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嘟嘴,道:“让我伏低做小,我做不到…”
孙氏一点她的脑门儿,道:你这孩子…听娘的话准是没错。待会儿你可得好好说话。“”
母女二人这才又拉起其他家常来,快到吃中饭的点儿,有丫头来报说是姑爷府里有事儿,便先走了。五娘子顿时脸色一黑,操起桌上的茶壶就狠狠地丢到地上,她怒道:“娘,今日可是我回门的日子,你瞧瞧他竟然这般不给我脸面。娘…”
孙氏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她只好安抚了女儿几句,又道:“估摸着女婿还真是有事儿,既然你祖父和父亲都没说什么,你也就别耍小性子。”
五娘子如今已经嫁出去了,待在家吃过晌午,便被祖父催着赶紧家去,五娘子只得带着满肚子的委屈坐车回府。
晚间,孙氏伺候丈夫洗漱后,斜靠在贵妃榻上,对正在看书的夏裴彬道:“夫君,今日女婿怎这般早便走了,也不留下来吃个饭。”
夏裴彬道:“他这不也是家里有事儿,他祖父派人来找他回去,想来确实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怎么了?可是五娘子说了些什么?”
孙氏叹了口气儿,道:“今日,我把三娘子那件事儿告诉她了。”
夏裴彬闻言虽是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只道:“也罢,迟早也是要告诉她的,此时知道了也罢。”
孙氏道:“夫君,如今我们对外说三娘子病重,可她明明…当初虽是权宜之计,可这时日已久可怎么办才好?五娘子说女婿怀疑三娘子根本没病,新婚之夜两人为着三娘子还吵起来了。你说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夏裴彬哑然,道:“竟然有这事儿…”
孙氏道:“可不就是。想我家五娘子从小到大也是娇养惯的,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如今为着三娘子,咱府上闹出多少事儿出来。要我说,三娘子就是府里的祸害,害了咱府里不说,如今五娘子夫妻二人因着她不和睦你说怎么办才好!这等败坏门风的女儿,真不知道还留着干什么!当初她上吊若真去了,也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夏裴彬道:“这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三娘子,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的。这件事情闹成这样,全怪我那大哥,唉…”
孙氏追问道:“三娘子虽说是在乡下住着,可保不准会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这件事情,我看夫君和公爹你们得早下决定才是!”
夏裴彬道:“且再等等吧。不管怎么说,咱们府里不得不考虑侯府。虽说如今我们两家来往得淡了,可到底是姻亲…再说大嫂…”
孙氏绷着一张脸,一下子坐起来,道:“是,是…那你们就留着这扫把星,看看后面再生出什么事情来。咱终归是二房,你总得为我们娘几个考虑考虑~!”
夏裴彬赶紧招手,道:“得,我心里有数儿着。今夜已深,我们也赶紧歇了吧。”
正文 34第33章 (第二更)
自成亲这大半个月来,魏季礼和自己的妻子就没和和气气过,两人完全就是针尖对麦芒。
这日,在五娘子收拾屋子不小心看到魏季礼曾经给三娘子画的一幅画儿后,五娘子发了一通火。
如今成了亲,两人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然魏季礼自从便挪到书房住后,他以前的房间现今便是五娘子住着。
五娘子是又羞又怒,直指着魏季礼道:“无耻…下流…”
魏季礼刚从外头回来,不成想一进院门儿便被她堵着,魏季礼恼道:“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五娘子红了眼眶,一把将手里的绢画儿丢地上,那绢画滚落到地上,露出一个角落,露在外头的赫然是一只女人的纤细的足。
魏季礼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道:“谁准许你乱动我的东西!”
五娘子讥诮道:“哼…若不是我今日让人收拾屋子,怎么瞧见这么一副画儿?啧啧…真是想不到,平日里的文雅公子背地里竟然这般龌蹉!”
魏季礼忙捡起地上的画卷,不理会她,直接便往自己书房去。五娘子气呼呼地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道:“任你再肖想三姐姐,如今也是不可得,这辈子你就死了这条心…”
魏季礼站定,转过身来,道:“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究竟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想不到你竟然会画那些□书画,啧啧…”五娘子一边说着一边往他这边探过来,唏嘘道:“怎样,任你再想…三姐姐也不会是你的人!你把三姐姐画得那般美好,你怎知三姐姐这身子就这是这般…”
魏季礼见她说得越发不像话,气得抬起手就朝她脸上扇了个耳刮子,怒道:“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别凡事都扯上她。我告诉你,我还就稀罕她了,在我心里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五娘子气道:“好…那我也告诉你,你别后悔!”五娘子说着便捂着嘴跑开了。
魏季礼见她跑远,不由五指收拢,自言自语道:“疯子…”
魏季礼将画卷小心翼翼的拿进书房来。轻轻展开,画卷上便徐徐展露出一具裸、露女子的躯体,四肢纤长,体态优美,再往上,只见那女子的脸赫然便是三娘子的面容…
魏季礼抬手轻轻拂过画上女子的脸,喃喃道:“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这幅画是魏季礼十八岁时所作,那一年,一次午夜梦回,他在睡梦中与一女子相会,他拥着她,她缠着他,他们幸福的拥有着彼此…待他从激情中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只梦中那女子的脸却是如此清晰明了,镌刻在他心底…
那日后半夜,他便趁着夜色正浓,画了这么一幅画儿。等他第二天趴在桌子上醒来一瞧,顿时打了个激灵,只觉得自己实侮辱了她,自此这幅画便一直被他刻意的藏在角落…
魏季礼将头贴着画儿,自言自语道:“你到底在哪儿…”
这日魏季礼情绪很是低落,晚间他喝了一壶酒,便靠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儿。少时,只见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子,她先是将香燃上,收拾好杂乱无章的残羹冷炙,见八郎君就这么趴在椅子上,她又取过一旁挂着的长衣,轻轻搁置在他肩头。
想是直觉有人靠近,魏季礼睁开了双眼,他还有些晕乎乎地瞧着眼前的女子,问道:“是你吗?三娘…”
见八郎君情绪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女子的身子不由抖了抖,只见她微微轻启红唇,呼唤道:“八郎君…您醉了。婢子这就扶你去休息。”
女子轻轻俯身半扶着魏季礼,魏季礼只觉得脑袋晕得厉害,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身边女子的幽香传来,让魏季礼觉得喉头干涩,他潜意识地咽了咽喉咙…
女子轻轻将魏季礼扶到床上,她一个站不稳,竟直直跌到在他怀里…
夜色正浓,谁又是谁的梦…
第二日一早,魏季礼醒来只觉得头疼得紧,他习惯性的将手往边上一抬,一下子拍在女子光裸的背脊上,魏季礼皱了皱眉头,下一刻赶紧睁开眼睛,扭头一瞧。只见身、旁睡着一个光溜溜的女人。
魏季礼脸色顿时大变,他掀开被子胡乱套了件袍子,对外头喊道:“望庭…你给我滚进来!”
魏季礼这边一通喊叫,床上那女子也幽幽转醒,她揉了揉眼睛,还带着有些嘶哑的嗓音唤道:“郎君可是醒了…”
魏季礼心头老大不爽快,是以对其怒目而斥道:“贱、婢,竟敢趁我昨日喝了就就怕我的床!是谁给你的胆子!”
秋蓉忍不住肩膀一抖,眼泪就含在眼眶,将下未下,紧咬着樱唇,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那边望庭赶紧往屋里去,刚抬起一只脚进到屋子,便听得一个女子的尖叫声,把望庭吓得腿一软直接跌坐在门槛上。
魏季礼对望庭道:“昨日是谁当差?随随便便放女人进书房,真是好大的胆子!”
魏季礼说完,见那女子还在一阵哭泣,不由一阵烦躁,怒道:“给我闭嘴!趁着我醉酒爬我的床还委屈?”
望庭只觉得头皮发麻,脑袋里嗡嗡作响,只觉得自个儿怎么就这么倒霉。望庭道:“八郎君,昨儿听闻八郎君把自个儿关在房里,大夫人担心,晚些时候便遣了秋蓉姐姐过来…小的,小的…也不敢拦着。”
听到这儿,魏季礼算是明白了,他无奈道:“娘真是…”
却说秋蓉一夜未归,安氏便猜到几分,是以第二日一早,便让人去请了八少夫人过来。
昨儿个跟自家夫君大吵了一架,五娘子可是足足哭到晚间,连晚饭也不曾吃一口。今日一大早还没喝口热汤,便又被自家婆婆叫来,五娘子心里很是委屈。
安氏瞧着五娘子脸色有些苍白,便道:“真真是可怜见底,可是生病了?瞧着这脸色怎这般苍白?”
五娘子道:“谢谢娘关心,想是儿媳昨日没睡好,没什么精神。”
安氏吩咐道:“你可得好生调养身子,过不了几个月你就及笄了。娘还等着抱嫡孙子呢,待会儿我让人去找刘大夫给你开几副药,好好调养一番,说不得明年就能得个娃儿。”
五娘子脸色一红,娇羞的将脸转向一边,不回话。安氏也不想听她说啥,便道:“老八媳妇…”
“娘…”
安氏招手让她过来,拉着她的手道:“老八媳妇,你看你也嫁进我们家这么久了,咱家什么情况你差不多也熟悉了。我那儿子已经及冠,他院子里如今除了你也没旁的女人,年前他身边本还留有两个通房丫头,后来因着要娶妻,也也被他打发了。老八媳妇儿,现在你年纪还小,娘便想着指个人去你院子,也好服侍夫妻二人,你看可好?”
五娘子唰的一下星眸圆瞪,她实在是没想到她的婆婆找她来竟然是说这样的事情。五娘子喃喃道:“可是…”
安氏打断她的话,直接说道:“娘看你虽然年纪小,到底也是夏家出来的女儿,这规矩应是不差。娘知道这事儿是急了点儿,不过你放心,在你及笄前,她们不过是替你伺候八郎,在你未孕育子嗣前,你们院子是不会有庶子庶女,这一点娘向你保证。昨儿娘让秋蓉去了小八那儿,待会儿我便让她来给你见礼。好了,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五娘子浑浑噩噩的走着,她脑袋里空空一片,只觉得心底哪个地方碎成一片片,待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嬷嬷唤她,她才回过神来,一下子便抱着嬷嬷嚎啕大哭。
五娘子哭过后,一下子站起身来,她道:“我且去瞧瞧那狐狸精儿长个什么模样!”
五娘子快到书房的时候,听见里面魏季礼正在发火,还有女人呜呜的抽噎声。五娘子只觉得一颗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拽住,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她深吸口气,几步就走到了书房门口。
魏季礼正打算把这女人送走,转头便看见自己的妻子真站在门口,一脸嘲讽的看着他。魏季礼不由燥得慌,问道:“你怎么来了。”
五娘子冷笑一声,道:“怎么?你都敢做还怕我知道?”
五娘子说着便抬脚往屋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儿…”
五娘子说着飞快的冲上前,一把就揪着那女人的头发,让她的脸露出来…
五娘子一下子呆住了,愣愣的看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
这女子一双眼睛长得是那般像三姐姐,同样是雾蒙蒙的,此刻双眼含着眼泪,可真真是娇艳无比…
五娘子伸手就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骂道:“贱/人,贱/人…你也不过是个替代品,替代品…”
魏季礼还真没正眼瞧过那女人,这会儿那女人脸露出来,别说那一双眸子还真有几分像她。魏季礼原本是想跟母亲说给几个钱儿把这女人打发了,可这会儿瞧见自己的发妻这般模样,魏季礼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他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发什么疯?这是母亲院子的,你给我住手!”
五娘子惨笑道:“你…你这辈子休想再见着她,再也不会见着她!”
“我看你真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不过一个通房丫头,我还受得住。魏八郎,你如此伤我,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后悔的…今日你加诸于我的痛苦,我定当百倍千倍的还给你!”五娘子说完也不再理会他,徒留下魏季礼一脸怒容…
正文 35第三更
夜色正浓,整个村子笼罩在一肃静的夜色里,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声…
在这漆黑的夜色里,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行走在这乡间小道上,最终在一处民房前停下,三人交头接耳一番便绕着围墙往屋后走去。
温无言躺在屋顶,身边还放置着一罐儿没喝完的酒瓶子,此刻他一下子坐起身来,一双眼睛伶俐的看着不远处的房屋。
温无言瘪了瘪嘴,猫着身子一个纵越便落到自家院子,温无馨瞧着他,道:“怎么,你不是说今晚不出去?”
温无言道:“今晚我确实是不出去,只是见几个人影在隔壁鬼鬼祟祟,我得去瞧瞧。”
温无馨丢下手里的棍子,一个鲤鱼打挺便从躺椅上起来,她道:“不若一块儿去瞧瞧?”
温无言瞥了她一眼,道:“罢了,一块儿去吧。”
两人说着便分工合作,温无言往后面去,温无馨负责去叫醒屋的人,此刻只见温无馨轻轻一个跳跃便跨过那两丈高的围墙,落地无声。院子里的小黄一下子从窝棚里惊醒,双眼瞧着她,见是熟人,小黄复又乖乖躺进窝棚。
温无馨轻轻扣动门扉,不多会儿子,里头面亮起了灯,汪嬷嬷贴着大门,问道“谁…”

嬷嬷,是我,温无馨。”
汪嬷嬷听是她,便打开房门,道:“都这么晚了,温小娘子来我家做啥?”
汪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又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温无馨道:“快把你主子叫起来。有事儿要说。”
汪嬷嬷见她慎重,又赶紧过去叫三娘子和欢喜。
三娘子如今肚子已经显怀,这会儿穿着里衣,外面披了件外袍,打着哈欠问道:“嬷嬷…怎么了?”
温无馨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见,是以这会儿见到三娘子这身形,不由惊讶道:“你怀孕了?”
不能不怪温无馨如此,平日里这位三娘子也没梳少妇头,她也只是猜测恐是哪家不受宠的小娘子。
夏瑾瑜对上她的眼睛,见她里面只有些许的惊讶,倒是没见着一丝鄙视,夏瑾瑜心里隐隐有些高兴,她道:“是…我怀孕了,它已经五个月大了。”
温无馨皱了皱眉头,道:“你们穿好衣服,赶紧跟我走一遭。”
欢喜道:“你这人好生无礼,半夜三更打扰别人不说,还让我们跟你去,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温无馨懒得跟她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对三娘子道:“你可信我?”
三娘子道:“我自然是信你的。若你真是那样的人,莫说我是个孕妇,就是我们三个加起来,也抵不过你一个去。”
这倒不是夏瑾瑜贬低自个儿,任谁见着个女子能杀熊,能猎杀野猪、大虫的,任谁也不敢真把她当成女人看。
很快三人便穿戴好,赶忙跟着温无馨走。
温无言正倚靠着一颗树,双手交叠在胸前,懒懒地瞧着地上的几人,这会儿见几人过来,便站直了身体。
温无言指了指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三人,道:“我见这几人这几日在村里转悠,恐不怀好意,果然不出所料,今晚我在房顶喝酒,便瞧着这几人围着你们的院子转悠。”
夏瑾瑜变了变脸色,双手握拳,道:“三娘谢过温大哥,这儿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且进屋再说。”
温无言点了点头,一手拖着一人,温无馨面无表情的一脚踢在男人小腿骨上,道:“还不自己走…”
那男人只好一瘸一拐跟着往前走。
进了院子,关上房门,就着屋里一盏油灯,夏瑾瑜看着地上的三人,道:“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那一瘸一拐的男人赶紧道:“小娘子,咱哥三个儿不过是正巧路过这里,谁曾想就被他揍了一顿。我们哥儿几个可是正正经经的庄户人家。”
汪嬷嬷道:“庄户人家,那我平日怎么没见过你们?我瞧你几人面儿生得很,怕不是村里的人!”
那一瘸一拐的男人又道:“俺叫刘富贵,是隔壁村儿的,今儿我兄弟是来吃酒的,却不是这个村儿的。”
温无言道:“隔壁村?这几天我可是瞧见你们三人在村子里鬼鬼祟祟,可没见着村里有谁照应你们,没想到你们今儿晚上就动了手。”
温温馨道:“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啥?瞧我的。”
温无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阴测测的瞧着他道:“你若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一刀结果了你?”
温无馨将匕首靠近那人的脖子,轻轻一下子,脖子上便开了个口子,温无馨娇笑道:“你是说还是不说?”
刘福贵吓得一泡尿就着裤子流出来,“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这事儿不是俺的主意,不是俺的主意。”
温无馨看了一眼三娘子,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道:“还不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女侠饶命,小娘子饶命。我们哥三个本是京城一霸,那日有个小娘子来找咱哥儿几个,给了我们三百两银子,俺们想着是在乡下,一不做二不休,便接下这活儿。”
夏瑾瑜握紧拳头,脸色平静,道:“那人是谁?”
刘富贵道:“俺…俺们也不知道,那小娘子来时蒙着脸,又穿着围帽,看不见脸。只听声音应该是比较年轻,个头儿的话比小娘子矮一点儿。小的就只知道这些,旁的…旁的小的也就不知道了。”
躺在地上的那个捂着眼睛,接口道:“俺知道,俺知道,那时候俺刚从外头回来,见咱家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俺怕家里有事儿,便在外头没敢进去。过后见出来一个带着围帽的女子,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听那婆子叫那小娘子喊‘五娘子…”
夏瑾瑜一脸震惊,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抖了抖,不由抬眼去瞧汪嬷嬷,嘴里道:“竟然是她…”
汪嬷嬷怒道:“想不到这五娘子这般心狠手辣,三娘子你可是她姐姐,她竟然…竟然…”
夏瑾瑜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然后盯着地上的人道:“且说说,你们本来是打算如何处置我的?最好一五一十的说不来,不然,她手里的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
刘富贵赶紧道:“我说,我说。那小娘子说,晚间风大,若是不小心打翻了烛火,房子燃起来也怪不得旁人…”
温无言插嘴道:“我去时确实见他三人围着这房子周围泼了油。”
夏瑾瑜脸色苍白,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轻轻拍了拍,道:“竟然是放火…果然是小瞧她了。”
刘富贵见几人这会儿都没注意他们,自个伸手就去抢温无馨手里的刀子,温无馨条件反射,身体的反应快过她大脑的指挥,一股血液涌了出来…
这个突然出来的变故让众人心惊,另外两人见大哥被杀,都被激起了怒火,也不管是否是对手,就要叫着拼命。
温无言眼明手快地拧断了两人的脖子,不过片刻功夫,屋子里便多了三具尸体。欢喜脸色苍白,一下子将头埋进汪嬷嬷怀里。
夏瑾瑜见他兄妹二人动作敏捷,伸手利落,杀了人也没瞧见脸上有啥,心里暗道这两兄妹的真实身份恐不简单。
温无馨瞧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三人,又看了看那主仆三人苍白的脸色,道:“你们别这么瞧着我可好?这三人可是想来杀你们的。”
下一秒,夏瑾瑜吩咐道:“汪嬷嬷,欢喜,现在马上去收拾家里的银钱细软,要快,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汪嬷嬷和欢喜虽然是不知道主子这般安排是什么意思,还是受命去收拾东西。
趁着这空挡,夏瑾瑜正色道:“今日的事儿,三娘谢过两位出手相救。只如今出了这事儿,不若就将这房子烧掉,两位说这般可好?”
温无言道:“你确定?就算不烧着房子,我也有法子让今晚的事儿神不知鬼不觉。”
夏瑾瑜摇摇头,道:“他们既然要让我死,逃得过今日也逃不过明日。我,不过是一枚弃子,留我到如今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可我偏偏不愿意做着弃子,竟然这是他们想要的,我暂且就如了她们的愿。”
温无言对温无馨道:“你护送他们,这里我来。现在离天亮也还有两个多时辰。”
温无馨道:“也好,我们在这里耗的时间太久,却没任何进展,不若开始下一步。”
温无言点了点头,不多时,欢喜和汪嬷嬷便收拾好东西出来,夏瑾瑜看着她二人,道:“一人两身换洗衣物便是,倒时候再买新的也不迟。”
温无馨便护送着三人出了村子,温无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将三人身上的东西搜出来,摸出火折子,轻轻一吹…
这里迎着风口,晚间风又大,不多时,那火焰迎着风越演越烈,终究将那栋房子完全包裹在火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