喷嚏都能把肺给咳出来。
两个小时前,天上调戏了一下我,而此刻像是为了让我心里平衡,又要小调戏一
下林墨淙。他正在收拾用来把我结死在一起的头发剪开的小剪刀,突如其来的靠垫让
刀刃忽然改了个方向,狠狠的在他左手大拇指背划了一下。要不怎么说有钱人家都用
高档货呢,连剪刀都比穷人家锋利。这一划顿时就裂了口,血珠从刀痕里缓缓的渗出
来。
我被突入而来的血腥事件吓得呆了一下,继而立刻抱头缩入沙发角,大喊着,“
不关我的事啊!真不关我的事…”
林墨淙无奈的说,“小姐,现在是算账的时候吗?”
我缓缓露出头,林墨淙手上的血已经在开始往下滴。我顿时觉得满心愧疚,他好
心把我带回家这么照顾我,我还让人见了红,这不正是传说中的以怨报德么?
“医药箱在那边,你去拿过来。”林墨淙已经用棉签摁住了伤口,我赶紧站起身
,飞奔过去取了医药箱回来。
林墨淙很熟练的止了血,那出一张创口贴递到我手里,说,“好歹表示一下道歉
的诚意啊,贴创口贴你会吧?”
我白了他一眼,但碍于自己确实是罪魁祸首,所以就忍了没回嘴,半跪在林墨淙
旁边,默默的撕开创口贴给他包伤口。
多漂亮的手指啊,就这么被我破了相了。
我讪讪的说,“那什么,对不起啊。”
林墨淙定定的望着我,轻声说,“程程,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你也有温柔的时候
我正想陶醉一下,突然一想这不对啊,什么叫第一次觉得我温柔,难道我之前就
跟个悍妇似的?正要出声抗议,却觉得林墨淙的目光有些不对。
他没受伤的右手缓缓放到我的后脑勺上,眼中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雾。我咽了咽
口水,竟像脑瘫一样,瞬间什么都不能思考,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张好看的脸越靠越近
,最后甚至能感到他的气息从我脸庞轻轻划过去。
我直觉那张脸应该是冲着我的嘴来的,但最奇怪的是,我心里明明觉得这样不好
,头却好像没什么反抗的意愿,如石化了一般,等待着即将靠拢的另一张唇。
我心里想着,这是什么状况!竟连头都不听使唤了。老妈,救我!
想来我跟我妈的确不是一般的心有灵犀,那是长达半年的讨债生涯中建立起的无
比坚固的母女战友情。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的手机铃声大作,一下让我的头连
上了中枢神经。然后我哗的一声站起身来,飞快的奔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拿起一看
,果然是我妈。
作者有话要说:唉,大家说点啥吧…
16
我缩到沙发角,将电话接了起来。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便传来我妈排山倒海的
吼声:“这么晚了你到底在哪儿?!刚才手机也打不通,打宿舍电话又没人,你想急
死我啊!”
我想可能是在医院检查的时候信号不好。无奈的揉了揉耳朵,敷衍着说,“啊
…跟同学在外面玩呢,估计玩通宵,不回了。”
“你又在外面喝酒啦?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喝酒伤身,别人出钱你出命的事儿别
干,要是自己出钱自己还出命,那你不是傻子吗…”
我急忙安抚我老妈又要失控的情绪,“就您这智商能生出个傻子来吗?您听我这
声,像喝酒了吗?我清醒着呢,董存瑞炸碉堡的时候都没我现在这么清醒。”
我妈说,“你别侮辱革命先辈。”
我说,“我绝对尊敬啊!我对革命先辈的仰慕犹如滔滔江水,就差把我自己溺死
在里边以表心志了。”
林墨淙忽然笑出了声。
我真怀疑我老妈的耳朵是不是雷达组装的,她立刻又电话里大吼,“谁?怎么有
个男的在旁边?程曦你长进了啊,竟然大半夜跟男的在外面喝酒…”
我恨恨的瞪了林墨淙一眼,他立刻无辜的抬起双手表示保持沉默。我又半哄半骗
的对电话里的老妈说,“我真没喝酒。出来玩当然有男有女嘛。要总跟女人玩,你不
担心我取向有问题啊?哎呀,手机没电了,那什么,我挂了啊!”也不等老妈回话,
立马挂断关机。要是再这么扯下去,我肯定呕出二两血都解释不清楚了。
林墨淙终于像解禁了一般,放声大笑起来。我怒了,“你没事在旁边笑什么?我
差点就被我妈扫地出门了你知不知道。”
林墨淙忽然凑上来,在我耳边说,“刚才气氛挺不错,要不咱们继续?”
我沉下脸,说,“你,洗洗睡沙发吧!”然后一掌推开他的脸,大踏步跑进卧室
,顺手锁上了门。其实我不是怕林墨淙会对我怎么样,他也就是披着大尾巴狼皮的孔
圣人,干不出强迫民女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来。主要是担心我自己,抵挡不住美男的
诱惑,万一半夜梦游出去献身咋办?
林墨淙在门外无奈的叫着,“你至少让我拿张毯子啊!”
林墨淙果然是个爱生活的人,把自己的床整的这么舒服软和。
但躺在这样一张舒服得连林黛玉都可含笑瞑目的床上,我却失眠了。这是多么大
起大落风起云涌的一天啊,先是被苏唯和于青不清不楚的闹腾了一番,然后又被林墨
淙半真半假的调戏得魂不守舍。男人们今天都要扎堆往我生活里蹦么?
其实细细想起来,我虽对周遭狐朋狗友的情事如数家珍,也受了吴妮这个大情圣
不少的言传身教,但我自己那点感情经历,实在是少得可以让琼瑶阿姨为我干嚎几嗓
子,哀叹我不懂得情为何物。把所有沾点边的歪瓜裂枣都算上,也就只有三个。
第一个就把我的档次拉得很高,是个国际友人。可惜了,却是国际友人里级别最
低的棒子。四年前的时候民族矛盾还集中在小太阳身上,棒子还没有现在这么神憎鬼
厌。所以当那个比我还矮小半个头的韩国友人,在篮球社团活动里死乞白赖的要我给
他补习中文时,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一方面觉得人漂洋过海来中国,却连人家当
面骂他傻X都听不懂,着实有些可怜。当然主要是另一方面,他给的补习费能让我每

晚饭加个菜,周末还能啃个鸡腿什么的。
开始这位友人还有点人道主义精神,给我补习费的同时还请我吃了一顿韩国料理
。虽然席间我一直嘴欠的赞扬中国饮食文化博大精深,但还是消灭了两盘烤牛肉和石
锅、卷饭无数。可我后来终于发现每个棒子都有其独到的人格阴暗面,而此君就是用
他和他前女友的故事来折磨我,说他的前中国女友如何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他是如
何伤心不能忘怀。
头两次我看在补习费的份上,程序性的安慰他两句。后来那厮却越来越过分,天
天到我楼下做忧郁状要跟我谈心,诉说内心苦闷。还动不动就要送东西给我,说我是
如何如何善解人意比他前女友好了不知多少倍。我觉得实在不能因为晚饭的那个菜就
让自己精神分裂,所以我决定与他决裂。在我换了手机号又在宿舍躲了一个月之后,
那厉鬼一帮的棒子终于消失了。
第二个便是苏唯。角色互换,是我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冷屁股,贴毁容了也活该
第三个,就是此时正在当厅长的林墨淙。明明是如此真实的一个大活人,我却无
时无刻不觉得他那么不真实。
你说这茫茫人海,他怎么就看对上了我这张脸?我是应该说他独具慧眼呢,还是
该说他是瞎了眼呢?想想还是不要太贬低自己,权且当我是个连生母都没看出来的千
里马吧,兴许哪天我就发奋的十八变了呢?
就在这样否定与自我否定的迷思中,我在满满都是林墨淙味道的床上睡死了过去
也不知林墨淙是不是在他床上放了迷魂香,这一觉竟然睡得异常的沉,醒来的时
候阳光从厚厚的窗帘里透进来,看不出到底是在哪个时间点上。我浑浑噩噩的摸出手
机来摁了开机键,模糊的看见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十点。
打开房门走出去,林墨淙已经不见了踪影。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放在沙发上,上
面还有一张纸条:厨房里有现成的吃的,想吃什么自己热就行。晚上回来带你出去吃
饭。
我正在思索林墨淙这架势是要让我在他家呆多少天,手机就响了。我一接起,吴
妮杀猪一般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你可算开机了啊!宿舍怎么被弄得跟个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