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威远侯听到柳贤媚诬陷孙莹莹时,他嘴角挂着明晃晃的冷笑:“皇后娘娘当真英明,竟能审出这样出乎意料的东西来。不过,孙莹莹一事乃是卫家的家事,还轮不到弄到衙门里来,所以,下官先说声对不住了。”
威远侯朝着赵府尹抱拳道:“赵大人,你辛苦了,既然嫁妆的案子已了,余下的就是家事,赵大人这就结案吧。”
威远侯继而大手一扬,冷道:“来人!将世子抬回去。还有卫府的人,一个不剩全部带回去!”
这时候,就有两个不长眼的卫府下人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想要绑走孙莹莹,孙夫人急得大叫:“住手!快些住手!你们不能带走我女儿!”孙夫人继而朝宋颜的方向拜下去,哭着喊道:“皇后娘娘,求您给莹莹做主啊,莹莹如若回到卫府,指不定被他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怎么虐待呢!”
一听到孙夫人的叫骂声,威远侯的眼珠瞪的很大,威严的双目朝孙夫人扫去,然而,还未等他说话,只见一块白花花的银子朝威远侯的脑袋掷去!
白花花的一锭银子带出一丝血雾,叮一声掉到地上,而此刻的威远侯右眼角上方,顿时血流如注…
威远侯难以置信地瞪着皇后,赵府尹难以置信地瞪着皇后,孙莹莹难以置信地瞪着皇后,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皇后…不仅为她的准头,还未她无以伦比的魄力!
那可是威远侯啊,就连当今皇上见了他都得客气几句,可是皇后娘娘,随手一锭银子丢出,就将威远侯的脑袋砸了个窟窿,还有那姿势,简直是太帅了!
看到威远侯恼羞成怒的脸,宋颜的目光犀利如剑,冷冷说道,“威远侯,你可听过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敢在本宫面前放肆,这个伤你就老实给本宫受着!”
宋颜无意中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以及尊贵的威仪,几乎所有的人都自惭形秽地低头,畏惧地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就连受了委屈的威远侯,亦是如此。
“如若在之前,此事确实是你们卫府的私事,本宫的手再长也管不到你们内宅!但是!现在孙莹莹,本宫的闺中密友,她在你们卫府受了委屈不说,而且还被人下了绝育散,毁了她的一生,现在,本宫要替她上告,状告你们威远侯爵府是非不分,谋财害命,草菅人命。”宋颜站起来,此刻她的面容犹如凝结的冰霜,眼底的杀气犹如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杀神,只见她转眸,视线落到赵府尹身上:“这样的状纸,你赵大人,接是不接?”
赵府尹额头那个冷汗啊…好强大的气场,在那样的犀利目光注视下,赵府尹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双腿酥软无力差点跪下,他忙不迭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生怕点头慢了,会被皇后眼中的冷刀子砍死。
宋颜整整衣摆,继续端坐在椅子上,冷声道:“本宫的朋友是你们可以随便欺负的?哼!赵府尹,继续审案子!”
一声令下,赵府尹手中的惊堂木顺势就拍了下去。
而威远侯此刻的脸上更是红一阵青一阵,犹如燃料缸,非常的精彩。他想反驳,但是想到皇后刚才那眼底的森寒,他就忍不住心底打鼓…一时间,他只能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而此刻,周围的围观群众看威远侯的眼神那叫一个玩味啊。他们心中皆想着:威远侯真是贱啊,被皇后打了骂了,这才乖乖站在那,不然的话指不定怎么上蹿下跳呢。
威远侯到来的插曲过去,案子又重新开始审理。
此刻,案子已经审理到了白热化阶段,不多时,一个眉目如画极为妍丽的女子被带上了公堂。
她脸上楚楚可怜,眼底闪着小白兔般的无辜迷茫,在看到威远侯、卫夫人,还有趴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卫秦守时,她眼中的泪水刷刷刷就往下掉,正在她欲扑上去的时候,赵府尹手中的惊堂木猛然一拍!
柳贤媚心中一跳,这才想起这是在公堂之上,于是,她只能无声地哭泣,委委屈屈地跪在地上开始了她的审讯。
“柳氏,你可认得他?”赵府尹指着常春问她。
柳贤媚缓缓抬起泪眼迷蒙的双眸,穿过迷雾,待她看清楚眼前这张脸时,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是她很好地掩饰了住了,咬着下唇低声道:“此人,妾身…认识。”
“哦,她是谁?”赵府尹步步逼问。
“他是妾身的…表哥。”柳贤媚咬着下唇,半晌才开口。而她这一声表哥,顿时让脑袋眩晕的卫秦守瞬间清醒,让威远侯和卫夫人变了脸色。
“可是,他却在威远侯爵府里做长工?”赵府尹咄咄逼人。
不过柳贤媚继续楚楚可怜地说道:“是。我这表哥因为名落孙山,所以甚为落魄,为了生活下去,所以他进了威远侯爵府做长工,妾身也是偶然间遇到的,当时还吓了一跳。”
“是吗?那之后你们还有接触不曾?”
“是,有接触过。”柳贤媚咬着下唇,艰难说道,“他说他不想看到我在府里受委屈,所以…所以他说,他愿意帮我做任何事。因为我们只是普通的表兄妹,也不是很熟悉,所以当时并没有多想。大人,难道是我这表哥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了吗?大人,我表哥他一向善良,就算做了什么错事,那也也不是故意的,还望青天大老爷您大慈大悲,从轻发落。”
在看到常春的那一刻,柳贤媚的就知道当初的那些事藏不住,所以她干错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常春身上,而她依旧是一身干净善良温婉的白莲花。她说的话中十句中有八句是真,这样是最难分辨出真假的。
常春冷冷地望着这个女人,他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觉得她善良无辜天真纯洁…最毒妇人心,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她还可以装出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表现的那么无辜无害,他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
“常春,你怎么说?”赵府尹偷看了皇后一眼,将她神色如常,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嘲讽,便将视线落到常春身上。依他看来,皇后娘娘一定还有底牌,这场张皇后是绝对不会输的。
常春冷冷地望着柳贤媚,嘲讽地笑了:“媚儿,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的表兄妹吗,真的不是很熟悉吗?”
“表哥,你放心,就算你做错了事,我也一定求世子,请求他帮你求情,好不好?”柳贤媚张着无辜而迷茫的泪眼,凝视着常春。
如若不是见识过她的狠辣,还真的要被她骗到了。常春心中冷哼,面上却带笑,“表妹,如若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的表兄妹,如若我们不是很熟悉,为兄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右胸上长了两颗淡淡的小痣?还有大腿根部那块小小的梅花胎记?”
此话一出,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沸腾了,仿若眼前的柳贤媚已经被扒光了,赤条条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看柳贤媚的目光带了丝猥琐。
在听到这句话时,有两个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一个是柳贤媚,另外一个自然是卫秦守了,只有他最清楚柳贤媚身上的部位,他记得清清楚楚,柳贤媚那娇嫩身躯上真的有这两处记号…真的有!
柳贤媚跟他表哥,跟这个常春,他们竟然…一时间,卫秦守气得脸色都白了!
“贱人!”忍着遍体鳞伤的痛,卫秦守直接一个巴掌就甩过去,将柳贤媚重重打翻在地!捉奸捉奸,原来这个女人才是真正让他带绿帽子的那个人!真是太可恶了!太气人了!
此刻的卫秦守双目含着血丝,眼中怒火中烧,气得简直想杀人了。
此刻,威远侯爵府里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盯着柳贤媚,眼底的鄙视意味很浓郁。但是柳贤媚却捂住脸颊,泪眼如珠颗颗往下掉,她哭着拉着卫秦守辩解道:“世子,你听妾身解释啊,没有,妾身真的没有与表哥发生任何事,这一切都是他编的。”
“那他怎么可能知晓你身上的胎记?”卫秦守恶狠狠道。
“可能…可能他、他偷看妾身沐浴。”
“狡辩!”卫秦守虽然如此说,但是语气中带了一丝犹豫,眼底也带着怀疑的意味。
不过正常人都在心中冷笑,偷看洗澡?那得在多近的地方偷看洗澡,才能看到右胸上那小小的两点痣,还有大腿根部的梅花形状的胎记?这卫世子可不就是个傻子么?
继柳贤媚之后,又一个人被带了上来,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媚娘的贴身丫环,继这个丫环之后,还有柳贤媚娘家的继母,她的父亲,还有打掉柳贤媚腹中孩儿的产婆…林林总总一共七个人。
在如此有力的人证物证之下,柳贤媚还能不被打倒?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来自柳贤媚身边的那个大丫鬟小蝶,这丫头将柳贤媚当初做的那些事说的绘声绘色,包括柳贤媚当初怎样让她去秘密购买绝育散,又如何买通各个院子的丫环将那绝育散投放进去…
而此时,宋颜大手一挥,“将卫秦守后院的那些女人带上来,另外再找三个大夫。”
于是,这些女人被三个大夫分别诊脉,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里的八个女人,每一个都得了绝育症,完全无法再生育。
此话一出,那些莺莺燕燕顿时脸色煞白,她们盯着柳贤媚的目光犹如泛着幽绿的野狼,那目光中的杀意那么明显,简直恨不得将柳贤媚生吞活剥!
她争宠也就罢了,陷害人也就罢了,可是她还不知足,她竟然让人给她们下绝育散,让她们永永远远都不能再拥有延续自己生命的骨肉,可恨,可恼,可恶至极!
此时,一个女人当场跪在宋颜面前,哭道:“皇后娘娘,难道还要让那个这样的蛇蝎女子活在世上继续害人吗?请求皇后娘娘治她死罪,将她凌迟处死!”
“请求皇后娘娘治她死罪,将她凌迟处死!”其余的女人全都跪地,朝着宋颜哭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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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太后下场
眼看天色就晚了,接近傍晚时分,相爷和大少爷二少爷还有三小姐都一起进宫赴宴,各种事情要张罗准备,相府早早地就忙成了一锅粥,可是良辰美景却似乎没什么好忙的,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叶语笑的房门口踱来踱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好不容易,房门总算打开了,楚盼盼迅速闪身出来,良辰美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就噼里啪啦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小姐现在好些了没有?”
“盼盼你倒是说话啊!小姐今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晕过去了呢?!”
“就是就是!马上还要去皇宫赴宴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良辰美景,楚盼盼定了定神说:“我看也实在没办法了,跟相爷如实禀报吧,小姐去不了皇宫了。”
霎时,良辰美景脸色都变成了菜色,瞪着楚盼盼愣是说不出话来了,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啊——
不再理会两个呆掉了的傻丫头,楚盼盼迅速转身而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叶硕和叶语笑两个哥哥找了过来,房间里分外温暖,叶语笑怕冷,在相府是谁都知道的事了,虽然最近总算放晴没再下雪了,可毕竟是深冬的气候,叶语笑的房间总比其他房间要多放两个火炉,这还是叶硕专门吩咐的。
躺在床上悠悠地张开眼睛,叶语笑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叶硕,还有站在也说身后的两个怪哥哥,叶语笑自动忽略了他们,满怀歉疚地看着叶硕,声音都哽咽了:“爹…女儿没用,今晚怕是没办法陪爹和两位兄长进宫赴宴了。”
“你好好休息,不去就不去了吧,爹自会跟皇上解释,皇上会谅解的。”
轻轻拍着叶语笑的手背安抚着,叶硕脸上的表情从没这么柔和过,叶语笑更加歉疚,泪水都溢满了眼眶,雪白的小脸像林黛玉一样娇弱:“可是…违抗圣旨,很大罪吧?”
“是啊,皇上是下了圣旨,指明要小妹随行的。”
“既然你是知道违抗圣旨的严重性,怎么就不争气点别动不动就生病晕倒?”
这么没人性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叶华烨和叶华琛才会说的话,叶语笑没好气地在心里把他们骂了N遍,脸上却一副更加抬不起头来的愧疚模样,结果叶硕不客气地就瞪了他们一眼,看二少爷那副愤然的表情,叶语笑就觉得十分爽!
“别听你两个哥哥乱说,没那么严重,皇上不是不讲理的人,爹怎么也是当朝相爷,皇上不会轻易降罪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良辰美景盼盼!今晚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让人进宫通报!”
“是!相爷!”
三个丫头赶紧福身低下头应着,叶语笑却赶紧拉住了叶硕的手说:“等一下!爹…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让盼盼也跟着你进宫去吧,盼盼是我贴身丫环,我的情况她最清楚了,而且盼盼心思细腻,皇上要是问得详细了,有她在一旁爹你也好说话些。”
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体贴的女儿,叶硕这会儿除了感动什么都看不见了,盼盼感激地看了一眼叶语笑,叶硕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叮嘱好良辰美景,带着楚盼盼和两个少爷赶紧进宫去了,相府又安静了下来。
到了掌灯时分,良辰美景送来晚膳叶语笑也没吃,只吩咐良辰美景守在房门口,没什么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两个丫头纵然担心,可也只好照办。
约摸着这回相府的丫环仆人都休息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语笑却贼贼地掩着嘴巴偷笑了起来,把被子一掀就手脚利索地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看见了门外良辰美景的身影,又把耳朵贴在门背上听了听,听着万籁俱寂的夜色,叶语笑相信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了。
“盼盼可真厉害,画的妆天下无敌啊!”
偷偷笑着小声说完,叶语笑轻轻拍拍手走回床上躺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魂魄从身体里坐了起来,才要往床下跳,却突然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了身体里,巨大的反弹力让她顿时拧紧了眉心迅速张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直喘气,脑门处巨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本来画了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更加惨白像鬼,可她的魂魄却没出来——
怎么回事?!虽然是好长一段时间没以鬼魂的身份出来过了,可也不可能会失败啊!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鬼附人身还有出不来的?!
她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跟我闹别扭,叶语笑!我警告你哦!现在我可是有急事要等着去做,你也不希望看着小毅又被地府那群鬼官欺负吧?所以你最好给我争气点,别这个时候来捣乱!”
闭上眼睛又用力冲破了无故出现的一道屏障,“噗”地一声,笑笑终于成功从叶语笑的身体里蹦了出来,三小姐的躯体轰然倒回床上,笑笑虚脱似的抹了把汗喘口气看着床上的空壳无奈地摇摇头:“还以为你真跟我杠上了不让我出来了!”
拍拍手,笑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消失在夜色里。
瞪着眼前一片黑漆嘛乌的夜色,笑笑打了个冷战抱紧了自己抱怨起来:“搞什么鬼嘛!怎么会这么黑啊?糟糕!去地府要怎么去啊…”
对这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左看看右瞧瞧,今晚连月亮都没出来,天色黑得如泼墨一般。
“照理说…我都死了这么久了,应该到过地府才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笑笑信步走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白色,一条灰白死寂的长河横亘在眼前,河岸边盛放着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颜色——彼岸花!
☆、第105章刺激太后
有皇帝亲自去迎接被关在暗房里宋颜,自然是很有体面的。
宫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原本以为皇后要失宠了,还在暗暗偷乐,想着是不是要赶紧巴结腹部隆起的丽妃,却没想到才三天功夫,皇后就被放出来了,而且还是皇帝亲自去迎接的。
据说在皇后出暗房的那一天,离宫里发出一阵阵瓷器被砸碎的清脆声音,而过不了一日,离宫的管事宫女就拿了张单子却内务府,要她们照着单子将东西给补齐了。
内务府的主管早已经向宋颜投诚了,如今拿着这单子,左右想想觉着不是个事儿,便拿着那单子去翊坤宫求见宋颜。
宋颜狭促地看了那张清单,慢条斯理地问道:“离宫里经常要换一批瓷器么?”
内务府管事恭敬地跪倒在地,皱着眉宇无奈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离宫里近几个月已经换了整整十批瓷器了,但凡是不耐摔的,都可着劲的换,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宫里换瓷器的有,可也不必这么勤吧?当初丽妃得宠的时候也没见她如此娇纵啊。
宋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淡声道:“可曾问了是何原因?”摔瓷器?梦琉璃的怒气就这么没出发泄么?
内务府管事苦着脸道,“问是问了,可丽妃娘娘说是宫女太监做事不仔细,不小心磕了碰了的。话是如此说,可也没见别宫的宫女太监有这么不仔细的呀。”
宋颜似笑非笑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淡声道:“既然离宫里的宫女太监做事这么不小心,那就一人二十个板子,让他们还敢不敢再粗心大意。至于那些瓷器摆设,既然离宫的那位没这个福气享受,那就挑些铁的木的摆设过去,不求外表华丽,不过务必要结实耐用些,免得过不了几日又要换。”
内务府管事也不是笨的,很快就听明白了宋颜话中的意思,他想象着离宫那精致华丽的殿内摆着结实陈旧的木制家具摆设…还真是怎么想怎么别扭,只怕离宫那位脸都要气得扭曲了吧?
他心中一乐,脸上却一本正经地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本该如此的,不然宫里再好的东西都要被摔没了。”
他前脚一走,宋颜后脚就命了慎刑司的人拎着木棍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离宫去了,到了地儿,当着离宫所有人的面对着梦琉璃念了一通皇后口谕,然后不管梦琉璃扭曲的面色,让那群宫女太监排着队上来领板子。
梦琉璃的面容当场气得煞白,捏着丝帕的手紧紧绞成一团,那眼底的恨意似乎要将那慎刑司的管事给吞没。
不过慎刑司的管事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丽妃早已经失宠了,就算怀了皇子皇上也没对她有好脸色,所以那管事也不惧怕梦琉璃,拿着皇后的口谕当挡箭牌,将梦琉璃挡了出去。
先打的是太监。
一个又一个的太监被拎上去按在条凳上,只怕的哭天抢地泪流满面,打完了太监再打宫女。太监还好,剥了裤子打也就罢了,但是宫女们一个个都是清清白白的,大廷广众之下被杖责,脸上早已花容失色,哭得不能自已。
但是慎刑司的管事一点情面也不留,只高高地坐在位置上,扬着手道,给咱家打,狠狠的打!你们这群刁奴,一个个胆大包天,竟然敢摔丽妃娘娘的瓷器,而且一连摔了十来次。丽妃娘娘善良仁慈不舍得罚你们,但是皇后娘娘却是最重规矩的,做出了事就要罚!
那一个个宫女太监心中那个恼恨了。什么叫丽妃娘娘善良仁慈?明明是她自己摔的那些金贵瓷器好不好?将过错推到他们身上也就摆了,竟然还摆出那样一副仁慈的嘴脸给谁看?
打到后来,梦琉璃假装腹部疼痛,动了胎气,场面有些混乱。不过慎刑司的人也不是傻的,他来的时候身边就带了太医院最擅长妇科的太医令,见丽妃捂着肚子喊疼,太医令直接就出现了,众人将丽妃娘娘扶进内殿去,可外面的杖责却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次离宫的人集体受罚,他们挨了打之后,心中都将梦琉璃给恨上了,心中都道,跟了这样虚伪的主子,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翊坤宫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人人都乐了,都觉得甚为解气。之前皇后娘娘一直放任丽妃,明明有能力却依旧让她蹦跶,她们虽然不敢心有不满,不过却多少觉得有些憋屈,现如今皇后这一出,倒让她们大大出了一口恶气,当天晚上,翊坤宫连菜都多加了两道。
处理了梦琉璃的事都,宋颜就接到秦殊身边的太监传来的话,要她替皇帝去好好孝顺太后。
接到这个消息,宋颜眼珠子一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送到那太监后,宋颜一回身转向屋中,笑容满面道:“来,伺候本宫更衣,等下去慈宁宫伺候太后去。”
赵柔柔掩唇笑着应了一声,从衣柜中拿出一套新作的猩红色褙子以及浅蓝色罗裙,摆在床上笑着问宋颜:“您瞧瞧,穿这身怎么样?”
宋颜手指点点下巴,眼底忽而闪过一丝狡黠,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晃:“不好,这套收起来吧,柔柔啊,我记得前段时间你闲着没事拿丝缎练手,做了身缟素白的裙子,放哪了?今天就穿那身,还有,身上的首饰啊配饰啊什么都别带了,头上么,就带一朵小白融化,再来支银簪子吧。”
按理说,伺候病人理应穿的喜庆些,让病人心情好,再者也有冲喜的意思在里面,然而现在宋颜却挑了这么一身缟素,而且因为是赵柔柔出手做的,上面也既没有暗纹也没有花纹,看起来倒像是…嗯,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