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魏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将军的?”明月香的声音有些尖锐。
妝彤只觉着明月香愚蠢,她行了一礼淡淡道:“奴婢并没有这么说,只是当日奴婢确实见着将军去了书房,然后好一会儿才出去,魏姑娘却被送回西园了。”
“这事儿就凭你空口白牙随便说的么?”明月香显然有些失去理智,几步走到秦蛟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秦蛟很自然的拉住了明月香手。
妝彤眼神一暗道:“那就请夫人让魏姑娘过来亲自解释。”
明月香点点头道:“如此也好,让人将魏姑娘带过来!”
门外实在太冷,明月香吹了一会儿风,秦蛟就舍不得了,他带着明月香去了花厅,叫让将火烧得旺旺的,他则坐到一旁给明月香暖手。
魏姑娘走进来的时候就见着这样的场景,而她们家的主母却用手拧着将军的耳朵,不知道说着什么表情却很凶狠,一时间魏姑娘居然对将军产生了同情。
“我听妝管事说了,说你怀孕了,可有此事?”明月香等魏依贞刚行完礼,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魏依贞脸上发烫,毕竟这事儿她确实做的不光彩,可她看着老老实实被明月香欺负的秦蛟时,心里也就不挣扎了,毕竟事已至此秦蛟又是她孩子的父亲,她若不争就当真在将军府没有立足之地了。
“确有此事。”
“说吧,孩子的父亲是谁?你若是老实说话,我说不定会网开一面让你与孩子的父亲离开将军府。”明月香似乎颇为大度的说道。
魏依贞却慌了神,虽然她之前做过准备可当主母真的不承认的时候,她只觉着整个人都被羞辱了,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甚至出身比主母还要好,凭什么这个女人要怀疑她的家教,于是她抬起头直视明月香道:“孩子的父亲就是将军,是那日我与将军在书房…还请夫人看在将军的骨肉以及魏家的份上,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吧。”
明月香咬着唇站起来就想给魏依贞一巴掌,谁知道却被秦蛟拦住。
魏依贞慌忙后退,见秦蛟这般,心头一热,心底越发坚定。
岂料,秦蛟却道:“我那日并没有去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西园的还没写完,下章继续,当时确实不能抓奸,这是我想了又想决定的,不然秦蛟的帽子就绿了,不过这不代表他不可以装可怜,下章还有宫宴
人总是如此,原本只是想要能够活下去,可是一旦觉着能够活下去了便又想活得好。这本来没有错,但若是这个活得更好是在妨碍了别人生活的基础上,那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明月香自以为自己不是个宽大的人,更不愿意别人来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自然不会同情面前这个面露菜色的女人。
魏依贞觉着自己的耳朵好似出现了问题,那日她明明在半梦半醒间看着将军走进来,然后与她一同沉沦在催情香的烟雾里,怎么这会子将军不承认了呢?这…这怎么好?她的清白,她的孩子…
“将军!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秦蛟一脸坦然道:“我与你并未见过。”
秦蛟这话到是不假,府里的这些女人被送来,往往都是齐氏或是谷氏接待他要么就不在府上,要么就让人退回去,退不回去的也只等让人安置在西园,到是魏依贞在出嫁之前躲在魏府前院的屏风后见过秦蛟几次。
魏依贞一下便对秦蛟的憧憬散的一干二净,她只觉此人冷血心狠且没有担当,明明是一国将军居然连睡个女人都不敢承认。
“那日明明是将军见我在书房,便对我…将军居然会说从未见过我?将军堂堂男子汉竟然连个小女子都要欺骗么?”魏依贞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她双眼微红,后退了几步。
“我没骗你。”秦蛟说完这句话便转过头去不再言语,因他觉得与此人说话毫无意义。
“夫人,请夫人明察。”魏依贞见秦蛟不再理会她,心酸害怕,直接上前一步跪了下来,掩面而泣道。
明月香只是看着她,眼低似乎还有愤怒,不过忍了又忍,还是道:“你有何证据?”
魏依贞咬了咬唇,想了想才手抖抖得从怀里掏出一个坠子,坠子上吊着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只兽中之王,那老虎雕刻精致,虎身矫健脚掌肥厚,站与一悬崖峭壁之上,张开虎口仿佛是在崖边虎啸一般,这玉佩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
只可惜,秦蛟武将出身,儿时贫寒,对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不感兴趣,尤其是他平日多穿短打,别说玉佩就是扳指都没一个,这个虎啸的玉佩很显然不是秦蛟的。
明月香似乎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模样道:“我就说嘛,我家将军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这玉佩不是我家将军的。”
魏依贞只当他们推脱,也难怪她会如此想,因着这玉佩玉质不错上头又刻着如此凶猛的老虎,怎么看都像是个武将会喜欢佩戴的饰品。
“夫人,这玉佩确实是从将军身上取下的。”魏依贞以头触地,哽咽的说道。
说起来当日也是魏传宗太不小心,也有可能是事后太过慌张,否则也不会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遗失,让魏依贞当做定情信物留了下来,甚至连妝彤那里都没显露。其实若是她当初拿出这块玉佩,她到也不敢傻乎乎的送上门来了,因为魏传宗的这块玉佩并不是没有人见过,相反,可以说府里是有不少人瞧过还摸过的,这块玉佩正是他宫中的干爹找人带给他的,他平日没少拿出来显摆。
“你确定,当真是从将军身上所得?”明月香笑容变冷,看着魏依贞的目光也慢慢锐利起来。
魏依贞只觉着头顶被明月香盯着发麻,全身冷得直打哆嗦,可她心底里那股子不服气还有被人诬陷的愤怒与悲痛一直顶着她,她小心的摸着小腹,她必须要让将军将这个孩子认下,哪怕不折手段。
“小女子确定。”
明月香冷笑一声。
魏依贞十指握得紧紧,对原本从未有过交集的夫人产生了一丝恨意。这个世界上哪个男子不纳妾,哪个男子不偷香?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刁蛮跋扈,就逼得将军做了不敢认,逼得她在此卑微的恨不得落进泥里,甚至还有可能逼得她腹中的孩子成为野种!
“夫人!魏姑娘身怀有孕还是到里头说话吧?”妝彤件事情有些不妙,暗恼魏依贞是个没用的,只能自己上前道。
“我让你说话了么?”明月香轻飘飘的说道。
妝彤一口气堵在喉咙眼差点没破口大骂,可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只好忍着道:“奴婢不敢,只是还请夫人看在将军子嗣的份上…”
“是你说的将军子嗣?是你瞧见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明月香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妝彤脸色被憋得通红,心底又有被说中的心虚,整个人捏着帕子微微颤了颤。
“你不说话,就以为我想不到你了?说吧,好好关在西园的人为什么会怀孕,别和我说是将军的事儿,这分明是你们在私下里搞鬼!”明月香这会子到是真生气了,魏依贞可以说是被家族利用,那你妝彤是个什么玩意儿到在将军府做出这种龌龊事儿,若是长此以往今儿个出来弄个香,明儿个是不是就要把人绑到床上去了?
“夫人明鉴。”妝彤不得不躬下身子,心里却在诅咒秦蛟多纳几个姨娘,然后让夫人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甚至于要是让这个夫人早死就好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明月香走到她身侧小声道:“可是有些事儿你想都别想,我就算出身再不好,我也已经是夫人了,而你…一辈子就是个宫女命,真没想到王后调理出来的居然这等货色,也难怪我家将军看不上眼。”
“你!”没成为将军的第一个女人是妝彤隐藏在心里,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阴影,否则她也不会因此存着报复的心思帮助魏家。然而,这样的心思居然被明月香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这就好似心口上原本就有伤便接着被人在原处狠狠捅了一刀。
“没趣!”明月香挑挑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优雅的走到秦蛟身边,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屋里去,“你们将魏姑娘送到齐嬷嬷那里,齐嬷嬷应该会告诉她那枚玉佩真正的主人是谁。”
进了屋,秦蛟亲手给明月香解开披风,又给她倒了热水,还坐在她身边给她捂手,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那一脸的担忧任谁都瞧得出来。
“你别这样,不过动动嘴皮子,其余的事儿都是下人做的。”明月香摸着秦蛟的脸亲了一口哄道。
“这些人轰出去就是了。”秦蛟不喜欢有任何人将明月香的注意力吸引走,他更喜欢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与她窝在屋里,而不是看着那些心怀叵测的女人。
“真不知道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当官的。”明月香翘着小指点了点秦蛟的额头,笑道:“这后宅的事儿关乎于朝堂,一个不慎就能给别人攻歼你的机会,我不喜欢也不愿意外头人拿你当话作料,更不喜欢让人家指着你的鼻子说你的帽子绿油油。”
“是我太蠢,你别生气,我只想你开开心心的…”秦蛟忍不住抱住明月香,感受着她的温度,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村头猎户的妻子,那猎户是村里有名的好手,每日都要上山,他的妻子就每日站在门口等着她夫君下山,有次猎户去了街市,明明没有危险可他的妻子还是站在门口直到他回来。
“我没什么不开心的,到是他们很快就要不开心了…”明月香软着身子靠在丈夫怀里掐着他的脸颊道:“他们可真舍得,就怕你不上钩,那香居然有致人幻觉的作用,看来那魏姑娘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怎么一口咬定潘传宗就是你?”
秦蛟脸被掐的变形也不恼,只是专注的看着明月香,直将人看的不好意思了,才凑到她耳边道:“就算有那香,我也只找你。”
明月香笑着捶了他一拳。
魏依贞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明明已经盖了三床被子她还是冷得厉害,她知道她不是身体冷而是心口破了个大洞,那寒风直往洞里钻。可笑她之前还理直气壮的在夫人面前一口咬定孩子就是秦蛟的,却不知道是那催情香让她产生了幻觉,以为对方就是将军,可实际上那玉佩居然是个府里管事的!
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忙掀开被子趴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呕吐,只觉着全身哪哪儿都脏,脏得恨不得拔下一层皮!那管事是什么人不过是个阉狗的干儿子,是个奴才!她堂堂一魏家姑娘怎么能将清白给了那样的人,这让她杀了那人的心都有了。她完全忘记了潘传宗其实也是受害人,若不是她想要算计秦蛟,也不会有此时这般困境。
“不行,不能让魏家的人知道我肚子里不是将军的孩子,不然我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魏依贞神经质的捂着肚子缩回到被子里去,“不能就这么等死,要活着,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魏依贞就这么干坐了半宿,她知道哪怕夫人已经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秦蛟的,夫人也不敢到处张扬,否则她早被赶出去了,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要让将军捏着鼻子将此事认下来,更何况光凭着一块玉佩又能说明什么?只要能顺利活下来,日后她还有翻身的一日。
不久,魏家就收到了魏依贞一封伤心欲绝的书信,大意就是将军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却不想认账。
魏家哪里会去管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秦蛟的,他们只关心有没有机会拉拢秦蛟,若是秦蛟不识时务他们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好好修理一番秦蛟。
于是,秦蛟开始繁忙起来,魏家三天两头找他喝茶,只可惜秦蛟脾气硬的很,没做就是没做,甚至与在魏家家主面前他也毫无掩饰的怀疑魏家的家教以及魏家姑娘们的贞洁。
如此一来,便彻底将魏家得罪了,魏老爷子一怒之下就跑到宣王跟前狠狠告了秦蛟一状,大意就是秦蛟睡了魏家的姑娘不负责!还请王上下旨抬了魏家的姑娘做姨娘。
宣王整日在皇宫里待着,哪里遇到过这样好玩儿的事情,尤其是秦蛟这个一直不为女色所动的木头疙瘩,当然,有何公公在王上也不会脑残的立刻下旨,所以特意宣了秦蛟入宫解释此事。
“记得,入宫之后别在王上跟前和魏老爷子争吵,更别硬邦邦的看起来和没事儿人一样。”明月香亲手给秦蛟换了新衣,嘱咐道:“如果你不知道要有什么表情,就干脆低下头,不要说话,总要让王上同情你才好。”
秦蛟点点头,妻子的话他全记在心里。
“老王叔你可相约好了?”明月香又问道。
所谓老王叔是宣王的叔叔,虽然是堂叔但他年纪大了宣王也乐得供养他,平日里也常去宫里走动,之所以要请这位入宫,那是因为出事的前后连续几天白日里,其实秦蛟都在这位老王叔家里与几位公子还有卫将军的孙子一同说起这次袁地突然攻占祁地的事情,并不在府上。至于晚上,那魏姑娘晚上可有好些人看见她在西园,这可做不得假。
事情远比明月香想的简单的多,毕竟魏家不过是个旁支的姑娘,而秦蛟却是如今宣王的心头好。再加上在这个三妻四妾为常态的世界里,宣王绝对不会相信秦蛟会为了不纳魏家丫头而甘愿带绿帽子的。
魏家家主显然也没想到秦蛟居然有备而来还找了那么多证据证明,魏依贞肚子里的压根就不是秦蛟的孩子,而是秦家一个管事孩子。这事儿可就闹大了,但是魏家也不敢胡乱说出去,毕竟魏依贞再怎么说也是魏家的姑娘,如果这事儿传出去魏家的姑娘还怎么出嫁?关乎脸面,魏家与宣王居然高度的一致,暗地里便将潘传宗弄了去,又把魏姑娘接走,还带走了妝彤、齐氏一家以及府中拉拉杂杂一帮子老仆。
结果当然很明确,潘传宗再怎么狡猾也怕死,根本还没怎么审讯事情就招了,跟着魏姑娘为了小命又把魏家咬了出来,弄来弄去,魏家不但没泼成脏水还弄得自己一身骚,就连宣王都对魏家很不满意,你要结姻亲可以商议,何苦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这下可好,亲家不成成冤家了。
一场原本可能弄的国都满城风云的危机就这么在宣王的示意下悄悄的度过了,秦蛟虽然在宣王跟前有了瑕疵,可在外头的名声却保住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宣地的除夕,以及王宫里的除夕宴。
“咱们和魏家就这么闹翻了,你往后魏家不会为难你吧?”明月香躺在床上抱着秦蛟说道。
秦蛟无所谓道:“这样很好,王上满意。”
可不是么?魏孔两家家大业大,就连宣王都要给几分面子,秦蛟又手握兵权,若是让秦蛟和魏孔两家亲密了,宣王就算再糊涂也会不满,如今秦蛟和魏家撕破脸,宣王心里也应该踏实的多。
“西园的那些女人,年后你真的送走?”明月香戏谑的用手指戳着秦蛟的胸膛道。
秦蛟翻身压在明月香伸手,熟练的剥开她的亵衣道:“都是闲人,何苦养着。”
明月香听得心花怒放,西园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她原本就想借着这事儿弄走府里那些少府来的祖宗还有西园那些娇滴滴的女人,就连理由都很容易找,没看魏家都把女儿带回家了么?将军不想要就是不想要,给你们养了那么久,已经便宜你们了。
“我听说妝彤回到王后身边了?”明月香不爽的说道,原以为这个女人会受到惩罚,没想到王后居然保下了她。
“入宫多小心。”秦蛟摸着身下的柔软,不放心道,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给妻子报个病假。
“没事,你放心好了。”明月香嘤咛一声,娇柔的缠上了秦蛟。她和妝彤走着瞧!
秦蛟用唇堵住她的嘴巴,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每一寸肌肤,不一会儿明月香就软成一滩泉水,任由秦蛟为所欲为起来。
点亮灯,娇娘坐在座位上阴沉着脸。
此时有人推门而入,给她行了一礼道:“姑娘,事情失败了,潘传宗下狱了。”
“该死的没用的东西!”娇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主子可有说什么?”
“让姑娘尽快回去,主子还有新的任务交给姑娘。”那人接着道。
娇娘憋着气,她花了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逼得潘传宗去找秦蛟的把柄,原本就差临门一脚,让他被逼得没法的时候伪造密信嫁祸秦蛟,却没想到居然给魏家人搅合了!
“派人将消息传给宫里的潘公公,告诉他他干儿子是秦蛟拖出来顶罪的。”
既然她没成功,秦蛟也别想全身而退!
等着潘传宗身边的阿肆偷偷摸摸想来找娇娘的时候,却发现这座宅子竟然已经早就易主了。
一大早,明月香还在睡梦中,蔡嬷嬷就在门口将两人叫了起来,今儿虽然是晚宴,可是白天就要入宫参见各宫的贵人们以及与一同前来拜见的夫人太太们聊聊天套套交情。
明月香困得要命,脾气也有些不好,不过她仍旧忍住脾气推开凑过来要亲她的秦蛟,老老实实起身洗漱,然后换上新年的新衣头面。待到她全部打理完毕之后,一位虽然年轻却依旧贵气逼人的美貌贵妇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秦蛟就更捧场的一直盯着明月香猛看,心里是一阵阵的后悔,他就应该那日与王上说不让妻子入宫参宴的,如此美好的妻子给那些女人瞧瞧到也忍了,要是给那些太监看了去,他恨不得要宰人!
“夫人今儿进宫一定要忍住气,西园的那些女人要被送走,还有魏家的事儿…那些夫人太太肯定不会罢休的。”蔡嬷嬷在旁边嘱咐道。
明月香略带一些紧张却并不害怕,无论有没有魏依贞的事情,她都会被那些贵妇人们看不起,这源自于她的家世,更何况她将来还要一个人霸住秦蛟不放,府里是绝对不会有小妾还有通房出现,所以那些妇人也是迟早会在她面前啰啰嗦嗦的。
“放心吧,今儿个就麻烦嬷嬷了。”明月香拉着蔡嬷嬷的手说道。
蔡嬷嬷笑得连皱眉都起来了,她原本就应该陪着田家的姑娘入宫,可惜那位短命如今她也有了扬眉吐气的日子,那些田家旁支的嬷嬷恐怕现在还窝在县里等着赏钱呢!
夫妻俩等到了时辰,两人坐上马车直奔王宫,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是依偎在一起,时不时温暖的相视一笑,情意流转在眼眸之中。
等到门口,两人之间的甜蜜也都没有散去,直到下了马车两人还面对面双手相牵,依依不舍。
“阿蛟你可真是的,也不怕人笑话!”玉柱从马车上下来,伸手牵着自己的媳妇苗氏。
后头陆续也跟着来了不少马车还有人愿意顶着寒风骑着马的。
“你们也不用参加宫宴来此作甚啊?”玉柱瞧着翻身下马一身雪片的邵时与江河,奇怪道。
邵时偷偷看了眼秦蛟,淡淡道:“原想着找江河喝一杯,他非要过来的。”
“我什么时候非要过来啦,我…”江河还没说完,身后又有马车过来。
几人回首望去,卫老将军亲自骑着马,后头还跟着卫家的女眷以及卫家的长孙卫鹏程。
众人连忙走过去向卫老将军行了一礼,此时卫家老夫人还有几位太太从马车里走出来,又带出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家。
见状,男人们自然不好多聊,明月香也被苗氏拖着跟着卫家老夫人进了宫门。
明月香回头一望,秦蛟果然也在看她,甚至还用口型说会在门口等她,心中顿时一股子甜腻。
“毕竟是新婚,瞧瞧这黏糊劲儿。”卫家老夫人拉着明月香的手笑道,苗氏也跟着在旁边打趣。
只是明月香注意到,其余几位太太,除了卫鹏程的母亲大太太外,其余几位太太看自己的目光都太和善,还有那几位姑娘家甚至露出好奇的神色,就好像她多么与众不同似的。
宣地的王宫自然比不过赵地的皇宫,不过对于明月香这样没有入过宫的女子还是很好奇的,宫内多是单层的建筑,每座建筑群面积都很大,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明月香想象的那么奢华,甚至到了后宫明月香还看到了几座朴素的如同民宅般的偏殿。
“当年啊,咱们宣地的王上刚被赵地封为宣王的时候,宣地格外贫苦,祖宣王甚至拿不出钱财来建造宫殿,于是就建了这么几座看起来好似民宅的府邸,直到后来宣地慢慢通过走商农业致富起来,宣王的宫殿才渐渐扩大,变成如今这番景象。然而后来的宣王为了纪念祖辈并没有拆除原来的建筑,一直就留到了现在,你看到的那些偏殿,有些是用来平日祭祀的,有些呢,是用来藏书的。”卫老夫人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见明月香眼睛发亮,便说与她听。
明月香这才明白宣地如今的地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过关于宣地因何强盛,明月香也有了一点点的了解,也难怪宣地受赵地影响重农轻商,却并不限制商家的子孙进学举荐。
由着后宫的宫女将几人领去正殿,明月香一直与卫老太太聊着关于王宫还有一些宣地有趣的典故,偶尔也说说别人家的趣事,甚至连秦蛟第一次去卫家的事情也多说了几句。
“那个时候啊,瞧着这么不白净的一个小毛孩子,又不爱说话,问了十句能回你两句都算不错了。”卫老夫人故意很嫌弃的说道:“当时我还埋怨我们家老头子,怎么将这么个孩子领到家里来了,更恼他还让这么小的孩子上战场。可我们家老头子偏偏觉着他是什么战场上的奇才,啧啧,当时我可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