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燕儿瞪了她一眼,却见刘氏好像很害怕似的缩了缩,直接背对自己了。
心里是很气闷,又不想当着随老头在家和刘氏吵起来,再说刘氏就是个惯会装软弱的货色,她哪怕把人摁倒地上捶一顿,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想及此,随燕儿不愿回房,更不愿意到随老头跟前转悠,便骂骂咧咧出了大门想一个人清静清静。谁料,刚打开门就瞧见随独龙从土坡上下来,且走的极快。
“大!哥…”随燕儿心跳的很快,刚想将人叫住,就见随独龙消失在路口。
“大早上喊什么呢?”随二是随老头的独子当然宝贝的很,他懒洋洋最后一个起来,刚出门就听见随燕儿在门口大喊。
“没什么,刚看见大哥了。”随燕儿不喜欢刘氏,也不喜欢这个母亲所出的幼弟,总觉着这个弟弟将母亲对自己的好全部抢走了,再说她出嫁的这十多年里,这个弟弟从来没有给她撑过门户,这次她被休,这个弟弟也没见上门讨过说法,可见心里是不待见自己的。
随二撇撇嘴,看着随燕儿回屋,心里却转了个弯。
“大哥出门了?”随二眼睛一亮,冻得缩起的身体立刻伸展开来几步跑到父母的房里,笑嘻嘻的说道:“娘,独眼儿出门了。”
“出门就出门呗,又不是那个死丫头出去了。”花氏不在意的说道。
随二却神秘一笑道:“他出门了,咱就有办法让那死丫头出门。”
二丫头一早上照顾母亲,好容易有时间坐下来想要描点东西,就听外头有人敲门。
她推开门一瞧,竟然是村里六叔公的儿媳妇李婶,和二丫头家里并不相熟但见面到也打声招呼。
“辫儿你赶紧去瞧瞧吧,东头那边石场好像出了事儿,之前和你爹一起的石头回来说你爹好像去了石场,也不知道回来没有。”李婶子站在门口焦急的说道。
二丫头当场身子就有点晃,她胡乱点头,跟着回身就取了随身的小包往外走,这会子母亲刚午睡,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
李婶子与她一同下的土坡,路上还不停嘱咐她,让她在县里打听消息千万别去石场。
二丫头整个人都慌了,哪里听得进去,等两人下了土坡却又遇见了村里的秋子,那秋子见了二丫头先是一愣,之后上来就道:“辫儿你赶紧去县里瞧瞧吧,说是你爹出了事儿!”
二丫头点点头,谢过就往村外跑,秋子肚子里还憋着话,但等他开口二丫头都跑远了。
“怎么了?随家老大从石场回来了?”李婶子在后头一把扯住秋子急迫道。
秋子看了看村口,又看看李婶子,瞪大了眼睛道:“随独龙是真出事了啊?”
李婶子没听明白,不高兴道:“没出事你瞎嚷嚷什么,我只是让二丫头去县里问问,看你…”
秋子还没听完李婶子唠叨,就赶紧往随二家跑,心里却纳闷的很,这事儿还真有那么巧的?
二丫头一路狂奔,也顾不得形象了,她刚进县城就听到说东头的石场有人打架,然后是洞口塌方埋了好些人进去,跟着又有人说官差过去了,与采石工有了冲突,好些人被打的血糊糊的抬出去。二丫头听说自家老爹是和石头一起早上去的石场,好像是县令有什么差事,李婶子又是石头的舅妈,这事儿肯定不能开玩笑,所以她心里是越发的不安。
朝着石场的方向快跑,也顾不得那地方偏僻,二丫头踩紧了鞋,收拢了领口,穿着一身并不暖和的茅草袄子一路哈着白雾就跑了过去。
也是她跑的太急,所以等到她被人捂住嘴的时候,她只觉着脖子向后扯着刺痛,整个人像是不能呼吸了。
那人拉着二丫头,一直很有节奏的往后退,二丫头两手板着他的手,用力的踹地希望增加点摩擦给那人带来难度。
“怪,别喊了…”那人被二丫头挣扎的有些犹豫,手也开始发抖,可一会儿又开始用力道:“我也是没办法,若不用你代替,我女儿就要去喂鱼神,你和她年纪相仿身形也一样,只要你去了…我女儿就能得救。”
二丫头要是没被捂着嘴,差点破口大骂,凭什么你的女儿是老娘就不是人了?她爹还生死未卜呢,她就要替人送死?门都没有!
也是无岛的人实在吃的太差,二丫头好歹平时还弄点蛋白质补补,那捂着二丫头嘴巴的男人没将二丫头拖多远,动作就慢了下来,似乎在考虑用什么将二丫头弄走。
二丫头顿时心里明白这人绝对是看到自己之后临时起的念头,她趁着那男人站住脚步的那刹那,用力朝着那人脚尖踩去,随即又用手肘直撞那人捂住自己嘴巴那只手的下腹,就听那人痛呼一声,她就赶紧挣脱那人,脑袋都不带转动的直接往前跑。跑出去后,她不敢再走小路,直接顺着大路往县里走,因为毕竟石场那边太偏僻路又远,可县里离她现在的位置更近,人也会渐渐多起来。
她越跑越快,觉着自己都快要飞起来了,可后头那人却没有就此放过她,反而在后头喊道:“快!快抓住她,她偷了我东西!”
二丫头暗恨,她一边往前跑一边大喊道:“这人是个拐子,大家有女儿的看好了,他想用别人家的女儿喂鱼神!”
原先还有人想要拦她,可听了她喊之后,便僵在远处,县里的人都朴实若真是小偷自然不会放过,可二丫头这么一喊到也有前例,大家就当然不敢乱帮忙了。
眼瞧着那人坚持不懈,二丫头发了狠,正巧不远处一个穿着细布长衫,头戴帷帽的少年带着个大汉往这里走,就一下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胳膊道:“少爷,快,快救救奴婢,有人要卖了奴婢。”
那少年当初就想发火,可自己的帷帽下摆被这个臭丫头捏在手里,甚至她还威胁道:“你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的容貌?若是乖乖配合,我就不拽开。”
少年无奈,也不好当场发火,更何况他也被人追踪,不易暴露,就只好抬手给旁边的大汉做了手势,那大汉立刻道:“谁那么大胆子敢抓咱们余岛的奴婢?”
二丫头从少年身边探出头,这次到看清了想要抓自己的男子,大概和自己的父亲年纪差不多大,可穿的破破烂烂,手脚也多有冻疮,像个叫花子,模样到是看着忠厚老实,只可惜到底心术不正。
那中年人见少年身边的大汉似乎可以一拳打死自己,双腿都颤了,再也不敢追过去,之后更是调头就跑,不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你可以放手了吧!”少年不耐烦的说道。
大汉也走了过来。
二丫头不喜少年对她的态度,嘴上说着多谢,伸手却推了少年一把,让大汉瞬间接住,自己则头也不回的往县里跑去。
“个死丫头!”少年什么都不顾只稳住了帷帽,他磨着牙恨道:“下次别让我看着这丫头,不然肯定杀了她!”
“少爷,他们跟上来了。”大汉扶好了少年,低声说道。
“走!”少年低着头快步带着大汉离去。
二丫头觉得肺都要着火了,整个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才慢慢停了下来,再看后头少年和大汉也没追过来,便长舒了口气,往县衙那头去。这么一出惊险过后,她也冷静下来了,自己一个人去石场确实不大安全,方碑县最近要送人喂鱼,很难说会不会还有别家的坏人想要找人代替,所以她还不如先去县衙找到父亲相熟的人,先看看情况。
可谁知她还没走到县衙呢,就突然看见对面来了个熟人,兴高采烈的跑到二丫头跟前道:“恭喜啊恭喜啊,你爹这次抓到几个想要偷渡的,如今已经是咱县衙的伍长了!”
昨天实在顶不住了,胃疼+大姨妈,双重打击,终于趴了,今天才好点上来码字-3-
二丫头:四心,有人说你起名字太随性了。
四心【掏耳朵】:怎么可能?我起的名字都是有含义的!
二丫头【瞪眼】:难道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四心【神秘一笑】:那是,你看,随辫儿随便,随绳儿衰神,怎么样?很有意思吧。
熊猫夜探
随二差点将手里的粗瓷杯摔了出来,后来实在舍不得才重重放在桌上。
“怎么就有那么巧的事儿?还偏偏就是独眼儿真有事儿…我还许了秋子两个铜板,结果事情没办成,铜板也不还我了。”
“可不嘛,不然那丫头早就换成银子了!”花氏不满的嚷嚷道:“也不知道独眼儿怎么命那么硬,那么多人都没把他打死,反让他捞着一个伍长坐。”
“娘,伍长就算官差了吧。”随二嫉妒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花氏撇嘴坐到床上道。
到是一旁随老头开口道:“所谓伍长就是五人队的头儿,咱们县里除了捕快,就是护卫队,伍长应该算是护卫队的人,据说也是领着县衙的俸禄,算是官差了。”
“奶奶的,怎么就能让他得了势呢!”随二觉着自己眼睛都要红了,摸起了杯子又想扔出去。
这头二丫头也对父亲突然有了俸禄这件事十分好奇,她拉着父亲满是茧子的手不依道:“那么危险的事情,爹居然一声都没说。”
随独龙不愿意将其中凶险说与女儿听,只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有人利用石场的风波,然后想要借助县里人手不足,混上去往余岛的船,爹当场抓了两三个人。县令大人觉着我差事办的不错,就给了个伍长。”
听到这里,二丫头看了眼母亲,也不想细问了,只嘟嘴道:“爹也是救他们。”
随独龙只是笑,摸着女儿的发髻。
想必那些偷渡的人也不会是这个郡的,因为靠近海边的郡城附近,几乎很少有人敢去偷渡,不是说周围的人惜命,而是靠近港口的人都明白偷渡根本不可能成功。所谓万分之一的机会,不单单只是被人抓出来,而是在船上没有携带名牌根本不可能让其留在船上,哪怕船只在海上航行,他们也会做为惩处在之后将偷渡的人送回无岛,再投进最深的采石场如同奴隶一般工作一辈子,至于那些找死想要靠着自己的船只跟在大船后头的人,因为他们没有大船的三样工具,很快就会被海上的怪物吃掉,最终连人带船连渣都不剩。
父亲当真是在救这些蠢货。
爹成了伍长,二丫头越发的有了信心,毕竟将来就算想用钱将父母送去余岛,也需要打通关系,而爹有了哪怕最小的官职,那也不是白丁了,对于上头人来说当然可以先优惠自己人,再去考虑那些所谓的富商。
有了俸禄,二丫头也很少饿肚子了,可是花氏却对二丫头家的财产恢复了一些热情,好些时候也都在土坡下转悠,只是在看见随独龙或是二丫头的时候会躲到一边,嘴里说一些酸话。她也不是没有去找过随独龙,可是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让他接济随二一家,再给随二找个县衙的差事。随独龙早就吃够这一家子的苦,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还怎么会愿意与之接触,所以花氏的心思是一样都没有办成。
翻过年去,天降大雪,无岛是有过年的名儿却没过年的命,家家户户顶多在这一天吃饱一些,到是二丫头拿出之前风干的肉类,用咸菜炒了端上桌来,一家子算是过上了这么多年第一个舒心年。
王树根的比对日子越发的近了。
比对,那其实是乡下人的说法,官方的名称应该是定考,就是定期考核。这是专门针对沧国这样的岛屿国输入人才困难的问题作出的解决办法,沧国一共四个岛,中间光坐船就有十天半个月的,再加上无岛人口是四岛中最多的,能够培养人才的基数也是最大的。不过无岛没有什么教育基础,所以关于文化方面比如科举就不会出现在无岛,反而一些手艺上的定考,会每三年出现在无岛,用来发展国家的手工业。
这样的考试分成好多的门类,二丫头也大概了解过,除了士外,农工商都有涉猎,之前就有算账算的好的被送去了余岛,只可惜她脑子比不过古人,她那个时代太过发达所以好些基础的东西其实都已经算是退化了,她如今没有提笔忘字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定考分为三场,初试,复试还有加试,不过一般复试过了,加试都不会太困难。王树根就是等着复试过了之后就上随家来提亲。
二丫头不敢耽误王树根联系,她提早将图样告诉了王树根,希望他能一举通过考试,因为定考是三年一次,二丫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三年可以等了。
因为是刚过年,二丫头也害怕遇到上次的危险,她就跟在村里大部分人后头一起往随村赶,谁知道刚一进村就听见有好多人在哭泣,接着一队人从村西头过来扛着口薄薄的棺材。
“哎,这都今年开春第几个了?”前头有个大婶感叹道。
“好像是第三个了吧,之前东头也死一个,好像才四十出头。”另外一个人又道。
“这个都算不错了,还有口棺材,之前那两个都是一卷席子就入土了。”
一席话,女人们都不在说话,男人们也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丫头没有仪器,可她总觉着今年的无岛病毒似乎又变异了,起码在严寒下雪的情况下活性明显减缓的少了。
因为随家村接连有人去世,二丫头看过母亲后心情也有些郁郁,她早早吃了晚膳借口累了就先回到自己房间,想着身子日渐赢弱的母亲,还有为了家庭拼死拼活的父亲,以及这个充满了不安定的无岛,二丫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一点睡意。
与她一同翻来覆去的还有一直就在二丫头身边,却被她无视彻底的熊猫君,最近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竹子,正抱着啃个不停,只是它怎么啃二丫头也不见那竹子变短,所以她就越发觉着这只熊猫也许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东西。
“你说,是不是因为病毒侵袭了我的大脑,所以我出现了幻觉?”说完这句,二丫头自己都笑了,按照她的推算以病毒的进化速度还应该到达不了大脑神经,只是谁也架不住病毒变异,这种掌控不了的东西,就算在前世也很难有个定性。
二丫头本是玩笑似的伸手戳了戳空中的那只熊猫,然后她僵住了…
手指上还有触摸到毛皮的那种触感,微微带着点温热,可是比普通的体温要低,最重要的是她刚戳完,那熊猫就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她,形态好像一个孩子。
“怎么会?”如果真要是臆想的话,怎么还能碰的到?就算是故事里的鬼怪这么触摸也不会有温度的感觉,二丫头揉揉眼睛,再掐了自己一把确定没有在做梦的情况下,她再次朝着那只空中的熊猫伸出了爪子。
二丫头先是一只手,跟着站起来伸出另外一只手,两只手胡乱的摸着熊猫的身体,接着是脑袋,熊猫毛茸茸的皮毛别弄的乱七八糟,双眼中甚至带出了微微怯意。
“那啥…你到底是什么?”幻想应该不可能有触感,如果不是太恶心,二丫头都想用舌头舔舔看。
熊猫似乎带着人类的表情,委屈的看了二丫头一眼,就抱着竹子落到床上,然后脸对着墙将屁股留给二丫头,竟是赌气了?
“喂,你难道是什么妖精?”似乎古华国有过这样的传说,只是狐妖猫妖听说过,熊猫妖就有点不太常见。
熊猫的尾巴一小撮,就擦着床单一抖一抖的,看得二丫头好想伸手抓一把。
“估计你也不会说话。”沮丧的二丫头躺了下来,却被熊猫挤到了一旁,二丫头无奈的发现这只熊猫现在已经开始占领她一半的生活空间。
熊猫的事情二丫头找不到源头,以她那个性子也懒得纠结,直接倒头就睡,被熊猫这么一闹腾她居然有了睡意。
熊猫背对着二丫头,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二丫头理它,它摇摇屁股慢吞吞的转过胖胖的身子,两个黑黑的小眼珠偷偷的瞄了瞄二丫头的睡颜,小心的挪了过来在她的脸边嗅了嗅,之后又用爪子捞起二丫头几根枯黄的长发,就见那长发缠绕在它的爪子上,很快就有些纠缠不开了。
熊猫想要将头发从爪子上扯下来,却又怕扯痛二丫头的头皮,急得挥舞着一只爪子,屁股都不敢挪动,最后实在想不到方法,爪尖一刀冷光,几根断发飘飘扬扬掉落在床单上。
看着那断了的头发,熊猫的黑漆漆的眼眶泛起了水光,跟着逃一般的从屋子里消失了。
二丫头在梦里觉着床上有了空位,吧唧着嘴翻了个身,□□的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二丫头本想再看看那只熊猫是不是还如昨晚一样实体化,却在屋子里怎么都找不到那只动物的身影。这又让她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难道昨晚还是在做梦?或是病情加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清哦,你们是想让我弃坑么,嘤嘤嘤,木有收藏,还木有留言,这样尊的好么?感觉好像一个人的游戏,好心塞。看到我苍凉的背影么?
江硕之死
兴许开春就是一个好兆头,随独龙成了伍长,而王树根的定考比对也格外的顺利,就像随二丫所想的,在无岛这种地方要想在家具上雕刻花纹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当地的木匠没有这种手艺,也没有这种资本来制作,毕竟木料虽不易得可无岛到底还有,只花样这种东西对于无岛这种几乎没有接触过花纹的贫困岛民来说,就显得格外珍贵了。 无岛的人都顾着自己能够吃饱穿暖了,谁会将心思花在这些无用的地方,再者使用雕花家具的人家都是其他岛屿上的富人,他们更喜欢使用余岛上的木匠制作的家具,而非无岛这些短命鬼的,这就间接导致了无岛人制作的东西没有销路,也就自然没有发展。
王树根的初试几乎是顶着头名过的,复试虽然因为年轻经验不足,可随二丫头的花纹实在夺人眼球,所以哪怕王树根的手艺不如有着二十年经验的老汉,也被点为第三名,定考每个郡前十就有机会可以被选送余岛,王树根如今就只差加试了。
“你等我,等过段时间我爹过寿后,我爹就去你家说亲。”王树根本想第一时间遵守承诺去随二丫头家里说亲,只是他复试刚过父亲高兴,就想着寿辰与答谢宴一同办了,父亲已经过了四十,在无岛已经算是老年,所以四十后的每一个寿辰对王树根来说都很重要。
二丫头无所谓的同意了,反正王树根还有加试,她当初将赌注压在王树根身上就是看他的老实,守承诺。若是这样都是走眼了,那也只能算她倒霉。只是谁能想到,也不过相差不到一二个月的时间,一段缘分就那样出人意料的消失了。
随绳儿最近老是觉着恶心想吐,私下里偷偷找过医馆的大夫,虽然因为时间尚短不能完全肯定,可随绳儿就是觉着她离着要做富商的妾室也不远了。所以村里在传王树根考过复试的时候,她只是觉着二丫头好命,希望王树根将来始乱终弃,却没起什么嫉妒心思,毕竟就算考过了,去了余岛也不过还是木匠,撑死了环境能够好点,要是和江硕比起来那就是老爷和长工,不值一提。
然而美梦就是美梦,终究不是真的,且一戳就破。
“你说什么?”随二一早就被人吵醒,接着打开大门就瞧见随独龙站在门口,一脸的严肃。
“有位江大富商你们可认识,他死在客栈里了。”随独龙压根不想上这个门,只是他一早就接到这个消息,县令又见是他名义上的弟弟,便派他来了。
“不可能!你胡说!!”随二前几日才得知女儿怀孕了,他还做着给富商当岳父的美梦,怎么今儿个那富商人就死了呢?
“那就是认识了?你跟我去县衙走一趟,县令大人有话要问你。”随独龙说完二话不说就伸手来拉人。
随二一听县令,腿先软了,他抓住随独龙的手挣扎着大声喊道:“娘!娘你快来啊!我要给独眼儿抓去蹲牢房啦!”
院子不大,花氏和随老头很快就跑了出来,连外头都没穿,冷也顾不得了,一见儿子被随独龙抓着,花氏二话不说就上去挠了几下,拼命想要把儿子拉回来。
“老大,有话好好说,他怎么说也是你弟弟。”随老头到是没慌,一副看起来镇定的样子。
“就是,你怎么那么白眼狼啊,你吃你爹的,喝你的爹的,转头就来抓你爹的独苗,你是不是想你弟弟被抓了你就能夺了他的家产啊,我告诉你!没门!”花氏紧紧抱住儿子,破口大骂道。
随独龙好笑,一松手,那母子俩差点栽到地上去。
“我不带他走也行,到时候县令大人派起来人来,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随老头不傻,也知道随独龙说的不假,就说道:“那你到底做啥要抓你弟。”
“县里有个从余岛来的富商,有人知道他在县里与随绳儿有来往,如今他人被杀了,自然是要问问的,如果随二不去,那就只能找随绳儿了。”随独龙反正无所谓,这家子都死了,都与他无关。
随老头想了半天,只得道:“随二,只是问问话,你就跑一趟不会有事的。”
“爹!!”随二不可置信的喊道。
“去吧去吧,总不能让你闺女去吧。”随老头说完也就不管了,转身回了屋里,说到底他是丢不起那人,要是让村里人都知道绳儿的相好被杀了,那么之前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就不再有了,至于以后,等给绳儿落了胎,再找一户更好的嫁过去。
无奈,随二只好哭丧着脸和随独龙一同去了县里,好在他没犯事,只是问了几句便有惊无险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