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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吼,使得苏若离的神识霎时从魔障里清醒过来。
看着奄奄一息的龙辰轩,苏若离忽的抽回手指,下一秒,夺门而出……
雷宇泪奔!
“皇后?你倒是把我穴道啊!”但见苏若离已飘远,雷宇无奈看向床榻上已经昏厥过去的龙辰轩,“皇上……皇上你可一定要挺住!”
夜风疾劲,一抹瘦弱的身影仿佛鬼魅般惊鸿掠过,有冰凉的东西滑过脸颊,还未落地,便已风干。
纤弱的身影戛然而止,停在府外一株参天古树上,郁郁葱葱的树干延伸到院里,对面正是沈醉的书房。
深窗烛影,苏若离眼眶,她无数次说服自己原谅,可在经历死一样痛过之后,她找不出理由。
书房里,那抹身影一如初时般宛若神将,高贵冷清的不食人间烟火,不管时间如何变迁,不变的是那份温文尔雅。
当所有的崇拜跟景仰化作灰飞,剩下的,只有无力挽回的苍凉。
烛火摇曳,桌案前,沈醉眉心微拧,不由的起身走向窗棂,打开时,夜风拂动,墨发轻扬,他抬起头,视线落在那株参天古树上,树影婆娑,满目虚无……
苏若离答应了龙辰轩的请求,且把套出地形图藏匿之处的重任一并揽在身上。
于是龙辰轩将诸如秘道一事非同小可,必须把握之类的说辞说了一大堆,然尔这么明显的拒绝,苏若离就跟听不懂似的,直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面对一个打不过毒不死又说不过的女人,龙辰轩只能忍辱负重。
适夜,歌舞升平的楚馆里,男人们醉生梦死的挥霍着体力和金钱,在声色犬马中,在温香软玉中沉沦,高台上,姑娘们香歌艳舞,高台下,看客们纸醉金迷。
龙皓北这几日特别闹心,几次向凤穆示好,那老东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锦瑟居内,龙皓北几杯烈酒,黝黑眼珠渐渐泛起兽色,手脚便开始不老实的在楚林琅身上游走。
狂暴的动作如期袭来,楚林琅媚眼如丝,酡红脸颊上的那抹笑风情万种,艳色无双。
红鸾帐内,龙皓北就像一个人在演独角戏,双手悱恻的抱着锦枕又亲又啃,好不欢快,情至浓处,身体好似虾米状在锦褥上弓起落下,再弓起,再落下,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床榻一角,楚林琅冷眼旁观,水色眼眸溢出的光芒仿若冰山,冷的让人心寒。
世人皆道肮脏,殊不知朝堂比又能好到哪里,尔虞我诈,波云诡谲,这些心机跟吃家常便饭的皇亲贵胄心肠何止肮脏,甚至歹毒。
想当初若她拒绝龙皓北,那么皇城之内可还有楚馆一席之地?她也未必会得善终。
她可以委曲求全,却不能自我放任,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求能保一身清白,至于能保多久,看造化……
而造化,却在此时跟楚林琅开了一个大玩笑!
眼见幔帐,一张陌生的容颜出现在自己面前,楚林琅转瞬的念头便是杀人灭口。
奈何银针飞射出去,却被那人接个正着。
待其再欲动手时,那人以手抚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尔后挥袖,手中银针咻咻龙皓北的后颈。
龙皓北吭也没吭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床,再也不能动了。
“你杀了他?”楚林琅双眼暴红,顾不得问眼前女子是谁,只道龙皓北若死在她的锦瑟居,那她也可以不用活了,整个楚馆的人都要陪葬。
“只是昏睡穴,死不了人。”苏若离转身,一派闲散的走向摆设在锦瑟居中间位置的翡翠方桌旁边坐下来,桌面羊脂白玉,雕着向阳花木,十分的雅致。
楚林琅美眸含怒,随之走下床榻,跟着坐到方桌对面,“为什么害我?”
“准确讲,是救你。”苏若离严肃纠正。
见楚林琅勾唇冷笑,苏若离继续道,“销魂散配蜜饯桂圆的确能让人产生幻象,但卖你药的人没告诉你,这种药用的时间长了,会令人体受耐,久而久之会失去效果,试想,倘若某一日龙皓北知道你这样耍猴儿似的耍他,会不会被气死?”
楚林琅依旧不语,神色略有松动。
第二十三章不是心胸宽广的人
“不问问我是谁吗?”楚林琅不问,苏若离只好自报家门,“苏若离,府沈醉的小徒弟,亦是当朝。”
这回楚林琅有反应了,自那双眼睛里出来的神情只有两个字,谁信!
对此苏若离表示特别能理解,就好比有人突然坐下来跟她说自己是王母娘娘一样,楚林琅没拿水泼她算是极有涵养。
眼见苏若离自怀里拿出两件物什摆在桌上,楚林琅蹙眉拿过来,仔细观摩。
“你手里拿的是府的玉牌,摆在桌上的这个,是凤印。”苏若离如此坦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想楚林琅能发自内心的相信。
“如果你是,那我实在想不出以你这般尊贵的身份,怎可能屈尊来我这锦瑟居?”楚林琅搁下玉牌,没去沾手凤印,一来她没见过,辨不出真假,二来重要的不在物什,在于人。
“因为龙皓北在你这里。”苏若离直言开口。
楚林琅默。
“身为府的小师妹,龙皓北背着大师姐在这里偷香,我饶他不得。身为皇后,龙皓北自恃临都军营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我容他不得。”苏若离神色肃冷,眉目凛然。
楚林琅心弦微动,“你真是苏若离?”
“我是。”苏若离重重点头。
“龙皓北是楚馆的靠山……”楚林琅犹豫。
“从现在开始,楚馆由我罩着。”苏若离霸气开口,目色如坚。
即便苏若离有了这样的保证,楚林琅还是踌躇,此刻她相信对面之人的身份,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大半夜跑来跟她开这种玩笑。
踌躇的原因,在于她不相信苏若离的话,龙皓北罩着楚馆是有色可图,眼前这个女人,图的又是什么?
“姑娘看清这上面的字,我希望你能让龙皓北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写出来。”苏若离也不管楚林琅是否答应,直接从袖兜里掏出一张宣纸,宣纸上的字杂乱无章,看不出端倪。
“就这些?”楚林琅抬眸,狐疑问道。
“还有,这瓶药无色无味,若离希望姑娘能分五次喂给龙皓北,两件事办妥之后,将锦瑟居外面的红绸换作淡粉颜色,若离自会再来。”苏若离随后将药瓶递给楚林琅,且嘱咐她如何将龙皓北后颈银针拔出来才不会让他发现。
楚林琅还待再问,却见对面之人已然起身,她没看清苏若离是怎么离开的,速度太快,唯有窗棂在夜风的鼓动下,微荡不止。
这是一场赌局,赌的是生死。
楚林琅将宣纸跟药瓶搁好,转身回到床榻旁边,色授魂与的关系能维持多久?龙皓北终有一日会厌倦,反倒是利益,或许能将她跟苏若离的关系,绑的更紧……
皇宫,御书房
龙辰轩盯着桌上的奏折,手中狼毫迟迟未动。
忽的,狼毫从中间断裂。
身侧,雷宇的眉毛不禁抖了两下。
“朕被洛清风坑几回了?”冰冷的声音隐着极力控制的愤怒,龙辰轩额头青筋都跟着迸起。
“回皇上,属下去过桃花坞,洛清风说他配的药没错,还有……他说您还欠着他的银子,想让皇上快点儿还……”
“钱钱钱他就知道钱!药没配错就是本事不济!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他还要不要脸了?有没有一点点自尊心!”龙辰轩勃然大怒,拇指跟食指只差毫厘就要捏在一起,而那中间的,就是洛清风的自尊心。
雷宇埋头,“他说……他就要钱……”
“滚!”龙辰轩怒极挥袖,却在下一秒让雷宇滚回来,“苏若离去哪儿了?”
“属下不知。”雷宇据实禀报。
龙辰轩扭头,缓缓看向雷宇,黑眸里溢出那抹杀人鞭尸的冷光惹的雷宇一阵哆嗦,“不是让你派人跟踪她了吗?”
雷宇想哭,“皇上,就的轻功,谁也追不上啊!”
龙辰轩沉默,“吩咐下去,让庄王府里的人准备,随时候命。”
“候什么命?”清泠的声音自房梁传过来,龙辰轩与雷宇双双抬头,便见苏若离一副汉钟离醉酒抱坛窝心顶般倒仰在梁柱上,华衣翩跹,脸颊微红,二郎腿翘的也是特别有姿态。
龙辰轩吸气,呼气,之后站起身,“你下来。”
苏若离闻声纵身,翩然如蝶,宛若飞天。
“要不要来一口?”苏若离下是下来了,却没落地,而是坐到龙案上,足尖垂摇时伸手把酒壶递到龙辰轩嘴边,眉梢轻挑。
“你到底想把龙皓北怎么样,说出来,好歹让朕心里有个底!否则,别怪朕先下手为强。”龙辰轩脸一黑,威胁道。
“你敢先下手,老娘就敢把秘道的事告诉给沈醉,正所谓疑心生暗鬼,你知道,我师傅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苏若离无比真诚的,好言相劝。
“你!”这一刻,龙辰轩真想冲过去给苏若离一个痛快,可他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么做的结果,痛快的只能是自己,“你一个姑娘家,整日把老娘挂在嘴边儿,沈醉把你教成这样,也不容易呵!还有你这动作,你压着凤穆了知道么!”
龙辰轩忍住脾气,指了指被苏若离坐在腚下的奏折,正是凤穆所奏。
“多管闲事不了?”苏若离双手搥在龙案上,身子略向前倾,嘴角一笑,摇的越发欢实。
现在多管闲事的那个人是谁啊?没镜子朕可以给你拿!
龙辰轩心里腹诽,脸色却十分平静,“苏若离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话,你说过会把地形图交给朕,这件事你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说过吗?”看着龙辰轩白里透红的脸蛋儿,苏若离忽然凑过去,抽筋儿一样的眨眼睛,这一眨眼把龙辰轩给眨疯了。
“我跟你拼了!”所有的冷静自持睿智无双在这一刻被狗吃了个干净,龙辰轩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过与沈醉和凤穆同归于尽的想法,只要坚持,总有希望。
可是这一刻面对苏若离,那种我死了也不能给你留口气儿的精神力从来没这么强烈过。
眼见龙辰轩扑过来,苏若离岂容他近身,伸手就要揪他衣领。
不想这时殿门突起,苏若离一个不留神儿整个人被龙辰轩以绝对压倒的姿态叩在了龙案上。
第二十四章醉生梦死
非但如此,由于龙辰轩是打算玩命的,力道之大,以致于他在压倒苏若离之后,脑袋因为惯性俯冲下去,唇齿相磕,一股腥咸的味道迅速漫溢。
“你们在干什么?”殿门处,杯盘落地,一片狼藉。
豆大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毫无预兆。
凤银黛哽咽低吼,伤心欲绝。
“我们干什么华妃看不出来啊?未经传唤私自入殿,你打扰本宫与皇上的好事了知道么!还不滚出去!”苏若离并不是针对谁,只是凤银黛十分不凑巧的在她火大的时候撞到枪口了。
泪水模糊视线,凤银黛仓皇落跑,背影十分凄怆。
御书房内,苏若离一把推开身上的龙辰轩,刚想抬腿踹两脚便见龙辰轩的身体自椅子上以一个非常优雅的弧度滑了下去,昏厥不醒……
皇上在御书房临幸苏若离的事很快传遍整个皇城,惹的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府里,苏若离正低头扒饭,口味惯了,她就算再讨厌府,却对吃了二十几年的红烧狮子头厌恶不起来。
一侧,管家沈安见盘子露底,正想差下人去盛,却被苏若离拦住,“师傅呢?”
“回苏姑娘,在书房。”管家说话时将桌上的锦帕送到苏若离身边,却见苏若离已经用手把嘴角的油渍抹净,之后接过锦帕,随意擦了两下手,如此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老管家直摇头。
书房里,窗棂半敞,有阳光洒进来落在沈醉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令其原本就超凡脱俗的仙人之姿,越发的翩然出尘。
门口处,苏若离在心里咒骂一句,之后敲门,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师傅找离儿有事呀?”
沈醉闻声抬头,细长凤眼溢出淡淡的华光,“坐。”
苏若离顺着沈醉的指引坐下来,狡黠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扫过桌案,落在一处淡紫色的信封上面,“大师兄的手笺?”
“为师问你,脉象如何?”镶着金边的广袖拂过书简,沈醉刻意挡住那张紫色信封,抬眸看向苏若离。
“什么脉象?”苏若离佯装不解的眨眨眼,心里却道大师兄这半年来一直潜大齐,这会儿送密件回来,当是大齐有异动,会是什么异动呢?
“你入宫至今已有三个月,可找御医探过喜脉?”沈醉温声开口,看似关怀。
“师傅说的是喜脉呀!”苏若离恍然大悟,之后摇头,“没有。”
望着苏若离那张精致的容颜,沈醉不知当说什么,尔后瞄了眼她的手。
苏若离则十分心领神会的把手伸过去,细白如青葱的纤纤玉指,油光铮亮,沈醉本欲落下的手迟疑片刻,微皱眉。
“哦!”苏若离像是读懂什么似的,直接扯过衣袖使劲儿擦了擦自己的五根爪子,“这回干净了。”
她知道沈醉有洁癖,过往在这位师傅面前她总会表现的小心翼翼,可天知道,她的房间绝对不会比自己的小师妹更干净。
“离儿。”沈醉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苏若离养成这种性格的,明明同吃同住,她与其他师兄妹身处的环境没有不同,别的苗子都根根正正,茁壮成长,她怎么会歪成这样。
“在呐!”苏若离凑过去,抬起头,晶亮的眸子紧盯着沈醉,等他训斥。
“没什么。”沈醉无奈摇头,将手叩下去,微微感知,并无异样。
这根苗子虽歪,可修习轻功的天赋百年不见其一,这也是苏若离能晋升到府十大首徒之一的原因。
所谓十大首徒,乃是沈醉同一时期收的十个孤儿,过往苏若离一直以为沈醉收徒,以落魄为先,越是可怜,越是能激发他的怜悯。
现在想想,那时她真是太天真,沈醉收徒,天赋为先,越是能给他创造价值,越是能得到他的垂青跟重用。
此刻注意到沈醉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苏若离冷笑,人没死过一次,便不知道自己贱在哪里,上辈子她临死了还在替沈醉数钱,这辈子你倒是想让我替你怀上龙种,那你可得好好想!
“师傅,离儿查出璇玑公主的死因了。”见沈醉移开手指,苏若离抽回皓腕,低下头,扯了扯袖口。
沈醉微怔,只‘哦’了一声,并未多言。
“徒儿临摹了龙皓北的笔记,把写有‘璇玑公主之死’的条子送到了凤银黛手里。”苏若离也不管沈醉有没有在听,继续道。
“为什么?”沈醉抬头,语气并非质疑,而是试探。
“一来龙皓北今晨去过皇宫,以他的本事应该可以悄无声息的把东西送到九华殿,二来凤银黛知晓此事,所以她不会把那字条看轻了去。”苏若离解释道。
沈醉点头,“至于凤穆会待龙皓北如何,便与咱们无关了。”
“怎么会无关啊!如果凤穆有意嫁祸给我们,该如何是好?”苏若离皱起眉头,一脸担忧。
“问心无愧就好。”沈醉的这句话听的苏若离差点儿没气乐了。
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师傅说的对,反正能让龙皓北得到报应就行了!”苏若离脸上的笑容慢慢放大,像是深深认可了他的观点一样。
离开府后,苏若离对沈醉的无耻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她知道沈醉为什么说出放任的话,因为他料定凤穆会对龙皓北动手,而且会根据眼下的形式把罪名叩在他身上。
可他不在乎,确切说,他不在乎世人的猜测揣摩,在乎的,是段翼的想法,介时他自有办法让段翼相信此事乃凤穆所为,继而引起段翼对凤穆的反感。
二虎相争,两败俱伤,介时他便可坐收渔利……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酉时的楚馆一片歌舞升平,三楼锦瑟居外面的彩绸,变了颜色。
苏若离宛如檐下飞燕,轻盈落地时楚林琅正在榻边徘徊,双手叩在胸口的位置,紧张不已。
幔帐之内,龙皓北独自一人销魂,醉生梦死。
第二十五章有没有,爱过我
看到苏若离,楚林琅紧蹙的眉心顿时舒展,“皇后……”
“说过了,叫我若离。”时间紧迫,苏若离大步走到床榻旁边,出手十枚银针仿若光闪,悉数扎在龙皓北后脑位置,每一个穴位都精准无误。
于是乎,前一秒还在那儿醉生梦死的龙皓北,突然呆呆的坐在榻上,静止不动。
“若离……”楚林琅忧心开口,却见苏若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紧接着,苏若离抬脚上了床榻,自袖内取出最后一枚银针,缓慢扎入龙皓北眉心处,樱唇轻启,“秘道的地形图在哪里?”
一侧,楚林琅眸色暗惊,不由看向苏若离,并未言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龙皓北依旧是呆呆的表情,两片薄唇闭的紧紧的,动都没动一下。
苏若离轻吁口气,伸手慢慢捏住那枚额心处的银针,又朝里刺入一分。
“临都军营的秘道地形图在哪里?”这回苏若离问的越发详细,身侧,楚林琅的神经也跟着越发紧绷起来。
这时,龙皓北有动作了!
只见龙皓北慢慢抬起左手,僵硬的指向自己的脑袋。
坐在龙皓北正对面的苏若离愣住,抬头看向楚林琅。
“在他脑子里?”楚林琅茫然开口,低吟猜测。
“取纸笔!”苏若离当机立断,楚林琅亦不怠慢,登时转身去取。
且在苏若离将纸摊在龙皓北面前,将笔塞到他手里时,这厮又装傻充愣似的不动了。
不得不说,这个秘密在龙皓北心里必定藏的极深,否则以她的摄魂术,不可能刺了两下还套不出来。
所谓摄魂,实际上就是用某种特殊的药物摧垮人的神经,令其处于彻底放松的状态,再加配五石散让人产生幻象,这种情况下问出来的东西,多半是真的。
见龙皓北迟迟不动手,苏若离咬了咬牙,又将银针朝里刺入半分。
没有人比苏若离更清楚,这半分的凶险与夺命无疑,稍有不慎便会令人神志混乱,再也无法恢复如常。
“把地形图画出来。”苏若离不禁噎了下喉咙,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紧张,银针不可能再入半分,成败在此一举。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龙皓北手指微屈,低下头,旁若无人般在宣纸上仔细勾画。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苏若离与楚林琅便原地等了半个时辰,直到确定龙皓北止笔不再勾画,苏若离这方将画好的地形图跟笔交回到楚林琅手里。
起初楚林琅没接,不过在看到苏若离坚持之后,不得已伸手。
“爱过凌紫烟吗?”
楚林琅行至桌边,忽听背后有声音传过来,不禁回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刻的苏若离,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脸上的神色,眼中的执着,都昭示着她有多在乎接下来的答案。
“没有。”龙皓北回答的十分干脆。
苏若离点头,眼底的光越发水润了几分,“为什么要她偷凰珠?”
“试探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够详尽,龙皓北停顿一下,又道,“她若对本王真心,容她留在庄王府,若只是沈醉派过来的一只狗,宰了她。”
气氛变得异常沉重,苏若离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一样,泪水模糊了视线,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惨淡到极致,反而想笑。
“想好怎么宰她了吗?”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中的悲凉渐渐变得冰冷无温。
“神醉是她给本王的蒙汗药,无色无味,食之会让人失去知觉,本王便用它,取凌紫烟狗命。”这一刻的龙皓北,真是诚实的可爱。
苏若离不再开口,真相她早就猜到,只是没想过会这么残忍。
随着银针拔出,龙皓北好似体力透支般晕到床上,为防万一,苏若离刻意留了两枚银针在他后脑的位置,之后转身走下床榻。
“我是不是要死了?”见苏若离坐过来,楚林琅突然开口。
接过楚林琅递过来的宣纸,苏若离微挑眉梢,“为什么?”
“林琅虽是青楼女子,身份卑微,但智商还在,我知道什么东西该看,什么东西不该看,这个,便不该入我的眼,不是吗?”楚林琅神色淡漠,脸上未曾显露半分畏惧,颇有大义凛然之态。
苏若离闻声抬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意味着死,难道就不兴是我对你绝对信任的另一种表现吗?”
见楚林琅眼中惊诧之色,苏若离折好了手里的地形图,“这个东西重要到,不管是沈醉还是凤穆,都不可以知道。”
“你什么意思?”楚林琅蹙眉坐过来,质疑开口。
“为了让你相信我的诚意,这是我给你的把柄。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跟着我。”苏若离将宣纸收在怀里,肃然抬眸,字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