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舞坐下来后,马车就开始行使了,马车并不见晃动,行进甚为平稳。
耳边持续着震耳的鼓乐和喜炮,街道之上满是人群的笑论声。
欧阳舞终于还是坐上这辆马车了,迎亲队伍如此多人,要怎么才能逃走呢?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欧阳舞还在心中计量着,突觉得眼前一阵光亮,头上的红绸子便已经被夜重华掀开了去。欧阳舞抬眼对上夜重华的眼,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静静地望着她,格外深浓的眼线狭长斜开去,饱含深意,他突然开口道:“怎么把脸涂成这样?”
他不是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地走在前头么,怎么也坐马车来了,欧阳舞凉凉地别开眼去:“你管不着。”
“怎得不高兴?”夜重华定定地看着欧阳舞,见她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慢慢凑近欧阳舞的脸庞,在她耳边轻声道:“莫非是对本王这只车队不满意?王妃是觉得还不够奢华么?”
不满意,确实很不满意,但是过于奢华了!
欧阳舞摸了摸脸:“我只是有点忧伤,觉得自己太美了罢了。”
夜重华噗嗤一笑,捧住欧阳舞的脸庞,脸越发靠近,呼吸暧昧地交织在一起,他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即在欧阳舞的侧脸上轻柔一吻:“王妃说得很对,不管你是怎么样的装扮,你都很美,本王很喜欢。”
欧阳舞心中暗叹不要脸,看着带着得逞的笑意脸庞渐离的夜重华,唇畔露出玩味的笑容:“王爷觉得这胭脂的味道如何?”
早知道在胭脂上下药了!这个方法确实可以考虑!
夜重华淡淡的笑:“味道?本王刚才忘记品尝了呢。”
夜重华再次靠近她,温热的胸膛都贴在她的身上,他快速地含住欧阳舞的耳垂,轻轻的舔,舐,柔柔的吮,吸。欧阳舞不禁握紧了拳头要推开他,这个该死的男人,一找到机会就占她便宜,有没有搞错,都弄得她完全无法思考了!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席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欧阳舞想要躲避,夜重华的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薄凉温软的双唇,从欧阳舞的耳际开始扩散,嫩滑的舌,如一只画笔,描绘着耳的轮廓,继而又巡寻到耳后的空地上,点点的蚕食着,这种温吞,让欧阳舞的身体逐渐加温,热得羞人。
她忍不住恼得开口:“夜重华,你别这样…”
明明是强硬的话语,说出来的语气竟是软软的,听在夜重华的耳中有了别样的味道。
“不要怎样?”夜重华的唇若有若无地贴在她的脸颊上,神情揶揄而愉悦,马车此时一个颠簸,欧阳舞一个重心不稳,被夜重华顺势搂入怀里。紧接着,夜重华扣住她的下巴,略略往上一抬,一个气势汹汹的吻覆盖而去,眼中露出王者之气,“我偏这样,王妃你要如何?”
性感的薄唇将欧阳舞气结的话都缄封住。浓厚缱绻的吻来得那么突然,却也恰到好处,欧阳舞只觉得意识空空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下来,鼻尖只剩下他的气息。
也许是呼吸被掠夺的关系,欧阳舞的大脑开始缺氧,强势而又霸道的吻,完全占据了欧阳舞的思维。
这次的吻比以往更激情,更动心,身体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清楚,不仅仅是那种晕眩的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如樱桃般甜美的思潮,从唇间扩散,朝着身体的四肢百骸倾入传导,带着一点一点渐热起来的温度。
嫩滑的舌,强行探入她的口中,缠绕上她的,一起周而复始的缠绵悱恻。如痴如醉…
当嘴唇得到释放,欧阳舞立即大口呼吸,竟觉得连吸到肺里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夜重华的眼神便似有若无般瞟向欧阳舞的唇,有些暧昧道:“果然是美味珍馐。”
说完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眼神,只觉脸上有些火辣,便快速地将目光又转向车外的队伍。
夜重华心情大好地欣赏着欧阳舞脸上的羞涩,随即顺着她的眼光往外看去,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伸手捏住欧阳舞的下巴,将她的头轻轻的转过来,对上她的眼,皱眉道:“我的舞儿,你到现在还不是心甘情愿地要嫁给我么?”
“怎会,夜二皇子英俊不凡,高高在上,是天下女子都想嫁的男子。舞儿自然是心甘情愿。”
“不,你骗我,你想逃跑。”夜重华望着欧阳舞的眼睛,渐渐清明,她的眼中没有感情,只有淡漠、冰冷。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凤眸微睁,像海水一样清润的眼闪过一丝阴寒,“不过本王提醒你,最好不要打这样的主意。”
欧阳舞看着近在眼前的夜重华,想着外面的车队,看来直接逃跑还是比较困难的,还是先稳住眼前这个男人比较重要。她灿然一笑:“哪儿呢,天下想嫁于王爷的女子凑起来都能装满那六座城池,如今我要是逃出去,被那些女子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更何况,这最毒的便是妇人心,到时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夜重华制止了欧阳舞的话语,不赞同的道:“这出嫁之日,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不过,这天下女子再多,本王也非舞儿不娶,舞儿又何须这般吃醋。”
夜重华随便就给自己定义了一个妒妇形象,欧阳舞不由略略无语。欧阳舞突然想到了什么:“王爷,你可知道我们东晋国有个习俗,洞房花烛夜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可是你现在这样…”
夜重华眉头一挑,随即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嘴,一双美目似笑非笑,那嘴角邪佞的勾起:“舞儿嫁于我便是我西陵之人,没有这种习俗之说。更何况,舞儿可不是这般迂腐之人啊!”
夜重华说完便将目光直直的看着欧阳舞,欧阳舞对着夜重华灼灼的目光,那目光中像是一片了然,她便略略有些心虚,看来要与夜重华分开并不容易,不分开可如何继续逃跑的计划呢,欧阳舞霎时有些挫败,便装作不在意般将目光淡淡的环视了车内一圈。
因为路途遥远,车内的摆设很是齐全,桌子、茶具、移动衣柜,甚至还有张供休息的软榻。
软榻!看到软榻之后,欧阳舞的眉间一跳,心下顿时浮现一计。在自己那次有幸被夜重华押着睡了一晚后,可是知道这王爷睡着后可是相当迷糊呢!他睡熟之后,她再给他下点药,到时候她是不是就有逃跑的的机会了呢?
夜重华见欧阳舞一直盯着软榻看,便故意道:“舞儿可是乏了?正好,本王也有些乏了,便陪王妃睡一觉吧!”
说完便伸手把她揽在怀中,一个翻身便带至床上,唇边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欧阳舞觉得很是郁结,虽是达到了自己想让夜重华睡觉的目的,只是…欧阳舞看着近在眼前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欧阳舞的脸上有些燥热,一抬头,却正好对上夜重华凝视她的眼神,只见夜重华已是收起一脸戏谑,看着欧阳舞认真道:“舞儿,你可是还想逃跑?”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认真的神色,便觉有些语塞,再不能像先前一般对答如流,便低头并不说话。只觉夜重华搂的越来越紧,耳边淡淡的能感到一丝热气,随后便听到夜重华轻声说道:“舞儿,跟本王发誓,你再不会逃跑,可好?”
淡淡的热气始终环绕着自己,欧阳舞无言以对,便闭上双眼像是睡着。
夜重华见迟迟没有回应,便略略松开怀中的人,低头却见欧阳舞双眼紧闭,呼吸很是沉稳,已然睡着。夜重华淡淡的笑了一声,看着她这张大浓妆还真是别扭,从旁边拿了软布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擦了厚厚的一层粉下来,露出她原本清妍丽质的人,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欧阳舞本来就在装睡,感觉到夜重华不停地折腾着她,然后终于在她旁边躺下,重新将她搂在怀里:“我的舞儿啊,你可知,本王认定的人,不管是否想逃,都是逃不掉的!”
假寐的欧阳舞听着夜重华霸道的宣言,心下嘀咕:“那就试试看!”
欧阳舞在半睡之间,故意动了动身体,抬起头来摸了摸鼻子,在这一瞬间,她的指甲碰到了自己的唇。夜重华的眼睛兀然睁开,对上欧阳舞半睁的眼睛,瞪了她一眼,霸道地说道:“继续睡!”
软榻并不宽敞,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一起就有些拥挤了。
此刻夜重华紧紧地搂着欧阳舞的腰,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镶嵌自己的身体里,她的脸和他的脸也挨得很近。欧阳舞直勾勾地盯着夜重华看,马车内光线有些暗淡,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一头乌黑的青丝逶迤缱绻与她纠缠在一起,神情很是慵懒而邪魅。
欧阳舞的眼神在他的脸上仿佛打量着,突然紧盯着他的唇,接着微扬脖子,轻启红唇,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欧阳舞什么时候做过这么主动而热情的事,夜重华只觉得一个温软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唇,柔情得令他不可思议。欧阳舞在这方面向来都是很被动的,如今为了麻痹夜重华也不得不这样做,只是贴上去之后她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夜重华的眼眸微暗,身体紧绷,双手绕上她的脖颈,湿润的舌头伸进来了,在她口内肆意翻搅、吮吻,搅着她的舌,这个深吻占据了她的呼吸,迫使她不得不跟他舌吻缠绵!
欧阳舞有些迷迷瞪瞪的,唇舌之间是他的柔情似水,他的呼吸越发重了,她肺部的空气全都被抽光了!欧阳舞想着自己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她终于忍受不住了,一把推开他,有些气狠狠道:“睡觉!”
夜重华低低地笑了一声,脸上都是餍足的神色,他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舞儿,你刚才不是很热情么,怎得一下子就胆小如鼠了?”
欧阳舞撇撇嘴,往里翻了个身,不理他。
身后的夜重华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黯哑,带着一丝低沉的诱惑:“等我们到了西陵,我一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欧阳舞贝齿轻咬,你估计等不到了。
夜幕早已降临,漆黑的夜幕中,一队整齐的车队始终缓缓的前行着。夜重华早已熟睡,欧阳舞缓缓睁开眼睛,凑着从纱窗里透进来的月色,看了看正沉浸在梦乡中的夜重华的睡颜,长睫在紧阖的眼下刷下一片阴影,鼻子高挺,薄薄的唇轻轻地抿着,睡容安详而英俊。他的领子敞开了一些,露出性感的胸膛,透着丝丝邪魅的诱惑。
欧阳舞小心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试探的叫了声:“夜重华,夜重华?”
夜重华睡得极沉,眼睛根本睁不开,隐约中听到欧阳舞的声音,嘟哝了一句什么,重新伸出手臂揽住什么,欧阳舞快速地把一个软枕扔在他的怀里,他蹙起的眉头才松了开来。
欧阳舞看着这样的夜重华,嘴角淡淡的浮起一笑。
她轻轻的将身上的手移开,起身猫着腰慢慢的向门口移去,走到车门前,回头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夜重华,心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摸不清的复杂感情,片刻后,坚定的打开了车门。
夜重华苏醒时已是天亮,低头看到自己怀中的软枕后骤然惊醒。他抚着头坐了起来,环视马车,马车中根本没有人。大红的嫁衣凌乱的散在地上,入眼的,是一片眩目的红艳,到处充斥着夸张的喜庆,可独独少了欧阳舞——他的王妃!
夜重华冰冷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和不可思议的错愕,他的欧阳舞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旖旎的吻,生涩又带决然的味道!对,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给自己下药了,她利用了自己的信任,给自己下药了!
夜重华凤眸微眯,快速的挑起了大红的嫁衣,掀开马车的帘子:“停车,全都给本王停车!”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夜重华站在马车上,脸色冰冷,随着他的手一起一落,一团如火的红艳飘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隐隐已经猜清楚了是什么回事!
跟随在队伍中的云殇见车队停了下来,便纵马向前,到了跟前,便看到夜重华负手站在车前,锐利的眸子喷着浓浓的怒火,他瞪着面前跪着的护卫以及车夫,暴怒地大喝一声:“王妃怎会不见的?”
只听那车夫唯唯诺诺的说道:“王妃昨晚只跟小人说,说,说是王爷让她去后面的车上,小人便不敢阻拦,小人不知,不知为何王妃会不见的,小人真的不知…”
说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云殇听到这番话已经明白出了何事,想那小丫头定是跑了。不过那小丫头也还真有能耐,能够在夜重华的眼皮底下逃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云殇看着铁青着脸的夜重华,心下暗笑:夜二啊夜二,没想到你也有被嫌弃的一天。不过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下马走近夜重华:“欧阳舞不见了?”
夜重华重重的哼了声,愤然道:“你马上带着人马往东晋的路上追,每个地方都给我搜仔细了!”
云殇知道这样的夜重华已是愤怒至极,便马上带着人马往东晋的路上追去,心下不免为欧阳舞悲哀,惹什么不好呢,非要惹夜二,自己可是重来没见过这样的夜二呢!
夜重华看着走远的云殇,收回视线,语气冰冷:“舞儿,你逃不掉的!”
054章生死之际
而此刻,欧阳舞并没有走远,她将头上的凤冠头饰全都去除,梳了一个小厮模样的发型,穿了一身平常的男子衣服。她垂着脸站在随从中,她这样的打扮,一时之间是很难被发现的。她听见前方发出的暴吼,不屑的一撇嘴,低头安分的继续站着。
笑话,她才不会那么傻等着让他找,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夜重华的身边,他一时暴怒,估计也不会麻烦在他的周围找吧!
已是接近午时,云殇却还没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意味着,王妃并没有消息,整个车队都停在原地,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讲话,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以免王爷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欧阳舞听到自己的肚子咕了一下,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日便没吃什么东西,到了这时,已是饿得很了。欧阳舞现在很是后悔,早知昨晚应该从车里顺点吃的出来。
欧阳舞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了想,便往车队临时搭建的小厨房走去。小厨房里面不同于外面的沉闷,传来炒菜声,切菜声,显得有些热闹。
欧阳舞闻着菜的香味,更觉得饥肠辘辘。她看到角落里有一名正在择菜的女子,抱着一块花色的头巾,看起来样子蛮亲戚的,欧阳舞走上前去,轻笑了一下,粗着嗓子道:“这位姐姐,可需要帮忙?”
女子闻言抬起头,打量着跟前小厮打扮的欧阳舞,十六七岁的模样,看起来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如小鹿般单纯。她看了一眼,便微微有些脸红,应声道:“这位小哥有些面生,可是东晋随嫁队伍里的?这摘菜是女子的活,你要帮忙的话便去大厨那边看看吧!”
说完却见欧阳舞一直盯着自己手边的一旁点心,便端起点心,递给欧阳舞,笑道:“小哥想是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说完脸色微红。
欧阳舞接过点心很是感激,冲着女子灿然一笑:“谢谢姐姐!”只觉女子的脸蛋更红了。
欧阳舞谢过后便到一旁吃起来点心,有几口东西下肚,才觉肚中稍稍好受一些。想起刚才女子说可以去大厨那边看看是否需要帮忙,便环视了一圈,片刻后冲着大厨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大厨,菜香越是浓郁,欧阳舞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走到大厨身侧,冲着笑了笑,才道:“师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大厨看了看欧阳舞,见并不是自己东晋之人,想是西陵的人。看着她个头瘦瘦小小的,不免起了怜惜,想了想才道:“那便帮我看看火吧!”
欧阳舞坐在灶前,慢悠悠的往里面添火。幸好随从中的人有分别不认识的东晋人和西陵的人,所以她面生一些也没什么要紧,再说她本是丞相府五小姐,谁知道现在坐在这里烧火的就会是她。才这样想着,便听大厨叫唤自己,起身一看,见大厨装了一碟子的菜肴,递给欧阳舞,嘴中说道:“饿了吧?今天夜二皇子心情不好,没有他的命令,大家都不敢吃饭,你先拿这个天天肚子。这可是我们东晋的特色菜,你尝尝。”
欧阳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微微一咬,便笑着对大厨说:“嗯,真好吃,谢谢师傅。”
大厨见他喜欢自己的菜,便笑的愈发开心,一边摆了摆手。
欧阳舞在厨房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吃饱喝足之后才慢悠悠的出了厨房。才刚走回车队,便看到云殇已带着人返回。欧阳舞迅速的藏于人群之中,只见云殇纵马至夜重华身前,快速下马,对夜重华道:“回去的路上都已寻过,并无,也已派人回相府打探过,并未回去。”
夜重华在看见云殇的脸色时并已明白,此行出来才一天,离东晋尚近,云殇却花了这么长时间搜查,想是搜查的很是仔细,既然没有,那么想来…
夜重华微眯的眸子中,透着危险的寒光,一字一顿道:“立刻封锁车队,清点人数,不许任何人离开,看看是否有多出之人!”
欧阳舞听着前面传来的消息,脸色一变,身体猛然一僵,唇角也狠狠地抽动了几下,夜重华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
她现在要是被抓住了,估计要好一顿折磨。欧阳舞忽然看见马车的车辕,脑中灵光一闪,闪身走了过去。
夜重华将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清点之后人数并没有多出,于是又命人一辆一辆的搜查马车,直至最后一辆,始终没有收获。夜重华的耐心已然用尽,站在车辆十步之远处,阳光下的瞳孔泛着紫色,带着诡异的光芒。他的头发在风中张狂而暴怒,一张阴郁的俊脸上冲忙了杀气,他对着云殇道:“你说她到底去了哪里?她能去哪里?”
云殇看着盛怒的夜重华,只能小心翼翼道:“欧阳舞的心思,很难捉摸。”
一名侍卫从远处跑过来:“禀二皇子,并无王妃的消息!”
“蠢货!”夜重华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用力地踹在侍卫的胸口,侍卫被一脚踹飞,口中吐出一口腥浓的鲜血。侍卫抚着胸口倒在地上,刚想开口求饶,却不料正好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神,只见车底的车辕上正有一人像壁虎般趴在上面。
欧阳舞本来就离夜重华也云殇很近,她能听清楚他们的声音,也能看清楚他们靴子上的花纹,本来就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而此时突然被这个侍卫抓包,脸上的血色刹那消失无踪!
脑子里瞬间产生了千思百转的想法,她要被发现了么?!
侍卫尖叫了一声,欧阳舞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可随之侍卫又是一声惊叫,还未叫完,便觉身上又是一脚。
欧阳舞只听到云殇低低地说了句闭嘴!护卫在地上滚了一圈,只觉身上更是疼痛,只是抬手使劲的往车底方向指去,却说不出话昏迷了过去。
云殇看着被自己一脚踢晕的护卫,看了看夜重华铁青的脸色,心下叹了口气:不要怪我,你这时候大呼小叫,可是要被夜二灭口的啊!
夜重华烦躁看了看昏迷的护卫,哼了声,便甩手往车队前方走去,身后的云殇摸了摸鼻子,吩咐下人将那名护卫抬走,便也随着夜重华离开。
车底的欧阳舞看着他们已然走远,才发现刚才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一起,现在他们人走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她松了手,任由自己掉落在地,她轻拍胸口,一直叹道:“好险好险!”
说完侧身闪了出去。
经过一天的折腾,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夜重华肚子坐在车内,想着欧阳舞居然就这样从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见了,越想越是愤懑,抬手便是一拳砸在马车壁上,车子应声碎裂。车外的护卫看到此情此景很是恐慌,只是低头立于一旁,不敢上前。
夜重华看着眼前的护卫,忽然想起今天被自己踢石子砸中的那名护卫,那个护卫昏倒之前的行为很是怪异。
便对刚好闻声赶来的云殇道:“今天那名护卫呢?”
云殇一想,说道:“可是今天晕倒的那个?他正在后面的马车上休息。”
夜重华不耐道:“派人去把他叫来。”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搀着那名护卫过来,看他走的并不顺畅,想是被夜重华的石子踢的腿上受伤了。护卫走至夜重华的跟前,跪倒在地。
夜重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昏倒之前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可是看到了什么?”
护卫见夜重华问自己,便急切道:“小人今日摔倒在地时,看到车底下藏着一个人,好像就是王妃,刚想出声,便…”说着看了眼云殇,只见对方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继续道:“便晕过去了。”
夜重华闻言急忙走到最后一辆马车前,拿过旁边立着的护卫手中的火把,往车底照去,却见车底空空荡荡,并无人藏着。随即起身,走至车前,打开车门,里面也是无人。夜重华失望之极,一手抓住马车镂空的车壁,一使劲便抓了下来,愤然将火把扔于地上,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冷声道:“竟然又晚了一步!”
他的王妃,还真是比狐狸还狡猾,比泥鳅还滑溜,真是让他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