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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近身,苏若离方见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根竹竿!
桥洞很暗,却也能将男子的容貌看的一清二楚,高挑俊秀的身材,袍子是湛蓝色的,袍下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微风荡起犹如脚踏浪花。
与苏若离一样,寒子念亦站在拇指宽的铜柱上,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看起来风神俊逸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淡淡的疏离,让人有种高不可攀,低至尘埃的错觉。
这就是天生贵族跟暴发户的本质区别,苏若离在心里这样想。
再看那张脸,俊美绝伦,精致如雕,眉飞入鬓,目似朗星,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恍若神明。
苏若离的视线不禁瞄到寒子念握着鱼竿的手上,修长玉白的手指,竟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难怪寒子念会被淮南众多女子奉为男神,人帅又多金,谁不想嫁。
然尔,苏若离没有忘的是,眼前这个所谓的男神在昨天生生骗了她一万零五百两银子。
“寒公子约若离前来,应该是想亲手交付昨日垂钓比赛的奖金吧?报名费若离不要了,一万两就好。”苏若离是能被美色所惑的人咩,在银子面前,一切帅哥都是浮云。
“如果苏姑娘觉得自己赢,寒某倒不在乎那一万两银子,只是在交于姑娘之前,寒某想先跟姑娘理理段清姿劫走寒门货物的事。”寒子念侧眸,瞥了眼苏若离,心底暗赞。
昨日隐忠所言不错,苏若离轻功的确出神入化,若隐忠没有藏在房间里而是遁离,必被其所擒。
“造谣是要讲证据的,你有证据吗?”苏若离冷笑。
“证人有镖局的总镖头,证物如果没有被段清姿运到皇城的话,应该还在顾府仓库,而且……段清次在打劫的时候已经留下大号了,关于这点,姑娘可以回顾府求证。”寒子念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昨日当着顾如是的面儿,苏若离没好意思问段清姿这件事的始末,这会儿听来,这根本不是秘密啊!
“咳,这是两码事,你先把奖金给我。”苏若离顾左右而言它。
“嗯,寒某粗略计算,我的那批货物大概值七百万两黄金,刨除我该给你的一万两,姑娘只须给我六百九十九万两黄金。”寒子念手腕微动,有鱼上钩。
待其挑起来,苏若离只觉自己眼睛花了。
是条黑锦鲤……
“那个,如果我放弃奖金,寒公子是不是可以放弃剩下的六百九十九万两?”苏若离觉得寒子念把她叫来,便是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苏姑娘放弃奖金,欠寒某的就是七百万两。”银色鱼线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弧度,寒子念伸手摘下鱼钩上的黑色锦鲤,“其实寒某觉得,苏姑娘放弃与否,意义不大。”
“说吧,你叫老娘过来干什么?”既然不能好好谈,那就破罐子破摔,要钱没有,要命各凭本事!
或许没想到苏若离说话会这么粗鲁,寒子念不禁侧眸,“这件事可以了结的很容易,也可以很复杂,只看苏姑娘怎么选。”
“我选简单的。”傻子才选复杂的。
“简单的,那就简单了,只要苏姑娘把段清姿给寒某洗白了涮净了送到寒门当一个月的暖床丫鬟,这笔账就算了。”寒子念话音刚落,便觉眼前一闪,未及反应,脚下铜柱突然摇晃!
如果不是寒子念功底深厚,这会儿已经掉进湖里了。
反观苏若离,妥妥站在铜柱上,面不改色,好似刚刚踹铜柱的不是她一样。
“苏姑娘这是何意!”寒子念愠怒抿唇。
“我选复杂的。”苏若离的意思是,刚刚如果寒子念掉湖里,她瞬时一踩一踹,弄死他,七百万两的事儿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
但是,他没掉下去,且还稳稳的站在上面,武功之高不在自己之下,贸然动手自己很有可能是被踹进湖里的那一个,所以她现在没有别的意思了。
“复杂的说起来,并不复杂,寒门出手,必让顾府在淮南,呆不下去。”寒子念冷声开口,字字冰冷,眸色幽深。
苏若离面容平静,冷冷一笑,“下战书吗?”
“段清姿在淮南的名声在那里,寒某自觉要求并不过分。”寒子念肃冷凝眸,眼底尽覆寒霜。
“二师姐的名声就是我们国师府的名声,给你做丫鬟……给你做娘也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意!”苏若离冷目如锥,嗤然一笑,“你不是要战么,战就战!”
苏若离眉目清冷,纤长睫毛下,自那双美眸里迸射出来的寒光犹如两道利刃,落在寒子念身上时竟让他隐约生出一丝敬意。
“苏姑娘可别后悔。”寒子念言辞冷厉。
“你别后悔就行了!”苏若离自觉无话可说,点足欲走之时回眸警告,“你若敢动二师姐半根汗毛,我苏若离发誓拔光你身上每一根毛,记住,是每一根!”
看着苏若离飞身跃上桥面,愤然而去,寒子念不禁怅然,他以为沈醉教出来的徒弟,只有段清姿那样粗鲁又俗不可耐,余下皆似顾如是那般精明老练,不想苏若离这股撒泼劲儿倒跟段清姿如出一辙。
“主人,顾如是到了。”待苏若离走远,隐忠现身。
“知道了。”寒子念微微点头,翩然跃起,直朝碧湖后面的别苑而去……
已过子夜,整个淮南一片安静,龙辰轩在竹林小筑里等了差不多大半天,却始终没有等到寒子念的身影。
第一百六十七章的确不会来了
小筑内灯火微亮,龙辰轩一袭黑袍坐在藤制木椅上,看着案几上的雨前龙井热过凉,凉过热,氤氲的雾气迷蒙他的视线,漆黑的眼底,似古井无波。
“主人,寒子念怕是不会来了。”雷宇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寒子念竟然拒绝了江山楼的好意?
“的确不会来。”约的是午时,现在已经过了丑时。
“怎么办?”雷宇走到矮几旁边,欲重新沏一壶新茶。
“让阡陌再约。”龙辰轩不认为寒子念会真的拒绝,或许,只是试探,“回去。”
碧湖后面有一座别苑群,建造最为奢华堂皇的,是位于别苑群中间的那一座,属寒门。
偌大一座别苑外,挂着用纯金打造的‘寒门’匾额,月光映衬下,散出淡淡的金光。
苑门开启,汉白玉石铺砌的地面皎白如霜。
步入月牙拱门,两侧亭台楼阁精致玲珑,雕刻细腻,清幽秀丽的池馆水榭曲曲绕绕,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唯美如画。
穿过庭院,对面一座临湖凉亭里,端坐一人。
“让顾大当家久等了。”寒子念浅步而至,微微施礼。
金顶石壁,绘着各种鸟类图案,色彩斑斓的亭柱雕工精致,地面铺满了色调柔和的织锦绣缎,其间缀着几朵葳蕤牡丹,增添华贵。
“寒公子言重,如是也才刚到。”今晚的顾如是刻意打扮一般,一身碧色长袍越发显出她的清雅。
寒子念承认,顾如是长的很美,可连这份美里,都透着精明。
见寒子念落座,顾如是抬手倒了杯温茶,“如是以茶代酒,先行谢罪。”
“顾大当家不必如此,错不在你,该谢罪的也不该是你。”一句话,使得顾如是这杯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如是多番求见,寒公子一直不肯给如是这个机会,此番如是便先干为净,感谢寒公子肯让如是迈进寒府的大门。”顾如是一饮而尽,优雅抬袖拭过唇角。
“寒某并非刻意为难顾大当家,这其中原委顾大当家应该知情。”面对眼前这么个如水般的美人,寒子念心如止水。
“二师姐的做法的确欠妥,此番如是便是带着诚意而来,只要寒公子说出条件,如是都会尽力满足。”顾如是搁下茶杯,美眸如星般璀璨。
“错是段清姿惹的,寒某这条件跟别人提不着,既是顾大当家来,也请给段清姿捎个话,若她能甘愿到寒门做一个月的贴身丫鬟,任劳任怨,寒某倒是可以既往不咎。”湛蓝色的衣服在月光的映衬下散着淡淡的光晕,寒子念垂眸抬手,倒了杯茶,夜风拂过,墨色长发微荡,愈显清幽。
顾如是闻言,如释重负一般,“只有这一个条件?”
寒子念握住茶杯的手微顿,抬眸时正对上顾如是眼角眉梢的舒展,“她要心甘情愿。”
“这是自然,难得寒公子如此宽宏大量,如是回去之后定会让二师姐负荆请罪。”顾如是唇角露出浅笑,声音略带舒缓。
“如此,倒也看出顾府的诚意。”寒子念垂眸饮茶,浓密睫毛下掩盖的,是那道一闪而逝的冷光。
“如是不会让寒公子失望的。”顾如是浅笑,“如是此番来,除了登门谢罪之外还有一件事……”
“顾大当家但说无妨。”寒子念意态如初,脸上的表情不曾有半点变化。
“眼下淮南商界素有东寒门,西顾府,南唐庄,北玉铺的说法,如是觉得,倘若寒门与顾府可以强强联手,介时整个淮南又有谁敢与你我争锋?”
寒子念闻声抬眸,顺势将手里的茶杯搁回到石台,转眸看向凉亭外面,“天色不早了。”
顾如是脸色微变,须臾间恢复如初,“天色的确太晚了,如是先行告辞,二师姐的事如是不会让寒公子失望,至于如是刚刚所提……不急。”
见寒子念没有起身的意思,顾如是略显恭敬欠了欠身,转尔离开凉亭。
许久,人影渐消,隐忠无声落入凉亭。
‘咔嚓——’
石台上的骨瓷茶杯被寒子念捏的粉碎,有几块碎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主人……”感觉到寒子念的怒意,隐忠恭敬上前,低声唤道。
“一个师姐,一个师妹,态度大相径庭,国师府到底玩的什么把戏?”寒子念目色寒冽,声音低沉,眼底溢出一片肃杀。
“属下以为,她们二人之间,只有一人能代表国师府沈醉的意思。”隐忠一语,换来寒子念冷眸视之,事实摆在眼前,用得着说出来?
“你猜,段清姿到底会听她们谁的?”寒子念饶有兴致的摆弄着石台上被他捏碎的瓷片,薄唇勾起冷漠的弧度。
“苏若离属下不了解,但顾如是在顾府向来说一不二,段清姿应该不会忤逆她的意思。”隐忠又言,“而且主人的要求对她们来说也不算苛责,段清姿的名声……”
‘啪——’
石台自寒子念手掌拍过的地方延伸出一道长长的裂缝,隐忠语塞,缄默不语。
“段清姿的名声,很差么!”面对寒子念的反问,隐忠凝喉。
如实回答?
段清姿在淮南商界的名声已经不能再差了,以美人入局套取商业机密,使得那些商家要么屈膝在顾府旗下,要么倾家荡产。
不能如实回答!
隐忠不想像眼前石台那样,无端裂出一道缝儿。
“也……不算很差?”隐忠试探着看向寒子念。
“江山楼那边有任何消息,及时告诉本公子。”寒子念紧攥的拳头微微舒展,尔后起身走出凉亭。
身后,隐忠不解,明明是自家主子恨的咬牙切齿的主儿,怎的连句坏话都不能说了?
夜风轻荡,在寒子念湛蓝色的长袍下翻卷起细碎的浪花,墨色长发如瀑布般齐腰垂下,月光铺洒,流转出绚丽的莹光。
第一百六十八章怎么不来勾引我
寒子念迎着夜风走在玉石掺杂琉璃铺砌而成的甬道上,脑子里莫名浮现出那条九节长鞭的主人,颐指气使,粗鄙不堪!
勾引这个,勾引那个!
怎么不见你来勾引我!
又是一声闷响,甬道上的琉璃玉石被踩的粉碎,跟在寒子念身后的隐忠身子不由的哆嗦一下……
这一夜,无人入眠,有多少人心愿达成。
又有多少人,愿望成空。
翌日一大早,紫鹃便将早膳准备妥当,龙辰轩跟苏若离临面而坐,各自低头,沉默不语。
“虎魄真的在寒子念手里吗?这个消息可靠吗?”苏若离端着饭碗,抬起头,狐疑问道。
“消息称虎魄在寒门,具体在没在寒子念手里,尚未可知。”龙辰轩亦无心用膳,干脆搁下瓷碗,“只是寒门眼下由寒子念当家,不管虎魄在谁手里,只要寒子念点头,虎魄自然会到手。”
“那皇上可以妥协到什么程度?”苏若离十分认真的朝前凑了凑。
“尽我所能。”龙辰轩其实并不是特别担心,寒子念越是没有赴约,越是代表他把这件事看的很重。
“其实臣妾倒是有一个办法。”苏若离干脆撂下碗筷,抬着椅子走到龙辰轩身边坐下来,“我们可以先把寒子念杀了,且等寒门重立新主,我们再威逼利诱,这样会不会更简单一点?”
龙辰轩无语了半天,“寒子念怎么得罪你了?”
“没……没有啊,他没得罪我,我这都是为了皇上考虑的,寒子念必定是寒门最聪明的那一个,才会被推举出来立为家主,比起跟一个聪明人打交道,蠢货更容易被控制。”苏若离一本正经。
龙辰轩只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确定寒门推举出来的下一任家主会是蠢货?
“虎魄的事朕有十分的把握弄到手。”龙辰轩信誓旦旦。
苏若离点头,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失落,不能杀寒子念,那二师姐该怎么办……
早膳过后,龙辰轩带着雷宇出门,苏若离则在房间里继续想办法,难不成真要给寒子念七百万两黄金,才能平息这件事?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阵清脆的铃铛声。
“苏若离?”房门推开,段清姿一袭霓裳羽衣的走进来,脚踝处的紫色铃铛,随着她的脚步,有节奏的乱响。
紫鹃听到动静急忙过来,见苏若离摆手,方才退下。
“你配的丫头?哟,才当皇后几天,吃穿住用行都用人伺候了呀!”对于段清姿这种不讽刺你两句都不会说话的主儿,苏若离表示一点儿都不在乎。
她甚至能从这般讽刺的话里听出段清姿对她的关心,她觉得,段清姿其实想说的是,随随便便找个丫鬟过来,信得过么!
“看她可怜就留下了。”苏若离的视线随着段清姿落在对面的椅子上,或多或少的跟她讲了紫鹃的遭遇。
还有就是,孙耀宗死了。
段清姿眼中晶亮倏的一闪,心底划过淡淡的暖意,抬头时,又是一副傲娇模样,“看来你在皇城没少折腾啊!”
“不及二师姐在淮南折腾的厉害。”苏若离谦虚开口,换来段清姿横眉冷对。
“开什么玩笑,本小姐在淮南不知道有多安分守己,这点你大可去问五师妹!”段清姿像是踩了尾巴的狗似的跳起来,瞪大眼珠,摆出的架势有点儿要吃人的意思。
“嗯,寒门的镖不是二师姐劫的,我们英明神武的二师姐是绝逼干不出这种阴险龌龊折身价的事。”苏若离煞有介事的狠狠点头。
段清姿无语,怔忡半天,忽然像霜打的茄子蔫回到椅子上,“你怎么知道的?”
“整个淮南还有谁不知道吗?”想到那晚寒子念的要求,苏若离不禁叹了口气,“二师姐跟寒门寒子念是不是有仇?”
“有仇?本小姐根本就不认识他!”似乎觉得这样的解释有失诚意,段清姿呶呶嘴,“顶多打过几回照面儿,不过我敢对天发誓,除了这次劫镖,我从来没打过寒门的主意,你知道的,寒门跟顾府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五师妹不允许我动寒门。”
“那这次又是为什么?”苏若离挑眉之时,发现段清姿在提及顾如是时的表情,竟有那么一丝敬畏。
“因为他们这批货里有几件古董是康泰年间的,还有一把青木藤丝编制的藤椅……我猜师傅一定会喜欢,就给抢了。”段清姿临了还抱怨一句,“反正寒门有的是钱,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苏若离都给气乐了,他在不在乎是一回事,你不问自拿是另外一回事。
说白了,寒子念要的是面子!
“那这件事,五师姐是什么态度?”苏若离循序渐进的试探。
“还能有什么态度,让我负荆请罪呗,可我……我不想见寒子念。”段清姿抬手提起彩釉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神色些许暗淡。
“其实,以二师姐的本事,对付一个寒子念应该不算难事吧?”苏若离不以为意问道。
“那是自然!”段清姿将将挺直的身子瞬时堆了回去,“本小姐只是不屑用,尤其是用在他身上。”
苏若离皱眉,“那个寒子念我倒有幸见过一面,长相很是不错,跟皇甫逸南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哦,长的好看怎么了,长的好看就可以一天天趾高气扬,拿鼻孔看人呐!长的好看就可以连余光扫人的时候都是白眼啊!麻痹要不是五师妹拦着,本小姐早就打死他了!”段清姿握着茶杯的手猛一下攥紧,磨牙利齿。
“他不屑二师姐?”苏若离不以为然,如果不屑怎么会提那种要求?又或者,寒子念只是纯粹的想要羞辱!
“本小姐还不屑他呢!装什么清高!”段清姿恨恨低吼。
“那这件事,二师姐打算怎么摆平?”苏若离言归正传。
第一百六十九章玩疯了
“还能怎么摆平,大不了让五师妹多赔些东西……”段清姿说起这番话来毫无底气,因为她答应过顾如是,只要寒子念愿意打开大门,她便愿意走这一趟,反正怎么都好,只要寒子念既往不咎。
但有一样,她段清姿,绝对不会上他寒子念的床!
想来在段清姿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苏若离索性拉起自己的二师姐,叫她陪自己四处逛逛,都说淮南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她到这儿以后还没来得及出去走走。
而苏若离跟段清姿这一疯玩起来,便忘了时间……
夜已深,秋风寒凉。
顾府书房,窗棂微敞,几许夜风吹拂进来,荡起美人垂下的一缕青丝。
顾如是端坐桌边,借着烛灯,打开来自皇城的密件,纯白色的纸笺就像是师傅那袭白衣,高雅圣洁,不可侵犯。
随着纸笺缓缓打开,上面几行墨字跃然纸上,字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如烟。
寥寥数行,已将其中深意表达的非常清楚。
第一,虎魄在寒门子念手里,务必得手。
第二,龙辰轩此去淮南,该是得到消息,替凤穆走这一程。
第三,若能拉拢寒门,则伺机打压南唐庄,北玉铺,扩大府在淮南的实力。
顾如是分析到信笺上的精髓之后,叠起密件,尔后按动机关,打开桌下暗格,自其拿出一个纯金色镶着玛瑙的方盒。
打开方盒,里面如她手中这样的密件,厚厚的一叠。
顾如是最清楚像是这类往来的密件,烧毁才是最妥善且无后顾之忧的处理方法,可她舍不得。
因为这是师傅的笔墨。
待其将密笺搁好,把方盒放回到暗格里,便听到外面有叩门的声音,说是二小姐回来了。
“叫她到书房见我。”叩门的是府上的老管家,亦是府里的人。
书房里,顾如是的身子慢慢靠在椅背上,美眸透过窗棂,看向墨色苍穹的那轮弯月,依着师傅的习惯,这个时候一定也在书房里,或许,他们正在看同一轮月亮。
所以这轮月亮,是她跟师傅共同拥有的东西……
段清姿在外面酝酿了好一阵,方才鼓足勇气推门,之后嘴角扯出的笑容,“五师妹找我呀?”
“师姐坐。”推门一刻,顾如是摒弃所有的思念跟爱慕,抬眸瞄了眼对面的藤椅。
段清姿忸怩着不想走过去,她最知道顾如是这个时候找自己过来,肯定没好事。
可在对上顾如是冷若冰霜的瞳孔时,她没有勇气转身。
别问段清姿为什么会被顾如是吃的死死的,因为眼前这位五师姐跟师傅简直神似,连说话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昨日如是去了寒子念在郊外的别苑,跟他商讨了一下关于那批货物的事。”顾如是浅声抿唇,抬头看向对面的段清姿,“他的条件是,希望你能到寒府呆上一个月。”
“由他打骂?”段清姿眼中瞬时燃起两片跳跃的火焰,冷冷一笑,“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二师姐。”顾如是音色沉重。
“咳,师姐不会答应他了吧?”段清姿强忍怒火,开口问道。
“否则呢,如果这件事不能解决,寒门跟顾府必然势不两立,你觉得顾府有几分把握斗得赢寒门?退一万步,就算斗赢了,唐庄跟玉铺在后面虎视眈眈,我们还剩下多少力气斗得过他们两家联手?”顾如是声音很轻,语意却十分的重,重到段清姿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所以……五师姐就要牺牲我?”段清姿噎了下喉咙,音调里有怨怼,却没有一丝责怪。
“二师姐一定要这么伤如是的心吗?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如是也不想二师姐受这样的委屈,实在是这段时间太上苑过于嚣张,师傅在皇城都有些招架不住了。”顾如是眼圈泛起水色的晶莹,恰到好处的挂在眼睑的位置,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