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下的桌案,粗糙的表面上些许暗红色的触电,想来在这上面受刑之少不了呵,雪女唇角抹过一丝苦涩,紧接着,背后便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啪、啪、啪……’雪女咬着下唇,额头渐渐渗出大滴汗水,雪白的华裳已然渐生出丝丝血迹,有如朵朵开在雪女背上的曼珠沙华。雪女双手紧攥桌案,拼尽全力都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那坚强的隐忍着,眼前忽然浮现出月晓风如嫡仙的般的身影,为了他,什么都值得。
当看到雪女唇角那一抹无怨无悔的弧度时,楚刑天不由一震,她在笑?这种情况下,她居然不是求饶?而是解脱的笑!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楚刑天幽眸紧皱,百思不解。当静喻到达空场时,雪女的意识已经渐渐迷离,尽得身体的痛还那般清晰。
“住手!~”在看到雪女已然血肉模糊的后背时,静喻想都没想的冲了上去,身后,彩蝶本欲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
“皇上明鉴,雪妃并未对碧茹不利,碧茹只是失足才会落水,与娘娘无关!”静喻猛的拉开行刑的侍卫,紧紧护在雪女身边。在听到静喻的声音时,雪女陡然清醒,她懊恼的看向静喻,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出现!
“你下去!”雪女绝然开口,眸光如刃,自己受苦就好,她不想连累静喻。
“娘娘!您快跟皇上解释,这件事与你无关啊!”静喻焦急看向雪女,她知道雪女的性子,可生死攸关,现在不说,怕是再没机会开口了。未待雪女开口,高座上,楚刑天已然启唇
“你是谁?”楚刑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静喻,很奇怪,宫中奴婢需要蒙着面纱吗?
“回皇上,奴婢静喻,是暖仪阁的宫女,静喻发誓,雪女断然没有害碧茹之心,求皇上明察!”静喻狠狠将头磕在地上,乞求般开口。
“雪女图谋不轨是朕亲眼所见,此事无需再查,倒是你,在朕面前还要带起面纱,当真是大不敬!来人!摘下她的面纱!”楚刑天一语,静喻陡然心惊,想到自己脸上的疤痕就要暴露人前,她如何不惧。
“住手!!此事因雪女而起,与她毫无关系!皇上要打要杀雪女悉听尊便,但求皇上不要为难静喻,她不过是个宫女!”雪女吃力起身,想要拉开冲向静喻的侍卫,奈何才一起身,整个人便失了重心的滚到地上,背上血肉翻起的伤口与地面的摩擦让雪女痛的几乎昏厥过去,那张倾城容颜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干裂的唇却倔强的不说一句求饶的话,雪女忍痛爬向静喻。
此刻,静喻正被两名侍卫狠狠压在地上,眼见着侍卫将手伸向静喻脸上的面纱,雪女狠咬皓齿想要冲上去阻止,奈何还是迟了一步,当面纱被揭开的一刻,整个空场不禁唏嘘一片,纵是楚刑天亦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见静喻脸上那四条伤疤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刺眼。
“如此容颜居然还敢入宫做婢女,简直污了朕的龙目!”楚刑天厌恶开口,换来的却是雪女寒蛰入骨的目光,有那么一刻,楚刑天甚至想逃开自己的视线,被雪女这般盯着,楚刑天竟自心底生出一丝愧疚。
“静喻……对不起…..”晶莹的泪水自雪女眼底氤氲而出,她不顾疼痛的爬向静喻,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那鲜血是如此的触目,甚至刺痛了楚刑天的心。
“娘娘~静喻没事。”静喻哽咽着开口,旋即扑到雪女身侧,将其扶至自己怀里,眼泪扑簌而落,没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人群中,那双眼与众不同,当看到静喻脸上的伤疤时,绝杀的心似被人用利刃一遍遍的穿透,在这所有人面前被揭开伤疤,这是怎么样的痛彻心扉的感受,他想冲上去将静喻护在怀里,可不能,若如此,静喻性命不保!除了忍受,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够了!来人,将雪女拖回去,打完五十大板!”楚刑天不喜欢雪女刚刚目光,很不喜欢。就在侍卫将雪女从静喻怀里拉开的一刻,空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清冷如锥的声音
“且慢!”众人的视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过去,只见那身紫裳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明朗,本就俊美无双的楚君袖在紫裳的映衬下,越发的风华绝代。在看到楚君袖的那一刻,雪女只道自己怕是必死无疑了。
“哦?齐王这是何意?难道朕后宫之事,齐王还要插手不成?也对,齐王似乎也没少插手呢!”楚刑天薄唇微抿,眼底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
当看到雪女背后的血裳之时,楚君袖只觉心痛欲裂,那种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毁一般。行至雪女身侧,楚君袖恭敬跪在楚刑天面前。
“且不知雪妃犯下何罪,皇上要下如此狠手?”楚君袖无法让自己平静,若不是当年的亏欠,他此刻必毫不犹豫的带着雪女离开。
“就算她没犯错,朕要处置一个妃子,还需要跟你解释吗?”楚刑天幽眸乍寒,其间寒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皇上旨意,臣弟自不敢妄言,只是雪女与众不同,臣弟只希望皇上能看在水皇后的面子上饶过雪女过失……”楚君袖薄唇微抿,丝毫不在意雪女示意他离开的目光,他既然来了,便不会让雪女再受半点伤害。楚君袖的话使得龙颜大怒,威武拍案而起,狠戾看向跪在他面前的楚君袖
“你有什么资格提起玲珑!当年之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若非你是朕的亲弟弟,你信不信,朕现在便将你拖出去斩了!”楚刑天的暴戾在苏月容的心底敲响了一记警钟,五年了,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天的事,亲弟弟都恨到极致,更何况是她?
苏月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还妄想得到楚刑天的深情和爱护,为了他居然潜伏大越五年,换来的不过是他半点未减轻的仇恨,回想回到楚宫的一切,苏月容恍然,原来一切都是楚刑天的刻意,刻意在合欢殿羞辱自己,刻意在草场上将自己赤条条的丢在那里,或许秦晓蝶的那些恶语亦是他故意让其散播出来的!呵,苏月容紧咬皓齿,当梦想幻灭的时候,她能做的只有铁石心肠。
“若皇上执意要罚雪妃,臣弟愿意带其承受任何刑罚。”楚君袖不再辩驳,他忽然明白在楚刑天的心底,一直藏着对自己彻骨的恨,既然如此,让他发泄又有何不可?
“这可是你说的,朕没逼你!来人!将齐王拉上去,打完五十大板!”楚刑天双手紧攥成拳,眼中燃起的烈火足以将一切毁灭。
“皇上!雪女不需要任何人代罚,求皇上不要为难齐王!”眼见着板子打在楚君袖的身上,雪女陡然抬眸,愤然看着眼前的帝王,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现在求,似乎晚了!给朕重重的打!”面对雪女那双愤恨的眸子,楚刑天只觉心底似被一团绵絮堵住一般憋闷异常。
杖板无情的落在那抹紫衣上,一下重过一下,楚君袖静静扒在那里,在看到雪女忧虑的目光时,唇角划过一抹若有心无的微笑,意让她安心。
啪啪的声音狠落在楚君袖的身上,却让雪女的心纠结着疼,她多想结束这一切,可却是如此的无力,直到最后一下,楚君袖额头已然渗满汗珠。
“回禀皇上,杖刑完毕。”侍卫拱手禀报。
“这么快?再鞭打五十好了~”楚刑天慵懒的倚在座位上,看似漫不经心的脸上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恨意。闻听此言,雪女愤然看向楚刑天
“皇上若罚,便罚雪女,不过贱命一条,皇上喜欢随便怎么拿去都好,何必借雪女之名,刻意为难齐王!”雪女忍着背后锥心之痛,狠戾开口,再这般打下去,楚君袖怎么受得了。
“与朕无关,是他想英雄救美的,莫说朕无情,单凭你们这种关系,朕便可将你与他一并砍了!动刑!”楚刑天不以为然,眸子越发的深了几分,他讨厌雪女为楚君袖求情。
“慢着!皇上怨恨齐王,不过是因为当年之事,雪女敢问一句,当年皇上明知道内忧外患,水皇后腹背受敌,何以齐王约皇上狩猎,皇上竟没有拒绝!”雪女一语,惊天动地,在场所有人都愕然看向雪女,这后宫任最小的宫女都知道当年之事是禁忌,却不想雪女会在此刻提及。
真正痴情的人根本不是你!

心,从未有过的痛,仿佛千百条毒蛇正慢慢啃噬着,一口一口,痛的他几乎发出声音,空场一片寂静,楚刑天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在滴血的声音,这件事已经在他心底蛰伏了五年,如今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人问起,叫他情何以堪。
“皇上不说,是否雪女可以认为,当年皇上为保住皇位,迫于无奈之下,只好牺牲处于众矢之的的水玲珑,所以就算知道所有人的阴谋,就算知道自己离开皇宫,回来后便不会再见到自己的至爱,皇上仍然没有拒绝齐王,而是绝然离开皇宫!如今皇上将这所有的罪过推给别人,却曾想过,害死水玲珑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该躺在这里受拔皮之苦,受断肢之痛,受杖刑鞭笞!”雪女字字句句,宛如寒冰般冻结了楚刑天的心,在场一片死寂,纵是苏月容都被雪女的一番言辞震动,若真如此,那她有什么错?!
“来人!将雪女推出去斩了!”楚刑天起身时,身下的椅子砰然碎裂,暴戾的瞳孔迸发着如火山喷发般的火焰,整个空场的空气骤然降至冰点,所有人的都在这种巨大的威压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求皇上…..”静喻惊恐看向楚刑天,本欲磕头求饶,却被雪女拉了起来。
“不需要!世人皆道楚王情痴,可真正的情痴不是楚王!而是水玲珑!”雪女目光如炬,紧盯着对面的楚刑天,丝毫不显畏惧,或许只有看来生死的人,才会无畏生死,此刻,两名侍卫已然将雪女绑缚起来,正欲推离空场之时,那抹紫裳倏的起身,双膝跪地。
“求皇上饶雪妃一命,臣弟愿以命抵命!”楚君袖绝然开口,深邃的眸子如鹰般看向眼前的帝王,雪女的话如一记响钟在他耳畔敲响,此时的楚君袖如梦方醒,是呵,他怎么就没想到,皇兄如此睿智,怕早就知道苏月容当初的奸计,原来一直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所对楚刑天的亏欠顺间烟消云散,他亏欠的只有水玲珑。
“你想死…..”楚刑天黑眸涌动着滔天的巨浪,眼中充斥着嗜血的寒芒,被人在烈日下揭开伤疤让他只觉俊颜发烫,仿佛是被人狠狠抽了数十下,那种感觉,便似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光了自己的衣服,在这所有人眼里,自己似在裸~奔。身为帝王,这样的感觉足以致命,他的尊严容不下雪女如此诋毁,亦或者,不是诋毁……
“若皇上欲致雪妃之罪,静喻愿与雪妃同行,至少黄泉路上,也不寂寞!”静喻扑通跪倒在地,眼底透着绝然,没有雪女,她的复仇计划毫无疑义,既然不能报仇,便让她做个忠心护主之人吧,回想悬崖一刻,雪女不也毫不犹豫的想要与自己共赴皇泉么。
“你们何必!是雪女一心求死!与你们何干?还不快走!”一面是背上血肉模糊的楚君袖,一面是被人揭开面纱,露出陋颜的静喻,雪女心潮翻滚,她只想一个人,走的干干净净,却没料会连累自己在乎的人。
“你们是在威胁朕?好!既然你们想死,朕没有理由不成全你们~来人……”此刻的楚刑天,心中只有杀念,他要将所有看穿他的人全都杀死,一个不留,就在楚刑天欲开杀口之时,一抹纤弱的身影踉跄着自人群中挤了出来。
“求皇上明鉴,刚刚池塘,是奴婢不小心撞到雪妃,池塘内,若非雪女以命相求,奴婢早已性命不保,碧茹求皇上饶雪妃一命,此事均是奴婢不好,皇上若罚便罚奴婢……”一顺间峰回路转,碧茹的出现让场上的局势发生了质的逆转,所有人都惊讶于碧茹的出现,一侧,苏月容绣拳紧攥,分明可以除掉眼中钉,却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个碧茹。
场上再次静谧无声,众人将目光全数投向楚刑天,他一向最护碧茹,如今碧茹亲口为雪女澄清,他便再无杀雪女的理由。
看着跪在面前的碧茹,楚刑天忽然不知如何面对,她听到了?还是….
许久,楚刑天冷声开口
“既然有碧茹为你们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将雪妃幽禁暖仪阁十日,不得离开半步!”楚刑天狠戾开口,继而暴走离开空场,看着那抹明晃晃的身影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碧茹只觉心都空了一般,一向敬重尊敬且心生爱慕的形象顺间在她脑海里崩塌,原来在她眼里至死不愉的爱情不过如此。
见楚刑天离开,众人主亦作鸟兽散,有人庆幸,有人唏嘘,亦有人心有不甘,空场上,就只剩下雪女,静喻,楚君袖和碧茹四人,尽管没有皇上吩咐,御医院的御医们很是尽责的将雪女和楚君袖扶至御医院内,静喻覆上面纱亦跟着雪女离开空场。
“多谢。”雪女被搀扶着走到碧茹面前,感激般开口,若有生的机会,谁会愿意去死。无语,碧茹甚至没有抬眸看一眼雪女,只颓然转身离开,看着碧茹的背影,静喻不禁感叹
“这般忠心护主之人,世间少有,相信她一定很失望……”雪女闻声转眸,眼底如春光般温暖
“若再有下次,明哲保身为上~”静喻抿唇轻笑,旋即扶着雪女走向御医院。
御医院内,楚君袖拖着背部的疼痛走到雪女的房间,静喻亲眼见到楚君袖对雪女的情谊,便识相离开。
“你…..还好吧?”雪女半倚在床边,脸色依旧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跟我走!离开这里!”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楚君袖豁然开朗,他一直纠结于对楚刑天的愧疚,如今看来,真正愧疚的不该是他,既然如此,他自是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
无语,雪女淡淡垂眸,樱唇抿出的弧度已然道出了她的回应。
“为什么?你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若非碧茹,你已经是刀下亡魂了,而且你不可能在他身上打探到任何对夜离轩有利的消息,这点你该清楚。”楚君袖心知雪女此行目的,直言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楚宫便好。”雪女抬眸回应,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落寞,静喻说的对,夜离轩的目的从来不是要自己提供什么有利的信息,他只想自己的存在可以扰乱楚刑天的心,思及此处,雪女只觉心痛,脑海里,夜离轩的俊颜越发的清晰,或许到最后,他改变了初衷,雪女忽然在想,如果没有月晓风,她会不会参加封后大典?他曾承诺后宫无妃,只有一后…….
“月晓风生死未明,你怎知他就在夜离轩手里?你这样盲目的被他利用,岂不糊涂!”楚君袖剑眉紧皱,即便经历生死,雪女还要执着下去吗?看着雪女背上的伤口,楚君袖一片心疼,这一次,她保住性命,下一次呢?她有多少条命可以挥霍?
“我曾见过晓风,他就在夜离轩手里,你不必劝我,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这里,若有下一次,雪女希望齐王可以冷眼旁观,断不可如今日这般鲁莽。”背后的伤隐隐作痛,雪女却没有表现半分,那双眼,永远透着楚君袖捉摸不透的光芒。
“你可知这话听在君袖心里比那几十板子还要痛上万分,连命都不要,又如何冷眼旁观。”楚君袖苦涩开口,垂眸间,转身离去,他说服不了雪女,便只有继续守护,他盼着终有一日,当雪女倦的时候,会改变初衷。
看着楚君袖孤寂落寞的背影,雪女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终是这张脸欠了太多情债,若真还,她要如何还得起呵。
“找我…..有事?”再见绝杀,静喻只觉面颊发烫,彼时空场,这楚宫所有的人都看到自己的真实面目,绝杀又岂会例外。此刻,她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绝杀、
“是谁干的?”冰冷的声音透着绝顶的寒意,静喻甚至可以听到绝杀拳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什么?”静喻狐疑问道。
“你脸上的伤,是谁干的?”眼中寒意不减,绝杀只道心痛,他要为静喻报仇。
“你来……便是问我这件事?”
“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只要你说,我便杀!”绝杀坚定开口。
“不需要,静喻的事自己会处理,刚刚多谢你将齐王找来,静喻还有事,告辞。”她发过誓,自己的仇,绝不假手于人,更何况,她已与绝杀划清界限,如果不是情急,她断然不会主动去找绝杀。有些事,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以她现在的处境,乱不得!
看着静喻绝然离开,绝杀伸手,却不知如何挽留,心底的话一句都没说出口,他想说,自己不在乎那伤疤,只希望带静喻离开这里,背叛全世界都好……
“你以为她执着入楚宫是为了什么?”就在静喻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之后,一阵清越的声音淡淡响起,绝杀警觉回身,正看到叶子聪一脸怅然的站在面前。
“这里是楚宫,你不该出现!”绝杀冷声道,当日树林,绝杀方才知道眼前之人功夫如此了得,原本厌恶,此刻心底,却有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你不也经常游走越宫么?再说,你不想知道静喻的仇人是谁?”叶子聪不以为然,耸肩道。
“是谁?”绝杀眸色骤凛。
只是几滴苦泪

“不说也罢,她不会让你插手的,如果不亲手报仇,静喻心底的结又怎么解得开,不过我突然很想问你,刚刚空场之上,你何以不冲出去护住静喻,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你就是这么爱她的?”叶子聪声音渐冷,眼中迸发出星点寒意。
无言以对,绝杀亦恨自己刚刚太过懦弱,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受此侮辱,自己竟一动不动。
“如果是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都不会让她在众人面前那么难堪!可惜我来迟一步!只是从宫女口中听到,绝杀,我比你更爱她!”叶子聪狠叹口气,继而点足,顺间消失。原地,绝杀漠然在那里,懊恼不已。
合欢殿,苏月容狠揪着手中的锦帕,眼中恨意难消,今日一切,让她彻底醒悟,什么真情真意,什么刻骨铭心!全都是假的,楚刑天到现在都还没忘记水玲珑的仇,所有的一切不是过是报复的开始,自己竟傻到相信他会爱上自己!
“娘娘,您莫动怒,伤了身子反倒不好,虽然雪女没死,可至少皇上有杀她之意,若不是碧茹出来,雪女必死无疑,这说明在皇上心里,雪女到底不是水玲珑,她的存在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秋月据实分析。
“雪女……你以为本宫生气是因为雪女?她还没那个资格!本宫气……罢了,叫孟常青过来,本宫有事找他!”苏月容欲言又止,旋即走进内室,楚刑天,既然你无情,休怪我无义,这后宫除了我苏月容,没有任何一个妃嫔可以怀上你的龙种,皇后由我来做,太子亦是我苏月容的儿子,这大楚江山早晚有一日会紧握在我苏月容的手里,至于你…..就抱着水玲珑的仇恨过一辈子吧!
孟常青恭敬走进内室,手中提着刚刚为苏月容熬好的汤药。
“常青叩见娘娘~”孟常青将竹篮搁置一处,继而俯身施礼。
“本宫让你注意的事怎么样了?那段紫烟当真怀有龙种?”苏月容迫不及待开口,眼中星点寒芒。
“回娘娘,微臣已有确凿证据证明晴妃已有身孕。”孟常青坚定道。
“若真如此,你有何打算?”苏月容挑眉看向孟常青,如今能替她解除这些后顾之忧的只有眼前男子。
“单凭娘娘吩咐!”孟常青绝然道。
“好!本宫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段紫烟肚里的孩子,如果可以,本宫不希望再听到她怀有身孕的消息,你明白了?”苏月容冷声道。
“这事好办,但需娘娘亲自出马,如今晴妃小心的很,纵是熬药亦有专人负责,微臣下手实有不便,不守微臣手中这颗药丸遇水即化,只要令晴妃以茶入口,必会如娘娘所愿。”孟常青说话间将手中药丸递到苏月容面前,继而恭敬后退。
苏月容抬手拿起药丸,狐疑看向孟常青,
“你确定这颗药丸可以有如此功效?”此刻的苏月容已然被恨意蒙蔽了心智,只要能铲除她登上后位的所有障碍,她不在乎手段的残忍。
“微臣以性命担保。”孟常青眸色坚定。
“如此甚好!”苏月容樱唇微抿,其间的弧度透着让人心寒的冷意。
“娘娘,这里是微臣专门为您熬制的汤药,只要您服下它,受孕的几率便会提高五成。”孟常青说话间自竹篮里将汤药端向苏月容。苏月容闻声,眼底一亮,旋即轻舀了一匙入口,虽有些苦,可为了怀上龙种,她忍了。在看到苏月容将汤药全数喝尽的那一刻,孟常青的眼底那抹锐利的精光一闪而逝。
星光稀疏,夜色朦胧,玲珑殿内,一阵如小兽般的低泣悠荡而出,当楚刑天踏进玲珑殿的一刻,一眼便看到那株素芯兰枯萎的没有半点生机。心,仿佛是被人狠拽着疼,没有犹豫,楚刑天陡然冲向素芯兰,双手颤抖着扶起已然折损的根枝,花瓣零落一地,再无往日盛放时的娇艳欲滴。楚刑天狠噎了下喉咙,硬是将胸口涌起的腥咸逼了回去,深邃的眸子陡然升起凛冽的寒意,他双手捧着眼前已经枯萎的素芯兰,薄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