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重生,即便知道夜君清的深情,可这辈子,她还是无法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这个男人,姚莫心已经成为过去,她相信会有更好的女子值得夜君清呵护,而她的脑子里,除了报仇,就是报恩。

“婉儿,你叫他......什么?”当听到姚莫婉如此亲昵的称呼时,夜鸿弈心底陡然涌起一抹阴霾。

“君清啊,絮子喜欢婉儿这么叫,虽然婉儿不喜欢,可谁让絮子怀了猫宝宝呢。君清,絮子呢?”姚莫婉耸肩的样子逗坏了夜鸿弈。是他多心了,他的婉儿怎么可能喜欢别的男人,不为别的,只因他对她特别的好。

“朕的婉儿总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君清啊,你别介意呵!”夜鸿弈上前两步将姚莫婉揽在怀里,深幽的眸子带着一丝诡异看向夜君清,曾经叱咤风云的战场神话,再这么呆下去,怕是要废了!

“皇上言重了,臣弟没必要和姚妃计较。”夜君清眸底闪过一丝不屑,言外之意便是无需跟一个傻子计较,可心底,仍纠结于刚刚的那副香艳画面,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情愫?没道理啊!

第八十九章 反正活不成了!

彼时夜君清忽然发现,原来这世上没道理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君清,我问你话呢!絮子在哪里?”姚莫婉伸手扯了下夜君清的衣角,却被夜君清奋力拂开。

“真是抱歉,本王又不是专门为姚妃看猫的,怎么会知道絮子在哪里!”夜君清悻悻道,一脸的理所当然。

“婉儿不管,反正你要帮我找到絮子,不然,别吃饭了!”姚莫婉跺脚恨恨道,旋即头也不回的走到夜鸿弈身边。

“君清啊,这倒是难为你了,朕还不知道堂堂肃亲王的一日三餐,还要靠一只猫来保证。”夜鸿弈越发宠爱的勾起姚莫婉胸前的发长,绕在手里细细把玩,言语间尽是嘲笑和讽刺。

“臣弟告退。”夜君清漠然拱手,转身离开。

“喂!你干什么去?”见夜君清走出关雎宫,姚莫婉大声喊道。

“找猫!”清亮的声音飘荡而至,姚莫婉闻声,眼底露出一抹笑意。头顶传来一阵笑声,姚莫婉知道夜鸿弈的笑与自己的笑,意义完全不同。

俗语云,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种柳柳成荫,夜君清本无意絮子的去向,只想到御花园里躲清闲,却不想正看到身着宫装的明玉抱着昏昏沉沉的絮子急步朝华清宫而去。

好奇心的驱使,夜君清情不自禁的尾随明玉到了华清宫,身形陡闪,飞速跃至房顶。

“娘娘,明玉把絮子带来了,刚刚喷了些迷药在它嘴里,所以现在睡了。”明玉说着话,将怀里的絮子搁在桌上,谨慎道。

“睡了怎么喂它老鼠药,去拿水泼醒它!”当看到絮子隆起的肚子时,姚素鸾的心,突然被极恨覆盖,此刻,她恨不得将絮子当作姚莫婉,亲手扒了它的皮!

“娘娘,您三思啊,姚妃极宠这只猫儿,若它无缘无故失踪,姚妃定是不依不饶的,介时若查到娘娘头上.”明玉表现出了一个奴婢该有的忠诚,极尽劝阻。

“要你废话!快去拿!”姚素鸾怒火焚身,幽黑的眸子迸射着绝顶的悲愤,直到现在,姚素鸾仍不知道,她到底错在哪里,何致如此!何致如此啊!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姚素鸾自寻死路,将自己唯一可以倚仗的权势得罪个彻底,明玉自然没必要为她着想,毕竟自己的使命是抓住姚素鸾的把柄,之后交给安柄山,虽然她的目的不仅仅是讨好安柄山那么简单。

就在明玉走到宫门处时,突然被姚素鸾喝住。

“不用了!拿刀来!”姚素鸾声音骇人,面目狰狞,自那双漆黑如地狱的眼睛里迸发出掩饰不住的杀气,那蒸腾的杀气将姚素鸾团团围在中央,此刻的姚素鸾便如地狱的魔鬼般让人望而生畏。

“娘娘?”明玉柳眉紧蹙,不解的看向姚素鸾。

“本宫要亲手划破它的肚子,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姚素鸾修长的手指如魔爪般抚上絮子的皮毛,猩红的唇,勾起森森冷笑。莫离那个贱妇的转世?白眉道长?全都是骗子!她要亲眼看看,这畜牲的肚子里到底装的是人,还是猫!

“娘娘.到底是一条命.”明玉实不忍絮子死的如此凄惨,劝慰开口。

“你聋了?本宫要你拿刀!”姚素鸾浑身戾气的看向明玉,那眼中的光芒分明是失了人性的野兽。

当明玉颤抖着将匕首递过去时,姚素鸾猛的夺过利刃,狰狞的面容扭曲的不成样子,此刻,锋利的匕首抵在了絮子起伏的肚子上,姚素鸾森冷的眸子散着幽绿的寒光,她仿佛看到姚莫婉就躺在自己面前,她甚至能想象出姚莫婉正摆着各种妩媚的姿势勾引她的男人。

“姚莫婉!你去死吧!”姚素鸾双手紧攥刀柄,猛的刺了下去。

电光石火的顺间,一抹湛蓝色的身影闪过,下一秒,絮子已然无恙的落到了夜君清怀里。

“丽妃,你何必为难一只猫?”夜君清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女人,便是彼时温柔善美,端庄贤惠的姚素鸾。至少,莫心曾这样评价她。

“肃.肃亲王?你怎么会在这儿?”到底是从后宫摸爬滚打过来的,姚素鸾顺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深吸口气,一脸愕然的看向夜君清,不动声色的将利刃交到明玉手中。

“如果本王不在这儿,姚妃的猫便成了丽妃的刀下亡魂,本王不明白,丽妃何致恨这猫儿如此,竟要活生生将它开膛破腹?”夜君清冷眸看向姚素鸾,心底生出无数疑问,既然姚素鸾不知姚莫婉陷害她之事,又何以对姚莫婉如此深的仇恨?或许,他此前怒斥姚莫婉不顾手足之情是失查了。

“王爷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明白,本宫只想好好看看絮子,有什么不对?”姚素鸾挑眉看向夜君清,心底的妒恨越发重了几分,真不明白,姚莫心到底哪里好,竟让这样优秀的男人为她放弃一切。

“刚才本王看的一清二楚,丽妃还要抵辩吗?”夜君清眸间升起一丝厌恶,心底莫名的疼,莫心将这样恶毒的人视如亲生手足,当真不值!

“王爷怕是误会了,本宫对絮子的确没有恶意,至于王爷看到的.没人会相信。差点儿忘了,既然王爷现在寄居在关雎宫,那就麻烦王爷将絮子送回去,本宫看够了。”姚素鸾冷笑着看向夜君清,彼时的貌美如花,此时已化作狰狞面孔,这一刻,夜君清终于释怀,他开始相信,姚莫婉做什么,都是对的!

“本王告辞!”无意与姚素鸾争辩,夜君清怀抱着昏昏沉沉的絮子大步离开华清宫。

“该死!”看着夜君清漠然离开的身影,姚素鸾紧攥的拳头青筋迸发起,眼底的寒芒如冰锥般冷蛰入骨。

离开华清宫,夜君清仍觉后怕,若自己迟到一步,絮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惨状,还有它肚子里的小猫,定也活不成了。

御花园的亭台水榭上,夜君清心疼的抱着絮子,心底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爱屋及乌,他之所以心疼絮子,必有缘由,只是此刻的他并不在意罢了。

“臣妾庾傅宁拜见王爷。”清越的声音宛如深山黄鹂的鸣啼,悦耳动听,绕梁三日。夜君清闻声抬眸,正看到一袭华美衣裳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身后跟了个灵巧的宫女。

只见眼前女子,眉如烟笼雾,睫毛细如丝,身姿纤秀,婀娜多姿,美的雍容却不张扬,清眸顾盼间少了几分清纯,多了几分妩媚。发髻上的头饰不多,却件件珍品,尤其是腰间那颗夜明珠,更是世间罕见。

庾傅宁,礼部尚书庾庆的长女,相貌端庄,心细如尘,一双丹凤眼仿佛有洞悉一切的力量,时时散着精锐的光芒。再者,由于庾庆敛财有道,整个后宫妃嫔中,庾傅宁算是最富有的一个,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后宫的大事小情,没有一件能瞒得过庾傅宁,她的眼线,绝不比安柄山的少。

“贤妃娘娘客气了,请起。”依照宫规,后宫妃嫔中除皇后,其余妃嫔见了本姓王爷均要施礼,除了姚莫婉,其余妃嫔还是很有礼貌的,夜君清如是想。

“傅宁只道王爷这双手用惯了刀枪剑戟,却不知王爷也会这般怜爱猫儿。”庾傅宁沉静的眼眸微瞥向夜君清怀里的絮子,声音平静无波。

“人是会变的,其实握惯了的东西,未必喜欢,逗逗猫也不错。”倘如这句话是自别人口中说出,夜君清必会认为这话中极尽讽刺,可庾傅宁的语调让他听出了惋惜和心痛。他知道,庾傅宁是善意的。

第九十章 人生难得自在

“也罢,人生难得自在,王爷喜欢就好,可王爷真的喜欢吗?日子虽安逸,却并不舒坦吧?”清澈的眸子荡起一层水波,庾傅宁抬眸看向夜君清,阳光下,一身湛蓝色衣裳的夜君清俊逸如乘风而来,可他的灵魂,却随着那个女人的离逝而散。值得么?庾傅宁真想问出口。

“见仁见智,君清还要送絮子回去,告辞了。”夜君清讶异庾傅宁眼中的悲悯和怜惜,在他记忆里,自己与这位贤妃不过数面之缘,该不会有如此深厚的情谊才是。

“恭送王爷!”庾傅宁双手叠于腰际,施礼道。

直到夜君清走远,庾傅宁身后的茜夕方才缓步上前,将自家主子扶了起来。

“娘娘,您何必说那些伤人的话呢,肃亲王怕是不高兴了。”茜夕轻匍了下庾傅宁略有褶皱的裙摆,低声开口。

“本宫舍不得他就这么颓废下去......”庾傅宁深情无限的看着夜君清的背影,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

“娘娘......您又是何苦,您明知道以您现在的身份,就算......”

“如果他肯有半点的眷顾,本宫愿舍了这里的一切跟他走,本宫永远也不会忘记长安街上擦肩而过的顺间,本宫知道,那一顺间,便是万年。这辈子,本宫心里不会有别人了,奈何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的心早被姚莫心偷去了,本宫恼的是,姚莫心既然已经死了,为何还不把心还给他!”庾傅宁的眸子沾染上了璀璨的晶莹,樱唇溢出的声音有些颤抖。

“嘘!娘娘,不可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茜夕登时拉紧庾傅宁,目光环视四处。

“本宫更恼的是,走了一个姚莫心,却又来了个姚莫婉!”庾傅宁显少有这般激动的时候,粉嫩的拳头攥的掌心发疼。

“娘娘何必与一个傻子计较,那姚莫婉怎能跟姚莫心相提并论呢。”见四下无人,茜夕方才舒了口气。

“傻子?你也觉得姚莫婉傻?别忘了,如今这后宫,那个傻子可是一枝独秀!”庾傅宁收敛眼中的款款深情,清冷的眸渐染冰霜。

“可姚莫心有个傻妹妹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啊,怎会有假?”茜夕蹙着眉,不解看向庾傅宁。

“哼,姚莫心死于难产也是人尽皆知!可......”庾傅宁负气冷哼,只是话未说完,便被茜夕拦了下来。

“娘娘!”茜夕再度警觉看向四处。

“所以人尽皆知的事情,并不一定是事实。本宫料定那个姚莫婉不仅不傻,还精明的很,她现在是扮猪吃老虎,把皇上咬的死死的,姚素鸾失宠竟没有波动到她,这个傻子可不简单呢!”只要想到姚莫婉可以与夜君清朝夕相对,庾傅宁便越发记恨起来。

“娘娘,您该不会与她为敌吧?我们没有必要啊!”感觉到庾傅宁自体内散出来的幽冷,茜夕忧心开口。

“姚莫婉的确不值得本宫算计,不过本宫却不能眼见着夜君清那么颓废下去,为了一个姚莫心,不值!”庾傅宁丢下这句话,大步走向九曲回廊。身后,茜夕知道,只要遇到肃亲王的事,自家主子便无法淡定下来,这是她的大忌。

直至庾傅宁的身影淡出视线,姚莫婉方才举步走了出来,深邃的眸如子夜般漆黑无比。

“娘娘,奴婢怎么听着贤妃的话里有话,好像......好像大小姐的死另有文章?”汀月柳眉紧蹙,忐忑看向姚莫婉。

“回去吧,本宫担心絮子。”姚莫婉面色无波,转身时,眸子刻意望了眼庾傅宁离开的方向,关于那件事,夜鸿弈已经杀了所有知情人,亦烧了冷宫,庾傅宁怎么会知道的?

不过在姚莫婉心里,这并不重要,她从未想过要为自己平冤,因为那毫无意义。她要的,是血债血偿!至于庾傅宁情系夜君清么,这或许是个契机,庾府与王,谢,桓三大家族并列为朝廷四大中流砥柱不是没有道理,身为礼部尚书的庾庆,经常借主管礼仪,祭祀,国宴,科举和一些外事活动中敛取财富,也因此,庾庆手中有把国库的钥匙,倘若庾庆通敌,后果难料。见主子无心留意庾傅宁刚刚的那些话,汀月也将念头及时掐断。

待姚莫婉回到关雎宫时,正看到夜君清将絮子小心翼翼的搁到贵妃椅上。

“王爷在干什么?”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夜君清闻声转身,正看到姚莫婉一脸狐疑的看向自己。

“呃......絮子睡了,你小声点儿。”夜君清微有一怔,终决定不将自己看到的告诉姚莫婉,以姚莫婉睚眦必报的性格,若知道姚素鸾那样对待絮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王爷何时待絮子这样好了?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姚莫婉挑眉看向夜君清,摇曳着走向贵妃椅,眸子若有似无的瞥到絮子身上。

“胡说,本王至于亏心一只猫么!本王累了,告辞!”见姚莫婉走过来,夜君清登时大步跨出关雎宫,如一阵风般。

“娘娘,肃亲王似乎很怕你啊!”汀月发自肺腑开口。

“有么?”姚莫婉玩味的看向夜君清离开的方向,不以为然道。

“很明显啊!”汀月狠狠点头,

“去看看絮子。”夜君清也会有怕人的时候?这是她记忆中从没有过的事。汀月闻言走到絮子身边,这才发现絮子睡的很沉,怎么叫都没有醒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娘娘,您快过来,絮子似乎哪里不对!”汀月焦急唤道,姚莫婉闻声走到絮子身侧,凭她的经验,絮子该是中了迷药之类的东西。是夜君清?不可能!这种下三滥的招术夜君清从来不屑。

“殷雪!”姚莫婉登时唤出殷雪。只见一抹黑色的身影咻的出现在姚莫婉身边,速度之快,只在风起风落之间。

“刚刚肃亲王去哪里了?”姚莫婉神色骤凝,肃然问道。

“回主人,肃亲王见明玉抱走絮子,所以尾随至华清宫,在看到姚素鸾欲将絮子开膛破肚的时候,肃亲王及时阻止,并将絮子抱了回来。”依姚莫婉的吩咐,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夜君清离开关雎宫,便要殷雪暗中保护。这也是燕南笙送殷雪给自己时的初衷。

“开膛破肚!丽妃好狠的心啊!”汀月心疼的看向絮子,恨恨道。

“姚素鸾......殷雪,你想办法查清楚明玉的底细,本宫想知道,她为何会心甘情愿跟随安柄山!”姚莫婉垂眸看向絮子,眼底寒光乍现。通常来说,猫捉到老鼠后不会一口咬死,而是慢慢捉弄着,直到老鼠奄奄一息的时候,才会给它致命一击,这姚素鸾显然还活分着,离奄奄一息远的很呢!

“是!”殷雪领命退下。就在这时,刘醒急匆自宫外跑了进来。

“娘娘,奴才查到了,小少爷乃三夫人与周成武的私生子,根本不是老爷的儿子!”刘醒气喘吁吁回禀。

“证据确凿?”那日姚玉无意中道出送雪蜜的叔叔,姚莫婉便注意到了苏沐紫脸上不该有的紧张,尤其是她下意识拉扯姚玉的动作,更引起她的质疑。

“回娘娘,证据确凿,老爷所知道的小少爷的年龄,比小少爷实际的年龄小了三个月,奴才找到了当时为小少爷接生的稳婆,稳婆说出小少爷并非早产,而是足月的婴孩。不止如此,奴才还偷偷取了小少爷和周成武的血,滴血验亲,两滴血果真溶到了一起!”刘醒坚定道。

“那稳婆为何会欺瞒父亲?”姚莫婉面色凝重,狐疑开口。

“因为那稳婆是周成武的远房亲戚,且收了周成武不少好处,不过奴才给她的好处更多,她才肯将实情告知奴才。”刘醒据实道。

“好大胆的苏沐紫呵,居然敢在一朝宰相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如果不是父亲爱子心切,怕早就想到其中端倪了,所以说人都有弱点,你说对不对?”姚莫婉嫣然浅笑,美眸落到刘醒身上。

“娘娘,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爷?”刘醒忐忑看向姚莫婉,眼底透着些许期盼。

“当然要让父亲知道,他那么在乎子嗣传承,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瞒他!”姚莫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只是眼底的笑深沉的让人看不透彻。

“可若让老爷知道......三夫人和小少爷必会死的极惨,而且......老爷也会失望......”刘醒垂目,这是他第一次对姚莫婉的决定存有质疑。

“本宫还记得从怡春院跑回淑景轩的时候,母亲已经死了,淑景轩里,父亲这样责骂窦香兰:‘平日里你怎样欺负莫离,甚至朝她的饮食里下慢性毒药,令她身体虚弱,这些老夫都可以容忍你!可你居然把她毒死!身为正室,你心胸狭窄,狠毒狭隘!老夫也容不下你了!’”姚莫婉没有回应刘醒的质疑,只静静回忆那天的事。

第九十一章 阴损惯了

刘醒没有打断姚莫婉的回忆,静静跪在那里。此刻,姚莫婉继续道:

“如果当时父亲真的可以将窦香兰法办,那他仍然是莫婉最尊敬的父亲,可当得知大姐已逝的时候,姚震庭很温柔的扶起地上的窦香兰,殷勤至极,甚至当着窦香兰的面,命人将母亲扔到乱葬岗!从那一刻起,姚震庭与我姚莫婉,已经没有半点关系!刘醒,你是姚府的家丁,忠于姚震庭无可厚非,但在姚震庭和本宫之间,你必须做出选择,包括汀月也是,从现在开始,姚莫婉与姚相府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你们不认同,随时可以离开。”姚莫婉面色沉凝,深邃的眸宛如两片广袤无垠的夜空,晶澈透亮。

“刘醒不是姚相府的家丁,刘醒是主子的奴才,一生一世追随主子,直到死!”刘醒满眼含泪,坚定起誓。

“奴婢是二夫人救下的,只忠于二夫人和小姐,只要小姐一句话,奴婢上刀山下火海,绝无怨言!”汀月扑通跪在姚莫婉身侧,言之凿凿。

看着绝然回应自己的汀月和刘醒,姚莫婉轻舒口气,这层纸早晚都要捅破,现在说开也好,免得他们带着疑惑办事,反而分心。

“都起来吧,至于苏沐紫和姚玉,本宫自有办法保他们周全,这点你们无需担心。”姚莫婉上前一步,将汀月和刘醒缓缓扶了起来,柔声开口。

晚膳十分,夜君清踏入关雎宫的第一件事便是瞄向贵妃椅,见絮子在上面懒懒的趴着,方才舒了口气。

“王爷,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娘娘正等您一起用膳呢。”见夜君清犹豫的站在宫门处,汀月登时唤道。

待夜君清端坐在桌边,汀月识相退了下去。翡翠方桌旁,姚莫婉玉指勾起酒壶,缓缓起身走至夜君清身侧,为其斟了一杯琼瑶佳酿。

“你......你该不会在这酒里下毒了吧?”夜君清挑了挑眉,自入住关雎宫,这还是姚莫婉第一次表现的如此友善。有句话叫作事出异常必有妖,姚莫婉现在的表现就很异常!

“莫婉有那么好心吗?”姚莫婉随后为自己斟了一杯。

“好心?”夜君清有些凌乱了,姚莫婉的想法总和他有些出入。如果给自己下毒也叫好心的话,那姚莫婉若对自己动起坏心来,真是不敢想啊!

“自然,莫婉可不想送王爷去跟大姐团聚,莫婉自小阴损惯了,做不得成人之美的好事。”姚莫婉本来准备了一大堆感谢的话,想谢夜君清救下絮子,可惜夜君清的第一句话破坏了本该美好的氛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扛上了。

“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这么刻薄,难道你不知道以诚感人者,人亦诚而应?”夜君清极度无语,却还是端起酒杯。

“诚?不会!莫婉以前只会自欺,被人欺,现在么......学会了欺人!所以王爷的要求也很刻薄。”姚莫婉耸肩,悻悻道,旋即举起酒杯看向夜君清。

有那么一刻,夜君清觉得在听到这番言论之后,他该拂袖而去的,不过让夜君清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是,他竟随着姚莫婉的动作一同举杯,紧接着饮尽杯中美酒。看来他真是被姚莫婉练出来了。

“其实......你跟丽妃到底有什么过节?她似乎......也十分恨你。”夜君清搁下酒杯,转眸看向姚莫婉,有那么一刻,他竟觉得姚莫婉与莫心很像,那张明媚的容颜下,似乎总是隐藏着他无法触及的神秘。

“看着不顺眼罢了,不过我会让她更恨我......”姚莫婉提起青釉兰花酒壶,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该不会还要对她动手吧?她现在似乎已经很惨了?”没了孩子,失了荣宠,降为妃,在夜君清,或者是在大多数人眼里,姚素鸾的确很惨,可在姚莫婉眼里,这算什么呢!比起她所承受的一切,这些不过轻如鸿毛。

“看吧,莫婉说你们有私情,你偏偏嘴硬!”姚莫婉饮了第三杯酒,之后俯在桌上,歪着脑袋看向夜君清,卷曲的睫毛一眨一眨,其间的光芒如柔风拂过,吹的人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