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清明的眼却蓄起泪光,明晃晃地刺痛宋琦玉的神经。
局中局8
“谁要你自作聪明了?谁要你自作聪明了!”
她几乎是吼了起来,从额际到右眼角的青筋爆出,“我的婚事你操什么心儿?我压根不喜欢唐竞川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姐姐喜欢夏名遐不是么。”
宋小宛微微扬起嘴角,说得云淡风轻,却在宋琦玉心里引发八级地震,“你都知道…”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卡出来的。
“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姐姐你醒醒吧,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撇开他喜欢季小清不说,撇开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不说,妈妈,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她对夏名遐已经恨之入骨了,从来只有她驱使别人命令别人,夏名遐却令她处处吃瘪现在在夏洛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她受到如此屈辱怎么可能跟夏名遐握手言和?”
宋琦玉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宋小宛。视线却已经模糊,眼中温热一片。宋小宛伸出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叹惜道:“姐姐你就跟唐竞川在一起吧。女人最重要的不是找到自己爱的人,而是足够爱自己的男人。”
局中局9
“呵,唐竞川要是知道这是个骗局,他还会爱我?”宋琦玉挑出漏洞。
“那个时候他都爱惨了,就算会愤恨,最后还是会陪在你身边的。”
“你自己信吗?”
“…”宋小宛没有回答,确实这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唐竞川不傻,但是对于宋小宛而言,现在只要琦玉能爱上别人就好了。任何人,都比夏名遐更合适。
宋琦玉走向驾驶座车门,在室外呆了太久,鼻尖已经被冻红了,她抽气时觉得寒风冷到肺里去,“回去吧。你出来太久了,我送你回去。”
她把小宛送回新家后驶往回家的路。头顶光影呼啸而过,好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迷梦。她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理智,指尖却已经拨通了夏名遐的手机。那头传来他疏离的声音,“找我有事么?”
只是听到他的这句话,眼泪再次滑了下来,却只是落下而已,脸上的肌肉像是被麻痹了,完全僵硬住,维持着不悲不喜的表情。
局中局10
“你听说过唐竞川这个人吧?”那边不说话,她径自说了下去,“妈妈想让我嫁给他,”嘴角不自觉地冷笑,“你有办法令她失败的吧?帮我挡掉…”
“我没那个功夫。”这个男人,拒绝得干脆。她刹车,疲惫地深陷入真皮靠垫,扬起头颅,仿佛这样就能令眼泪倒流回去。
“你一定不希望季小清经常和傅景曦粘在一起吧?”她的声音已经走音了,鼻音沉重,“傅景曦正着急重办护照急着出国,却被傅明栋压制住,进退维谷。我可以动用人脉,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办理护照出国,那时你就可以独守季小清了…”
帮他守护心爱的人,不是为了成全,只不过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即便得不到他,也不想失去爱恋的资格。
一滴眼泪溢出眼眶,擦过眼尾向后飞逝。
宋琦玉回到家的时候,夏明珠一个人在长桌上用晚餐。桌上摆满各色佳肴秘制,散发款款香气,与此相对应的,独自坐在桌边的人显得形单影只。
局中局11
不过要是哪天看到养父出现在饭桌上才奇怪了。随着宋氏的不断壮大,宋万雄每晚都少不了应酬和摆宴,极少在22点之前到家。
“我回来了。”她淡漠地说,坐在夏明珠斜对面。
夏明珠抬眼,吩咐用人去加碗筷,然后亲自给她乘了碗汤,“等会吃晚饭早点休息。”
其实是一句很平凡的话,宋琦玉却警觉道:“明天有什么事情吗?”
“唐竞川想邀请你去滑雪,我已经帮你答应了。”
看看,没什么事情,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关心起自己。宋琦玉在心底薄凉地笑,嘴角牵起揶揄的弧度。
“我会让司机送你去的。”夏明珠又补充了一句。怎么怕她逃走?呵呵,她现在可是乐意之至…
“放心吧,我会去的。”她要给夏明珠希望的,她要和唐竞川周旋,因为她想看到,当事情乱作一团后夏名遐焦急的脸色。
那一定异常俊美,异常有趣吧。
滑雪场相见1
宋琦玉吃饱睡好,第二天早早醒来,牛奶浴后细心描绘了一个淡妆。
衣服也是精心挑选过,纪梵希的纯白色大衣衬得她气质优雅。胜雪的色泽,仿佛被它包裹住的人纯良无比,她不禁冷笑。
私家车准时将她送到滑雪场门口。有专人为她带路,唐竞川果然已经包下整座山头,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他们今天的约会。
她换上滑雪服后进去场地内,正巧见到一个迅速飞起的黑影冲向高坡,腾然跃向空中,一长条雪花随着滑雪板的轨迹在空中飞扬而落,他稳稳落到低坡上,轻巧地转身,往她的方向迅速驶来,两侧飞溅而起的雪花如同锦绣祥云。
“哇,唐先生好身手!”她隔着手套拍手,见到他后眉开眼笑。
唐竞川一时间被这笑容晃晕了眼。记得昨天宋琦玉还是对他冷若冰霜拒之千里的态度,今天却笑得露出贝齿,亲近随和。
“在北方长大,能不会滑雪么。”她的赞美令他心情大好,眼神往雪地瞟去,“一起来玩儿吧。”
滑雪场相见2
两人在冗长的雪坡上相伴而行,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恰好一抬眼就能相视一笑。
绕了雪场半圈后,宋琦玉提议道:“我知道滑雪还有种玩法,唐先生有兴趣么?”
唐竞川颔首微笑,目光舍不得自她脸上移开。
宋琦玉拎起左手的滑雪杖,令他右手也同样把滑雪杖拎起来,然后两人手臂紧紧相缠,她兴奋地高高抬起右手,“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滑下去!”
“呵呵,好。”他从未这么尝试过,突然觉得很疯狂。生意人总有很强烈的风险意识,会下意识规避风险,而他应下这个“好”字的时候竟然不假思索。
两人的滑雪杖用力向后一滑,同时向前冲去。为了保持平衡,两条手臂都紧挨在一起,好像身体也随之连成一片,同步前进。
有一种共赴生死的刺激感作祟,使得原本陌生的距离如同受了磁石吸引不断靠近。
再次回到起点的时候,两人额上渗出汗水,与之同时好像有细腻微小的情愫也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滋生。
滑雪场相见3
宋琦玉正想着台词继续拉近距离,唐竞川的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他作了抱歉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趁他无暇顾及的时候,宋琦玉的滑雪杖在雪地里翻刺着玩儿,好像把那隐藏在最靠近泥土的一层雪拨出来见见阳光就件极有趣的事情。
另一边,唐竞川的语气明显不善,“我记得我今天已经把这座雪山包场了。”
“哎,可是这群客人我们这边也实在得罪不起啊…”馆长在电话另一头焦急又委屈地说。
唐竞川是精明人,略一思索后同意了馆长的要求,“不过把他们带到北半区,别来影响到我们。”
“好好好!”馆长挂了电话,转身对刘向洁等人和颜悦色道:“没问题了,请进去吧。”
“早跟你说不用打电话了,”刘向洁描绘了浓重眼线的双眼一瞪,把老馆长吓得骨头都抖三抖,“没必要!”
滑雪场相见4
“嗤…”身后的男士们已经笑来了。
好歹是一检察长的女儿,性格却跟土匪头子似的。刚才听说雪地场被包了,大部分的人都同意改去附近的马场赛马,刘向洁却拍车门大喊:“不行!我今天还偏儿就想滑雪了!”
她也不顾别人已经包场的事实,就这么任性胡闹地横冲直撞,其他人只好跟在后头乐呵呵地看着她对经理,总经理,馆长,一个个高声争论,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似的,然后努力地憋住满肚子的笑意。
一行人进入滑雪场后,并没有人规劝去北区,事实上,老馆长知道就算规劝了,恐怕也是徒劳,由此当他们浩浩荡荡出现在唐竞川眼前的时候,他保持翩翩风度的笑脸上却出现一丝裂痕,商人最恨的就是不讲信用。
与之相比,宋琦玉的眼底可谓精光四射,她见到了季小清,在夏名遐不在场的雪山里。
“好巧啊!”宋琦玉的手掌轻拍,十分欢迎的样子,“小清,你们也来这里滑雪吗?”
滑雪场相见5
季小清愣了愣,见到她值得那么高兴吗?她怎么记得之前宋琦玉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的呢,但她还是礼貌地回答道:“嗯,是啊,呵呵。”
宋琦玉拉住唐竞川的胳膊,娇笑道:“我们跟她们一起玩吧?”
“好,听你的。”于是方才唐竞川脸上的一丝的裂痕又自动愈合了。
“小清,你看,这条路通到底是个高坡,滑翔到空中落到堤坡上跃落,一路行进到底就是森林了。”宋琦玉指着前面的地形向她介绍,“我们来比一局好吗?看谁先到森林。”
季小清还在目测高度和路线长度,几米开外的傅景曦替她回答道:“还是不要比了,滑得太快并不安全。”她诧异地回头,想要与他目光对视,他却根本没有看她。
如果季小清没有记错,自从刘向洁出现后,这家伙就跟她撇得一干二净,哟,这会儿怎么开了尊口了?
就算只是一句话,刘向洁也会介意,嘟囔道:“滑雪本来就是找刺激的项目,处处注意安全小心低速还有什么劲儿?我支持你们比一局!你们呢?”她挑眉看向小六子等人。
滑雪场相见6
小六子傻笑道:“哈哈,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声大嫂又刺痛了季小清的耳朵,“那就比吧。”
她和宋琦玉两人站在滑行道上,小六子一声令下,两人的滑雪杖猛得向后一撑,身体弯下前驱,疾速滑翔起来,身后是滑雪板留下的长长印痕。
宋琦玉的技术比季小清好多了,她却没尽全力,只是保持跟季小清同样的速度,最后同时到达树林边缘。回头望去,其他人都只是小小的黑点。
她不禁沉笑,对正在低头调试滑雪板的人影喊道:“嘿,季小清。”
季小清像是料到了般,冷笑道:“宋小姐有话就讲吧。费尽心机的支开别人,你真是辛苦了。”宋琦玉那么亲昵地喊她“小清”,没阴谋才怪。瞧,这不是又喊回“季小清”了?
“你知道傅景曦最晚二月中旬出国吗?”宋琦玉精锐的目光笼罩在季小清身上,却见季小清整理的动作骤然停止,她满意一笑,“这次他出国是为了逃避跟刘向洁的婚事,恐怕短期内不可能回国。而且,他一旦出国,恐怕傅常委也不想让他再回来了…”
滑雪场相见7
“这句话什么意思?”季小清拧眉,回过头来,认真地看向宋琦玉。
“怎么,听不懂吗?”宋琦玉轻笑,走到她跟前,蹲下身近距离观察季小清的表情,眯起眼轻笑道,“你没有必要跟我装傻,其实你心里也该有个谱了不是么?这次傅景曦如果出国了,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回国了。你是打算跟在他后头游历世界?”
季小清不说话,神色愈发凝重,却觉得宋琦玉跟她说这些别有居心,冷声道:“这些就不劳宋小姐费心了。”
宋琦玉耸肩,那么她就抛出重磅炸弹吧,“你还记得你被夏启亮绑在宾馆里那天吗?夏名遐最后来救你了。”
季小清沉默,宋琦玉讲话的模样在她眼里简直犹如吐着舌杏的毒蛇。
“是我告诉客服小姐,如果有人到1103室找不到人就改去1203室。那时你跟夏名遐在房间里破镜重圆应该很甜蜜吧?不知道傅景曦看到了没有呢…”宋琦玉轻笑,白雪映入眼底,锋芒一片。
不知他的心1
那时…季小清回忆,她正跟夏名遐紧紧拥抱在一起。可是没有人来打断他们。事后她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傅景曦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他去了哪?以及第二天莫名地前往意大利,小六子等人都去送行,却没有通知她,这是刻意的不告而别!
联系小六子说傅景曦要去意大利开连锁咖啡店的话,小小的推敲一下,极有可能就是那次傅景曦前往意大利,碰到了合适的合作对象,与人磋商连锁咖啡店。
如果不是董萍的事情闹大了,小六子痛哭流涕,恐怕他是短期内不会回国的。
如果宋琦玉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事实就是,傅景曦见到她和华山拥抱在一起,所以对她彻底放弃了,第二天出国,与人磋商事务,自此打算长期定居国外…
难怪了,难怪他回国后,她当时坦诚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他会笑得那么揶揄那么漫不经心,她还欢天喜地地以为他们可以继续做朋友了,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傅景曦就已经打算放弃她了。
再之后,在傅家大宅,她对傅明栋说会撮合傅景曦和刘向洁被他听到了,恐怕是彻底碾断了他最后的念想,所以现在只一心想着怎么甩开跟刘向洁婚事逃到意大利去。
不知他的心2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是自己将他越推越远的。当她明白喜欢的人是傅景曦的时候,他已经巴不得早点离开她的身边…
“要是有什么误会,小清你可要早点解释清楚。”宋琦玉的语气又亲昵起来,季小清抬眼,原来是有一对人自山坡那端滑来,迅速接近她们。
“早点解释清楚,也避免了日后的麻烦。你又不比刘向洁差,我想傅明栋可能一时间不接受你,但是时间长了,总是会妥协的。这样也避免了他们父子间的隔阂和疏离呢。”
季小清觉得好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宋小姐你说话时能不能不要那么假仁假义,我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听华山说过,在夏家的时候,只有宋小宛喊过她一声“哥哥”。华山是她的家人,对自家人不好的人,她也不会给笑脸。
“哼,”宋琦玉冷声浅笑,双臂环胸,“反正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其余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她说完往前望去,那两个人影疾速靠近,正是傅景曦和刘向洁两人。
不知他的心3
当傅景曦在季小清眼前停下的时候,她突然有想冲到他怀里去的冲动。她过去确实让他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他也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这么草率地决定离开,现在还对刘向洁和傅明栋伪装顺从,只为早日离国。
明明想要冷笑的,可是眼眶里的眼泪却越蓄越多,她用指尖迅速地擦拭,这动作给傅景曦见到了。
她坐在地上,情绪异常的样子,让傅景曦误会她受伤了,语气波澜不惊道:“怎么坐地上?摔伤了?刚才叫你不要比赛了…”说到最后又语气刻薄起来,好似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
“呵,是啊,伤到了,”季小清右手掌心按在左胸膛上,抬眼对他冷笑,眼中水光一片,“你不想知道谁令我受伤的吗?”语气激进揶揄,与他争锋相对。
刘向洁看出两人的异端,拉着傅景曦往回滑去,“讲些什么有的没的东西,鬼听得懂。”
他的脚步却定在雪地里,眸光与她对视了两秒钟,喉结翻滚,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缄默,随着刘向洁的脚步一起离开。
不知他的心4
季小清气得将手里的滑雪杖猛得一撑,急速追去,她冲得过猛,重心不稳,最后的意识便是拉住傅景曦的胳膊,两人一起栽到雪地里去。她的脑袋撞痛他胸口,白雪的雪花沾了一身,裸露在外的脖颈刻骨寒凉。
“喂,你干什么!”刘向洁在一旁哇哇大叫,季小清置若罔闻,凝水的眸子怒瞪向他,大骂道:“你这个懦夫!你是我见过的最懦弱的男人!”
他怔怔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的眼泪还是翻落了出来,笔直地坠落到雪地上,湮湿了雪花。她将脸埋入他怀中,闷声道:“为什么不坚定一点?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喜欢…”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呐…”
傅景曦倒抽一口气,虽然她没有说完整,但是他明白她的意思。一旁的刘向洁也彻底傻眼了,她紧张地看傅景曦的反应,都忘了拉起地上的季小清,只听傅景曦如何回答她。
狂喜在他胸口膨胀,撑得胸膛发涨,可是很快又骤缩下去,眸中的亮光也逐渐黯淡。
不知他的心5
他想到十年前,他和顾妍琦也是彼此相爱的,未满十八岁的两人甚至离家私奔,可结果却令他痛得刻骨铭心。并不是不计一切后果在一起就有好结局的。
“起来吧。”他低醇的嗓音压抑住心中翻腾的情感。季小清抬眸,与他平淡的眼波相触,他嘴角微扬,一贯的腹黑式冷笑,“现在才说这个,不觉得晚了吗?”
“你还要演下去?”季小清惊叫,直想拿滑雪杖砸他脑门,“你这个懦夫…”
“你误会了,”他打断她的话,“季小清,你误会了,”他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疏远得好像雪山两端的距离,彼此在对方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小点,面目全非,“就算没有刘向洁,现在我们也不会在一起。”形势不会允许他,他自己也不会允许自己…
刘向洁听了这话开心地笑了,用力扯起地上的季小清,迫使季小清面对自己,用正主儿对小三的口吻道:“季小姐,既然你不甘心,现在听到小曦的话也该死心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存非分之想,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刘向洁用手指擦去季小清的一滴眼泪,冷笑道,“瞧瞧,哭得还真带劲儿,呵呵。”
不知他的心6
她说完重推季小清肩膀,而季小清完全不设防地一头栽进雪地里,没有人拉起她。她的脸埋在冰天雪地间,隔绝了所有声息。
最后,是宋琦玉扒开地上的雪,想扶住她的肩膀帮她翻转身,却发觉季小清自己不愿转过身来。
“喂,不是吧?就这么一说,你就被打击到了?还真是脆弱。傅景曦摆明了还在气头上嘛。”宋琦玉体贴地说道,拍拍季小清肩膀示意她起来,“怎么,打算放弃自己的幸福了?”
“怎么可能…”有轻微的声响飘入宋琦玉耳中,她马上反问道:“既然不打算放弃,那还赖在地上干什么?”
“唉,我太失败了,就让我做一只鸵鸟一会会…”
季小清的反应令宋琦玉陷入沉思。
她原本只是怀疑,毕竟调查下来季小清和傅景曦的关系太亲近,太过暧昧。她想放一把火,烧起这两人的感情,结果季小清对傅景曦的感情完全超过她预想的深厚。
这是否就意味,夏名遐跟季小清总有一天会走到陌路?
不知他的心7
她突然很想笑,却至少想着,将笑声闷在心里。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要不断挖深这道口子,只要不断地放火扇风,她宋琦玉爱上的男人,没有得不到手的道理。
“大姐这是怎么了?”小六子和张煦这组也抵达森林边缘,看到季小清脸朝地横躺着,立即赶过来,把季小清翻过来。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小六子心急地问向宋琦玉。
宋琦玉瞥了眼季小清,她脸上融化了雪水和眼泪,脸上湿漉一片,肌肉也被冻僵了似的扯不出一点表情。
“她…”宋琦玉还没开口,季小清便自己回答道:“我做了件丢人的事情。”她半垂眼帘,目光落向满地深雪,满脸无辜。
“大姐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小六子睁大眼睛诧异地问。
“都说丢人了,你怎么还问呐?”她抬眼,怒目看他。
小六子吓得乖乖闭上嘴巴,一旁的张煦笑呵呵地缓场,“那大姐现在准备呆这儿,还是怎么说呢?”
不知他的心8
季小清回想刚才的情景,又一阵挫败感排山倒海涌来。她胡乱地耕了一把刘海,烦躁地回答道:“我自己先下山吧,下次再跟你们一起玩。”
一时间真不知道拿什么脸面见傅景曦,还有傅景曦旁边那个心理年龄低于十八的刘向洁。
“大姐你认识下山的路吗?我送你回去吧?”小六子体贴地说,那真挚的神情看得她心头一暖,她笑着谢绝了,“你们在这里玩得开心些。我下次跟你们一起玩哦。”
当季小清走入滑雪馆入口时,除了傅景曦和刘向洁,其余人都惊讶她的独自离去。见到小六子和张煦来了,众人纷纷问向他们:“大姐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先走了?”
“我也不知道啊,”小六子摊开手心,“大姐就说,自己做了件丢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一时静寂,惟独刘向洁嗤笑了一声,低声冷哼道:“她也知道自己丢人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六子赶忙问她,他听得出刘向洁话中带刺。
不知他的心9
其他人也用不友善的眼神看她,如果不是因为傅景曦的交代,他们根本不会跟刘向洁这样娇贵自负的小姐玩在一起。
“什么意思?”刘向洁顿了顿,“就字面意思,你听不懂中文吗?还有,你们一个个眼神那么凶悍干什么?”她说完挽起傅景曦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