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罪,请丽妃娘娘恕罪!”她记得这张脸,那一日,是她第一个到的景德宫,当时桂嬷嬷正在给自己整理发型,桂嬷嬷曾说过,这个丽妃只被冷傲天宠幸过一次,便再也没有机会卧在御雄殿的床榻之上,当时她还曾一丝同病相怜之意,现在看来,是自己高抬于她了!
见许碧萱忍痛吃下自己一掌,丽妃的心里自是得意,却并未解恨!
“呦!原来是皇后娘娘啊!怪不得眼熟呢!皇后娘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刚才一时气愤,没看清就下了手!不知有没有打疼呵!”拿腔拿调的声音让人听了就有些作呕,许碧萱依旧低头,淡然而答
“丽妃娘娘教训的是,是奴婢不懂规矩,惹怒了娘娘,娘娘教训奴婢也是应该的!”俯着身子的许碧萱,眸中的余光洒向十米之外的柳条深处,到教奴房的路何止千条,选中这条,自有她的意图,不过丽妃的出现,倒是给许碧萱带来一丝惊喜,既然冷傲天在冷宫之中能怜悯一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那此时的一切,他也必会动容!冷傲天!千万不要爱上我,我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呵!倒还真懂规矩!许碧萱,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么!我恨!皇上那么厌恶你,却容你生下了贱种!为什么我不行!我十五岁入宫时至今日七年光景,皇上却只来我这儿一次!我不甘心!为什么!”丽妃所言又岂是她一个人的悲哀!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闭月沉鱼,可能得到冷傲天招寝的却不过百人!若说起悲哀,怕还轮不到她吧……
许碧萱没有应声,只静静的俯在那里听着丽妃的控诉,她是生下小公主,可却被自己的生身父折磨至死!她心中的愤恨和怒吼又有谁听得见!想到自己的女儿,许碧萱的眸中氤氲出一片雾气。
“你在同情我?呵呵……许碧萱,收起你的眼泪,我虽可怜却用不着你来同情!倒是你自己,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到一个任人欺辱的下人,相比之下,谁更应该同情!”丽妃握着手中的娟帕假意在自己的眸角擦了一擦,顺手将娟帕扔在了地上!
“莹儿!回头再给我找个娟帕,这帕子晦气!”在许碧萱的心里,丽妃的言语极尽讽刺,这精致的帕子只因沾上了为自己而留的眼泪就变得晦气了?呵,可滴出来的是眼泪,而没滴出来的却是心血。
看着丽妃摇曳的身姿,却充满了孤独和寂寞,这样无灵魂的活着,才是最值得人同情的!收起自己的思绪,许碧萱在丽妃离开很久后方才起身,眸子不经意的瞟向那个她一直关注的地方!转身离开了御花园,离开了他的视线!
“皇…皇上!”李公公小心试探着冷傲天,人都走光了,他真不知道自己主子这是在看什么!
“呃……”冷傲天黝黑的眸光一直停留在许碧萱消失的方向,如此隐忍的女人曾经是他的皇后!心,有一丝波动,原来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她!
“李公公,刚才那个女人是谁?”阴冷的口气蕴含着怒意。
“回皇上,那……那是皇后娘娘……呃…是许碧萱!”在玉轩宫的时候,夏嫣儿直言皇后娘娘就让她吃了大亏,李公公自然也要避讳这四个字了!
“我问的是另一个!”魅惑的眼眸已结成冰柱一般,李公公忙应着回答
“另一个是丽妃柳玉洁,十五岁进宫,没过两月被被您破格升至贵妃,却……却只去过一次!现住云绝居……”李公公拼命在脑子里搜索有关丽妃的资料,要知道,做为皇帝的贴身奴仆着实不容易呢!
“是!”注意到冷傲天鹰眸之中那一丝冷意,李公公在心里不禁叹息,主子对一个被自己封了贵妃的女子连姓名都不记得,倒还真是悲哀,只是这种场面引起的注意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看来那个丽妃要倒霉了!
紫莱阁
“怎么样?”苏曼荷看着气喘吁吁的小桃红,眸底一丝焦急,难道皇上留在了玉轩宫!不可能啊!可这个时候了,从玉轩宫到紫莱阁也用不着走上三个时辰吧!
“回主子,皇上他…他没在玉轩宫,而是去了云绝居丽妃娘娘那儿!”小桃红喘着气,红着脸儿,回禀着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丽妃?之前没听说有这样一号人物呵!皇上怎么会想起来去她那儿?”苏曼荷早在进宫前就已经将后宫嫔妃中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地位的所有佳人了解个遍,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丽妃好像只被冷傲天宠幸过一次而已!
“小桃红,你还听说什么了?”苏曼荷想了很久都不知所以,看来答案也只能过了今晚才能揭晓了,若真是个角,那她自然会好好招待位丽妃!
“别的…就没听说了!喽,对了,那个许碧萱已经搬到教奴房了!她的苦日子算是开始啦!”小桃红自信满满的看着自家的主子。
“好日子!哼!她本应该过的更苦!小桃红,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呢!去,帮我盯着点儿,看看皇上到云绝居到底什么意图!小心行事!”苏曼荷不相信冷傲天只是一时兴起才去了云绝宫,她自进宫开始的那一天,除了皇后的宝座,太子的地位也在她觊觎的范围之内,换言之,只有她生的儿子才配当太子!才可以成为以后的国君!她不但要做皇后,更要作太后,太皇太后……女人,若没野心则已,有,便会让人想象不到!
“是!”小桃红领命后转峰离开了紫莱阁,看着小桃红离开的背影,苏曼荷抹出一丝淡笑,好个夏嫣儿,想也不想的就将自己的丫环牺牲掉,看来这个女人的心还不是一般的狠,今日救了她,虽然是想借她对付许碧萱,却也是有利有弊!
正文 第26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对于教奴房,许碧萱已有耳闻,这里的宫人在整个后宫地位最低,因为她们均是些犯了错的宫女或是嫔妃,也就是说,这里每个人都是带罪之身,而这里的管事也是整个后宫最为严厉和不尽人情的,在管事的眼里,这些人绝无翻身的可能,无论说话做事都不会留半点余地,因此这教奴房也是整个皇宫中最多冤魂野鬼的地方!
初进教奴房,这里的一切要比许碧萱想象的还要阴森,高深的宫墙隔断了自己来时的路,蜿蜒的碧瓦将教奴房自圈成一个单独的建筑,它并不与任何宫殿相连,自成一体,却让人有说不也的窒息感。
此时的许碧萱身处这如炼狱一般的教奴房时,心中所想的并不是即将迎接她的凄苦,而是在算计如何能在这与世隔绝的教奴房引起冷傲天的注意!苦,对她来说早就麻木了!
眼前便是教闺房,顾名思义,就是教导亦或是教训这些从后宫各殿犯事儿而来的原本都是大家闺秀的宫女和嫔妃!
赫然闪亮的三个金灿灿的大字与整个教奴房的破旧形成鲜明的反差,看来这屋子里的管事正如她所料,定是贪财之辈!这也好,若非如此,她怕再有过桥计也未必用的上!
走进教奴房,一种扑面而来的寒气让许碧萱不禁打了个寒战!还没等她看清里面的管事,突然听到‘呲……’的一声,似是衣服被猛的撕裂一般,火辣辣的疼痛自身后传了遍周身,许碧萱身子一滞,硬是强忍着疼,转身朝着鞭子抽出的方向跪了下来!
“奴婢许碧萱受皇命,特来教闺房报道,若有礼数欠失之处,还请管事随意责罚,碧萱定然悉心聆听教诲!”异常清晰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怨恨,如此谦恭和卑微的态度倒让门后手握长鞭的冯嬷嬷有些愕然!
“咳咳……”从教闺房的内室,一位年纪与桂嬷嬷有些相仿的嬷嬷走了出来,随时距离的拉近,许碧萱看清了她的模样:如意高髻,斜绾金步摇,一式五对缕空金银嵌着配合各自服饰颜色的宝石,耳上坠着同色的明铛,项上亦是金光璀璨,长的…着实不敢恭维!
此时的许碧萱从没想到过面前走过来的人,在自己整个复仇计划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这个作用险些要了她的命!
“你就是许碧萱!”声音听起来有些阴阳怪调,而眼神却犀利无比,雷嬷嬷看着地上恭敬下跪的许碧萱,长着皱纹的嘴角有些许抽动,慢慢坐到了教闺房前厅正中的紫檀桌边!
“回嬷嬷,奴婢许碧萱给嬷嬷请安!”许碧萱低眸跪在地上,没有一丝松懈,刚刚的那一鞭应该是个下马危,它会让所有走进这里的人清楚,在这教奴房里,谁才是主子!
“嗯!抬起头来!”雷嬷嬷的小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许碧萱,早就听闻当今皇后沉鱼落雁,旷世姿颜,只是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机会去见识一下,如今老天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好机会,她倒要看看,被称作国色天香的女人到底会比自己强多少!
“还不快抬起头来!雷嬷嬷的话你没听到么?”看到许碧萱略有迟疑,身后的冯嬷嬷抬脚踢了下许碧萱,只然抬脚生猛,落在许碧萱的身上时却如鹅毛扫地一般一点而过。
“是!”许碧萱感觉到冯嬷嬷的善意,忙将头抬了起来,这一刻,雷嬷嬷的小眼睛倏的睁到最大,眼中的妒忌一览无遗,看来传言非虚,这世上竟然有比她还要美的人!
“好了好了!长的这么丑还敢出来见人!许碧萱,是么?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教奴房,不是景德宫,在这里,你是奴婢,不是皇后,以后事无巨细都要向我请示,如果犯了这里的规矩,可就不是一记鞭子的事儿了!冯嬷嬷,带她去洗衣房,和那几个丫头一样,寅起亥休,下去吧!”似鸡鸣一样的嗓音之中带有一丝酸溜溜的味道,就算没人告诉,许碧萱也知道此非善类!
“还不快走!做事这么不利索,看样子是想找打呢!”冯嬷嬷拉起地上的许碧萱朝着洗衣房走去!
虽然冯嬷嬷没怎么接触,但许碧萱感觉得到她是个外冷内热之人,否则也不会两次变向提醒自己小心。
走出教闺房,许碧萱小心翼翼的走在冯嬷嬷的身后,思量着自己如何开口才好,如果如自己所想倒还好,但万一自己猜错了,她与那个雷嬷嬷人品相当的话,受点儿苦倒没什么,可打草惊蛇的后果就严重了!
“嬷嬷…碧萱多谢嬷嬷提醒……”许碧萱轻启樱唇,一招抛砖引玉小心试探。
“闭嘴!快走!”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许碧萱在被拒绝之后,有些沮丧的跟着冯嬷嬷绕来绕去,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我姓冯,以后叫我冯嬷嬷就好,许碧萱,看得出你是个沉着内敛的女人,刚刚那一鞭是规矩,也是每个进教奴房之人的第一课,你不要介意!”冯嬷嬷表情凝重,说话间还不时的朝四周探探。
“碧萱怎敢!”许碧萱原本踌躇的心在此时豁然开亮,看来是有转机了,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显现。
“罢了,许碧萱,这里的生存法则只有一个字:忍!雷嬷嬷是这里的管事,她为人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而最重要的一点,她天生自恋,想当年她本是想选秀女,结果初试就被派到了教奴房,这是她的心结,你……长的这么漂亮,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万事忍为先,只要留下一条命,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个地方的!”冯嬷嬷的眼中零星透露那么一丁点儿的华光!
“冯嬷嬷,您的意思是…”
“嘘……事实上,我曾是先皇的妃子,也曾有过一个女儿,可是…罢了,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我能体会你此时的心情,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熬下来,未来总是有希望的!”许碧萱终于明白冯嬷嬷的那一丝怜悯的缘由了,点了点头,眸子闪出一丝狠决
“我不止要熬下来,我要的更多!冯嬷嬷,我希望你帮我!”说话间,许碧萱从袖内拿出一对碧玉环,放到了冯嬷嬷的手掌心之中,却在下一秒被推了回来!
“这些东西自有用处,却不是我这里!走吧!”冯嬷嬷转身走在前面,许碧萱则思索着跟了上去!
对于长相那么出众的许碧萱,雷嬷嬷又岂会让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洗衣房是整个教奴房最累的地方,而这里的宫女不是长的有些姿色,就是得罪过雷嬷嬷。
一进洗衣房的外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十余个人拼命的搓洗着衣裳,忙到来了新人都没看到,亦或是没时间抬头!
“大家放下手中的活!”若不是冯嬷嬷的一声令下,想来那些人也不会搭理自己!
“你们听着,这位是新分到洗衣房的宫女,叫许碧萱!以后她便和你们一起从事这里的工作!”再听完冯嬷嬷的介绍之后,所有的宫人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手中的工作,根本没人理会这位已废的皇后!
“你也干活去吧!我得向雷嬷嬷回话儿去了!”冯嬷嬷没有久留,转身离开了洗衣房。
“你!过来一下!”不远处,一个身穿紫色宫衣的女子朝许碧萱招了招手,有人搭理总比一个人傻傻的杵在那里要好呵,见有人向自己招手,许碧萱浅笑着走了过去!
“帮我扯住那头儿!”紫色宫衣的丫头,指着厚厚幔帐的另一角,看了眼许碧萱,暗淡的眸子突地闪出一丝亮光
“好美呵!难怪会分到这里了!”只是片刻的惊讶,手中依旧没有停歇。
在紫衣宫女儿拧幔帐的时候,许碧萱注意到了她手臂上一些旧痕和新伤,可看到她那张脸,长的清纯秀气,那还是一个孩子,仿佛十五六岁的年纪。
“你叫什么名字?”许碧萱使劲儿的拧着衣服,掉在池子里的水珠偶尔溅起来,落在二人的身上。
“冬儿!大家都这么叫,你呢?”冬儿小嘴划出一个弧度,善意的眸子盯向自己,许碧萱有些诧异,自己虽不想成为焦点,可皇上废后这么大的事儿,难道她一点儿都没说么?
“她是咱们皇后!不过是被废黜了而已!”旁边儿,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宫女儿随声附和道。
“呃……啊!”冬儿一听,手中已被拧干的幔帐砰的一声掉进了洗衣池,小跑到许碧萱的面前,噗通跪了下来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恕罪……”稚嫩的声音蕴含着一丝畏惧,许碧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柳眉有些轻蹙,不知所以!
正文 第27章:没有爱的恨
冬儿的动作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唏嘘
“冬儿!你别闹了!要是洗不完这些衣服,咱们都得跟着挨打!你快干活吧!”在众人的嬉笑声中,冬儿畏缩的抬起头,眼中尽是惶恐,怯生生的不敢起来!
“冬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不是皇后了,只是一个奴婢,和你一样,我们没有区别的,你不应该给我下跪!”许碧萱伸出手,轻轻的将冬儿扶了起来,眼中尽是怜惜。
“可是……可是……”
“好了!像大家说的,这里的主子只有雷嬷嬷,如果我们不干完活,就会挨打!快!我们一起拧衣服!”许碧萱将手伸进池子,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许碧萱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拎起幔帐的手泛起了青紫色!
“还…还是我来吧…”冬儿的声音里还有一丝恐惧,许碧猜不透这恐惧的来缘,不过还之一笑
“一起!”
众人见许碧萱洗衣晾晒都做的又快又好,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除了,要知道,这洗衣房永远有干不完的活,每天也有个最低量,如果没有达到那个底线,整个洗衣房的人都会受累,所以,每次分过来一个人的时候,她们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
许碧萱在洗衣房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不过她知道,自己不会呆很久,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会引起冷傲天的注意,她要慢慢的,慢慢的深入到那个在她看来只是禽兽的男人,再将他的心猛的撕开,用他血腥的心脏来祭奠自己女儿的在天之灵!
云绝居内
柳玉洁跪的腿脚发麻,起初的冲动和欣喜渐渐消失殆尽,换来的却是深深的恐惧和隐隐的不安,已经四个时辰了,冷傲天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自柳玉洁跪迎到现在,只字未发!
“你…叫什么名字?”蹙起的柳眉似有一丝舒展,不管是什么,总算是开口了,柳玉洁樱唇轻启,缓缓而答
“回皇上,臣妾姓柳名玉洁!”柳玉洁故意拿着嗓子,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听得直反胃,站在边儿上的李公公可算是理解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冷傲天的眸子寒光闪过,薄唇勾起一丝冷漠的弧度。
“朕觉得有些渴了,爱妃这里可有沏好的碧螺春?”
“呃……有……莹儿!”丽妃见冷傲天的语气有些缓和,忙示意自己的丫环将内室的碧螺春取了出来。
“怎么爱妃不打算亲自为朕倒杯茶么?”眼见着莹儿将茶端了起来,冷傲天却止住了莹儿的动作,示意她将茶壶放好。
“臣妾该死!真是该死!”柳玉洁忙颠儿的起身,走到桌前,就沏好一杯茶,刚端起来欲献到冷傲天的面前,就在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柳玉洁原本满心欢喜的走上前,却突然感觉腿脚倏的软了一下,这倒不要紧,要紧的是整杯茶没有一点儿残余的反倒在自己的身上!
冷傲天看着柳玉洁被开水烫得红肿的右手,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一线解气,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眼中的畅快,可身边儿的李公公却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感叹,这后宫从此多事了,因为在冷傲天的心里,存在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女人!
“朕的爱妃,你真的宁愿将茶泼在自己的身上,都不肯给朕留一口么?既然如此,这里还有一大壶呢!朕不介意看着你泼下去!”阴冷的声音自冷傲天的口中线丝溢出,却如重锤一般击打在柳玉洁的心里。
柳玉洁吃痛吸气的同时,眸子里氤氲出一片雾气,眼神畏缩的看着冷傲天,不敢相信他刚刚所言。
“怎么?丽妃好像不明白?李公公!”冷傲天邪魅的扯了扯薄唇,原本阴冷的面容更加严厉。
“是!”李公公闻言,走到桌前,将装有茶水的壶端起来,走到丽妃的身边儿
“丽妃娘娘,皇上的意思是您应该清楚了吧?”李公公虽然同情柳玉洁,但皇命难为,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拔龙须,因此也没替丽妃说半句好话。
“臣妾明白…”颤微的声音慢慢滑出,柳玉洁接过李公公手中的茶壶,湿润的眸子涌出不可置信的泪水。
面对柳玉洁的眼泪,冷傲天没有一丝的动容。
在他的眼中,却时刻浮现出御花园那一幕,可让他想象不到的是,下一秒,他眼前却出现了那夜的一切!
“苏曼荷,吾妻,吾后,你许碧萱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连侍寝的资格都没有!当我选择做孝子的那一刻,你便是我最恨的人!我可以给你无上的荣耀,可女人最想得到的,我永远都不会给你!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的爱!”
“你恨我?你可知道这皇后的位子,我从来就不希罕!你的爱,我从来不需要!你,冷傲天,在我心里,也什么都不是……’因为这句话,他强要了自己的皇后,而这句话也是她撕心裂肺的反抗!
耳边的哗哗声将冷傲天从飘渺的思绪中唤了回来,看着柳玉洁将滚烫的开水,不停的倒在自己的手上,灼伤的痛楚让她的面容扭曲起来,尽管如此,她却不敢吭出一声,声怕一个不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皇……皇上,娘娘她不是故意的……求您放了娘娘吧……”莹儿在柳玉洁的身后,看着自家主子的右手已经红肿一片,终是忍不住开口。
“呵!我的事儿什么时候沦到你一个丫环多嘴了!看在你忠心,自己掌嘴,一百下!”语闭,冷傲天起身朝云绝居外走去,临走前似有深意的回头
“爱妃不是盼着朕来么!放心,从今天起,朕天天都会来!呵呵…哼!”冷傲天的离开,不是因为看不得柳玉洁那副忍痛的面孔,而是不愿再想起那个女人!
啪啪啪…虽然冷傲天已走出好远,可柳玉洁却不敢有半点儿松懈,硬是将整壶里的开水全部倒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而莹儿,因为自己的多嘴也受到莫须有的惩罚!只是,这是只刚刚开始,冷傲天走前的话,已经让柳玉洁的心寒到了极限!
离开云绝居的冷傲天,一步步的向前,却漫无目的,再拐个弯可就是教奴房了,李公公有些急了,忙小跑了两步拦下了冷傲天的步子
“皇上!再往前就是教奴房,那里阴气太重,您九五之尊不易到那种地方!”自从七岁进宫,这整个后宫任何一个角落,李公公都再熟悉不过了,自然也清楚教奴房多的是冤魂野鬼。
“教奴房?回紫莱阁!”冷傲天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来,脚尖的方向正冲着那条通向教奴房的石铺小路,心有些身颤,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若没有李公公拦着,会走到哪里!
冷傲天心虚的扭头,直冲着紫莱阁而去,可心在不知不觉中沉沦!
紫莱阁
苏曼荷轻蹙秀眉,如何也想不出冷傲天为什么会突然去折磨一个毫不相干的丽妃,不对!他绝不会做没有缘由的事儿,这其中必有内幕。
“小桃红!你只看到这么多?”微微不解的眸子若有似无的瞟向下面的小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