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不定明月香还要感谢老天最终还是手下留情了,因为毕竟做妾也好过继续在楼子里卖肉,在她眼下的世界里什么卖艺不卖身都是鬼扯,更没有众位才子乃至天子都追捧的京城大家,这里不会有人请大家做宴席的司仪,更不会有人请大家回去教导家中姑娘,这里的青楼女子就是彻底的烂如污泥,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翻得了身了,就好似明月香的生母那样,那已经是青楼女子最好的归宿了。
翻身从床上下来,明月香走到梳妆台旁,她看着那张与前世完全不同却依旧妖艳绝色的面容,满意的抿抿唇,好在这辈子她还不算一手烂牌,更没有变成明青宛那样的女子,兴许是前世那个讨厌的女人与明青宛相似,明月香本能的就对明青宛没有什么好印象。
摸着脖子,又摸了摸小腹,她敢肯定自己身上没有一丝伤痕,明月香疑惑的取来一只杯子,她又想起她成为这里的明月香之前分明是感觉到原先的明月香已经死了,不是外伤,那她是被人毒死的么?
“老太太说了,让你这段时间都别去请安了。”明悦蓉几乎天天都来看明月香,不但亲手给她熬了粥,还给她做了几道开胃的素菜。
明月香觉着这世上恐怕再没人对她这么真心了。
说起来也是有应由的,明悦蓉比明月香要大,小时候却经常在一处玩,明悦蓉的生母要比明月香的生母死的早,所以明悦蓉也给明月香的生母尤氏带过,跟着尤氏死后她离开尤氏的院子,却从不忘记与明月香来往,两个女孩子跌跌撞撞搀扶着努力长大,明悦蓉容貌说不上上佳却也是端庄秀丽温婉可人,明月香就跟别说了,狐媚子指不定就是她最贴切的形容。
明悦蓉从小就懂事,可明月香因为长相的缘故被明老爷重视,非但心智不如明悦蓉,还被惯的嚣张跋扈眼高于顶,可以说在明府算的上一霸了。然而即便如此,明悦蓉也没疏远明月香,哪怕明月香不懂事老是做些让明悦蓉担心甚至伤心的事儿,她也一直守在明月香身边,如姐如母的照顾着。
“不去才好,省得她老想着法子说我娘。”明月香觉着老太太就是自卑,她自己出身不好,原是染布坊掌柜的女儿,之后染布坊倒了老太太几乎没了娘家,曹氏好歹也算是个小官之后,再加上府里的那些个姨娘什么的,算算除了尤氏是因为容貌进府外,其余多多少少娘家都对明家有利。老太太说不了别人,可不就只能揪着尤姨娘的身份做文章么?
“你这性子可怎么好?”明悦蓉拿着梳子给妹妹梳通头发,叹气道:“如今府里还有我,可往后…”
明月香敏感的看向明悦蓉,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两天家里来客人了,都写到好晚,就不半夜放了,直接放到早上发,抱歉了。不过到周四肯定能补到3W字的,因为要上编推嘛,嘎嘎~~
PS:那些条条框框暂时框不住明月香,因为明家本来就不规矩,再加上有那么个爹,只要明月香脸没事,她就不可能失宠。所以以明月香前身那个智商都能在明家横行霸道。
提心吊胆
明月香成为这里的明月香之后就继承了原身所有的记忆,只是这些记忆都带着明月香主观的思想,那些原身没有注意的细节,她也同样不会有记忆,但是这并不妨碍明月香从原身的记忆里剥丝抽茧。就比如说在原身的记忆里原身总是备受宠爱的,但在明月香的眼里那份宠爱就绝不单纯,那可是需要将她后半辈子搭进去作为交换的。
明家不养闲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单单是在说下人们了。
“外头真的像他们说的,兵荒马乱的?”明月香被禁足,她也是自得其乐,反正左右她到了年纪就会被父亲高价“卖”出去,明府里除了明悦蓉她是一点培养亲情的兴趣都没有。
“咱们宣地算是好了,宁地与昌地接壤,见天儿的打,宁地的百姓都往咱们宣地跑,听说就连国都之前都跑来好些流民。”袖双这段时间得了明月香的重用,到底没有从前那么拘谨了,有好些说也敢说了。明月香院子里没有老嬷嬷,袖双与暖语可以说算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日子也比从前好过不少。
“说起来,诸侯国之间老是你打我,我打你,那赵地的皇上也不好好管管。”暖语给明月香换了帐帷,转身听到袖双说完便笑道。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事儿,连咱们宣王都只是关上城门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袖双从暖语手里接过脏了的帐帷,小声说道。
“袖双…”明月香瞥了她一眼。
袖双自知失言,赶紧吐吐舌头抱着帐帷出去了。
明月香低头看向手里的史记,却一个字都没瞧进去。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来到一个和平的国家,哪怕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她一开始还是有些糊涂,因为原身每日关注的不是父爱就是情爱,要么就是衣服首饰,对于外头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关心,更何况是国家大事了,对宣地的了解甚至比不上她身边一个丫头。
这个国家说的好听是赵国,可除了真正养着赵家皇朝的赵地外,其余八个都是诸侯国,包括宣地在内。近几十年来赵地的皇帝对于其余诸侯国的掌控越来越弱,而各处诸侯国却开始强势起来,眼瞧着以赵家为皇的国家就要崩分离析,百年前赵国的辉煌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我操这个心干嘛?”明月香合上书,失笑道。
哪怕赵国闹的天翻地覆,只要宣地的国都没事,她也就能继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前世她的国家皇帝都被人掳走了,青楼还不是照常做生意,皇都的那些贵族姑娘们也不照常过着潇洒奢侈的生活?
“我爹最近常常出门?”明月香将书放在身边的茶几上,问道。
这事儿到不是秘密,暖语想了想便道:“好像是,门房那头还说老爷最近用马车用的勤。”
明月香点点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两天她总觉着那天明悦蓉藏着心事,应该就是与明悦蓉的婚姻大事有关,不然如果明悦蓉一直待在府上怎么可能会不能继续照顾自己。不过想想明悦蓉的年纪,也是到了可以出嫁的时候。
细数一下明家明老爷这一支的姑娘,老大元娘是主母曹氏所出,早年就夭折了,老二是大概四年前给明老爷嫁给一户官宦人家做妾,原还想着能拉拔自家一下,可谁知道那户人家得罪了上峰,被弄到宣地与宁地的交接县去了,至今都没联系,也不知生死。老四与老三明悦蓉差不多年纪,可就是这么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姑娘,去年赏灯会的时候与一个穷书生偷偷私奔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蠢如原身,还能想着与董子扬私奔的缘故,更是明老爷气急不得不重罚明月香最主要的原因。老七是明老爷外室所生,三岁时因着乳母照顾不周,不幸吃东西哽住,活活噎死了,到死连个名字都没有。
明月香自己的命运尚不能掌控,就更别提为明悦蓉打算,不过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还是想先做准备的。
“把我私库打开了,取些不用的当了,换成银票拿回来。”明月香不怕暖语她们告密,只要她没做出什么伤害明府以及老爷利益的事情,这两个丫头也不敢冒死出卖她,毕竟粟红可是前车之鉴。
“是。”暖语果然不敢多问。
曾经她们两个来的时候张嬷嬷还在,为了害怕她们两个利用明老爷这个靠山夺张嬷嬷母女的权,便暗地里严防死守,甚至教唆明月香让她与她们保持距离,之后张嬷嬷死后,粟红成为了明月香跟前唯一最亲密的人,两个大丫头做摆设到了如今才有靠近自家姑娘的机会,谁也犯不着多嘴多舌再被厌恶了,再说,亲如粟红都能提脚卖了,这还不是因为姑娘对于背主深恶痛绝么?
明月香对于暖语的表现很满意,她现在需要很多钱,不但为了拿一些暗地里塞给明悦蓉,还为了自己将来的生活铺路。后宅的女人没什么都不能没钱,能心疼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
明月香是没有任何负担的被禁足了,可是被她威胁的明安灵却整日惶恐不安,就怕明月香找了什么理由整治自己,如此魂不守舍终究还是让其生母钟姨娘瞧出了端倪。
“我的儿,你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可是有什么心事?”钟姨娘关心道。
明老爷后院的姨娘死得不少,三娘、四娘、六娘还有九娘的生母都亡故了,如今有孩子健在的也只有二娘、五娘、十一娘以及明安灵的生母,二娘嫁得失去了联系,她的生母几乎就是在院子里等死,好些年没有露面了,五娘的生母胆小怯懦也是常年窝在院子里不出门的,如今府里还算得脸的也就只有明安灵的生母钟姨娘还有十一娘明忆梦的生母冯姨娘。
明安灵强笑着本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可看着母亲担忧的神色,她还是忍不住落泪道:“那日我在老太太门口说九娘的坏话,被她听去了,她居然瞪着眼要我等死,如今她被禁足还来不及收拾我,等她出来了,女儿还要不要活命了?”
“胡说!”钟姨娘可是把明安灵当成眼珠子护着,二娘的生母她也不是没见过,失去依靠的姨娘什么下场她这辈子都不想尝试。
“姨娘,你可得救救我。”明安灵这几日睡觉都做梦明月香上门找人揍她一顿,那种又羞又怕的情绪即便苏醒过来,还是那么的深刻。
钟姨娘心中立刻不满起来,明月香欺负明安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次探病居然还被人叉了出来,在府里丢尽了脸面。可若是让她上门理论,她却也是不敢的,她不过是个姨娘身份,明月香又是浑的,若是真的疯起来,怕是连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过是吓唬你的,你何苦真相信了,你若是害怕她来找你麻烦,你不如去求求六姑娘,她最是和善也最是心软,你与十一娘不是交好么?有六娘做和事佬,九娘也不会太过分的。”自己不行到可以找个救兵,虽说明月香在明府里横行霸道,与明青宛也不对付,但往日里明月香很少与明青宛闹僵起来,毕竟在这个府里,明月香是因为容貌而与众不同,可明青宛却是因为生母的身份不凡而一直在府里处在超然的位置。
“我不想去找她。”明安灵别扭的转过身,气呼呼的往榻上一坐不高兴道。
要说这明府里她最讨厌的是明月香,那是不容置疑的,因为明月香又没有生母脑子也不见得怎么聪明,不过仗着生的好就在府里耀武扬威谁也不放在眼里,别看明安灵害怕明月香,但她心里却是也最看不起明月香,所以她才会有事没事故意找明月香的茬好满足她扭曲的自尊心。
然而除了明月香之外,明青宛也同样是让明安灵嫉妒如同猫抓心一般的人,她平日里虽然与明忆梦关系不错,那也是因为明忆梦天真单纯很好骗,又同样是讨厌明月香恨不得其消失,再说明忆梦整日那副打扮,将来对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威胁。
“真是个傻孩子,九姑娘之所以这么厉害,不过是因为她背后有你爹,可六娘身后还有老太太呢。”钟姨娘走到女儿身边扳住她身子劝道。
明安灵不屑的冷哼一声,老太太都差点没给明月香气死。
“我的儿,你别看老太太不顶事儿,可那到底是你爹的母亲,六娘那么用心的伺候着,你爹能没感觉么?再说了六娘要比九娘聪慧的多,我听人家说之前好像是铺子里出了点事儿,还是六娘出了主意给解决的。”钟姨娘说起明青宛也有几分佩服,平日里安安静静在院子里看书,孝敬老人帮衬父亲,生母的身份又是那么特殊,若是说这明府里的庶出哪个能嫁做正妻,明青宛肯定是头一个人选。
“唔,我一会儿去找十一娘。”至于明青宛,明安灵没说不找也没说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明家就这么多位姑娘,应该都介绍清楚了吧,望天
银楼
“姑娘,您今儿还穿成这样?”
明忆梦看了眼自己身上素色简单的长袍,疑惑的抬头对自己的大丫头道:“是啊,有什么不对?”
“这未免也太不讲究了,若是给姨娘瞧见,又该说您了。”大丫头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劝道。
“这有什么的,里外都穿的齐整,不过是套衣服。”明忆梦不在乎的说道。
“姑娘,您今年也不小了,再不打扮打扮,日后可怎么办才好?”大丫头头痛的说道,明家的姑娘们虽不是什么世家的姑娘,但日子都算好过,哪个不是穿金戴银,就连明六娘明青宛如此清淡的性子衣着都从不马虎,可偏偏她家的姑娘天生与人不同,从小如假小子也就罢了,可如今眼看没几年就要及笄了,竟还是那种懵懂不知事儿的模样,也难怪冯姨娘急得上火。
这话显然让明忆梦不乐意听了,她一甩袖子冷着脸道:“日后,什么日后?莫非是要我学那明九娘,整日胭脂水粉的折腾自己?若真是如此才能有所谓的好前程,那我还不如留在府里和我姨娘过一辈子。”
说完,她扭头就跑了出去。
大丫头在后头喊了半天,也没叫住其脚步,不由叹了口气,若是老爷同意明十一娘留在府里一辈子到是好了,可这府里什么时候留过无用的人。
明忆梦将头发随意绾了起来,大步往后花园去,她原还想着换了男装溜出明府,但瞧着自家丫头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没了兴致。
本身心里就堵着气,明忆梦也就越不想让人找见,原想着寻一处僻静之处好好冷静一下,谁知道刚走到假山后头就听见一个女子嘤嘤的哭声。
哭声耳熟,明忆梦快步走了过去,开口就问道:“八姐怎么在此?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明安灵似乎被吓了一跳,随后赶紧将帕子取了出来将眼泪擦干道:“没,没人欺负我,你怎么跑到花园来了?”
明忆梦哪里肯信,这人眼眶可都是红的,刚刚她又不是耳背了,便道:“你别怕,告诉我,是不是明月香又欺负你了?”
明安灵慌张的摇摇头道:“不是她,她在禁足呢,怎么会是她?”
明忆梦狐疑的看着她,坐到她的身侧道:“在咱们家,除了她还有谁会欺负人,她禁足了还不老实,非要再回思过堂才能死心?”
明安灵见明忆梦深信不疑,心下一松,眼泪也掉了下来,就好像终于绷不住了,如倒豆子般将明月香如何恐吓她的事情重头说了一遍,末了擦了擦泪苦笑道:“我早知那日不该多嘴多舌,可她眼看就要出来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磋磨我呢?”
明忆梦听后怒道:“你那日又没说错,她有脸做还没脸让人说么?”
明安灵又是哽咽道:“可不就是不让人说么,这都恼羞成怒了,要让我死呢。”
“咱告诉爹去,让爹爹治她!”明忆梦气得站起身道。
明安灵忙拉住她的袖子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宠她,这事儿弄不好反倒是我的错,再说那私奔的事儿爹爹也不许别人再提,这弄不好还是我吃苦。”
“那怎么办?那就是个混不吝,出来大家都别想过舒坦。”明忆梦想起小时候吃过的亏,还有从姐姐们那里听到的事儿,就恨不得明府压根没这个人。
“要是她能被关着就好了,别出来,也省得大伙跟着提心吊胆的。”明安灵装模作样的感叹道。
明忆梦点点头道:“上次把她关起来是因为私奔的事儿,眼下也没旁的事儿能让她进思过堂,再说老太太被她这么气一下,看都懒得看她了。”
“那是当然,爹爹可最恨人私奔,当年四姐的事情可是追查了好久。”明安灵好似不经意的说起道,还偷偷看了明忆梦一眼。
“可不是?”明忆梦一合掌,眼睛亮亮的笑道:“咱们再让她私奔一次不就成了?”
“和谁啊?这可开不得玩笑。”明安灵紧张的抬头道。
“就像那些话本里说的,雇个人或是找个家丁什么的?”明忆梦自觉得了个好主意,又重新坐下道。
“她才从思过堂出来,是为了与董子扬私奔,这才多久啊,又换人了?你信?”明安灵没好气的说道,她就知道不能相信明忆梦的脑子。
明忆梦的笑容僵在脸上,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不信,可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去找未来的十姐夫吧,那十姐还不撕了我们啊?”
“他们私奔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又有什么奇怪?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明安灵垂下眸子,低声说道。
明忆梦连连点头,又笑了起来道:“可不就是如此么?到时候十姐只会找明月香麻烦,就连太太都不会饶了她!”
明月香还不知道自家姐妹就因为她的一句恐吓,就想着怎么重新将她送进思过堂,更可笑的是,那日明月香吓唬明安灵不过是希望她那张臭嘴可以悠着点,往后也少在她眼前晃悠,至于后续…明月香压根没想过,更不准备费什么心思。
“要去铺子里?”明月香慵懒的靠在软枕上,虽然前几日已经解了禁,可她根本不想出门,如今这样万事不愁的日子很让她享受。
“说是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她们也想出去热闹热闹。”袖双忐忑的回道,看着自家姑娘明显不想动的情形她也不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原先去年的时候可是她带头想着要出去逛逛,总觉着铺子里送来的首饰不合心意。
明月香翻了个身同样也想到去年似乎还真的出去过,若是她这次不去,那帮子女人指不定还以为她怎么了。再说,她到了这个世界也确实没有出去看看。
“行了,把那身樱桃红的襦裙拿来,头发别梳的太复杂,原先的珍珠头面可以用一用。”明月香下了榻走到梳妆台前,顺手拿了个紫玉的镯子往素手上一套。
袖双不敢迟疑,离开转身去取了衣服来,原本自家姑娘还顾忌着老太太,现在与老太太扯破了脸,那些素色的衣服自然也都压了箱底,也不知道哪天才能重见天日。
明月香才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她现在的资本就是容貌和身材,她如今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些资本发挥最大的效用。她前世死的时候虽然年岁不大,可她经历了太多,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掩盖自身的长处就可以逃过被父亲高价“卖”出的结局,再说以她的性格,与其低调寻求别的出路到不如奋起一搏,哪怕就算是做妾,也要找个最容易生存的环境。
带着暖语来到门口,果然看见家中一溜儿女孩站在马车旁,明月香扫了扫众人,发现除了五娘芳思没来外,就连明青宛都出现了。
很显然,众多姐妹中只有明悦蓉最是高兴,两人也顺势坐上了同一辆马车,至于其余人那嫉妒戒备的目光,明月香压根就当没看见。
“你不是最喜欢出来逛逛么?怎么今儿心不在焉的?”明悦蓉靠在明月香身边,关心的问道。
“天气太冷,总想窝在屋里待着。”因为知晓明悦蓉对自己最好,明月香说话就带着一股子亲昵。
“你啊,还跟孩子似的。”明悦蓉无奈笑道,可她见明月香被禁足却并不似从前那样郁郁不满,心头的大石也便放下了。
两人正说着话,明月香踌躇刚想问明悦蓉的婚事就听车夫在前头喊着靠边的口号,明月香心头一动伸手就小心的揭开窗帘一角。
马车停稳,明月香就见一辆双马拉着的精致马车从她们的马车旁边飞驰而去,也难怪车夫远远看见了就老实的往街边停。
“去问问,是谁家的马车。”明月香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不一会儿,暖语回来小声道:“说是城南何府上的。”
“何府?”明月香不解的问道。
“奴婢刚刚偷偷问了,何府就是天涯老人的府邸。”暖语这次的声音更低了。
明月香看了眼明悦蓉,两人都没有说话,重新坐好之后,这事儿就当从未发生过。
所谓天涯老人据说就是宣王身边的大太监何泰,此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宣地极有权势,也难怪自家的车夫老远看着就要避到一旁。
明家的生意很广,除了布行古董外还有当铺与银楼,今儿明月香她们要去的就是自家的银楼。
说是说银楼,但里头金银珠宝无一不有,玉石更是宣地有了名的好品质,明月香听老嬷嬷们说起过好像明家自己就有一队商队,每年将布匹运出去然后从临国将玉石运回来,也难怪明家的姑娘们各个吃穿不愁。
都是自己家的东西,姑娘们也就不客气了,明月香一向不合群,拉着明悦蓉就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坐下,跟着看着画册选着首饰。
“六姐姐真是厉害,你怎么想到要弄这个册子的?”
明月香低头摸着光滑精美的画册,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明青宛这个主意很好,因为珠宝铺子里来往的贵客很多,如果一样样的拿,既麻烦又容易出错,到不如弄个画册,需要什么再让人拿来的好。
明青宛坐在众位姐妹当中,含笑不语,并不为别人奉承的话所动,依旧淡定从容。
明悦蓉到没受影响,她一心专注的在为明月香看首饰,凡是她觉着适合明月香的就一律放在明月香眼前让她挑一挑。明月香只觉好笑,她的首饰匣子都好几个了,到是明悦蓉没人帮着筹划底子也不厚,这若是出嫁了,吃亏的也都是她自己。
“行了,别给我选了,我瞧着这几样大气的很,你自己放着带,账就记在我身上。”反正她爹说了,她想要什么都可以随便拿,明月香当然不敢太过分,可给自家姐姐弄点首饰还是可以的,顶多她今儿少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