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板着脸?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我。”明月香回过身,给秦蛟夹了几筷子菜,看着他吃完才道。
秦蛟摇摇头道:“笑起来,丑。”
明月香似乎有些了然,这个少年在曾经的时候肯定被谁狠狠的伤害过,不然不会说这样的话。只是被人那样的伤害却还保存着如此干净的身心,就连她这般傲气的人都要自惭形秽了。
没有去揭开别人的伤疤,明月香不再逗弄秦蛟,大口吃着菜饮着酒,她好似不经意的说道:“朝堂上像你一样不喝酒的人多么?”
秦蛟想了想,说道:“我与他们不熟。”
明月香咬咬下唇,她不能保证那些人要毒害的就是秦蛟,可如果万一呢?她从没想过那日那两个人对话要毒死的人会是个武将,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武将都是喜欢喝酒的。
“你府里的下人都是自己选的?”明月香又问道。
秦蛟抬起头,看了明月香一眼,表情变得格外慎重:“出了什么事?”
果然是个很敏感的少年。
“之前我偶尔得知有人想要毒死一个平日不喝酒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清楚他们要去谁家下手,可我见你不喝酒,总要让你长点心眼。”明月香喝了口酒说道。
“在明府?”秦蛟完全不关心是不是有人要毒害他,他只是第一个想到了明月香的安危。
明月香苦笑,这么个聪明的男孩子,她要怎么办才好,她明明是不想他参合进来的,谁知道却因为一个不饮酒全部抖落出去了。
“我知道了。”秦蛟继续低下头,完全不需要明月香回答。
“你知道什么啊!”明月香好笑的伸出手直接将秦蛟本来就不顺溜儿的发髻弄乱,一瞬间就好像变成了鸡窝头。
秦蛟依旧面无表情,仍旧明月香胡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掩盖不住的温柔。
“哈哈哈,你真是…都不生气么?”明月香看到那包容的眼神,心都要化了。
“没事。”秦蛟应道。
“你啊,真是的!”明月香从荷包里拿了把梳子,然后就站在秦蛟身后,慢慢将他的长发解开,给他疏通了长发,又把头发绾起连带那缕老是跑出来的刘海。
全部弄整齐了之后,秦蛟那对让人看着心动的眼睛终于露出来了。
秦蛟再一次脸红成了苹果。
“听我的话,以后…”明月香刚想再劝,却从窗户口看到下面有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格外眼熟。
一个是她的六姐明青宛,一个是她的十一妹明忆梦,至于那个男人看着也不陌生。
“是孔家的少爷。”秦蛟在明月香身旁提醒道。
孔家是什么人家,明月香也有所了解,明家现在已经算是危难的时候,为什么孔家的少爷会和她的姐妹们一同出游,之前在府里也没听说过啊?
看着三个人进了酒楼,明月香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她总觉着明青宛是有什么目的,明六娘可不是什么真善良。
拖拖拉拉用完了午膳,明月香起身准备出门叫暖语,秦蛟站在她身后突然道:“都交给我。”
明月香皱眉只觉他冥顽不灵,谁知道刚一回头,秦蛟就用唇沾了一下她的脸颊,当真是蜻蜓点水,力度连明月香刚刚的还不如。可就是这样秦蛟这个害羞的少年就仿佛被烧着屁股了一样,直接跑了出去。
“真是个傻子!”明月香无奈的摸着脸颊笑道。
不一会儿暖语回来了,到告知明月香秦蛟已经把账给付清了。
“以后可不能在拉他出来吃了,武将又没多少俸禄…他…”说到这里,明月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渐渐收了笑容,明月香怅然的回头看了眼临窗的位置,那里仿佛还有秦蛟不算宽厚的身影。
明老爷不停的在外头送礼,终于在明月香及笄前,得到了准信,说是上头会派人来相看相看,这一下子整个明府都炸了锅了,只要上头的人相看上了明月香,那明家的危机可就算彻底过去了。
明月香对此到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只是看着窗台一直都在发呆,自那日酒楼之后,她窗台上的早点就每日换个花样,再不是日日的煎饼,她嘴上说秦蛟难缠,还留了字条,但她依旧每日盼着那些丫头们眼中的粗食,每一次也都一个人通通吃光,然而,窗台上的早膳却在前日突然消失了,不管她多早起来看,都是完全没有,且连一个字条都没有留。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院子里哪个丫头把这事儿说出去了,以至于出了叛徒天天监视她,拿走了这些早膳,可她让袖双和暖语换班蹲了大半夜之后才发现,是秦蛟真的没来,而不是被人拿走了。
“也许,他再不会来了吧。”
何公公那边的消息传来没有多久,果然就有个小太监带着一个老嬷嬷坐着一辆并不怎么显眼的马车来到了明府。明老爷带着老太太和曹氏,就跟伺候祖宗似的带着两人往里走。明月香早一步就穿戴好了衣裙,模样娇艳的就像那刚刚开放的牡丹花,鲜艳欲滴。
小太监和老嬷嬷也不客气,明老爷给的红封照拿,可那脸上一直没个笑模样,直到看见站在花厅里的明月香时,才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愣。这么个漂亮的大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鲜花成了精了。
老嬷嬷与小太监对视一眼,到对明月香有几分客气,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也没怎么为难,接着什么都没说,就留了一句等消息便飘然而去了。
这一下,明府上下就又开始忐忑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这到底是应下了还没应下啊?”明老太太先一个就忍不住了,她觉着明月香定然是像极了她那骚货的娘,人家宫里来的嬷嬷慧眼如炬,怕是看不上明月香。
“再等等好了,还没到时候呢。”明老爷也是没底,但他毕竟是男人,那日来的那个小太监虽然已经没了根,但那股子痴迷劲儿再掩饰他都能瞧出来,这事儿恐怕就要八九不离十了。
明月香到是无所谓人家到底来不来接,对于她来说她就跟快要上刑场的囚犯,只能度过最后一段自由的日子,至于上了刑场绞刑还是砍头她也选择不了。
不过,显然她现在要比之前开心的多,因为窗台上不但有了吃食,每天还会多一些外头卖给小孩子的小玩意,虽然不值钱但是她都很珍惜的放在盒子里。
她知道她这样的情绪不对,她既然不能给秦蛟任何未来,就应该斩断他们之间这种暧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在她心底对于秦蛟的怜惜多过情爱,她根本就是将秦蛟当做慰藉心灵的最后一根稻草。长此以往,如果她嫁了出去过的不好,那么她与秦蛟恐怕会酿出大祸来,她甚至会害了他。
然而她毕竟还是自私的,她看到早膳还有那些小玩意时,开心多过担忧,她哪怕没有留只言片语在窗台上,可她依旧将那个白瓷盘子放在原处,等待秦蛟每一日往里面放东西。
明月香将玩具放在盒子里,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可她却依旧下不了决心。
“那么好的人,怎么可以害他呢?”明月香抱着盒子躺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
暖语与袖双无奈的站在外头,暖语是知道里头的东西是谁送的,而袖双却只知道有个人钦慕她家姑娘,所以日日送东西来,她更希望那个人能出现将她家姑娘带走,也省得日后过那样的生活。
“暖语!暖语!”里头的明月香突然喊道。
暖语赶紧跑了进去道:“姑娘?”
“去!把窗台上的盘子收起来,以后也不许将盘子放在上头,什么都不许放!”明月香的语速很快,就好像害怕自己没说出来就会后悔不说了一样。
“可是…”暖语有些犹豫道,她这段时间明明看出来姑娘很开心。
“快去!不要让我说二遍!”明月香大声的说道。
暖语无奈,只好真的将那盘子收了起来。
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明月香睡到半夜就睡不着了,她靠在窗台旁的软榻上,老是想往外看。窗台上的盘子没有了,她的心到仿佛丢在了那里。
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因为天气不好,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天亮了,明月香刚想回床上睡觉,却听见咔嚓一声外头一道闪电划过,窗外居然有个人影。
明月香再也顾忌不上别的了,打开窗就往外望,果然一个少年正拿着什么站在大雨下面,浑身都湿透了。
“傻子,看什么呢,进来说话!”明月香只觉着心跳如鼓,她知道除非离经叛道的姑娘,否则良家子哪有把男人带来闺房的,可她真的不能看着秦蛟就那么傻站着,这万一被雷劈着或是受了风寒,她能自责死。
秦蛟只犹豫了一下就从窗户爬进了明月香的房间,之前暖语和袖双还留在屋里守夜,但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夜里翻来覆去怕吵着她们,就让她们到外间去了。
“现在什么时辰啊,你就来了?”明月香拿着帕子给他擦着头上的水,埋怨道。
秦蛟只是老实拿着什么,就这么弯着腰让明月香摆弄。
“赶紧的,把外头衣服脱了。”明月香也顾不到什么了,她前世什么没看过。
秦蛟却道:“盘子没有了。”
“我瞧着下雨了,盘子放在外头全是雨水,你把吃的放在盘子里啊?”明月香睁眼说瞎话道。
秦蛟到相信了,眼睛里也迸发出喜悦的火花,他将吃的放在桌子上,飞快的脱去了外衫只留了亵衣亵裤。
明月香看着桌上的吃食,那是两个包子,被包在纸包里。
她奇怪道:“下那么大雨还有人出摊?”
“我做的。”秦蛟摇摇头。
明月香将秦蛟的湿衣服挂起来晾着,然后打开那个微微有些湿的纸包,包子还是热的。
顾不得没有洗漱,明月香轻轻咬了一口,没有她想象男人粗劣的厨艺,反而皮薄多汁,应该能在她记忆中肉包子排名前三位。
“真的是你做的?”明月香昨晚没怎么吃饭,现在到真是饿了。
“恩。”秦蛟眼神里带着笑,就那么穿着亵衣坐在软榻上看着明月香吃的香甜,等觉着她吃的有些干时,又起身将一旁红泥小火炉上温着的开水拿了过来,混着壶里的凉水,兑成了不凉也不烫的温水,倒好了才将杯子放在明月香手里。
明月香吃完了包子也喝完了水,才发现秦蛟进来一口水都没喝。
她嗔了秦蛟一眼,从柜子里拿了几片红糖姜片,跟着又倒了一杯稍稍烫一点的水,先给他吃了姜片,又灌了一杯热水。
秦蛟只是看着她,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乖巧的跟个孩子一样。
等着所有事情都折腾完了,这一男一女反倒尴尬起来,外头的大雨还在下,似乎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明月香是死活不可能把人赶走的。
“你…”明月香干脆取了被子过来,两人缩在软榻上盖着同一床被子。
“困么?”秦蛟依旧那么容易脸红,但他捏了捏拳头,终于鼓起勇气搂住了明月香的胳膊。
明月香好笑的觉着秦蛟身子都在抖,也不知道是羞臊的还是激动的。她也不矫情,凑了过去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
“宫里的老嬷嬷来相看过我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走了,等我走了以后你别在来明府了,就当…从没见过我。”明月香觉着她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相信何公公的府上要比如同筛子一样的明府戒备森严的多,只要她不去找他,他也不可能进来找她。
“睡吧。”秦蛟这次没有再保证什么,他用不算宽广的胸膛给明月香构建了一个温暖的避风港,虽然冲动却也真挚。
明月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慢慢闭上了眼睛,空气里弥漫着说不上什么气味,可是明月香却知道那是秦蛟的味道,干净舒心,温暖的令人想要落泪。
不知不觉她真的睡着了,等到天空放晴,天色大亮的时候她慢慢在被窝里清醒,与秦蛟相依相偎反倒像是做梦一样。
“姑娘,您起来了?”袖双端着水盆走了进来道:“今儿雨下的太大了,天黑的跟墨汁似的。”
“我要起身了。”明月香迫不及待的爬了起来,还没完全换了衣服就来到软榻旁,桌上没有包包子的纸包,也没有秦蛟湿漉漉的衣服,只是…
明月香突然心情大好,她转过身洗漱完就坐在梳妆台前让袖双给她梳个最近特别流行的发髻。
“姑娘昨儿个起来喝水了?怎么也不叫奴婢?”暖语进来看着软榻旁的案几上放着两个杯子道。
“恩,喝了!”明月香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待到天气放晴,何公公那里终于来了消息,所有人不论结果都算是如释重负。
“什么?何公公觉着九娘太艳丽了?”明老爷不可置信道。
“正是呢,毕竟是做咱们大人的正房夫人,甚至连诰命都会有,咱们大人的意思是令嫒当真不错,可是按照大人想法更想要一位博学多才能撑起门户的姑娘。”那小太监拿了钱,到不吝啬的提点道:“不拘颜色的。”
明老爷感激的点点头,又给了小太监一个红封道:“那…咱们家换位姑娘…何公公可介意?”
“哎呀,明老爷家里的姑娘都是拔尖的,什么换不换的。”小太监将红封收了起来,喜笑颜开道。
“多谢多谢,公公慢走。”
明老爷将小太监送走,赶忙往后院去,不知为什么他长长的松了口气,九娘送给何公公实在太亏了。
“什么?要送六娘!不行,绝对不行!”老太太坐在曹氏旁边,气得揉着胸口道:“你那个宝贝女儿人家不要,你就要送我的宝贝孙女,你做梦!”
“娘,您看您说的,咱们这不是没办法么,您瞧瞧,九娘知道要被送给何公公也没说什么不是?多乖巧啊,六娘是姐姐,自然不能比不上妹妹。”明老爷毫无压力的说道。
“放你个狗臭屁!”老太太耍起了无赖道:“九娘是个什么玩意,她娘是个什么东西!送给太监那是高攀了,我家六娘是谁?她母亲可是王女的女儿,身份高贵多了!怎么能给太监当媳妇!你这个爹怎么那么狠心!”
曹氏坐在旁边听见老太太谈起米氏如此推崇的模样,心里被膈应的不轻,当年如果不是她先一步嫁给老爷,那会子怕是连婚都要给老太太退了。
“娘啊,娘啊,我的亲娘啊,您当我愿意嘛!”明老爷手背拍着手心,为难道:“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嘛,不送六娘?可以,那咱们一家老小都去要饭好了!”
老太太疼爱六娘可更疼爱自己的孙子,一想到家要是被抄了,整个人就觉着晕头转向,惊得不由大哭起来道:“老天爷啊,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我的六娘,我的心肝儿肉!!”
消息再一次传了出来,府里的人都被如此曲折的情形再次惊呆了,九娘的婚事一变再变,这下到好了连六娘都扯进去了!
“姑娘,您得好好想想法子啊,咱们不能就这么替九姑娘遭罪啊!”浅溪抹着眼泪,跪在明青宛跟前道。
明青宛到还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道:“我妹妹去得,我有什么去不得。”
“那怎么能一样呢,姑娘可是尊贵人!”枝叶插嘴道。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别提这个词!”明青宛忽然严厉道:“什么尊贵人?我娘再尊贵,国也亡了!这里是宣地,不是凤地!”
两个丫头低下头都不敢多言了。
“行了,忆梦不是吵着要吃辣螺么?上次厨房里进了一批应该已经吐好了沙子,让厨房给她做了吃吧。”明青宛再不想多谈,转身进了屋里。
两个丫头无法只得出去了。
与六娘的院子相反,云裳院里就跟起死回生一般,所有人兴高采烈,就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们姑娘不用去太监府上受苦了。他们都是云裳院的人,除了那些有本事跳槽的,其余大部分都是要跟着明月香当陪嫁的,如今明月香逃出生天,他们当然也不用下地狱。
“暖语你快点,你快点掐我一下。”袖双拉住暖语的手,激动道。
暖语狠狠掐了她一把傻傻问道:“疼么?”
“疼!真疼!”袖双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她的嘴巴却笑得咧的好大!
明月香酸楚的看着两个丫头在那里犯傻,心里却不知不觉想到了秦蛟的保证,难道说秦蛟真的有办法让何公公选择其他人?还是说秦蛟用了什么东西交换。想及此明月香又有点担心了。
“姑娘,太好了,这下姑娘可以找个好夫家了。”暖语擦了擦泪打趣道。
明月香却在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沉默了,好夫家?哪个夫家比得上秦蛟?
一个念头迅速的侵占了她整个大脑。
秦蛟买了张新床,专门还是寻了给明月香打家具的那个师傅,然而大床运到他家,他却皱起了眉头。
小厮:将军,怎么了?
秦蛟:不舒服,被子褥子都换了。
又过了几天,秦蛟专门找了国都最好的针线房,可被子和褥子来了,他依旧皱起了眉头。
小厮:将军,还行么?
秦蛟(╯‵□′)╯︵┻━┻:为毛还是不舒服!
于是半夜里,秦蛟还是爬进了明月香的闺房,抱着明月香睡在明月香的大床以及被窝里,果然舒服了。
教你
她不可能入宫了,那么她将来的夫婿会是谁,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没有多少时间就要及笄了,难道还要像现在这样指不定就要被她爹送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明月香窝在被子里摇摇头,她不能再这样了继续下去了。之前她是得过且过又没什么好的目标,可现在秦蛟就在她身边,如果让她嫁给那些糟糕的人,还不如嫁给秦蛟,哪怕是做妾。
明月香捂住眼睛无声的笑了,明明几天前她还想着要怎么将那个男孩子赶走,却没想到现在她要想着怎么把这个男孩子勾到手。
“虚伪,又卑鄙!”明月香在心里这么说自己,前世到今生都没有怎么改变。
要将明青宛送给何公公的说法越来越像真的,可是明青宛丝毫没有动作,就跟明月香一样每天该干嘛干嘛,甚至还帮明老爷出了几个主意,给明家带来了不少好处。让明老爷刮目相看,并在利益的趋势下对明青宛也越来越好,私下给她的东西虽不及明月香却也可观了。
然而除了拎不清的明安灵会偷偷嫉妒外,府里没有一个人会嫉妒明青宛。
“姑娘,您说六姑娘怎么就那么四平八稳的呢?好像仙人似的。奴婢就没见过她发过脾气。”袖双帮明月香护着头发,私下里说道。
明月香不由想起前世那个女人,可不都是一样的么?一样的聪慧,一样的有本事,一样的看似温柔没有脾气,其实骨头最硬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男人们不就是喜欢这种调调么?
“你有空就找你的那些姐妹们帮忙盯着点,我总觉着她不像是认命的人。”明月香之前认命是自知愚钝,也差不多是破罐子破摔,可据她观察明青宛这一类的女子就没有认命之一说,哪怕弄的鱼死网破,也别想别人逼她,平日看起来很好说话,那是还没踩着她的底线。
只是,还没等袖双这边有什么消息,明忆梦突然病倒了。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她是受了普通风寒,结果不久后她开始上吐下泻,慢慢的人也开始发热,吓得府里人还以为她得了疫症,差点就将她连丫头一同封到别院去了。
冯氏整日哭天抹泪,她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每天老想着出去,做着什么武侠梦,可那毕竟是她的心头肉,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也就直接和宋氏一样,一条带子吊死算了。
明老爷是个怕死的,所以一直犹豫不决,毕竟明忆梦年纪也不小了,过个一年也可以出嫁了,但是万一真的是疫情,那全家人都要陪着完蛋。
关键时刻明青宛站了出来,不但亲自照料明忆梦的起居,还找了国都有名的大夫来确诊明忆梦只是风寒而非疫情。明老爷放了心,也就甩手不管了,明青宛不但三餐照料,还喂药擦身,感动的冯氏差点给明青宛跪下了。
明府里的人都在传,说是明青宛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心肠太好。
想必之下,嫡出十娘只是象征性的去看了看,亲手送了点补品,八娘和明忆梦关系那么好,也只是开头去看看后头完全不见人影,连东西都很少送,最过分的就是九娘明月香,明忆梦病了那么久她都没去看过一眼,除了象征性送了点补品,还是丫头送去的。
府里有些好事的或是受过明青宛恩惠的,都在背后传,说何公公慧眼识宝,不然怎么一心想要明青宛而非明月香呢?
明月香听后到觉着挺快活,她还巴不得何公公不喜欢她呢,再说明忆梦当初差点弄死自己,自己要是上杆子示好,那不就是犯贱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青宛照顾的精心,或是真如府里人说的姐妹之情感动了上天,明忆梦虽然没有彻底好起来,却人也清醒过来,稍稍能吃点东西和药了。
明月香也不在意,她现在心里想的是怎么样把秦蛟抓在手里,让他想法子把自己弄回府。
怀着三分愧疚,明月香也没打算放过秦蛟,一来说秦蛟对她也有点意思,二是她彻底没了选择。
要说明月香也没坏彻底,否则当初知道她要嫁给公公的时候,使个计谋赖上秦蛟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公公也不会要只破鞋,但是何公公将来会不会给秦蛟穿小鞋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