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淙悠然的说,“不然你以为呢?”
我心中已然愤怒了,“那你干嘛说得那么…,搞的我出这么大的洋相,你就不
能让我在长辈心中留个淑女的印象吗?”
林墨淙笑了笑,说,“这样挺好。要是他们以后发现你不是淑女就会失望,倒不
如现在就简单直白跟他们说,你跟淑女没什么关系。”
我咬牙望着他,虽然我为他说我不是淑女的言论赶到愤怒,但也不能不承认这是
一个事实。
人生如梦亦如幻啊!我就是在这样如梦又如幻的恍惚之中,被林墨淙拉进那所老
房子里,坐在一张老式的八仙桌上,吃完了一顿丰盛的生日晚宴。不知道是不是喝了
酒脑子不好使了,我一直觉得剧情的发展总是快于我思路的转变,所以就像一个正在
接受社会家庭关爱的弱智儿童般,叫吃就吃,叫喝就喝。这样的失魂落魄之中没有把
蛋糕塞到自己的鼻孔里,真是万分庆幸了。
林墨淙他妈脸色一直不太好,估计对我说她怎么把林墨淙生成了个作奸犯科的样
很是耿耿于怀。但既然她已经亲耳听到,我也就不打算跟这铁一般的事实抗争了,横
竖我也没想着他妈愿意见我第二次。
吃完饭,为了体现我还是有良好的家教,于是我客气的说了一声,“让我来洗碗
吧,叔叔阿姨你们也辛苦一晚上了,去休息一会好了。”
我满以为那对我横眉冷对的老太肯定会碍于基本的礼貌,不会让第一次上门的客
人动手。结果正当我准备在她劝阻我之后顺理成章的放下碗筷走人时,她老人家却来
了一句,“也好,厨房在那边。”我正要迈出的脚忽然死死的钉在地上,差点没一个
趔趄摔出去。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太已经心安理得施施然挽着林墨淙和他爸去沙发上坐着
吃水果。林墨淙回过头来对着我鼓励的笑了笑,便当起孝子伺候爸妈去了。我心里顿
时就像堵了十年都没通的下水道,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还真是逮谁不拿谁当外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觉得林墨淙身上有股狗皇帝的气质,原来他妈活脱脱就是一慈禧
但人家虽已经好意思把我当佣人使唤,我却不好意思跟长辈叫板。所以后果只能
是我在那小山一般的碗盘之中埋头苦洗起来。他们家过个生日也真是夸张,四个人做
了十几个菜,比我们家年夜饭的阵势大多了。
等我筋疲力尽的在厨房里折腾完出来的时候,林墨淙正同太后在客厅里说话。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洗得太久,他们压根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的存在,我刚走到饭
厅口,就听见慈禧语重心长的说,“这孩子的感觉跟婷婷是有些像,但是墨淙,她不
是婷婷。”
婷婷是谁?这孩子,是说我么?
但我还没有听到林墨淙的回答,便被他爸发现了。“小程辛苦你了,快过来坐
我走入客厅的时候,明显觉得林墨淙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太后倒是万年不
变的寒冰脸。我心里忽然有个强烈的感觉,他们刚才确实是在说我,说我跟另外一个
女同胞感觉很像。
吴妮说这世上的女性生物对于撞衫都很深恶痛绝,其实我倒是没有什么机会跟人
撞衫,因为我穿的衣服时代新女性们应该都不怎么屑一顾,但撞感觉这种事我想吴妮
肯定没经历过,我今晚回去就可以跟她现身说法一番。此时此刻倒是说不上厌恶,只
是心里莫名有些酸酸涩涩。那个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酸酸涩涩就是我哦…
从老房子出来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觉得室外的空气如此清新。一扫慈禧在我心中
留下的阴霾。此刻我只想快快奔回我温暖的小床上,忘掉这荒唐的一晚,还有我荒唐
的心酸。
在回学校的路上,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跟林墨淙说,“以后咱们能不见还是
别见了吧。”
林墨淙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问,“为什么呢?”
我说,“无论从家庭出身还是社会地位来说,我们俩都没有一点可以联系在一起
的地方。你看你们家都有两套这么大的房子了,我们家还欠着一屁股债呢。对了,你
还不知道我们家欠着债呢吧,还了好多年了还有十来万…”
“你是觉得,我家里人给你压力了?”林墨淙似乎对我家的欠债不感兴趣,直接
打断了我要深入描述欠债可怕性的长篇大论。
我说,“倒没有。”太后虽然没什么笑容,但比她还扑克的脸我也见得多了,这
种压力于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值得放在心上的事。
“那到底是为什么?”林墨淙的眉头已经微皱。
我说,“欠债真的挺可怕的,你是不知道,我爸妈整天做梦都在纠结还钱的事儿
“欠债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除了这个呢?”他简单的打断我,眼睛平静的望着
前方,将车开得异常平稳。
我想了想说,“其实我们俩认识的时间也就三个月,互相了解的程度也不深。说
实话我真没觉得你有很了解我来着,说不定我根本就不是你感觉的那样,感觉这事儿
很不靠谱。”
说完我觉得自己的心重重的跳了两下,那股莫名的酸涩竟然又泛了上来。
林墨淙顿了顿,说,“刚才我和我妈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没听见很多,但关键的却没漏掉。”
他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心里说,果然猜对了,他跟他妈拿我跟那个叫婷婷的
旧爱作比较来着。其实根本不用比,我从小到大最有的就是自知之明了,要不然也会
二十多年都没把自己推销出去。
林墨淙说,“其实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觉得这句话很耳熟,这应该是言
情文出现在频率最高的台词之一吧。若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我就应该配合小说模
式,边嚎啕大哭边捂耳做跳车状大吼“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但我仔细的衡量了一下自己对他的感情,还并没有如那些柔弱女主一般将他爱到
骨子里,而且我将小命看得很重,没有跳车的勇气,所以我只是淡淡的说,“你不用
解释,我真的没什么兴趣。”想想又说,“我也不是因为你妈妈那句话才要跟你断交
。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就是开着飞机追上一辈子也追不到,更何况我还不会开飞机。
林墨淙忽然伸过一只手来,将我的左手紧紧攥在他手中。我挣了两下,没有挣脱
开。然后我听见他说,“程程,你真是个倔强的傻丫头。”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鼻子好似有些发酸。
由于到学校时已经过了夜里12点闭门时间,车子开到学校门口便进不去了。我轻
轻推开他一直握住我的手,想要下车回学校。在放手的时候,林墨淙说,“程程,你
说的事情我不会考虑。如果你准备好想要知道关于婷婷的事了,我会一五一十说给你
听。但在那之前,我只想你知道,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人。”
我实在不知要如何应付这样的场景,我甚至不敢再去看林墨淙的脸。于是我低低
的说了声“知道了”,便飞快的下了车向宿舍跑去。
我以为在这个纷乱复杂的夜晚,生活已经把我调戏够了。但谁知道我奔回到宿舍
楼下,看见楼前坐着的那个身影时,我才明白,什么叫只有想不到,没有虐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章为过渡章节,想开始小虐了。生活中不能全是欢乐,特别是
这种衰神俯体制的女主…
于青要炮灰了哦~不待见她的童子们静待下一章吧…不过好似也没有炮灰得很彻底
唉,俺真不是个后妈。
21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安静的坐在台阶上的苏唯,我的思绪忽然被拉回到半年多以
前,临近寒假的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我一次看见下雪,很大很大的雪。我家和本科城市都在南方,只有幸
见过一次雨夹雪。少女时候总是幻想着,要在一个下雪天漫步在雪地里,让六角的雪
花轻轻落到我脸上,然后在纯白的世界中邂逅一个干净得像雪一样的白马王子。所以
在那次雨夹雪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结果却是被雨水浇了个重感,一周鼻
子都没通气。娘的,我怎么知道明明叫雨夹雪,却连雪的渣子都没见到,光被雨砸了
不过那个晚上真的满足了我少女时的愿望,雪大得差点把学校给埋了起来。操场
,路边,都是打雪仗的人,混杂着女性的尖叫和男性的笑声。一场大雪把校园里各种
气氛铺垫得格外浓厚。雪变成了大家互相调戏的工具,无论是男女,还是男男,或是
女女,此刻都都能毫无顾忌的释放心中情感,用充满情感的雪球砸向心中所想的那个
人,至于是怨恨的往死里砸,还是充满爱的意思一下,那就只有扔的人自己知道了。
这不但是个恋爱的好季节,也是个报仇的好季节。
可惜我少女时的幻想早被那场感冒驱散了,于是我只是裹着最厚却还是单薄的衣
服,匆匆的往编辑部办公室里跑。下午接到苏唯的指示,寒假之前最后一期校刊的稿
子和编辑寄语要在今晚赶出来,而他晚上的火车回家,所以又只能交给我了。
那时的我刚刚得知他有女朋友的噩耗,正处于忧思难忘的最落魄时期,他的每一
句话好像都有迷魂药的功效,我即便有万个不愿意,却还是会鬼使神差的答应。于是
在这样一个最适合约会的夜晚,我孤独的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看着那些充满激情的稿
件。虽然我即使不来办公室,也没有约会的机会,但我还是为自己这惨淡的雪夜悲哀
了一把。
我真怀疑办公室的暖气管子是不是被那帮校工往里灌凉水了,我连外套都不敢脱
,还是觉得手脚冰凉。就在我觉得冻死在这破屋里都没人知道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
然打开,我抬头,恍然间竟看见苏唯出现在门口。那一刻,我真觉得是脑子冻出了毛
病,所以我用冰冷的手掌猛拍后脑勺,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程曦你干什么?要拍死自己了事吗?”苏唯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身雪花的味
道。我终于从听觉和嗅觉上辅证了我的视觉没出问题,然后我便呆坐当场,心里居然
一抽一抽的跳着,跟心律不齐的症状差不多。
苏唯走到我旁边,边坐下边说:“这办公室的暖气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然后
看看我的棉服,说,“下这么大雪你怎么穿这么薄就出来了?”
我终于找回了三魂七魄,也不好意思说这就是我最厚的衣服了,便淡淡说,“我
从小就不怕冷。”忽然想起他不是应该坐火车回家会女友去了么,便装作随口问到
,“你没回家啊?”
苏唯摘下头上的帽子开始掸上面的雪,“雪太大,火车走不了,我就干脆回来了
我“喔”了一声,低下头去装作继续审稿,但那上面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只
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和装得尽量平和的呼吸声。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从我手上把那份稿子抽走了。漂亮的指尖滑过我的手背,我
竟忍不住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苏唯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手怎么那么凉?还说不冷,你冻感冒了可不算工伤
我挤出一个笑,低低的说,“我真不冷。”
苏唯忽然站起身来,说了声“我出去一下”,然后便走出了办公室。我茫然的望
着他坐过的那张椅子,要不是他把帽子忘在了桌上,我真有点怀疑刚才是我自己的幻
觉。
不到十分钟,苏唯又回来,抖落着头上的雪径直走到我面前,把一个暖暖的东西
塞进我手里,说,“拿着喝吧。”我低头一看,是一瓶热奶茶。他是特意出去给我买
的?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随着奶茶的温度传遍全身。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喝。”说着他把我面前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稿子整理到自己
面前,开始翻看起来。我偷偷抬起眼来,他的侧面安静而专注,确实就像我想象中的
雪一样干净,那一刻我只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刚好看的脸,也许我就这么静静的看一
辈子也不舍得把视线挪开。
当时的那张侧面与现在不远处的那张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不知是在我冲下楼转了
三圈找不到他时,还是在于青扬起手要给我一巴掌时,那想一辈子想望着他的心情好
像就这么风轻云淡了。此时再看到,除了有些感慨,却少了习惯的不安。时间真是个
奇怪的东西,虽然我五六天前刚在医院见过他,此刻想起来,却好似那是另一段人生
。我想,我是累了,累的不想再去揣测他对我到底是何种心情。
我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去。那张干净的脸缓缓的抬起来,看到我的瞬间明显愣了
一下,然后站起身来,轻声说,“你终于回来了,手机也不开。”
我这才想起起来为了躲避钟汶的追掐关机之后,一直还没来得及打开。难怪这个
夜晚被折磨得如此顺畅,原来是没有手机铃声来打断。我淡淡的问,“你在这里做什
么?”
苏唯顿了顿,说,“上次在医院看见你那样,我就一直想来看看你,但最近老有
事…”
“于青出院了吧?”我打断他,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再也不想听到他说什么关心
的话。既然没缘分,又何必还去听那些搅得我心神不宁的言语。
苏唯估计有些意外我打断他的话,但他还是点点头,说,“出了几天了。”想想
又说,“其实我应该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说,“不必了,我想她宁愿再去死一次也不会说这三个字,所以你也不用说。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陪她吧。”说着我就想绕过他进楼里。
苏唯忽然说,“程曦,那个晚上,我也等了你很久。”
我猛的停住脚步,心中狠狠的跳了几下,然后听见他继续说,“你也是这么不开
机,我也是这么坐在这里,不过那一晚,我等来的是一辆宝马车。”
我没有说话,也失去迈步的力气,就那么背对他呆呆的站着。我从来没想过,在
我冲下楼拼命找他却找不到的那个晚上,他竟也曾在这里等着。
“我知道那辆车是谁的,所以我起身站到了角落里去。”苏唯的声音很平静,好
像是在诉说另一个人的事,“然后又过了很久,我看见你走下楼,那个男人就从车里
冲出去把你抱住,然后带你上车走了。”
我忽然转过身,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控诉我让你在楼下
等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要求你等我,苏唯,我巴不得你离我远远的,带着你的宝贝
于青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苏唯低下头去,轻轻的说,“程曦,对不起,真的。这句话不是替于青说的,是
我自己想对你说。”
我冷笑了一声,“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知道邮件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
我打断他说,“别弄得你自己很了解我似的,那件事我早忘了。只是麻烦你们俩
以后吵架分手自杀什么的换个人栽赃,我不想陪你们疯了。”
“程曦,你别这样!”苏唯想上来抓我的手臂。我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伸过来
的手。苏唯愣了一下,把手垂了下去。
我说,“我本来就是这样,或者说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又低低的说了句,“苏唯,你也从来不是我想的那样!”面前的这个苏唯,就算还
是以前那个干净文隽的样子,却也再不是能轻笑着对我说“我肯定帮你”的那个人了
“程曦,那个男人,你是真的喜欢吗?”苏唯忽然抬起头来,眼里泛起奇异的光
亮。
我愣了一下,但随即淡淡的说,“我喜不喜欢他又怎么样?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林墨淙也是一个复杂的存在,我暂时不想耗费我所剩无几的脑细胞。
“你要不是真的喜欢他,就让他离你远一点,我,我…”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没来由的很期待他要说出口的话。但他只是“我”了两声,却没我下去。
心像掉进个黑洞般瞬间沉得无声无息。或许我也曾经有一度觉得,他对我应该也
不是那样的毫无感觉。就在周守跟我说他醉酒之后紧紧抓着我手的那一次,我甚至有
些无耻的念头,隐隐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连爱和不爱都不敢理直气壮说出来的男人,我还能指望他怎么样?
于是我说,“到目前为止,我还算喜欢他。你满意了没?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
,你也请回吧。你的道歉我接受,所以以后请不要再来了。”然后转过身,大步上楼
走上楼。我觉得身子似乎有些发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穿得很单薄的雪夜里。但我跟
自己说,现在已经是夏天了,程曦,你得走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别人文里的男二人气高涨,我的男二却好像真不怎么受待见,我
错了,其实男二应该还是有男二的价值存在的…
本章林大律师遁地了…下章尽量补上他的戏份…
第 22 章(上)
也不知是哪位恋爱达人说的,治疗一段情伤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给另外一个人
制造点情伤,这样大家心里就平衡了。我觉得这颇有点缺德的味道,到吴妮却理直气
壮的说,中华儿女千千万,不行咱就换,反正虐也不要钱,谁顶不住谁滚蛋。然后就
以两倍重力加速度狠狠虐周守,以洗刷她在小齐身上受到的耻辱。
我觉得吴妮她们家以前肯定是卖菜油发家的,要不怎么打油诗做得这么好。
自那个风云突变的晚上之后,林墨淙和苏唯都没有再到宿舍楼下。但由于早就被
吴妮一脚踢得老远的小齐,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猛然发现吴妮身上各个连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优点,也杀来学校天天闹着要吃回头草。所以楼下轮番站岗放哨的
就变成了周守和小齐。吴妮得意的说,“程程,楼下的宿管们得提着大礼包来感谢咱
俩。要不是因为我们住这儿,他们哪能天天看帅哥,每天还不重脸儿。”
我却没有心思跟她瞎贫,满脑子都是另外一件事。林墨淙,我已经好些天没看见
林墨淙了。我记得那晚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明明是他说不会考虑和我断交的事儿,但
是从那以后他却既不来公司,也不来学校,连个电话都没有。难道我那晚被那一堆碗
碟洗的幻听了,他是说同意跟我断交?
断交确实是我提出来的,但问题是,好像我还没有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我也没
料到他执行得如此雷厉风行立竿见影,连个缓冲的时间都不给我。哪有犯人被判了死
刑之后,先抗议两嗓子让法官还在考虑要不要改个死缓,然后丫自己就一头磕死在堂
上的?
公司内部的气氛自派对之后也诡异到了极点,大家都纷纷猜测那晚跟林墨淙离去
的神秘女人是谁。而林墨淙的多日不现身,更让女人们觉得那一晚上是不是发生了点
什么,一时怨恨咒骂之声四起。天地良心,我除了去他们家客串了一回活雷锋之外,
真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做啊!天天这么憋屈着听人骂自己,我觉得我的内脏都
要憋伤了。
有几次我都很想给林墨淙打个电话,台词我都想好了,等他一接电话我就破口大
骂,“你这厮忒不厚道,是死是活你也给个信儿啊,这么玩人间蒸发算是怎么个事
?”反复练习了许多次,觉得气势肯定够了,但每每在要摁下拨号键的瞬间却放弃了
。我忽然有些害怕,怕他接起电话来冷冷的说,不是不见了么,你打来做什么?
后来我竟无聊到开始计算没见到林墨淙的天数,我觉得我是疯了。为了阻止自己
继续疯下去,我决定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余,给自己的下班生活找点乐趣。想起蔻子上
回给我推荐的几部喜剧片还算怡情,于是打电话给她想让她再介绍几个。但打了几次
都没人接,我想这丫头也是在家玩疯了。
这天周守下了血本请吴妮去一个高级会所吃日式料理,为了显示他是多么拥护吴
妮所拥护的一切,便也盛意全全邀请了我一下,然后在吴妮转身的瞬间冲我使劲挤眉
弄眼。我知道他是叫我别妨碍他二人世界,但长这么大我连三文鱼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如此良机我岂能错过。于是我装作暂时失明,做扭捏状,“这不太好吧…咱啥时
候动身?”瞬间,我好像看见周守捧着干瘪的荷包躲在厕所哭的情景。
三文鱼原来是这个味道。我虽然不太习惯那芥末味,但想到它的价钱,我就觉得
自己深深的爱上了它,远胜过食堂里我最钟爱的宫保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