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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如在梦中一般呓语:“你有没有听到孩子的哭泣声?”声音越发颤抖,她的心都要碎了。
碧禾倾耳听去,皱眉道:“除了殿廊前挂着的雀儿叫了几声,哪里有什么声音呢?”
“不可能…”云容一边说,一边向瑶光殿跑去。
碧禾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大公主所居的地方陛下下过旨意,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被人发现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几步追上她,拉住她的衣袖在耳边轻声道:“夫人,马车已经在宫外等着呢,若是被别人发现,可就再也走不了了!”
云容猛地站在了原地,天空中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眼前一片灰白。
耳边只有风声,虫鸣声,鸟雀儿的叫声。
哪里有孩子的哭声?
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这里埋有她孩儿的孤魂,所以当她离开的时候,她的孩子在召唤她。
心几乎要滴出血来,母子连心,虽然阴阳永隔,但依然难舍。
上了马车,看到了里面有莲妃为她准备的衣服银两。云容恍恍惚惚,宛如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只有摸向空空如也的小腹,才能感受到这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而她却不知,在她和碧禾离开皇宫的时候,瑶光殿内的窗前,有一双幽深的眼睛一直目送她离开。
撩开车帘,看到洛都的市集暂时未受到战乱的波及,车水马龙,人头涌涌,仍旧是一派繁华。
卖花生的、豆浆的、糯米粽子的,耍杂的、领着小狗猴子们讨饭的,有大户人家的婢女,三三两两在街上好奇地走着,挑选胭脂水粉,少不了也受了吩咐,要带一两件回去给不能出门的小姐夫人。
一路前行,夜幕降临的时候,车夫载着云容出了洛都。
到了城外,找了一家客栈住进去,马车返回奉命。今后的路,便只有云容一个人去走。
晚上躺在又冷又硬的床板上,辗转难眠。
而同一轮明月之下,白梓轩一样夜不能寐。
可以说,云容被掳走的这数月中,他几乎没有一夜能睡好过,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云容泪盈盈的目光。
万籁俱寂,夜风呼呼刮过耳边。
白梓轩拔剑,于夜色下舞出森森寒光。
身如蛟龙,剑势凌厉。
但心,是乱的。
不但乱,而且痛。
痛入心扉,痛不欲生。
心越痛,剑锋更森寒。
茫茫夜色深处,仿彿有幽暗的光,散发丝丝迷雾,缠绕着一道娇怯身影。
分分秒秒,他体会着云容离去时的心情,她是怎样的痛,怎样的绝望和无奈。
别院中,他见到她亲手开辟的菜园,伊人不在,但他依稀能看到他的云儿在那里亲手播种时,那美轮美奂的情形。
她怀着他的骨肉,如今七个月大了,贴在她的身上,应该已经能听到孩子的动静了。
那是他与她生命交织在一起孕育的生命。
这种渴望使心纠结起来叫嚣着痛楚几乎要击倒了他。剑,在风中狠狠刺出,恨不得将所有被压抑的悲愤如数宣泄。
他却不知道,他要救的人儿,已经踏上归途。不惜历经千难万劫,正准备跋山涉水,一步一步的回到他的身边。
第二天,云容打听到,白梓轩正与楚陌尘的兵马在陇西会战。
她改扮成了男装,独自一人向着西南方向行去。
山间的小路上寂静无人,山势一直向上,走得更为丰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走了半个时辰,云容便觉得体力不支。
她的身体本就不好,生产过后,疏于调养,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她如今本就是医者,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更是大不如前,连忙找了块山石坐下来歇脚。
“那女的什么时候来呀?”将军让咱们守在这里,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并男子交谈的声音。
女子?
云容大骇,耳边警钟长鸣,连忙猫下腰,藏到巨石的后面,把自己隐藏起来。
“将军在宫中的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女子出宫后,若要去找白梓轩,这是必经之路。”
是两个男子在闲谈。
“没想到将军竟然对个女人这么上心,更没想到,居然在宫里能安排上人,若是陛下知道了,以他的手段,还不得把将军,咔嚓了?”
“你不知道,这宫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大公主亲自给将军传的话。”
“大公主?”
“不错,咱们大公主,就是以前的太子妃,至今还对那白梓轩一往情深,如今知道这女的才是那白梓轩心尖上的人,自然不能让她好过!
知道了那日宴会上,咱们将军对这个女人失了魂魄,特意派人来告诉她的行踪。”
“都说大公主是个菩萨似得人,怎么单单对着女子这么狠?
我看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云容大概听出了眉目。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口中的将军,就是那日酒宴上让她献舞的庞宣。那大公主自然是楚文姝。
忽然想起,楚文姝那日端着一碗安胎药,让她服下去的情形,她那么在意她的孩子,可是此刻又要害她。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在她的心中蔓延。
“将军本以为,这女人是陛下在民间觅得的,没想到,却是大有来历。听说这女子,长得倾国倾城,迷得白梓轩与白曦宸连皇位都几乎舍了,就连咱们陛下对她也是极尽宠爱。”
“长得好的女人多得去,我看一定是床上功夫了得,才能让那么男人念念不忘!”
两个人纷纷的邪笑起来。
云容何曾听说过这样的污言秽语。遭此侮辱,只觉得,一股浊气上涌,几乎就要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二人不再说话,山间顿时又寂静起来。
静谧中,传来了淙淙的流水声,低头去找,果然看见她不远处正有一条小溪,缓缓的流淌着。
云容在心中冷哼一声,她这么大从来没有亲手整治过什么恶人,今日便从这两个人开始。
从包袱中掏出一包药粉,这是临行时,从兰夫人那里寻来的。
这一路山高路远,她一个弱女子,不会武功,只能靠这些防身,以备不时之用。
看来果然对了。
这样躲了约莫一个时辰,那两个人果然口渴了。走到小溪的另一端掬水喝。
才刚入口没多久,便觉得浑身像火烧一样,血液中似乎有无数只虫蚁在撕咬,那种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
倒在地上,来回的打滚。
云容看到他们的惨状,知道此时出去,断无危险可言。
此毒并不会致命,大约半天之内,便会自行解毒。又像小溪中撒入解药。
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继续向山路走去。
从早上一直行到了下午傍晚时分,总算翻过了那座高山,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运河,云容知道,由此向北,便是楚陌尘与白梓轩的两军战场了。
滔滔的河水向东而逝,奔流不息。
天朝被三方割据之后,此地是三藩交汇之地,基本属于三不管地带。渡口旁,涌现着大量的难民,偕老扶幼。来往穿梭。
极目望去,渡口上的几个人吸引了云容的目光。
只见十几个侍卫,护送着十名脸覆轻纱的女子,向渡口一端的一艘画舫走去。
那些女子,虽然看不清容貌,却个个是身材窕窕,婀娜多姿。在满是衣衫褴褛的难民中特别扎眼。
这些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于这乱世之中,被送上画舫,又是要送往何处?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从远处奔来。
所有的难民一阵骚动,四散跑开,口中疾呼:“土毛子来了…”
云容大惊,两忙拦住从身旁跑过的一位老伯问道:“老伯,土毛子是什么人呀?”
那老人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说:“如今年头不好,很多人活不下去,就上山当了土匪,专门抢劫妇女钱粮,土毛子在此一带是最猖獗的土匪。你还是不要问了,快跑才是,那些土匪有时看见清俊的小哥,一样不放过。”
云容倒吸口凉气,知道此时此地非常危险,连忙随着难民向一方跑去。
空中突然传来女子的惊叫和啼哭声,云容忍不住侧目,却看见方才那几名女子已经有好几个,被一些彪形大汉掳上了马去。
凄厉的哭声,让人不忍相闻。紧接着又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大胆,这些女子岂是你们这些山匪可以动的?”方才护送这些女子的一个侍卫大声喝道。
随之从画舫中也跳出了几十个手持病人的侍卫来。
只见那些土匪不知谁吹得一声口哨,其余人便不再恋战,心满意足的带着马上的美人,扬长而去,只听见那些女子的哭声越来越远。
眼看有船已经从对岸驶到了渡口。云容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跑了几步,向那木船走去。
想要渡江的人有很多,见了空船,全部争先恐后的向前挤去。
云容单薄的身影,被夹在当中,混乱之际,不知道谁的手臂碰到了云容头上的方巾,一阵风儿吹过,她的长发瞬间全部飘散在空中。
云容大惊失色,连忙想要用手把头发拢起来,却眼见,周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她的容貌太过出众,如此女扮男装的样子,更是惹人注意。
云容不由大囧,可是却听到有人大吼一声道:“把这个女子抓住,千万不要让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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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力挣扎的结果就是被绑住了手脚,云容被扔在画舫内的一处角落里。
没有被土匪掳走的剩下的五名女子,此时已经摘去了面纱。零零散散的坐在四处摆着的蒲团之上。
她们脸上仍有余惊未定。此刻全部怯怯的看着云容,一言不发。
每个人皆是姿容出众,不可多得的美人。
“各位姐姐,你们是些什么人,这是要去往哪里?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何他们要把我抓到这里来?我有要事在身,断不能跟你们去的,还请如实相告?”
那些女子看着云容急切的表情,一个个目光也流露出凄楚的神色。
终于有一个坐在离云容最近之处,身形丰腴的美人轻启朱唇,缓缓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是半月前,有人寻到父亲,以万金相赠,父亲便让我随那人去了。
究竟因为何事,我也不知。”
她哀哀的说完,另外的女子们也相继开口。情形有的与这位女子相同,但也有出身极为富贵的大家小姐,父母没有收一分钱,却也甘愿让女儿随这些人走。
如此兵荒马乱之际,此种怪事,实在是令人费解。
后来几日,画舫一路顺流而行,云容不再挣扎,而且船至江心,那些侍卫知道云容也跑不了,自然松了她的手脚,让她恢复了行动的自由。
临水而望,微微的群山在两岸移动,这个方向,是离白梓轩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远了。
转眼又到了深秋之际,天气越来越寒,终于这一日画舫抵达岸边,云容与众女子步入画舫后,早有备好的车撵,等在那里。
她们一行六人共乘一撵,缓缓的向城内驶去。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向车帘外望去,云容几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里原来是京都。
当年她在与白曦宸的大婚之夜,离开了这里,没有想到,今日竟然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这里。
想起那个久违的名字,云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恐慌起来。
手心,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渍, 她的目中流露出一丝凄惶莫变的神色,她的人生下一秒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今日,日光黯淡,云色缭绕着丝丝的灰霾。
虽是不愿,怎奈,她们所乘的车撵 ,还是稳稳的向着皇宫驶去。
云容心中虽有惊涛骇浪,可是人却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车辇缓缓驶入太极们,之后朱漆的宫门次第而开,车辘的吱嘎声,以及车轮在青石板上的发出的踏踏声,一声比一声清晰。
她悄然掀起纱帘的一角,举目而望,旦见那巍峨宫墙,斑驳的深色仿佛昨日重现。
除了她所在这辆车撵,旁边并驾的还有另外两驾,缓缓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沿沥青色的甬道向禁宫深处走去。,前面便是内廷。
所有的车撵停下,众女子从三辆马车上,分别步出。
在看到巍巍的宫殿后,这些人的脸上几乎都在一瞬间同时涌上了一层狂喜之色。娇俏脸上的一抹希冀,犹如百花在春风中瞬间绽放。
路上听着几个嬷嬷小声的议论才知道,原来右相司徒宇等人,见白曦宸独宠云翳,后宫之中除此女外再无一人能入皇帝的眼目。
于是暗自里在民间遍寻绝色女子,送入后宫。
有嬷嬷对着这十几名女子分别道:“你们几个随李姑姑去御书房伺候,你们几个随陈姑姑去金月殿。”
等所有的人都安排妥当离开后,只剩下云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
“你从今日起,便去宸云殿当差!”
“啊?宸云殿?”云容只觉得心口上被重重的一击。强打精神问道:“嬷嬷,宸云殿是什么地方?”
“宸云殿是陛下的寝宫,你容貌太过出众,如今是非常时期,能去陛下身边伺候也是你几世修来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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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上中天。
已到了就寝时间,却并未见君王。
更鼓声声,耳畔,传来车舆徐徐驶近的声音。
立刻有鱼贯而出的宫女出殿迎接,云容只觉心间一跳。一颗心险些要破胸而出。
不一会,便有一群宫人,簇拥着一位美人袅袅而来,经过云容身边之际,一阵诱人的甜香,扑鼻而来。
云容在那美人走过之后,微微抬起脸来,从那人的背影辨出,正是之前在漠北见过的云翳。
几个宫女,小心的将她的披风褪下,她的身上,只着一层薄薄的纱衣,婀娜的身体,若隐若现,缓缓步入宽大的龙帐之中。
望着窗外的熠熠星辰,云容只觉得冷汗涔涔之际,外面传来宫人的长声送传:“陛下驾到!”
第三十八章:结局(二)
所有人齐齐下拜,云容把头垂到最低,跪在人后,让前面的宫女把自己完全挡住。
山呼万岁之声过后,众人退下。有近身的宫女替白曦宸更衣,等着他步入龙帐,连忙把明黄色的帐幔一层一层掩好。
轻移脚步,把龙案上高高燃起的巨烛用琉璃罩子罩住,登时,大殿内光线黯淡下来。只有烛台周围被幽幽的灯光笼罩着,显得格外的空旷,寂寥。
最后两个宫人半掩了宫门,转身徐徐而出,云容一见,连忙几步追了上去,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其中一个年纪略长,身材清瘦的宫女道:“李姑姑吩咐,今夜由你当值。夜里只需听主子吩咐,端茶倒水。若是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在门口,自会进去服侍。
说罢,转身宫门掩好,人已经退去。
顷刻间,满殿之中,只剩下帐外的云容与龙榻上一对云雨中欢爱的男女。
云容独自站在光可鉴人的玄色砖面上,梦幻般的烛光把她纤细婀娜的身影倒影在地砖之上。
她走也无处走,坐也无处坐,只是怔怔的,傻傻的站在那。
她总算看清楚了,这所谓的“宸云殿”不是别处,正是她离宫前,所居的地方。
一景一物,都与原先没有任何的变化。
记忆如潮而至,依稀记得,那年整个皇宫披红挂彩,外面冰雪压枝,而这里则是一室温暖。
他与她执手步入殿内,脱了她的绣鞋把她整个人塞进锦被中,他说:等我回来。
外面的更漏声,一声一声啪啪作响。越发显得寝殿之中静谧一片。
一切宛若梦境。
眼睛扫过了每一处角落,最终,云容还是不可控制的把目光落在了明黄色的锦帐之上。
她纤长的睫毛在烛火中清颤。
昏暗的光影中,透出一对男女交颈缠绵,男子浅浅的呼吸,女子哀哀的呻吟,似有似无萦绕在大殿之内。
躲无处躲,藏无处藏,唯有站在那里,由着那些动音儿,声声入耳。
“云儿…..云儿….云儿…”
一声声的呼唤如诉如泣。
云容浑身的血液从脚底腾起,逆涌而上。白曦宸的声音并无一丝平日里帝王的威严,宛如迷途中的孩童。唯有凄凉,唯有凄凉….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帐内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还有辗转翻身的声音。
他没有睡?
云容的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脚步似有千斤重,她一步一步的向帐幔旁地上的一方蒲团走去。
把自己僵硬的身体置于其上,整个人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云容抬头看了一下桌上的巨烛,此刻已经燃烧过半,一滴一滴的蜡油在灯罩中凝结。
夜已经深了。
“倒茶!”
少年如清泉溅玉的声音传来。
时间仿佛静止,却只是一瞬。
云容连忙起身,走到一旁的案几上,将水斟满杯中,一步一步的向帐内走去。
撩起那些如云似雾的轻纱薄幔,低下头,只将手中的茶盏递进去。
手中一空,茶盏被接过去。
“还要!”
“是!”云容压低声音,转过身,片刻后再次捧茶,递入。
茶盏再次放回云容手心的时候,云容身上的汗渍,已经把衣衫湿透。
哪知,他又道:“更衣!”
此时,夜已深,他要去哪,难道他整夜不睡吗?
云容无奈只得拿起旁边的衣衫,哆哆嗦嗦的撩开帐幔。垂着头余光看到身前的他,只随意披了一件衣衫,发髻散开,玉石一样的肌肤裸露在外,身上春痕点点,都是女子留下的痕迹。
他的身侧,云翳面向塌内,正睡得香甜。
嘶…云容倒吸了一口气。
见白曦宸伸开双臂,摆出一副等人伺候的姿态。云容再次深深的吸气,拿起衣衫,一件一件的替他穿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云容的双手颤抖得越发厉害。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被他捉住了双手。
“抬起头来!”四个字几乎是说得咬牙切齿,但又带着深深的恐慌。
云容只是低着头不肯抬起来。
白曦宸几乎疯狂,松开她的双手,俯下身,一手托起他的下颔,让云容迎向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之际,白曦宸只觉得头顶之上有如晴天霹雳。慌乱的夺过她手中的衣衫,长臂一挥,便已穿好。
他的动作太快太猛,云容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她仍是不肯抬头,只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衣角。
“你….你….你…”白曦宸一连说出三个你字,只觉得心口一阵腥甜,几欲喷出血来。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她难道非要把他逼疯了吗?
回身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他厉声道:“来人,送云夫人回去!”
宫门洞开,宫人闻音而至,龙榻上的云翳还没有醒来,便被人用云被裹起,送出了殿外。
寝宫内再次寂静无声,
“你怎么会在这?”白曦宸此时已经找不到了自己的声音。
光影中云容终于抬起头,从他的眸中看到一丝惊慌,抑或不舍,还有更深的痛楚。但,转瞬即逝,宛若层层潋滟的波光。
“我被人中途掳走,献进宫来,今夜让我在这里当差。”她一字一句,钉在两人的心上。
她比那时更加消瘦了,小小的脸上,仿佛只剩下一双大大的眼睛。
她的小腹平坦,不由让他心中一惊。
论时间,现在她的身形,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她的孩子…..
他张了张嘴,可是还是把想问的那句话咽了回去。
那是她和白梓轩的孩子,他应该怎么问呢?
那个小小的人影,倔强的站在光影之中,再问下去,也是惘然。
抑制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白曦宸大步转身,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
把她一个人留在了殿内。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明知道云翳不过是她的替身,不是她,不是她,可是依然要在云翳的身上汲取所谓的温暖,明知道是饮鸩止渴,却依然欲罢不能。
难道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吗?
让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就这样活生生的就那样出现在面前。
沿路当值的宫人都被吓傻了,看着年轻的君王飞也似的向着前面奔去。
白曦宸犹嫌不够,双掌一用力,眼前的花枝柳叶,纷纷坠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跌坐在地,整个人索性躺在青草地上,望着天上的熠熠繁星。
那年那月,淮南周府,‘一揽群芳’的屋顶上,她的话犹在耳边。
她的眼底泛着清澈的波光,无谓无羞,一脸郑重的‘开导’他:“若是两个人真正相爱,就要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不要自卑,你看,我还是周老爷的私生女呢,我就从不自卑。
是我的,我便会毫不犹豫的去争取。
不是我的,即便是再好,我也不会要。”
被他吻过的唇就像绽放的花朵一样,带着浓浓的水色,更加鲜艳娇媚。
那时她静静的伏在他的臂弯之中,扬起小脸,坚定的问道:“白曦宸…...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可是现在,她追求的幸福,已经再也与他无关?